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池被问得一愣,环顾四周发现哪有什么破旧的厂房仓库,更没有刺骨的寒风冷雨。
天刚刚大亮,别墅内的恒温系统始终保持着让人很舒服的温度湿度,柔软的被子轻薄保暖而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
黎乘渊跟着坐起身,见夏星池的脸上惊惧茫然仿佛要抓什么但没抓住似的。
他只好暂且把心头的迫切放到一边,轻轻摸了摸夏星池的脑袋转而问:“别怕,和我说说做什么噩梦了。”
“我不知道,”夏星池睁大眼睛,忽然攥住黎乘渊的手摸了摸,“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梦到你死了。”
摸到的这只手触感虽然凉但手心是有点温热的,掌心也并没有冒冷汗。
夏星池松了口气,总算从惊恐中清醒过来,心想自己这个梦也太可怕了,好好的人说吐血就吐血,一点征兆也没有简直吓死人。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黎乘渊无奈,不想去再次纠正当时他真的没死。
当时在某小孩慌乱中没摸到他的微弱心跳和呼吸,一边哭一边想等雨停了就出去把他埋了......不过钱就不一起埋了,埋了他也不能花。
或许是良心不安,小财迷觉得拿了人家的钱不太好,就坐在黎乘渊的“尸体”旁边试图打个商量,小声和他说回头给他多买点纸钱烧。
碎碎念了一阵,死了的人当然不能回答,夏星池擦着眼泪权当他默许了,正伸出小手想擦干净他嘴角的血迹,却见他的眼睛竟然睁开了。
暴风骤雨的深夜里,尸体突然睁眼,这画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把小夏星池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以为他这是不同意“遗产”分配。
夏星池连忙改口“对不起!全给你买纸钱!全都给你我不要!”
黎乘渊顾不上胃疼,看着他那副小脸皱成一团、又伤心又害怕满脸眼泪的滑稽样子,终于被这个小傻子的喜剧表演给逗笑了。
这是自母亲去世以来的他第一次笑。
夏星池眨眨眼睛不哭了。
他只是突然被夜雨的恐怖气氛、黎乘渊突然吐血死掉又突然诈尸的事给吓傻而已。
可显然鬼是不会笑的这么好看,让夏星池想咬一口这个瓷娃娃的脸腮,试试是不是雪糕味的。
“你吐血了,”夏星池小心翼翼道,“生病了得去医院,不然就要死了。”
黎乘渊疼的眼前发黑,不想动也不想说话,被那双眨巴的大眼睛看的没办法了才平静开口道:
“那就死了吧。”
“不行!我都说了你不能死,你——”
眼看着他又要掉眼泪,黎乘渊只好皱眉道:“别哭......我不会死,没事。”
没想到的是时隔这么多年,夏星池居然对“死了”的观点还依旧这么根深蒂固。
当时就跟他解释过了自己只是疼晕了,又让他少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
不是吐血都会死的,只是又胃出血了而已,哪次也没真死了。
夏星池再次环顾别墅周遭,却发现梦中的记忆在清醒后迅速褪去,细节变得模糊。
“我梦到你变成小孩了,长得很好看,像瓷娃娃似的一看就很贵很高档值钱。”
黎乘渊更加无奈了,这话他当年就说过了。
“还有呢。”
夏星池茫然摇摇头。
他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对,这个梦的记忆清除速度有点太快了,平日里至少要等起床洗漱之后才忘了梦见什么,可现在一眨眼就记不清具体内容了。
黎乘渊见他冥思苦想半天也想不起,情绪乍起乍落之下引得心脏跳的有些过快。
他慢慢躺下,若无其事道:“睡吧。”
夏星池歪头,只以为他对这个无聊的梦不感兴趣,于是也钻进被窝决定再睡一个回笼觉。
天色尚早,打工人又恰好正在休假,简直太适合没心没肺的睡大觉了。
。
再醒来时已经快太阳晒屁股了,夏星池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怀里的是抱枕,身旁的黎乘渊早就起床工作去了——
又去给他的财迷白月光打江山去了。
夏星池伸头往书房里看了一眼,黎乘渊正面无表情看着电脑。
两人对视瞬间,他突然觉得黎乘渊情绪似乎不是很好,阴沉中夹杂着什么消极诡异的情绪,但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看不出什么。
夏星池把脑袋从门缝缩回来,估计去问他为什么不高兴也没用,得到的答案八成是沉默或者否认。
下楼吃早饭时正好赶上李姨端着药碗从别墅后门进来——
中药的味道太大,在屋里煎药会让整个房间都充斥着这味道,某嗅觉敏感的大猫浸泡其中的话,估计会一直难受。
李姨见夏星池睡醒了下来吃饭,立即笑着地去厨房端来热腾腾的牛肉面,能看到捧场的食客对厨子来说自然相当高兴。
“李姨,药您先放旁边凉一下,等我吃完饭正好给黎乘渊端上去。”夏星池道。
“好嘞,”李姨扣上药碗盖子放在一旁:
“说起来您和先生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家里好像也该置办装修一下了,我昨天看老丁都开始写采购清单了。”
作为一个称职负责的管家,丁叔自从看到夏星池和黎乘渊同床共枕之后,就开始对别墅做起了各种规划和设想。
这股劲头立即带动了一众佣人,仿佛明天就能一起喝喜酒了似的。
夏星池正叼起一块牛肉,闻言愣了一下,半晌后干巴巴道:“不、不着急。”
按照原本的计划来说自然是越早结婚越好,毕竟按照思忖着大反派已经命不久矣,早点结婚才能快乐得到遗产。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黎乘渊似乎是被他给救活了?
如果确定自己是要和一块坟结婚反而无所谓了,可对方如果说一个活生生的人,那情况可就完全不同了。
夏星池不是很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功改变大反派的必然结局,但如果真的改变了,这可就真是“终身大事”,要绑定一辈子的了。
且不说这身价的人结婚是牵扯多巨大的事,姑且算作黎乘渊愿意,那么他是把夏星池当成了谁呢?
想到这里,夏星池突然觉得嘴里的面条不香了。
黎乘渊心心念念把他这个穿书的外来者误认为是白月光,假设真的这样领了证,那自己岂不是和鸠占鹊巢的夏喻没什么两样了?
李姨见他愣神如有些失落的样子,还以为是黎乘渊不愿意,于是连忙补救道:
“我就随便说说,反正您和先生之间的感情也不是一个小红本来证明的!这事其实不着急的!”
夏星池低头喝了一口牛肉汤,转而安慰自己现在想这事也没有意义,坏心情还影响他愉快干饭。
凡事往好处想,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比如他的白月光突然回来了之类的——
好吧,这念头更糟心了,说不定三人修罗场之下,黎乘渊一怒之下直接把自己给宰了喂鲨鱼,然后和谋财害命的卑劣白月光恩恩爱爱。
正想着,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显然像是又爆了什么惊天大瓜。
夏星池低头看向屏幕时,龟缩于房间里的夏喻正恐惧的听着自己的手机也在发出一声声催命似的消息提示音。
自从真人秀之后,夏喻已经连续五六天昼夜难安无法入眠了。
每当他刚一睡着,就会被各种身败名裂的噩梦给惊醒,这些年做过的亏心事桩桩件件都像索命的恶鬼,深夜时在他耳边歇斯底里他的恶行。
悬在头上的铡刀始终没有落下,等死的过程如同不断磋磨他的精神。
他分不清幻想和现实,总将噩梦中被身世曝光、被扔进监狱的恐怖事当做真的,然后尖叫怒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躲避着不敢出来。
此刻夏喻睁大充满血丝的通红双眼,丝毫不敢去看铡刀到底落到了哪一步,只神经兮兮的捂住耳朵不听手机提示音。
但那机械的、不断重复的声音却还是刺入骨膜直击脑髓似的,让他愈发战栗,最终尖叫之中猛跳起身,狠狠将手机砸在墙上!
可这一下只将屏幕砸的稀碎,手机却依旧还在发出催命似的响声。
夏喻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哆哆嗦嗦打开手机,在碎裂看不清的屏幕中反复点击几次才终于打开微博。
屏幕中赫然出现他的名字:
夏喻真实身份曝光
夏喻人设崩塌夏家养子实锤
夏星池被冷落多年的真正大少爷
夏喻无底线炫富拉踩盘点
......
时间线证据充足而条理清晰,各家营销号在同一时间争先恐后放出爆料,几乎是狠狠撕下夏喻的最后一块遮羞布,让所有人看清他的嘴脸。
【我靠太恶心了,夏喻抢了别人的人生这么多年,还他妈艹独生子豪门人设?】
【他家粉一天到晚嘲笑各家出身,尤其拉踩夏星池,实际上真论出身的话他才是山沟里卖菜的!】
【夏喻就是个小偷,偷人家的人生还理直气壮,你他妈别叫夏喻了,叫夏偷吧哈哈哈傻逼】
【你们不讲理吗?你以为小喻想偷别人的人生吗,他那么天真善良,肯定也不想这样的!】
【啊这?他“天真善良”?年度笑话,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反话,你家粉丝已经疯了?】
【就算原罪身份夏喻不能选,可他怎么补偿被他占据二十年人生的夏星池的?雪藏、泼脏水、还想抢人家未婚夫?】
【我真的要吐了,夏喻铺天盖地的营销小少爷人设,疯狂嘲讽夏星池的出身,可这本来就属于夏星池,你怎么有脸在他面前炫耀!】
【绿茶给爷爬!你这么不要脸怎么还没暴毙啊?】
【草,房子塌了,我他妈之前粉了个什么玩意?夏喻人丑心也丑的丑逼赔我感情啊!】
......
夏喻疯了一样刷着屏幕,登时凄厉尖叫一声。
这些铺天盖地的恶意都是他让夏星池承受过的,他从没想过有一天刀子会狠狠扎在他自己身上。
他最重视人们的目光,而此时每一条评论都让他发抖,他却还是魔怔了似的一条条不断看下去。
夏喻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实锤”的,毕竟他一直在努力销毁一切可以公之于众的证据,哪怕是亲子鉴定都已经被他销毁的干干净净。
碎裂的屏幕操纵失灵,在他滑动时自动点进一个视频。
他万万没想到其中会传来夏平建的声音:
“是我这些年一直对不起星池,他才是我唯一的儿子,可我却错过了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错把夏喻当成了儿子......”
“......是我的疏忽大意,从没发现夏喻对星池做了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事,我的悉心教导一点也没能改变夏喻劣根性的基因。”
夏喻的脑海中顿时一片空白。
夏平建这个老东西怎么能这么做?!
明明一切都是他默许发生的,明明他也是苛待夏星池的主谋之一,明明在他眼里夏星池也只是个废物而已!
可夏平建现在却毫不留情的出卖了失去价值的自己,转而又把夏星池这个野种当成了宝贝。
夏喻当即像发了疯一样开始怒吼狂喊,如同被全世界给彻底抛弃。
他拼命的一下下疯狂摔砸手中的手机,终于把它砸的粉碎而彻底报废。
仿佛这样就可以掩耳盗铃、一切就没有发生过。
。
餐桌前的夏星池喝完最后一口牛肉汤,把一大碗面吃的干干净净,也看完了夏平建发出的视频。
这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原主的便宜爹是中邪了吗?
要知道,在原本的剧情进展之中,夏平建一直是冷眼看着原主在舆论的旋涡中以“私生子”“养子”的身份艰难挣扎。
就连后来原主彻底崩溃,不顾便宜父母强行按头他保密而直接自曝身世。
可惜竟然换来夏平建的断然否定,因为宝贝夏喻的星途最值钱最重要。
那些原主苦苦保留下来的一点证据和亲子鉴定报告顿时成了他撒谎的证据,被铺天盖地的辱骂:
“你怎么把谎话说的这么真?恶心死了!”
“不要脸的碰瓷小喻,被打脸了吧?”
“山鸡想当凤凰想的疯了吗?”
夏星池想了想,夏平建的行为倒也是够意料之外而情理之中。
在这人眼里没有道德也没有血缘,夏喻比原主优秀百倍,那原主在他眼里就是个垃圾垫脚石。
而现在一切反过来,他能为了讨好夏星池而直接一脚踩下再也没有价值的夏喻,倒也并不让人出乎意料。
正想着,就见一陌生电话打了进来,夏星池随手接起,发觉说曹操曹操到,电话那头的居然是夏平建。
由于知道这便宜渣爹多恶心,自从订婚宴之后夏星池就干脆利落的拉黑了他一切联系方式。
可这也不能阻止他现在舔狗似的疯狂送礼物来,现在竟然换号殷勤打电话来,简直和原本要一脚踩死“夏星池”的人渣判若两人。
“星池,爸爸给你准备的礼物你喜欢吗?”电话那边的夏平建十分慈爱。
“挺喜欢的。”夏星池随意道。
这是实话,什么贵的东西都让小财迷喜欢,和钱过不去是大傻蛋。
“爸爸今年想给你办个最大的生日宴,这些年是我太亏欠你了,我——”
“不,”夏星池斩钉截铁,客服般礼貌说,“您好,这边建议您和夏喻锁死,钥匙我吞了,别来烦我。”
夏平建却丝毫不恼,一改之前动辄扇夏星池耳光的样子。
他声情并茂道:“星池,去年你生日是我的疏忽,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你的生日......因为你才是我的儿子啊!”
夏星池懒得理他,直接挂断电话。
这倒是个提醒,似乎还真是快过生日了。
原主和他同一天生日,可惜无论是可怜的原主还是他,都没能过好一个生日。
贫穷的小财迷能生日当天多吃一小碟红烧肉就欢天喜地了,从没舍得吃过生日蛋糕。
一旁的中药凉到温度差不多适中了,夏星池端起来送进书房。
和某只怕苦的大猫逐渐熟悉,他已经升级为不敲门而直接推门进去了。
因为黎乘渊只要知道他是送药的,就会假装没听见也不说让他进,想着各种办法暗戳戳不去喝药。
一天没看住,第二天书房里无辜的盆栽可能就萎蔫了——
被某人倒药浇花的行为给祸害的。
黎乘渊今天却神色恹恹情绪不佳,见他端着药进来竟然没反抗喝药的艰巨任务。
反而随手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颇有借酒浇愁的神态。
“你怎么了?”夏星池递上一颗糖,“哪里不舒服吗?”
黎乘渊沉默不语,半晌才淡淡道:“没事。”
就知道他会这样,他不想回答的话怎么问他也照样不说,夏星池只好道:
“烦心事越闷在心里越难受哦,本树洞愿为美人免费服务一次!”
黎乘渊于是淡淡笑了一下,笑容却更像是哄夏星池,而不是发自内心的笑。
。
大反派虽然经常暴戾可怕,但夏星池还是觉得他今天格外罕见的消极阴沉似的。
虽然黎乘渊已经竭力伪装,与平时一样而看不出端倪。
但到底是自家养的大猫,稍有情绪不对,夏星池就立即察觉了出来。
于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他难得的主动滚到黎乘渊旁边,用“贴贴可以使心情变好”的制胜秘笈挂在他身上。
黎乘渊本是侧躺背对夏星池的,忽然就感觉一个温热的物体从身后抱了上来。
“老板,你不开心吗?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夏星池说着,伸手摸了摸自闭猫猫的爪子。
照理说钱能买来快乐才对,如果不能,那肯定是钱不够多,他这么有钱了居然还有能怏怏不快一整天的事情?
本以为黎乘渊照例会保持沉默或者伪装若无其事,这次他却突然平静开口:
“夏星池,你也会厌倦我总是生病的。”
“嗯......?”
夏星池拖长音,一时没搞清为什么是“也”又还有谁,更搞不清他这消极念头怎么会这么突然。
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先斩钉截铁回答:
“当然不会的!而且我还会帮你养好身体,现在已经一天比一天好了啊,之后还会更好。”
这是实话,在这件事上黎乘渊格外像一只猫科动物,非常擅长忍耐而从不吭声。
永远一个人默默忍耐病痛,不到撑不住了就从不麻烦身边的任何人。
不过夏星池不希望他这样默默难受,更愿意多照顾他,替他分担一二。
黎乘渊许久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
他摸了摸夏星池主动搂过来的手腕,以及手腕上微微凸起的月牙状疤痕,最终没有温度的一笑。
“黎乘渊,你怎么突然——”
“随便问问,睡吧。”
。
第二天大清早,夏星池就被林萌的电话给震醒。
有个要临时救场的广告要去拍摄,因为是火烧眉毛,片酬格外天价,而且当场签合同,拍完就立刻打钱。
小财迷立即竖起耳朵,这种事他当然是不能错过。
枕边的黎乘渊已经不知道哪里去了,本以为他可能在楼下吃早饭或者在书房工作,孰料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人影。
夏星池匆匆忙忙赶时间,连忙打电话请小吴司机来送他一趟。
又随手抄起李姨刚烙好的肉饼叼住,继而风风火火出门去了。
直到上车在空出手来,用湿巾擦干净指尖的油之后,想给他亲爱的老板报备一下。
没想到黎乘渊的手机居然是关机的。
夏星池疑惑,日理万机的黎总一向得通话时刻畅通才行,这是去哪里了而且没给手机充电吗?
出门时他瞥了一眼挂满车钥匙的装饰树,似乎少了一把超跑的钥匙,显然是黎乘渊自己开车出门去了。
打不通那就只得作罢,夏星池嘱咐了一下小吴,要是能联系上他的话就和他说一声。
免得他一时看不见人就又发疯。
。
这广告是个短剧类型的长广告,夏星池这个半路出家来救场的人居然是要演有台词的主角。
在其他人先拍的时候,他赶紧趁机疯狂背剧本,争取迅速背下来免得一会卡壳。
幸好只是个广告,对演技的考验不算大,夏星池对此还算轻松驾驭。
这种狡黠少年的人设也算贴合他比较好演,背熟台词后本色出演更是轻松无比。
到晚饭时间才收工,工资比起先前两万块的“巨款”广告费翻了足足几百倍,这次才是真的巨款了。
夏星池想想就兴奋,喜滋滋数了数零之后发现剧组还管一顿晚饭。
不过这次小财迷难得的没白嫖有鱼有肉的丰盛盒饭,反而摆手表示要先回家了。
众人立即友善调侃的起哄:
“夏老师这是一时都舍不得和黎总分开呀?”
“真是漫天的乱撒狗粮拍我们脸上了!”
夏星池嬉皮笑脸“嘿嘿”了几声,实际上倒也的确是因为黎乘渊。
这人的手机居然一整天都没打得通,结合他昨天古怪的情绪,夏星池很担心他到底干什么去了,居然这么反常。
车刚停在别墅门口,夏星池一路小跑冲了回去。
匆匆忙忙换鞋后先是在飞速打量了一楼,黎乘渊平时待的地方都空无一人。
李姨从厨房里走出来,似乎有话要说。
可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见夏星池已经如一道闪电似的飞奔上了二楼。
二楼更加寂静无声,夏星池伸头看了一眼房间,自己白天离开之后再没人进来的痕迹。
初冬时节,太阳早早落山,此刻夜幕已经染过大半穹顶。
夏星池进了书房,随手打开灯,见这里也空无一人。
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傻子,急起来完全忘了看看门口有没有多一把车钥匙就行。
这人总不能走回来,车不在自然就是不在家。
夏星池甩甩自己傻掉的脑袋,想退出房间下楼问问李姨会不会知道什么。
却忽然发现黎乘渊的办公桌上有一条眼熟的红色的绳子。
照理说翻动老板的东西、窥探隐私并不是个正确行为。
但那条绳子实在是有点眼熟,又是摆在明面上而不必翻找。
夏星池原本要后撤的脚步稍稍一顿,最终还是决定迈步上前探究一二,满足一下好奇心。
这条红绳是手工编织而成的,夏星池越看越皱眉——这是他小时候独创的编法。
当年小不懂事,总以为发明点什么独一无二的就能暴富,于是冥思苦想出了这么个非常漂亮的编绳方法。
可惜摆的地摊无人问津,还被城管追着跑。
可黎乘渊这里怎么会有这么一条红绳手链?
是还有其他人也巧合的想到了这种编法,还是这真的是自己编的?
夏星池皱眉,一种微妙的感觉爬上心头。
熟悉又陌生,仿佛有什么记忆要挣脱长久以来的桎梏!
电光石火之间,忽然如一盆热水把他从头浇到脚似的,被迅速清除的梦毫无征兆变得清晰无比!
——这是我小时候送他的!
作者有话要说:老规矩,评论区随机掉落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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