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支配者[无限] > 9、法涅斯之吻
    ‘抓到你了,亲爱的’。


    当那干枯之手真正覆上脆弱咽喉,倒显得几分温柔。他像捧着珍贵的宝物,爱怜而小心翼翼地不让其从指缝中滑出。那白瓷一般细腻柔软的皮肤很快在挣扎中泛红、被磨伤,渗出点点血迹。


    ‘支配者’艰难呼吸,双手无力垂落,唯有双眼。


    双眼隐在碎发下,视线残破,可是,每一块破碎的目光都恶狠狠框住伊塔洛斯——‘看够了吗,伊塔洛斯,你他妈给我滚过来’。


    嚣张至极。


    并没有求人的态度,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对方不会有。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这样理所当然,那样子好像真的很信任他,他也该去救他似的。


    他们没有那么熟,事实上,他们不可能在未来一两天内变成得亲密无间,更别提为此赴汤蹈火。伊塔洛斯深知自己不是随便的天使,所以这件事完全没有可能。


    ‘支配者’凭什么认为自己会听他的?


    ——未来的自己会听他的?


    他难道不该是帮凶么?


    如果未来真有这么一天,伊塔洛斯只觉得自己会乐意见到他死在‘情人’手里,比起拯救,他当然是期待啦。尤其是对上‘支配者’的目光后,这样的祈愿越加迫切。


    这一切还不用他动手,等到‘支配者’躯体消失于世界,灵魂归于黑暗,他双手还是干干净净的,他仍然是个圣洁的天使,能为世人掉下慈悲的眼泪。


    下一刻,伊塔洛斯面上的笑容就变得深意满满,他微微歪头,睨视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画前的支配者。


    果然,支配者还是死掉吧。


    伊塔洛斯无法阻止过去的悲剧,但支配者可以拯救他的未来。


    他却无动于衷地等待接下来的发展。


    他怎么能这样?


    ‘伊塔洛斯’提着沾染新鲜血液的长剑,眨眼间出现在‘支配者’身侧,长剑轻而易举斩断恶魔前肢,将之击退。随后,他接住落下的‘支配者’,消失原地,出现在大厅另一侧的扶梯后,同时,黑幕将他们遮掩。


    他们挤在逼仄一隅。


    伊塔洛斯能看见,支配者也能看见,恶魔却茫然立在大厅中央。


    忽然,恶魔感受到什么,缓缓游荡到二楼,不远不近地徘徊在他们周围。


    ‘他’故意放出一点气息,把危险引诱到身侧。


    ‘伊塔洛斯’困住嚣张至极的‘支配者’,捏着他的伤口,呼吸暧i昧地流连于其颈侧,他在安抚。


    也在警告,‘他’随时可以把‘他’送给恶魔。


    恶魔等着呢。


    可事实上,支配者没有反抗的机会,他疼得无法动弹,乖顺地躲在天使羽翼之下。‘他们’胸膛感受彼此,唇齿相接,‘支配者’被迫接受所有‘侵i犯’。


    ‘情人’没能抓破的衬衫,被支配者抓破。


    原来法涅斯之吻在这里。


    那场面已经超过承受范围,支配者气得呼吸紊乱。想必后悔没有上前干预。


    伊塔洛斯隔空望着对方,他对这不受控制的一切无辜极了。


    见死不救趁人之危,他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他发誓,这都是假的。


    支配者不信,他冷哼一声,进入了画中。


    他离开后,一切也就此消失。支配者大概永远也不想见到自己,如果对方有能力,甚至会永绝后患。他们都想把对方按在剑刃之下,看着对方死亡的模样,以杜绝离谱的可能。


    可伊塔洛斯已经允诺,支配者也矛盾地展示善良,用一切可能性等待谁的回应。


    也就是说,他们都对生活有美好期望,暂时。


    但支配者肯定没想到,仅仅间隔不到一分钟,他们便再次见面。


    期望终究只能是期望。


    ‘支配者’从画中踏出,旁若无人地走来。


    伊塔洛斯迎面上前,不似先前西德里为其披上外衣时能够真实接触到对方,‘支配者’直直的穿过了他,来到三楼,进入老爷的房间后消失不见。


    再之后,‘伊塔洛斯’出现在支配者的房间。


    瞧瞧,他看见了什么?


    他的双手终究还是要沾染罪孽吗,伊塔洛斯后退一步,为回到‘现在’的支配者让出最佳观看位。


    借给柳逸的长剑此刻出现在伊塔洛斯手中,支配者坐在床铺上怔怔地看着月亮,他似乎陷入了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来人,哪怕,伊塔洛斯挡住了他的视线,支配者也视若无睹。


    那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伊塔洛斯目光灼热,他擒住对方的脸,支配者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那样温和顺从,好像做什么也不会反抗。


    不得不说,支配者目前的神情比待人时要生动得多。


    好像他本该如此。


    虽然他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放过来。


    可伊塔洛斯不想看。


    所以,伊塔洛斯把他按在床上,俯视对方。


    他的银发落在他眼尾,颈侧,胸膛,像是亲吻那样温柔,一瞬即逝。他将对方的双手束过头顶,面上笑容逐渐肆意,长剑尖端抵上跳动心脏。


    夜晚多静啊,没人可以打扰他们,他们可以做任何。


    扑通,扑通。


    缓慢而平静的鼓动通过铁片传达他手心。


    他手里拿捏的是对方心脏。


    他掌控的是对方的生命。


    伊塔洛斯喉咙动了动,最终,无言地握住剑柄,将那尖锐缓缓送入血肉之中。


    那一点微弱动静仿佛极细的金属结构崩塌,悦耳且触感非凡。


    他不小心就捏碎了。但支配者就该碎,他只配散成凌乱,眼含泪光,陪同落灰的摆件碎片一起躺进柜子。


    无瑕的棉质衬衣轻易被破开,那紧挨长剑的缝隙涌出一股猩红,晕染,像晚霞那样绚丽刺目,红酒那样甘醇香甜。


    这一剑赋予了真实,疼痛被送到无知大脑。那一刻,支配者痛苦地瞪大双眼,望着上方,他张口吸气,像是被雨水淋湿的鸟儿柔弱哀鸣,微微挣扎。


    断断续续地叹息。


    伊塔洛斯享受而迷恋地望着支配者,他的左手甚至能感知到对方的脉搏,一点、一点地越来越弱,越来越无力。


    但他不能动,他的身躯被压制在天使身下,连动动手指都不允许。支配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色彩迷离的剑身进入他的心脏,大片血渍不断翻涌,覆盖旧的,而后完全从他身上剥离,浸入身下的纯白被褥。


    直至生命也离他而去。


    他们消散了。


    伊塔洛斯微微侧首,现在,他们隔着两个世界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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