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管家低声说，“今日季少喝多了，是温先生接他回来的。”
季盛斐微微一顿，然后颔首表示知道了。
为了不吵到温酒，他在楼下洗澡洗漱完才上了楼。
季盛斐轻轻地推开房门，房间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照射在床上，季盛斐知道温酒睡着了。
季盛斐轻轻地转着轮椅过去，温酒莹白的脸在月下仿佛有光一般，看起来极为温柔美好。
“季爷，你回来了？”温酒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然后就要睁开眼。
“回来了，继续睡吧。”季盛斐伸手遮住温酒的眼睛轻声说，“我吵到你了。”
“没有。”温酒轻轻移开季盛斐的手，看着季盛斐，“季爷回来得好晚。”
季盛斐竟恍惚地觉得，温酒这会儿的瞳孔是暗红色的。
“今天处理的事情多了。”季盛斐说，“未来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出门。”
温酒弯了弯唇小声说，“季爷，睡觉吧，很晚了。”
季盛斐上了床，在温酒旁边躺下，他低声说，“金管家说，今天你去接霆郁了。”
温酒嗯了一声，大概是以前是小狐狸时总喜欢被人抱着，这会儿下意识地往季盛斐那边靠。
“家里没有其他人，所以我就去接他了。”
季盛斐手指动了动，将温酒搂入怀中，低声说，“酒酒，他喜欢你。”
季盛斐似乎完全忘记了在温酒来之前他说的床很大这话，温酒在季盛斐怀里适应极好，甚至觉得这个人类的怀抱比狐族其他狐狸的怀抱更让狐狸舒服。
非要说大概就是……在季盛斐怀里觉得脑袋都是放空的一般轻松。
温酒说，“我知道。”
季盛斐无奈轻叹，“酒酒要坚定一点，要不然他一直都不会放弃的。”
温酒声音里带着浓厚的睡意，“我知道的季爷。”
“困了就睡吧。”季盛斐拍了拍温酒的背。
温酒沉沉地睡去，季盛斐借着月光看着温酒的脸，然后无法克制地轻吻温酒的额头。
季盛斐知道，他对温酒已经无法抗拒了。
。
温酒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界无法了结的因果越来越多了，他有些焦躁却无处排解。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限不多了，但是如果因果不了结，那就代表着在下个世界的难度会增加。
如果能问问族里的长老们就好了，怎么样才能隔断小世界的因果，可惜小世界都是独立的，而温酒还没法隔着空间和长老们对话。
温酒从房间里出来关了门，经过季霆郁的房间时又被熟悉的力道拉了进去。
一回生，二回熟，温酒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
他望进季霆郁的眼睛问，“你又做什么？”
季霆郁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委屈，“听吴廷说是你接我回来的，但是从回来后你就没有和我说话了，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事？”
“没有。”
季霆郁这副模样看起来跟被主人拒绝的大狗狗似的，让温酒有些心软。
“那酒酒。”季霆郁眼睛亮晶晶的，“你是不是原谅我了？那天，我看到了你的耳朵……嗯……”
温酒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头抵住季霆郁的嘴，他笑意不达眼底，温温柔柔的开口，“不许再说这个话题了，要不然，我可又要生气了。”
季霆郁怔怔地看着温酒，温酒这副模样看起来像是难以接触的天山雪莲，既漂亮又拒人于千里之外，却让季霆郁的心疯狂地跳动着。
他为温酒着迷。
他痴迷于唇上那根柔软的手指也痴迷于温酒高高在上的样子。
季霆郁难以控制的伸出手握住温酒的手，虔诚地亲吻着温酒的手指，一点点的，他将温酒按在墙上，凑了过去。
温酒的眼底冷静无比，如果这样就能了结一段因果，也不是不可以。
季霆郁终于亲吻到了他觊觎已久的唇，如同他想象一般，香甜可口，柔软得引人留恋。
“酒酒……”辗转于唇间流露出的话语让温酒眸光微动。
“酒酒，我爱你。”
爱，是什么？
母亲说了，在小世界绝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不能付出自己的感情。
在温酒抗拒的同时，季霆郁的吻逐渐变得凶狠，温酒被动地承受着，眼角通红，眼里闪动着细碎的光。
小狐狸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类的亲吻竟让人这样舒服，舒服得有些可怕。
他腿.软之下只能伸手揪住季霆郁的衣服，嘴里发出细细的呜咽声，“够了……”
够了，不能再继续了。
“酒酒，耳朵出来了，很舒服吗？”季霆郁的声音里含着情.欲之色，手指抚上温酒的耳朵，却更加兴奋了。
温酒因为他动了情，这个认知让季霆郁克制不住地想把温酒揉进他的怀里。
温酒睁着朦胧的双眼，眼里沁着泪，看起来真像了那异志小说里能勾人魂魄的狐狸精。
他被季霆郁抱在怀里，呜咽着，“季霆郁，你个大坏蛋。”
仿佛雪白的狐耳都染了红，刺激让温酒难以控制自己，尾巴悄悄地碰上了季霆郁的脸。
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季霆郁看着半狐半人的漂亮青年，又想凑过去，被温酒挡住。
“够了，季霆郁。”
季霆郁在温酒的拒绝下没有再做其他的事情，他轻轻地蹭了蹭温酒的脑袋，真的像一只大狗狗一样。
许久，季霆郁才站起来，他眼底还残留着兴奋和欢悦看着温酒。
温酒撑起身子，耳朵和尾巴渐渐消失的同时，他也有些震惊于自己一个妖的体力居然还不如一个人类，他无法推开他。
他站起来，没有准备再逗留，他说，“我先走了。”
季霆郁眼底的兴奋瞬间变成失落，他当然知道温酒不会在他这里太久，但是……
“酒酒，我好像你的地下情人。”季霆郁苦笑一声，“但是我心甘情愿，如果酒酒需要，我可以是你的地下情人。”
温酒弯唇一笑，低低地叹息着，“你怎么会是地下情人呢？你可是季少啊。”
季霆郁绷紧了身子，“如果你不愿意和舅舅分开，那么，我可以当你的地下情人，只要你需要我，酒酒。”
温酒伸手抚摸着季霆郁的脸，然后倏然抽回，表情淡淡，“你是季家的继承人，你本应该高高在上，而不是这样……自甘堕落。”
季霆郁脸色煞白。
“季霆郁，你做得很好。”温酒凑过去在季霆郁耳畔低语，“……”
季霆郁心跳如鼓，口干舌燥起来，脸上的表情瞬间好转，他双眼亮晶晶的，“如果，如果酒酒喜欢，我们以后还可以……”
“但是，我可是你的小舅啊，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原谅你以下犯上。”温酒唇畔带着笑意温柔低语，“我们的关系只能是小舅和外甥的关系，你以为呢？”
“酒酒……”
“到此为止了。”温酒毫不留情地抽身，“现在我要回去了。”
他想，如果……能一直和酒酒这样就好了。他愿意为酒酒做任何事情，哪怕，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但是他的酒酒，不需要。
季霆郁觉得自己好像一条被主人关在屋里的狗，只能等着主人好心情的事情垂怜，但是他甘之如饴。
季盛斐握着书看起来是在看书，可是他很久都没翻动一页，一双眼毫无焦距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酒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然后轻轻地抽走季盛斐手里的书，在季盛斐疑惑地看过来时他弯唇，“季爷，想什么呢？”
“想你……”季盛斐下意识脱口而出，却又飞快反应过来。
对上温酒茫然的目光，季盛斐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开了，他说，“酒酒，你说过喜欢我，还算数吗？”
温酒心头一个咯噔，他当初可是算得清清楚楚，季盛斐不会为任何人动心。
“酒酒。”没有收到回信，季盛斐的声音压抑起来，“你说过喜欢我，想和我结婚，对我一见钟情。”
温酒张了张嘴，有苦难言，他只能顺着谎话讲，“是啊，我喜欢季爷。”
季盛斐心底一松，然后抬眸含笑，“我也喜欢酒酒。”
温酒怔怔地看着季盛斐，想，完了。
季盛斐以为温酒是高兴，他伸手握着温酒的手，把温酒抱进怀里，在温酒耳边说着耳语，“现在，我与酒酒，心意相通。”
温酒想哭，却只能含笑，“我很高兴……季爷。”
“我也很高兴。”
说开了季盛斐就不再压抑克制自己的情感，他轻吻温酒的唇角，轻声说，“酒酒，这几天我特意空了时间出来，就是想找机会和你说清楚，没想到这么仓促。”
温酒嗯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盛斐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内敛含蓄，却亲得温酒头皮发麻。
温酒真的很怕一不小心耳朵又跳出来了，他一边辛苦地抑制着耳朵，一边又觉得季盛斐亲得实在磨人，冰火两重天无外如是。
等到温酒晕晕乎乎的被季盛斐放到床上时，他再想拒绝已经晚了。
他如同一页小舟在江面上承受着波涛汹涌，却又迷茫地想，季盛斐的腿……有这么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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