大哥家的大姐儿林瑶知道,是他大哥的庶长女,算算年纪今年已经六岁了。自打林瑶未出阁时,大姐儿就被抱到了李夫人的屋里教养。
不过,此时林瑶更关心她二哥。见李夫人只说大哥,一概不提二哥,林瑶不禁好奇道:“娘怎么不说说二哥和二嫂如何了?”
李夫人闻言,面上敛了笑,接着叹了口气道:“你这个二哥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把你爹气的气喘都要发作了。”
林瑶迟疑道:“怎么会,二哥从小到大可都是您和爹爹的骄傲。”在原身的记忆里,这位二哥从小天资聪颖,长大后更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惹得扬州城里多少闺阁少女将一片芳心寄托在他身上。最后还是扬州城前任知府周大人家的女公子拔得头筹,抢到了这个贵婿。
李氏听到女儿的话,想起往日二子的聪慧,不由叹息更甚:“这两年你二哥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放着好好的书不念,非要学人去经商。咱们李家世代书香,你说怎么就出了你二哥这么一个…………”
她说到这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儿子,只好继续道:“当初娶你二嫂,是咱们高攀了人家周家。你二嫂的父亲也是看重了你二哥的才华才把女儿嫁给他的。如今你二哥蹉跎这么些年,连你大哥都中举了,就他还是一个小小的秀才。你二嫂自然不甘心,成日里和你二哥闹腾,成婚四五年了也没个一儿半女。这一回要不是四爷传信说准许我进府照顾你生产,你大哥走不开,你二哥要送我进京,你父亲早把他的腿打断了。”
没想到二哥竟变成这个样子了,林瑶有些吃惊,但见李夫人说起一副伤心难过的模样,也不好再多问。既然是二哥送母亲进京,她可以私下里写封信去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
母女两人闲话家常,苏木就进来道:“格格,午膳好了,是否这会儿就摆膳?”
林瑶点点头,“摆膳吧,娘远道而来,想必也饿了。”
林瑶和李夫人才到饭厅,苏培盛就来了。
“奴才给小李格格请安。”苏培盛笑眯眯的行礼,然后起身道:“主子爷知道李夫人已经到了,特地赐了菜给格格和夫人。”
说着,摆手让身后的小太监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摆在桌上。林瑶看了看,这几样都是扬州菜,但食材却不是格格份例里面有的。
她面上不免露出笑来,客气道:“辛苦苏公公了跑这一趟了。”
李夫人也受宠若惊道:“妾身多谢四爷的恩典。”
打发走了苏培盛,母女两个才开始用饭。席间李夫人看着林瑶只夹面前几样辛辣的菜,对别的看也不看,面上不禁欲言又止。林瑶见了笑而不语。
两人用过饭,苏木上了茶便退到了门口,林瑶才道:“还没和娘说呢,太医诊脉说我这一胎是个小格格。”
李夫人听了,心里不免有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调整了心情,真心道:“女儿也很好,先开花后结果,总会有阿哥的。”
林瑶笑着点点头。
李夫人看了看她的肚子,疑惑道:“我怎么瞧着你这肚子比旁的孕妇大了些?”又道:“方才饭桌上我就见你吃的有些多,这样孩子在肚子里长得过大,只怕不好生啊!”她说着眉宇间有一抹忧色。
林瑶端着茶盏的手顿了顿,才道:“前两日太医诊脉,说是女儿有可能怀了双胎。以前不知道,还想着清减饮食呢。”
“双胎?”李夫人不由喜出望外,笑道:“是了,这妇人怀双胎也是有遗传的,你姑姑家的两个表姐就是一母同胞。都说侄女儿像姑姑,你呀,定是跟了你姑姑了。”
李家姑姑的夫家早年去了外地做官,并不在扬州,所以在原身的记忆里并没有姑姑的印象,因此林瑶也并不知道李家姑姑竟然也生的双胞胎。
看着李夫人满眼的笑意,林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李太医的担心。
谁知李夫人听了不但不伤心,反而笑意更甚,“你别担心,当年你姑姑怀了身子的时候也和你是一个脉相,当时为你姑姑看诊的可是扬州城同仁堂的名医,可惜直到生产前也没有把出脉来。后来还是生下了才知道是两个。”
林瑶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还真有个和自己一样的例子。不过经过李夫人的一番话,她的心情也确实轻松了些。
晚上胤禛来看她,林瑶便说起此事。胤禛笑道:“如此看来你腹中还真是两个小格格。”
林瑶就笑,然后托腮趴在炕桌上想象了一下,好奇道:“也不知小格格会长什么样,都说双生姐妹长得相象,不知道咱们的小格格会不会也如此?”
胤禛听着她的话,也不由眼含期待:“一定是两个漂亮的小格格,就像阿鸾一样。”
两人就小格格的容貌讨论了半天,还是林瑶想起白日里苏木的话,便说道:“听说福晋要从内务府选生产嬷嬷,不过妾身怀双胎的事到底还不肯定,若有万一………”无论确不确定,林瑶都不想现在就把消息露出去。妇人生产本就有风险,更何况是双胎,万一有人趁机做些什么,岂不是更加危险。
胤禛理解林瑶的想法,安抚道:“生产嬷嬷的事我会跟福晋说让多挑两个,至于双胎之事等你生产之后再宣布吧!”
“多谢爷体贴。”林瑶满目柔情的看着胤禛。
原本李夫人想住在林瑶近便处方便照顾,不过看到她孕期胤禛还来清辉院过夜。未免不方便,便去了林瑶一早安排好的住处,然后每日一早便过来陪伴她,晚上再回去。
本以为会很疏远,但许是原身记忆里的母亲形象太过美好,林瑶对李夫人意外的亲近。
李夫人原本也觉得女儿的性格变了许多,但自从私下里向烟儿打听到前三年林瑶在胤禛府里的各种不如意,便立即改变了心态,对林瑶如今的性情倒十分欣慰起来。
不知不觉,李夫人已经在胤禛府邸住了大半个月。林瑶的肚子比她刚来时更大了,行动也越加不便,如今已经不怎么出门了。为了不让人发现,每日走动也都在屋里。
这么谨慎,也是没办法的事。前些日子,四福晋送来了三个产嬷嬷,见人时林瑶发现其中一人对自己的敌意十分重。这让林瑶的心不禁再次提了起来,也顾不得掩饰,直接对李夫人和苏木几人说了那个产嬷嬷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李夫人等人虽然将信将疑,但也不敢冒险,决定到林瑶生产那日想办法将这个产嬷嬷留在产房外面。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常嬷嬷也一改之前的淡然,开始每日找寻各种各样的借口到林瑶跟前伺候。林瑶无法,只得让白术每日缠着常嬷嬷在厨房里做各种药膳汤,如此才分开了一点注意。
林瑶自己算过预产期,应该是在六月中旬。但她怀的双胎,也很可能早产。
自从产房布置好后,清辉院的一众人每日都如临大敌,预防着她什么时候就发作了。连胤禛也变得谨慎起来,几乎日日都要来看一看林瑶。
这晚胤禛来陪林瑶用晚膳,之后就歇在了清辉院。现在林瑶的身子是从前的两个宽,和胤禛一起睡就显得卧床有些挤。不过胤禛对此倒是十分体谅,并不介意。
躺在床上,两人说了会儿话,林瑶撑不住先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唤自己,睁开眼一看是胤禛。
“阿鸾,快醒醒,你是不是要生了?”胤禛觉浅,迷迷糊糊中摸到床铺上一片湿濡,一下子就惊醒了。
听到胤禛的话,林瑶反应了一下,才慢慢感觉到肚子有些疼,而且床上的湿濡她也摸到了,一时不免有些心慌。“快,快叫人,我要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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