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未央宫有手有脚,一定把这俩搅事精打成伤残人士。如果宫城能谢绝往来户,那这一僧一道绝对在他的黑名单上,永不下来。
在看到自己的地上滴落的那些脏污,未央宫整个宫城都不好了,心里只有一句话,要了亲命了。
这俩货也不嫌脏啊!拿着……那东西挥舞来挥舞去,这是可以随便扔着玩的吗?!人的喜好他们精怪真不懂!可看看趴在地上不动了的玉玺,未央宫心疼一波这个住在自己肚子里的小邻居。
而趴在地上吐着舌头的玉玺,她现在要是能起来,一定暴揍这个害她浑身无力,仿佛拔掉她鳞毛的道士!
夭寿了,汉王拿着那么血糊糊的东西,还摸她的身子!
虽然,不是直接接触到了黑狗血,可龙的嗅觉好啊!她隔着老远的距离能闻到这个味道,这味冲的她脑袋发晕,难受的眼角蓄泪,想呕但是呕不出来。
自己的爱猫一摔,汉王也顾不得未央宫莫名晃动,也顾不得怀里的玉玺了,他眼中全心全意都是自己的爱猫。
“我的宝贝儿唉!”手中玉玺往桌上一放,黄符随手一扔,就要伸手来抱玉玺。
玉玺大惊,连忙翻滚避开汉王刚才握黄符的手。
她翻身后的那一瞬间,未央宫好似看见一道闪电从汉王手底下窜过,那影窜上了桌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能刁起桌上沉重的传国玉玺窜出大殿。
玉玺竟然被一只猫叼走了!
先不论人们看见一只猫叼得起被吓得跌坐在地,汉王的传国玉玺丢了可是大事件!
一瞬间,未央宫乱成了一锅粥,这可比汉王丢了猫事都大,搞不好他们这些在场的都得翘辫子,黄门和侍女吓坏了,嗷嗷得追出去抓猫。比还保持着抱猫手势懵逼中的汉王反应快多了。
那一道士也追了出来,出门一把揪住就站在门口的和尚衣服,和尚被揪的一个踉跄,手上两坨大宝贝直接甩了出去,他被揪着跑的时候还纳闷,刚才从殿里跑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
玉玺速度极快,灵巧的闪避开了扔过来的两坨大宝贝,飞快的跃上屋顶,很快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只有站得高望的远的未央宫注意到,那从空中滑落在地上的点点水珠。
这是吓哭了?
玉玺哭得撕心裂肺,不是因为玉身被汉王盘了个痛快哭,而是被那两坨大宝贝吓得。
这要扔在她身上了,她能立马撞墙去死。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下,玉玺立马找地方把自己的本体藏起来了,她受不了天天被汉王盘了,他爱盘谁盘谁去吧!她不伺候了!
这些年玉玺活动自由,对宫城熟悉的很,想要找个人少又冷清的地方藏自己的本体,简直不要太简单。
玉玺聪明的找了一口井,将玉身扔下去,让它慢慢沉入了水井地下的淤泥里。
反正,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沉入淤泥了,除了总觉得幻化出的皮肤冷冰冰的外,没什么不能适应的。等她想出来的时候,大不了钻进水井里再把本体挖出来。
身体是藏起来了,现在的问题是……她又该藏到哪儿去?
玉玺默默的看向了守宫令官署处,也就只有那里可以收留自己了。
自上次莫名其妙又让人感觉惊悚的保证后,他们已经有几天没见着了,正确的说,是荀彧未见过人身的玉溪。
他心里担忧着,身为一名外臣,他也不可能知道玉溪在宫城里怎么样了,又不敢去打听,生怕声张反而给玉溪添麻烦,只能在心里祈求着,在汉王最近不知道折腾什么的时候,玉溪可千万别有事。
小憩时,荀彧叹息一声,有感的抬头望向窗外,远远的看见一个小黑影发了疯般狂奔而来。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凶神恶煞似得,它速度极快,如电光一般窜进了屋子里,眨眼间,就钻进了他用的桌子下,顺着搭在垫子边的衣服下摆,钻进了他的衣服里……
盘坐的腿中央多了一块暖物,荀彧一脸无奈,伸手按按,藏在衣服底下的小身子瑟瑟发抖。
不多一会,有黄门敲门,“打扰守宫令大人,小的想问,大人可有见着一只绿油油的翠猫?”
荀彧听着,不动声色的将双手指间交叉搭在腿上,用广袖遮住了腿上莫名鼓起的一团,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未曾见到。”
平日他都是一副君子相,一看就是好家教,黄门也没怀疑,谁都不会想到,荀彧这次会因为一只猫破了先例。
黄门得不到消息也未再追问,只能道:“劳烦守宫令大人留意一下,若是见着了,烦您知会小的一声。”
“嗯。”荀彧点点头,将急得脑门冒汗的黄门送出了门。
目送黄门离去,荀彧感受着腿中瑟瑟发抖的一团心道:看来宫城内的贵人又丢了猫。
这次黄门找来,描述猫的毛色跟他之前抓到的那只一样,不出意外,他腿间的这只应该就是前几天那只和黄门口里这只,看来是同一只了。都走丢了两天才派人跑到这里找猫。这猫是上次丢了被找回去现在又走丢了?还是一直这么丢着了?
荀彧无奈摇摇头,这猫得多傻啊,都不认得自己住的殿吗?心想着,抬手揉了揉还躲在自己腿间的猫儿。
玉·缺心眼又走丢·玺在荀彧腿间瑟瑟发抖,她感觉到黄门的气息远去。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人再来这里询问,这才安心的从荀彧衣服的下摆中露头,抬起小脑袋瓜,一双金灿灿的美目无辜的盯着没出卖自己的荀彧。
“快些出来,躲在衣服底下成何体统。”荀彧也不管这猫听不听得懂,说完将衣服下摆掀起,单手将翠猫抓了过来。
后脊肉被抓住,玉玺悬在半空中像是布娃娃一样晃悠了两下,她猫眼睁得大大,乖巧的没有挣扎,还装乖的圈起小爪爪,作了一个揖。
荀彧笑道:“你啊。”
虽然他口里责怪着,实际上也只是嘴上说说,到最后还不是把玉玺放在腿上揉搓,还把藏起来的小鱼干拿出来喂给了玉玺。
玉玺开心的露着肚皮抱着鱼干啃,心道:哼,男人。
荀彧单手处理公务,腾出来的手揉搓着玉玺的肚子,偶尔抬头看看窗外,防止黄门再来询问,正把瘫在他腿间的小家伙逮个正着。
玉玺全然不顾男人抚摸自己肚子的动作,对她来说没什么好羞耻的,毕竟她是精怪,就没几个人教过她人的伦理观。而且被盘的是兽身,又不是人身,李斯丞相提到的那些男女大防根本用不上。满嘴歪理的玉玺啃完了鱼干后,舒服的直打哈欠,太困了就干脆就地取材,瘫软在荀彧腿间睡着了。
夜幕慢慢降临,今夜大概又要留守的荀彧放下了笔,他活动了有些僵硬的胳膊,低头看着还在自己腿间呼呼大睡的小猫笑了笑,将它从腿间托起,起身将猫儿留在了热乎乎的坐垫上。
荀彧铺好了床铺,正准备洗漱休息,守宫令官署处的门被敲响了。
他看了眼还在坐垫上呼呼大睡的猫,将外衫脱下罩在了它身上,这才去打开了门。今日白天来过的那位小黄门又来了,他面上有些苍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受过罚,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小黄门道:“打扰守宫令大人了,今日宫城大门提早落锁了,所有在宫城内的大臣,侍卫都不得离宫。”
荀彧皱皱眉,“今日落锁比平日早些,本想今日回去,看来是赶不上了。”
见守宫令大人一副为难样,小黄门忆起自己认的干爹说过,这位守宫令大人如今与唐司空有交际,要好好伺候着,他看看四下没人,才偷偷对荀彧道:“大人不知,是宫里出了点事,这才提早落锁。大人无需着急,明早城门也开得早。”
荀彧问:“还是丢猫?”
小黄门摇摇头,“比丢猫的事还大……”丢得可是玉玺。可这事他哪里敢跟荀彧这个外臣讲,他们这些内臣都被禁言了,敢谈论这事就格杀勿论,宫城里的那些碎嘴子都遭了殃,他敢提醒荀彧,已经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了。
还有那一僧一道……唉,不提也罢。
“大人别问了,问了只会惹麻烦上身,只当不知道吧。”小黄门提醒完,不敢多做停留,赶紧去下一位大人哪儿解释宫城提早落锁。
再次送走小黄门,荀彧想了半天也想不通。
比丢猫还大的事是什么?
是哪位贵人又丢了什么贵重物品?
宫城最近是不是招贼了?不是猫丢,就是丢贵重物品……
他是相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丢得是玉玺,而脏污的其中一半,就躺在他的坐垫上睡得昏天昏地。
荀彧想不到,索性将问题扔到一边去不管了,反正明早总有定论,就算搞不明白他还可以去试探的问问唐司空。近些日子,唐司空对他也算是有问必答,态度好的让荀彧觉得诡异。
睡前,黄门来送了次水给荀彧洗漱,还拿出了门和窗用的锁,以防止有人夜深闯门,伤到了现在在唐司空心尖上的守宫令大人。
最近生活很滋润顺心的荀彧抽空看了看坐垫方向,那猫儿还在他衣服下睡着,安安静静的没有动静,黄门在屋外递来水盆和锁,也看不见桌后鼓起的那一团。
洗漱后,荀彧落了锁,将罩在坐垫上的衣服掀开了。
这只猫儿睡得四仰八叉,就好像是煮熟的皮皮虾,卷成了一个圈。尾巴还因为保暖的衣服突然掀开,有些不满的砸在垫子上几下。
荀彧笑笑,将猫儿抱起来,走向了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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