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走不掉,沈时还真就安心在唐家呆下了。
在这冬日,前几天雨下的连绵不绝,这冷风吹的窗外草木嘎吱作响。
他身体本就不好,离了宋家来到下界,唯一的不同就是从宋家养着变成唐家养着。
其实不养也行,也就咳咳血,看着吓人,沈时本人觉得没什么。
但唐染吓的不行,这几日他深知捡回来的未婚妻病弱不能自理,金贵的很。
并且唐家这几日一直少灵草,大家心里都知道了唐染有一个捡回来宝贝,还是个药罐子。
沈时推开木窗,惊动了树枝上的鸟儿,展翅高飞。
唐染身上被责罚的伤好了大半,被逼着刚听了一堂课,一回来就兴冲冲的跑来这边。
“小心着凉。”
他将炭火往沈时这边挪了挪,这几日他也知道对方有多怕冷。
沈时收回手,取来厚重的长袍,向门外走去:“我想出去走走。”
唐染立马拿过手炉塞进他手里:“那我陪你。”
今日难得春光明媚,避雨多时的鸟虫也纷纷出巢,一时间啼鸣声不绝于耳。
唐家很大,沈时是可以在下人的陪同下离开的,但至今为止他连门都没出过。
他住的的这个位置是比较偏远小院,走了一会也不见什么人影,反而是把自己走累了。
唐染立马往一旁的石凳上铺上一层毯子,招呼着沈时坐下。
家大业大的好处就在于,种的东西都与人间不一样。
明明是冬天,草木依然茂盛。那四周的花儿粉红至极,一朵朵争相绽放,开的艳丽。
唐染见沈时一直望着那花,便起身采摘了一束,递给他:“这花儿叫迎春,一年四季都开,有静心之用,小杳若是喜欢,我让下人挖过去,在你门口种着。”
“那便种于东南那个角落。”
手上的花儿确实新奇,还带着几滴晨露在上面,香味不浓不呛,挺有意思。
沈时捏着花束,环顾四周:“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很大的练剑台,在哪儿?”
“那儿有点远,要步行小半个时辰,要不我们去看点别的?”
唐染有点犹豫,一是怕累着美人儿,二是……
他私心里不想沈时被别人瞧去,因为他知道,沈时的若被别人见着,这美艳之色恐怕无人能够抵御。
刚到此处的赵禾也是这么想的。
坐在花海下的青年,眸子里潋着盈盈水光,手捧着那束花,可他人比花还娇艳。
他就像是在天上最明亮的一颗紫薇星,对着唐染浅浅一笑时,世间万物都沦为他的陪衬。
青年先发现了他,收起了笑容,疑惑的问:“你是?”
赵禾这才从树后走来,端的是风度翩翩。
他摇曳手中折扇,有礼道:“在下修仙赵家赵禾,敢问小公子姓名?”
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有多可惜,怎么那天就叫唐染捡到了这个便宜。
若是换做自己,能有这么一个美人作伴,怕是死了也愿意。
偏偏这个美人指对着唐染笑,他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怎么能比得上自己呢?
“喔,不认识。”
沈时只听了一耳,就不感兴趣了,也不想自报家门。他扯着身侧衣袖,“这人好像是来找你的。”
说罢,他站起身,唐染也站了起来。
唐染对着掌心捧着的人温顺,对赵禾却恢复了往日姿态。
“你怎么来了?”
他这语气,就是不欢迎。
他和赵禾交情不深,只是两家有些来往,小时候又玩在一起罢了。
就因如此,现在他们被经常拿来做比较,听多了,他也烦。
赵禾不与之计较,反而一笑:“怎么,我还来不得?”
唐染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平时不见上门,现在三天两头往这里跑,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想到这,他更厌恶赵禾了。
他站在沈时身旁:“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宋倾杳。”
沈时:“……”
他什么时候答应了?
不过嘛,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沈时转身:“你们聊,我去练剑台看看。”
唐染立马追上来:“等等,我和你一起!”
而一旁的赵禾,反而拳头握了又松。
那人青年没有反驳,这代表着什么?
未婚妻已成事实。
随后,他又重新挂上了笑意,只是不达眼底,一块跟了上去。
只是未婚妻而已,在不在得了一起,还是个未知数呢。
…………
唐家的练剑台,建立了有几百年的光景。
高台由白灼玉铸造而成,雷打不动,人摧不毁。往上看去,整整有九十九的台阶,可容纳成百上千人。
四方由雕刻的龙头铸造,口含金珠,不知沁染过多少血液,也见证老祖诞生。
此刻这上面刀剑飞舞,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只因唐家最有名的天才人物正站在台上,两人年纪轻轻皆为筑基初期修为。
此时战斗已接近尾声。
其中一青衫男子手持宝剑,轻喝一声,那宝剑顿时化作漫天剑影,两人所在的那片地方被剑气所笼罩。
另一名男子眼见不好,立马防御。虽接下此招,面色却苍白如纸。
他苦笑,拱手一礼:“唐家第一,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这天蚕丝非你莫属了。”
这男子名叫唐元末,而他对面的那位,就是唐家大师兄,最未出名的唐遐。
他们都是唐家年轻一辈的翘楚,放在外面,也能称得上是绝顶天才。
年纪轻轻就已经筑基,在他们这个年纪筑基的,屈指可数。
而唐遐“唐家第一”的名号,并不是说他是唐家实力最强,而是年轻一辈最强。
与唐遐差不多实力的,也就是唐清末了。
他们两人其实并没有矛盾,甚至算上半个知己吧,只是两人性子都比较冷淡,很少交流。
再加上上一次唐家举办的比试赛上,他输给了唐遐,自然而然就多出了谣言,他们两人有仇。
并且越传越夸张。
而他们两个都称得上长相俊朗,各自都有不少人爱慕他们,所以两方就撕起来了,说什么唐清末上次比试是带着伤,不算!唐遐肯定是胜之不武!
然后攀比了起来。
两人深感头痛,一合计,打一架吧,顺便澄清一下。
事实证明,唐遐确实略胜一筹。
他干净利落的收起剑,拱手谦让道:“险胜而已,不足为道。”
两人比试结束,按照道理来说,四方台上围观之人不管是喝彩还是怎么样,也应该出声才是。
但此刻,台上一片寂静,甚至连另外一角比试的人都停住了动作。
唐遐疑惑抬头,直到看见了最高处的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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