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城主的独家宠爱
方池问话的同时拦腰抱住葛戈, 跑进边上的胡同,他俩刚离开,刚才站着的地方就落下几枚子弹。
不夜城所有建筑都是由精钢打造, 包括地面, 子弹射到地上,摩擦出一串火花后弹飞,留下几道硝烟。
那两人连环两击没有得手,迅速撤退。
路边的感应报警器捕捉到硝烟的味道,发出警报声, 一道红光射向高空, 不出三分钟就会有保卫队的人赶过来。
方池松开葛戈:“受伤了?”他觉得葛戈有点奇怪, 无论受伤还是没受伤,都应该有点动静才对。
低头看去, 黑色长发挡住了葛戈的脸, 突然有一道蓝光透过发丝的缝隙闪烁了下。
金色瞳孔眯起, 充满疑惑。
葛戈脸上的电子面具完全失灵,露出了他真正的谢岁安的那张脸,豁开的耳垂还在滴答掉着血珠,染红他白皙的脖颈。
方池就在他的身后,呼吸都能吹动他的发丝,谢岁安没想到掉马居然来的这么突然。
“你……”
方池语气犹疑,按捺不住好奇向葛戈的头发捋去,指尖刚碰上发丝还没等撩开,葛戈突然低着头, 转过身把脸埋进了他怀里。
双手环着他的腰, 抱的死紧, 一副耍流氓要把脑袋扎进他衣服里的架势。
“谢谢队长, 要是没有你,我就凉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以为报,只能……”
“闭嘴。”
方池打断的毫不留情,身体向后用力想要和他拉开距离:“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松开我,不然后果自负。”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紧张很白痴,这个家伙这不就又骚起来了。
他的威胁并没起到任何作用,葛戈还在和他胸口死贴,让他只能看到一个绝无脱发危险的脑袋顶。
“这么说,队长是允许我抱你了,允许我抱你,不就是不讨厌我,不讨厌不就是喜欢,喜欢不就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池甩开了。
他借着被推开的劲儿,抬手把刚才说话时,在方池背后偷拿出来的耳钉,向好的那只耳垂上按去。
锋利的耳针硬生生穿破皮肉,一缕血迹在耳朵后缓缓流下。
他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头,这才抬起头,眯眯眼笑着:“我一说话队长就害羞,对一个人害羞不就是喜欢,喜欢不就是爱。”
方池都想夸他了,真牛批啊,居然还能绕回去。
审视的盯着他的脸,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也注意到了他豁开的耳垂,这在他看来连伤都算不上。
那刚才的蓝光是怎么回事?自己眼花?毒素的后遗症?也不是没可能,那毒还是挺毒的。
“双手抱头,立刻出来。”到达现场的保卫队发现两人,发出命令,三名队员持枪围在巷子口。
还有三名队员在附近搜索。
一个甩着猫尾巴的队员则跳上了报警器,拿出里面的监控盒子。
方池和葛戈听话照做,保卫队的人看到他俩时都懵了,两个城主身边的红人,其中一个还可能是枕边人。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走正常流程:“发生什么事了?”
方池:“有两个持枪的人攻击我们。”
猫咪队员拿着监控盒子灵巧跳下,来到问话的队长身边,一通操作之后,他们就看到了刚才的视频画面。
葛戈黑幽幽的眼珠盯着监控盒子,他刚才背过了身,监控的位置应该没有照到他的正脸。
队长确认了的确不是他们两个持枪:“我们会尽快抓到对方,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方池倒是没有什么线索,但是:“你们抓他们的时候小心点,也许他们会爆炸。”
队长点了下头:“多谢。”
这里没他们的事,两人就离开了。
方池抓了把脑袋,他很烦躁,本来以为重生是咸鱼生活的开始,可现实是分分钟一个不注意就变成死鱼。
上辈子他可没这么惨,除了出任务会遇到危险,还有最后被掏了心窝子外,在城内还是很安全的,基本不用动脑。
所以到底为什么非要弄死他,他想不到任何合理的理由。
哪怕就算知道他是重生的,你知道一个人重生,难道不是更好奇为什么?想了解一下,怎么会这么一门心思想置他于死地。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但是别人知道的事情。
葛戈看了眼他的脑袋,幸亏头发多,不然早被他抓秃了:“队长,刚才那两个人,你觉得是什么人?”
方池放过自己的头发:“我怀疑是凯瑟琳所属的新世界成员,你觉得呢?”
葛戈抬起视线看向头顶:“我觉得不夜城该清洗一下了,队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方池想着他的话,的确是该清洗下了,钻进了太多老鼠都开始咬主人了。
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又开始挠头,太多事都没有头绪,只能从眼前的事一点点解决,绕去了货街那家店铺,在门口学了一声青蛙叫,被放了进去。
从鼠人那里拿到他上次要的情报,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几个队友的事情都不那么紧要了,但说不准上辈子他们在这个时间段,就已经和外人勾搭上了。
先去看一看,了解一下,也许还能发现点什么线索,总比什么都不做等着别人来杀他强。
江枫
居住地:D区。
很好,回家的时候顺路。
到了D区后,按照资料上的地址向江枫的住处找去,江枫这个时期隶属D区保卫队,上辈子和他出任务时,已经调到了A区。
他对江枫的印象是努力,寡言,性格温和。
现在看着他的资料,大概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是这种性格,他的家庭条件并不好,父母年纪较大,还有一个体弱多病,一个月能进三回医院的弟弟,可以说这个家完全是靠他在撑着的。
从D区到A区,待遇差距很大,但想要提升很困难,所以他才那么拼吧。
他数着门牌号,刚开始还很正常,快要数到时鼻翼翁动了两下,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他顺着味道停在了一户房门前。
看着上面的门牌号——是江枫家。
有血腥味也不能说明什么,谁家还不吃个肉了,他正要敲门,隔着门板传出微弱的声音,狮耳动了两下,贴近门板。
“救……救我……”
他瞳孔猛缩,毫不犹豫踹开房门,入目的画面即使是他都惊到有一瞬间的怔住,四个人被堆挤着吊在门口,造型扭曲,几乎已经成了干尸状态。
视线迅速扫过,锁定在最后一个身形最小的人身上,声音是他发出来的。
隔壁被他踹门的声音吵到,一个女人骂骂咧咧的出来:“特么的要死啊!”
注意到方池后,打着哈欠看了过去,嘴张到一半就再也合不上了,迷糊的眼睛变得清醒、恐惧,过了好半天尖叫着跌坐在地。
方池已经抱住了还活着的那人,把人向下拽,那人突然喊了起来,声音哑的如同砂纸摩擦,十分痛苦。
方池这才注意到,这人的脚上连接着树枝,因为之前他的脚是正贴抵着门框,树枝都在墙壁后面,所以他才没注意到,现在把人抱出来,树枝也被带了出来。
树枝生机勃勃,树叶翠绿十分新鲜,是直接长在这人脚心上的,金色的眼珠顺着这人的脚,看向皮包骨的腿,隐约在里面看到树枝的脉络,正在贪婪的吸收着这人最后一点生机。
方池有所感的抬起头,眼前所见让他头皮一阵发麻,棚顶上全是这种树枝,它们在缓慢蠕动着,另外三具干尸果然也和它们连接在一起。
怀里的人声音越来越小。
他当机立断,手抬起再落下时就变成了狮爪,抓住树枝,试图扭断,但试了两下后他更震惊了。
以他的力气居然无法扭断,别说扭断,甚至没有让这截树枝产生一点弯曲。
要知道就算是精钢,被他来一下,不碎也得凹。
这是什么树?
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身边突然凑近个人影,是刚才吓倒的女人,手里拿着打火机还有几张纸。
虽然一脸紧张但动作不停,点燃了纸就向树枝扔去,嘴里还嘟囔着:“树应该怕火吧。”
烧着的纸落在树枝上,方池怀里的人同时惨叫,他腿里的那些脉络开始扭曲挣扎。
“莎莎莎”的声音变重。
方池抬头看去,屋顶上那些树枝蠕动的更加快速,他收回视线又再次抬起,盯着造型扭曲的三人,只觉得扭曲的好像有点规律。
眼珠骨碌碌的转着,真叫他看出规律来了,这些扭曲的身体组成了一个字,一个“死”字。
但是现在缺了一撇,这一撇在他的怀里。
为什么要摆成这样一个字?
女人见火真的有用,兴奋起来:“操!我可真是个天才。”
方池被女人的自说自话引的回过神,见她手里的纸要烧没了,下一秒女人直接脱了上衣,毫无准备的方池就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连忙把眼睛移开,就瞧见身后左右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时候他真的觉得,不夜城的民风太彪悍了。
女人直接把衣服点着,抡着向树枝抽去:“什么鬼东西!看老娘烧死你!”
终于,那些树枝脉络退了出去,方池看着已经全部挤到门口的树枝,抓住女人的肩膀就向后退,同时脚勾了下门。
“小心,它们要暴走了。”
门刚甩上,就听一声声闷响,眼见着精钢打造的门上出现一个个撞出来的痕迹,女人从方池手里离开,钻回自己房间。
“别回去!”
方池喊了一声,女人的房间里江枫家太近,非常危险。
没一会儿女人就又跑了出来,方池的眼珠不知道往哪看,只能盯着她手里的东西,应该是炸药。
女人点着引信的同时,里面的树枝也撞开了门,方池带着女人飞速后退。
女人瞪着眼睛把炸药扔了进去:“我开烟花店的,你等一下看看,我研制的烟花贼特么好看。”
方池:……
“轰隆隆!”
炸药炸开,那些向外窜的树枝扭曲着退了回去,与此同时,D区保卫队的人也赶到了,不等他们询问状况,看热闹的人群再次骚动。
“城主来了!”
“操!果然有方池的地方就有城主!”
“他到底给城主喝了什么迷魂汤,我真是太好奇了。”
“有没有可能单纯是他活儿好。”
方池听见动静转过身,就见谢岁安撑着手杖出现在楼梯口,对视一秒后,狭长的眸子就从他身上,移到他身边的女人身上。
方池莫名心虚。
女人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抓住他的袖子拽了两下:“看!快看!操!这些破树枝把我烟花的造型弄坏了。”
方池把手臂往回拽,谢岁安脚步沉稳的来到他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狮子,你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暧昧的称呼,说不出的宠溺,掌控者的调戏。
方池呼吸都一滞,涌上来的感觉他说不清楚,就是很——燥!
不甘示弱的上前一步,仗着身高的绝对压制,垂眸凶狠的瞪着谢岁安:“不许这么叫我,城主也不行。”
虽然旁人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方池现在这个姿态就很无礼,面对城主居然不放低自己,这不被惩罚就说不过去了,真当城主大人好脾气,那可是在不夜城的刑法里,加了死刑的城主啊。
谢岁安无所畏惧的抬起手。
群众:要扇嘴巴子了吗!刺激!
谢岁安的手落在了方池脑袋上,揉了下:“脾气倒不小。”
群众:……
群众忙碌的在地上捡起他们掉下的眼珠子。
还有人看着方池感慨:“这应该就是我们未来的城主夫人吧。”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揉了脑袋的方池,更燥了,这种情况下,作为野兽他们的本能反应就是发火。
但谢岁安没给他这个机会:“把你手里的这个人交出来,再不救治就要死了。”
方池发出几声低低的狮吼表达自己的愤怒,又搓了几下脑袋,把谢岁安揉出来的发型弄乱,这才交出手里的人。
四具干尸,如果没错的话应该是江枫一家,这个身形最小,应该是江枫那个体弱多病的弟弟,江眠。
烟花终于停止爆炸,女人兴奋的跳出来对着看热闹的人招了招手:“看没看见刚才的烟花,我做的,大家以后买烟花可以去找我,盛放烟花,童叟无欺。”
不少人都猥琐的看着她,其中一个猪头哥,盯着她的胸部:“欺不欺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也像你这么真材实料啊~嘿嘿~”
下流的笑声响起一片。
盛放眯着眼睛看着猪头哥:“想知道,等着。”就又钻回了自己房间。
保卫队的人则开始清理现场。
盛放穿了件衣服从房间里出来,大大咧咧的来到猪头哥身前:“你想知道是不是货真价实?”
猪头哥咽了下口水:“是啊,最好能上手检验。”
盛放勾起嘴角笑了下:“上手哪够啊,我让你用全身体验。”脸上笑盈盈,手搭到猪头哥的肩膀上,把一个小东西顺着他的后衣领扔了进去。
虽然猪头哥后面的吃瓜群众都看到了,但没一个人提醒,全等着看戏。
猪头哥还美滋滋的想搂盛放的腰,盛放哼笑一声退开,按下手里开关,就听噼里啪啦,猪头哥的后背就炸开了花,疼的他在原地直蹦。
盛放哈哈大笑着:“爽不爽啊~”
那边闹哄哄的,方池很安静只是浑身的杀气很重,他还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上辈子好好活着的人,这次已这种方式被抹杀掉,这是虐.杀,而且发生的地方是不夜城,死去的是他的同胞。
谢岁安看了他一眼,想要过去给大狮子顺顺毛,脚底踩到什么东西,是几张纸,他捡起来看到上面江枫的资料时,手部关节瞬间绷紧。
一目十行的看了个大概后翻到下一页,在看到澹台静的照片时,谢岁安第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向方池看了过去。
那双眼睛里翻滚着风暴,几乎绞碎他的理智和面具,让他的眼白甚至都有点变红,他就那么看着方池,再习惯性的把这些情绪一点点压制住,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向方池走了过去。
第一下落地的手杖,发出格外重的声响,没人注意到。
方池此时有一个想法,他想着刚才的“死”字。
有两种可能,示意这几个人的结局。
还有一种可能,在示威。
他有一种感觉,是在向他示威,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就觉得这一切都是针对他的行动,想到这,他又想起澹台静,如果是这样的话……
猛地回身,就和刚走过来的谢岁安撞到了一起。
四目相对,视线疑惑的在谢岁安泛红的眼底,游走了一圈。
对方举起手里的东西:“这是你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谢岁安的声音在抖,但他心里惦记着别的事情,连忙拿了过来,翻到澹台静那一页:“城主,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说着就要跑,生怕晚一秒就都来不及了。
手腕被抓住,他诧异的回过头,心想这个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再搞事了,可当他看到谢岁安的眼睛时,这些不满的话就都说不出口了。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他一直看不懂谢岁安,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双眼睛太黑,装了太多事像是无底深渊。
你多停留一秒,就会掉进去,万劫不复。
所以他不愿意直视那双眼睛,即使那双眼睛好看的勾魂摄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看懂了一些,谢岁安好像很难过,好像有千言万语却无从诉说。
抓着他的手又无声松开,谢岁安别过了头,什么都没说。
他深深看了谢岁安一眼,不再停留的跑着离开了这里,带起的风吹起谢岁安的长发,露出覆着纱布的耳朵。
谢岁安平静的向保卫队队长吩咐着:“派队人跟着他。”
群众:这是要监视他,怕他跑了,看来城主还没完全被迷了心窍。
谢岁安:“听从他的指挥。”
群众:脸好疼,是我们自作多情了,这个方池可真了不得。
*
四十分钟后,方池出现在澹台静家门前,追上他的第三小队七人组,整齐站在他身后。
根据资料显示澹台静是独生女,父母在五年前,她15岁时的一次任务中不幸死亡。
只剩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方池敲了下门:“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他又加重力气喊了三遍还是没人应声,他就准备踹门,脚刚抬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
放下脚转过头,年轻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手臂上带着圈白纱,非常憔悴,半死不活的,手上拎着一个袋子,能看到支棱出来的青菜叶子。
是澹台静。
这个模样的澹台静,让方池有些意外,他上辈子认识的澹台静,是一个鲜活的大美人。
在她手臂上的白纱看了眼,出任务之前,了解小组成员当时的状况,是每个队长都会做的事情,记忆中他了解到的澹台静信息,是和奶奶生活在一起。
眼前的澹台静明显是在戴孝,她的父母早已经死了,她还能给谁戴孝?
又是一个偏离了上辈子生活轨迹的人。
“我们是城主府的人,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奇怪的人?”
澹台静神色恹恹,步履虚浮的从第三小组的人员中穿过,来到门口拿出钥匙,打开房门:“没有,请你们不要来打扰我。”
她只把门打开条小缝,侧着身子向里钻,进去后就要把门关上,可方池宽大的手掌抓住了门板,阻止了她。
澹台静冷着脸向他看去:“你要干什么?”
“你奶奶去世了吗?”
澹台静突然暴躁,刚才还蔫的仿佛随时会倒下,现在的吼声都撕裂着:“和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家!请你们离开!”
她手上用力,但门板纹丝不动,方池金灿灿的眼珠从门缝向房间里看去,很暗,外面的人造太阳是长明的,排房的设计是每家每户都有窗户的。
他看向窗户的方向,借着从门口投进的这点光,隐约可以看到窗帘,拉的严严实实。
澹台静还在戴孝,她奶奶应该去世不久,她心情郁闷这么隔绝世界也正常。
方池握着门板的手松了些力气:“没事把房间弄亮堂点,回来看你的人才能看清楚你。”
暴躁的澹台静在他这一句话中,安静了下来,眸子晃动着浮现出泪花,袋子掉落,里面的青菜倒出一大半,底下盒子的盖子摔开了一条缝。
方池已经松开的手再次抓紧,狮耳动了下,莎莎莎的声响,他才在另一个地方听到过这个声音,一把拽出澹台静:“控制住她。”
跑进房间,顺手按下门旁边的开关,房间骤亮,没什么不同的地方,窗帘也的确拉的严严实实。
“不许进去!”刚卸下防备的澹台静再次变的暴躁,第三小组的人牢牢的抓着她。
方池来到窗户边抓住窗帘,“刷啦”一声,窗帘拉开,但外面的灯光并没有照进来,因为这一整面墙壁,包括窗户,都被树枝挡死了。
树枝长的茂盛,树叶层叠,和江枫家的一模一样。
“不要看!拉上!把窗帘拉上!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澹台静嘶吼着,挣扎着,简直是发了疯。
方池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些蠕动着的树枝,在中心的位置,有一个类似鸟窝的巢,里面最底部有一点点血液,正在逐渐被吞噬吸收。
他心中警铃大作。
与此同时,谢岁安那边,保卫队的人从被炸的乱七八糟的房间里,找出了三具干尸,经历过刚才的爆炸,居然完好无损。
“那些木头哪去了?”盛放斜靠在自己家门口,好奇的打量着。
谢岁安向她看去:“什么木头?”
盛放立马站的笔直,把刚才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末了加了句:“城主,下次咱们A区再有什么节日,您要不要试试我家的烟花。”
谢岁安想着她所说的树枝,又看向干尸。
盛放紧张的等了半天,见城主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失望的抠起手指头。
谢岁安:“用链子把他们缠起来。”
保卫队的人虽然不理为什么要绑三具干尸,但是城主的吩咐,照做就行。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配备着用精钢打造的锁链,现在在谢岁安的要求下,把每具干尸都缠了四条,几乎只能看见锁链,看不见干尸了。
谢岁安吩咐完,看向盛放:“现在城主府要征用你的房子。”
盛放鞠躬做出请的手势:“荣幸之至。”
三具干尸就被抬了进去,盛放打算跟进去看热闹,刚进去,就被手杖抵住了肚子。
谢岁安:“出去。”
盛放连个屁都没敢放,悄摸悄的退了出去,还贴心的把房门带上,然后牛皮哄哄的在围观群众那绕了一圈:“看见没有,城主去我家了,就问你们谁的家被城主的脚踩过!只有我!”
又指向自己衣服上留下的印子:“看见没!城主的手杖刚刚碰过这,你们谁碰到过城主的东西!只有我!”
她浑身上下就连头发丝,都透露出骄傲。
一个人不服气,咔咔两步走了出来,蹲下对着地面亲了一口:“刚才城主从这里走过,我现在就是亲吻过城主的脚底!除了我!还有谁!”
诡异的攀比越演越烈。
毫不知情的谢岁安盯着那三具干尸,等待着自己的猜测被证实,同时还在想着方池的事情,所以方池他是……
江枫、澹台静。
澹台静会出事吗?
*
“啊!”
痛苦的嘶吼让人听着叫牙碜,房间内火舌大作,方池一边把手里点着的东西向树枝上扔,一边后退。
澹台静疯狂的嘶吼着,挣扎着,手臂上的白纱都掉了下去,又在退出门外后突然安静,浑身都软耷耷的向下垂去。
“你没事吧?”抓着澹台静的组员问了一句。
方池最后退出,脚踩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是一捆青菜,袋子不知道被谁碰倒了,里面的东西都撒了出来。
他的视线在粘稠的红色血液上停留了一秒,想起刚才在那个巢里看到的血,这是在喂养!
猛地转身,把澹台静从组员的手中拽了出来:“你在做什么?”
澹台静没有回答,因为着火,警铃开始响起,提醒着周围的人,很快走廊上就热闹起来。
不夜城的房子都是精钢打造,一般着火的温度,是无法融化它的,所以即使着火,火舌也很难跑出去,最终等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燃烧完,就会慢慢熄灭。
不夜城并不存在救火的降水系统,用大量的水去扑灭一场自己就会熄灭的火,当初建城的人觉得不划算,所以就没有这个设施。
澹台静突然发出诡异的声音,不止是从嘴里发出,而是从她全身,她的骨头,她的五脏六腑,听的人头皮发麻。
垂下的脑袋直挺挺的抬起,方池就看到了一张开花的脸,没错就是开花的脸,她的脸分成了四个部分,向花瓣一样绽开,舌头仿佛成了花蕊,卷在一起又突然打开,向着他攻击过来。
舌片变的又宽又扁又长,舌尖分着岔,速度奇怪,缠绕上他的脖颈,勒紧。
与此同时其它三半脑袋,各自变成花苞的样子,长出了利齿和舌头,攻击着其他人。
而看热闹的人在第一时间,就远远退开了。
第三小组的人反应迅速,队长已经对着其中一个脑袋开了一枪。
方池看着眼前的怪物,和之前在黑森林遇到的一模一样,可是澹台静之前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他抓着勒紧他的舌头,注意着子弹射穿那颗脑袋,但那颗脑袋还在继续活动,没有任何停顿,很明显感知不到疼痛。
他不相信一个正常人,会自愿变成这种怪物。
不过现在需要先制服澹台静,另一只手也抓住澹台静的舌头,侧步、弓背、弯腰,向后一个猛甩,金灿灿的鬃毛威风凛凛,澹台静就被他从门外甩到了门里,砸出“嘭”的一声巨响。
勒着他的舌头也松开了,但是方池并没有松手,转方向又甩了一次,同时喊道:“用锁链缠住她!”
第三小组的人对了下眼色,默契的确定了谁负责哪个位置,唰唰唰掏出铁链。
虽然澹台静不知道疼,但被方池轮了十多下后,她的身体承受不住,没法再动作,第三小组的人趁机把澹台静缠到完全看不到人。
队长向方池报告:“缠好了。”
他看着方池的目光带着一丢丢崇拜,强者永远不会缺少仰视他的目光。
刚才方池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他觉得就是他们第三小组人整组上,都不一定能拿下方池。
方池从他手中接过锁链头:“你们在这里处理后续事情,我先回去了。”
拖着被捆成球的澹台静离开了这里,向A区直奔城主府,一路上引来无数注目,可以看到锁链里的澹台静还在挣扎,但除了舌头能勉强从缝隙中伸出一些外,其它什么都做不到。
方池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江枫,澹台静,怎么就这么巧就他们两个出事了,对方一定是在针对他。
他之前认为那几个怪物是琼汀的人,所以这也是他搞的鬼?
就因为自己妨碍了他,把那封信带去了圣城,所以他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不但要弄死自己,还要弄死和自己有关系的人?
所以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意这两个人?
猛地停下脚步。
那天他去货街那家店,出来的时候进去的人,穿着罩袍,身上有淡淡的腐烂味!
浑身鸡皮疙瘩瞬间冒出,如果是这样,那这件事的起源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的?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没妨碍到琼汀。
他想了一路,这事是越想越大,想的他头都疼。
听着铁链摩擦的声音,不知道澹台静还能不能恢复过来,如果能的话,或许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但他觉得有点难,毕竟形态都变成那样了……
拖着澹台静到了城主府,门卫们拦下他:“什么东西?城主府不能随便往里带东西。”虽然知道他和城主是那样的关系,但是职责所在,他们还是很负责的。
方池:“我上次不还带了一个小娃娃进去,你们怎么不拦?”
“一个小娃娃我们有什么好拦的。”
方池拽了下铁链:“一个铁链缠成的球,你们有什么好拦的。”
门卫:哪哪都值得拦好不好!就你这个东西不要太诡异!
豹男:“方池你别以为你是城主的那什么,你就能恃宠而骄!在城主府就要按照城主府的规矩来。”
方池今天没心情和他们抬杠:“那城主回来了吗?你去问下城主,让不让我进去。”
“城主还没回来。”
“索菲呢?”
“索菲大人也不在,在处理比斗场的事情。”
方池一听又是和自己有关的,不让进也不能硬闯,四处看了看,有了想法拖着澹台静就走了。
几个门卫伸长脖子,巴巴的看着他走远:“他真就这么走了?”
豹男得意的哼了声,觉得自己终于赢了方池一次:“算他听话。”
十分钟后
他们就听到方池的声音在脑袋上飘荡着:“城主,你快点回来,我带了礼物给你,现在进不去城主府,礼物快撑不住了。”
几个门卫:“!”
完了,我们要凉凉了。
豹男:“这个方池好茶!好心机!”
连通4区的喇叭,城内所有人都听的见,听见的人都傻了,居然有人敢用喇叭直接呼叫城主,还催促城主快点回去!
活久见,活久见。
正在跟着谢岁安向A区折返的保卫队,偷瞄着走在前面的谢岁安,就见他们的城主大人抬起手,在尾戒上按了下后对准嘴巴。
眼色交换,都很好奇城主会怎么回复方池,也许他们会听到城主骂人,还从没有人听过城主骂人。
一想到城主用那张脸冷冰冰的骂人,不少人就觉得口干舌燥,真特么带劲,想被骂。
谢岁安勾起嘴角:“小狮子,洗干净等我,我马上就到。”
这一刻整个不夜城陷入了停滞,只有谢岁安面不改色的继续向前,虽然冰冷但愉悦的语气,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城主恋爱的样子吗?
这就是被城主喜欢,受到的待遇吗?
这一刻,大家都羡慕起了方池。
而方池把话筒碰掉了地上,抠了好几下耳朵才确认自己没有听错,这个谢岁安他疯了吧!
城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野兽的冲动再次压垮了理智的那根弦,捡起话筒吼了句:“不许这么叫我!”
狮吼声响彻不夜城,所有人都害怕起来,如果真惹城主大人生气了,怎么办……
谢岁安回复的很快:“嗯,是不该这么叫你了,你现在是‘大’狮子了。”
方池凶狠的看向对面的工作人员,刚才那一瞬间,对方的视线直接落到他小兄弟上,现在被他一眼瞪开了。
话筒在他手里折断,怼也怼不回去了,留这还让人看笑话,转身就走。
工作人员弱弱的喊了句:“那个、要赔钱的……”
“你没听见吗!找城主要去!”方池吼了一嗓子,出来后随便找了个东西又卷了一脚出气。
谢岁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想不通,突然觉得上辈子那个阴翳的谢岁安……
想了下后叹了口气。
算了吧,虽然这个谢岁安很气人,但还是这个谢岁安更好一点,起码有时候能够感觉到他是开心的。
而上辈子的谢岁安,压抑的让他觉得可怜。
看在他上辈子对自己不错的份上,就再忍他一次,拖着澹台静向城主府走去,这次他也不问让不让进了,直接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下,翘起一条腿搭在膝盖上,手肘在台阶上一撑,懒洋洋的向后靠,闭目养神。
几个门卫紧张兮兮的看着他。
豹男忍不住说了句:“打小报告,哼!”
方池连眼睛都不睁:“小报告?小报告你能知道?我这是大报告,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打的坦坦荡荡。”
豹男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不就是仗着城主宠你。”
方池眉梢挑了下,还是没睁眼,现在他看见什么就想揍什么。
既然软饭男这个名声已经摘不下了,不如坐实了它,气死这个豹男:“是啊,怎么了,有能耐你也让城主宠你啊,办不到嫉妒啊,我今天就跟你讲讲,我和城主那是什么关系。”
他晃悠着翘起的腿,那叫一个悠然自得:“我俩可是贴身的关系,贴身你懂吗?那就是胸靠着背,腚贴着胯,脚心挨着脚背,那是头发丝都缠到一起去~”
话音刚落,额前的碎发突然被动了下,他警惕的睁开眼睛,和谢岁安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对上时,他就一个想法。
去死!立刻!马上!别犹豫!
谢岁安的手指绕着他的头发丝松开:“看来经过昨晚之后,你对贴身有了深刻认识。”
方池:“我……”
谢岁安:“我回来了,大狮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丢个主攻预收:《小少爷对我追夫火葬场了》
偏执心机年上攻X自己挖坑埋自己作死受
林风意是个孤儿,一路摸爬滚打的活下来,27岁那年被牧家看中成为了牧家小少爷的贴身保镖。
他看着阳光下眉眼张扬的大男孩,心猛地停跳了下。
小少爷是个游手好闲的,林风意一面念着身份压着自己疯狂滋生的念想,一面又忍不住利用身份去控制小少爷的交际。
聚会喝酒,掀他酒桌。
聚众打架,掳人就跑。
关系混乱,折他桃花。
看着气的火冒三丈的小少爷,他只需要回一句:“老板吩咐的。”
本来一起都还可控,直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少爷突然扑进他怀里:“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林风意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可他愿意配合。
他尽心尽力的把小少爷照顾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他看着小少爷嚣张得意的嘲笑自己:“喜欢你都是骗你的,本少爷才不会喜欢你!”
林风意离开的痛快。
却在某一天被形容消瘦的小少爷堵上门:“林哥,我错了,我真喜欢上你了,你”
一张和小少爷面容八分相似的男人出现在林风意身后:“林哥,他谁啊?”
*
阅读提醒:攻是很偏执的,对他来说爱就是绝对占有!
两人都只和对方睡过。
不换受,受就是小少爷
第26章 卧龙凤雏
方池的喉结无声滚动了下, 谢岁安弯腰靠的近,从肩膀前垂下的长发扫着他的胸口,带着淡淡的香味, 蹭的他痒痒的。
气氛很好。
如果没有那几个大张着嘴巴的门卫, 如果没有眼珠子要瞪出来的保卫队,如果没有地上被铁链捆成球,还在挣扎发出摩擦声响的澹台静。
树上也没那只正在练高音的鸟儿,拐角处的野猫也没在强行壁咚老鼠,再远点的野狗也没在撒尿圈地盘。
那气氛真是顶好的。
方池扭开脸不再和谢岁安对视, 靠着超强的腰腹力量, 向旁边平移出了两米远, 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拽着手上的锁链:“嗯。”
谢岁安直起腰, 看了过去:“什么?”
“礼物。”
“礼物?”
谢岁安的反问让方池觉得有点丢脸, 不耐烦的把锁链往谢岁安手里塞:“礼物。”
吃瓜群众:我要是城主, 我一铁链抡他脑袋上,让他这辈子不敢再特么瞎送礼!
谢岁安从鼻腔哼出声,带着点无奈接过铁链,突然不想和这只直男大狮子说话,虽然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肯定不是真的要送他礼物,但还是有一点点失望。
豹男见状,积极的跑了过去:“城主大人,交给我吧,怎么能让城主大人亲自拖着东西。”
谢岁安把链子递过去, 要放下时又收了回来, 算了, 怎么着也是第一次收到大狮子的礼物, 他还是不想交给别人。
“你的职责是好好站岗。”
豹男马屁拍马腿上了,吓的连忙鞠躬认错。
谢岁安拖着那个所谓的礼物,踏上台阶,向城主府里进。
方池盯着他贵气十足的背影,以及和他极其不搭的锁链球,谢岁安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多,一起睡了两宿后,他知道谢岁安腹肌胸肌什么都不缺。
但谢岁安骨架比较小,就显得单薄,再加上一头披散的长发,方池总觉得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
需要被照顾,被保护,不然就是在欺负他。
越看心里越不得劲,一步三个台阶来到谢岁安身边,话也不说,就把锁链头从谢岁安手里抢了过来,闷头向前走。
谢岁安怔了下后嘴角微翘,跟在他身后,心情愉悦的指挥着他向哪边走。
他们把澹台静还有那三具干尸,带到了城主府里最偏的一个院子,方池知道这个院子,有时他们会把地表的怪物抓回来,从它们身上提取所需要的东西,或者是研究这些生物,用它们来做实验。
停下脚步,转头向谢岁安看去:“你要拿他们做实验?”
锁链里的澹台静还在挣扎着,分叉的舌头从缝隙中伸出来,攻击能碰到的一切。
谢岁安看去:“澹台静?。”
方池:“是,她还活着,不是干尸。”
“你管这叫活着?”谢岁安把手杖伸过去,澹台静的舌头立刻卷了上去,挣扎的更加剧烈。
谢岁安:“这不是活着,至少不是人类应该有的活法,她变成这样也许是因为某种实验,但她接下来所承受的实验,是为了把她变回一个正常人类。”
谢岁安把手杖向方池递去。
方池:“?”
“拿不出来了,她力气好大,你帮我。”谢岁安用他那把冷的结冰碴的嗓子,轻飘飘的说着。
方池瞬间从脚底涌上一股麻酥直冲天灵盖,让他浑身都说不出的难受,瞪了谢岁安一眼,向他后面的保卫队看去,果然全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谢岁安的手又晃了一下,示意他快点。
方池受不了别人看笑话一样盯着他们,暴躁的接过手杖,两下就拽了出来,没好气的扔给谢岁安,拖着澹台静进到房子里。
保卫队的人把三具干尸送进来后就离开了。
剩下他们两个,谢岁安把手杖放在水龙头下冲洗了遍:“具体情况。”
方池一边讲着澹台静家发生的事,一边看着谢岁安用纸巾擦拭着手杖。
手杖是黑色的有着暗光,精致又漂亮,白皙的手指拢圆握住手杖头部,缓慢向后滑去,白色的纸巾压出褶皱,堆积在一起,随着他的手退回来又展开,不断反复。
这样还不够,又动着细瘦的手腕,左右在手杖上转着,偶尔指尖轻蹭,好似拨弄,方池的眉头逐渐向一起皱去。
总觉得这个手法哪里怪怪的,尤其是最后湿透的纸巾顺着手杖头部,呈长条状掉下去的时候。
那种奇怪感更明显了,金色瞳孔微眯,对上谢岁安投过来的大有深意的视线。
“操!”
他心里默默骂了声,他刚才的动作,不就是那什么时候……不就是这样吗!
没眼看的别开眼,继续说正事,语气重了不少:“应该是在喂养那些古怪的树枝,所以你……”顿了下,改口:“所以城主那里的三具干尸没有发生变异?”
这个改口改的非常生硬,脑袋里还是谢岁安在擦手杖,擦着擦着,那个手杖就有点掉色,从黑色变成肉色……
手杖在谢岁安手上漂亮的绕了一圈,落到地上:“三具干尸没有变异,你说澹台静用血喂养树枝,如果只是她自己的血肯定是不够的,所以她用了别人的血……”
“操!”方池突然低声骂了句,对自己无语了。
谢岁安这次的确有一点点懵,不知道他怎么了。
方池搓了把脑袋在椅子上坐下,翘起靠近谢岁安那边的腿,脚踝搭在膝盖上,裤子随着这个动作堆积出褶皱,遮盖了一些小秘密。
强装淡定:“我刚才太生气了,我们野兽派就这样,城主你继续说。”
谢岁安看着他一直抖着的腿,他刚才知道大狮子在看他,所以故意的,可就是擦一个手杖,他再故意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毕竟自己和他抱在一起裸.睡,他都能毫无反应。
想不通刚才方池到底怎么了,就继续说了下去:“又或者澹台静一直用的都是别人的血,她是投食者,而不是食物。”
“而江枫家,他们是食物,所以这有可能就是他们没有变异的原因。”
方池抖着的腿老实了下来:“他们没有资格变异。”看着锁链里的澹台静,去喂养怪物,把自己也变成怪物。
冷笑了声,这个世界越来越疯狂了。
又想起一件事:“城主怎么会出现在江枫家?”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谢岁安不急不缓的说道:“葛戈说你们遇到了袭击,我想着去关心下我的贴身保镖,路上的时候听见了这件事。”
方池心想,葛戈还真是什么都向他报告,而且报告的很迅速。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去江枫家?又为什么觉得澹台静会遇到危险?手里又为什么会有他们两人的资料?”
一连串的问题,紧逼方池。
方池从江枫家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会被谢岁安察觉,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所以理由他在回城主府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
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下,瞄了眼自己的小兄弟,见没事了,这才站起:“啊~说来巧了不是,我最近在研究给别人做媒,我就想把他俩给撮合到一起去。”
摇了摇头:“诶,哪想到居然发生这种事情。”
谢岁安看他在那装模作样:“那为什么材料里还有曹严华?”
“备胎啊,要是相不中江枫!这不就顶上去了。”
“你刚和曹严华出完任务,你不知道凌佳是他女朋友?”
“知道,但这是之前的资料,我懒得整理。”
“你是在这次出任务的时候才认识的曹严华,你这个资料又是在哪个‘之前’整理的?”
四目相对,两人你来我往,毫不退让。
锁链里的澹台静好似都感知到了,空气中的压迫和紧张,挣扎的幅度都变小了。
方池听着自己后槽牙磨出的响,真是不好对付啊:“资料是我出任务之前叫朋友整理出来的,刚交到我手上没多久,巧了不是,他还把曹严华选进去了,看来这曹严华市场不错,呵呵。”
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如果谢岁安还继续逼问是哪个朋友,他就……他就不要脸的萌混过关。
谢岁安不是想撸他吗,大不了变成狮子给他撸一下。
被谢岁安那双黑漆漆的眼珠盯的浑身不自在,狮子耳朵紧张的在发丝中支棱着。
过了会儿后,谢岁安才开口:“是很巧。”
方池总觉得他这句的尾音带着叹息,又怀疑是自己听错,不过既然他不追问,现在还是赶紧溜:“城主,澹台静就交给你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你刚遭遇不明袭击,就不要在外面瞎跑了。”
“我不瞎跑,我回家。”
方池解释完皱起眉头,怎么有一种自己被管着的感觉,就算他是城主,也没道理管自己下班的事情啊。
“我让葛戈送你回去,出什么事情他还能保护你。”
方池笑了:“他保护我?”今天要不是他推了葛戈那一下,现在人估计都已经喝老婆婆的汤了。
谢岁安握着手杖的手搓了下:“关键时刻,你可以拿他挡抢,也算是种保护。”
方池的笑模样瞬间消失,冷着脸上前一步:“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方池是那种为了活命,可以牺牲自己同伴的人。”
因为背叛而死过一次的方池,对这个话题非常敏感。
谢岁安感觉的到,这次方池是真的在和他生气,那双瑰丽的瞳孔都缩小了一圈。
但他不是那个意思,所以他坦荡的迎着方池骇人的视线:“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我希望活下来的那个人是你。”
并不知道真相的方池,也就不知道谢岁安这句话的意义。
心中疑惑,他和葛戈不是亲戚吗?假的?突然觉得葛戈有点可怜。
不过自己刚才误会了他,好像还对他凶了,尴尬的咳嗽了声,退开:“谢谢城主对我的看重。”
“毕竟你是我头发丝都缠到一起去的贴身保镖,我自然看重你。”
谢岁安故意提起之前的事,缓和气氛。
方池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全当没听见,以后他要再瞎特么嘴嗨,他就抽自己大嘴巴!
在城主府门外等了一会儿,葛戈才从城主府出来:“队长,城主叫我跟在你身边,多跟你学习学习,城主很喜欢队长呢,一直在夸队长。”
方池同情的看着他,是啊,咱俩比起来,城主肯定是更喜欢我,而你就属于被卖了都不知道的。
这说明人只会骚还不行,还得长点脑子。
俩人向D区走去,葛戈一路欲言又止,羞答答的一下下瞟着方池。
方池早就注意到了,但他视而不见,当骚气的人突然纯情,那说明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
“队长,城主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喜欢谁?是喜欢城主那种霸道强势一点的,还是喜欢我这种乖巧听话的?”
方池停下脚步,城主喜欢他?城主那是喜欢他吗?那是馋他身子!而且你怎么就乖巧听话了?
不过葛戈这么一问,他更加确定这俩人不是亲戚了,正常的亲戚应该不这样。
在他们对面的店铺,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盯着方池。
“怎么办,老大说干的J.Y不行,还是要新鲜的。”
“都怪那条人鱼,这点小事都干不好,现在好了,任务落咱俩头上了。”
“下.药吧,没别的办法了。”
“下.药打一针就好了,管个屁用,还是得色.诱。”
“那条人鱼都没色.诱成功,咱俩怎么可能成功。”
俩人看向彼此,一个嘴歪眼斜,一个猪头大耳,对视一眼后动作一致的歪头,干呕起来。
呕了两下后肥头一拍桌子:“有了,他不是和谢岁安好了嘛,咱们俩假扮成谢岁安,诱惑他来一发,不就行了。”
鼠眼:“谁扮?我可不行,我就一花栗鼠。”
他看着方池高大的背影,就觉得害怕:“他能操.死我。”
肥头一听没办法了,只能他上了,壮士一去兮的看向方池:“我要不要去洗个澡?”
鼠眼:“……?”
而在这家店旁边的那家店,同样有两个人在盯着方池。
“没弄死他,现在谢岁安又开始挨家挨户的清查,怎么办?”
“他被谢岁安保护的太好了,加大了难度。”
一阵沉默后,先前那人再次开口:“那先搞死谢岁安,感觉谢岁安单独的话肯定没有方池厉害,他也不是走哪都带着人。”
又一阵沉默后,另一个人点头同意:“我看行。”
正缠着方池要答案的葛戈打了个喷嚏,左右看了看后,继续跟方池墨迹:“队长到底喜欢霸道的还是喜欢听话的?说说嘛。”
方池被他烦的不行:“我喜欢不缠着我的,恨不得离我八百丈远,一句话都不想和我说的,每天都不给我好脸色,张嘴就骂我,伸手就打我,我就喜欢这样的,行了吧。”
葛戈长长的“哦“了一声:“原来队长是m啊。”
他话音刚落,方池就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说好的不嘴嗨呢!喂狗了!
葛戈懵逼的眨了两下眼睛:“队长你都m到这种地步了嘛……”
方池深吸一口气,他早晚被这俩人气死。
懒的搭理葛戈,加快速度向D区走去,他俩走后没多久,两伙四个人都从店里出来了。
肥头那一组继续跟着方池。
另一组则去城主府蹲点。
方池突然停下,把曹严华给忘了,江枫两个人已经出事了,也许曹严华……
资料早不知道扔哪去了,看向葛戈,他是城主的得力助手:“你能查出曹严华的住处吗?”
“如果你是担心他的安全,不用去了,城主已经确认过了,他没事,并且把人调进了城主府。”
方池现在就一个想法,不愧是城主。
这下暂时没什么心思了,金豆豆也在城主府,剩下甄真,不过出事的这俩人都是他要查的对象。
但为了心安,还是打算去甄真家转一趟。
刚从通向D区的桥上下来,就看见谢岁安站在不远处,见到他后向他招了下手。
葛戈的脚步停顿了下,黑幽幽的瞳孔变的更加深邃。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周一上夹子,这几天都凌晨更新,争取能多攒点订阅,嘿嘿,周一过后就恢复到正常的晚九点更新,么么。
第27章 叛徒
方池下了桥, 找出自己的胸牌,心中疑惑谢岁安怎么又跑这来了,他是一秒钟看不见自己就受不了吗?太黏人了吧。
来到谢岁安身前, 瞄了眼站在他身后侧贼眉鼠眼的男人, 面生。
不是他说谢岁安这人吧,挺颜控的,就看门那几个门卫,虽然嘴碎,但长的都很周正。
索菲就可以说英俊了, 葛戈也秀气的跟个大美妞似的, 至于他, 那更是帅到惨绝人寰,没有天理。
突然领了这么一个人, 还真有点奇怪。
“城主, 你怎么来这了?”
谢岁安笑了下:“当然是来找你啊。”上前一步, 手指在方池的衬衫上绕着圈圈。
方池盯着那只手,就在不久前这只手还在他的脑袋里擦手杖,擦的他梆硬。
但是吧……
这只短肥圆的手是怎么回事?
短肥圆有点夸张,主要是和谢岁安的手比,谢岁安的那双手真的是绝,连骨节的宽窄都是最完美的。
而这只手太普通了,方池浓密的眼睫微微向下压去,勾着他的那只手松开:“走吧,去你家坐坐。”
谢岁安转身, 手杖在地上敲了下, 方池看了过去, 劣质的蓝宝石发出劣质的光, 侧头瞥眼向葛戈看去。
好似有心灵感应般,对方也看了过来。
眼神交汇,心中了然。
在他们身前,谢岁安紧张的舔了下嘴唇,应该没问题吧,听今天的广播,谢岁安好像对他挺直白的。
想起贼眉给他换装时说的话,就面对这样一张脸,谁还有心思管真假啊,肯定提枪就上。
心里有了底气。
方池并不着急揭穿,他倒要看看这又是哪路牛鬼蛇神,跟在谢岁安身后慢悠悠的往家走去,快要到家的时候,一瞥眼看到两张熟悉的脸,瞬间激动:“老三!老四!”
正打闹着向这边走的两个男孩子,停下脚步抬头看了过来。
两张除了眸色和发色不同外,长的一模一样的脸,还有着点婴儿肥,掩盖了浓颜系的长相带来的攻击性。
俩人看到方池后,红发红眸的任云舒风一样跑了过来,身上的黑色短袖贴到身上,勾勒出少年时期独有的,青涩贫瘠的身体轮廓。
银发银眸的侯闲庭就稳重了很多,只是加快了脚步,脑袋后的小辫子一抖一抖的。
任云舒冲过来向方池伸出手,方池愣了下后才想起这是什么,配合着伸出手,两人的拳头撞到一起,进行了一连串的动作。
方池心头有点酸涩,他已经太久没做这个动作了。
任云舒兴奋的直蹦跶:“老大,外面的世界好玩不?”眼中尽是向往,赤红的眼珠仿佛要燃烧起来。
方池激动的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上辈子失去的兄弟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不再是那个孤寡的方池。
侯闲庭也到了,腼腆的笑了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方池表达着自己的开心:“池哥,你没受伤吧?”
“老大怎么可能会受伤!”
任云舒对他翻了个白眼:“老大,外面的怪物真的很多吗?很厉害吗?我一拳能打死几个?”
说着举起拳头,把袖子向上撸,露出初具规模的肱二头肌显摆着。
方池笑了下,上辈子他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现在重生回来,再看他俩就有一种长辈看小孩子的感觉。
“能打死一个。”
“就一个!”任云舒不信,又摆了好几个造型,还撸起衣服,露出有点可爱的腹肌:“老大你仔细看看,在你出任务的这几天,我疯狂锻炼,我都已经这么强了!”
“池哥你别管他。”侯闲庭拽过方池,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池哥,这是我妈包的饺子,你爱吃的韭菜鸡蛋馅的。”
葛戈沉默的如同一个背景板,不动声色转着眸子,在两兄弟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方池一听饺子,他还真馋这一口了,侯婶儿包的饺子那叫一个好吃,他一顿能吃50个,不过后来他就没吃到了,已经有点忘记是什么味道,就记得好吃。
侯闲庭的视线越过方池的肩头,紧张的看向谢岁安:“池哥,你有事要忙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什么啊!你别擅自做决定,我还没和老大说完呢!”任云舒直接把装饺子的袋子抢到手里:“老大,走,上楼,你边吃边给我讲。”
侯闲庭抓住他,悄声道:“你没看见城主在嘛,别闹了。”
任云舒一脸我才知道的震惊,侯闲庭摇头叹了口气,他是真没看见啊。
任云舒瞟了眼谢岁安,眼珠一转,拎着饺子笑呵呵的跑了过去:“城主,我妈包的饺子可好吃了,也给你吃,你让我们跟你们一起好不好?”
吓的侯闲庭连忙跑过去:“城主对不起,他脑袋有毛病,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谢岁安:“我们还有事,的确不能和你们一起。”
“什么事啊?带我们一个呗,城主要是嫌我吵,我可以不说话。”任云舒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大家都向谢岁安看去。
谢岁安顿时有点慌:“咳咳,我们要做大人的事情。”
方池:“!”
葛戈:“!”
任云舒:“你们要去地表打怪物吗?”
方池松了口气又有点担心,老三都16岁了居然还这么单纯,太不符合不夜城的民风了。
谢岁安:“我们要去床上打架,用舌头狠狠甩对方嘴巴子,再……”突然闭嘴晃了下,无辜的看了眼贼眉。
贼眉放下偷摸踹他的脚,真特么不愧兽化是只猪!的确够猪!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方池的拳头捏得嘎嘣响,无论这人的目的是什么,他死定了。
葛戈的眼底浮现着冷冽寒意,对方用的可是谢岁安的脸。
任云舒挠着头还没反应过来,侯闲庭红着脸拽着他就跑:“池哥,城主我们走了。”
眼看着两人跑远,就听任云舒喊了一句:“我懂了!刚才城主的意思是他要和老大亲嘴!城主他……城主他原来是这种人嘛……”
声音逐渐听不见,俩人也没了身影。
葛戈的嘴角抽动了两下,胸口起伏的幅度都变大了。
谢岁安就觉得眼前一黑,方池来到了他身前,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好像可以灼烧人的灵魂,吓的他猪尾巴差点露出来。
方池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城主,我们上楼吧。”
谢岁安突然不想去,这家伙笑的太特么吓人了。
到了楼上,方池和谢岁安进去后,贼眉拦住葛戈:“咱们还是在门外守着吧。”
葛戈面无表情的向他看去,贼眉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好强的压迫感。
方池回头看了眼,瞧着葛戈:“那你就在外面吧。”眼珠向贼眉示意。
谢岁安也回头看向贼眉,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再过一会儿,他就要步入成年人的世界了,虽然他已经成年很多年,突然心酸。
不过一想到是和方池这种级别的帅哥,又不心酸了。
房门缓缓关上。
谢岁安放下手杖,眉眼含春的看向方池,这一刻方池虽然知道他不是谢岁安,但一模一样的脸,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真的谢岁安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谢岁安靠近过来:“你知道我来找你是什么意思吧?”
方池冷笑了声:“不知道,城主最好还是说的明白一点。”
谢岁安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虚虚的在方池的腹部上绕着圈圈:“我想要……。”
眼看着就要碰上,方池猛地钳住他的手,利落的扭断。
谢岁安发出一声惨叫,门外的贼眉听的浑身一抖,这么快就开始了,干的不错。
不过叫的好惨,幸亏不是他上,那个方池的东西打远看着个模糊轮廓都吓人,他们又都是公的,难度更大。
希望肥头能撑住。
葛戈向里看了眼又看向贼眉,居然没任何行动?他听不见他的同伙在惨叫吗?
“不想死就变回你原来的样子!”方池一手压着肥头的脑袋按在床边,一手把那条断了的手臂扭到背后。
“我我我、我耳朵上的耳钉。”
方池看了眼,直接把耳钉拽下,肥头又惨叫一声,两只耳朵全都豁开,哗啦啦的流血,就见他脸上突然出现蓝光,闪烁了几下后,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外面贼眉已经在心里吐槽起来,这也叫的太惨了,野兽派真不是人,谢岁安居然和这种人在一起。
一时间,他有些分不清是谁更狠。
葛戈瞄着贼眉的目光越来越疑惑,他不救人也不逃跑?他想干什么?
方池看着这张陌生的脸:“你也是为了要我的J.Y吧,你和那条人鱼是一伙的。”
“是是,别杀我,我不想死。”肥头承认的非常快:“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别再打我了。”说着哭了起来。
贼眉:卧槽!真哭了。
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转眼向葛戈看去,这才发现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他不会喜欢自己吧?据说有人就喜欢丑的人,他丑的这么独特,在这种人眼里肯定很吃香。
葛戈向他走了过去。
贼眉见他长的眉清目秀,想着他要和自己表白,自己就答应他,他应该不会太粗鲁,估计会很温柔。
下一秒,脖颈突然被扼住,他感觉自己的喉结都要被抠出去了,惊慌的看着葛戈,他错了,这已经不是粗不粗鲁的问题了,这特么是凶狠!残忍!
葛戈抓着他的脖子,撞开了门,房间内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恭恭敬敬的跪趴在地上,额头贴地:“我们的老大要拿你的东西做实验。”
贼眉困难的扭过头,看着肥头,怒目圆睁,眼睛都大了一圈:“肥头!你怎么能……”
肥头:“我只是不想死,我有什么错,呜呜呜——”
贼眉一脸愤怒:“你居然偷着背叛,你都说了,我不就没用了吗!”
方池和葛戈同步皱眉。
贼眉着急的来了一段rap:“我们的老大叫未,今年不知道多少岁,但看着大概三十多岁不到四十,身高187,体重120,没有女朋友,没有男朋友,至今未婚,我们怀疑他性.冷淡。”
肥头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膝盖在地上蹭着,向方池爬了两步:“我把我们组织的基地告诉你!”
贼眉倒抽一口气,手颤颤巍巍的抬起向肥头指去,不甘心的道:“算、你、狠!”
某处基地内
穿着性感的美女放下耳机:“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在她身后,高挑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看着巨大玻璃后面正在畅游的鲨鱼,镜片反着海底世界的蓝光:“希望鱼儿可以上钩。”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加更,嘿,就是玩儿~哈哈哈~
第28章 杀他之心不死
房间内, 肥头和贼眉两人吵的面红耳赤,恨不得用口水喷死对方。
“你个叛徒!你居然连组织的位置都要出卖!”
“你不叛徒!你连组织内的地图都要给他了!”
方池皱着眉头摆弄着手里染血的耳钉,就是这个小东西, 戴上后会在脸上生成一个面具, 而生成的那张脸几乎和本人一模一样。
他刚才按着肥头的时候,手碰到过他的脸,但他顶着的那张谢岁安的脸没有任何变化。
葛戈站在他的身后侧,注意着他的动作。
方池把戒指揣进裤兜,拿起肥头放下的那根手杖, 猛的一下向两人轮了过去, 带起的风刺的俩人脸面都疼, 从两人中间砸到地上,手杖断裂, 前半部分崩飞出去, 砸到墙上又掉到地上。
还有些碎渣打到两人脸上, 两人连哼都没敢哼一声,冷汗都流的很安静。
方池掂着手里的半截手杖,杀气十足:“你俩再吵一句,我就把剩下这半截怼你们嘴里。”
两人面面相觑,嘴巴一个闭的比一个严。
手杖指向肥头:“基地地址?”
肥头咽了口口水:“在不夜城向东,经过那道大峡谷再向前不远,我们的基地在深海里,这么说是说不清楚的,地表的地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变化, 我可以带你去。”
“深海。”方池嘀咕了句, 深海可比这地底还要危险。
“没错, 深海, 这是一座遗留的研究基地,被老大发现,就成了我们的基地。”
手杖又指向贼眉,没等他问,贼眉就全都说了:“我们的基地很小,只有两百平,两间卧室,一间控制室,一间研究室,再加上一个生活区。”
方池:“我要问的是你们组织的成员组成。”
肥头抿嘴偷笑了下,方池横了一眼吓的他连忙低下头。
贼眉不敢耽搁:“我们一共有13名成员,老大1人,老大的贴身秘书1人。
剩下11人,两人负责医疗,两人负责后勤,我们俩和那条人鱼还有一个北极熊是流动成员,哪里需要去哪里,另外三人是战斗队。”
“所以你们的老大是负责研究?”
“是,我们老大成天穿个白大褂。”
虽然得到了信息,但是方池看这俩人怎么都不像聪明的样子,真的会有组织放心派这俩人出任务吗?
而且他们背叛的速度也太快了。
“你们就这么出卖了你们的老大,不觉得对不起他吗?”
两人眼珠转了转,肥头小声嘀咕:“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不才是最重要的嘛。”
“我们其实也才加入组织没多久,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呵呵。”贼眉挤出一个贼难看的笑容。
方池虽然拿不准这俩人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也不可能单枪匹马的往人家老巢里冲,一下下掂着手杖:“你们能联系到你们的老大吗?”
俩人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回不去就当做死外面了,是我们组织的共识。”
“你们就只有这一个任务?”葛戈突然开口,俩人一齐向他看去,又一齐点头。
贼眉:“嗯,因为我们老大对他的……咳咳,就是很势在必得。”
肥头看向方池,又接了句:“其实这个东西你留着也没用,你反正能制造出那么多,给我们也对你没什么影响……”
在方池凶狠的目光下,肥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连小声哔哔都不敢了。
葛戈:“这两人我带回城主府,交给城主处置吧。”
方池也没地方留着这俩人,留着也没用:“那你们知道你们的老大,是要研究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老大天天什么都研究,还研究地上的土块。”
方池对这两人彻底不报什么希望了,除了能领路外,这俩人提供不了任何有用信息,扔了手杖,示意葛戈把两人领走。
葛戈从戒指里拿出锁链把俩人缠上:“队长,那我就先走了。”
深海基地内
美女问道:“他会来吗?”
“暂时不会,但未来的某一天会。”未语气笃定,抬手摸向挡在刘海下的额头,可以摸到鼓起的疤痕,组成了一个“罪”字。
*
方池一边向甄真家走去,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大峡谷、深海、未,是要做星辰永耀的那种研究吗?
骂骂咧咧的吵闹声让他回神,向楼下看去,一队队保卫队的人正在挨家挨户清查,有没有人家还在喂养着那种树。
谢岁安办事可以说是雷厉风行,今晚整个不夜城十分热闹,为了办事效率,保卫队的人行动就有些粗鲁,一进去就开始翻找,像是土.匪进屋,前面的一户人家正在和保卫队的人对骂着。
喇叭突然响起,谢岁安的声音传出来,方池停下脚步。
“妨碍检查者,逮捕入罪行刑,不法执行者,逮捕入罪行刑。”
正在和保卫队对骂的那户人家瞬间没了声音,保卫队下手也不再那么土.匪了。
方池笑了下,谢岁安说出这样的话,他一点都不意外,应该说整个不夜城没有一个人意外,他们的城主大人就是这么狠。
还没等到甄真家门口,就听见了任云舒的大嗓门:“原来老大和城主真的是那种关系,真羡慕老大,刚成年就步入了成年人的世界。”
“城主真的说了那种话?那种虎狼之词?”甄真语气犹疑,完全无法想象。
方池没想到听到了自己的八卦,而且他想说谢岁安真的很会说虎狼之词。
“真是城主说的,不信你问我哥。”
侯闲庭红着脸,正在和甄木木抻毛线:“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话题了吧。”向甄木木瞥了一眼,这还有个小女孩。
甄真他俩这才觉得不妥。
甄木木认真的往侯闲庭的手上缠着毛线:“不用顾虑我,我可能懂的比你们还多,至少比那朵云彩知道的多。”一张厌世脸,再加上冷漠平静的语调,根本不像一个14岁的小女孩。
无辜躺枪的任云舒,臊红了脸:“我、我什么都知道。”
甄木木敷衍的点头:“嗯嗯嗯。”
任云舒气的拽了甄真一下:“二哥,你管管她!”
甄真无奈的耸了下肩膀。
方池看着他们,听着这些再平常不过的对话,突然间眼睛就有点酸,真奇怪,重生回来这么久,他想起自己被掏心窝子的事,都没像现在这样绷不住情绪。
深吸口气向后退了两步,靠在墙边不停的眨着眼睛。
他们几个又起了别的话题,热火朝天的,方池听着,嘴角一点点勾起,眼睛越来越红,房间里传出的笑声无忧无虑,天真无邪。
视线变的模糊,他还没来得及擦,一个小小的影子忽然靠近,刚转过头,就和落在他肩膀上的小肥啾对上了视线。
一滴眼泪压在眼底摇摇欲坠。
小肥啾一点点歪下脑袋,圆溜溜的眼珠盯着方池的眼泪,挪着小脚凑到最近,努力把小巧的鸟喙伸了过去,轻轻的把那滴眼泪吞下:“啾啾。”
展开好看的翅膀,温柔的在方池脸颊上拍了拍。
方池觉得自己很丢脸,居然被一只鸟儿安慰了,擦了下眼睛,刮着小肥啾Q弹的脸颊:“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知道吗?”
“啾啾。”
小肥啾把脑袋在他的下巴颏上蹭了蹭,今天异常乖巧。
有了它,方池也从刚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露馅的地方,带着小肥啾走了进去:“老远就听见你们嘻嘻哈哈,说什么呢?”
“方池!”
“老大!”
“池哥。”
“大哥。”
屋里的四个人一齐看向他,呼啦啦的没等围上来,门外:“老大!”
方池回过头,他们星耀帮最小的兄弟,牙还没换完的王然漏着风喊了他一句,一瘸一拐的向他跑去,有点短的裤腿下,可以看到他的左腿是机械的。
方池伸手接了他一下,就被围了起来,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只有甄木木最冷静,站在最外围,等了一会儿后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喇叭:“全都闭嘴,你们吵死了。”
尖锐的喇叭声音,一出场就赢了。
任云舒捂着耳朵要去抢喇叭,被侯闲庭给拽住了:“你别闹她,丢不丢人。”
“老大,你肩膀上这是什么啊?能给我玩儿会吗?”王然盯着小肥啾,看样子对它充满兴趣:“它长的好可爱啊。”
除甄真外,大家都向小肥啾看去。
小肥啾挪动着小脚,从肩膀的位置挪到方池的脖子根,紧挨着。
身上的茸茸蹭的方池脖子痒痒的。
抬手揉着小肥啾,怕它被这阵势吓到:“它脾气大,认生,叨人可疼了,你们都记住了,别惹它。”
任云舒笑出了声:“就这小玩意,小爷我一根手指头就拿捏它。”
小肥啾黑溜溜的眼珠在方池的指缝间,狠狠盯着任云舒。
任云舒转头向甄木木问道:“你喜不喜欢?喜欢四哥给你整一个,我也没别的要求,你以后尊重我点就行。”
甄木木看着小肥啾的眼神是渴望的,但一张嘴:“可爱的东西会迷惑人的心智,所以我不需要,而尊重是要靠自己得到的,我不尊重你,说明你还需要努力。”
任云舒气的又去抓甄真:“二哥!”
甄真:“你叫天王老子都没用。”
楼上李婶儿喊了一嗓子:“孩子们~关门上来吃饭了~”
甄真迅速去关门,侯闲庭帮着甄木木整理毛线,任云舒一手抱住王然快步向楼上去,王然喊着:“李婶儿,我们上来了。”
方池站在原地看着他曾熟悉的这一切,关上门的甄真拿了两瓶啤酒,撞了他一下,跑上去的任云舒和王然也停在栏杆那,探头看了过来。
收拾完毛线的甄木木和侯闲庭,两人离楼梯口最近,但却给他让开了位置,等着他先上。
甄真:“傻站着干啥,等我抱你啊。”
小肥啾凶巴巴的向甄真瞪去,方池嫌弃的撇了下嘴:“要吃饭了,别恶心我。”哈哈笑着往楼上跑。
李婶儿:“小池也来了,婶儿去给你炒你最爱吃的鸡蛋。”
“谢谢婶儿。”
这顿饭方池吃的高兴,非常高兴。
外面热热闹闹的清查着,他们这里热热闹闹的喝酒吹牛,方池和甄真俩人已经换上了白酒拼酒,小肥啾跑到他脑袋顶上。
一个碟子突然送了过来。
小肥啾顺着碟子转过头,甄木木还是木木的没有表情,碟子上是撕的很碎很碎的小肉丁,她把碟子放到方池的碗筷旁。
小肥啾眼珠滴溜溜转了圈后,飞了下去,很给面子的叨了一个,甄木木嘴角以微不可察的幅度动了一下。
一个小碗又从小肥啾的后面伸了过来,被放到桌子上,任云舒和王然离得远远的盯着小肥啾。
王然:“它可以喝饮料吗?”
任云舒:“饮料那么好喝,没人能抵挡的了。”
王然:“可它不是人。”
任云舒:“那可不一样,也许这就是它的兽化状态,然后老大故意的,故意让他这样藏起来,不给咱们看它的真面目,这就叫金屋藏娇。”
小肥啾一个肉丁没叨准,看了任云舒一眼。
甄木木:“真希望你的文学老师少请点假,这样你们的文学课,就不用兽化课的老师来上了。”
“我的文学课不是兽化课老师上的啊。”
甄木木:……
侯闲庭安静的听着他们说话,时不时的笑一下。
方池喝的有点晕乎,放酒杯的时候,看见小肥啾低着小脑袋,扎在碗里,咕咚咕咚的喝着饮料,白团子一样一耸一耸的。
怕它掉进去,用两根手指捏住它肉肉的后脑勺。
小肥啾抬起头向他看去,身上的羽毛都湿了,就很不要脸的跳到他腿上,挺着圆滚滚的小肚子,在他的衣服上蹭了蹭。
一直到半夜,饭局才散,外面也安静了,保卫队已经结束了清查,经过大半宿的折腾,可能大家都忙着收拾房间,路上几乎没有人。
侯闲庭哥俩和王然家离得很近,他们三个一起,王然已经睡着了,任云舒背着他,哥俩和方池他们摆摆手,就走了。
方池接过甄木木递来的解酒药,一口喝光,味冲的他晃了下脑袋:“走了,你们回去吧。”
“我明天还上班就不送你了,你自己稳当点。”甄真说着打了个哈欠。
“嗯。”
方池脚步有点飘的往回走,他今天很开心,他重生想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可是那些该死的怪物,还有什么实验,把一切又都打乱了。
脑袋有些浑浑噩噩的,不知怎地就突然想起了谢岁安的那句话:我只是把骨头放到这条路的终点。
挥手打了两下空气,满身的桀骜不驯:“老子的骨头,老子要自己放,你们谁也别想摆布我!”
小肥啾盯着他,下一秒就被方池从肩膀上拿了下来,那双金灿灿的眸子映着光,冷的像是两个琉璃球没有任何感情。
不过这种冷冽转瞬即逝,方池的脚步愈发摇晃,嘴里叨叨个没完,小肥啾圆圆的脑袋转了转,在地上看到了三个人影,有一个是方池的。
方池拐进了一条有点偏的巷子,回他家根本不用走这条路。
小肥啾老老实实的一动不动。
这条巷子很长,而且是两栋楼中间,高高的墙壁没有一扇窗户。
他摇摇晃晃的向前走着,半敛的眼眸中没有半分醉意,不夜城的解酒药还是很顶的,况且他本来就没喝的多醉。
后面那俩人离的很远,视线中甚至看不到他们的影子,被乱糟糟的头发遮挡住的狮耳竖的挺直。
虽然不确定,但是并没有听葛戈说,之前袭击他们的那俩人被抓到,应该还是他俩,还真是杀他之心不死。
前面又走来两个人,嘴里还在骂着今晚清查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的大狮子终于回到这种他想要的生活里啦~为他高兴~
明天周一的更新放到周一晚上,会加更,最少一万字,我把话埋在这了!我会在周一换一天的临时封面,嘿嘿,努力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不择手段jpg.
周二开始恢复到正常的晚九点,么么,给大家添麻烦了。
第29章 小娇妻
小肥啾黑溜溜的眼睛紧张的盯着, 迎面走来的那两个人,地上方池的影子旁,后面俩人的影子慢慢上来。
三伙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方池搓着小肥啾, 要把这个小家伙放到哪里能安全点?他担心突然把小肥啾扔下打草惊蛇不说, 小肥啾也不明白他的意图,再扑腾着翅膀追上,分分钟嗝屁。
脑筋飞速运转,放在背心里?装不住它,它这么肥。
装裤兜里又怕一会儿动起手来, 它再掉出去。
眼珠一亮, 想到了一个既能撑得住它, 它也不会掉下去的地方,方池一点不耽搁, 装作醉酒的样子往墙边走了两步, 开始解裤腰带准备放水。
小肥啾看了下高墙, 雀雀欲试,它得离开这里去变身。
下一秒就被方池抓住了后脖颈,再一转眼,它就和方小池在一起了,方小池虽然还在沉睡着,但身量十分不容小觑.
小肥啾呆住了,翅膀张不开它动弹不得,黑色的背心落下,挡住它的视线。
小爪子尖僵硬的勾了下, 又勾了下, 它完全懵住。
方池刚安置好小肥啾, 迎面那俩人也到了身边, 还在聊着天,靠近方池这边的那个人,不经意的看了方池一眼。
方池和他对上视线,对方就移开了目光,继续和身边的人说话。
方池见状也把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身后那俩人已经近到不足50步的距离,擦肩而过的瞬间,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突然横抽过来。
方池瞬间明白,自己被骗过去了,这俩人果然和后面那俩是同伙,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就做了决定。
靠近攻击这边的肩膀下沉,硬生生扛了这一下子,骨骼发出哀嚎,另一只手却是一秒不停的甩了过去,趁机抓住快有成年人腿粗的尾巴。
狮爪直接抓进皮肉里,低喝一声,轮着尾巴把那人甩起,巷子狭窄,他的臂长加上对方的尾巴,抡起后对方的上半身撞开他的同伴后,就直接砸到了墙壁上。
头骨碎裂的声音,散出的血腥味,画面非常残忍。
而被撞到的那人,脊柱骨直接被撞断,惨叫一声飞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几个人明明看到的是方池被攻击了,被实打实抽中,所以稍有松懈,但是他们没想到方池的动作反应这么迅速,而且对自己这么狠。
他们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就失去了两个同伴。
被方池抓住的那人在磕到墙壁那一下,就死了。
凹陷下去的脑袋,随着方池向前甩,贴着墙面不住向后折,一直折到脖子根部撅了过去,断骨刺破皮肉突了出来,被方池当做武器,向一直跟在身后的两人一通疯砸。
他上辈子不愧被称为,谢岁安手底下最疯的野兽。
伴随着声声狮吼,他手上的那具尸体逐渐变得缺胳膊少腿,在墙壁和地上留下一片片血迹。
被攻击的两人不断后退,同伴的惨状以及眼前这头狮子的凶猛,吓得俩人脸色煞白,一时间甚至忘记了对抗,只想着躲避。
俩人中的队长吞咽了口口水,瞄着方池手里的尸体,手向衣服兜里摸去,摸到控制器后毫不犹豫的按下开关。
与此同时,一直抓着他同伴尸体的大狮子却突然松手,尸体已极快的速度向他们砸了过去。
队长惊恐的视线越过砸过来的尸体,看向方池。
当他看到对方那双金灿灿的眼珠,在盯着他伸进兜里的手时,他才恍然大悟,这头狮子根本没疯,他怕是这里最冷静的人。
关键时刻,队长一把抓住旁边的队友挡在身前,尸体炸开了花,连带着被他当做盾牌的队友,他在巨大的冲击下不断后退,踉跄着摔倒。
猛咳嗽了好几下,发麻的手臂费力的把肠穿肚烂的盾牌推开,撑着手肘刚起来一点,胸口突然被撞击,疼的他浑身往一起蜷缩,又倒了回去。
眼睛里都是积血,在血色视线中看到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狮子,离他非常近,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吞噬着他的灵魂。
方池咔嚓几下扭断他的手臂和脚腕,队长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之后方池又把他身上带着的,所有可能爆炸的东西,全都摘下,扔到远处。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队长疼的眼神都是涣散的,听到方池的问话后,努力提起了点精神,不屈的看着方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
方池笑的不屑又残忍,一个会拿同伴的命来保护自己的人,哪来的脸硬气。
对付这种怕死的人最简单,不过这里刚发生爆炸,估计一会儿保卫队的人就会过来。
因为不确保这人会说出什么,他打算先问一遍,之后再交给谢岁安,把手脚全都断了的队长扛了起来,快速离开了这里。
他几乎前脚刚走,保卫队的人就来了,发现了脊椎骨折断倒在地上,但还没死去的那位“幸运儿。”
在方池带着人往家飞奔时,被他藏起来的小肥啾颠的一颠一颠的,圆圆的脑袋被挤到一起,从松了点的缝隙中掉了下去。
身体也跟着坐了一个不太滑的滑梯,为了不从边上滚下去,他只能紧紧抓住方小池,小脑袋也被挤的贴了上去,鸟喙一下下的擦过。
方池跑的快,步子又大,小肥啾感觉自己在坐秋千,甩来荡去的弄的它有点晕,又或者是大狮子的气味让它上头。
几次差点没抓住掉下去,又努力的往上爬,最后抓住方小池的头发,勉强稳住了身形。
方池推开房门,把人扔到地上,刚要上前觉得身上有点不大对劲,想起小肥啾,低头看了眼才发现小肥啾不见了。
不过他没慌,因为他感觉到了小肥啾在哪里。
拉开缝隙,低下头,就见小肥啾小翅膀箍着,小爪子紧紧抓着,方小池的皮都抓的有点皱了起来……真下狠手啊!
小肥啾圆溜溜的眼睛在闭着,一副醉了的样子。
方池:……
把小家伙拿了出来,地上的队长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镇住了,好变态啊……不夜城的人真会玩儿,不愧是“不夜城。”
新鲜的空气让小肥啾清醒了点,睁开眼睛看到方池后,突然变的羞答答的,小脑袋低下去,但又舍不得的样子,偏着头偷瞄着方池,脸颊上的茸茸好像都变得粉嘟嘟的。
方池把它拿出来后,心思就在地上这人身上,没注意到小肥啾娇羞的小样子,顺手把它放到床上,让它上一边玩去了。
转身找出一把刀,瞄着队长,“嗖”的一下把刀甩了出去,刀尖扎在队长的裤.裆上,差点没把队长吓尿了。
方池这才在他身前蹲下,金色的眼珠冷冰冰的盯着他,手搭在刀柄上,一下下敲着:“你是什么人?想好了再回答我。”
拔.出刀一下下转着圈,甩出银色残影,好像在手上开出了一朵锋利的花。
队长充血的眼珠,恐惧的盯着他手上的刀,冷汗掉进眼珠,刺的他眯起眼睛。
方池:“3。”
队长慌乱的抬起眼珠向他看去,喉结滚动。
方池:“2。”
床上的小肥啾窝在被子里,看着非常舒服,黑溜溜的眼睛冒着光的盯着方池。
方池手指一拢,刀重新握在手中,嘴唇缓缓张开,就要把最后一个数字念出来。
队长:“我说!”
他这句话吼出来后,一脸屈辱,但凡方池拿个别的地方威胁他一下,他都能再撑一阵,装装样子。
但是这个方池太不是人了。
方池眼底的笑满是邪气,再搭上那样一张英俊的脸,小肥啾的脑袋一点点偏着,陶醉的看着他。
“说!”
“我是新世界的成员。”
方池手里的刀“嗖”的一下又飞了出去,这次直接扎在队长腿上,方池的手紧跟着又拍在了刀柄上。
伴随着队长的惨叫,他开口问道:“你是打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队长心里骂着、诅咒着他,忍着疼:“新世界的规矩是谁带你进入组织,你就是谁的手下,听从他的命令和安排,至于这个人的上级是谁,这个组织的领头人是谁,我并不知道,我们也没有统一的基地,大家都是跟着自己的上级。”
他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腿:“我只能告诉你如何找到我的上级,其余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池一听他们这种模式,就很见不得人了,随时都能扔下底下这群人跑路。
只有最最最高层才有可能知道组织的老大是谁,而你却不知道你在这个组织的第几层,甚至也有可能老大不止一个人。
“你上面的人突然死了,你们怎么办?”
“会有人来接收我们。”
“怎么接收?你们怎么确认他的身份?”
队长犹豫了一下,方池就把插在他腿上的刀拔了出来,喷出一股子血,疼的队长直抽气,妈的!这个方池真特么狠,他心里骂着。
不敢再犹豫了:“你看我的右手臂,里面有芯片。”
方池撸起他右手的袖子,在手肘皮肤下方可以摸到一个硬块,应该就是那个芯片。
“这就是我们身为新世界组织成员的证明,上头派来接收我们的人,能够开启我们植入的芯片。”
方池在那芯片上摸了两下,意思很明显了。
队长在说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一遭罪肯定是省不了,但为了能够减轻取芯片时的痛苦:“芯片很脆,植入方式复杂,接连着血管,你如果想要要的话,最好还是找专业的医生来。”
方池看了他一眼:“你具体的任务是什么?除了那三个同伙外,还有没有其他人在城里?”
“我的任务就是杀了你,那三个人是我的小队成员,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新世界的人在城里,我就不清楚了。”
“你的老大为什么要杀我?”
队长满脸虚汗,他的腿流了很多血,在地上积成一滩,断掉的手臂和腿也在疼着,惨白着脸色:“在新世界打听情报是会被抹杀的。”
方池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刀,探听出来的情报少的可怜,这个组织的创始者真的很严谨了。
不得不说,这个模式很方便他隐藏自己。
他在他这里唯一能得到的情报就是:“要怎么才能找到你的上级?”
“这次任务的期限是三天,五天后我们定在不夜城外,向西的那片大沼泽集合,我可以给你他的画像。”
说着向自己的断手瞟去。
没等方池说话,外面有人敲响了房门:“D区保卫队13小组,开门接受检查。”
方池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保卫队的效率真的是太快了,这么会儿功夫就找到了他。
小肥啾非常自觉地飞到他的肩膀上,又挪到他脖子根,用毛茸茸的脑袋顶和他的下巴颏贴贴,黏人的像是一个小娇妻。
方池心里都是正事,没注意到今天脾气突然变乖巧的小肥啾,把队长从地上提溜起来,打开门,外面保卫队的人在他家门口围了一圈,举着枪。
最中间的队长扫了两人一遍,和监控视频里的人一样,的确是方池。
“请跟随我们回去调查。”
“不好意思,我要带这人向城主复命。”
他是谢岁安的什么人,不夜城的人已经是心知肚明,毕竟这俩人公然用全城的喇叭调情,但他们职责所在:“我们会护送你到达城主府。”
读作护送,写作监视。
方池没有拒绝,一行人贪黑浩浩荡荡的去了A区城主府。
小肥啾飞走的时候,保卫队的人看了眼,其中一个队员想要抓住它,方池眼尖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语气森森:“你要对我的鸟做什么?”
那名队员仰着头看他,被他的气势震住,队长见状开口解围:“你的鸟平安的飞走了。”
方池哼了声,松开手。
到了城主府,门卫通报了一下后,就被允许带人进去了。
和保卫队的人分开后,方池带着队长来到谢岁安的住处。
院子里,谢岁安穿了身真丝的藏蓝色睡衣坐在石凳上,头发披散,看着居家又慵懒。
两条长腿.交叠着,拖鞋挂在翘起的脚上,随时都会掉下去,没有穿袜子,在散发出清冷月光的灯光下,一双脚白的在发光。
方池看了眼后移开了视线,谢岁安的脚和他的手一样好看,老天爷造他的时候,真是一扇窗户都没关。
队长就像垃圾一样被他丢在谢岁安身前,疼的直哼唧。
方池一脚踩在他后背上,队长不哼唧了,这个人对待敌人还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谢岁安淡淡的扫了俩人一眼,翘起的脚向队长的下巴勾去,方池瞳孔微缩,眼见着谢岁安的脚趾尖就要碰到队长。
他上前一步,直接踩队长脑袋上去了,谢岁安的脚尖就贴着他的鞋尖滑了过去,白皙的脚趾顿时沾染了上面的血色,像是涂花了的红色指甲油,别有一番风情。
方池:“你干什么?”他的语气很凶,自己都没察觉到。
谢岁安看着自己脏了的脚趾,又看向方池的腿,脚背向下压,拖鞋就掉了下去。
把光脚贴到方池裤子上,一下下擦着脚:“我要问话啊。”
方池可以清楚感受到他脚趾的圆润,还蜷缩了两下,就像在挠他一样。
脚趾一点点向上滑,在他的膝盖处停下,一下下惬意的轻点着。
谢岁安单手支颐,偏着头,黑宝石一样的眼珠敛着光,姿态慵懒像是一朵醉在夜风中的花,反问道:“你在干什么?”
脚趾又不安生的继续向上去。
两人相撞的视线都能拉出丝来。
被踩在脚底,脑袋被迫和大地亲吻的队长,恨不得自己能晕死过去。
方池的大手在最后一刻抓住谢岁安的脚踝,拇指和食指碰上,惊讶的垂眸看去,他居然能把谢岁安的脚踝完全圈住。
这种纤瘦的轻而易举就能折断的脆弱,非常能勾起他们这种野兽的破坏欲:“城主是打算用色.诱的方式问话吗。”
谢岁安也不在意他的无礼:“被诱到的人才会觉得是在色.诱,大狮子,你觉得我在色.诱吗?”
他的回答让方池更生气,又向前了些:“你是城主,你怎么能碰这种东西!”
他非常正经,谢岁安的脚踝随着他向前,就又被抬高了些,狭长的眼尾微压,对于大狮子的回答有些意外,还有点值得深思。
他探究的盯着方池,试图看出他这句话所表达的真正意思,心底有点不听话的欢喜,又怕是自己多想。
宽松的裤腿向下滚去,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晃了方池的眼,烫手山芋般扔掉谢岁安的脚踝,腿向下落,裤腿往回掉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一个银色的圈。
想起那晚,他的确在谢岁安的脚踝上碰到过一个东西。
“这是今天袭击我和葛戈的人,城主你慢慢问吧。”方池扔下这一句就要走。
谢岁安看着他气汹汹的背影,脚还悬在半空,顺着力道本该是落在队长身上的,但他停下了,嘴角微翘,乖乖的一点都没碰到队长,从旁边落下,穿上拖鞋。
和大地亲吻了半天的队长终于得到机会,费力的抬起头,谢岁安又踩了上去,穿着拖鞋。
队长:……你们还是人!
谢岁安:“站住。”
方池不爽的转回身,意外的过近距离让他眼珠晃了下。
谢岁安观察着他的反应,命令着:“城内最近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人,身为我的贴身保镖,我要你贴身保护我。”
作者有话要说:
夹子结束了,明天开始恢复到正常的晚九点更新,这几天给大家添麻烦了,么么~开了防盗,宝子们要是看不了,需要补充一下订阅,或者等一下时间,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第30章 家花野花哪个香
旁听了全程, 以为自己会是这场见面的主角,实际上连个配角都不是的队长,终于把脑袋侧了个面, 心里想着:假公济私!明明就是想睡这头狮子!啧啧!不夜城的城主不过如此。
之后这人被带了下去, 方池这个贴身保镖只能留宿城主府,而且是城主的房间,同一个床上。
他洗漱完后沉着张脸从卫生间里出来。
谢岁安抬起头,就见他金色的头发上挂着莹莹水珠,很狂放的甩了几下脑袋, 真是头狮子。
那些水珠就顺着肌肉纹理滑了下去, 留下诱人南的光泽。
他敲了下床边:“过来。”
方池单手把额前的头发向后捋去, 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野性的荷尔蒙从他的每一个毛孔中向外发散。
“城主的睡衣不对劲啊。”他不怀好意的说着, 走了过去:“我记得城主的睡衣可不是这样的。”
一想起那天他趁着自己看不见, 给自己穿了那种衣服, 他就想把谢岁安这身装模作样的皮给扒了。
给他穿兔子装,裤腿直接斜勒到大腿根,里面还要穿黑色渔网袜,上面要抹胸的,脖子上再戴个铃铛,屁股后面还要有兔子尾巴。
让他不停摇尾巴,铃铛要一直响,也经历自己的屈辱。
“我每天的睡衣风格不一样,今天是保守风。”谢岁安回答的一点不心虚:“坐吧。”
狮耳猛地支棱起来, 不可置信:“什么?做!”这么直接!
这不得好好做足事前准备, 他还没有仔细的学习过。
就算学习了也不会和你一起复习作业啊!
谢岁安敲了下床边:“我让你坐下来。”
方池挠了下脑袋, 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都怪谢岁安总是搞一些不正经的,让他的想法也跟着越来越不正经。
尴尬的坐下,谢岁安把脚收回床上,半跪在他身后,看着他肩膀上好大一片的青紫,之前的打斗场面他没看到,但是不用三分钟,方池就结束了战斗,还生擒了一个队长。
“你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吗?”
方池耸了下肩膀:“这叫什么伤,一点都不……嘶……”他倒吸着气,缩着肩膀回头怒瞪谢岁安。
谢岁安在他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下:“我还以为你不疼呢。”
方池嘴角抽动了两下,懒得搭理他。
冰凉的药膏在肩膀上推开,隔着药膏是谢岁安的手指,不知道是不是药膏的作用,没一会儿抹了药膏的地方开始发热,传出烧灼的刺痛。
方池沉着眉目,十指交叉着,指尖互相敲来敲去。
谢岁安很安静,安静的让他不大适应,他推药膏的动作很轻柔,和刺痛感形成强烈的反差,温热的呼吸一下下拂过,又让刺痛变成了酥麻。
敲着的手指逐渐扭到一起,眼珠晃了下,谢岁安那只好看的手,从身后顺着他的肩膀,滑到他的手臂上,和他身上的青紫形成鲜明的对比。
乳白色的药膏被缓缓推开,在两人的皮肤中间留下薄薄一层的黏腻,谢岁安的指尖因为用力有点泛红,圈越推越大。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碰到了谢岁安的睡衣,滑滑的,一缕黑色长发突然从耳后垂到身前,扫着他,痒到骨头缝里。
谢岁安的呼吸也从身后来到他脸旁,带着谢岁安的气息,好闻的气息。
方池不大自然的想拉开点距离。
“对了,我派人去那个深海基地了。”谢岁安突然开口,正经的内容吸引了方池的注意,让他停下了要拉开距离的动作。
“这么快?按照那个人的话?”方池觉得有点冲动了。
“虽然不能完全相信,甚至也有可能是陷阱,但是他们的存在是危险的,所以无论如何这一趟必须去。”
谢岁安手指下的药膏推了个干净,他也没停下,把玩一样的摩挲着方池结实的手臂。
“没有派你去,是因为你是他们的目标,既然不是引蛇出洞的战术,就没有把目标送到他们嘴里的道理。”
方池对于谢岁安的任何决定,是即使他有怀疑也会听从的,这是他在上辈子就养出来的习惯,怀疑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思想,听从是因为他相信谢岁安。
当然谢岁安也在一次次的行动中证明,他是不会犯错的,每次方池有不同意见的行动,最后的发展和结局,全都是按照着谢岁安的设想和安排来的。
“那刚才那个人说的事情,你、城主打算怎么办?”他下意识的向谢岁安看去,一转头,鼻尖碰上了鼻尖,呼吸渡着呼吸,他瞬间浑身僵住,眼睛又懵又快的眨了好几下,就发现一个事情,谢岁安离近了看更好看。
谢岁安神色暧昧:“下次你再向别人介绍我们贴身的距离,就该说那可是睫毛都缠到了一起去。”
大狮子的眼中闪过窘迫的害羞,一把推开他,站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转圈。
谢岁安坦然自若的看着他,眼中是对美味食物的渴望。
方池是一块看着就好吃的肉,他一定很筋道,肉质鲜嫩,吃上一口回味无穷,仔细去闻、去尝,又一点都不会腻得慌,谁能不心动。
“刚才那人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方池转了好几圈才停下,只要谈正事就能杀死一切不该有的暧昧旖旎!他不能被谢岁安牵着鼻子走!
勿忘初心!咸鱼一生!珍爱生命!远离谢岁安!
谢岁安抖落开被子,钻进被窝:“三天后,等你伤好,去大沼泽把人抓住,睡觉吧,今天你睡里面。”
“为什么?”
“因为你那只手伤了不能让我枕,所以你只能睡里面,把没伤的手给我枕。”
方池很无语,走过去把枕头扔他身上:“你家枕头是摆设吗!”他被谢岁安接连的撩拨,搞的已经快要失去理智了。
谢岁安把枕头从脸上拿下,压迫感十足的盯着他。
上辈子的余威还在,方池虽然不怕但还是有点没底,不过就是不认怂,大不了惩罚他一顿,把他赶出去更好。
针锋相对的和谢岁安对峙着。
谢岁安突然抓着枕头一扯,洁白的羽毛“嘭”的飘了出来,把空了的枕头皮扔到地上:“现在没有枕头了。”
方池:……
“这怎么睡啊!”尾音都是充满怒气的狮吼,半空中、床上、地上哪哪都是羽毛。
方池:“你是不是有……”
他真的是气的差点要骂人了,狠狠咬着后槽牙,咽下了后面的话,这也就是谢岁安,换一个人,他能让那人把这些羽毛全都吃了。
谢岁安小心的把被子掀开一条缝,不让那些羽毛钻进去:“快进来。”
方池赤着上身被那些飘落的羽毛弄的痒痒的,只能先钻进去了。
刚躺下,谢岁安就滚进了他怀里,还把他受伤的那只手拿过去,搭到他腰上,美名其曰:“你这只手臂有伤,这么放着最合适。”
方池虽然很想否认,但搭在谢岁安腰上的手的确很舒服,那个弧度就像是正好为他的手臂,准备而生的一样。
眼睛一闭,睡觉,睡着屁事没有。
过了两分钟想起件事,眼皮也不睁:“今晚的清查结果怎么样?”
“有23户人家,在喂养那种树枝。”
“23户。”方池重复了一遍。
虽然不夜城有上千万的人口,这个数字看上去很小很小,但实际上,在不夜城这么严谨的管理之下。
23可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谢岁安贴着他的胸口,听着他胸腔内心脏的震动,在对他说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方池,一个有着蓬勃生命力的方池。
他安心的闭上眼睛:“现在是三伙人,一伙是新世界,一伙是深海,还有一伙是奇怪的树枝,暂时来看,没有什么联系。”
“深海那一伙想从我身上得到东西做实验,因为我的兽化能力,大概是和当初的星辰永耀一个想法,而新世界要我死……所以很可能是……”
方池边思考边说,一顿一顿的不像是在谈重要的事,更像是小情侣间睡前的悄悄话:“他们不想我成为试验品,两种可能,第一种不觉得实验会成功,不想当初星辰永耀的灾难再出现一次,另外一种可能就是……”
“他们不想让实验成功,想这个世界还是这个样子,或者更混乱,所以要杀你。”谢岁安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两人又一同沉默。
方池眼神坚定,这辈子他绝对不要死的不明不白,被他人左右。
谢岁安悄悄环上他的腰,方池的眸子向下看了他一眼,这么看他没了平时城主那副强势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还透露出一点可怜。
方池就由着他去了,自己的手也搭在他腰上,公平。
“我觉得最危险的还是那些树枝,它们能把人变成类似变异种的怪物,这些树枝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突然出现?是它们自身存在意识,还是被什么控制?这些都是问题。”
方池说完自己都觉得头疼,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谢岁安:“我会处理的。”
方池打了个哈欠:“是啊,无所不能的城主大人,应该不止会占便宜。”困劲儿上来,说话愈发口无遮拦,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后,习惯性的往下缩去,埋到谢岁安的脑袋顶上,淡淡的好闻的味道。
谢岁安也没和他计较:“是啊,大狮子只要记住他的城主大人,无所不能就行。”
方池撇了下嘴角,有够自恋。
第二天两人顶着一脑袋羽毛爬了起来,互相看了看后,谢岁安笑了下:“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共白头。”
被羽毛搞的一肚子起床气的方池,瞬间哑火,手忙脚乱的跑下床,钻进卫生间的时候还绊了下,留下一句带着羞恼的嘀咕:“瞎说什么你。”
三天后
方池一身军事制服,打量着谢岁安这次行动给他配的人。
曹严华和葛戈是老熟人了,除此之外的俩人让他很意外,居然是甄真还有他重生回来第一天,和他打了一架的黑熊叶风。
他目光询问的向甄真看去,他是不想让甄真去到地表世界的,他害怕,虽然让一头狮子承认自己害怕,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但方池害怕,他不想他重生回来了,却失去了兄弟。
可看甄真一脸兴奋的向他直挑眉,他也没权利限制别人的人生和自由。
“出发。”
一声令下,方池率先向外走去,甄真凑了过来:“见到我开不开心,嘿嘿~昨天城主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就是选和你出任务的人,我一听和你,咱兄弟不得一起去上面嗨皮嗨皮,我就特积极主动的自荐。”
“刚开始城主还不想选我,我还是拿出你来才好使的。”他向身后两边的人看了看,着重瞄了眼跟在方池另一边的葛戈。
凑近方池一些:“我听说那个叫葛戈的也喜欢你,你可得把持住,他虽然长的也很秀气好看,数一数二,但比城主还差了点,你可别被野花迷了眼,忘记家花的香。”
方池抬手呼他脸上,把他向后推:“再说胡话,我让你嘴巴开花。”
甄真刚被推走,又一个人凑了过来,方池斜眼睨了过去是叶风,如果对方是来找事的,他现在就把他打伤,让他出不了任务。
叶风露出不自然的笑,叫了声:“队长。”
方池冷漠的应了一声。
“队长还记得我吗?”
“说正事。”
叶风尴尬的蹭了蹭鼻子:“那天我和队长打了一架,啊,不对,是我被队长揍了一顿后,我就一直在想着队长的事情。”
比方池反应更快的是葛戈,掀起眼皮看向叶风。
叶风和方池是一个类型,标准的野兽派,身材高大健硕,长的不丑,说话时总拿眼梢瞟着方池。
“我是说,我觉得队长真的很厉害,是我长这么大遇见的最厉害的人,你打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好威风,尤其是你金灿灿的棕毛,我当时都看呆了。”
他一副回忆的样子还带着点陶醉。
葛戈离得近,听的很清楚。
方池脑袋上挂了一堆问号,看神经病一样的看了叶风一眼,这什么变态?想起什么向葛戈看去,用眼神示意:看没看见,这才是M,你上次还说我是M。
“这次能和队长你一起出任务,我很开心,我一定会努力不给队长拖后腿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个。”
叶风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
方池总觉得有点怪怪,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又看了叶风一眼,对方还在瞄着他,和他对上视线后慌乱的低下头。
怎么一点不爷们?
上次可不这样啊!自己又没揍他大兄弟上,这怎么成这样了?
“队长。”葛戈见他盯着叶风看了半天,叫了一声。
方池头疼了:“不是你们没事吧,在这轮流轰炸我啊,你又有什么事?”
不耐烦的看了过去,葛戈嘴巴一点点鼓起哼了一声:“就对我凶。”委屈巴巴的什么都不说又退了回去。
方池:……
这特么叫什么事!老子是带队出任务的!不是哄孩子的!操!
挠了两把头发,他没哄人的本事,也不觉得自己哪不对,说不说都行就肯定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他也懒得管。
曹严华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好奇,为什么队友都要去找一遍队长,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去。
最后怕自己不去显得不合群,还是去打个招呼吧。
“队长。”
“滚!”
被搞出火气的方池是一点不客气,完全忘记了自己当初要和他做兄弟的打算。
曹严华和他出过一次任务后已经完全老实了,反正他本来也就是刷个存在感,麻溜的滚了回去。
到了悬浮台上,方池提醒甄真抓牢,别像个二傻子似的站在中间。
结果甄真就硬生生的挤到了他和葛戈中间,面对着他一通挤眉弄眼。
方池的视线越过他,看向垂着头,一副受欺负样子的葛戈。
嘴巴张了张,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保持距离也好,让他淡淡对自己的心思。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大沼泽,毒气弥漫,所以这次戴的是包头式防毒面罩,每个人捂得严严实实,连一块皮肤都不露出来,虽然对使用武器会有一点影响,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们得到的已知信息,这个老大的代号尾针,兽化形态是大黄蜂。
画像他们几个人也全都记在了脑袋里,是一个长相刻薄的男人,比较明显的是左眼上有一道很长的疤。
除了跑步声,整个队伍没有任何声音,第一次来到地表的甄真和叶风,紧张又激动,总是忍不住向四周看。
但严肃的气氛又让他们只敢偷偷看。
在前打头阵的方池突然抬起手停下,身后侧的葛戈、曹严华以及甄真一齐停下,甄真注意到的慢一点,不过他灵巧,勉强刹住了车。
观赏着周围的叶风并没注意到方池的指示,没有停。
方池就感觉自己身边吹过一道风,虽然没看清是什么,但心里大概有了猜测,伸手就抓了过去,但还是慢了一步,指尖只擦到了叶风背后的的枪。
“叶风!”他低声喊了声。
在地表世界他们会尽可能的不发出声音,用动作来示意,因为有很多怪物对声音非常敏感,所以他身为队长在前,后面的队员跟上的同时,还要时刻盯着他,注意他的指示。
但在不得不进入战斗状态时,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叶风收回视线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止是身边没人了,还有就是脚上缠了东西。
他低下头,就看到一个绿油油的东西大张着嘴,向他的腿咬去。
“砰”的一声枪响,那颗脑袋炸开了花,方池握着冲锋.枪,向他身边进行一通扫射:“你特么死了!动啊!”
实际战斗经验为零的叶风这才回过神,一边瞄准射击,一边向队伍的方向退回。
地上绿油油的东西是能有一人粗的藤蔓类植物,像是大蟒蛇一样横亘在地面上,每一枝上面隔着五十米左右,就会有一个花苞。
花苞长着层叠的利齿,流着粘液——是食人花。
之所以几乎要靠近了,方池才发现,是因为这不但是食人花,还会变色,之前它们就和地面是一样的颜色。
但方池凭借着经验,以及警觉性,还是察觉到地面走势的脉络,有点层叠、诡异。
而在叶风冲进去的那一刻,惊醒了这些食人花,瞬间就露出真面目,原本是在他们的正前方,现在左右两边开始移动,看样子是打算把他们包圆。
作者有话要说:
葛戈:小肥啾可爱对大狮子为所欲为,城主身份高,对大狮子为所欲为。
只有他……伤心……难过……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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