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虞荷再喜欢被人哄着, 也从未有人喝过他的洗澡水。


    尤其是里头混入了他的脏东西。


    小脸呆滞,久久无法回神,连什么时候被抱起来都不知晓。


    他的双腿自然朝两侧分开, 面对面被抱着,回过神后,手臂也环了上去。


    脑袋乖乖贴在教皇的肩头,虞荷突然盯着自己的手掌看了会儿:“我是不是长高了?”


    “嗯。”


    “长了多少?长了多少?”


    听到长高, 虞荷开心坏了。但教皇没注意看, 只记得原本到他大腿一半的虞荷, 现在已经勉强到达他的胸口。


    虽只是勉强到达, 但这样的成长速度很快。


    也许是藤蔓分泌出的液体带有催化作用, 虞荷虽没有直接品尝, 却也间接吸收。


    洗完澡回过神,虞荷有兴起些多余精力, 饥饿感又涌了上来, 他抬头期待道:“好饿。”


    “想喝血。”


    想要长得更高, 其实应该吃点别的,而不是血。但虞荷估摸了下自己的身高已经足够, 再喝点血, 应当就能恢复原本身高。


    最主要的是, 教皇刚刚才喝了他的洗澡水,已经很吃亏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要求教皇同他做这些事。


    教皇低头看他, 虞荷被看的有些发臊, 他的要求好像是多了些……但他又好想喝。


    纠结挣扎的小脸带着些希冀意味, 无端惹人怜爱, 教皇凝视他片刻, 割破了自己的脖颈。


    伤口约大拇指盖长,源源不断的鲜血自内涌出,银白华丽的衣裳被浸出几分艳色,衬得这张冷淡圣洁的脸异常妖冶。


    浓郁的香甜气息让虞荷大脑短暂放空,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渴求再度汹涌冒出,他不住踮脚去舔,却怎么都够不着血液。


    可口的鲜血没入领口,浸进衣裳,却无法被他品尝,眼瞧着大部分血液被浪费掉,虞荷焦急地冒出了点气音。


    教皇伸手点了点他的额:“怎么叫起来跟猫似的。”


    又故意喊道,“小猫。”


    细白手指还揪着男人的衣袖,听到这声叫唤,虞荷翘着眼睛,呆呆愣愣地看人。


    他听过很多人喊他奇奇怪怪的称呼,小公主、宝宝、宝贝……更羞耻的都有过。


    这是第一次有人喊他小猫。


    隽秀眉头发脾气地皱起,又渐渐松开,他分不清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思索很久,还是将此当作是夸他。


    在虞荷走神的间隙,有力臂膀搂过后腰,将他轻松单臂抱起。他的足悬空着,脚尖都碰不着地。


    空落落的感觉让人不安,鲜血的香气又徘徊在前,最终虞荷还是选择克服恐惧,抬起下巴,一下下舔着脖颈处的血渍。


    方才教皇喊他小猫,不过是情不自禁时的戏言。可现在听着虞荷小口小口喝血的声音,倒真像是小猫在喝水。


    [觉醒者]的自愈能力极好,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虞荷舔了舔嘴巴,见教皇性感隆起的喉结也有部分血渍,又将小脸埋了过去。


    顺着喉结的起伏缓慢亲着,将上头的血渍舔得一干二净。


    柔软温热的氛围似闷热的阴天,即将在头顶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


    教皇单臂抱着他往外走,另一手奖励似的挠着他的下巴,同时低声哄道。


    “小猫好乖。”


    被喊得难为情的虞荷黏糊糊地把小脸埋进教皇的颈间,又因有些呼吸不上来,微侧过一点头,模样乖巧又顺从,看着真像是听话的小猫。


    他听着教皇的心跳声,与教皇外表的冷淡不同,教皇的心跳声很剧烈,同时也很响。


    他们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呼吸混合在一起,心跳频率仿佛逐渐融为一体,就连不一样的体温,也随着肌肤相碰而逐渐一致。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也很令人安心,此时此刻,世间万物都形同虚设,唯一能够影响二人的,只有彼此而已。


    虞荷被带在一个小房间里,房间很黑,只有上方方形窗户能透进许些月光,他的夜视能力并不好,不能看清四周环境。


    只能通过气味来分辨,这似乎是一个角落的房间。


    带着些阴冷气息,还有许久不曾见过日光的霉味与酸味。虞荷不敢确定自己是否闻到,又或是自己是否过于敏感。


    但他能确定的是,他不喜欢这里。


    “稍微等我一下,我马上会回来。”


    袖子被怯生生扯住,身前的人一脸委屈之意,好似即将被遗弃的宠物猫。


    教皇又捧起他的脸,“先委屈小猫在这里待一会,等下带你去住大房子,好不好?”


    虞荷确实喜欢大房子。


    不仅是大房子,还喜欢松软到可以任由翻滚的大床,种满花花草草生机勃勃的花园……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但爱干净的他没处入座,教皇脱了自己的外套,铺在一边的床上。


    虞荷探过一点脑袋仔细嗅嗅,见没什么怪味,才慢吞吞坐了下去。


    现在的虞荷穿着先前的旧衣裳,然而皱巴巴的质感并不会让他看起来很狼狈,过于质朴的褶皱反而衬得这张脸蛋愈发稠丽,形成强烈反差。


    像落难的公主,等待王子的拯救。


    教皇刚离开房间,虞荷就听到外头有人在窃窃私语,教皇又淡声说了什么,听不大真切,但能感受到他的态度很冷。


    冷淡如神祇的教皇,竟会对他说那么多下流话,以及奇奇怪怪的事,还喊他……小猫。


    明明看起来那么正经。


    房间很小,但虞荷总感觉不自在,在看不到的角落里,仿若有冷风不断侵入,令他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虞荷曲起一双腿,双手环抱住小腿,又将脸侧靠在膝盖上。


    怎么还没回来……


    乖巧等待的虞荷泛起许些困意,但阴暗的环境总会叫人产生不安与恐惧,一个人待了一小会儿,眼皮沉重,精神却很紧绷。


    门外倏然传来细碎脚步声,如同黑夜一道惊雷炸得虞荷肩头一颤。


    脚步声在门口戛然而止,这声音停止的太突兀了,不像离开,更像是停留在门口。


    虞荷的胆子本来就不大,一个人待着已经很可怕,不敢动弹的他将双腿抱得很紧。


    就在这时,门开了一点。


    虞荷猝不及防与漆黑门缝中的眼睛对上,纯黑中闪烁着的亮光,如阴暗角落的蛆虫在皮肤上爬行,带来阴冷以及毁灭性的恐惧。


    黑夜中的他马上低头,因为过度害怕,大脑竟一片空白做不出反应,连逃跑都忘了。


    事实上他的逃跑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眼睛异常酸涩,虞荷想哭,又觉得这都哭,真的好丢人。可他的胆子又真的很小,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吓着他。


    精神与身体的极度疲乏下,他竟慢慢睡了过去。


    处在不安中的虞荷突然被碰了碰肩膀,吓得他如应激的猫,胡乱挥舞着爪子。


    下一秒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虞荷抿了抿嘴巴,以极快的速度从床面上站起,一头扎进教皇怀里:“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一个人好害怕。”


    “是做噩梦了吗?”


    教皇的面颊有一道伤痕,几乎划破半边脸颊,狭小室内弥漫起腥咸的血腥气息,他却浑然没有在意。


    一下下顺着颤抖的后背,勾勒微微凸出的脊椎骨,他低声道,“刚刚遇到了些事需要处理,所以耽搁了一会。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刚刚有人一直在看我。”


    虞荷现在回想起依旧汗毛倒竖,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脸愤怒抬起,又怂怂蔫巴,“我好怕他进来打我……”


    一开始虞荷是很怕的,可看到教皇之后,他好像也没那么怕了。仿佛只要教皇在身边,就不会有人伤害他。


    刚这么想,教皇便亲了亲他的额:“不会有人敢对你动手的。”


    “我会解决他,也不会离开你的身边。不会让人打你,更不会让人欺负你。”


    可说这话的人,分明不久之前还在欺负他,虞荷有些郁闷,软绵绵的手指没什么力气地勾着教皇的腰带:“你要说到做到。”


    “我会做到的。”教皇抬起他的下巴,俯身低头,用鼻尖蹭了蹭虞荷的鼻尖,“哭成这样,小猫都不漂亮了。”


    “胡说!”长而卷翘的睫毛如蝶翼拂过教皇的眉骨,虞荷凶凶抬眼,胡乱说着,“我哭起来更漂亮。”


    轻而浅淡的笑声从耳边漾开。


    虞荷的脸一下烧起,后知后觉感到自己自卖自夸,脸皮好厚,哪有人夸自己哭起来漂亮的……


    又觉得自己哭得泪眼汪汪的样子太丢人,别过头不给人瞧。


    却被反勾起下巴,泪水被一点点亲掉。


    他被亲得很舒服,迷乱之下,又主动仰头亲了亲近在咫尺的嘴巴。


    “你也这么对他们吗?”


    教皇着重强调“他们”二字,语气虽然与寻常并无两样,但虞荷就是能听出,他好像生气了。


    “嗯?”


    虞荷抬起一点眼,漆黑澄澈的眼底装着迷惘、好奇,又透着恰到好处的纯真,真是青涩的要命。


    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懂,可做的说的,都是勾引人心的行动。


    教皇不说话,虞荷又亲了两下,还是没反应。


    黑暗中虞荷看不清对方的神情,但他很想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


    突然,他想到在第一个副本尾声,夏欢野给他共享的一个技能,即部分[读心]。


    夏欢野可以用这个技能窥探别人内心,由于这是共享,虞荷并不能享受技能的全部,只能在一个副本倾听一个人30秒的心声。


    虞荷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做一回坏蛋,听听教皇到底在想什么。


    在按下技能的那一瞬间,不绝心声如浪打而来,与教皇平静冷淡的反应不同——


    他们洋娃娃都是这样魅惑人的吗?怎么能随便亲人,还亲那么多下?


    可是他好可爱,像只小猫。


    嘴巴也很软,皮肤很软,哪里都是软的。


    和他的手指碰在一起,待在内方时,很热,跳得也很快。


    好漂亮,哪里都好漂亮。


    他在发呆,在想什么?在想我吗?


    好乖。


    想亲……


    还想摸。


    虞荷抬起一点眼睫,惊诧而又震撼,嘴唇微微张开,因惊愕而露出许些的唇缝。


    同时,心声开始了倒计时——


    我不想摸了。


    我想操他。


    虞荷从未听过如此粗俗且直白的言语,就算是之前,教皇也没说得这么过分。


    而且教皇看起来人模人样、冰清玉洁,怎么、怎么会说这些孟浪话语啊……


    他的脸倏然透红,眼睫挂着点碎泪扑闪,低头慌乱地要将人推开,却被抱得很紧。


    “为什么亲我?”


    “就亲就亲。”


    教皇低头要亲他抱他,他却躲:“不要亲我,我现在好脏,衣服上都是灰。”


    “那脱掉好不好?我的外套给你。”教皇空灵且浅淡的声音带着明显诱哄,“我刚换的新外套,没有灰,也没有气味。这里这么脏,小猫待久了,身上会不会有味道?”


    虞荷最爱干净,一听到身上有味道就不乐意了,见教皇愿意主动贡献出自己的外套,忙不迭点头答应。


    外套给教皇正好,给虞荷却过分长了,很长的外套恰好盖住骨感精致的脚踝。


    而领口又很大,宽宽松松,占据身高优势的教皇,可以轻易从上到下望见底。


    帮虞荷拉好带子后,教皇又抱了过来,直接顺着风衣缝隙抱进去,搂住他的腰,推按他的脊椎,感受着他的骨骼纹路,寸寸下行。


    虞荷马上站不住,仰头失神瞧人,被抱得躲也躲不掉,只能怯生生将浑身收得很实。


    教皇亲亲他的发漩,语气沉迷:“好香。”


    “哪有……”虞荷嘀咕。


    明明很臭。


    教皇搂着他的腰,迫使他踮起脚尖,在虞荷摇摇欲坠时,嘴唇被便叼住,舌头在毫无设防的情况顶进粉嫩的嘴巴。


    黑暗令虞荷什么都瞧不见,却放大了听觉体验,舌头被用力吮着的声音,难捱的呼吸声,气流声。


    自暗处攀爬而出的蔓条,好似绵绵细雨罩住了他的四肢。


    经过之处,无法避免留下藤蔓茎叶中带有的汁水。


    虞荷只觉得熟悉的感觉又冒了上来,冰冰凉凉,似爬行游动的蛇故地重游。


    熟悉的属于另一个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强势钻入鼻腔,心脏骤然升起一种窒息感,口腔被扫荡,空气被掠夺。


    指尖在空中无力抓了抓,却什么都没抓住。


    换气时,虞荷努力摇晃着小脑袋去躲,却被捏着下巴转回,细碎的热吻落在唇角、人中、鼻尖,像是重新确认领地的野兽,打上自己的标记。


    “不、不要……”虞荷惊慌失措,却还是被含住了嘴巴。


    教皇好似逃脱禁锢灵魂的锁链,卸下神性,行为举止皆无束缚。


    现在的他,是欲望的皮。


    又被亲了一会,漂亮的眼睛短暂失真,呆呆愣愣,嘴巴任由教皇深入热吻。


    教皇低头看了一眼,看着逐渐长大的蔓条,亲昵地捧起虞荷的脸蛋,将他的鼻尖蹭出粉红,故意揶揄道:“小猫发情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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