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学员们入住宿舍的物料在当晚被加班加点地剪辑出来放送在了官网上,视频很短,却瞬间在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包括易怀在内的一些早有名气的明星或网红自有粉丝站队,四处宣传。
名声在外的周折幸等人作为导师更是彻底打响了这档综艺好评舆论的第一炮。
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江池颜,她本就长了一张好脸,之前不火只是因为演技中流,时运也不佳,演什么不火什么,如今时隔四年再次回到冰场上,沉默又略显低沉的样子一下子就让网友们回想起了四年前的那场意外,纷纷关注起她来。
一切都像原剧情那样地发展着。
但这次,她会让结局变得截然不同。
云识缓缓睁开眼,盯着窗外天边的微光出神。
明星赛直播早八点开始,导师们则需要在七点之前到达现场。
时间已经快到了,她却下意识看向一旁的床铺,便看到江池颜依旧背对着她睡着,只是被子落到了腰下,穿着一件宽松的短T恤,睡姿很乖巧,T恤却微微撩了起来,露出腰际光滑的皮肤。
她缓缓凑过去,环顾了一下还没人起床的四周,伸手将她的被子提了起来,替她盖好后才不紧不慢地下了床。
只是她走后,安静沉睡着的女人却缓缓睁开了眼,看着她走去厕所的背影,有些睡不着了
到达比赛场时云识才发现教练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了个没有摄像头的地方拨回去,电话一接通那边便是一通苦口婆心的惊讶及劝告声:“折幸啊,你被鬼附身了吗?竟然吸烟?”
“等你回来,最好别被我抓到”
应付完教练将电话挂断后,云识便看到挂在社交媒体平台上说自己吸烟的爆料。
大概是那些Alpha选手将事情给捅漏出去了。
但她并不在意,或者说,她早就清楚,在这种类似于选秀的综艺中,并不仅仅只是选手之间暗流涌动。
她收了手机,又闲散地走向冰场。
昨晚的事情大大出乎节目组的预料,好在并无大事发生,于是整个节目组便将事情给压了下来,还对她夸奖了一番,感谢她将所有Alpha都控制下来了。
导演又事先将所有的流程对过一遍后,八点如约而至,直播间准时开启。
直播画面里,所有导师皆身着华丽的考斯滕,宛若这是一场正规比赛现场。
云识则一身红色刺绣考斯滕,典雅迷人,身前绣有朵朵小花,花瓣上点缀着闪耀的细钻,轻盈的丝绸包裹住纤细的上肢与颈项,盖住大腿的丝绸亦飘逸,华丽,宛如艺术品。
她穿着白色冰鞋和其他四位导师一同在冰场上边悠闲地滑冰热身,边聊着天。
明星赛的初赛使用的冰场出口摆放有五个导师椅,导师椅的对面观众席则划分成了一百零一个不同等级的座位。
场上放置着不同机位的摄像机。
很快,赛场大门被推开,早已候在门外的一百零一名选手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都是些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们,各种香味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场上也瞬间热闹了起来。
甚至有不少热络的直接热情地朝这方挥着手,鞠躬。
主持人这时候顺势出场,请导师和选手们落座,开始官方地介绍比赛规则。
初赛将会由五位导师共同评出星级,同时,另两位在艺术和技术方面分别颇有造诣的导师也可以将看中的选手选到两人的阵营中,人数限制为Alpha,Omega以及Beta人数的各一半,与另三位导师形成对立方,在下一场比赛中以积分制比拼胜负。
而得到A评级的选手则不仅可以获得自主选择导师权,还可以在下一场比赛中加一万积分值。
主持人话音刚落,选手席便瞬间爆发出了惊呼与议论声。
随即全场灯光忽然熄灭,硕大的场馆中,瞬间只剩了主持人兴奋的声音:“下面便是我们导师的开场秀!让我们掌声欢迎周折幸周老师!”
在轰鸣的掌声中,云识拿掉冰刀保护套,缓缓滑进冰场,一束光打到了她的身上,她便笑着举手朝着选手席挥手,目光遥遥望向某个方向。
随即,她闭上眼,调整好状态,当音乐响起的那一刻,睁开的眼里只剩了坚毅的光。
这是一首讲述常年被父母家暴的孩童由怀揣着希望,到渐渐绝望,最后绝处逢生逃出黑暗的悲情音乐。
她随着音乐迈开步子,冰刀在冰面上流畅地滑行着,发出悦耳却又仿佛压抑的声音。
第一个三周跳代表着孩童对阳光的向往,轻盈的丝绸裙摆在空中滑出优美的弧度,她眉头微皱,灯光随着在冰面上滑动的身形挪动,眼里亦饱含着压抑的向往。
她像一只在黑暗中挣扎的蝶,彻底沉浸其中,每一次轻盈的跳跃再稳稳地落下都使得观众们屏住了呼吸,只剩了冰场上冰刀滑过冰面的声音,以及她富有力道又流畅的身影。
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她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多,刀刃迅速滑过冰面,四周跳,旋转,再一个四周跳
直至最后,拨开云雾,眼中显现希望,仿佛终于踏出了那个黑暗的牢笼,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来,裙裾随着旋转的身形飞扬,直到音乐停止,冰鞋牢牢地停在了冰面上。
仿佛过了好一会儿,现场才忽然反应过来,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云识微微扶着腰,调整着自己紊乱的呼吸,又不留痕迹地将自己颈后的抑制贴拍紧了点,扬着笑看向选手席。
此时随着掌声,选手席偶尔发出几声激动的叫喊声。
“周老师,您太强了!”
她依旧只是笑了笑,便接着滑向导师座位。
落座时,独属于Alpha的信息素香味淡淡的,却飘散在四周,一旁的齐殊瞬间红了脸,又连忙起身去了冰场。
导师表演时,除了冰场上,四周几乎都是昏暗的,云识选择这时候去了一趟洗手间散散身上的香味,可刚进洗手间,身后便传来了一道脚步声,她转头,竟见到江池颜,还没开口,手里就忽然被塞了一张抑制贴。
“算是昨晚浴室里我先发疯的赔礼。”
说完这句话,江池颜便立刻转身准备离开。
她的抑制贴确实有些湿了,信息素的味道才会散出来。
不管为何,云识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腕,唇角止不住地勾起来。
“你等会可以选我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着,知道以江池颜的水平不出意外一定能拿到A,那么选择权就在选手的手里。
“我选谁是看导师能力,看我需要什么。”
江池颜的回答冷冷的,一瞬间便挣开了她的手,接着走了出去。
但云识还是很高兴,将手里的抑制贴换了上去,接着也回到了导师座位。
齐殊的表演才进行到一半,不得不说,在国内所有Omega花滑选手里,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云识专心地看着这场表演,却又忽然敏锐地察觉到选手席似乎有人在看着她,可当看过去的时候,那种感觉却又没有了。
她没当一回事,收回视线开始揉起自己的腰来。
每次运动完就腰酸是老毛病了。
随着时间缓缓地推移,所有导师表演完毕,开始进行到选手的评级阶段。
让导师在只有一束灯光的冰场上表演实际只是为了增加表演效果,实际却很危险,只是所有人都事先协商排练过,导师们也降低了难度,所以当选手们表演时,现场灯光便再次大亮起来。
每每轮到Alpha表演时,云识总是起评级的主导性,给出的评价也很中肯,几乎字字到位,针针见血,言语间却又透着温柔和鼓励。
而两位老牌导师也很狡猾,选过去的选手都是些挺有名气的,掺杂几位有实力的选手,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比赛和线上打投有关,胜败亦取决于选手的名气。
云识很佛系,只是总是数着还差几个人江池颜就出场了,终于,一道熟悉的身影踏上了冰场。
江池颜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考斯滕,长发悉数束起。
她记得,那是她当初训练时爱穿的颜色,此时再看到,眼眶不仅有些发酸。
她和她,因花滑结缘,她是因为花滑才认识她的,第一次见面,姐妹俩一个穿蓝色一个穿青色,而江池颜,盯着她出神了好久,让她有些发笑。
江池颜的自我介绍完毕,表演的音乐已经开始,云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她的刀刃流畅地划过冰面,伴随着音乐行云流水的动作与裙裾,身形虽优美,可跳跃落地时却有些不稳。
不仔细看可能看不出来,毕竟接连好几个三级跳在所有选手里已经算出众了,这首轻快的曲子也很好演绎。
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四年过去,江池颜对花滑的沉浸感还是不够,就好比演戏时的出戏。
所以当音乐停止时,和几位导师讨论过评级后,云识先是宣布她获得了A等级,接着便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她的缺点。
“艺术分不够,落脚不够稳,表情管理也欠缺。”
“但是技巧性十足,每一个踩点也够劲。”
她可谓是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演绎到了精髓,说完后又笑着道:“希望在这段时间里,我能帮你克服这些问题。”
这一句话,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可两位老牌导师却看热闹不嫌事大,跟着便表态:“池颜,来我们队,艺术分不够我来帮你把关,林老师也能帮你很多。”
“你看你周老师,简直就是个海王,那些得A的但凡能选择的都选了她,可见她魅力有多大,估计到时候都没时间教你~”
虽说这句话是打趣说着玩的,现场也爆发出了笑声,但云识心里却咯噔了一下,想起昨晚她要吻江池颜时被骂的那句海王,顿时紧张地不得不拿出杀手锏,装作可怜地眼巴巴看着她,跟她说:
“你就跟我吧,好不好?”
这句话一出,两个与她抢人的导师差点没笑翻过去,又打趣她:“周折幸啊,你可还真是为了抢人无所不用其极啊~”
“就没见你这样过的。”一旁的齐殊也忍不住笑着道,眼里却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感。
周折幸的队友都知道,她这人虽然温柔,那份温柔却总不达眼底,有着几分疏离,这回却少见地露出了这样的表情。
这时候,主持人看不过去了,笑着继续走流程,问着江池颜:“所以,江选手,你是选哪位导师呢?”
云识很紧张,看着冰场上的江池颜,直到从她口中听到了三个字。
“周老师。”
即使她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淡,但她眼尖地看到她耳根微微泛红,不禁微微偏头冲着她笑。
江池颜只与她对视了一眼便匆匆挪开视线,在主持人的走流程中离开了冰场。
这一天的初赛评级直播一直进行到下午六点,只中午进行了短暂的休息,最终,云识这组的A级选手足足有五个,剩余的则差不多都是C级的选手,两位老牌导师虽然只有一位A级选手,但大部分有名气有潜力的B级选手都被抢了去。
云识有些烦恼,因为第二轮的比赛是按积分制,排名倒数二十一位的选手都会被直接淘汰,而比拼胜利的队伍则将拥有两名选手的豁免权。
更因为,比较容易搞事的易怀也在她的队伍里。
易怀虽然没有系统地学过花滑,但也坚持了十几年的滑冰,估计为了这次的明星赛下了不少苦功夫,技巧虽不行,但重在享受花滑的过程,让人也随之沉浸其中。
她记得,在原剧情中,不甘心分手的易怀将会在今晚给江池颜深情告白,却反而被江池颜打了一顿。
江池颜也因此被记了过,成为今后舆论风向的导火索。
这让她怎么坐以待毙。
再加上她根本就猜不透江池颜的心思,弄了半天黑化值却一分没减。
因此,她只能早早地就做好准备
节目组已经公布了第二轮比赛的题目,是冰上画布。
选手们自由选择曲目,拿着画笔,但表演完毕,放置在冰场中心的画架上需要有一副成型的画。
训练时间一周,但累了一天,选手们几乎都早早地休息去了。
只有在最里间的冰场里,江池颜蹲在一个画架前,旁边摆着满满一盆红色颜料。
她根本不会画画,所以打算就用单色弄出一副简单花绘,她也根本不懂节目组弄这个比赛的意义是什么。
花滑不就是花滑,弄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有什么用。
思绪之间,冰场大门被打开,她抬头,就看到了走进来的易怀
和原剧情一样,易怀会深情并茂地和江池颜诉说那些年自己的暗恋以及爱意,诉说当初江池颜答应她和她交往时的高兴和这些年得不到任何回应而心灰意冷的煎熬。
会告诉她自己还是爱着她的,祈求复合。
云识斜斜倚靠在冰场门外,光是想象那副画面都觉得有些沉闷。
而彻底激怒江池颜的则是易怀在被她再次拒绝后的一句话。
“池颜,当初池茹给我告白,你知道我为什么没答应吗?因为我爱的是你啊!我也跟她说了我有多爱你”
冰场里忽然响起的一道刺耳声音彻底打断了云识的思绪,使她连忙推开门冲了进去。
原来是盛着颜料的铁盆被打翻了,发出响亮的声音,可此时江池颜确实已经处于暴怒边缘,死死揪着易怀的领口将她抵在冰场围栏墙上,抬起的手就要直接揍了下去。
易怀闭上了双眼,反而毫不躲避。
关键时刻,云识及时抱住了江池颜,没让她打下去,又拖着她后退。
江池颜反应过来,眼底是灰暗的,在她怀里挣扎着,几乎是咬牙切齿:“关你什么事,周折幸,你最好别管,不然连你一起打!”
她终于想明白,四年前江池茹临上场前的不对劲是因为什么,所以她怨恨易怀那样狠心去刺激一个失恋的小姑娘,更怨恨自己没有早点察觉。
医生告诉她,池茹已经太久没醒了,各方面机能都在下降,再这样下去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她的眼眶泛红,十指攥紧成拳。
偏偏这时周折幸还使眼色让易怀快点离开。
易怀确实失落地走了,冰场大门被关上,可她满腔怒火没处发泄,只能叫喊着:“周折幸,你放手!”
在那一刻,腺体处的血管突突直跳,信息素猛地往外冲,竟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将一个力量在她之上的Alpha狠狠推开了。
而她,也因为冰刀的惯性使然,猛地朝后退去,腰部一时之间撞上了冰场围栏的角,一阵酸痛袭来。
浓郁的柃檬树香味瞬间倾散开来,清香的,独具有一种安抚人心的效果。
云识自然注意到了,可看着她泛红的眼,竟怎样都说不出话来。
“你出去,别烦我。”
死死盯了她半响,江池颜最终还是强忍下心底的愤怒,绕开她径直滑到画架旁,蹲下身用画笔沾了颜料继续画作,一言不发。
她像个沉默的小火山,估计一点就燃。
可颜料盘里已经不剩什么了,云识最终还是去到休息室里拿了新的颜料,又蹲到她旁边,默默将颜料挤到盘里。
但她没想到有些颜料已经硬了,挤出来掉到盆里便让盆里的颜料溅了起来,江池颜又离得近,瞬间溅了好几滴红色颜料在她脸上。
“周折幸!”
这下可算是彻底引爆了江池颜,她满脸怒意,将画笔一甩,便站起身逼近她。
这时,云识却不知道怎么的就怂了,连忙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却被她瞬间扯住衣领往围栏逼。
看着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双眼似乎都蹿着小火苗,她心里几分无奈,伸手便揉了揉她的发,下意识就朝她撒娇:“乖,我不是故意的。”
“不然,你像以前一样打我一拳好了。”
她说着,见江池颜无动于衷,于是继续补充:“我知道你气易怀,但还可以用别的方法让她不好受啊,你打她,只会让别人觉得她才是弱势的一方”
“呵。”
可江池颜冷笑了一声,气冲冲地道:“不要你管。”
接着,出乎意料的是,她却只是凑上前来,将脸猛地贴到她脸上,泄愤一般,在她左边脸上使劲蹭蹭,又到右边脸上使劲蹭蹭,神情冷漠地将脸上的颜料都擦在了她脸上。
最后,还狠狠推了她一把,便转了身又继续蹲下身拿起笔。
可画了几笔却又开口和她撇清关系:
“周折幸,你只是我的导师,别总是多管闲事。”
云识没回她,只是看了她半响,最终迈开步子往门外走。
她先是找到清洁工阿姨,跟她抱歉冰场里弄了不少颜料,恐怕很难打理,又上楼去拿了揉腰的药。
再次回到冰场时就看到江池颜还蹲在那里,甚至有时会揉揉腰。
她叹了口气,走近她。
江池颜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又是她,顿时表情又变差了。
可她仍旧站立到她身边,又弯下腰去拉她的胳膊。
江池颜不耐烦地想甩开,她却强制性地将她拉了起来,开口道:“腰疼是吧,我用药油帮你揉揉。”
“你疯了吧?”江池颜瞬间反应过来,挣扎着想抽出手
第一百六十二章
江池颜的性子,有时真的很暴躁,也从不会表现出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让人猜不透。
也许这样沉闷的性子便是她黑化的引子。
即使云识觉得,她黑化起来一点也不可怕,就算可能是个定时炸药,但只要排除所有会引爆她的火源,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但此时,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她只握着她的手腕,却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阴翳。
“周折幸,我劝你不要再多管闲事靠近我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江池颜的手挣扎着,抬头死死盯着她的眼睛,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早已被黑暗侵蚀,任由心底某处生长出的藤蔓肆意攀爬,将整颗心缠得密不透风。
那是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因周折幸一点点地靠近而被莫名牵引出来。
她只是盯着女人那双天生含情的狐狸眼,视线缓缓下移到她高挺的鼻梁,丰润的红唇,又轻飘飘挪开视线,面上不显,却第一次不受控制般偏执地想着。
她若再靠近她,让她动心,又远离她,她不介意让她那双眼睛再看不了别人。
初赛时,摄像头就支在她不远处,她听到工作人员正玩笑似地讨论着直播间的内容,一句句地打趣着。
“周老师信息素外泄了吧?你看那边的镜头,虽然有点黑,但是齐老师脸红着跑走的样子还是看得出来的。”
“直播间里都磕起来了呢。”
“真般配啊。”
她心里烦闷,拽紧了口袋里的备用抑制贴,仿佛看到远处导师席那道熟悉的身影站起来了,于是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后来,被她抓住手腕的那一刻,听到她说出:“你等会可以选我吗?”的那一刻,心跳微微加速,她仿佛才明白,她好像喜欢上了周折幸,喜欢上了一个Alpha,从十四岁时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就有了一种非比寻常的感觉。
可周折幸,永远那么耀眼,拥有她可能永远触及不到的一切。
想到这,江池颜便再也忍受不下去般,咬紧牙关地甩开了她的手,甚至厉声说着:“滚远点。”
空气中也瞬间弥漫了一股清淡的柃檬树香味。
云识沉默了半响,最终,转身走出冰场。
而江池颜,则瞟了一眼她的背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接着转身,神情变得冷漠,就好像她们背道而驰,再不会有什么交集。
可她闭上眼缓和着情绪,站在原地半响,心里的失落却怎么掩也掩不住。
直到下一秒,额头忽然被轻轻一弹,耳边传来一道柔和的声音:“江池颜,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想苦情戏吗?”
“我离你近点又怎么了?”云识只是去换了双冰鞋,此时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愣了一瞬的样子,不禁笑起来:“别总想些不好的事情,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安慰她,却又换成了一副长辈的语气:“我现在是你的导师,所以如果你再对我出言不逊,就别怪我用导师的权利去惩罚你。”
“当然,如果擦。枪走火了,后果自然是我负。”
猝不及防,她就忽然来了这么一句黄。腔,弄得江池颜咬牙怒视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滑到了画架前面。
云识拿了一只更长,刷子更大的颜料笔,又滑行着去到一旁将其他画架拉过来,将三个画架背靠着摆在了一起。
接着,颜料笔蘸上颜料,她开始在画架四周滑行,边冲着一旁的江池颜笑。
“看着,你的画技并不是蹲在这里练习就能变好的,比赛考的是花滑的平衡感,你得将花滑与中心的画布融为一体,颜料点缀在纸上时,让你的身心也彻底融入在这场冰上的旅行中。”
她边说着,边轻盈地滑行,有时在画架前旋转,手中画笔轻轻点在纸上,红色的颜料便随着她的滑行在纸上画出一道线。
她围绕在画架周围,不时弯腰点缀,时而抬腿滑行,犹如水面上滑行的蜻蜓,沉浸时还会在冰上轻盈地跳跃,身姿优美。
即使她只穿了件简单的T恤,鼻梁上还架着眼镜,但微卷的长发随之轻扬,脸上洋溢着沉醉的笑容,让人仿佛身临其境。
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江池颜似乎一时看呆了,云识自然也注意到了,结束后边慢慢滑到她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
看到江池颜仿佛才反应过来,她便忍不住笑她:“你这副样子和第一次见到我时一模一样。”
“呵。”
“你自己看看你画的是什么?还导师呢。”江池颜并不理她,反而看着眼前画布上看不出内容的画,嘲笑她。
于是她便神秘兮兮地又滑到画架前,将三个画架一字排开。
画布上画着的,是一箭穿心,周围散布着许多红色颜料勾勒的小型爱心,看起来很土。
但云识很满意,甚至朝她问着:“用这招追喜欢的人,应该会很有用哦?”
“土。”江池颜一针见血,接着便转身,已经没有耐心再和她耗下去了。
她将冰鞋换下了,本想就这样走出冰场,手腕却又忽然被拉住了。
那一瞬间,恼怒冲上心头,使得她用了力就想甩开她的手,声音微哑地喊着:“你到底想怎么样?”
云识钳制着她的手,神色也渐渐变得凝重,又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强迫她看向她,
对视上的那一瞬间,她便开始一字一顿地说着:“我想追你。”
江池颜的心猛地一颤,只是盯着她说不出话来,便又听到她说:“你可以不回应,但是我追定你了。”
愣怔之时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并未察觉到手被对方握住了,等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牵进了休息室。
她站在沙发前,猛地被一推,便趴在了沙发上,这样的大动作使得腰部迟来的疼痛感袭上来,让她反应极快地抓着沙发扶手骂罪魁祸首:“周折幸,你有病是不是?”
“别拿我开玩笑。”
“没看玩笑。”云识镇定自若地回她,又坐到了她腿上,伸手去撩她背后的衣衫。
“走开!”江池颜则连忙朝身后伸手攥住了自己的衣服,脸埋在沙发里,略显慌张地说着:“我可以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来,伤在背后。”云识理直气壮,又强硬地扯开了她的衣衫。
便看到腰部一大块淤青,在冷白肌肤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她迅速倒了药油在手心里,又趁江池颜撑着胳膊想起来时一巴掌按在了淤青上,疼得女人瞬间又栽进了沙发,双手攥紧沙发扶手,声音微颤着骂她:“周折幸,你这个混蛋”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江池颜的预料,那温热的手掌覆在淤青上,开始缓慢又轻柔地将药油揉开来,药油微辣的感觉刺激着肌肤,让她耳根慢慢透红,只将半张脸埋到沙发里,想动,却又被那道声音轻声呵止。
“别动,很快就好了。”
周折幸的手微微粗糙,江池颜徒然想起她曾说过她家是卖猪肉的,经常帮家里砍肉,所以力道也大得很。
甚至此时,就跟那些专业按摩师一样,力道手法都相当精湛,几乎按得她的腰陷进了沙发里。
她咬住唇,不知不觉间竟感觉抑制贴被微微浸湿,有要脱落的预兆,可却鬼使神差地只是攥紧了沙发扶手,不想去管它。
云识跪坐在她腿上,闻到那股信息素的清香,不禁勾起唇来,又倒了一次药油在手上,可这次,手却从淤青上缓缓移走,就像冰上的舞者,冰刃划过雪白的冰面。
直到江池颜几乎是咬牙切齿又带着颤抖的声音传出。
“周折幸,我要检举你!”
“检举我什么?”云识轻笑了一声,接着缓缓趴下,将脸靠在女人的背上,却还是帮她揉着淤青。
“检举你骚扰学员。”
她听到江池颜微恼的声音,感受到她背部颤动着,似乎呼吸不稳,胸廓起伏较大。
“既然你要检举我,我当然要坐实了这个罪名。”
可她并不担心,甚至打趣着,边用手指轻轻划过女人的蝴蝶骨,往下,抬头慢慢靠近女人的腺体,呼吸透过抑制贴喷薄在她的后颈处。
江池颜紧张至极,闭紧了双眼,十指紧攥,心脏都极速跳动着,可下一秒,背上的重力却忽然离开,那道呼吸也随之离开了后颈。
那一刻,不知是什么滋味,她只在心里骂着女人,真是玩欲擒故纵的一把好手。
颈后早已出了薄薄的一层细汗,有一抹信息素从抑制贴里流了出来。
云识伸手去擦,可手刚碰到她的后颈,江池颜就瞬间跳了起来,又一把将她推开,眼尾微微泛红,可眼神凶狠,边匆忙起身,威胁她:“你下次再惹我,我一定举报你!”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冲出了休息室,余留云识还坐在原地,指尖摩挲着那一抹湿意,有些失笑地想着。
下次一定
云识拜托系统删掉了这晚冰场的监控,扣掉了一积分,但苦恼的是,反派的黑化值却一分没减。
夜里,整个宿舍都静悄悄的,江池颜似乎刻意避开了和她同一时间段洗澡,等她回来的时候,已经跟昨晚一样背对着她缩成了一团。
她照旧凑到她耳边,跟她说晚安,接着便沉沉入睡。
第二日,选手们的训练一大早就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旁的摄像机也在拍摄着选手物料。
云识来到冰场时,不过一会儿便已被自己的学员包围,她尽心尽责地辅导每一位学员,但总免不了肢体接触。
等到好不容易分心去寻找江池颜的身影时,就看到她穿着一身青色训练服,面前摆着画架,手上握着画笔,正冷冷地看着她。
她手起笔落,一个红色的大叉便出现在画布上,红色颜料显得尤其鲜艳,如同鲜血一般。
云识只心里一个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六十三章
“周老师,我总觉得这部分不对劲,您能帮我看看吗?”
听到一旁选手的声音,云识不得不收回视线,又点点头,替那位选手把关。
整个大型冰场分布着二十位选手,尤其C评级以下的选手问题特别多,她只能着重关注这些选手,当然,这些选手也很是积极。
其中特别有一位名叫方令的选手,也就是那位在原剧情中信息素暴。乱时没忍住标记了Omega选手而被强制退赛,后又在网络上痛骂江池颜的选手。
由于这次她及时赶到而没酿成大错,于是特别积极地在她身边问东问西,活跃得不得了,甚至并不仅限于比赛与练习方面的问题,有时更不留痕迹地想要和她近距离接触。
云识浮在脸上的官方笑容渐渐消失,刻意避开她,神情变冷,也再没了和选手们开玩笑的心情,转而格外严厉起来。
“跳跃落地时冰刀里立稳,跳好之后再来和我说其他的。”
“滑行和落笔时要连贯,用心点,沉浸进去。”
她一句句,身形游走于整个冰场之间,但整整一个上午,几乎所有学员都指导过了,只有江池颜,一直一言不发地在画架周围滑行,旋转,跳跃。
云识时不时瞟向她,便看到她皱紧了眉,似乎每一个动作自己都不满意,于是一直重复着练习,即使额角碎发都汗湿了,气息明显紊乱也不曾停歇,别人在练习时她在练习,别人休息时她也在练习。
那副状态仿佛让云识看到了六年前她从双人滑转为单人滑时拼命的样子。
她知道江池颜从来都很执拗,自己认定的事情便没有人能够劝得下来,于是她也便跟以前一样采用迂回政。策,等到她仿佛精疲力竭速度放缓下来时,招呼着选手们去用餐。
等到选手们都陆陆续续离开时,这才滑到她身边,又跟着她的节奏,却忽然握住了她垂在一侧的手。
江池颜有些吃惊,甚至想甩开,她却尤其正经的,边带着她脱离画架周围向冰场边缘缓缓滑行,边一字一句说着:“你没发现这样练下去你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吗?”
“找不到重点只会是做无用功。”
“现在,跟着我,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她又半带命令似地说着。
江池颜本来烦躁的心绪却在她颇有道理的话语中渐渐沉静下来。
她向来都分得清主次,即使再不满周折幸,却也听得出她只是在指导她。
视线瞟向冰场周围有些本想去用餐却好奇地停下来看向她们的Alpha,到底是闭上了眼睛。
循着缓慢滑行的速度,周围的风拂过脸颊,让她好像回到了那年周折幸抱着她在冰场上旋转的时候,但时隔六年,那种对她无比信赖的感觉不知为什么还是如此清晰。
即使只是被她牵着手在冰面上滑行,却依旧不曾害怕,心脏在加速跳动着,也不知是因为过度运动还是因为其他。
她有些艰难地呼吸着,紊乱的呼吸始终调整不过来。
但周折幸似乎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一直拉着她滑行着,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只剩下风和呼吸的声音,腿酸得再划不动,她只能任由她拖着她前行,却始终不想睁开眼睛。
在这样安静又纯洁的冰面上,压抑的情绪慢慢涌上心扉,让她只想将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永不停歇
冰场上渐渐只剩了不停在滑行着的她们和坚守岗位的摄像师。
云识礼貌地挥手示意一旁的摄像师先走,等到冰场大门被关上,偏头看到落了自己一个身位的江池颜大汗淋漓脸颊绯红,这才忍不住更加放缓了速度,又慢慢滑到她身前,张开双臂。
冰刀轻轻撞在一起,江池颜也撞到了她怀里。
她比她高半个头,低头看到她似乎迷茫地抬起头,睁开的双眼轻轻一眨,两滴泪恰好从眼角滑落,鼻尖红红的。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发脾气便又伸手将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怀里,轻声哄着:“就一会儿,不要把我当周折幸,你也不是江池颜,从心而为,好不好?”
江池颜好一会儿没有动作,最后却慢慢的,将手抬起来,回搂住了她。
云识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柃檬树香味,锁骨处似乎被浸湿,不禁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江池颜好像有些累得站不住了。
她便下意识搂着她的腰依托住她的重量,又伸手缓缓托起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
江池颜的瞳仁很黑,正静静地盯着她,眼尾泛红,额角的发丝凌乱。
她又松开她的下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微微含笑地一点点擦掉她的眼泪,她额角的细汗。
她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眼里的情意似乎任谁也拒绝不了。
江池颜就是这样被她迷惑住了,心跳的速度一直降不下去,感觉到两人的呼吸仿佛都若隐若现地交织在了一起。
她耳根发热,束起的长发根本遮不住发红的耳朵。
云识自然注意到了,双眼弯起来,将帕子换了个面,接着手伸到她颈后,轻轻按到她的抑制贴外。
帕子瞬间被浸湿,江池颜也反应过来了,伸手去握住她的手臂,皱着眉想拉开她。
她却故意笑着逗她:“下次慢点,不要一直练,香味都溢出来了。”
果然,就江池颜那一点就着的性子,立刻便磨了磨牙,瞪着她。
只是此时眼中本就盛着水光,看起来却格外引诱人。
也让她一瞬间脑子里就浮起了个轻浮的想法。
很想将她按在床上欺负。
反应过来后,云识有些被烫到般收回了轻轻擦着她信息素的手,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廓,根本无法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
她匆匆把视线挪开,江池颜却想转身,只是身体很疲惫,腿也疲软的。
却一瞬间,就被眼前的女人拦腰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她有些吃惊,身子悬空着,只能扯住周折幸的衣领,恶狠狠地看着她:“放我下来。”
“放你下来你还能走吗?”
云识丝毫不在意她的挣扎,兀自滑向冰场出口,听着冰刀划过冰面的悦耳声响,又忍不住说着:“如果你想脚踝受伤的话,以后可以继续这样练。”
“你!”这句话乍一听就像威胁,气得江池颜直接扯紧了她的衣领,可心思一转,就冷笑了一声,将手放到她锁骨上,接着狠狠掐了一下她锁骨上的皮肉。
“很疼。”云识轻轻说着,却忍不住扬起唇角,又慢慢将她放了下去。
手松了之后,锁骨上被掐的那处像极了吻痕,她偷偷摸了下,又换下冰鞋。
江池颜跟着坐到冰面,也一言不发地换下冰鞋,本想自己走回去,可却好像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抬头问她:“你拉着我在冰场里滑了那么久,有什么意义?我根本就没学到什么?”
云识只是轻轻笑了一声,低头对上她的视线,接着轻声应答:“我只是想你大概只有在精疲力尽不能反抗我的时候才能听进我的话来。”
江池颜被哽住了,又被她灼热的视线烫了一下,匆忙挪开视线,完全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于是扶住围栏撑着身子想站起来,却忽然又被猝不及防地拦腰抱起。
周折幸将她抱起来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她盯着她,恼怒地用力捶了两下她的肩,挣扎着,脸不知不觉恼得通红,却因浑身疲倦而根本挣不脱女人的桎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昨晚一样被她抱进休息室,放到沙发上。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想起那天晚上周折幸说要追她的戏言,又想到今天周折幸被选手们众星捧月的样子,觉得她实在是轻浮至极,于是沉默下来,准备找机会跑掉。
她一言不发,云识则看了她好半响,接着便蹲下身来,伸手握住她的脚踝。
微微的酸痛感袭来,江池颜这才踹了踹脚想甩开她的手,边开口:“你干嘛?我要回去了。”
“休息一会。”云识一直看着她,此时态度也很强硬,握紧了她的脚踝,甚至伸手将她的鞋脱掉了。
眼瞧着江池颜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就要发怒了,她便连忙笑着转移话题,问她:“你生我气了?”
“你要是生气了,就代表你很在乎我。”她继续补充着。
江池颜则一愣,接着反驳:“谁生你气?”
“就当时我扶了一个选手一把,还有个选手撞到了我身上,你不是一直盯着我吗?我就觉得你可能生气了”
云识微微勾着唇描述着当时的情景,含笑看着她,甚至趁机从口袋里掏出药油来,倒在手心,轻轻按在了她的脚踝处。
“我没有!”江池颜被刺激得微微一颤,几乎是咬牙说出,想抽出脚,却完全抽不出,反而被她弄得心里一团燥意,颇为恼火,只能反方向踹她,脚便踹在了她的心口,却被钳制住,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了。
“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逞强。”云识看着她,无奈地轻笑了一声,接着又故意地轻声哄她:“别动,只是帮你处理一下脚踝而已,我的选手要是脚踝受伤了,我这个导师也该有责任吧。”
这话一出,江池颜倒不好说什么了。
只是女人那只纤长的手几乎包住她的整个脚踝,慢慢悠悠地用掌心轻揉着,又垂下眼帘认真地看向她的脚踝,拇指轻轻揉过微微泛红的地方。
奇怪的是,她觉得很痒。
……
第一百六十四章
药油被轻轻揉进肌肤,让脚踝微微发热。
休息室里似乎静得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江池颜刻意地去忽略着心底的怪异感,奈何女人按在脚踝上那不重不轻的力道却渐渐让她浑身放松下来。
一阵困倦感袭来,直到最后,她竟盯着周折幸低垂着的眼睫睡着了。
再次醒来,休息室门外似乎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就见自己平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周折幸的外套,面前的桌面上甚至还放着饭盒。
饭菜还是热的,显然刚拿来不久,一旁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吃饱了再出来。
那一刻,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心里的微微动容
【叮!反派黑化值-2,目前98%】
云识站在冰面上,听到系统的提示音,这才总算是松了口气,看着休息室的方向微微笑起来。
她希望江池颜可以越来越好,摆脱过去的黑暗。
所以她会试着去更加接近她,帮她找回当初在冰面上的感觉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江池颜对她的态度似乎好多了,也并没有之前那样地排斥她,两人只是作为导师和选手的身份正常相处着。
即使她总是忍不住在帮她调整练习状态时冲她笑,又成功换来江池颜凶巴巴的一瞪,但总归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云识总能精准地找到选手们的缺点,虽然即使点明了,有些选手因为接受能力而一时改不过来,但她都会很认真地去陪练。
短短六七天里,她并没注意过别的组进展怎么样,但自觉自己组的氛围很棒,每天早晨她都会带着选手们去晨跑锻炼体力,上午练滑行跳跃,下午跟着音乐练习,晚上抠细节。
不知不觉间,时间飞逝,也让每一个选手都能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即使基础再差的选手也能完成表演。
而在这段时间里,易怀依旧对着江池颜死缠烂打,江池颜依旧冷脸以对,而她,依旧每晚找机会强硬地带着她到休息室帮她按摩脚踝。
江池颜每晚都是练习到最后一个离开,似乎慢慢习惯了,甚至有时还会和她边讨论着自己失误的细节,边和她一起走到休息室,而后矜持地等着她‘强制’性地抬起她的腿,握住她的脚踝。
每晚洗澡时,云识也偷偷从离她最远的那个隔间渐渐挪到了离她最近的隔间。
睡觉时,江池颜更从背对着她入睡渐渐变为了平躺着,彻底放松下来。
云识将这些小的变化视作两人之间巨大的进展。
直到比赛前一晚,她照常替江池颜轻揉脚踝时,却忽然听到她微微压低的声音。
“周折幸,你要做好准备了。”
“嗯?”她有些疑惑,抬起头,便看到女人忽然勾起唇角,一双凤眼逶迤着漂亮的弧度,眼里泛着光,看起来明亮至极,又像含了几分彻底被勾起兴趣的疯狂。
云识下意识忽略了心里的怪异感,只是静静看着她,又笑着道:“嗯,我做好你拿第一名的准备了。”
江池颜这才收敛了眼里的光,嘴角的笑意却未曾收敛,只是伸脚踹在了她的肩上,问她:“那现在网友打投我第几名?”
她穿着白色船袜,脚很小巧,云识握着她脚踝的手下意识微微收紧了,如实回答她:“第三名。”
她一直关注着网络上的排名,其实按照江池颜本来的热度来看,第三名她应该是达不上的,但这几天的物料一播出,勤奋努力的标签瞬间便让她吸了一波粉。
更别提社交媒体平台上忽然被匿名人士爆的猛料。
题名为:花滑明星赛周折幸区别对待。
图下的视频里全是被恶意剪辑出来的她辅导江池颜和其他选手的对比。
但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其中区别。
虽然很明显的是她的笑容真切多了,甚至肢体接触也多得不是一星半点,但每一个选手她都是尽心尽力了的。
没有人能想到,这波本想抹黑她的猛料却意外地产生了反向效果。
网络上产生了一大批她和江池颜的cp粉,H国的网民们很喜欢磕与众不同的AA恋或OO恋,借着这股东风,江池颜的排名蹭蹭直上。
云识倒是乐见其成,觉得这样起码江池颜与易怀在能力和流量上基本就持平了,接下来的,看的就是两人的韧性。
“出乎意料。”
江池颜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对上她的视线,便笑起来:“我对你有信心。”
“周老师这是在偏心吗?易怀不也是你的选手,而且打投排名第一呢。”江池颜的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别扭的意味。
云识一怔,却反而疑惑地看向她:“你怎么确定易怀排第一?”
“哦~”
江池颜难得一脸无所谓却似乎在使坏的表情,告诉她:“选手里有人藏了手机,我听她们说的,而且爆你坏料的似乎也是那位。”
“至于是谁,我也不知道。”
她淡淡说着,云识却缓缓勾起唇来,问她:“你这是在打小报告?”
她边站起身靠近她,江池颜的脚却滑到她的心口,抵住她的身子不让她靠近,边警惕地道:“别过来,我又不知道是谁,只是说实话。”
“嗯嗯。”云识应着,低头看她,也知道她今天辛苦了,于是便不打算闹她了,退后了一步又蹲下身替她穿好鞋,边道:“好了,我们回去吧。”
江池颜望着她,耳根渐渐泛红,随她去了。
她早就感觉到,不知从何时起,自己已经准备好咬死周折幸不放,如果她敢若即若离,那就该准备好被她报复。
……
这一晚,窗外月明星稀,洗完澡后云识不知怎的久久睡不着,她闭着眼睛,却忽然感觉到一道气息在靠近。
一股熟悉的清香传入鼻息,女人的呼吸渐渐喷薄在脸上,一个轻轻的吻随之也缓缓落在了侧脸上,柔软的,温热的感觉直达心尖,让身上慢慢发热,心脏加速跳动着。
但她并未睁开眼,而是装睡,又一个翻身将江池颜牢牢抱在怀里,腿搭在她腰间。
她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脸颊,在这样安心的氛围里,渐渐沉睡。
黑夜里,江池颜轻轻闻着她身上的紫檀香,缓缓勾起唇,也忍不住安心睡去。
……
第二日一大早,云识就来到了比赛场地,但她没想到的是直播开始前竟然还有采访环节,甚至还是被堵在门外。
但导演强烈恳求,几个导师只能耐心回答记者的一系列问题。
不知不觉间,选手们也陆陆续续来到了门外,云识眼尖地瞟到了江池颜。
正当这时,记者则将话筒递到她身前,问了她一句:“请问周老师,所有学员里您最喜欢的选手是哪一位呢?”
现场当即安静下来,氛围很怪异。
但云识却不甚在意,反而格外坦率地笑着回答:“我最喜欢的选手啊~”
“是江池颜,她很可爱。”
这一句瞬间让周围的选手们面色各异,有八卦,有暗沉,然而记者却又忽然问道:“那么网上盛传您区别对待的事情是真的喽?”
云识看向这位记者的目光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但接着反而轻松地笑了:“作为选手时,我从不把个人情绪带到冰场上,如今作为导师,我也无愧于每一位选手。”
这样精简的回答反而鲜明地突出了她的坚定,瞧着快到时间了,导演连忙喊停,记者也只能笑了笑便说着结束语。
……
第二场比赛的时间并没有第一场比赛的时间长,选手们选择的音乐也都是规定时间内的。
在这次的比赛中,则是几位导师共同评出选手舞台质量的排名,选手依据排名得到相应的积分,加上网友打投排名所得积分,再加上上轮比赛A等级的加成积分,最终评出名次。
选手积分总和更多的队伍便获得了胜利,可以得到两名淘汰选手的豁免权。
在云识这里,她虽然有江池颜和易怀两大王牌,但综合来说想获胜还是有点悬,就得看她这些日子对选手们的指导有没有作用了。
比赛一开始,她便悬着一颗心,但随着一个个自家选手的上场,她反而越来越放心了下来,起码她们大多数都已经战胜了自我。
直到轮到江池颜,让她本落地的心却又高悬了起来。
一开始便是颇显快节奏的音乐声响起,江池颜向着中心的画架在冰面上快速滑行着,冰刀划出美妙的声音。
她今日穿着一身改良后的青色旗袍考斯滕,盘扣的精妙,配合丝绸的飘逸,点缀有梅花,与她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巧妙地融合了起来,却显得清新雅致,别有一番风味。
到达画架之前,就是一个优雅的起跳旋转动作,她的落地已经比之前稳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拿着画笔,神情淡淡地看着画布,形似并未彻底融入这场冰雪盛宴中,又像这些冰雪冰冻了她的心,只有在笔尖红色颜料点缀在画布上时才会如同冰雪初融般有所动容。
那颜料在白色画布上绘出朵朵红色梅花,她的身形也在围绕着画架翩翩起舞,轻盈地旋转跳跃,搭配以几个连续的三周跳,极致快节奏的音乐和画面似乎将在场的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直至最后,一副完整的梅花图成型,冰刀停在冰面,音乐声停止,在场随即响起了轰鸣般的掌声。
云识也不由自主地鼓着掌,为江池颜的进步而由衷地高兴,只是,江池颜出场后是易怀出场,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易怀竟然状态不佳,在比赛时犯了大错,三级跳没站稳而影响了整场比赛的感官。
她虽然本来花滑方面的技术水平就不如江池颜,但只要将她的那套表演完整演绎下来,总积分还不一定谁多谁少。
但这回,云识皱着眉看着她比赛时的表现,看到她起跳时并未用力的双腿,便直觉她是故意如此。
最终的结果也直接导致她们组以微弱的总积分输给了另外两个导师的队伍。
选手淘汰时,云识的队伍中淘汰的人数最多,一共淘汰了八名选手。
选手们即将面临离别正在报团伤心时,云识也不免对易怀生出了恼怒的心,但碍于正在直播,只能走到选手席安慰被淘汰的选手们。
直到直播结束,她正想找到易怀和她谈谈,根据系统提示在比赛场地的厕所拐角看到了她,还有江池颜。
她刚看到她们的时候,江池颜正一巴掌狠狠地甩向了易怀,巴掌打脸时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周围。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只是想让你赢啊,但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不远处,易怀正低着头靠在墙上,很显然,那一巴掌给她带来的冲击力太大,不仅仅是脸上,更是精神上的。
但为了讨好江池颜挽回对方,这样放水的做法无遗是完全不顾全大局,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易怀的优柔寡断也最终导致了江池颜的悲剧。
云识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这一回,则打算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再干预她们。
“这一巴掌想抽你很久了。”
颇显冷漠的声音从那方传过来。
江池颜看着面前的女人,上辈子所有压抑的画面仿佛都在那一刻涌上脑海,让她十指紧握,痛恨万分。
可易怀,却仍旧没有悔意,反而盯着她现出厌恶的眼睛,声音微颤着问她:“你很讨厌我吗?为什么?”
“你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吗?你从来不会反思自己的吗?”
“因为你自私自利,从来只顾自己一时的感受,就算因此伤害到了别人也从不觉得是自己的错!”
江池颜几乎是吼出了这两句话,想到还躺在病床上的江池茹,想到上辈子江池茹失去呼吸的那一刻,心电监护仪嘀嘀嘀地不停警报着,医务人员匆忙地抢救,终究还是没能救活那一个年轻的生命。
而易怀,她那一份要命的爱情,也将她逼上了绝路。
满脑子布满怨恨的那一刻,江池颜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狠狠打了她一拳。
嘴角被打到出血,易怀满腔情意破碎的同时,却没料到迎接她的是更加残忍的对待。
空气中逐渐溢满了Alpha盛怒下释放的信息素香味。
她苦笑,没有想到有一天闻到江池颜浓烈信息素香味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随即便被死死揪住衣领,往一旁的洗手台前拖。
她从未有过这样无力的时刻。
江池颜的残忍和冷漠在这时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她将易怀甩在地板上,踩在她身上的每一脚都尤为狠厉,使得后者只能抱着头,无法反抗。
只是没人想到的是,一旁的Omega洗手间里却忽然冲出了一道身影,Omega虽身形娇小,却拼命抱住了江池颜的手臂,边义愤填膺地说着:“江选手,你怎么能私下里打人呢?”
江池颜不耐烦地甩开了她。
Alpha的力气和Omega的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那女人被她甩在了地上,疼得眼含泪光,却无法忍受易怀被打。
正想爬起来继续冲上去,面前忽然有人朝她伸出了手。
“周老师!”随着视线上移,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接着被周折幸拉起来,边急切地说着:“周老师,你快管一管江池颜,她殴打队友!”
本以为来了救星,却没曾想面前的导师却无动于衷,甚至眼底毫无波澜地和听到动静同时回过头来的江池颜对视上,嘴里却对她说着:“不关你的事,别管。”
只一瞬间,对视的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焦急的Omega瞬间气愤起来,想继续冲上去,却被仿佛斯文败类的导师擒住双手往后拉,只能无力地眼睁睁看着江池颜疯了一般露出一抹笑来,接着扯着易怀的后领子将她狠狠摔到洗手台上,打开水龙头。
江池颜冷漠地将女人的头按到水压极大的水龙头下,任由冰凉的水逐渐淹没女人的呼吸。
可从始至终,易怀并未反抗,甚至一言不发。
周围的一切都像一出哑剧,只有云识抓着的Omega在焦急地哭着,甚至愤愤不平地骂着她:“你们狼狈为奸!”
“你根本就不配做导师,竟然纵容江池颜殴打队友!”
云识并不理会她,而是看着洗手台前似乎沉浸在仇恨中的江池颜,但她毫无要去阻拦她的准备,因为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默契与直觉。
她知道,她一定不会因为一个烂人而断送了自己如今的一切。
果然,江池颜停下了,将易怀甩了下去。
如同重获新生的易怀瘫坐在地上,满身是水,大口大口呼吸着。
放开她的那一刻,江池颜只是在想着,就这样让她死了未免太便宜了她,但同时,她心里还想着江池茹,还有
周折幸。
她皱紧眉冷漠地看向地上的易怀,眼里仿佛再没了之前的厌恶与痛恨,只剩了漠然。
“从现在开始,我们再无瓜葛。”
听到那句话的一瞬间,易怀心底最后仅剩的一丝情愫也被彻底撕碎,痛彻心扉。
江池颜转过身正想走,却忽觉心跳莫名加快,接着一阵阵的心悸感传来。
她捂住心口,皱紧眉,扶住洗手台,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心脏极速跳动着,整颗心绞痛一般,那种感觉就像
四年前江池茹出事的时候。
她和妹妹总有一种奇妙的心灵感应。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感让她控制不住倒下去,险些昏厥,即使倒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但却下意识痛得流下泪来。
云识连忙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又将她打横抱起,往出口处跑去。
她没想到意外会来得如此之快,满心焦急地边不时低头查看怀里女人的状况,边连忙询问着系统现在的情况。
【江池茹在抢救】
那一刻,她第一次如此慌张,看着怀里满头是汗的江池颜,匆忙跑出比赛大楼,不顾路上遇到的学员与察觉到情况想追上来的摄像师,只说着:“帮忙请一下假,我带池颜去医院。”
出租车上,江池颜仍旧蜷缩在她怀里,捂着心脏,满头大汗,眼泪将她胸口的衣料都浸湿了。
她只能不停地轻轻拍着她的背,心里紧张痛苦,眼眶酸涩,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没事的池颜。”她安慰她,轻轻摸着她的发,又声音微颤地告诉她:“你要相信,池茹会没事的”
“应该说,你要给她活下去的信心,你要告诉她,你还在等着她,要让她醒过来,用你的心告诉她”
没错
江池颜满脸眼泪,迷迷糊糊间听到女人在她耳边轻柔的声音,即使心跳快得发疼,却紧紧捂住心脏,不停地告诉自己。
不能死。
江池茹,你不能死。
如果你离开我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要活着,我现在很幸福,还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你要活着睁开眼看看我们,看看这美好的世界
她伸手,牢牢回抱住周折幸的脖颈,不顾急剧跳动的心脏,泪流满面。
云识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无声地安慰她。
车窗外车水马龙,悲痛之中,江池颜忽觉心中的绞痛感在慢慢减缓,那种不安感也随之消散。
等到心跳逐渐趋于稳定,这才虚脱般靠在女人怀里,无意识将脸上的眼泪擦在她肩头。
云识揉了揉她的发,听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这才也舒了口气。
出租车在医院门口才停下,江池颜便连忙打起精神又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云识匆忙给钱又追上她。
来到急危重症区按下门铃,里头的护士打开门,一看到江池颜便开口道:
“江小姐,你来的正好,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妹妹的情况刚刚忽然加重,不过好在,经过医务人员的抢救,危险期已经渡过了。”
江池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仿佛劫后余生,浑身冷汗。
ICU不允许进去探视,只能在特定时间段隔着玻璃远远看着。
云识陪着她一直到饭点,期间接了几个节目组打来的电话,敷衍过去后继续陪着她。
饭点时许多家属来探望病人,隔着ICU的玻璃,江池颜紧紧盯着里头静静躺着的江池茹,即使隔着氧气罩看不真切,但她无比安心下来。
云识自然知道江池茹在她心里有多重要,缓缓低头牵住她的手,给她投去了一个安稳人心的笑容。
江池颜的情绪平静多了,或者说,她从未像现在这样平静过。
探视时间过后,云识带着她去吃了饭,只是压在心里的担心仍旧成了真。
她并不打算瞒她,于是等她安心吃完饭后将手机拿给她看了。
屏幕里赫然就是易怀的社交媒体平台主页。
易怀发的是一封告别信,信里感怀地写出了她对她的暗恋,以及交往后这四年来的渐渐疏远,甚至还坦白了自己今天在比赛中故意出错,最后彻底告别对她的这份感情。
转发和评论惊人得高,再往下拉,则是她团队做出的紧急措施。
和上辈子一样,将所有过错推到她身上,怒斥她性取向不正常,是她勾引易怀,以青梅竹马的交情逼着她交往。
不同的是,这次还奉上了易怀受伤的图片,意指是她被分手后愤愤不平,于是用武力威逼易怀发出这封信。
在许多佐证如山的照片下,甚至还有目击者的证词,更用易怀即将退出花滑明星赛来掀起一波舆论。
江池颜抬头看向一旁的周折幸,略显苍白的唇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佯装镇定地问她:“你之前接的电话是节目组让你告诉我,我不用再去比赛了吧。”
“嗯。”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想也知道,舆论造成的后果和上辈子一模一样,甚至要更严重,但她并不后悔打了易怀。
甚至这时候还有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只是可惜参加不了比赛了。
但只要池茹没有大碍就行,而且
她深深地看着周折幸,随即微微低下头去,眼里瞬间就像盛了水光一般,沉重地说着:“我知道你会觉得我太冲动,我疯了,所以那样打易怀,但你并不了解我和她的恩怨。”
“这顿饭吃完了我们也就散了吧,你回去继续参加明星赛。”
说这话时她其实存了试探的心思,同时心里怀揣着浓浓的不安。
就好像自己即将被遗弃,在这样浑身狼狈的时候。
可是周折幸啊,你之前对我的好难道都是假的吗?
她又抬头,看向女人的时候,长睫一眨,眼里的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那眼泪就像滴到了云识心里,怪烫的。
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有她的纵容,她的冲动,不然原本击垮江池颜的剧情不可能这么提前。
她忍不住倾身上去将她抱到怀里,又微低头,伸手用指腹摸了摸她的眼角,轻声道:“先去我家住吧,事情的结果到底如何还要再等等。”
“嗯?”江池颜抬头,听到她这句话反而有些愣了。
倒是云识看到她这副反应忍不住笑了下,接着问她:“你就不澄清一下吗?”
“有用吗?”江池颜推开她,又坐正了身子,低声说着:“我确实打了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云识又将手机给了她,甚至凑过去,视线停留在她微红的耳廓上,最终静静看着她的侧脸。
江池颜难得这样安静又脆弱
手机屏幕上换成了另外的界面。
江池颜仔细看过,才发现这是周折幸的社交媒体平台账号的页面,而置顶则放着一则动态。
照片里,是三个正站在冰面上的少女,穿着不同颜色的考斯滕。
她记得,那是那年夏天照的,池茹和周折幸都笑得很开心,就连她,也忍不住微微勾起了唇。
而照片上面,则是条理清楚的几行字。
1,易怀比赛时确实有很明显的故意表现不佳,我看到了。
2,江池颜是因为替淘汰队友报不平才打了她一拳,当时我在场,并未阻拦。
3,她们确实交往过,但早已分手,小孩以前不懂事罢了。
4,我在追求她,但她还没答应。
5,喜欢不分性别,如果你们认为AA恋有错,我将和她一同退出花滑明星赛。
转发和评论同样出奇意料得多。
江池颜看完,心里无端端酸涩得很,忍不住抬头问她:“你撒谎?”
“嗯。”
“那又怎样?”云识对上她的视线,反而轻描淡写地说着:“看到她发的混账分手信,我现在倒觉得你当时打轻了。”
江池颜忽然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来。
随着脑海里降了五分的黑化值,云识也勾起唇来,接着朝她伸出手,笑道:“所以你先转发,然后就不要管了,去我家好好睡一觉?”
江池颜瞟了一眼她的手,随即低下头去登录着自己的账号,耳廓却泛红的,问她:“那你家里人在吗?”
去参加比赛前,她就已经将租房退了,如今根本无处可去,可是如果周折幸的家人都在的话,她过去岂不是
“都在啊。”云识微微弯了弯手指,随即又将纤长的食指伸到她下颌处,勾了勾她的下颌,甚至微偏头笑着问她:“所以去吗?”
转发了周折幸的动态后,江池颜根本不敢看她,被她温热的食指碰到下颌,耳根却发烫,沉默了半响,脸却越来越热。
可最终,还是咬咬牙开了口:“去。”
“那就走吧。”
听到她的回应,周折幸似乎很急的样子,站起身拉着她就要走。
一路上,江池颜都有些犹疑,甚至都走到了楼道下,还想转身逃跑。
云识连忙抓住她,可她却说:“我只是想买点水果”
“不用。”云识很热情,正巧从后方走来一个老熟人,她便笑着开了口:“我钥匙没带,你来得刚好。”
江池颜抬眼一看,却见是一位高大的女Alpha,她本以为周折幸已经很高了,可这位Alpha比她还高那么一点,比小麦色皮肤偏白些,黑发及肩,深邃的五官,气场很足,如果忽略穿着家常服拎着两篮子菜的话,她会以为是某个公司的大老板。
一时紧张之下,江池颜连忙打着招呼,叫着人:“阿姨好。”
这话一出,一旁的两人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云识看她很局促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发,笑着跟她介绍:“这是我姐,周宴。”
江池颜一时失声,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倒是周宴,率先狠狠拍了自家妹妹的肩一下,接着往楼梯上走,边骂她:“你带人家过来,也不事先介绍一下家里的情况,真是失礼。”
“是~”云识应着,又下意识牵起江池颜的手,朝她轻声说着:“走吧~”
江池颜紧张的状态这才好了点,跟着她往楼上走,边听她说着她家里一共四口人,两个妈,一个姐姐。
她也不知道这种紧张感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当房门被打开。
周宴先走了进去,门里随即传来一声由远及近的女人说话声时,那种感觉更甚。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隔壁孙子都会打酱油了,才晓得带人回来,让我看看。”
……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我的Alpha妈妈在速度滑冰组当教练,平常难得回来。”
“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练的是速度滑冰,只是后来教练觉得我反而在花滑方面比较有天赋,就把我挖过去了。”
云识偏头看向江池颜,看到后者一脸吃惊的样子,觉得她应该不紧张了,这才揉了揉她的发,率先将半开的门推开。
“我以为”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厉害五年就能从一个新手练成那样是吧?”
两人的说话声停了下来,玄关拐角处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往外看了一眼,随即露出一抹笑来,又招呼她们:“别在外面聊了,快进来。”
女人穿着家居服,眼角虽有细纹,但风韵犹存,是个气质温和的Omega。
在温柔这点上,周折幸大概是随她的。
确保自己这次肯定不会出错了,江池颜连忙微微鞠了一躬,打招呼:“阿姨好。”
“诶~”
女人很愉悦,笑着走过来帮她们找拖鞋。
云识牵着江池颜走进屋,而江池颜,自始至终也没反应过来,大概是好奇她们家,一直不留痕迹地打量着。
她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三室一厅一厨三卫,装修风是暖色调的。
周宴正在厨房做饭,大概是太热,随意撩起上衣就擦了擦额头的汗,江池颜正好看过去,云识则连忙从她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Omega妈妈就在一旁笑。
江池颜则疑惑:“你挡什么?”
“我的马甲线,她没有。”周宴接了话茬,边翻炒着锅里的菜边摇摇头笑话自家妹妹还有这么一天。
“谁说我没有的?”云识则迅速反驳着,又松开捂着江池颜眼睛的手,跟她说:“我有。”
“你跟我说干什么?”江池颜瞪了她一眼,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人家家里,于是又低下头去,仿佛在装作乖巧。
云识有些失笑,接着带她到沙发上休息,期间Omega妈妈一直不留痕迹地如同查户口一般和江池颜聊着家常,云识只能不时插上几句,又给她们倒水,削苹果。
这大概是江池颜时隔许久后再次感受到这么温情的家庭氛围,面前的电视在放映着节目,几人却谈话家常,周折幸趁她不注意给她喂苹果,闹得她耳根通红,阿姨也在取笑她。
厨房里的周宴则大着声音喊着:“周折幸,过来端菜。”
很显然,她们似乎将她当成了周折幸的对象,但是江池颜并不清楚,她们知不知道她是个Alpha,这一认知也让她的心情莫名低落了一些。
直到饭桌上,温柔的Omega忽然开口安慰她:“池颜啊,网上的事不用太在意,凡事有我家折幸兜着呢,你放宽心就好了。”
“嗯,谢谢阿姨。”她应着,却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由于来之前就已经吃过了,因此两人吃得很少。
窗外已经差不多暗沉了下来,今晚气温骤降,呼啸的风吹打着玻璃。
周宴又包揽了洗碗,知道她们累了一天了,催促她们早点去休息。
但江池颜被带进房间后才知道她要和周折幸住一间。
她们家的长沙发根本不够容纳一个人躺着,她只能认命,打算打地铺。
但忍了很久却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对方:“阿姨她们好像都把我当你对象了……”
“如果你同意,那就是。”
没想到周折幸反向套路她,于是她便故意不接话,反而又问:“你这样坦白自己在追我,难道不怕对你的运动员生涯有影响吗?”
“不会,教练说了,只要不影响训练就行。”云识认真答着,可没想到话音刚落,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
看到是教练打来的,她便坐到窗边接通了电话。
“折幸啊,你喜欢人家私底下在一起就好了,干嘛非要在网上发出来,你知道舆论这么大对你影响有多大吗?”
电话一经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苦口婆心的声音:“国家运动员也是公众人物,要在公众面前做个好的榜样,有正面影响,花滑明星赛多好的宣传花滑的机会啊,现在闹成这样……”
“你放心,不会影响到我的训练的,还有,我已经找到自己的搭档了,事情会越来越好的。”云识温和地回应着,甚至慢慢走去阳台。
可对面的教练仍旧很不放心:“你说的是池颜是不是?你要知道在冰上搭档方面,她根本就不适合你,四年前参加比赛的时候你不就看到了吗?”
“而且以她现在的状态……”
“我有我的打算,先不说了,你等消息就行。”
“诶……”
电话挂断。
教练从来都知道周折幸骨子里的不服管教,如今,也只有一个‘等’字了。
……
云识倒是舒了口气,可等到她再转头时,才发现房间里已经没了江池颜的身影,倒是厕所门关着的。
听到里头隐隐约约的水声,云识猜到她是在洗澡,于是等了一会儿,但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去衣柜里拿了浴巾,接着走到浴室门前敲门。
“池颜,我给你送浴巾,里面没有,你拿衣服了吗?”
显而易见,江池颜根本没有衣服,也没动她的,只是浴室里并未有回应,而且就连水声也没了。
她心中隐隐升起不安感来,又大声叫了好几声没有回应后,那种不安感越发放大,使她慌张,焦急。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到底还是害怕江池颜将一些情绪藏在心里,从而做出什么傻事。
由此,她又大喊了几声,浴室里再次毫无回应,这才连忙从柜子里翻找出浴室钥匙,将门打开。
浴室里漂浮着缭绕雾气,可根本就看不到江池颜的身影,云识走近浴缸才看到女人正沉在水底,零星泡沫遮住她洁白的身体,黑发浮上来,她捏着自己的鼻子,些许泡泡从她嘴中往上冒。
一时担忧之下,云识皱起眉,连忙蹲下身伸手到水里托住她的肩将她捞起来,焦急道:“你干嘛要这样?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徒然被捞起来,江池颜还有些懵,听到她这句话后当即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水,也有些生气地反驳她:“我只是喜欢泡澡的时候沉下去憋气的感觉而已,你瞎担心什么?”
云识握着她的肩,深深地看着她,甚至因为刚刚一系列急切的行为而此时呼吸紊乱,但当看到女人颇有活力地在她面前时,看到她那双透着恼意的灵动凤眼,湿透的睫毛微微颤动,满脸透着水意,湿发也粘在脸颊旁,水珠从额角滑落。
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却开始不可避免地加速跳动着,满心的焦急与后怕感散尽后,剩下的只是一种仿佛劫后余生的动容。
所以那一刻,云识收紧了双手,眸色微微加深,无法控制自己地慢慢靠近了江池颜。
她微微低着头,眼睫低垂,眼里的深情却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直到近到两人的呼吸都交织在了一起,鼻尖轻轻触碰。
看到江池颜并未有躲开的趋势,而是眉眼低垂着,脸上浮现一抹淡红,她便闭上眼,无比坚定地微偏头,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的唇轻轻吻合,温软而富有弹性,空气里开始无法控制地出现了淡淡的信息素香味,不知是谁的心跳声欢快而明显。
云识的手慢慢上滑捧住了女人的脸,指腹轻磨,却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于是睁开眼,艰难地缓缓离开了她的唇。
岂料这时江池颜却忽然凑了上来,搂住了她的脖颈,有些置气般低声说着:
“周折幸,你到底能不能行?别磨磨唧唧的。”
她温热的呼吸吹在她的脸上,云识却仿佛瞬间放松了下来,回想曾经,她总是不够坚定,犹犹豫豫,思前顾后。
可感情哪里容得了那样的犹豫,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就没有,有就要爱得轰轰烈烈。
想明白的她微微扬起一抹笑来,接着毫不犹豫地再次吻上了女人的唇,唇角厮磨。
江池颜很满意,不顾急剧跳动的心脏,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后颈上,又不自觉地回应着她的吻。
袅袅雾气浮上天空,雾中的两人仿佛被蒸腾得面色发红,互相轻吻着,唇角厮磨。
两抹相近的唇红色交织在一起,呼吸温热,如同洇上清晨雾气的玫红色花瓣,两人皆不甘示弱,派出采蜜的蝴蝶,在花瓣上咬上专属的印记。
Alpha的信息素从后颈淌落。
浓浓情意仿佛化为浓郁的信息素香味弥散开来,两种香味纠缠在一起,仿佛一张密织的大网,将人牢牢笼罩在内。
没过一会儿,云识便触到了大片信息素,她用手指按住Alpha微微肿胀的后颈,又在江池颜下意识收紧胳膊时用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身子前倾。
刹那间,便将她带入了水中,水中瞬间溅起大片水花。
两人的身子没入水中,水源温热,窗外的雨击打着玻璃。
云识则下意识抱住了她,相拥的那一瞬间,一种来自灵魂的熟悉感仿佛化为了丝丝藤蔓将心脏缠得密不透风。
也使她眼眶发热,不自觉将女人的头托到浴缸边沿,缓缓轻吻。
江池颜则格外温顺,低垂着眉眼看着她,只下意识伸手捏住了她的衣服。
浴室外猛烈的雨在拍打着窗户,凌厉的风声呼呼作响,浴室内却开了暖气,热意融融,雾气飘渺。
几件揉成一团的衣物孤零零地待在地面。
低沉的说话声伴随着微乱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
“周折幸,我什么都没了,你一定不要玩弄我的感情”
这句话,似乎带着破釜沉舟的威胁感,可江池颜的声音颤抖着,眼尾泛红,眼里盛着水光,却又让人心生怜意。
她整个肩都浸在水中,脸上雪白的肌肤润着水意,长睫低垂,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破碎的美感。
云识不禁将她牢牢抱在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唇,又凑到她耳边,细细的低语如同情话。
“想知道我的回答吗?”
她吻上她的耳垂,指尖轻按,使信息素落入水中,晕染开来。
Alpha的后颈也被那信息素沾染,散出的却是柃檬树的香味。
江池颜则微偏头,长睫微颤着,慢慢回答:“不想知道了。”
“你会明白的。”云识细细低语着,鼻尖蹭过她通红的耳廓,而后轻吻她的脸颊,指尖凑到了二号腺体外。
她又用脸颊蹭了蹭女人的脸颊,微微扬起唇,却告诉她:“现在我们玩个幻想游戏吧。”
“你疯了是不是?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江池颜咬牙,有些恼,湿发上的水珠从脸颊上落下来。
云识则轻轻吻掉那一滴水珠,反而笑着自顾自地说起了那个游戏。
“现在,我们两家是世仇,我追杀你来到了一片森林,发现你躲在一个山洞中,于是慢慢走了进去。”
直到此刻,江池颜仿佛才明白她在玩什么游戏,恼羞成怒般握紧了女人的胳膊,瞪着她,只是那含着泪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欲。拒还迎。
云识唇角的笑容越发灿烂了,开始一寸寸亲吻她的脸颊,到脖颈,可压低的声音却不曾停止,仿佛带有一种魔力。
“石洞口太窄了,我只能竭力撑开石壁走进去,而你,早就伤痕累累又没有半分武器。”
“我听到你紊乱的呼吸声,知道你在埋伏我,于是往外走着,想逃出去,可你却死死咬住了我,不让我出去”
“慌忙之中我刺了你一剑,那剑仿佛刺穿了你的身体,你的血流到了我的手上,我逃出去后却还想进去看看你,于是再次探到石洞里,我听到你痛得抽气的声音”
“周折幸!”
江池颜的声音颤抖着,含着泪意的眼睛嗔着她,手不知不觉间竟已将她的手臂抓了好几道红痕。
“你不要脸。”她骂着,像生产的孕妇一样,腿弓在水里。
云识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吻到她的眼角,关心着问她:“很难受吗?”
“你走开”江池颜用手推她,可从颈后传出的信息素香味却铺天盖地地袭来。
所以云识并未听她的话,而是温柔地吻上了她的唇,并且继续说着:“我并不想让你病死,所以我开始从石洞外往石洞内来来回回地带着水进来给你喝”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唇舌间,空闲的一只手碾着Alpha的后颈。
泛着柃檬树香味的信息素因此洇在颈后皮肤上,如同窗外击打着玻璃的雨水,最终滑落玻璃。
在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下,江池颜的心脏极速跳动着,她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暴躁的信息素就像血液中的跳跳糖,流经全身时让心脏急剧跳动着,又像搭乘了一辆疾驰的赛车,速度快到让灵魂都漂浮。
但那种感觉,是愉悦的。
即使,她还是会在心里骂周折幸。
下流
柠檬树和紫檀的香味彻底交织在了一起。
窗外狂风暴雨吹打在玻璃上的声音遮住了室内所有的声音,一切都像一出浪漫的哑剧。
云识细细地吻着江池颜,窗外一道雷电而过,巨大的声音吓得江池颜攥紧了十指。
她这才又微微偏下头去,靠近Alpha的后颈轻声安慰她:“没事的。”
江池颜刚点头,可信息素被迅速抽离的感觉就像血液被抽离身体。
抽血时总让人虚弱得觉得自己是漂浮在海面上,只能拼命抓住身前的浮木。
浴室内的暖气让江池颜如同置身于温泉池中,蒸腾的雾气也让她呼吸不过来,只能张口呼吸
而云识,即使自身的信息素让她难受至极,却也让她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在漂浮的雾气中,一呼一吸间充盈着浓浓的暖香,更让她仿佛真的陷入了自己编造的游戏里,她将水喂给江池颜喝,听到受伤的江池颜紊乱的呼吸声。
她擦掉她额角的细汗,却无法回归现实,心境如同窗外的狂风骤雨一般,更无法停止
江池颜睡过去了,徒留浴缸里她浓郁的柃檬树香味。
云识将她抱起来,看到信息素混合着水从二号腺体落下来,于是打开淋浴,将两人都冲了一遍,又用浴巾包着。
最后,吹干头发后带着她钻到被子里,将她抱在怀里。
看着她沉静的睡颜,脸颊却还透着红色,那张清冷的面容此刻安静又显露出柔和,她忍不住摸了摸她泛红的耳廓,又偷偷吻了一下她的脸颊,低声打趣她:“上次你偷亲我,我都知道。”
江池颜果然只是在装睡,淡淡地说了一声:“没有。”就迅速背过身去。
而她,却从她身后环住她,甚至低头吻了下她的肩后,即使她肩后什么也没有,但云识仿佛能够看到那只熟悉的月光蝶,不禁微低头,将下颌搁在了她的肩头,轻声问着:“你确定要背对着我?”
她轻笑了一声,江池颜则仿佛缩了一下脖子,接着闭上眼,迅速翻身伸手抱住了她,即使这样很羞耻,但总比将后颈对着这个流氓强。
她记得刚刚自己装睡之前,女人为了吻她的后颈方便,将她翻过身来,让她趴在浴缸边沿。
周折幸就像一条饿极了的暴戾的鲨鱼,一旦遇到载着人的渔船,就拼命撞了上去,完全不知疲惫。
所以,她最后才会装睡。
H国的Alpha并不分三六九等,但要她看,以周折幸的体力来看,比她高了不少档次。
但同时,估计也很难受。
想到从始至终,女人都只是在为自己服务,江池颜不禁抬起头来,问她:“你,还好吗?你的信息素”
云识一怔,对上她关心的视线,随即忍不住扬起唇来,低声朝她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在水里,所以你并没有感觉到我的信息素涌到你身上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那时候我们一起,你太激动了,所以”
“别说了!”江池颜将头埋了下去,因为伴随着女人的话语,她却猛地回忆起了当时被开水烫到的感觉。
周折幸总是从容的,从容地逗她玩。
“你这张嘴就该缝起来。”想到这,她有些恼地抱怨着,边张口咬上了女人的肩。
云识反应很快,只是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下颌,又将拇指伸到她唇里。
江池颜一愣,便给了她机会,将拇指伸到她的臼齿处,用指腹轻轻磨了磨咬合面,边说着:“上次看到你吃饭的时候捂着这里像是牙疼,怎么样,还疼不疼?”
江池颜只觉心跳微微加速着,却不想服输,于是用舌尖触碰她的手指,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可周折幸此人,不要脸的程度根本不是她能想象的。
她的手指直接好玩般在她唇中搅了起来,逗。弄她的舌尖,轻。磨她的臼齿。
她实在受不了了,才连忙拿开她的手,刻意忽略女人手上的润意,半张脸埋到床面,长睫低垂,又回着:“没那回事。”
云识微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她就将整张脸都朝下,惹得云识扬起笑来,又微微起身,将房内的灯关了。
只是瞬间陷入黑暗的房间里却传来一声略显紧张的声音。
“诶,你关灯干嘛”
“笨蛋,睡觉啊,不然还能是什么?”云识笑着。
可江池颜的情绪却变得感怀了起来。
这是时隔第一次,她不再孤零零地一个人躺在黑暗里。
她咬了咬唇,闭上双眼,最终,主动上前去,说着:“那你,抱紧我”
“嗯,不松开。”云识回着她,又伸手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两人紧贴着,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哄她入睡。
过了一会儿,她却睡不着,又低声问怀里的女人:“马甲线你感觉到了吧?”
没有回复,江池颜的呼吸很平稳,她这才轻笑一声,脑海中也忽然传来了一声系统提示音。
【反派黑化值-5,目前90%】
她摸了摸江池颜的发,又套路系统帮她将手机挪过来,随即买了好几样东西。
系统看到,则哀嚎着。
天哪,它的宿主果然,就爱用不正当手段感化反派
医院ICU病房里。
这一晚风雨交加,病房里各种仪器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嘀嘀嘀着。
而江池茹的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心跳的一栏则不知从何时起忽然缓慢上升着,直至最后迅速上升着。
一旁的护士注意到,连忙通知了医生。
因为昏睡时病人的心跳一直很慢,此时忽然上升则是个好兆头。
在心跳极速增加的情况下,监护仪不停响着,床上的女孩则长睫颤抖着,不过几秒,忽然睁开眼睛。
那时候,江池茹仿佛能感觉到,姐姐幸福的心情
一大早,云识便陪着江池颜来了医院,正是早晨的探望时间,护士告诉江池颜,昨晚江池茹已经醒来,各方面指数暂时维持得很好。
江池颜很激动,来到ICU病房的探视走廊,隔着一块玻璃看到里面虚弱的江池茹,骨瘦嶙峋。
但小姑娘却朝她眨了眨眼,似乎在安慰她自己没事。
江池颜连忙转身,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她拿手去擦。
云识则走过去将她抱到怀里,替她挡去周围的视线,只是刹那间,便听到脑海里的系统提示音。
【叮!反派黑化值-40,目前50%】
江池颜调整好了状态,再次转过身,朝着里头的江池茹笑,给她做加油的手势。
她依依不舍到探视时间过去,回去的路上,云识则忽然接到了花滑明星赛节目组的电话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即使你撒了谎,那又如何呢。
在娱乐圈乃至整个网络上,只要大多数掌握流量的账号代你发言,所谓三人成虎,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只要没有证据反驳你,舆论的正风向就会朝向你。
所以当许多有舆论影响力的运动员都转发了云识的动态时,本来对江池颜极为不利的走向就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起来。
比赛时因私放水是大忌,即使江池颜打了人是事实,但由于事出有因,最多也只落个冲动暴躁的口实,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到了AA恋的话题,一时之间便更加难以了结。
节目组打电话来是看到情况有所缓和而邀请她们再回去,毕竟黑红也是红,不可否认的是,明星赛的热度比之之前更加火爆。
但江池颜则说要考虑考虑,毕竟什么都没有妹妹重要,江池茹才刚醒,需要她。
于是云识便并不急着拿回她的行李,而是带着她去买了许多日用品。
几天后,江池茹的情况稳定了许多,拔掉了鼻饲管,也从ICU病房转了出去。
同时,她醒来的消息也开始曝光在了网上。
听到她再次开口叫自己姐姐的那一刻,江池颜的眼眶又湿润了,但那是喜极而泣。
而第一个来看江池茹的人竟然是易怀。
江池颜本不想让她进去,但犹豫再三还是并未阻拦。
云识就跟在她旁边,两人看着易怀走进病房,将水果篮放到柜子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江池茹并没有很激动,而是淡淡地看向易怀,虚弱地说了声谢谢。
病房里仿佛死一般的寂静,看着病床上骨瘦嶙峋的女孩,易怀显然再待不下去了,强颜欢笑着打了声招呼便走出了病房。
果然,她此次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看江池茹,而是为了找江池颜,或者说,她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让她心死的答案。
她就站在病房外,戴着口罩,等着江池颜走出去。
江池颜并不想再和她有什么瓜葛,但她一直等在门外,招惹了不少视线,只能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紧急通道楼梯处,云识只是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想让江池颜自己处理。
易怀大概状态很是不好,面色苍白,站定后只是问了一句:“你和周折幸在一起了?你喜欢她?”
“你眼睛没瞎就不用问我。”江池颜的态度很不好,接着冷漠地说着:“池茹昏迷的时候你来看过她几次?别惺惺作态了,自以为的情圣殊不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在伤害别人。”
“我希望下次不会再在池茹的病房外看到你。”
她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易怀知道,她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是让她心如死灰的答案。
而且正在她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时却没想到看到了周折幸,当即一股恼火冲上心头,红着眼一忍再忍才没冲上去,只是质问道:“凭什么?”
云识看到她那副样子反而笑了笑,接着道:“易怀,你清醒一点吧。”
“我想你明明就知道池茹有多喜欢你吧,却还在快要比赛的紧要关头把自己对池颜的感情告诉她,暗示她你暗恋的痛苦。”
“才十六岁的Omega,心理防线不见得有多坚强,便注定了那场悲剧,你觉得自己很痴情,可是在你感情之外的那些人呢?”
“这次你发布那封分手信,自己是解脱了,可有没有想过池颜的处境,你有你的专业团队保护你,那么池颜呢?”
一句句清晰的话语响彻在这个小空间里,也将易怀羞辱得体无完肤。
可云识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而是用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打量着她攥紧的双拳,慢悠悠地继续说着:
“易怀,戴着假面被包装成大众喜欢的明星,像提线木偶一样地活着,很痛苦吧?所以你才会对这份感情这么执着。”
“但是你忘了,感情是双向的,付出也得要看对方接不接受,否则给人带来的只是困扰。”
“你问我凭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因为我对她的感情比你通透,只是一份纯粹的爱情,我不爱她的任何附加属性,不需要她给我带来什么,只爱她这个人,她的灵魂,就算她变了,变傻或变坏,变成完全不一样的她,我也爱她,不求回应,希望她幸福。”
说完最后一句话,云识便淡然地看着她,接着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但那一刻,那些话语就像一块块大石压在易怀背上,让她直不起腰,更像数把匕首插进她的心脏,痛彻心扉。
是,她之所以喜欢江池颜,是因为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直白,执拗,也只有在她面前,她才可以展现出真正的自己,而不是戴着面具的易怀。
也就是在那一刻,更仿佛大彻大悟般,易怀跌坐在地上,双眼呆滞,泪流满面
云识走到下一个小的拐角,才发现江池颜还站在那里。
两人对视间,江池颜忽然伸出手,做出要拉勾的手势,用小拇指朝她勾了勾,她才知道,她都听到了。
那一刹那,云识扬起一抹笑来,朝她走近了一步,也伸出小指,郑重地勾住她的小指,又大拇指相印。
两人都知道,她们立下的约定是什么,是不约而同的誓言。
江池颜也微微勾起唇来,可下一秒,又忽然转身与她并排,踮起脚来,用一只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威胁她:“说我会变傻是吧?”
她边勾着她边往前走,云识便只能如同哥俩好一样和她勾肩搭背,可比她到底高了半个头,不得不苟着腰顺从她,又连忙摇头:“哪有,我就打个比方,我家池颜这么聪明,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是吧?”
江池颜似乎不屑地撇了撇嘴,却忍着快要勾起来的唇角,勉强松手放过了她,又道:“不需要回应是吧?”
“没有那回事,是我虚伪,没有回应我会痛苦死的。”
云识反应极快地回着,边迅速凑近她偷亲了她的脸颊一下,接着迅速跑回病房,才又拿着热水壶出去打水去了。
江池茹已经勉强能一次性说出好几句话,看到自家姐姐进来后使劲捶了一下走出去打水的折幸姐一下。
坐到自己的旁边时,耳朵还红着。
忍不住朝着她道:“姐姐很爱折幸姐吧,我能感觉到。”
她将手放到自己的心上,朝她笑起来。
江池颜看着她虚弱的笑,却忍不住心酸,但最终还是反而问出了口:“那你呢?今天看到易怀,你感觉怎么样?”
“不喜欢了,我能感觉到,你很讨厌她。”江池茹慢条斯理地说着。
江池颜则忍不住俯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轻声道:“傻瓜,要你自己的感觉,不要在乎我的感觉。”
“你最重要。”
可女孩却无比郑重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让她动容,又心疼得无以复加,她只能哑着声音也认真地回复她:“嗯,你也是。”
却没想到,江池茹下一秒却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那么,你回去参加明星花滑赛吧,就当是为了我,拿冠军给我看好不好?”
这几天,池茹对这四年来缺失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尤其最近发生的事情。
江池颜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她想要看到她重新再站到冰场上。
她又何尝不想和妹妹一起手拉手站在那个冰场上呢,就像那年夏天,也是无数个夏天,她们含笑在冰场上起舞的时候。
眼泪忍不住快要从眼角滑落,江池颜为了遮掩自己的脆弱,只能俯身抱住她,又偷偷抹掉眼泪,低沉而又坚定地回着她:“嗯,我会去的,去拿到冠军给你看。”
对于江池颜做出的决定,云识自然是无条件服从,她打了电话给节目组,只是她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比赛的进度一直在进行着,也就是意味着江池颜一旦回去,不过一两天就要进行第三轮比赛了。
但这样的困境并不能改变江池颜的决心,于是云识便拜托了自家姐姐在这段时间里帮忙好好照顾池茹。
临出发的前一夜,她其实想好好和池颜温存一下,毕竟进宿舍区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暂时并不想公布两人的关系影响到江池颜,而且更不能影响到她的比赛。
浴室里水声淅淅沥沥,云识则坐在床畔盯着手里的东西发了会儿呆,那是一个连通的双头注射器,是她前几天买来的东西,看到它,云识就想起了之前的世界。
她永远都忘不了和天海亲密的时光,每一个世界里的她都让她难以忘怀。
而在这里,女Alpha同样和女Omega是一样的生理结构,只是腺体的构造不同,由此,往往需要特殊的东西来维持夜晚的感情生活。
她看了半响,最终还是将它放到了柜子里。
刚关上柜子,江池颜就出来了,围着浴巾,一头湿发被夹起,发上的水珠顺着颈项滑落到流畅的肩部,锁骨处。
她回避视线,拿了吹风机过来。
江池颜便仿佛习惯性地坐到了床畔,等她坐到她身后,帮她吹头发。
指尖穿过被吹起的长发,吹风机发出呼呼风声,暖风氤氲。
她偷偷用指腹蹭过Alpha腺体的时候,江池颜还会转过身来捶她一下,她便笑着躲开,又接着正经地给她吹发。
那时候,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唯有唇角微微勾起。
吹完头发,云识便让她钻进被子先休息,自己则进了浴室。
只是她并不知道,江池颜裹着被子探出身子伸手打开了柜子。
云识本来觉得需要有仪式感,于是将包装盒弄成了礼物盒的样子,而当看到里面盒子里的东西时,江池颜只是将它收到了被子里,接着将脸埋到床面上趴着,耳根有些红。
云识出来时以为她睡了,怕吵到她,于是便到浴室里吹起了头发。
洗漱台上放着两人的杯子牙刷,红色和蓝色,一眼望过去便叫人温馨愉悦,将头发擦干后,云识回到房间,穿上了黑色的吊带真丝睡裙,关掉了灯。
可刚小心翼翼地钻进被子,身旁的女人就忽然凑近,又挪到了她怀里,问她:“礼物不给我?”
云识回抱住她,但腰被戳了一下,明白是什么后,不禁揉着她的发轻笑出声,又缓缓反问道:“想要这个礼物吗?”
“嗯。”
窗帘将窗外的月光遮得严严实实,漆黑一片的屋里传来了一声弱弱的应答。
云识这才起身打开了床头灯,又在暖黄的灯光里将她拥进怀中。
她捏住她的下颌,低头吻了她一下,又让她微偏头,自己则拨开她的长发,轻轻吻着Alpha的腺体。
“你相信我能拿冠军吗?”江池颜这样问着,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她,慢慢闭上眼,又干脆枕着双臂趴在了床面上。
Alpha的后颈处如同生长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因为旅人的亲吻,下意识就盛开来,展示着自己的美丽。
仿佛清晨的露珠滚落,浅浅的柃檬树香味也因此弥散开来,令人沉醉。
云识含着笑,却也知道,明星花滑赛的本质就是为了流量,为了宣传花滑,可以说,来参加节目大多数的选手都只是想要火。
易怀一走,只要江池颜一步步踏实地前进,拿到冠军很容易。
“我相信你。”她不自觉地也闭上了双眼,真挚地回应着她,又轻轻含住Alpha的腺体,吮吸着,她相信江池颜能够拿到冠军,并且远不仅仅只是一个明星花滑赛。
因此,她又将脸颊贴在女人的后颈上,眷恋地轻蹭着,说着:“我甚至相信你能拿到冬奥的冠军。”
几滴信息素从后颈滑落,但她却并不在意,只接着起身将被子拢好,也趴了下去,将江池颜环在自己怀里。
江池颜却很惊讶,指尖微微蜷起,半张脸埋在床面,低落地开口:“别开玩笑了,你也知道,我现在”
“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你自己,那么为什么要我相信你呢?”云识打断她,又望向她。
暖光之下,江池颜的侧脸清冷又迷茫,透着微微醉红,仿佛在思考。
她将手里的注射器拿到她的二号腺体外,以期让她回过神来。
可她还是沉默着,无精打采。
没办法,云识只能采用自己的方法。
没过一会儿,江池颜忽然回过神来,却将脸全部埋到了床面,接着攥紧床单,问她:“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云识则静静地看着她,满心柔软,郑重地回着:“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做我的搭档。”
听到这句话,江池颜慢慢偏过了头,看向她。
她则也低下头去,轻轻吻在了她的唇角,一字一句地说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生伴侣,也是我的搭档。”
“那么,不论今后的困难是什么,你都愿意和我一起走下去吗?”她却又含笑问着她。
暖光下,一双狐狸眼如同月牙一般明亮。
“嗯”江池颜应着,眼里慢慢泛起了泪光,大概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情话,也是第一次这样难堪。
两人甚至连一个深吻都没有,她就激动地不小心打翻了下方的红酒瓶,酒液倒出来,还要周折幸动手收拾。
但那一刻,两人都没有发出声音,而是默契的,含情的视线胶着在一起,脸颊泛红地靠近对方。
鼻尖轻轻触碰,呼吸交织在一起,微偏头,任由唇瓣相触,亲吻着对方。
床头灯猛地被关掉,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唯有两道浓郁的信息素香味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也只余留屋内的小奶猫不时发出细弱的叫声
云识从未想过,易怀会做出这样的回应。
明明父母都曾在娱乐圈占有一席之地,前途一片大好,却忽然宣布要退出娱乐圈,与合作方和公司纷纷解约,最后的一条置顶动态,则是一封道歉信。
里头简明概要她的团队对江池颜的污蔑,以及自己对她不停纠缠的歉意。
网络上一时炸开了锅。
江池颜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将心思用到了花滑上。
她在一点点纠正自己的缺点。
当然每晚,云识总会给她按摩脚踝,提醒她不要过度训练。
等其他选手都睡着时,江池颜也总会发现被子里鼓起了一个小鼓包,每到这时,周折幸就会从她的被子里探出头来,扬着笑将她抱进怀里,亲吻她的脸颊,轻声道:“不会被别人发现的,天亮前我就回去。”
她确实很规矩,只是有时喜欢吻她,但江池颜睡得很安心。
每每被她抱到怀里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很安心。
原来不知从何时起,心里的戾气渐渐消散,只剩了一份平和与幸福。
周折幸,总是那个特别的人,和别人都不一样,她也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她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没有那样主动地接近她,她的未来将会怎样
不出意外,江池颜以压倒性优势获得了明星花滑赛的冠军,奖金并不是很多,重要的是得到冠军后的代言和资源,但她却公开了自己的恋情,在明星与运动员中选择了重新成为一名花滑运动员。
她并没有忘记初心,但她有太多需要克服的东西,技术能力,艺术表达能力,以及旧伤。
但云识从未离开过她,整整八年,两人共同陪伴,一遍遍在冰场上演绎着属于她们的那首舞曲,终于,在28岁那年再次站上了冬奥的舞台。
在主要考验基本功的短节目比赛完成后,江池颜明显放松了许多,而这一场,是自由滑。
在满场观众的注视下,在那个圣洁的冰场上,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耳中回响着,还有那两道坚定又轻盈的身影。
穿着黑色与白色刺绣考斯滕的身影不时交叠在一起,同步的滑行,同步的四周跳,稍微娇小些的Alpha被身着黑色考斯滕的Alpha搂住纤细的腰肢,随着高速的滑行下用力高高抛起,再稳稳落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冰刀划过冰面,留下漂亮的图形,裙摆飞扬,她们轻盈的动作,在冰面上的滑行更如同两只翩翩起舞的黑白天鹅,一个清冷如雪,一个却又热情似火。
在愈发激烈的舞曲中,云识握住江池颜的腰,那一刻,两人眼里皆是坚定与信任,下一秒,她将她高高托举而起。
就像这首舞曲所演绎而出的,这些年,江池颜又何尝不是被周折幸高高托举而起,被她护在手心里呢。
迎风而上,倾身摆出飞起的天鹅姿态时,江池颜随着身下女人的滑行尽情感受着高处的微风,眼中含着情意与动容,唇角却高高扬起,那一刻,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的心里,只剩了那个在冰场上与她一同起舞的人。
而在高高的看台上,看到自家姐姐被托举而起的那一刻,江池茹有些紧张地浑身发抖,直到一只纤长的手按到了她的头上,揉了揉她的发。
身旁的周宴则安慰着她:“别紧张,没事的。”
她点点头,看到周折幸轻松地配合着江池颜稳稳落地,这才松了口气,同时,能清晰地感觉到心中的幸福感。
她知道,那是姐姐,但同时,也有她的。
……
这是一场冰上的盛宴,每一个轻盈的跳跃,旋转,都印证着两人的契合程度,每一个动作都与音乐丝丝入扣,甚至让每一个正在观看的观众都忍不住沉醉其中,随着音乐的缓缓停止,才如梦初醒,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冰刀停在冰面上,听着周围的掌声,看到挥舞着H国国旗的观众,江池颜却呆愣了起来。
还是云识笑着猛地将她搂进怀里,即使还在缓着气,却忍不住郑重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朝她笑着:“你做到了!”
“嗯!”那一刻,江池颜才缓过神来,激动地回抱住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我做到了!”
“周折幸,你要娶我!”
“当然!”
这一年,她们如愿以偿地拿到了冠军,也就是在这一年,她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H国在前两年就已因为同性恋者的抗议而宣布同性婚姻合法。
婚礼当天,即使是Alpha,但江池颜还是穿上了洁白的婚纱,两人在亲人的见证下给对方戴上戒指,又在白纱遮掩下拥吻,满眼情意。
也就是在那时,云识带着江池颜去到孤儿院领养了云意。
小丫头片子刚抱到手时才不到两个月,长得像猴子一样。
却用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那一刻,就像当初的那抹残魂,轻轻勾住她的小指撒娇,使她满心动容。
小家伙还用识海跟她沟通,说她在这个世界有转世,所以不能降生在她们的肚子里,也跟她倒苦水,说她的转世们因为缺失了一魂,都是些三观不正的渣女,而她,需要拯救被渣女迫害的人。
而这一世,可以从婴儿时期改变,是最简单的。
她甚至弱弱地跟她道歉,说之前都是因为她不记得两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只记得从瑶池中醒来,所以在那些世界里才多有得罪。
云识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大人不记小人过地原谅了她,只是却并不见她有多诚心。
比如云意还不到一岁时,她和江池颜买菜回来,幸好她先踏进房门,才看到穿着纸尿裤的小婴儿戴着耳机,正站在电视机前跟着电视里跳disco,肉肉的胳膊和腿甩得飞起,小肚子扭成了花。
云识当场就想扶额,却还是连忙转身遮住了江池颜的视线,又大力拍了拍门,咬牙切齿地喊着:“宝贝,妈妈们回来了!”
云意隐隐约约听到声音,连忙小碎步冲到婴儿车旁,又迈着小短腿迅速爬上去。
“声音小点,孩子还睡着呢。”江池颜皱着眉直接绕过了她,下一秒,就看到躺在婴儿床里咿咿呀呀的小孩,连忙跑过去哄小孩。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一一总是让人不省心,偷偷跳disco或广场舞狂欢已是家常便饭,甚至还自己泡奶粉,跑到厕所里蹲马桶。
忍无可忍后,云识趁着江池颜走去房间,严厉地批评了她,却没想到小孩反而一脸兴奋地跟她说着:
“哦,我的母亲,拥有完整三魂七魄的感觉太好了,我觉得我再也不是那个长嘴巴任人宰割的小海马了,我可以海马跃龙门,一飞升天!”
这个小傻子。
云识觉得她就算三魂七魄都在也傻,而且自恋,也不知遗传谁的,于是她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告诉她:“以后有你受的。”
却没想到小孩当即哭了出来,惹得江池颜连忙出来看,看到她惨兮兮的模样,连忙抱着她哄。
而一一,还是那副小绿茶模样,朝她扬起得意的笑,笑完后可能又反应过来自己习惯性捉弄了云识,于是事后又装萌讨好她。
云识想想就觉得好笑,只是时光荏苒,她和江池颜的生命仿佛转眼就走向了尽头。
离开人世的那一天,她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两人都不舍分别。
直到灵魂飘上天空,她都还沉静在离别的痛苦之中,只是忽然的一声系统提示音,才让她回过神来。
【叮!反派黑化值已归零,完成身份主人愿望奖励五十积分,帮助仙者报酬奖励50积分,宿主目前积分100】
【是否花费一百积分兑换剩下的身体,回到原世界?】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刚刚好,可终于走到了这一步,云识心里却总有些慌乱,只是故作没事人一般地调侃着:“这都是算计好的吧?”
【宿主是否选择回到前世重要节点?】
系统只是重复着。
她则渐渐握紧了拳,望向脚踝上系着的银铃,坚定地应答:“是。”
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时,她甚至还在想着。
这一次,意天海,她又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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