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站到了柯南的身前,圆滚滚的身子瞬间把柯南挡得严严实实。
这一次上门,阿笠博士是明面上的幌子,柯南则需要跟在他身后探查情况。
“快了。”
柯南摇了摇头,再次在脑海中模拟了他接下来探查的中心。
如果藤原建的妻子真的是杀人凶手,她在提及对方的死亡时,不可能不露出端倪。所以他接下来的计划,是尝试着以死亡为切入点,旁敲侧击,从对方身上确认是否真的存在一个幕后操纵者。
整起案件留给他们唯一的切入点,就是心脏疾病。
所以这一次,他们是以——
“来啦来啦——”
伴随着匆忙的女声,田园风的木门被人从里侧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探出头来。
她穿着日式和服,光滑的黑色长发挽在脑后,脸上还带着没来得及收敛的笑意。
站在门口的阿笠博士,瞬间换上营业式笑容。
“藤原贵子女士您好,我们是远扬保险公司的职员,您的丈夫藤原建在去年3月份投保了一份重大疾病医疗保障险,保险的赔偿金高达一亿日元。我们接到通知,藤原建先生在前段时间因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离世。心脏疾病在我们的保险赔偿范围内,所以我们特地上门,想要向您询问进一步的细节。”
“保险?”
那位妇人的神色明显空白了一瞬,下意识用手抓住门沿。
“我没有听他说过……你有什么证明吗?”
“啊,这是藤原先生当时的投保证明。”
阿笠博士十分上道地拿出那份、他们花了一个小时伪造出来的证明,递到那位妇人手中。
“因为涉及到保险金额的问题,我们需要对当时的情况进行一些询问……您看?”
妇人接过那张证明,低下头看了一阵子。
但她终究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完全没有办法分辨出这张证明的真假。在巨额保金的诱惑下,很少有人愿意放弃这种从天而降地大好事。那位妇人明显动摇了一下,下意识让出一条狭窄的缝隙,但并没有主动开口邀请阿笠博士进门。
藤原贵子捏着那封伪造出来的证明,面色犹豫地望向阿笠博士。
“你需要问什么问题啊?”
“我们需要了解您先生发病时的表现,因为据当时负责保险的工作人员回复,投保时,藤原先生曾经出示过完整的体检证明。这证明在一年前,他的心脏完全没有问题。”
阿笠博士顿了一下,终于抛出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虽然很抱歉,但我们想要知道、原本身体健康的藤原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情。在那天晚上心脏病发作之前,他还有过类似的症状吗?或者是——”
伴随着阿笠博士的话,那位妇人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下来。
“我不清楚你想要问什么,这位先生。”
她近乎直白地打断阿笠博士的话,完全改变了一开始的态度。
“我现在不太方便回答你的问题。等到我有时间处理这件事后,我会亲自去贵公司拜访的。”
藤原贵子往后退了一步,撑着房门往外推,作势要把房门直接关上。
“欸!等等——”
阿笠博士慌忙冲上去,试图拦住对方。
却见原本一脸怒容,准备把门关上的藤原贵子,忽然怔在原地。
她的脸色一片空白,瞳孔骤缩,下意识用手撑住门,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到阿笠博士——
身后的柯南身上。
柯南原来站在阿笠博士身后,被对方硕大的身形完完全全遮住。刚刚阿笠博士急于阻拦藤原贵子,整个人往前跨了一大步,也因此把柯南露出来。
穿着一身童装西服,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的柯南,正好和藤原贵子的视线对上。
藤原贵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目光颤抖了一瞬,整个人的姿态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就好像是……好像是认出了什么人一样。
认出了谁?
柯南愣了一瞬,重新抬起头确认对方的视线。
确认那双墨色眼睛的视线,一瞬不动地落在他自己身上。
确认对方那种莫名其妙的面部表情,完完全全是对着他所表露出来的。
认出了他?
可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眼前这个家伙。
资料上写得清清楚楚,对方是一个家庭主妇,没有其他职业,平时最多只会因为采买生活物资出门。如果只是在超市门口偶遇,对方不应该记得自己才对。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是来探听幕后策划者的信息,结果却反而被受害者家属认出来了吗?
站在一旁的阿笠博士,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他挠了挠后脑勺,插嘴道:“原来藤原女士认识柯南吗?”
“……”
柯南沉默了一瞬,目光灼灼地盯着对方。
只见这位警戒心理极强的女士,目光一阵飘忽不定,许久之后才低下头望着柯南。
“你来这里……”
她像是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最后只得改变话题。
“那个保险,是怎么回事?”
保险。
保险?!
“!?”
柯南瞪大眼睛,下意识扭头望向阿笠博士。
保险只是他们杜撰出来骗取对方信任,好进一步套话的东西。但对方为什么会一改之前的态度,变得如此配合?这可不是在路上偶遇,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应该有的态度。对方认识他,和他一起做过什么事情,有着一部分共同的信息。
但他的记忆当中完全没有这部分东西。
他真的和这个家伙见过面吗?
是这个家伙认错人了吗?
柯南下意识扶了扶眼镜,正色道:
“这次来,是想知道,藤原建的死——”
“你知道的啊?”
藤原贵子蹲下身,将自己置于下位。
她原本苍白的脸上,多出了几分血色。眼尾下垂,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您知道的。”
“毕竟——”
明明是蹲着的姿态,过长的和服下摆完全遮盖住她的腿部动作,使得蹲姿变得和跪姿没什么两样。
她仰着头,岁月不曾亏待过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感激。
“从最开始,就是您救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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