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雄虫还举着个拍摄杆,面上带着被怼之后的尴尬,他面色诧异地看着这个还属于幼崽阶段的雌虫,明显有些难以置信。
要知道,雌虫和雄虫从小到大的教育理念就是雄尊雌卑,这只雌虫居然敢以这样的放肆,和他从小到大认为的雌虫就是雄虫的附属物品的管你完全不一样。
【精神力压制。】系统解释道。
因为贺听枝尚且没有成年,而且初入陌生世界而且尚且身体属于适应的阶段,所以他的精神力正在慢慢地开始扩大成一片海域。
贺听枝看向那只陌生雄虫,下意识皱了皱眉头,他很快看见光脑上的弹幕,质疑为什么雌虫敢这么对抗雄虫。
他现在极其不舒服,从生理到心理上来说,他现在难受的要死,感觉脑海之中像是被拉了一根弦,随时都可能断掉一样。
谢予白面色冷然地看着那只无动于衷、还在肆意释放着精神力的雄虫,声音里就像是淬了一层坚实的冰,扎的人浑身发冷:“你不感觉你用精神力来欺压一只未成年雄虫是不正确的吗?”
“我管呢。”雄虫面上流露出一丝不屑,他还没有成婚,更加是年轻雌虫的追捧对象,现在却轻易地被一只看起来非常年幼的雌虫拉下面子,的确是面色不太好看。
“你这只雌虫真的很没有教养。”年轻雄虫高高在上地举着自拍杆,压根没有回避屏幕,说出去这句话。
很快,屏幕里就有弹幕附和起来。
毕竟按照固化的思想,雌虫不能够随意地冒犯雄虫。
谢予白冷眼看向那只雄虫,他并不受对方的精神力压制,只不过这句话扎的他面色有些难堪。
一些不好的记忆像是在深海中被翻涌出来,阴冷冷的,仿佛让人置身于地狱一般难受。
[雌虫嘻嘻,没有教养的雌虫才会不尊敬雄虫吧。]
[雀氏,那只雌虫年纪小,但是也应该懂事了吧。]
[那只雄虫是不是有点弱啊,怎么感觉面色非常难看,主播应该是精神力很厉害的雄虫吧。]
[舔舔,这只雄虫先生疑似是首都星某个贵族家里出身吧,果然很厉害。]
贺听枝被对方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来气,但是熟悉的感觉又再次卷土重来,他的眉梢有些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再次缓慢生长出来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几乎都有些困难了,每一次吐息,隔着口罩对他来说都是一次折磨。
他把口罩摘了下来。
[???这是幼崽雄虫,这么漂亮?!真的好漂亮啊。]
[这只雄虫看起来脆弱到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怜惜呐,但是未免有点太脆弱了吧,精神力很弱的,弱的被压制的满头都是汗。]
[其实如果真的弱到没人要的吧,给我吧,毕竟还是很漂亮的雄虫。]
[娱乐圈的偶像都没有对方好看吧,评论区能不能穿好裤子说话。]
[这样的雄虫哪怕真的是废物也有人愿意豢养吧,毕竟这种样貌,放在家里当花瓶都是赏心悦目的。]
贺听枝突然感觉自己没有那么被压制的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他舌尖抵着口腔内侧,深蓝色的眼眸里越发冰冷——他超级讨厌这种被人肆意控制的感觉啊。
但是他面上无辜极了,露出一点苍白无害的笑意,嘴角漾起浅浅笑容,目光扫过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予白,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您不觉得您更加没有教养吗?”贺听枝轻轻说道,面上笑意浅浅,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他不着痕迹地握住谢予白的手,小号男主角的手很小,贺听枝能够把对方的手完完全全地攥在手掌之中,他面不改色地把谢予白的手展开,却发现对方一手冷汗。
“我没有教养吗?”年轻雄虫理不直气也壮,但是还是因为贺听枝的反抗而感到生气,“你旁边的雌虫当众侮辱雄虫,已经是触犯了法律的边界,我完全有理由将他告上法庭,所以请你旁边的这位小朋友道歉好吗?”
贺听枝蓝色的眼眸忽然有一丝诧异闪过,他没有想到对方的脸居然这么大,敢公然欺负这么一位小朋友而恬不知耻地索要道歉。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扩大,在直播间观众看来,他不疾不徐,和刚刚被精神力压制的模样丝毫不同,他现在几乎是已经游刃有余地应对,根本无法让人联想到他是被谢予白从荒野郊星那种破地方捡到的。
贺听枝礼貌道:“我代替他向你道歉,不应该打断你的狂妄自大。”他顿了顿,缓缓补充道:“那么现在,你应该向我旁边的幼崽道歉了吧。”
主播听了前半段勉强满意,后半段算是彻底将矛盾给挑了起来,他看向贺听枝,差点没把“他算是什么东西”写在脸上。
谢予白也有些惊讶,眼眸扫过贺听枝的没什么变化带着笑意的面颊,不自觉地在心底泛起一阵波澜。
他年少时候恶心的经历他几乎不愿意多想,再也没有比他更加糟糕的一切了吧。
贺听枝虽然不能全面地了解到谢予白幼年时候所经历的一切,但是《颠倒黑白之日》之中说过对方幼年悲惨。
说实话,如果真的是家庭和睦友爱的很的话,是很难会有谢予白后来黑化的结局的。
贺听枝有些心不在焉地想,虽然当初穿书不是很情愿,但是现在男主角把他安置的挺好,比白手起家、恶毒亲人这种设定好多了,他孤身一人,既然答应要帮助谢予白,那就努力做到极致。
[雄虫向雌虫道歉?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到过这种名词。]
[这只雄虫怎么看起来感觉脑子不太好呢。]
[还不错啊,看起来挺温柔的,你们不会都是雄虫批皮吧,他护着雌虫,你们还帮雄虫说话,真是不能理解。]
[好漂亮的雄虫,这只雄虫比主播上镜多了。]
“凭什么是我道歉?”雄虫发出尖锐的声音,让贺听枝刚刚过18岁的人都感觉对方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幼稚了。
简直就像是没有长大的孩子,无礼而又任性。
谢予白面色有点古怪,他已经完全从记忆中的情绪抽离出来,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贺听枝,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贺听枝不免还是有些无理取闹。
但是贺听枝已经顾不上是不是无理取闹,他看见这只雄虫实在是有些烦,忍不住地想要打压一下对方的威风。
“那行,你向我道歉。”贺听枝面色淡淡的,既然对方非要拿着虫族的制度来说话,他也就仗着自己现在疑似被误认为“幼崽”的身份,倚小卖小。
“你侵犯我的肖像权了。”贺听枝深蓝色的眼眸没有波澜,倒是有些意兴阑珊。
雄虫不知所措,他们作为雄虫,向来是站在法律的制高点,一般来说,就算出了什么事情都是有自己家里的雌虫解决的。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雄虫。
谢予白面色淡淡的,他看见那只雄虫莫名觉得眼熟,好像是他某个敌对的家族里的雄虫。
“而且,我不认为你欺负未成年雌虫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毕竟你也看得到嘛——对方比你至少小二十岁吧。”贺听枝补充道。
“我可是a级的雄虫。”雄虫气的都要开始胡言乱语了,“你精神力那么弱,怎么能和我享有和我一样的特权。”
“啊?”贺听枝面上茫然,“你不用遵纪守法吗?你家里是皇室?”
[主播阴沟里翻船了哈哈哈。]
[都是雄虫呐,一时居然不知道该站哪边。]
[肯定站好看的那边呗,啧。]
谢予白听了这句话之后,藏在口罩下的唇弯了弯,感觉很有意思。
这只幼崽还挺会说的嘛。
恶劣的因子在血液之中发烫,他的手指本来下意识地想要攥起,但是意识到贺听枝还在握住他的手,只能有些遗憾地放弃。
那只雄虫气的直接准备下飞船,临走前,他恶狠狠地说道:“你这么护着雌虫,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我一样都是雄虫啊。”
“雄虫生下来就是应该享受这一切,而不是将怒气对准我。”
“那些雌虫才是发泄的工具。”
贺听枝心想:我就是一个人类,谁跟你都是雄虫啊。
但是还是很勉为其难地,他本着给男主角高潮做铺垫,再添一把火:“我不认为他们是工具。”
“什么?”主播惊愕。
“雌虫不是工具。”
主要这句话是针对男主角说的,因为结局明显确定,都是爽文结局,贺听枝不感觉自己能够取代男主角瞎搞八搞。
“你——”主播看着贺听枝总感觉孺子不可教,他愤愤然气的直接下飞船。
贺听枝又把口罩带了回去,果然对方离开之后感觉舒服很多。
他感觉有人在看他,结果侧身发现谢予白目光幽幽地盯着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说雌虫不是工具,那是什么?”贺听枝饶有兴趣地等待着幼崽的回答。
贺听枝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试图回忆着书中的话,“我认为一切都向往平等,雌虫应该也是吧。”
这是作者书封上印的。
谢予白洁癖症发作,摘下口罩想要换上一副新的。他刚刚想要说什么,结果他就给一只幼崽雄虫给抱住了,贺听枝顿时感觉此刻场景有些好玩。
只见不知道谁家的雄虫抱住谢予白不撒手,吱哇哇地含糊不清吐着字:“宝宝好漂亮。”
贺听枝看起了热闹,他看着两个幼崽抱到了一起,谢予白尴尬不自然的神情一闪而过,偏偏被对方抓住不松手,蹭了一脸口水。
嗯,这才是真正的幼崽嘛。
贺听枝享受着看着这一切。
“fafa给你。”雄虫感觉抱不过瘾,还想要亲谢予白,对方的家长随后才到,有些尴尬地想要拉回雄虫。
结果对方不松手。
“贺听枝。”谢予白浑身难受,洁癖的心理让他现在恨不得当场原地消失。
贺听枝赶紧把谢予白报到刚刚那只离开的主播的座位上,借此来躲避对方。
雄虫又把目光落到贺听枝身上,这一看可不得了,又跑到贺听枝面前抓住贺听枝不撒手,“漂亮,呼呼,贴贴。”
贺听枝顿时感觉有点棘手,因为对方抱住贺听枝的脖子就开始狂亲,糊了一脸口水的就换成贺听枝了。
谢予白似笑非笑。
贺听枝把对方交到对方家长手中的时候,那只真正分幼崽还抓着他的手指不放,对方家长不是很好意思地道歉。
然而自家家长却在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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