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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请不要和我做朋友


    虽然说齐木楠子有推迟为猫找主人的打算, 可鉴于休息日的最后，灰谷兰和九井一的到来，她觉得她不能再拖了。


    无论是春千夜的黑历史问题, 还是自己上司对她的意见问题, 齐木楠子都无法忽视。


    桃濑成海在晚上得知齐木楠子的改变，感慨她的变化可真快，然后她推荐了一个不错的靠谱领养平台, 让齐木楠子可以把相关信息发布在那里。


    齐木楠子注册了账号, 接着把信息补上，有关猫照片的话，因为之前手机里有保存, 所以她也没有再现实补拍。


    可能是因为她的行为如此悄无声息, 当齐木楠子告诉猫咪帮它找主人的时候，猫咪惊了。


    “喵？”


    [你确定你把信息都发到网上了吗？]


    齐木楠子点头。她可是确认了三遍, 保证没有遗漏才发到网上的。


    “喵？！”


    [为什么这么快？你白天不是说还要多养我几天的吗？怎么晚上就变了？你是我见过最善变的人类，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你真的嫌弃我了吗？！]


    猫咪叫声带着些许的委屈和怀疑人生。


    【没有, 我对猫咪没有任何偏见。】所以，齐木楠子不会嫌弃猫咪。


    【我还要工作，无法顾及你。】而且接下来, 她还要养精蓄锐, 迎接一个重大的挑战。


    超能力者目前距离地狱只差临门一脚。她可要远离这样的距离。所以要在现在尽可能地恢复平静。


    猫咪听到解释，把身体转了过去，抗拒和齐木楠子面对面。


    “喵~”


    [哼~人类真是善变。不过我也不期待那些人会那么快按照你的信息找过来。]


    【你终于认清你自己了吗？】齐木楠子调侃。


    “喵！”


    [你你你你……你这家伙居然在暗讽我没有魅力吗？]


    猫咪的不舍与别扭被齐木楠子的话打碎。它炸着毛, 转过身冲向齐木楠子, 开始进行猫猫拳攻击。


    “喵！”


    [我很魅力好吧！我是担心那些人因为我的美貌不敢相信你上传的是真实的图片, 而犹犹豫豫, 心里迟疑。]


    【原来是这样。】齐木楠子用手摸着对方的头，轻轻松松就将对方制伏，【原来你还有如此的心里建设。真好，你将来肯定能够成为乐观向上的猫。】


    这家伙……


    这家伙绝对是在嘲讽它。


    可恶，面前的大人比小鸟先生更可恶。


    在猫咪的咋咋呼呼声响中，齐木楠子的手机传来了消息。她看着信息，将猫咪抱到腿上，让它看了下提醒，说:【看来你的魅力还不错。】


    “喵？”


    [你想让我看什么？]


    [……我的图片吗？]


    是她把它太当成人，所以下意识以为对方能看懂日文了。所以当它表示看不懂的时候，她居然还有点失落！


    这可有点不太妙。


    齐木楠子按捺住内心的吐槽，用平淡的口吻说:【也许你可以向你的新主人申请学点文字。】


    哈啊？什么啊！


    猫咪在愣了一秒后，更生气了。


    它为什么要学文字啊。只用看和闻，它就能在这个世界活得好好的。


    一只猫要那么多才多艺做什么！


    哼~它才不要那么累。


    【不多掌握几门才艺，是无法在这个社会上混下去的。】


    “喵！”


    [你是在说你自己吗？明明是个秘书却要做照顾孩子的事情！这样的多才多艺还真是少见啊。]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凌厉的气势一下子爆了出来。


    啊，还是不要给它找领养人了。


    直接让它早登极乐不好吗？


    感受到威压，感觉自己一下子置身荒野，周围都是饥肠辘辘捕食者的猫咪:“喵——”


    它错了！


    *


    春千夜嘟着嘴，有些不悦地站在公园的一处长凳前，看着过往的人。


    “喵~”


    猫咪也在他旁边。


    秘书姐姐把有人过来看猫的消息发给他时，春千夜整个人都炸了。


    为什么会那么快？


    不是说再等等吗？


    他有很多的疑惑都想发给齐木楠子，可是他又不敢说太多，怕她生气。


    [不是每个过来想要领养的人都能领养成功。我们要做的就是对领养人严格把关。这也很耗费时间。]


    齐木楠子难得的发了很长一段文字给春千夜。


    我们、严格把关……


    这么说姐姐是把他也当做严格把关的执行人之一了吗？


    想到这里，前一秒还在生气的春千夜恢复了平静。


    既然姐姐这么信任他，他肯定会睁大眼睛，不放过领养人存在的一丝异常。


    虽然春千夜是这样决定的，可真到约定地点时，他的责任心还是有被不舍影响，猫咪真的要被送走了吗？


    如果他能在这里待得久一些，说不定就能养下这只猫了。


    因为复杂的心情，所以春千夜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开心的气息。


    齐木楠子这次没有哄他。


    毕竟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才会成长。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给齐木楠子账号私信的人有很多。


    今天她要见的有两位。


    一个不知道性别年龄；另一个貌似是国中时期的女孩子，不过今天帮她过来看的是她正在上高中的哥哥。


    他们都约在了下午四点半见面。


    齐木楠子早半个小时到了那里。


    “喵~”


    [他们真的会来吗？]


    [怎么，你忐忑啊？]齐木楠子利用心声和对方交流。


    [也没有。我只是害怕他们当场被我的魅力倾倒，为我打架。]


    听到这话，齐木楠子瞬间了解了它所说的桥段。


    [哦，原来你在期待“你们别打了”的修罗场画面啊。]


    明明脑袋那么小，但能想到的画面和人类也没差多少。


    看来不单是人，就连动物也喜欢那种拉扯，刺激的情节。


    猫咪没有被齐木楠子类似调侃的口吻弄得窘迫。毕竟它可是很自信的，自信闪耀的光芒足以让过来看它的人目不转睛，神魂颠倒。


    *


    约定的时间到了。


    两个过来看猫的人也如约来了。


    不过，有一个人是齐木楠子没有想到的。


    [唔啊！是在周刊少年Bye上连载《僵尸剑士佐比修》的漫画家宇内老师！]


    她看着披肩长发，透着些许疲倦的青年一面震惊，一面又在想每日都要想剧情的漫画家会有时间照顾猫吗？


    作为宇内老师编辑的赤苇京治有同意他养猫吗？


    虽说养猫很治愈，能够让人神经放松，可在有利的同时，也不能无视有弊的地方。


    时间对于漫画家很宝贵。


    看他睡眠不足的样子，齐木楠子觉得他还是放弃养猫的打算吧。想养，也可以放到之后。


    “姐姐，我来看猫。”


    一个身着黑色高中制服的人这样说，“珍珠让我过来看，我在想只要我把照片发给她，是不是就可以了。”


    “这只猫看起来很精神，不过还是有点小。不知道它喜不喜欢玩棒球？”


    少年说着，还摸了摸猫咪的头。


    [如果说喜欢，你要和它玩投捕游戏吗？]


    “我知道你！”宇内天满忽然对少年这样说。


    [难道少年是他取材的对象？]齐木楠子好奇。


    “你是市大三高校棒球部的投手天久光圣对吧。”


    少年听到这话，没有迟疑地点头。


    [这个人居然认识我，看来是有关注我比赛的观众，说不定是欣赏我投球能力的粉丝。看他的样子，感觉有点宅，不过倒不是无所事事的宅，应该是那种……会在家里靠画漫画挣钱的那种人。]


    这是齐木楠子所接收到的，少年平静外表下，对宇内天满有点神游但又很犀利的点评。


    很厉害。


    完全猜中。


    宇内天满:“希望你能继续加油。”


    天久光圣点了点头。


    天久光圣今天可是身负妹妹交待的任务过来的，他绝对不会让妹妹失望。


    所以他在和猫沟通（抚摸互动）后，直接选择和猫的暂时主人——带着小孩子过来的姐姐交流。


    交流的内容是他妹妹养猫的决心和家里可以养猫的优势。


    虽然嘴上说着这样的内容，他的心里却在想其他的事情。


    [这个姐姐看起来气场有点强，虽然穿着的很休闲，但一般气场强，着装休闲的人见惯了大场面，嗯，她应该能在木仓林弹雨的情况下淡定开车。]


    齐木楠子:【……】


    虽然他猜对了，但震惊的当事人还是很疑惑为什么他能从气场强这一点那么自然的推出木仓林弹雨的情况啊！


    明明是一个在学校里上学，打棒球的高中生，身处和平环境之中，怎么就想到一些非和平的情况？她应该夸赞他的联想力惊人，惊人到已经猜透事实的地步了吗？


    还有嘴上和心里完全想着两回事，这种一心多用的行为真的好吗？不会很耗费脑细胞吗？


    “姐姐是不是上过什么电视节目！”


    一心多用的天久光圣突然抛出了个这个话题。


    [刚才没觉得，现在越看越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这次他总算没一心多用，可说的内容倒是让齐木楠子感觉到更加困扰。


    或许她出门前应该戴个帽子。


    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的春千夜直接维护齐木楠子的低调，说:“姐姐才没有上过电视节目，也没有成为很多人都会收藏使用的表情包，姐姐是普通人！”


    “原来姐姐你是那个无视了很多人的那个人啊。”被春千夜的提醒点透的天久光圣唔啊了一声，感慨:“我就说嘛，姐姐你一看就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


    [你的直觉可真准。]


    “才不是！你猜错了！姐姐才不是那个人！”


    齐木楠子看到春千夜这么坚持不懈，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的努力我见到了，下次还是不要这么做了。]


    反向努力比坦诚回答或者沉默，更让人印象深刻。


    宇内天满听到天久光圣这样说，也惊讶了。


    “原来是你啊。”


    原来画漫画的漫画家也有关心网络信息的时候吗？


    被关注的齐木楠子觉得他们的重点离猫越来越远，离自己越来越近，于是指着猫，询问他们看完之后的想法。


    “我想养。”x2。


    “喵~”[看吧，这就是我的魅力。人类要为我的魅力打起来了。]


    齐木楠子:【……】


    *


    当两个人都想养猫，而猫只有一只的时候，作为负责为猫找合格饲养人的你会怎么做？


    齐木楠子的打算当然是继续询问。


    不过她也没有询问几个问题，然后就被外部因素打破了两人平等竞争猫咪的现实情况。


    “宇内老师，你现在在哪儿？”


    齐木楠子听到宇内天满的电话中，有人在这样问。


    听口吻，应该是她的邻居赤苇京治。


    “我在公园领猫。”宇内天满他是这样说的。


    那边的人先是沉默，再然后是——


    “你好像忘记了你的漫画堆了好几画的现状了吧。虽然我理解你想要解压，从其他地方获得灵感，但鉴于你一旦灵感上来，画漫画时忘我的程度，我认为老师你现在并不适合养猫。”


    宇内天满貌似被赤苇京治的话弄得有点扎心，整个人都颓废了不少。


    “如果你想要放松，我可以带你去动物园、水族馆。”赤苇京治又提出自己的补救办法。


    宇内天满:“赤苇，你怎么这么贴心？！”


    因为漫画编辑是份全能的工作，不止看漫画剧情，还要对漫画家的状态进行实时跟踪。


    齐木楠子想了下自己的爸爸齐木国春手底下的几个漫画家的性格，不得不说，虽然爸爸热衷舔上司鞋的大业，但在和漫画家的关系上还是有一套的。


    “唔，他就这样放弃和我竞争的机会了吗？”


    天久光圣看着宇内天满说完抱歉的话之后离开的背影，有点疑惑。


    “看来他真的是漫画家啊。”


    “为什么你会说他是个漫画家？”春千夜不懂天久光圣说的话，毕竟他没有齐木楠子那样的能力。那个人真的是漫画家吗？他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人长到一定年龄，就能够分辨出人的职业吗？


    “唔，只是觉得那个职业和他很适合。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从事公司工作的人，自由职业者更是多一点。”天久光圣说，“嗯，漫画……漫画里有关于漫画家的设定穿着，他好像都具备。”


    所以仅凭这些，他就推理出宇内天满是漫画家吗？或者也不算推。毕竟他也不那么好奇对方的身份，只是下意识的那样觉得罢了。


    “那姐姐呢？你觉得姐姐除了上过电视之外还有其他的身份吗？”春千夜好奇。


    齐木楠子:小孩子的好奇心，会让大人感到为难哦，春千夜。


    “姐姐你应该是擅长处理解决很多麻烦的那种人。毕竟你看起来很淡定，气场也很强，一般这样的人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经历过很多事情才会如此。”


    [终于……你终于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了吗？我应该感谢春千夜给你这样的机会吗？]


    能那么快地说出她的心酸过往，这家伙的观察力和联想力惊人。


    春千夜听到天久光圣的话，忍不住鼓掌。


    “你好厉害。”


    “没有。”


    “那么我呢，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打住，不要再问了。


    他的本职是学生、棒球部投手，请让人家好好打棒球吧。


    “我今天不是来领猫的吗？怎么让我做看面相的人了？”天久光圣后知后觉，在危险靠近自己时，悬崖勒马，“抱歉，我今天可以关门歇业吗？”


    春千夜:“啊？”


    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看来天久光圣的运气很好。


    他们聊了几句，留了进一步联系，方便以后齐木楠子看猫的方式后，天久光圣就打算带着猫走了。


    “喵？”


    [说好的别人为我的魅力打架呢？我就这样找到主人了？]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不过你放心，我会关注你的情况。]


    春千夜有点不舍，但也没有阻止。


    他看着天久光圣离去的背影，扑到齐木楠子怀里，神色恹恹，“猫咪真的和我分开了。”


    【嗯。】一个麻烦暂时解决了。


    “我是不是……也要和姐姐你说再见了？”小孩子失去气力的声音透着迟疑和迷茫。


    齐木楠子放在对方后背的手僵硬了一秒。


    他从和猫咪分开，联想到这个事情了吗？春千夜的阅读理解能力有点强。


    在和日月食见面时，她提到帮猫找到主人后，再联系对方。


    现在任务完成了，她也要进行下一步了。


    话说能这么顺利，她也没想到。


    难道她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其实那只猫咪在他人看来很可爱，真的有魅力吗？所以才会如此快速的找到合适的领养人。


    是的，比起在和猫咪沟通时的毫无察觉，很平静，在春千夜的话说完后，齐木楠子有点淡淡的后悔，以至于产生了上述的想法。


    *


    “我的确有很多要和姐姐分别的理由。”


    “但也有很多想要和姐姐见面的理由。”


    傍晚，春千夜和齐木楠子告别前，拉了拉齐木楠子的衣角，低着头说:“如果、如果长大后的我对姐姐不好，那就不要和我交朋友了。”


    “会伤害姐姐的人，没有再接触的必要。”


    明明是告诫的话，自己却把自己说哭了。他可真是小孩子啊。


    齐木楠子蹲下，看着对方泪痕遍布，湿漉漉的脸，这样想。


    怎么办，要如何回他的话。


    因为迟疑或者其他情绪，她在春千夜离开时，也没有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还是否定。


    今天的春千夜格外爱哭。明明嘴脸上在微笑，眼睛却带着泪。


    “姐姐，再见。”


    小孩子真是麻烦。


    齐木楠子抿唇，嗯了一声，看着他坐上车离开。


    车子驶离她公寓，消失在街道拐角后，齐木楠子才往回走。


    是该说再见了，春千夜。


    第42章 所谓暴风雨前的平静


    “伴音离职了。”


    “我真的好惨啊~”


    双恶拉面馆内, 一身着运动服的少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吃着拉面，或许是因为面的口感有点辣, 他还不时地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该怎么办？神明没有神器在, 真的会很孤单的。”


    “齐木小姐能给我点安慰吗？或者建议也行。”


    是的，少年并非是一个人坐在拉面馆，悲从中来, 自怨自艾, 他的旁边还有一个认识的人。更准确说，他吃的拉面费用都是他口中认识的齐木小姐付的。


    【你觉得我能给你这个神明提供什么安慰或者建议？】女人也就是齐木楠子，对他哭唧唧, 窘迫的表情没有同情, 而是从现实角度出发，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祝福我能够快点找到下一个神器。”


    【看来你已经从伴音的离职悲痛中出来了。】


    这么快恢复, 看来从他手底下离职的神器不止伴音一个。齐木楠子想着伴音控诉过的夜斗有的缺点，想的确很难会有神器能在夜斗那里工作很久。


    既然有离职, 应该也有入职, 神明与神器长久的合作关系跟随时代的发展，应该有一定的进步。也就是说，目前神明世界, 应该有神器保护法之类的东西来保证神器的合法权益。


    伴音应该是找到了合适的神明, 所以才和夜斗解除关系的。


    想到这里，齐木楠子不免把夜斗往黑心老板那里去想。毕竟伴音提到过夜斗可是很喜欢乱花钱，搞得神明和神器的生活很窘迫。她和他们见面时, 也总会看到他们这样的情况。


    真是的, 不要打碎人类对神明的滤镜啊。


    心情复杂的齐木楠子又补了一句话:【下次, 记得对你的神器好一点。】


    夜斗听到这话, 眼泪流的更快了。


    “老板，我再要一碗拉面。”


    [让你对神器好一点，不是让你的胃口好一点！真是的，你是大胃王吗？吃了五碗都没有饱的感觉？]


    接收夜斗回应的齐木楠子无语。


    或许是因为手底下的神器变动的太快，他已经习惯了吗？虽然乐观地向前看很值得称赞，但夜斗真的不想要再反省反省自己身上的问题吗？


    不要被别人所说的幸运物谎言给骗了。


    神明向人类祈求什么愿望啊。


    夜斗:“好想变成被大人保护的小孩子啊。”


    齐木楠子:【你吃面吃醉了吗？】所以开始说胡话了吗？为什么要变成被大人保护的小孩子？只是遭遇了一点挫折，所以就想要用这样的愿望安慰自己，他的心已经脆弱成这样了？


    吃着面，听着齐木楠子话的夜斗成功哽住。


    “……原来齐木小姐这么毒舌的吗？”


    他真的第一次见！以前善良温柔可爱的齐木小姐去哪里了啊啊啊？夜斗表示他可不想经受神器离职后，优质客户对他的冷漠啊！


    双重打击对神明来说是很残忍的行为。


    【这也算毒舌吗？看来神明的承受力可真弱啊。】齐木楠子吐槽，【作为神明，不应该为人类做好积极向上的榜样吗？我这边可是听了你很多哭诉后，才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


    可以说，她已经很温柔了。


    夜斗没办法反驳，良久后，叹了口气。


    “没有神器的话，我就没办法做一些解决妖怪的事情了。目前还没有接到委托，齐木小姐这边如果有需要办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联系我。”


    “目前这个阶段应该是学生的考试期。你的亲戚，嗯，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少年需要课外辅导吗？我什么科目都可以哦。”


    职业使然促使振作起来的夜斗寻求委托。


    不过当他这样问的时候，夜斗明显注意到齐木楠子神色有点不自然。


    【他不需要。】


    夜斗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应该是有齐木小姐在，所以他才不需要我辅导啊！话说亲戚什么的，完全都是我们这些从事辅导工作人的天敌啊，请给我们一些挣钱的机会吧。”


    “我很便宜的，只需要五円。”


    齐木楠子听着夜斗喋喋不休地推荐自己，嘴角微抽。


    春千夜……嗯，三途春千夜的确不需要夜斗帮他辅导什么功课。毕竟，他现在并不是小孩子，而是货真价实的成年人。


    在和对方认真说再见之后，齐木楠子就在第二天距离上班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找了日月食，让它帮忙解决了麻烦。


    距离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齐木楠子就收到了上司九井一的通知，让她跟着他去机场，名义是出差。


    实则——


    应该是上司九井一知道三途春千夜恢复，怕对方对她不利，所以想要借由出差的名义和时间过度一下，希望三途春千夜能够不要迁怒于她。


    虽说对方不那么做，齐木楠子也完全可以利用超能力躲避三途春千夜的愤怒带来的麻烦，但前辈明显是把她当做普通人考虑，齐木楠子在他眼里的确也是个普通人。虽然这个普通人曾经在木仓林弹雨中淡定开过车，也曾在他从三楼下来时，伸出双臂接住了他。


    九井前辈真是个好上级。


    齐木楠子想，能在这样的上司手底下工作，的确是一种幸福。


    九井前辈做了他能做到的，齐木楠子也有在这个有利情况下，为她将来的稳定添砖加瓦的准备。


    期间，她有动过找夜斗帮忙的想法。可齐木楠子好像记得斩缘的影响是对一个人的完全不记得。她无法预测如果用了这个手段，三途春千夜那里会不会有所谓的负\面反弹。


    依照自身的灾难情况来说，齐木楠子觉得那会更糟。


    不过，除了这个考虑外，让她打消采取这个手段的原因还有两个因素。


    一个就是夜斗的神器伴音离职。


    另一个是三途春千夜那边近乎诡异的平静。


    虽然诡异，但的确很平静。


    齐木楠子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那些和三途春千夜接触过的梵天外部的人也一样。


    是意外惊喜，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在三途春千夜恢复后，一直紧绷着神经，提防拉到最高的齐木楠子都会接受。


    毕竟，三途春千夜的确是摆在她面前，不容忽视的一道坎。


    今天是她结束了和九井前辈的出差，回到东京的日子。


    明天，她就要去梵天总部上班。


    齐木楠子想到这里，断断续续接收着夜斗自荐信息的她随口说:【如果你能帮我去上班就好了。】


    她本来不期待对方会说什么，毕竟神明怎么可能会替人类上班，而且他应该也没有障眼法。如果要他去，齐木楠子估计要使用催眠能力。


    但就是这样的预想却被夜斗爽快的“可以啊！”给打破。


    “只要齐木小姐把身体交给我，我就能帮助你解决不想上班的问题。”


    齐木楠子:【……】把身体交给他？什么意思？


    “咳咳。”注意到齐木楠子的不解，夜斗轻咳了两声，说:“其实只要是神明，都有附身的能力。拥有附身能力的我们，完全可以代替一个人去做其他事情。所以如果你不想上班，我完全可以利用我的附身能力代替你的灵魂为你上班。”


    【哦，那我的身体还是在上班啊。】附身能力什么的，根本没办法解决她的问题啊。比起附身能力，催眠应该更有效。


    不过，齐木楠子可不会跟他说。


    因为如果说了，对方肯定会自荐去上班。


    虽然她能保证梵天的人都认为站在面前的夜斗是她齐木楠子，可鉴于夜斗跳脱的性格，她在其他人的形象肯定会被对方OOC！而且催眠能力使用的同时，她并没有因为别人代替自己上班而轻松半分，为了防止夜斗OOC她的人设，她要利用「千里眼」时刻盯着。其中的辛苦，可一点儿都不轻松。


    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真的会有危险。


    还是算了吧。


    “没办法呀，我还没有达到能够变成另外一个人的阶段。”夜斗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不过你放心，就凭我在人类社会的阅历和能力，绝对能在上班期间得到你上司的认可，说不定不到一小时，就能拿到最佳秘书小姐的称号。”


    [呵呵，是吗？]


    听到夜斗提及“最佳秘书”，心被刺痛的超能力者心情复杂了。


    [原来我距离最佳秘书小姐目标，只差一个你吗？]


    夜斗见齐木楠子没说话，以为对方正处于为他的保证而犹豫不决，但又跃跃欲试的状态，所以他就再接再厉，努力为自己脸上贴金。


    “做秘书，我可是很专业的。”


    [OOC，应该也是专业级别。]


    齐木楠子无视他的保证，岔开话题，问他要不要再来一碗拉面。


    夜斗的眼泪又下来了。


    自己被人类不信任了。


    嘤嘤嘤~作为神明，他还要存在的必要吗？


    “客人好像很爱哭呢~”


    将拉面放在夜斗面前时，眯眯眼微笑的老板说:“是遇到了让人很难过的事情了吗？”


    夜斗:“我被齐木小姐讨厌了。”


    被污蔑的齐木楠子:【把不采用你的自荐联想成讨厌，你是小孩子吗？】


    “我就是小孩子，我想变成小孩子！”


    这样的神明真是……


    没救了。


    找个地方埋了吧。


    齐木楠子在店长的微笑注视下，对醉面状态的夜斗来了一言行举止（背部一击）。


    夜斗安静了几秒，然后——


    “齐木小姐你的力气有点大。”


    不大的话，怎么能制止住神明降智行为！


    齐木楠子无视对方的控诉，问:【还要继续吃吗？】


    “……要！”夜斗表示他吃下的拉面根本就不够平复他的悲愤心情。


    看来夜斗的悲愤很多。


    神明果然和人类一样，拥有所谓的喜怒哀乐。


    双恶拉面馆的两位店长算是见识了夜斗的好胃口。虽然他们有可能会因为夜斗的存在感，在之后忘记夜斗这个人，但这并不妨碍夜斗此时此刻给他们留下的深刻印象。


    因为夜斗的行为，导致他们也关注到了和夜斗坐在一起，负责结账的齐木楠子。


    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但能够负担起这么多碗拉面，让那位客人吃个够，客人口中的“齐木小姐”的确是个很不错的人。


    对于他们的心声，齐木楠子表示感谢店长发的好评卡。


    不过希望他们之后能够忘记她。毕竟，她就是个普通客人。


    夜斗的饭量还是有所谓的天花板。


    在豪言壮志吃下几碗后，就摸着肚子表示吃不下了。


    “如果我能在这个时候不用顾及任何事冬眠的话，那应该很幸福。”


    原来神明也会在临近冬天的时候，开始做一些不切实际的梦。


    如果不缺钱，不会感觉到饥饿，夜斗倒是可以冬眠。但夜斗少了所谓的“如果”。


    齐木楠子结账时，再次扫向那竖起来的东卍照片，想:人的选择果然不同。


    “原来店长也有这样一段时期啊。”


    夜斗走了过来，也看到了那张照片，“虽然我不是第一次来，但这照片倒是第一次看的如此清楚。”


    “照片上的人看起来都很会打架！”


    “因为东卍很强。”


    “不强的话，应该也不会被你们亮出来嘛。”夜斗很配合店长的话，说着便拿出名片向他们推销自己的业务，“如果有需要组织同学会好友会，没有灵感什么的，可以来找我。当然除了这个，日常店铺的打扫、家务、跑腿等其他工作，我也可以做哦。”


    齐木楠子:【……】


    *


    出了双恶拉面馆的店门，时间已经不早了。


    齐木楠子和夜斗道了别。


    深秋夜晚的风带着丝丝的冰冷，吹到人身上，让人神志清醒。


    除了秋风让人清醒，走了一段路的齐木楠子能感受到他人的冰冷视线。


    街道上的人很多，带着繁华都市的熙熙攘攘。从那么多人里听到特定的人的心声，对于她虽然有点难度，但也并非不可能。


    再加上，那个人已经被她拉入到高危险等级名单。齐木楠子就对其更无法无视了。


    暴风雨终究是来了。


    “啊？对了，齐木小姐。”


    刚才分别的夜斗突然折了过来，跟在齐木楠子身边，想要说什么。


    [如果想说感谢的话，那就不必了。因为我还会有求于你，向你请教一些问题，毕竟你是这个世界的长久原住民。]


    齐木楠子先将对暴风雨的警惕放在一边，她停下脚步，看向夜斗，等待着他的话。


    “等我找到新的神器，再一起吃饭吧。那时候，我请客。”


    真是不错的话语呢。


    完全带着积极向上的成分。


    他能这么快恢复，真是太好了。


    齐木楠子点头。


    夜斗微笑，然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两颗糖果，递到齐木楠子的面前，“我总觉得齐木小姐没有平时那么开心。”


    所以，他要送她糖果吗？


    一直以为夜斗粗枝大叶，没想到他的观察力还很不错。


    “人类不摄取糖分，可是会更不开心的。”


    是吗？


    齐木楠子看着拥有闪光背景的夜斗，复杂地接过对方的糖果，并表示感谢。


    或许是夜斗OOC掉他自己的人设，导致齐木楠子有点违和，她下意识问:【你之前是不是还做过牛郎之类的工作？】


    为何会如此观察入微？


    因为她的话，夜斗的闪光背景没了，那搭着闪光背景，突然变得贵气十足的浓密纤长睫毛都弱化了不少。


    “我不做牛郎，也很温柔啦。”


    听到夜斗这样说，齐木楠子终于知道刚才的复杂违和是什么缘故了。


    看来，他真的做过牛郎。


    神明在职业上所做的选择范围广，而且还很大胆。


    “用我送你回去吗？”


    夜斗说:“现在已经很晚了吧。你明天应该还要上班。”


    她明天的确要上班。


    不过在明天到了之前，齐木楠子还要应对更大的麻烦。


    而且——


    利用神明的瞬间转移回家吗？


    齐木楠子摇头，那倒不用了。如果她想自己也完全可以做到，只是她现在碍于别人的关注，没办法实行。


    齐木楠子说自己要在外面待会儿，然后就和夜斗再次分别。


    再次回到一个人状态的她，在街道的拐角遇到了堵住她的车子。车窗摇下，她看到了并不陌生的人的脸。


    暴风雨来了。


    “上车。”


    齐木楠子:感觉有点凉。


    *


    “糟糕，秘书小姐被二把手带走了。”


    不远处暗中保护着齐木楠子安全的黑衣男子露出不妙的表情，他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吩咐他的九井一。


    只有九井一才能向三途春千夜要人。


    第43章 没理由


    第一个叫齐木楠子上车的是自己的上司九井一, 第二个就是此时明显有备而来的三途春千夜。


    被叫上车的齐木楠子可不希望会有第三次灾难的出现。当然能出现第三次灾难的前提是——她要解决此时的灾难。


    一上车就能感受到密闭空间里的压抑与冰冷的齐木楠子有点担忧。


    明明是能够遮风挡雨的车子，却比站在街道上吹着冷风要让人不适应，对于这种状况, 散发着压抑冰冷气息的三途春千夜功不可没。


    气氛可怕。


    对方的心声也没有任何暴躁, 近乎平静的可怕。


    虽然说一个人可以迅速有任何想法和行动，甚至有些行动越过大脑思考，就那样做了, 让人防不胜防, 可是那种情况也是少数中的少数。


    一般人的行为，还是可以通过其心理活动推测出来的。可三途春千夜不是一般人的范畴。


    一来他的身份不一般，梵天的二把手；二来他的经历不一般, 在成为二把手之前的经历, 齐木楠子并不知道很多，但大风大浪还是经过一些的, 尤其是这一次的变小事件。三途春千夜肯定相较之前更沉得住气。


    沉得住气的表现具体表现为:齐木楠子这些见证三途春千夜黑历史的人，在他恢复之后安然无恙地活着。


    当然此时此刻, 齐木楠子能否安然无恙, 就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气氛的凝滞沉闷，已经不允许齐木楠子再用淡定反应应对了。


    毕竟她的人设是普通人。虽然这个普通人在三途春千夜变小的时候，表现得不普通, 甚至可以说刷了一波对方的好感, 成为对方心里信赖的人，但一旦恢复正常，所谓的好感就会成为快速增长的恶感。


    很少有人会无视黑历史的威力, 也很少会有人彻底不在意见证其黑历史的人。


    三途春千夜就是没办法无视, 所以找她的那个人。


    他很危险。


    作为普通人角色的秘书没办法无视这样情况, 所以她认为自己需要演技作为调度, 来解决这次麻烦。


    这样想，齐木楠子也如此做了。


    她低头，悄悄往车门方向挪一下，依照趋利避害心理，往自认为安全的角落寻求庇护，应该可以作为正常人在无法承受压力下的害怕与恐慌的证据。


    毕竟秘书是害怕危险，珍惜生命的普通人。


    接下来就是——


    齐木楠子想要说点什么。


    不过，在说之前，她能够明显觉察到自己这么精湛的演技居然得不到三途春千夜的认可。


    感受着如同进入到冬季冰冷气息的齐木楠子忍住拢衣服的打算，打破沉默，问三途春千夜是否有事情向她指示。


    如果对方询问她都记得什么，齐木楠子这边已经想好了答案。她肯定会回答自己并不记得需要谨记在心的事。


    三途春千夜玩手机的动作停下，视线也从手机的屏幕上收回，齐木楠子稍微留意了下他手中的手机，如果她没看错……不，她应该是看错了。


    超能力者努力无视“手机是春千夜时期的那部”的事实，集中精神，迎上对方看过来的视线，应对麻烦。


    “有关于我的那个时期，你都知道多少？”


    [一开口就来这样的询问，这是想让我自首吗？]


    这是齐木楠子对三途春千夜话的第一反应。第二反应是恢复后的他并没有记下所有的事情？第□□应是他来找她，是想要让她帮忙复盘的吗？复盘了之后，齐木楠子觉得自己的下场还是有点糟糕。


    是自首，还是复盘？


    哪一项都对她很不利。


    毕竟，这三种反应的共同点直指三途春千夜知道她是和他接触很多的人。


    她该怎么回复他的问题？


    如果说她知道很多，齐木楠子就面临着更大的危机，如果说自己知道的很少，按照三途春千夜此时收集到的一些讯息，就比如那个用于通讯的手机，他肯定认为她在说谎。


    真是的，为什么有些人总是喜欢问一些已经知道了的问题？稍微坦诚一下，换其他的问题不行吗？


    齐木楠子抑制些许的烦躁和无奈，说:【我是收到了首领的指示，在您处于那段时期时照顾您的。】


    这是个不带有任何具体数据，比如知道多少，但又包含了很多讯息，能够满足三途春千夜预期的回复。


    齐木楠子的确是按照首领的指示行事。他说三途春千夜需要助手，当时本来就在三途春千夜手下工作的她就被委任了那样的任务。那段时期啊，时间跨度很长。作为助手，齐木楠子的任务就是照顾变小的三途春千夜。她不知道他很多事，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对外可是个合格的，业务能力很强的秘书。


    三途春千夜在恢复后，应该清楚，也有所谓的“秘书知道他很多事情”的预期。


    所以啊——


    [这真的是首领的指示。]


    [我并没有任何想要探知你很多事情的想法，但是情况不允许我抗拒和你相处，以至于在相处过程中见证了你的一些事情，对此，我深感抱歉。]


    齐木楠子的心理活动很多，可实质的回复也就刚才的那一点点。


    大人很会做阅读理解。


    站在梵天成员等级的三途春千夜更擅长。


    “你是想暗示你知道我所有的事情？”


    危、危险。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神色更加严肃了。


    他的阅读理解做的太透彻，甚至还在事实上加了一些程度。


    鉴于她的上班时间还是相较固定，她也没有因为这个任务和对方同吃同住的因素，齐木楠子不可能知道他所有的事情。


    说成“所有事情”，她很难不往三途春千夜对她有恶意的方向想。


    齐木楠子面对三途春千夜的误解，作出澄清:【我在照顾您的时候，并没有做到尽善尽美。无论是时间上，还是其他事务上，我都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因为不足，她并不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希望对方不要纠结这个点。这是齐木楠子拐弯抹角说话，希望对方能做阅读理解，不要为难她的计策。


    三途春千夜听到齐木楠子的话，咧着嘴角，嘴角的疤痕随着他的动作彰显着让人难于忽视的存在感。


    “你的说话方式有点奇怪。”


    齐木楠子:【！】


    他听出来了。


    不过，这说话方式也不算奇怪吧。


    她只是尽可能的把事情的原委说得更清楚一点罢了。毕竟越到关键时候，越要发挥语言的作用。利用各种因素，扭转不利局面是很合情合理的。


    齐木楠子想要继续澄清三途春千夜的误解。但她的手机突然响了，铃声提醒打断了她的话。


    感受着威压，如同置身冰天雪地的她没办法做出当着三途春千夜的面，查看手机讯息的动作。


    不过，虽然动作没办法做，可这对齐木楠子倒没有造成困扰。毕竟她是从超能力者，利用超能力看了下手机亮起的屏幕，就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


    [啧，你确定你是为我分忧解愁的神明，而不是在我即将到达地狱时，推我一把的恶人吗？夜斗。]


    虽然齐木楠子很同情夜斗神器离职的遭遇，可她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还想再倾诉些什么？再倾诉的话，齐木楠子也要收个委托费用的。


    不过的确，晚上是段容易勾出一些人多愁善感的时间。神明都逃脱不了这个范畴。


    “看来你很忙。”


    三途春千夜在手机铃声不再响起时，这样说。


    [和你见面，不就是印证了我很忙的事实吗？]齐木楠子无奈，但她又没办法直言，只能询问她有什么能为他做的。


    如果不是有事情，三途春千夜不会过来。


    所以，说出他的指示吧。


    “在我恢复后，Mikey下达新的指示前，你的职责并没有结束。但你的实际行为却违反了Mikey的指示。”


    三途春千夜终于说出了他的责问。


    他从这个角度分析（找茬），齐木楠子没有想到。


    不过——


    [你的意思是，在你恢复后我也要直面危险，老老实实的去上班，然后等着被恼羞成怒的你直接送入地狱吗？应该没有人想自取灭亡吧。]


    而且，哪怕三途春千夜说的是对的，她在没有得到首领新指示情况下，就听从了上司九井一的安排，和他一起出差。但鉴于九井一是她的直属上司，九井一和首领能够互通信息的情况，齐木楠子有理由相信首领是默许的。


    因而，齐木楠子并无职责有失的情况。


    可对上刁难自己的三途春千夜，她只能减少直言带来的不利，坦诚认错:【这是我的过失。】


    有的时候，职员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上司的不合，所以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需要的。


    三途春千夜轻笑一声，漂亮的眼睛带着一丝赏识，“你很会说话。”


    [你在嘲讽我，还是在认同我的努力？]


    齐木楠子心情复杂。


    “不过，过失就是过失。”三途春千夜的微笑停止，“无论是之前的，还是之后的，秘书小姐把一切事情都处理的很糟糕。”


    “我找不到没办法放过你的理由。”


    齐木楠子:[……凉。]


    *


    三途春千夜的确找不到放过九井一秘书的理由。


    一觉醒来，散发着诡异的房间让三途春千夜很不解，就连衣柜里自己常穿的衣服都被小孩子的衣服挤到了偏僻的角落。不单是衣柜、鞋子，各种的漫画书、玩具、玩偶等东西看得他很想拿木仓去杀了哪个胆敢给他恶作剧的人。


    他勉强穿好衣服，走出门，正好和明司武臣撞了个正着。


    三途春千夜依旧记得对方惊讶中透着可惜的眼神，再后来他见到了灰谷兰、灰谷龙胆、Mikey等人。


    他们告诉他发生在他身上的异常。


    通过他们的讲述，那些经历还真的一点点被他记起。


    “对于春千夜而言，简直就是童话般的发展。”灰谷兰说:“我可是有为你这样的发展做出自己的努力哦，这段时期你的工作都是我和龙胆在处理的。”


    “春千夜恢复的情况和他出现这种情况时，一样让人奇怪。”灰谷龙胆疑惑，“我们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事情就真的解决了。难道是可可资料中的妖怪觉察到它的行为给我们增添的困扰，于是又把春千夜恢复了原样吗？”


    鹤蝶:“不清楚，涉及妖怪等信息也许需要问一下可可。”


    望月莞尔看了下办公室的人，随口问:“可可呢？”


    对啊，可可呢。


    一般这种时候，他不可能不出现。


    很多人疑惑。


    而帮助他们解答的Mikey回复:“出差。”


    出差？


    这么凑巧？这么着急吗？明明昨天还没有，应该是刚才决定的吧。


    “看来可可真的很喜欢工作呢。”


    灰谷兰微笑，“或许他应该会把秘书小姐带上。”


    这……


    不算谜语。


    可以说是灰谷兰对九井一出差缘由的推理。


    三途春千夜恢复后，不利境遇遭遇更多的是谁，在场的人都清楚。


    只是他们有的惊讶于九井一会采用这种手段保护他的秘书。优秀的下属是很难得，可也并非难以替代。


    三途春千夜听到灰谷兰的话，没有任何言语回复，可众人都能觉察到代替言语回复的冷意已经蔓延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灰谷龙胆感受着如此的氛围，对自己的大哥灰谷兰的话表示无语。可可的行为并没有错，秘书小姐也没有。哪怕大哥说的是事实，春千夜也没有任何可以对秘书小姐下手的机会。


    她的行为都是在他们的允许下进行的。


    明司武臣作为三途春千夜的哥哥，打破了沉默，说:“你现在需要休息。”


    望月莞尔附和:“对，你的确需要休息。毕竟身体忽大忽小，肯定吃不消。”


    鹤蝶:“也许在休息之前，春千夜需要身体方面的检查。”


    各种的关照在明司武臣开始后，就不要钱地往三途春千夜身上砸。


    其中对三途春千夜关照最多，砸的最狠的灰谷兰说祝春千夜有个好梦。


    Mikey没有过多表示，只是让春千夜休息，当然也交代明司武臣帮助春千夜将房间恢复原样。


    离开办公室的时候


    灰谷兰凑到三途春千夜旁边，感慨:“真可惜，春千夜的童话故事结束了呢。”


    三途春千夜对灰谷兰的回复是对准他的木仓口。


    灰谷龙胆见状，想要制止春千夜的危险行为。但正处于危险中的灰谷兰却微笑地摇了摇头，耸了耸肩，说道:“看来，童话故事的影响还没有结束。”


    三途春千夜并不认为那是需要津津乐道的童话故事。不过灰谷兰说的没错，他的确有受到所谓的影响波及。


    他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手下的人听从指示将他房间恢复原样，属于小孩子时期的东西都被整理到箱子里。


    他的手里还拿着小孩子时期用于通讯的手机。手机并没有设置锁屏密码，三途春千夜完全可以将里面的信息看个一清二楚。


    三途春千夜脑袋里的这段记忆还在，但更像是第三人的视角去看他所经历的事情。


    轻飘飘的，没有站在地面上的实感让他有些烦躁。这个时候，一些触碰过的东西能让他安静下来。


    手机上显示是line的联系人很少。


    三途春千夜知道line上，他的联系人只有一个。


    [我才不是笨蛋！！！]


    这样的发言昭示了那个联系人有说他是笨蛋的无礼事实。


    三途春千夜认为他没理由放过说自己是笨蛋的人。


    第44章 春千夜的定论


    三途春千夜没有放过秘书的打算, 但秘书却被早先一步得知消息的九井一以出差的名义给带走了，他失去了所谓的抹除秘密的机会。


    可可果然很重视这个叫做齐木的秘书，不惜利用这种高调引起他人注意的手段, 也要保护她, 三途春千夜也知道这是可可给他的变相提醒。


    可可希望一切都到此为止。


    但三途春千夜绝不会顺应他的打算。


    哪怕，可可的秘书业务能力的确出众，在自己变小的时候, 很好的履行了照顾者的责任。可一切进行的太顺利, 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


    变小时候第一次和秘书见面，对方的表现并不是常人的意外和震惊，反而情绪很平, 甚至很有耐心的与其对话。


    试问一个普通的秘书有那么强的承受力？虽然根据记忆, 秘书除了这一点怪异，没有任何可以称得错误的举止, 她也没有趁机套话，窃取其他信息, 就像一个认真执行任务的职员, 可三途春千夜从她应该是删去的“笨蛋”言论中，知道对方应该在隐瞒什么。


    齐木楠子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哪怕目前三途春千夜找不到任何证明对方是叛徒的证据，但他不会放过挖掘、证明可可的秘书是叛徒的机会。


    *


    “你又想找可可了吗？”


    灰谷兰看着九井一办公室门前的三途春千夜, 脸上带着微笑, “我知道在你处于那个时期时，可可以及他的秘书小姐给你帮了不少忙，但在他们不在梵天的时候, 按照就近原则, 你要是表达谢意, 不应该感谢感谢我和龙胆吗？”


    三途春千夜抬眼, 注视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哼笑:“感谢你们？”


    “对啊，就是感谢我们。”灰谷兰迎上三途春千夜透着冷意的话，说:“毕竟我们的努力也不做假。虽然没有秘书小姐那么辛苦，需要每天照顾一整天想着玩的小屁孩，但我们也有为多出来的工作连轴转的日子。”


    小屁孩……


    [大哥你是确定让他感谢你，还是让他拿木仓口再次对准你啊？]


    灰谷龙胆感受着三途春千夜迸发的怒意，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秘书小姐可是很辛苦的。”


    灰谷兰并没有被三途春千夜的气势影响，继续说:“所以，尽快从童话故事的影响中出来，应该可以作为春千夜你对她的感谢。”


    三途春千夜是个聪明人。


    所以他很清楚灰谷兰的话在具体讲什么。


    灰谷兰想让他不要因为变小事件，迁怒于秘书。三途春千夜并不觉得自己有在迁怒秘书齐木，他只是看的比灰谷兰、灰谷龙胆，可可他们更透彻，知道他们高评价的秘书齐木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目前三途春千夜还不清楚这一面是什么，但就像之前所想，他觉得会用行动去证明秘书对于他们，对于梵天的危险性。


    在此之前，就让灰谷兰他们先那样认为吧。


    三途春千夜没有搭理灰谷兰的话，就离开了。


    灰谷兰咋舌，询问弟弟灰谷龙胆:“他是不是从变小的事件中学会了一点点的沉稳？”


    灰谷龙胆没好气地回复:“春千夜也不是一直处于亢奋状态啊！他很多时候也很安静。”


    不要以为春千夜有那么疯狂的时候，就认为他时刻疯狂啊。刻板印象不能要。


    “你这样说，也是。”灰谷兰像是被说服了般，点点头，“他的确很安静，小时候的他也很腼腆乖巧。照这样来看，安静的春千夜还是有保持一点点小时候的特征。”


    “我有点怀念小春千夜了。不过，我想秘书小姐应该比我更怀念。”


    灰谷龙胆本想附和灰谷兰，可在他突然又说了一句后，直接吐槽:“你在说什么鬼故事啊！大哥。”


    一个天使一个恶魔，没有自虐倾向的秘书小姐绝对不会耗费时间来怀念春千夜。


    秘书小姐可是很冷静的。


    即使在那么恐怖的鬼屋中行走，她也能做到脚步沉稳，哪怕被他抱住，她也一样给他安全感。


    这样的秘书小姐有颗强心脏，她肯定不会把春千夜当做需要铭记在心的人。


    秘书小姐是理性主义。


    “嗯，我的确有在说鬼故事。”灰谷兰摊手，“不过我对秘书小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能力很有信心。这件事，对秘书小姐的影响很小。”


    灰谷龙胆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


    明司武臣认为春千夜变小的事情，对春千夜自身影响很大。


    最起码，他见春千夜的次数比之前要高很多。这个“之前”指的是春千夜没有变小之前。


    他和春千夜的关系……


    有点复杂。


    他和没有发生那件事的春千夜没有嫌隙，但面对恢复后的春千夜，明司武臣很难将他再看成个需要他人照顾，安慰的孩子。


    说是别扭也好，理解成愧疚，还是没办法与对方相处很多时间也罢，他已经对他们能否在大人时期关系改善不抱期待。


    但频频在他面前露脸的春千夜将他的预想打破，难道春千夜现在渴望兄长关爱了吗？明司武臣颤巍巍的在心里竖起这猜想，然后——


    “武哥，我觉得你应该把发生在秘书身上的异常情况都告诉我。”


    三途春千夜是这样回应（打击）明司武臣的猜想。


    是他想多了。


    明司武臣看着严肃表情，询问他的三途春千夜再次确定:真的是他想多了。


    春千夜没有想要向他寻求家人关爱的想法，而是可可的秘书齐木小姐有极大的兴趣。


    只是，明司武臣有些不太理解春千夜的话。


    “发生在秘书身上的异常？你指的是什么？”


    难道是秘书小姐身上有异常的情况存在吗？所以恢复后的春千夜才在见不到秘书小姐本人的情况下，转而向他求证吗？


    真要是这样，没有注意到的明司武臣倒是想赶紧联系可可，让他提醒秘书小姐照顾身体。


    但春千夜给他的回复却是:“你不觉得她很可疑吗？”


    明司武臣:“……”


    可、可疑？


    这就是自己的弟弟对秘书小姐的看法？认真的吗？


    很明显，三途春千夜的话把明司武臣问懵了。


    为什么春千夜会觉得秘书小姐可疑？明明小时候的春千夜那么喜欢秘书小姐，嚷嚷着要带秘书小姐去河屯君乐园，怎么一恢复成大的春千夜就直接变了一个人……虽然明司武臣之前有这样的预感，但真到这个时刻，他还是有点难接受的。


    就算认为那段时期对于自己而言是黑历史，也不要恼羞成怒，随便找个借口就要对秘书小姐喊打喊杀啊，春千夜。


    秘书小姐很好的。


    “她在我和我的聊天记录中曾经暴露了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什么意思？”


    明司武臣有些不解。


    然而面对他的疑惑，春千夜却不打算予以解释，而是说了句:“没什么。”


    “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故意挑起他人胃口，卖关子吗？


    聊天记录，秘书小姐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被恢复后的春千夜发现端倪啊？应该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吧。


    明司武臣想可可的秘书是个很出色的人，她不会在明显能够留下证据的聊天中说些顶撞上级，让春千夜不开心的话。


    说到底，还是春千夜这边恼羞成怒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所以他才会敏\感到这种程度，对秘书寻常的聊天记录也能分析出个不一样的意思来。


    明司武臣真庆幸可可在春千夜恢复时，能够如此迅速反应，带着秘书直接出差。不然，控制不住情绪的春千夜绝对会给秘书一张通往地狱的单向车票。


    “我会用证据证明我没有说错。”


    春千夜这样说。


    明司武臣:“哦。”随便吧。能找到，就奇了怪了。


    他看着春千夜拿着小时候自己的手机看了很多次，更不解了。


    小孩子时期的手机，有那么好看吗？


    虽然明司武臣不太清楚那手机里面到底有什么信息，可是仅从年龄推断，小孩子的手机无非就是涉及玩的信息居多。春千夜看一遍就知道里面的大致信息了，他也没必要观察那么久吧。


    啊，春千夜好像更生气了。


    感受着不悦气息朝自己扑过来的明司武臣咋舌，难道春千夜真的找到了很多可以刁难秘书小姐的地方。


    现在打电话，暗示可可让让秘书小姐离职，会不会更好一点啊？明司武臣想。


    *


    梵天中能知道九井一出差多久的人，只有首领Mikey。


    虽然灰谷兰有时会在会议上提及“好想可可”的话，可他也没有当面问Mikey可可回来的时间。


    “说是出差，其实更应该说是玩了吧。”


    灰谷兰在走出办公室后，对着其他人说，“真是羡慕啊。”


    鹤蝶:“过年的时候，应该能让你休息。”


    “这也太远了。”灰谷兰叹气。


    灰谷龙胆:“很快的，大哥，也没有多久。”


    “好想现在就休假。我想现在就跟可可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在哪个地方，能不能让我也过去？”


    灰谷兰说着随心的话，其他人的回应是沉默。


    三途春千夜越过沉默，评价灰谷兰无聊后，就走了。


    灰谷兰惊讶，说:“我还以为春千夜也会附和我呢！”


    附和他的意思是想要休假，看可可？


    一般人不会这样吧。


    毕竟很多人都没有直面黑历史的勇气。


    灰谷龙胆认为春千夜已经从那件事情的影响中出来了。一方面是春千夜现在的反应，一方面则是他和大哥也很少再看到春千夜在可可办公室门前路过。


    真好。


    秘书小姐应该没什么危险了。


    *


    如果秘书不做危险行为的话，那她的确没有什么危险。


    三途春千夜在车里看着出差回到东京的齐木走入名为双恶的拉面馆，嘴角微扯。


    抓到了。


    齐木秘书的背叛嫌疑又多了一份。


    双恶拉面馆，可不是梵天的人应该去的地方。那里和梵天不合，充满着应该被丢掉的酸臭记忆。


    只要沾上，就会有被作为叛徒抹除的危险。


    显然，秘书做到了。


    他说过的，他比灰谷兰他们了解秘书更透彻，现在就是事实。


    只要一步，只要他能亲眼看到秘书和那两个人说话，三途春千夜就可以完全认为对方是叛徒。


    可这一步，三途春千夜并没有看到。


    他在等了很久后，从手下那里得到的信息是秘书一个人吃拉面，并没有任何的其他举动。


    一个人……


    能吃那么久的拉面？


    三途春千夜可不相信这一点。


    他看着秘书从拉面店内出来，然后对着空气说话。


    他更觉得怪异。


    可再仔细一看，三途春千夜发现了端倪。


    齐木楠子并不是和空气说话，她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一个在他记忆里出现过的人。


    他穿着运动服，戴着难以理解的围巾，这个人应该有出现。


    但“应该”的程度并没有让三途春千夜找到更多的证据。


    因为他发现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变得模糊。只有当其和齐木站在一起时，他才能知道有这个人。


    和秘书小姐说话的人，原来有那么低的存在感？


    三途春千夜按捺住疑惑，看着低存在感的人和秘书分别然后去而复返，又递给秘书东西，笑得很谄媚，一股难言的愤怒涌了上来。


    呵，他果然对秘书的能力不抱任何期待。


    秘书的审美很糟糕，人际交往状况也很糟糕。


    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秘书处理的都很糟糕。


    他没有放过她的理由。


    *


    车内


    三途春千夜看向依旧处于淡然状态的齐木楠子，没有任何笑容。


    “看来你对自己很自信。”自信别人找不到拆穿她谎言的机会。


    齐木楠子迎上他的话，回复:【如果您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妥，可以直接点明。】


    [不要诈我！]


    [我是不会随着你的糟糕论说下去的。说我做的一切都很糟糕，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你在恼羞成怒。]


    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吧。


    旧事重提，真的很要命。


    虽然道理是这样，但实际情况却事与愿违。


    因为事与愿违，齐木楠子要努力应对，目标度过今天。


    三途春千夜拿着的手机屏幕在这个时候，突然亮了起来。


    铃声在车内响起，稍微消除了氛围的紧张。


    三途春千夜低头看向屏幕上的号码提醒，眼睛的冷意更深，“我很讨厌别人给我打电话。”


    *


    九井一在打了几个电话后，得到相同的结果后，眉头紧锁。


    “放宽心了。”和九井一一起坐上车的灰谷兰说:“春千夜不会对秘书小姐做什么的。”


    “如果真不会做什么，那他就不会拦着秘书小姐。”灰谷龙胆也很生气。他对于三途春千夜走出影响的预想错了。


    秘书小姐的安全并没有得到相应保证。


    春千夜就那么生气吗？


    谁都不想想到春千夜会变成小孩子，秘书小姐这种讨厌麻烦的人更不期待自己的临时上司变成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


    这都是妖怪的错。


    要怪，就怪妖怪。


    灰谷兰虽然安慰着九井一，但他也没有任何轻松的情绪。


    春千夜啊，的确是个不会那么容易走出来的人。


    秘书小姐会怎么应对呢？


    毕竟，在她面前的，可不再是对她拥有崇拜喜欢情感的小孩子，而是让梵天内部人员都倍感压力，不想和他有过多接触的二把手三途春千夜。


    她应该不会再那么淡然了吧。


    因为鬼屋、过山车那种刺激的东西，远不及于此时此刻她面对的死亡危险。


    她会……


    哭吗？


    第45章 “我的”论调


    齐木楠子当然不会哭。


    她甚至还在他人担心她安危的时候, 保护了三途春千夜，虽然从司机看来，是三途春千夜将她护在了怀里。


    真是太糟糕了。


    在车子差点被冲到桥外之前, 利用超能力制止住了车子的齐木楠子有点怀疑人生。


    这样的境遇，简直可以在她超能力者人生的黑历史上记一笔。


    没有预测到危险来临的黑历史, 齐木楠子记得还有在夏日祭典上, 被人扒了钱包。


    当然，在这里就不过多阐述那时的感受了。


    此刻占据齐木楠子感受最多，最直接的是抱住她的三途春千夜有些颤抖的反应。


    “你们……没事吧？”司机小声地询问。


    [我没事, 但是他吓坏了。]


    齐木楠子很想这样对司机说。


    不过接过话茬，回复司机的人并不是她, 而是被齐木楠子认为吓坏了的三途春千夜。


    他僵硬地放开齐木楠子, 脸上的神色很凝重，询问司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个人突然冒了出来。”司机说, “我刚想躲开, 却发现那个人忽然消失了。”


    如果是这样，车子是不会受到冲击的。


    齐木楠子看向外面，一只触手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那是来自彼岸的存在。


    看来晚上不单是人的多愁善感时期，妖怪也会多愁善感，找人麻烦。


    “而且，这个桥好像在我们开过来之前就毁了。”


    司机指了指如果躲闪不及, 车子就会顺着破损的地方掉下去的缺口, 一阵后怕。


    三途春千夜对于他这样的话，没有指责其胡言乱语, 只是说:“如果车子没问题, 就继续开。”


    慌乱的司机听到这话, 找回了神智，连连点头。


    齐木楠子本想在这个时候消灭那个把他们置于危险境地的妖怪，可她没想到那妖怪却被骑着狮子的女人用木仓解决了。


    是的，骑着狮子的女人。


    齐木楠子没有看错，狮子没有翅膀也能飞，那个女人面对妖怪也能淡然出手，直接解决。


    对方应该是神明。不但有神器，还有宠物，在财力值上，完全碾压她见过的夜斗。


    人比人，能看的到差距。


    神明和神明比较，也是。


    *


    “你在看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齐木楠子的心不在焉，目光看向车窗外，三途春千夜询问道。


    [外面有神明，要许愿吗？春千夜。]


    不知怎的，在对上三途春千夜目光时，超能力者脑海中首先出现这样的话。


    那是逃过了理智，毫无逻辑可言的文字。


    齐木楠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三途春千夜抿唇，垂下眼帘，终究是烦躁地啧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


    或许是因为这个怪异事件，使得三途春千夜改变了主意，直接将齐木楠子送到了她所在的公寓。


    在齐木楠子下车前，三途春千夜什么都没说。


    在齐木楠子下车时，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


    在齐木楠子下车后，三途春千夜倒是在车窗摇下后，说了一句类似于警告的话。


    “不要靠近双恶拉面馆和那家宠物店。”


    宠物店是变小的春千夜去过的地方，他所见到的人，无论是松野千冬还是羽宫一虎，在恢复后的春千夜看来，就是需要避开的人。


    双恶拉面馆也是。


    也许，对于梵天而言，这是不可明说的禁忌。


    底层人员接触不到干部及首领，即使见到了双恶拉面馆的照片，也不会联想到什么。但是见过干部和首领的，就需要收起所谓的好奇，在出行规划上避开一些地点。


    但这个避开并没有所谓的书面文件和口头必定提醒流程。


    三途春千夜本来也不想告知齐木楠子，但告诉了，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


    三途春千夜不想承认自己改变了主意。


    齐木楠子闻言，点了点头。


    既然被对方提到，她的确会尽可能地避免和那些人的接触。


    当然，她也会在除了上班时间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会让被他人注意到的机会。


    *


    象征危险的车子驶离齐木楠子所在的公寓，灾难就此解决地如此轻易让超能力者有些始料未及。


    齐木楠子的手机再次响起了铃声。


    她面无表情地接通，表示:【如果再跟我打电话，我也会收取委托费用哦，夜斗先生。】


    打电话的夜斗先是沉默了下，接着说:“我刚才有件事情忘记告诉你。”


    齐木楠子:【什么事？】


    “今天狮子座的运势倒数第一。”


    这跟她有具体的关系吗？


    超能力者的运势从来都是倒数。


    “千万不要相信这是假的，齐木小姐。因为我也是狮子座。啊啊啊啊啊，我现在正在被妖怪追赶，没有神器真的太可怕了。你也要小心啊。”


    夜斗的尖叫声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齐木楠子:【……】


    他没事吧？！


    *


    “啧，又来了。”


    三途春千夜看到手机屏幕上的电话，不悦的情绪更深。不过，和之前的拒绝通话不同，这次他选择了接听。


    “不要给我这个号码打电话，可可。”


    这是三途春千夜的第一句话。


    “如果你带了那部手机的话，我想你会有更快和我通话的机会。”九井一听到他话的时候，在愣了一秒后，火速回击。


    “占据我秘书时间为你工作，可是要收取费用的。”


    “所以你想把我的资金扣成0吗？”


    九井一:“看来让你印象深刻的记忆真不少。”


    三途春千夜:“毕竟我的记性很好。”


    三途春千夜告诉九井一齐木楠子回家的消息，然后他就听到了九井一以外的人的声音。


    “真的吗？秘书小姐真的平安到家了吗？”


    “也许，我应该给秘书小姐打个电话。”


    看来，灰谷兰和灰谷龙胆也在。什么啊，三途春千夜的心里升起一丝的薄怒，为什么他们也要关注可可的秘书？


    不，三途春千夜并不想用“可可的”修饰秘书的身份。


    九井一对于三途春千夜的话，也很惊讶。


    但在惊讶之后，他便询问他现在在哪里。


    三途春千夜有些烦躁。


    “你要和我面对面谈吗？”


    “别谈了，直接喝酒怎么样？”灰谷兰插话，说:“老地点见吧，春千夜。”


    说完，电话那边就挂了。


    三途春千夜看着九井一的号码和那一串的通话记录，烦躁的情绪更深。


    烦躁驱使他删掉了相关的记录。


    难以忍受。


    下次还是把原来的手机带上吧。


    *


    齐木楠子今天接的电话有点多。


    在接九井一的电话时，她正在外面，看着被妖怪盯上的夜斗狼狈逃跑的样子。


    神明没了神器，就会面临如此的危险，这个设定对神明来说也太过残酷了吧。


    齐木楠子利用超能力将妖怪解决，制止想要哭唧唧感谢的夜斗，滑动接听键，接了上司的电话。


    九井一询问齐木楠子的情况，齐木楠子说自己此时在家。


    “为什么我能听到风声？”


    糟糕。


    今晚的风喧嚣到让上司不相信自己在家里了吗？


    不过还行，谁让她有阳台呢。


    齐木楠子回复:【因为我在阳台接听您的电话。】


    九井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让其快点休息，就把电话挂了。


    很好。


    不，也不太好。


    齐木楠子貌似有被她的借口坑了。


    利用「千里眼」扫了下九井一去向的她懊悔她的多此一举。


    上司九井一好像在她的公寓楼下，而她所在的楼层，她的阳台黑漆漆到看不见一个拿着电话说话的人。


    【……】


    她应该说她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


    希望九井前辈不要在意她说的这句话，只需要知道她很安全。


    心情复杂的齐木楠子把手机收了起来，看着捂着嘴，艰难保持安静的夜斗，说:【你今天看起来运气真不好。】


    其实，齐木楠子也想把这句话送给自己。


    夜斗见可以说话，放下手，长长的吐了口气。


    “不过我觉得我的运气也挺好，能够你拯救。明明只有神明拿着神器才能解决妖怪，齐木小姐却突破了这样的限制。你果然比神明还强大。”


    “简直就是楠子A梦啊~”


    夜斗说着，脸上的神色都亮了不少。


    【被神明这样夸，我可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齐木楠子回应。


    她看见妖怪，消除妖怪的超能力，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升级的，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给予的馈赠（恶意）。


    【你还是快点找到合适的神器吧。】


    【我刚才还看到有个骑着狮子的神明在……】


    “等等，骑着狮子，那个，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吧。”脸色猛然变得灰暗，甚至戴上了痛苦面具的夜斗打断齐木楠子的话，嘴里的“那个”让她有些不解。


    【那个是哪个？】不要说一些不作为内行完全搞不清楚的话啊。


    夜斗说:“一个追了我几百年的痴女。”


    【原来你存在了几百年？！真厉害。】齐木楠子拍了拍手，算是鼓掌，接着就问如果他没什么事，她就走了。


    “欸欸欸，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能存在那么久，我和那个人是怎么结怨的吗？”


    【我一点儿都不好奇。】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


    她的亲身经历已经证明这一点了，完全不需要做再栽跟头的准备。


    夜斗无奈，只能对齐木楠子说会尽快找到神器，然后请她吃拉面。


    一提到拉面，齐木楠子迈出的脚停了下来。


    三途春千夜的话，她还记得。


    所以——


    【把拉面换成别的吧。】


    夜斗:“啊？”


    *


    居酒屋


    进入包厢的灰谷兰冲着早已坐在那里的三途春千夜挥了挥手，“哟~”


    在他之后，九井一和灰谷龙胆也走了进来。


    三途春千夜眉头微蹙，说:“你们居然比我来得还晚。”


    搞什么。


    九井一接过他的话茬，回复:“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刚才在停车地点看到了你的车，你的一处车门明显凹进去一块，这是怎么回事？”这句是灰谷龙胆问的。


    三途春千夜抬眼，看着寻求他解答的三个人，嘴角微勾，说:“我也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九井一的神色霎时变得更难看了。


    灰谷龙胆也在想秘书小姐在回家之前，是否有受过不好的对待。


    “哎呀呀，春千夜现在也学会卖关子了吗？”灰谷兰在这时站了出来，缓解突然凝滞的氛围，“真是的，现在说个话都越来越难了。不过，到居酒屋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说话，喝酒是最重要的。”


    在下酒菜等都上完后，灰谷兰拍手，说:“今天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一醉方休。我买单哦。”


    醉？他的大哥才不会醉。


    灰谷龙胆想在包厢这几个人里，酒量最小的就是他，之后是可可。


    如果喝酒喝多了，最先醉的是他，他可不想因为喝醉，而说出一些不可控的话。


    他的担心好像有点多余。


    因为在这次的居酒屋聚会上，他们都没有喝很多酒。


    所以——


    大家的神智都很清醒。


    或许也因为如此，他们也没有借着酒意多说些什么话。


    气氛不算愉快。


    “大家都多喝一点嘛。毕竟明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休息一天也没什么。”灰谷兰说，“可可这边刚出差回来，应该也不想上班吧。不如今天喝个痛快，明天也痛快地休息一天怎么样？”


    灰谷龙胆见证着他哥哥努力愉快气氛的努力。


    九井一对于他的努力无动于衷，表示明天要进行收尾，不可能休息。


    “原来可可你在出差的时候，真的有在工作啊。”灰谷兰叹气，“我们还以为你带着秘书小姐去玩了呢。”


    没有“们”！


    灰谷龙胆打算澄清自己绝对没有想过可可和秘书小姐趁着出差游玩的场景。


    但九井一的话却先他一步，直言:“如果她想要休假，我会批准。”


    三途春千夜在这个时候忽然笑出声。


    “一个尽职尽责的秘书怎么可能会主动提起休假的事情？”


    这句话本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齐木秘书的确给他们的印象是如此，所以她也可能会因为自身的性格、形象等方面，不会那么轻易把休假的事宜说出口。


    但说话的人是不是错了？


    [为什么说这话的人是你啊？春千夜。]


    明明在此之前，春千夜对秘书小姐的印象可不是这样的。当得知他让秘书上车的消息，他们的第一感觉就是:春千夜要把知道他最多黑历史的人抹除。


    但现在——


    春千夜却这样回复可可。


    难道在上车到回家的这段时间，秘书小姐用爱感化了春千夜？还是说春千夜的那段记忆虽然让他想要抹除秘书，但也会在抹除的同时，保护一直照顾他的秘书小姐，秘书小姐的安然无恙就是证据？


    处于事件外的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大脑迅速运作，推着各种的可能性。


    处于事件中的九井一听到春千夜的回答，表情没有多大波动，言语清晰，表示他会听春千夜的忠告，对自己的秘书好一些。


    在场的人都能听清九井一在提及“我的秘书”时，那格外加重的语气。


    可可这是在宣告所有权吗？


    不管怎么看，他们都是职务上的关系吧？需要那么特意地说明吗？


    虽然他们都清楚，但还是不舒服。


    灰谷兰、灰谷龙胆不舒服，最先提出忠告的三途春千夜也是。


    他没想到可可会选择这么苍白的说话方式。


    三途春千夜靠着椅背，目光落在毫不避讳他视线的可可身上，说:“我很期待你的改进。”


    这话像是在暗示春千夜会在可可改进之后，还会再评价一番。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面面相觑，在回家前，秘书小姐到底对他说了，才能安抚住对她来说危险性极高的春千夜啊？


    *


    她并没有说什么安抚三途春千夜的话。一切都要归功于对方没有继续找她麻烦。


    齐木楠子在遇到明司武臣时，对方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显然对方是清楚昨天的事情。


    也是，明司武臣应该是那个提供给她的上司九井一三途春千夜小时候手机号码的人。不然，她的上司不会那么快拿到那个通讯方式。


    明司武臣松了口气后，还向齐木楠子表达歉意。


    齐木楠子没有表示接受。毕竟这本身也不需要他来道歉。


    这只是三途春千夜恢复后，大家都预料到的需要应对的麻烦。


    明司武臣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打消了，叹了口气，“如果需要我帮助的，尽管提。”


    “我的联系方式，你应该还有吧？”


    齐木楠子点头。


    她可没有随时删除联系方式的习惯，更何况是上级的联系方式。


    “那就好。”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见到齐木楠子，也松了口气。


    “比起好奇露出脆弱的秘书小姐是什么样子，我果然还是觉得平时的秘书小姐最有魅力啊。”灰谷兰说。


    齐木楠子没有说话，只是把泡好的咖啡放到了他的手边。


    灰谷龙胆则是在齐木楠子递咖啡后，将一精致的礼物给了齐木楠子，名义上是对齐木楠子以往替他泡咖啡的感谢。


    齐木楠子表示那是她应该做的，所以她不会接受表达感谢的礼物。


    “收下嘛。”灰谷兰说:“龙胆可是很喜欢秘书小姐，每天都想看到秘书小姐哦。”


    灰谷龙胆因为灰谷兰的话，脸色变得更加不自然起来。


    “我只是想要感谢秘书小姐的帮助罢了。”


    “秘书小姐的确帮助了你很多。毕竟，她可是在鬼屋时刻给龙胆你支撑，让你完美依靠的存在。”


    “大哥！！！”


    [哥哥大人，有的时候就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我很理解你的羞恼，龙胆干部。]


    [另外，礼物什么的，真的不需要。毕竟去河屯君乐园那天，我收到的关照和礼物已经够多了。]


    齐木楠子依旧表示自己没办法接受，并感谢了去河屯君乐园时，他们对她的照顾。


    一旁的九井一却让齐木楠子选择了收下，并称:“我的秘书可不会白白让人依靠。”


    又是“我的”论调！


    真让人不舒服。


    第46章 学会接受


    九井一对于灰谷兰口中提到的齐木楠子和灰谷龙胆的互动, 如果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真没想到，灰谷龙胆居然会柔弱到需要他的秘书给予安全感。


    齐木秘书并没有将这个事情告知给自己，想来她是顾全灰谷龙胆的面子。他的秘书向来是这样, 办事周到，保护干部的隐私。


    九井一想到出差时, 秘书在他询问春千夜的情况的表现, 对方公事公办、不带任何工作以外情感的口吻让他印象深刻。


    或许也因为如此，昨晚的春千夜才没有找到借题发挥，继续为难秘书的机会。


    不过——


    “我的秘书可不会白白让人依靠。”


    九井一将秘书的婉拒和灰谷兰、灰谷龙胆的坚持看在眼里, 让她收下，然后还用这样的话收了尾。


    自己的秘书虽然在工作方面很优秀, 但有的地方还需要他这个上司帮助提点一下。


    就比如现在, 多次拒绝的话，只会让别人更上心。


    齐木秘书很优秀, 别人想送礼物表达感谢, 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九井一会教给她学会接受，这样她就不会因为遇到类似事情而困扰，也不会对送礼物的人有什么好感的增幅。


    灰谷兰和灰谷龙胆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们的办公室是闲置的吗？


    明明该说的，昨天已经说过了。


    今天还特意过来，在他的办公室里，坐着他的沙发，喝着他的秘书泡的咖啡, 还想继续占据他秘书的时间。


    “总感觉可可你好像更生气了一点欸。”灰谷兰对上九井一的视线, 笑容不减，“其实你也没说错。礼物这种东西, 按照秘书小姐的优秀程度以后也会越收越多。她早点接受, 将这一切看作是常态, 对她来说比较有利。”


    灰谷兰注意到九井一微变的神色，满意地拍了拍手，丝毫不在乎这行为会招致多少的麻烦。


    分分钟猜出了九井一的打算，足以显示灰谷兰极佳的观察力。他跟秘书小姐说过的，他小时候的国文课可是满分，相当擅长阅读理解。


    对待下属慷慨，而且还走心的灰谷兰觉得秘书小姐如果在他这里工作，绝对可以达到物质精神双丰收。


    下次要带着秘书小姐去哪里玩呢？


    灰谷兰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思考。


    河屯君乐园这个地点，他已经不会再考虑了。毕竟，已经玩过了嘛。


    齐木楠子在接受灰谷龙胆的礼物后，说了感谢的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小隔间。


    但物理方面的阻隔并不会妨碍齐木楠子「心灵感应」能力的使用。


    所以有关于他们的心声，她接收的完完整整。


    九井前辈是个好上司。


    他的打算让她觉得很有道理，有的时候的确不能拒绝别人，不然会更麻烦。


    但赞同和接受之间，还是有点距离。因为常规认识让齐木楠子认为接受礼物也是个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就一件事情的多次感谢。


    在鬼屋对龙胆干部伸出援手，这并不需要他在现在表达感谢。


    毕竟，比起她提供的帮助，龙胆干部帮助她更多。他和他的哥哥灰谷兰不同，不会给她带来多大的困扰，甚至还会在灰谷兰添麻烦的时候帮她解围。


    他也是个不错的上级，就是太体恤下属了。


    齐木楠子看着那礼物，通过「透视」，她很清楚里面装着的是镶有很多钻石的胸针，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这种不好意思只停留了一会儿，超能力者的心神就被灰谷兰的计划打乱。


    她不想去什么有趣的地方，真是谢谢他能够浪费时间来考虑她的安排。


    *


    出差回来的第一天，结束工作时，齐木楠子得到了休假的通知。


    休息时间为五天。


    这让她觉得意外又惊喜。


    五天的时间可以避开多少麻烦，齐木楠子已经算不出来了。她一定会好好规划，不辜负上司对她“好好休息”的嘱咐。


    不过休息的第一天，齐木楠子就在毫无规划的熬夜看漫画睡到中午后过去了大半。


    超能力者也会熬夜看漫画。


    因为出差，她可是积攒了不少漫画没有阅读。虽然没有在合适的时候阅读最新话，会有剧透的危险，但好在她周围的人不看漫画，自己去买漫画的时候戴上了可以防止被剧透，隔绝心理活动的戒指，至此她才能在各种有利条件下，顺利地看完她想看的。


    没有节制地把自己想看的都看完，所以才熬了夜，熬了夜之后也不用担心上班的问题，接着睡到了中午，这对于难得工作之后，迎来长假期的职员来说很正常。


    不得不说，攒了那么多，一次性看完的感觉很爽。


    宇内老师的灵感好像补上了，画的那几话剧情很精彩。齐木楠子想着之前曾在公园领猫，然后被赤苇京治教训的漫画家，照这样下去，说不定他真的能度过没办法养猫的时刻。能监督一处于灵感困难期的漫画家度过困难，她的邻居赤苇京治付出了不少的努力。


    他将来肯定能成为更加优秀的漫画编辑。


    齐木楠子第一天就在漫无目的地休息中度过。第二天她倒是做了不少的事情，将出差回来就打扫过的房间再次打扫，衣服什么的，也进行了清洗，能在房间里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后，齐木楠子就出门，准备去便利店补充家里需要的东西。


    不过在路上，齐木楠子和一刚好路过的猫对上了。


    沉默是她的第一反应。


    再然后是——


    [你这家伙越狱了？]


    齐木楠子用心声的方式和那猫交流。


    “喵？！”


    [我才没有越狱，这只是我例行的巡视领地time！]


    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养成这样的习惯，看来它生活都很不错。


    齐木楠子想着，便哦了一声，说了句再见，准备绕过它，去便利店。


    “喵？”


    [不是……你这就完了？不打算多问我一些吗？]


    震惊的猫咪没让齐木楠子的打算得逞，它堵住了她，喵喵叫。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一般的人不是会问很多问题吗？为什么你这么冷血？]


    [我本来就不是能热起来的人。]


    齐木楠子回复，[当时把你带回去的人并不是我。]


    她做的就只是养它几天，帮它找合适的主人。现在它过得不错，她就没有需要再担心的必要了。说再多，没有观察来得更直接有效。


    猫咪哼地侧过头。


    [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个叫春千夜的小孩子热情。如果今天遇到我的不是你，而是春千夜，他肯定会忍不住把我抱起来亲亲我。]


    它说着，还用余光扫一下齐木楠子的脸，它本想期待对方会因为它的控诉而愧疚，但对方的脸上并没有愧疚的神色，而是它读不懂的怪异复杂。


    “喵？”


    [你这是什么表情？]


    是因为你的话，使得我脑袋里控制不住将小春千夜和现在的二把手对比了下冲击到的复杂心情，而这份复杂心情涉及到它无法清楚的真相，我又不可能告诉你，所以才导致我更加苦闷。


    齐木楠子的复杂表情完全可以用上述表示。


    [没什么。]


    超能力者咽下复杂，[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喵！”


    [怎么会有像你这样无情的人啊！]


    [你以为你这样的话能伤到我吗？]无情的齐木楠子吐槽，[我还有更多无情冷漠面没展示出来。所以，出于安全起见，你千万不要来惹我。]


    超能力者可是很可怕的。


    在超能力者和猫对峙的时候，一句“唔，姐姐你过来看猫？”的话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齐木楠子转过身，就看见此前在公园见过，帮妹妹领养猫的天久光圣站在不远处，微歪着头，看着她和他们家的猫。


    他好像是放学回来，穿着黑色的制服，拿着书包。


    能在这里看到他，真是太巧了。


    或者也不能说巧，因为这是有概率的事情。毕竟，刚稳定下来的猫咪不会距离家太远活动。


    【只是偶然碰到的。】齐木楠子回答。


    天久光圣点了点头，说:“此时的确是小圣出来玩的时间。它一点儿都不害怕和外界接触，很厉害。”


    是吗？


    那真是太好了。


    还有，小圣是它的名字吗？这名字和他是不是有点关系？齐木楠子好奇，但也就好奇了一秒。


    天久光圣很贴心地解释齐木楠子的好奇，“之前忘跟姐姐说了它的名字。”他说着，上前几步，蹲下，摸着没有抗拒的猫咪，“本来珍珠是想要起和食物的名字，但我觉得它不太喜欢。”


    “它很喜欢棒球，看到棒球，就忍不住地扑了过去。”


    给它个毛线团，它也扑。


    毕竟是好奇心很重，有很喜欢玩耍的猫。


    “于是我就想给它起名为棒球。”天久光圣说。


    这个名字听上去也没有比食物好很多。齐木楠子的目光看着明显僵硬了不少的猫咪，多多少少能够感受到它当时受到冲击的心情。


    “珍珠觉得我起名很简单粗\暴。”


    “我想也是，于是我就想在棒球后加两个字，给它起名为棒球精灵。”


    棒球精灵……


    从所谓的物品棒球，摇身一变成为童话故事风格的棒球精灵，这在起名层次上的确有不小的提升。可最后没有起这个名字，显然表明了他的提议没有得到认可。


    “棒球精灵，多好的名字啊。”没有被认可的天久光圣说:“它可是超级厉害的存在。”


    [能不带羞耻，坦然地说出这个名字，你也是超级厉害的人。]齐木楠子想。


    “珍珠把猫的名字定为小圣，她肯定实在崇拜我这个哥哥。我最近的状态超好的，投球很顺。”天久光圣抬头，看向齐木楠子，说:“姐姐你如果喜欢看棒球，可以去我们学校看我们的练习赛。”


    别人喜不喜欢棒球，齐木楠子不清楚。


    她能够清楚的是她对棒球没什么感觉，或者更准确说她对涉及运动的各个项目都没有任何喜欢的情感。


    因为他人倾尽努力达到的高度和成果，齐木楠子能够轻易达到。热血、梦想、悔恨……那些涉及运动项目会有的各种反应，在齐木楠子出生时，就注定和那些无缘。她也知道自己和别人的区别，所以选择了低调，不再成为轻轻松松碾压别人，让人体验到绝望的存在。


    “姐姐应该喜欢棒球吧。我记得姐姐之前的包链上有个棒球。”


    [你把链子上的河屯君忽视了吗？]


    齐木楠子惊讶。


    那个包链是春千夜在河屯君周边商店买的，当时她的包上的确挂着那个链子。明明河屯君的体积和存在感要高过棒球，可没想到天久光圣却只提到了棒球。


    看来，运动少年的关注点很专一。


    “那个小孩子没有和姐姐你一起来吗？”天久光圣看了下四周，然后问。


    [你现在才发现吗？不，你在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应该注意到吧。]


    齐木楠子感慨他的天然。


    “那个人是姐姐你的朋友吗？眼神有点凶的人。”


    在收回查看四周的视线时，天久光圣对着齐木楠子问。


    什么意思……


    并没有刻意查看周围的齐木楠子顺着他的话看向了那人，愣住。


    那人穿着竖条纹的西服站在街角，精致的脸上情绪很少，漂亮的眼睛此刻正看着他们，里面浸着和这个季节相匹配的，初冬来临的寒意。就连那粉色的头发，也没有化解他给人的寒意。


    天久光圣说的没错，对方的确有点凶。


    齐木楠子的警惕一下子拉到最高，感慨今天可真巧，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了二把手三途春千夜。


    如果再多一个宇内老师，齐木楠子觉得这完全就是昨日重现。


    不过，昨日到底是重现不了的。


    此时的三途春千夜不是之前的春千夜。


    “他是姐姐你的上司吗？”


    [我应该夸赞你没说他是我朋友吗？天久同学。]


    齐木楠子点头，然后没办法无视三途春千夜的她走到他面前，向他打招呼问候。


    三途春千夜微微颔首，算是对她的回应。


    齐木楠子结束问候，准备离开。


    但她却听到“喵”的声响，低头看的齐木楠子看到了围绕着三途春千夜转了两圈，然后蹲在她脚边，又喵了一声的猫咪小圣。


    [他的身上有春千夜的气息，他是春千夜的哥哥吗？但两个人的气味有那么一致吗？好奇怪。]


    齐木楠子:[……]


    为什么它的嗅觉要在这个时候起作用？虽然仅凭气味就能推出小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联系的它的确很厉害，但也到此为止了。


    不要再好奇什么了，那对它没有任何好处。


    “看来小圣也认识你啊。”


    因为猫咪的行为而走了过来的天久光圣对着三途春千夜这样说，“能在这里遇到小圣认识的熟人真是太好了。”


    [这熟人虽然嘴角带有疤痕，但并不影响颜值。嗯，近看耳朵上有那么多耳钉，看起来好疼，对自己都这么狠，感觉性格上肯定不是很好惹的人。他的眼神又很凌厉，好像下一秒就会从口袋里掏出木仓，对别人毫不迟疑地开木仓的那种人。能在这样复杂人设的上司手底下工作，怪不得姐姐会如此淡定。]


    [她绝对经历过在木仓林弹雨中开车的惊险时刻。]


    他的推理真棒。


    摆个摊，给别人看面相应该能挣很多钱。不过在挣到钱之前，他肯定会因为过于直接的说话方式而受尽苦头。


    很庆幸，现在的天久光圣只是在心里诉说想法。


    三途春千夜听到“熟人”的词语，看向齐木楠子，说:“你的确有处理好交代的事情。”


    这是夸赞吗？


    齐木楠子有些讶异。她还以为对方不会再说什么，然后离开。现在这架势，他是要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第47章 这是谢礼


    “喵？”


    [是春千夜对吧, 我觉得他应该就是春千夜！他怎么变大了，是中了魔法吗？]


    猫咪小圣最终坚定了自己的直觉（嗅觉）没错，围着三途春千夜绕了一圈后, 扒着齐木楠子的腿，想要得到对方的进一步回答。


    [难道说到了一定年龄, 大人会变成魔法师, 为自己实现愿望？]


    [快点给我答案啊，冷酷的大人。]


    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的！


    这句话它应该在知道“魔法师”之前，听过吧。


    听着猫咪的询问, 齐木楠子直接把它抱了起来，好在它在她抱起来之后保持安静没有闹。


    她并不着急给它答案。


    因为猫给予的危险性, 远不如面前的三途春千夜。


    她看向三途春千夜, 而对方也在看她，他的目光又扫了一眼被她抱着的猫, 没有波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的烦躁。


    虽然三途春千夜对猫有记忆, 甚至刚才还夸她处理事情的到位，但她很明显能够感受到他在此时对猫咪的低好感。


    成年人的好感度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感觉有点冷。”很会读气氛（气温）的天久光圣疑惑地看了一下四周，“要降温了吗？还是要下雪了啊？”


    “喵~”


    [是我要死了~]


    猫咪有点害怕地把头埋在齐木楠子的怀里，试图寻求温暖。可皮毛出传来的寒意还是摆脱不了，嘤嘤嘤，大人形态的春千夜好可怕。


    哎呀哎呀，它终于认识到可怕了吗？


    齐木楠子看着努力求生的猫咪, 直接将它放到了更为安全的天久光圣那里。


    或许是因为距离危险源远了一些, 安全系数倍增的猫咪没有再发抖，甚至还好奇地探出头, 看向齐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


    它还在好奇。


    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 她绝对会无动于衷。


    将猫咪好奇行为看在眼里的齐木楠子想。


    *


    三途春千夜的确有话要和齐木楠子说, 当然不会在路边，也不会再在车里，而是选择了一处咖啡厅。


    天久光圣没有跟来。


    因为他觉得今天的气温变化有点大，他要快点回家，大赛在即，作为棒球部的王牌，他更加注重健康管理的必要。


    “喵~”


    [其实气温不是关键，气氛才是！看来光圣很会趋利避害的lucky boy！]


    被天久光圣抱着走的猫咪小圣这样夸赞。


    齐木楠子对此的态度是:[如果你能向他学习学习怎么趋利避害，那就更好了。]


    另外虽然猫咪之前说自己不需要一技之长，但现在来看它还是有学点东西的，无论是魔法师，还是英语水平明显都跟上来了。


    也许下次见到，齐木楠子能看到它崭新的一面。希望到时候，它的趋利避害意识能和它的技能一样让人眼前一亮。


    猫咪当然有接收到齐木楠子刻意说的那句心声。


    猫，嗯，毛瞬间炸了。


    “喵！”


    [你这家伙太讨厌了！]


    面对控诉，齐木楠子表示不痛不痒。[哦，希望你下次距离我这个讨厌的家伙远点。]


    或许是因为猫的声音拖延了天久光圣回去的时间，他在离开前，还特意重复了下自己之前的话。


    “打棒球可是项很有趣的活动。姐姐如果有时间，就到我们那里看看吧。”


    他的话刚说完，齐木楠子就感受到一股冬日的冷风刮过。


    “好冷。”


    被风刮过的还有天久光圣，他下意识拢了下衣服，不满地嘟囔着糟糕的天气。


    “王牌的身体可是很重要的。”


    他自顾自地说，然后就离开了。


    梵天职员的身体也很重要。


    毕竟她正处于休假期，齐木楠子可不想生病。当然，这只是为了衬托此时的不妙状况随口说出来的话。


    事实上，超能力者不会生病。虽然在有时候会遇到一点点的状况，比如花粉症，但总体而言，她是不会生病的存在。


    但身体不会生病，不代表心里不会生病，或者说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困扰。


    咖啡厅


    齐木楠子坐在位置上，看着对面的三途春千夜，对方只是吃着餐点，一副在正确的场合做正确的事情的姿态。


    她的面前也有三途春千夜帮忙点的甜点和咖啡。


    从外观看，气氛很和谐，可作为处于该状态的当事人齐木楠子摸不准三途春千夜到底想做什么。


    “不合胃口？”


    三途春千夜用着平淡的语气询问。


    很好，可以打破沉默了，说话了。


    齐木楠子表示不是，然后对他体恤下属表示感谢。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她相当流畅，甚至可以说流程化地想要将对话进行下去。


    但被对方的一个抬眼，给制止了。


    当然抬眼只是动作，眼神中的不悦是真的。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说话方式，会让我以为你在讨厌我。”


    讨厌吗？倒没有达到这种程度。


    她只是觉得麻烦罢了。


    另外，上司一般喜欢直切正题，甘愿为其赴汤蹈火的下属吧。齐木楠子之前说这话，其他人都没有表达不喜。可在三途春千夜这里，他怎么就想要让她真实一点啊？


    真实，有的时候可是很残酷的词语哦，杀伤力极强。


    如果表达真实看法不用承担后果的话，齐木楠子倒是可以说一下此时的所思所想。


    她想回家。


    没错，就是这个想法占据着她此时的大脑，以至于她并没有碰多少面前的餐点，才会被三途春千夜询问“不合胃口”的问题。


    齐木楠子心里想那么多，没有效果，检验效果的标准终归还是要用言语。


    只不过，她不能再说些很职员化的话了。因为对方并不吃这一套。


    【抱歉，我好像让您不高兴了。】


    先道歉，总没错。


    但这个观念只树立了一秒，就被对方的“啧”给压下去了。


    三途春千夜面色平静时还好，会让人放松警惕。心情稍有波动起来，很多下属都会心惊胆战，度秒如年。


    “你并没有让我不高兴。”


    [真的吗？我不信。]


    齐木楠子感受着三途春千夜的低气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懂三途春千夜的想法。对方虽然变回了大人，但是那些记忆依旧在影响着他，使得他会做出一些和大人时期的自己不同的行为。可长久的观念也会在这个时候和新生观念抗衡，纠结、疑惑等情绪交织的复杂让他下意识想要寻求能够平复他心情的办法。


    不意外的，作为和他在那段时期交集比较多的人，齐木楠子就被找上了。


    【那真是太好了。】


    比起说“不信”，齐木楠子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道:【能够在休息时间和您见面，真的……】


    “是种灾难对吧？”三途春千夜接过她的话，对上秘书微愣的目光，说:“人越长大，越觉得有些东西可以放在看脸之前。所以，工作能力不错的秘书在心里对我的印象应该是麻烦，甚至是危险。”


    齐木楠子噎住了。


    “人越长大……”的话是齐木楠子在面对春千夜问及是否提升审美标准时，曾经说过的。她没想到三途春千夜会一字不差地把它说出来，甚至还很巧妙地在这个时候用。


    好可怕。


    这就是智商在线的梵天二把手吗？如此一比较，齐木楠子突然怀念小时候的春千夜了。


    这是拼命想要逃避的表现。


    当然拼命的状态维持几秒。


    成熟的大人需要正视事实。


    齐木楠子没办法肯定三途春千夜的话，说他很麻烦，很危险。


    哎呀哎呀，真希望有个人突然跳出来帮她解决一下此时的尴尬。


    【您对于我来说，并不麻烦。】虽然希望，但也不指望别人出手的超能力者选择自救。


    低气压的氛围凝滞了下，之后齐木楠子感觉到温度的升温。


    很明显，三途春千夜对于她的自救行为表示满意。就连神色上，都不再紧绷。


    将此时此刻人与气氛变化接收清楚的齐木楠子讶异。


    说到底，他还是喜欢谎言吧。


    只是不喜欢流程化的口吻。


    即使他智商在线，知道她有一套评判人的标准，可他的心里应该也有倾向，自己刚才的话附和他的倾向，所以他没有不高兴。


    人果然是复杂的生物。


    齐木楠子度过了危险阶段，找个理由，应该可以撤退了。


    三途春千夜听到齐木楠子询问他接下来的时间安排，便随口说道:“没有什么安排。”


    [我就不该询问他，我应该说我有安排。]


    齐木楠子懊悔了一秒，都怪她太有职员本分，总是先问上级。


    “你打算去哪儿？”一声询问制止住了她的纠结。


    又是一个面临选择的回答。


    是说回家？还是说去便利店？哪个对她最有利，以至于对方不会再有占据她时间的打算。


    思来想去，齐木楠子还是选择了——


    【便利店。】


    她有很多要买的东西，相当花费时间，所以这么琐碎的安排应该没有他人干预的可能性。


    三途春千夜对于齐木楠子的安排的确没再说什么。


    不过——


    他好像想要做什么。


    按照预想，本来应该在咖啡厅门口分别的剧情被三途春千夜的“跟上”言语给打破了。


    他要送她去吗？


    不用了吧。


    稍微花费点时间走过去，一方面环保一方面也能让人运动，消耗一下卡路里。


    她真的不需要三途春千夜的帮助。


    可齐木楠子也没办法做到拒绝。毕竟拒绝的后果，她有些承担不了。


    车内的氛围不像之前的那次凝滞，齐木楠子看着对方一直看着窗外，并没有看她的侧脸，内心的无奈更多。


    上级的好意，就这样接收一次吧。


    下次的话，她绝对会找到他人没办法干涉自己的借口才行。


    *


    窗外飞快过去的人和物并没有装进三途春千夜的眼睛，哪怕他一直看着窗外。


    此时占据他心神的，只有说要去便利店的秘书。


    她可真奇怪。


    明明他在这里，却没有任何想要拜托他，或者向他求助的打算。


    灰谷兰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所谓的“尺度与分寸”，三途春千夜之前的回复是“那关自己什么事”。现在来看，最能把控尺度和分寸的人是秘书齐木。


    她没有露出任何与他亲近的表情，也没有做出面对春千夜时的举动，完美地把自己定在秘书、下属身份，按照职责办事。


    真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夸赞的优秀下属。不掺杂任何的情感，绝对的理性主义。


    齐木楠子下了车之后，注意到三途春千夜也下了车。


    超能力者的压力又来了。


    原来上级也有这么亲民的安排，也会亲自逛便利店吗？齐木楠子还以为他们的衣食住行都需要下属的安排呢。


    能不能稍微站在高处，做出一些让她不意外的行为啊。


    三途春千夜侧过身，看向齐木楠子，沉静的目光带着一丝的困惑和询问。


    不走？


    她读出了这个意思。


    糟糕。


    [你确定你现在的人设还在线吗？]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OOC的行为啊？]


    齐木楠子艰难地迈出脚，一边靠近三途春千夜，一边怀疑人生。


    童话事件的影响不容小觑。


    超能力者有点难以承受。


    *


    有上级在旁边看着，齐木楠子逛便利店的惬意程度大打折扣。


    去货架把东西放进购物车都很束手束脚，分分钟都有想要去收银台结账的想法。


    但三途春千夜的行为制止住了她的动作。在他将标着“2980”日元的咖啡果冻放在她的购物车时，齐木楠子愣了。


    让她愣的，不止这一个举止。


    他很随意地把多个这样价格的咖啡果冻放了进去，重复多次后，三途春千夜总算满意，双手抱胸，看着购物车的东西点头。


    “这是谢礼。”


    谢礼？


    什么时候的谢礼？


    真是的，该不会和灰谷龙胆干部一样，三途春千夜也开始走迟到的礼物路线吧？


    齐木楠子有做过让他特别感谢的事情吗？就算是有，三途春千夜的哥哥明司武臣干部已经感谢过了。


    她之前收到了他给的支票。


    拿钱办事什么的，她执行的很好。


    所以他真没必要给她这么多咖啡果冻。


    在干部的答谢中，齐木楠子已经迅速积累了财富，可以说是个有钱人了。她不会再因为咖啡果冻什么的，有所动摇。


    真的。


    即使这样告诫自己，齐木楠子还是能感受到与困扰相伴的类似于高兴的情感正在操纵自己的面部肌肉，试图展现内心的变化。


    不行。


    齐木楠子低头，看着自己推购物车的手，想要以此来缓解怪异情绪的影响。


    弱点这种东西，只有遇到，才知道。


    她不能让三途春千夜确定咖啡果冻就是她的弱点。


    三途春千夜看不见齐木楠子的表情，但在她低头前，对方的表情变化没有任何遗漏地倒映在他的眼里。


    看来那并不是节目效果。


    无视那些艺人，眼睛里只有咖啡果冻，对梵天人外表的无动于衷，以及她那句“我不看脸”的话……秘书齐木倒是展现了很多的真实。


    居然会因为咖啡果冻而开心。


    她可真奇怪。


    托三途春千夜的福，齐木楠子便利店的袋子空间绝大部分被咖啡果冻占据了。


    她自己想要买的，大部分都被划除到这次便利店之旅名单。


    很有分量的袋子被三途春千夜拎着。


    明明自己那边没有任何重量承担，可齐木楠子依旧感觉到心里难言的沉重。


    麻烦真的很难预测。


    齐木楠子的手机在上车之前，响了起来。她对上三途春千夜看过来的目光，本想挂断，但对方却让她接听。


    “齐木小姐，我找到神器了，今天晚上就可以请你吃饭！开心吗？”


    第48章 神明的努力


    开心吗？


    怎么可能！


    他这家伙的电话来得太不合时宜了。虽然短短几天, 他就和没有神器的窘迫情况说再见，从这一点上，齐木楠子的确要祝贺他, 但是——


    她是缺那顿饭的人吗？


    【抱歉，我今天很忙。】不想多说什么, 齐木楠子直接拒绝了夜斗。


    “欸欸欸, 为什么啊？不是你说要让我请你吃饭吗？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没准备好。]


    超能力者可不是有求必应的人，拒绝一下别人是很正常的事情。


    夜斗这家伙肯定是从她这里得到了错误的印象，才会跟她套近乎。


    不过, 优质客户也会发飙的。


    【我没时间。】


    说完，齐木楠子就把电话挂了。


    解决完夜斗的事情, 齐木楠子并未松口气。因为相较于夜斗给她的困扰, 三途春千夜这边的压力更明显，更直接。


    “看来你很忙。”三途春千夜的话适时地传了过来。


    齐木楠子:【您应该比我更忙。】


    像是陈述事实, 实则又带些暗示的话, 到底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梵天的二把手日理万机。


    即使现在轻松一会儿，可他应该不会和她这个下属长久待在一起。


    她的日常很无聊，应该提不起他继续关注的兴趣。


    “的确，我是有很多事情要做。”


    齐木楠子得到了三途春千夜这样的回复，对方的表情平淡，目光扫了下被她拿在手里的手机，说:“待会儿把你送回去后, 就不打扰秘书接下来的安排。”


    看来对方以为她对夜斗的推脱, 是假意推脱。虽然三途春千夜误解了，但齐木楠子也没有想再解释的意思。


    成年人的确很忙。不单是要应对手机里的联系人, 手机外的人更要花时间去解决。


    密闭的车内, 三途春千夜不悦的气息化为实质的寒意, 让齐木楠子觉察到丝丝的冰冷。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她，像是有什么想要问她的。


    齐木楠子知道在这个时候，当做没有注意到，无视更好。


    可或许是无奈的情绪稍稍占了上风，使得她跨越理智，和三途春千夜看过来的目光对上。


    [说吧，你想问什么？]齐木楠子做着被询问的准备。


    对方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漂亮的眼睛上挑，嘴角微扯，“如果被我问问题，你很有可能走不了。”


    [……为什么你这么懂我的意思，还顺带着越过问题，给我警示？]


    [你是另一个擅长做阅读理解的灰谷兰吗？不，无论从说话方式还是思维方式上，你和他终究是两个人。]


    齐木楠子不留痕迹地将视线挪了过去，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忘记刚才的事情吧。


    是她大意了。


    超能力者即使遇到过各种的情况，对一些事情见怪不怪，可她也没有无视他人的警示，自投罗网的心思。


    是的，齐木楠子恢复了理智。


    三途春千夜对于她这样的反应没有生气，甚至连低气压的车内氛围都缓和了不少。


    不过，这不代表三途春千夜放过了齐木楠子，他询问她是否需要送她去想去的地方。


    [你绝对是想诈我！]


    [一般说谎的人肯定会在这样的询问中露出马脚。但我并没有说谎，我很诚实，我现在就是想回家。]


    想着，齐木楠子再次表达了对三途春千夜送她回家的感谢。


    三途春千夜啧了一声，终究按照自己以往的说话方式，询问了齐木有关于刚才打电话过来的人。


    “如果是推销电话，你可以把其拉黑。”


    三途春千夜的联想能力真好，给她找了相当不错的理由。作为在社会上漂泊的一员，一般都不可避免接到推销电话。


    齐木楠子顺势点头，直接把夜斗的来电盖上“推销电话”的标签。


    可惜作为“推销”的人，很不给齐木楠子面子，在她点头后，又来了一通电话。


    齐木楠子看着来电提醒，一种想要痛揍神明的想法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你看起来很穷，话费却那么多啊？夜斗。难道在你花完最后一笔钱买转运物前，你的理智让你做了留一点出来充话费的选择？]


    真是的，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吃饭有那么重要吗？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齐木楠子的犹豫，直接点破:“看来不是推销电话。”


    的确不是。


    本来可以是的，是她迟疑了。


    齐木楠子丧失了拉黑的机会，只能接通，听着那边的喧闹。


    “一起吃饭嘛。我收到一个餐厅新开张的宣传单，上面说凑够三人有半价优惠！”


    如果是两个人，他是不是不会给她打电话了啊。


    【我没兴趣，你找别人吧。】神明的人际关系再差，应该也找到一个。


    她在半价优惠上，帮不上一点忙。


    夜斗听到齐木楠子接连拒绝，觉得很奇怪，问:“你的旁边有人吗？”


    答对了，但没奖励。


    既然猜到她身边有人，就不要再坚持请她吃饭了。


    “让你身边的人也一起来啊，四个人五个人更优惠。”


    即使更优惠，那也不意味着结账的时候就会省很多。毕竟人数在哪里。


    一向吝啬的夜斗居然还想请更多的人吃饭，他是中彩票了吗？


    真意外。


    不过齐木楠子可不想接收神明意外的慷慨，将三途春千夜带过去。而且，她也不会去。


    夜斗和三途春千夜是有交集的。


    虽然齐木楠子不知道按照夜斗的被遗忘体质，她的上级有没有记住对方，但避免让他接触以前的一些人物，还是需要的。


    夜斗知道她很多事情，要是一激动，在三途春千夜面前说点什么，齐木楠子可没办法预测之后的发展。


    【谢谢，还是不用了。】


    齐木楠子想要再次挂断电话，表明她对夜斗的坚定拒绝。可当她刚想这样做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上，打断了她的动作。


    齐木楠子顺着视线看过去，三途春千夜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来电人:夜斗


    “好像是那个和你很熟的人。”三途春千夜这么说，“你不打算答应他吗？”


    [如果我答应了，你会放我离开吗？]


    [还有为什么你对夜斗记得那么清楚！]


    齐木楠子这里是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他只是在无理取闹的提要求，而我这边只是拒绝他的要求罢了。】咽下复杂，超能力者努力摆脱此刻的麻烦。


    “无理取闹？欸欸欸——齐木小姐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吗？明明我们约好的，等我达到目标，我要请你吃饭！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夜斗那边努力拔高音量，试图增加气势。得亏他的气势，使得三途春千夜也知道了之前没有听到的具体事项。


    齐木楠子拿着手机的手抖了下，因为她有点承受不了夜斗那边语言的重量。


    “齐木小姐你的身边的确有人在吧！我听到你在跟别人解释。如果对方有时间，也可以过来。我今天运气超好，中了很多钱。”


    [所以说今天是狮子座的幸运日吗？啧，狮子座之间的悲喜也不相通。]


    对于夜斗的积极热烈，三途春千夜作为被邀请人表示了接受。


    齐木楠子:假期的第二天，可以盖上灾难的印章了。


    *


    夜斗真没想到齐木楠子的身边人是她的上司。


    什么情况啊？齐木小姐和她的上司关系这么好的吗？


    [你最好不要在他的面前提及神明论调！]齐木楠子利用心声和夜斗对话。


    夜斗震惊。


    怎、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听到了他人没办法听到的声音！是他幻听了吗？


    [你没有幻听，这是我的超能力。]


    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齐木楠子第一次向夜斗展示了这个能力。很不意外的，收获了一傻眼的表情。


    [能进行心灵对话，那这么说，我之前的所思所想你统统知道了吗？！啊啊啊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在没穿衣服地奔跑。]


    [让你有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抱歉。]


    齐木楠子当然知道别人被探知内心所想会感到不舒服，所以她一直都不会向别人透露这一点。但现在超能力者进行了取舍，主动告知夜斗她的能力，希望他能够为眼下的情况尽自己的一份努力，减少麻烦。


    之后，夜斗如果想要所谓的情感遭受伤害的补偿，齐木楠子觉得自己也可以答应。


    [你果然比神明还厉害！]


    [不，或者更应该说你的存在简直就是对我们这些神明的嘲讽！]


    这夸赞可没有愉悦到她。


    齐木楠子无奈，将夜斗的心理活动放在一边，看着明显处于国中阶段的少年，对方注意到她的打量，也在好奇地看着她。


    或许这只是因为他对于夜斗人际关系的好奇。


    神器这个设定，齐木楠子了解的并不算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身为彼岸的存在，是与生人世界不一样的。这些能够成为神器的存在，在踏进彼岸之前，应该也是人类。


    或许是因为齐木楠子的注意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少年有点不好意思，但又很礼貌地向她问好:“你好。”


    他的目光还扫了一眼齐木楠子身边的三途春千夜，虽然碍于对方的气势，总觉得不太好惹，可他也问了声好。


    看上去很乖，和夜斗不是一种性格的人。


    在自我介绍阶段，夜斗很负责的对三途春千夜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当然还有身边人的身份。


    少年的名字是雪音。


    “我是齐木小姐的朋友，今天是想邀请她吃吃饭。能在这个时候，同时请到齐木小姐的上司，真是太高兴了。”


    在电话里得知齐木要带上司来的夜斗看到三途春千夜时，这样说。


    “请问您贵姓？”


    “三途。”


    “哦，原来是三途先生。”


    ……


    开头就是这样的寒暄。


    齐木楠子看着夜斗十分流畅地将他那手写的名片递给三途春千夜，说着如果有委托，他就会接的话，感慨他明明是神明，但作死功力一流的现状。


    三途春千夜扫了眼手里的名片，突然想到了之前夜斗也曾经递给他一张，只是那时候比起说接委托的事情，当时的自己只认为他是个无所事事，相当不靠谱的人。现在的话，三途春千夜并不想对其有多大改观。


    因为夜斗依旧不值得信任。


    只是他没想到，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能够请到秘书吃饭，秘书也对他的多次电话骚扰相当容忍。


    三途春千夜认为她并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


    “我听过齐木小姐提到你呢，你对她特别好，她在你手底下工作很开心。”


    夜斗一开口，就把齐木楠子惊到了。


    [喂喂喂，你的脑袋确定是正常的吗？是不是被中彩票的惊喜给冲过头了，所以才开始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在你面前提到过我的上司？]


    [虽然你是没有这样说啦，但能请他过来，那不就证明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夜斗在心里接过齐木楠子的询问，说:[放心，只要我出马，你今天绝对能够拿到最佳秘书的称号。]


    合着他说这话，还有如此的原因吗？齐木楠子该感谢他吗？感谢他在吃饭的场合，还不忘关心她的工作。


    三途春千夜听到夜斗这样的话，更加肯定夜斗的难以信任。


    秘书应该很少在他人面前提及工作问题。就算提及，“九井一”这个名字应该是被夜斗知晓的上司，而不是他。


    能把他人的名字都搞错，甚至不负责任的说出这样的话，三途春千夜看不出秘书需要再和夜斗往来的必要性。


    三途春千夜的眼睛是雪亮的。


    齐木楠子也觉得她要和夜斗拉远一点距离，免得对方再来一些麻烦。


    不过，这种信息是夜斗没办法接收的。此时的夜斗一半的心神放在食物上，一半则是在对齐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友好关系上。


    就像他对齐木楠子承诺的，夜斗的的确确想要三途春千夜在的场合，给齐木楠子争取更多的好感和荣誉。


    [别，给我打住！]


    齐木楠子也曾对他的努力选择视而不见后，积极制止。


    但夜斗却很坚持。


    “希望你能多多照顾齐木小姐啊。”


    他是这样对三途春千夜说的。


    齐木楠子的心态炸了。


    成熟的成年人不需要他人的照顾！


    不信任夜斗的三途春千夜，在这时倒是嗯了一声。


    齐木楠子:[……]


    *


    夜斗对于三途春千夜除了是齐木楠子的上司之外，还有一点其他的感慨。


    他看上去真的不好惹。


    虽然不想承认，但夜斗也没办法无视三途春千夜的受瞩目程度。


    齐木楠子的上司很帅，帅到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如果三途先生出道，肯定会收获一大批粉丝的吧。]


    他现在在想这个吗？


    超能力者无语。


    [话说，我总觉得他有点眼熟。我和他是不是之前见过？]


    夜斗的疑惑虽迟但到。


    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他们的确见过。


    只是齐木楠子这边在透露信息时，并没有点名变小的人是谁。所以夜斗才不会联想到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关系。


    能知道他们联系的日月食，目前正在旅行。


    [没有，你应该是想多了。]


    齐木楠子说。


    *


    “你们好像都没有吃多少呢！难道这里的饭菜不合胃口吗？”吃饭时，比起他和雪音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齐木楠子和三途春千夜的慢条斯理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因为他们在吃饭之前就吃过了啊。


    没有间隔很久的甜食摄入，在肚子里可是很有存在感的。


    夜斗没有将齐木楠子的复杂表情看在眼里，只是感慨:“齐木小姐和三途先生真不愧是完美配合的上下级关系，在吃饭上都很有默契。”


    [……在这个时候，都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夸三途春千夜的机会吗？夜斗。]


    第49章 所谓的回忆


    [即使你再怎么夸他, 他也不会给你钱的。]齐木楠子对夜斗说。


    [我不需要他给我钱啊，我只需要他给你钱就好了！毕竟他是你的上司嘛，只要他对你的印象好了, 你在公司里面应该可以拿到高薪啊。]


    她就知道……


    夜斗的积极作为完全是把握住“让齐木小姐成为最佳秘书”的重点来的。


    不过，他的努力方向错了。


    [他不是我的直属上司。]也就是说，夜斗的夸赞有些一开始就针对错了人。


    夜斗拿着筷子的手停到了半空, 冰蓝色的眼睛霍地睁到最大。


    [诶——怎么会这样？不是你的直属上司还跟你待在一起, 你现在是调职了还是怎么回事？]


    齐木楠子见他迅速地回神，淡然地喝了口水, [在休息日遇到了上司, 还没有摆平, 就遇到了一坚持邀请我吃饭的神明。]


    [……对不起！]夜斗恢复了吃饭的动作, 只是脸上突然戴上了痛苦面具。


    [我好像好心办坏事了, 嘤嘤嘤~]


    [你身边的这位，对于你来说应该是麻烦吧。]


    夜斗越想越觉得愧疚，该不会因为今日的冲动行为, 他就痛失优质客户吧？那也太惨了。


    “他怎么了？”三途春千夜注意到夜斗难掩的复杂, 有些惊讶。


    突然悲从中来，没办法制止住内心的情绪, 所以就哭了。


    齐木楠子这样想，可嘴上的回复是:【或许是因为中彩票的刺激太大, 导致他精神有点不稳定。】


    夜斗噎住了。


    三途春千夜被说服了。


    中彩票的人，有时的确会有这种情况。


    雪音是不清楚夜斗和齐木楠子有在利用心声对话, 所以他对于夜斗的情绪以及齐木楠子的情绪解读表示赞同。


    今天对于夜斗来说，的确是个很幸运的日子。


    因为齐木楠子对夜斗做了解释（警告）, 对方在之后就没有对三途春千夜进行多少夸赞。


    三途春千夜也不在意。


    毕竟那些向来不会影响他的情绪。


    他只想要知道他想要知道的, 于是他便询问秘书和夜斗是怎么认识的。


    认识,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稍有不慎，就会暴露黑历史。


    无论是夜总会闹鬼风波，还是九井一被绑架时的风波，都是齐木楠子和夜斗有交集的时候，但无论哪一次见面都没办法说成“怎么认识”的标准回答。


    因为那都不是寻常见面。


    “啊哈哈哈，这个嘛，肯定是从我的业务开始说起。”夜斗或许是出于想要弥补齐木楠子的想法，主动说:“我是做委托的，总会有碰到有需要的人的时候啊，齐木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三途春千夜听到这话，询问他的业务类型。


    生意要来了吗？


    这是夜斗的第一反应。


    今天可真是他的幸运日啊。


    一定要把握住。


    夜斗这样想，便认真地回答:“其实我们什么委托都接，所以你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尽管联系我们，24小时为你服务哦。”


    又是什么委托都接，又是24小时服务，这就是他获得秘书信任的手段吗？能够得到理性主义秘书的认可……


    三途春千夜不想承认但需要正视面前的这个人应该有一定的价值。


    三途春千夜没有询问夜斗和齐木楠子相识的细节，这让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有些话真的会越说越多，越多越错。


    因为有三途春千夜在场，齐木楠子也不方便和夜斗的神器雪音多说什么。她只能用心声提醒夜斗照顾好这一看就是未成年的神器。


    夜斗很感动，表示:[没想到齐木小姐还会对我这么好，太好哭了，明明我刚才为你制造了那么多麻烦的说。]


    齐木楠子:[这不是对你好。你制造的麻烦，我还没忘记，希望你不要自作多情，谢谢。]


    夜斗:[……欸？]


    *


    齐木楠子到了公寓楼前，天已经完全很晚了。


    她和三途春千夜说了告别的话，便将袋子从车上拿了下来，准备上楼。


    三途春千夜看着明显很有分量的袋子，目光落在齐木楠子的身形上，他便也下了车。


    他很自然地从齐木楠子的手里拿过袋子，对上对方的目光，脸色也很自然，说:“我送你上去。”


    齐木楠子手中没了袋子，看着三途春千夜的背影，神色有两三秒的无措。


    她跟在三途春千夜后面，然后跟上对方，与他并肩同行。


    超能力者其实力气很大的，并不需要别人的帮助。


    齐木楠子的运气不错，没有在电梯遇到所谓的熟人。其实到了电梯口，她就不需要三途春千夜的帮助了。可对方没有放开袋子，她就没有提醒。


    如果对方想要上去喝杯热茶，齐木楠子也会答应。毕竟，他帮助了她。


    但三途春千夜并没有进门，只是在门前将东西放了下来，然后就走了。


    齐木楠子有些意外，看着对方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是要说点感谢的话，还是告别的话。


    *


    三途春千夜并不期待齐木楠子会说什么，因为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他想要的。


    烦躁、疑惑还是其他莫名的情绪，让他有些不爽。


    他站在电梯口，等着电梯到达这个楼层，准备下去。


    电梯门打开，他的目光扫了下里面的人，那是秘书齐木的邻居，曾经做客的桃濑成海。


    桃濑成海自然也有注意到三途春千夜，第一反应是他们这一楼层搬来了不得了的新邻居吗？


    没听说最近有新搬进来的邻居啊。


    哇，他看起来气势很足，很不好惹。能和这样的人相处的，想来只有她的邻居齐木了。


    这并不是桃濑成海毫无缘由的推测，而是齐木的那几个上级看起来都不好惹，能在他们手底下工作，齐木应该有一颗强心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桃濑成海总觉得面前的人和齐木上级的画风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


    [我觉得你肯定能够和那样的人相处！]


    回到家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发给齐木楠子后，桃濑成海用这一句话表达自己最真实的心理感受。


    那边看到信息的齐木楠子:[……你可真对我有信心。]


    桃濑成海迫不及待分享见闻的行为简直是对她今日灾难的雪上加霜。


    齐木楠子在休息日，可不想和任何人相处。


    *


    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齐木楠子选择了逃离东京。


    她要把剩下的三天时间耗费在东京以外的地方。


    第一站她选择了横滨。


    作为游客，她的确有很多地方要逛。可深知出行就会有麻烦的齐木楠子打算在旅店内待着，为了待的舒适，她还拿了几本漫画当做消遣。


    应该没有什么麻烦了吧。


    傍晚从旅店出来的齐木楠子沿着街道寻找餐馆，准备用餐。


    途经一街角，她碰到了一哭泣的小少年。


    因为当时的齐木楠子距离他位置最近，没办法坐视不管的她询问对方哭泣的原因。


    “我找不到回福利院的路了。”


    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大。


    回不到福利院的小孩子到了晚上，可是会有被黑暗吞没的危险。


    齐木楠子在吃饭前，打算把他送回去。


    “谢谢姐姐！”他这样说。


    齐木楠子:【不客气。】


    虽然齐木楠子是作为游客来横滨，但这并不妨碍她迅速锁定横滨福利院的地址。


    不过，比起走过去，乘坐交通工具更快一些。其实利用超能力的话，更不用花时间。但齐木楠子并不打算在小孩子面前展现这个能力。


    最近她高调的地方太多，不能再透支了。


    车子在横滨福利院的门口停下，齐木楠子本来只是想让对方下车，她就不下了。


    可注意到刚好走出门的貌似是福利院职员的人时，齐木楠子还是付钱，下了车。


    他们肯定有话要和她说。


    无论是感谢的还是询问的，齐木楠子都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


    “真是太感谢你了。”


    “没有你的话，我们不可能那么快把明太找回来。”


    齐木楠子的确得到了他们的感谢。


    对此，她表示没什么。


    他们又说了几句后，齐木楠子就打算离开了。


    只是，当她从门口出来，走了一段路后，一辆车子便出现在她的身后。


    当然，这肯定不是去而复返的出租车先生。


    此时格外注意周围心声的齐木楠子眉头微皱，哎呀呀，到了横滨也没办法摆脱梵天的干部吗？


    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横滨福利院附近？难道这里有梵天的未来？


    超能力者有点怀疑人生。


    但她的人生还需要继续前行。


    她迈动着脚，保持一个匀速前进的步伐，准备找一个热闹的地方，最好是商场，把自己塞进去。然后趁着人多，再找个僻静的角落，瞬移回她的旅店。


    还是旅店最安全。


    晚饭什么的，还是瞬移回家解决吧。


    这套解决办法，利用的瞬间移动有点超标，但有效就行。


    下次，她绝对会选个更远的地方。


    齐木楠子打算这样做，可架不住自己匀速前进的时候，后面的车子提速的态势。


    看着出现在视野的车子以及摇下的车窗，齐木楠子就知道她被堵上了。


    “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你呢~秘书小姐。”


    一张漂亮的脸出现在齐木楠子的眼前，他嘴唇微勾，语气透着惊讶。


    “秘书小姐这是在旅游吗？”


    [是啊，所以你能放过我吗？灰谷兰干部。]


    *


    答案是否。


    齐木楠子被邀请上了车，坐在车上的还有鹤蝶。


    “如果不是鹤蝶想要来横滨福利院看看，我们估计也不会见到哦。”


    灰谷兰说了一句类似于感谢鹤蝶的话，或者也可以算是在齐木楠子不妙的情绪上火上浇油的话。


    能在横滨的此时此刻碰到，那真是太荣幸了。


    “听可可说你休假了。怎么样，玩得开心吗？”


    [被你关怀假期状况，也真是太荣幸了。]


    齐木楠子对上灰谷兰好奇的眼神，勉强开口说:【还可以。】


    其实一点儿都不可以。


    除了第一天外，第二天，第三天的下半场都很灾难。昨天遭遇三途春千夜，今天又碰到鹤蝶和灰谷兰，明天是不是会遇到更多？齐木楠子已经没办法想那么灾难的事情了。


    思来想去，还是出门的缘故引发的灾难。明天和后天她都不出门了。


    当然要想度过明天，首先要度过今天。


    “来横滨旅游啊，你是来对了。这里可是鹤蝶待了很久的地方，有他在，你绝对能玩得开心。”灰谷兰在齐木楠子的回答后，适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和安排。


    [在这个安排里，三把手鹤蝶完完全全被你当做了导游。你就是这样对待三把手的吗？灰谷干部！]


    [让三把手给干部的秘书提供旅行建议，那也太奢侈了。请不要说出那么奢侈（灾难）的话啊。]


    齐木楠子对灰谷兰的话，当然不能表示接受。


    鹤蝶倒是不介意灰谷兰这样说。


    毕竟他说的是事实，从小学二年级搬到横滨，到他加入Mikey的组织之前，横滨就是他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哪怕现在一直生活在东京，鹤蝶的确还是会时不时的来横滨，来横滨的福利院看一下。


    “其实我在这儿也待过一些时间。”灰谷兰说，“虽然没有鹤蝶待的长，但比起秘书小姐应该算是个可以提供旅行建议的人了。”


    谢谢。


    还是不用了。


    她不想旅游。


    鹤蝶在灰谷兰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插话表达感谢，内容是对齐木楠子将迷路的小孩子带回福利院的感谢。


    这感谢算是别具一格，但有符合鹤蝶给人的印象。


    比起灰谷兰，鹤蝶要更为沉稳。


    不会说轻佻的话，也不会刁难别人，完全的公事公办。齐木楠子曾经和鹤蝶在一起工作，他真的是个不麻烦的干部。


    “因为鹤蝶之前在横滨福利院待过，所以他会过来看看。”灰谷兰怕齐木楠子疑惑，于是为她解释。


    “那里可是为无家可归的孩子提供庇护的场所。鹤蝶能过来，想来那里有很多美好记忆。”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心情有点复杂。


    [虽然这些信息说出来，好像没有什么能被利用的地方，可是这是我需要知道的吗？]


    [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秘书，脑袋里实在装不下那么多的信息。]


    “你太多嘴了。”鹤蝶对于灰谷兰的补充，也有些不赞同。


    “没办法啊。到了这里，总是要多说点什么。”灰谷兰的语气突然沉了下来，脸上也没了笑容。


    “一切真的过去很久了啊，鹤蝶。”


    在这句话后，车内的气氛突然沉闷了起来。


    齐木楠子:[……]


    她真的不想知道更多，所以——


    两位上级能停止思考吗？


    人不可能不思考。


    齐木楠子的祈祷终究无效。


    通过他们那无言的沉默下的思绪，她知道了一些他们的过去。


    主要的事件是有关于少年时期，曾经在横滨7号码头发生的事情。


    黑川伊佐那这个名字被齐木楠子知悉。


    如果当时选择鹤蝶作为上司，也许她能知道这个名字更早一点。当然，她没有选择他。


    甚至现在的信息对齐木楠子来说，都不需要在意。


    因为她的上司是九井一。


    她要拿到的认可也来自于九井一。


    *


    “要一起去吃饭吗？”


    灰谷兰从回忆中回神，询问齐木楠子。


    齐木楠子有点情绪不稳。


    [为什么你能这么快的转换心情，从悲伤的记忆中脱身，想着吃饭的问题啊？你是魔鬼吗？]


    [黑川伊佐那知道了，肯定不想被你回忆！灰谷干部。]


    真是的，她才不想去吃饭。


    第50章 你的求生木筏做好了吗？


    齐木楠子选择了谢绝。


    灰谷兰还想说什么, 但被鹤蝶制止了。


    “难道你想让可可卡你资金吗？”


    “不要给秘书添麻烦。”


    本来以为第三天也要被灾难葬送的齐木楠子很是感动。


    鹤蝶真是个好上级！


    *


    “那就之后再见了，齐木小姐。”


    在下车时，齐木楠子收到了这样的话。


    她有些愣住。


    为什么灰谷兰不叫秘书, 改成齐木了？虽然姓氏也没有什么不能称呼的，可改变称呼的契机在哪儿？


    齐木楠子搞不懂。


    但灰谷兰要是那么能搞懂的人，她也不会把他列到麻烦精的第一名上。


    她咽下复杂, 向他们再次说了再见。


    回应齐木楠子的是鹤蝶淡淡的点头和灰谷兰的微笑。


    “期待下次和你见面。”


    [说得好正式, 让我下意识以为你会在下次见面进行形象大改造。]


    出门真的好危险。


    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个普通人。


    按照这个想法，齐木楠子假期第四天的早上选择了退掉旅店客房, 找了个偏僻的角落, 瞬移回了自己的家里。


    还是自己的家最安全。


    齐木楠子松了口气, 她打开电视, 找了本漫画, 准备启动三心二意模式，打发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凑巧，电视里的节目正是三途春千夜那一期的《和妈妈一起》, 重播吗？不, 齐木楠子注意到屏幕右角的提示，知道这是精彩剪辑合集！


    本来齐木楠子对于《和妈妈一起》三途春千夜所在的那期, 并不抱播放期待。


    但恢复的三途春千夜并没有阻止该节目的播放。可以说是让人惊讶的反应。


    屏幕上的春千夜和三途春千夜的确是不一样的人。桃濑成海、夜斗他们都没有想到三途春千夜和春千夜的联系。


    猫咪小圣倒是用他的嗅觉知道了三途春千夜的变化，但碍于人和猫没办法交流, 或者庆幸人和猫没办法交流，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知道三途春千夜黑历史的存在。


    或许那天节目组的摄制组都知道春千夜是带资进组的小朋友, 所以给春千夜的镜头特别多。


    “你有什么愿望吗？”


    体操大哥哥表田里道这样问春千夜。


    春千夜:“希望姐姐天天开心。”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感慨小孩子愿望的天真。


    大人可不会一直都开心。


    小鸟先生或许也看透了这样的本质, 所以才摆出无时无刻不在嘲讽人的架势。


    齐木楠子看着《和妈妈一起》的周边小鸟先生, 感觉眼睛进了海胆, 要瞎了。


    大人真的是很容易受伤的生物。


    *


    休假的第四天，齐木楠子平安无事地度过。


    休假的第五天，齐木楠子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边是有关于后街女孩的节目，问她方不方便回答个问题。


    不方便的话，这个灾难真的会结束吗？


    齐木楠子突然想到桃濑成海提到的有关于后街女孩认为她是她们最难攻克的粉丝，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对她们的见解予以澄清。


    她不是她们的粉丝。


    齐木楠子先问他们的问题是什么。


    “如果你和后街女孩突然到了无人岛，你会怎么做？”


    【我会和她们做个木筏求生！】


    “啊？”对方显然很惊讶。


    齐木楠子在心里哼了一声，看来他们是期待她说先找后街女孩要个签名的话了。


    不过，他们可以死了这条心。


    齐木楠子绝对不会按照他们的剧本走的。毕竟她说过了后街女孩可不是她的偶像。


    另外这个回答，也是出自她的实际经历给出的真实答案。


    出海游玩、邮轮翻了、无人岛、无人岛求生……


    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某个大家都不陌生的故事，但齐木楠子可是亲身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但她不想真的在无人岛上过个十几年，其他人也一样，所以他们利用了无人岛上的现有资源，做了个木筏，艰难求生，最终回到了日本。


    理性的人类肯定要求生，不想求死。


    所以如果她和后街女孩一起漂流在无人岛，她们注定要和她一起做木筏。再加上她们去泰国变性之前都是男性，又是黑\道背景，无论从力量还是效率上，都有保证。放心，她们肯定会安然无恙回来的。


    “那个，这个回答……”那边惊呆的人勉强找回自己的言语，犹犹豫豫道:“是很有建设性啦。可是，你难道不觉得这其中少了一些趣味性吗？”


    【一味追求趣味性，在这个世界是活不下去的。话说，说出这种问题的你们觉得自己很有趣吗？】


    没人会想出这么悲惨的假设做问答吧？


    说别人没趣味性的，通常自己也没有趣味性。


    或许是因为这几天遭遇灾难的不顺，使得齐木楠子在说话上多了一点的毒舌。


    “咳咳，果然是后街女孩都攻克不了的最强粉丝！”被怼的人为自己找补，“那节目的最后，你有什么想要对后街女孩说的吗？”


    齐木楠子还听到了随着他的话响起的BGM，真的是在录节目啊。


    也许还是实时的。


    没办法了。


    [既然是你们找上我的，你们问了我问题，作为交换，我的确也需要达到一些目的才行。]


    【我不是后街女孩的粉丝！谢谢！】


    说完，齐木楠子就把电话挂了，既澄清了误解，也杜绝其他的麻烦，一气呵成，堪称完美。


    *


    “噢噢噢——”


    “真是完美的幽默回答！”


    “无法被攻克的女人吗？我觉得表情包大人又火了！”


    “看齐木小姐整活就是爽。”


    “接电话的一系列起承转合，让人大呼过瘾，她是怎么做到那么淡定的，难道是平时见惯了大场面吗？”


    ……


    无论是在场的观众，还是收看直播的观众都被齐木楠子的话弄得眼前一亮。


    更有情绪高涨的粉丝，结合之前齐木楠子和后街女孩的节目，再根据今天的对话，做了故事表情包。也有的画了简单小人漫画，发挥了点想象力，把齐木楠子和后街女孩在无人岛上的做木筏场景画了出来。


    后街女孩:[看我们给你跳个舞！]


    齐木楠子:[快点过来做木筏！]


    后街女孩:[看我们给你唱个歌！]


    齐木楠子:[快点过来做木筏！]


    后街女孩:[你还是不是我们的粉丝了啊！]


    齐木楠子:[抱歉，我从来都不是你们的粉丝。]


    很多人快乐地刷着漫画，留评，点赞。


    评论中点赞最高的是张[我的心里只有咖啡果冻.齐木楠子JPG]的表情包！


    偶像在吃的东西面前不值一提！


    这就是无法被攻克的齐木小姐！


    虽然后街女孩没有达到目标，但她们也变相地收到了一波高关注度。


    她们的老板，也就是犬金组组长，同时兼任全方位作词、老师等职位，对齐木楠子在后街女孩关注度上提供的帮助，表示佩服。


    “有时是偶像成就了粉丝，有时则是粉丝成就偶像。这个叫齐木楠子的人可以说是个绝对能够拿得出手，出道也没有压力，甚至可以爆火的人啊。”


    “真可惜，她好像没有出道的想法。要不然，我会把她拉到我们这里培养。”


    后街女孩三人组听到组长这样讲，想到他之前对她们几个的残酷行径，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


    放过齐木小姐吧，组长！


    她只是个普通人。


    *


    齐木楠子的确是个普通人。


    戴着帽子口罩的她用这样的方式躲避着因为解决麻烦而带来的影响。


    或许是因为高中生喜欢上网，天久光圣在看到这个节目时，很快速地给齐木楠子发了信息。


    [做了木筏之后，姐姐你会怎么做？姐姐你有分清东西南北的能力吗？]


    啊？在别人都认为是个玩笑的时候，性格天然的天久光圣居然听进去，并开始分析了吗？


    或许也因为这个好奇，他才会给她发了询问。


    看到这意料之外的操作，齐木楠子愣了一秒，然后回复了一个[嗯]。


    超能力者当然能够分得清东西南北，而且还能带着木筏瞬移回家。


    天久光圣对此发了个鼓掌的表情。


    [姐姐好厉害！]


    他也好厉害。


    齐木楠子认为这样的天然，莫名地让人感到有点压力。


    *


    齐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好像也关注到了那些在网上的讨论。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在意。”


    他是这样说的。


    齐木楠子点头，她的确不会在意。


    毕竟，出风头博关注可不是她的本意。


    九井一说完嘱咐的话后，便交代了明天的安排，去的地方有点多，总体来说算是查看产业最近情况的类型。


    上传的数据虽然大概率不会说谎，但有的事情面谈，面对面的报告业绩，更有效一点。


    下班的时候，齐木楠子在走廊遇到了灰谷龙胆。


    对方看了下她，然后说:“你或许需要把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一点。”


    他说完，怕齐木楠子觉得摸不着头脑，于是补充:“我看了那个讨论，你现在的网络关注度很高。”


    现在的人获取信息的方式，真的离不开互联网。看来后街女孩很火，所以连带着她，也跟着被他人注意到了。


    齐木楠子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自己带着的包。


    无论是口罩，还是帽子，她也都有带。所以不用为她的出行担心，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灰谷龙胆对于齐木楠子的感谢没有什么回应，他的目光看了下她的衣服，眼睛里露出一丝的失落。


    “你好像不喜欢那个礼物。”


    那个钻石胸针吗？


    也不是不喜欢。


    只是那么贵重的礼物，她一时找不到可以佩戴的场合。


    【我很喜欢您给的礼物。】齐木楠子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这样回复，然后又表达了对他送她贵重礼物的感谢。


    “找不到需要佩戴的场合的话，那就创造那样的场合好了。”灰谷龙胆好像解读出齐木楠子没有说的话，脸上的困扰迅速被恍然大悟取代，面带微笑:“这样的话，我需要秘书小姐你的联系方式。”


    齐木楠子:【……】


    [龙胆干部你现在也在进行麻烦升级吗？]


    看着手机里多出来的一个联系人，超能力者叹了口气。


    灾难真的防不胜防。


    *


    明天很快到来。


    齐木楠子跟着九井一去有关于梵天的一些产业查看。


    在梵天总部办公室的九井一和在外面的九井一，有点不一样。


    和产业负责人见面，看着财务报表的九井一周身的气势很足，毒舌程度也很足，无论什么都会用钱计量，两三句都能把报告的人说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啊啊啊，好可怕。我都说了我不能胜任和九井干部对上的工作了。]


    [不能哭，绝对不能哭，不然会被九井干部评价我的眼泪不值钱。]


    [他身边的秘书好厉害，居然没有一丝的慌张。看来传言是真的，九井干部很重视她。]


    汇报工作的人有的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也有的在担心的同时，稍稍分神给作为秘书过来的齐木楠子。


    [她就是那个不搭理犬金组培养的后街女孩的当事人吧。犬金组和梵天比起来就是个小角色，秘书见过的世面的确比见到人造偶像要大的多。她不为所动，十分正常。]


    齐木楠子接收到这样的信息，有点意外。


    原来他们也知道犬金组和后街女孩的关系吗？看来有的信息，对于有些人而言真的不是秘密。


    [我记得她挺火的。如果注册个官方账号，估计能引来数以万计的人关注。不知道爱钱的九井干部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商机！]


    能想到这一点，这报告数据的人果然也很有赚钱的头脑。


    而且，注意到这一点的人还很主动向九井一报告了这个发现。


    因为他做的产业正是艺人事务所相关。如果九井一上司有这个打算，他这边正好可以投其所好，展示自己的能力。


    只是他没想到本来还好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了起来。


    他抬起头，对上九井一凌厉冰冷的眼神，内心一颤。


    糟糕。


    “也许你想躺在骨灰盒里挣钱。”


    九井一这样的话也证实了他的自作聪明举动。


    感受到生命危险的男人连忙进行补救，说自己一时头脑发热，说出了冒犯干部和干部秘书的话，是他错了。希望干部和干部秘书能够饶了他这一次。


    齐木楠子并没有饶了对方的权限。虽然自己是无辜被卷进事件的当事人，但此时决定权绝对在上司九井一那里。


    九井一并没有放过他，一句话便撤去了他的职务，让他偿还借由梵天的声势所欠的债务。


    “你这也不狠啊。”灰谷兰在得知九井一的事情后，感慨:“如果是我，让一个下属对我的秘书指手画脚，我绝对会处理掉他。”


    九井一对于他的不赞同，先是说了一句“你没秘书”，让他正视一下现实，再然后则是回复:“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当着齐木的面说的。”


    灰谷兰听到这话，乐了。


    可可不愧是可可，果然还有后招。


    “其实我也觉得把齐木小姐这样的人推出去做偶像，也挺好，不为所动，能力强大，有很有梗，她肯定比现在的很多偶像更受欢迎。”


    “跟后街女孩一起做木筏什么的，真的太好笑了。”


    九井一看到灰谷兰乐不可支，嘻嘻哈哈的模样，眉头微皱，有些不悦。


    “为什么你会称呼我的秘书为齐木小姐？另外不要随意设想齐木出道的想法，我会收罚金的。”


    “不是你说那是你的秘书嘛。”灰谷兰耸了耸肩，有些无奈，“所以我思来想去，为了不造成困扰，所以就称呼成齐木小姐了。”


    “一口一个罚金，可可你真的好残忍。我明明在想齐木小姐另外的可能性啊。”


    九井一无视灰谷兰的解释，强硬表示:“对我的秘书做不存在的可能性，那就是很无礼的冒犯。”


    “可怕的可可。”灰谷兰咋舌，“齐木小姐又不可能是你永远的秘书。说不定哪天她就和帅气成熟的男人坠入爱河，然后寿退社，做被男人宠在手心的宝贝。”


    在此，灰谷兰提到的“帅气成熟的男人”指的是他自己。


    他对齐木小姐很感兴趣。


    她的每一面，他都觉得很新鲜。


    如果可以，他想要见到齐木更多的表情。


    真是冒犯至极的言语。


    九井一想，自己的秘书怎么可能会对灰谷兰有好感。他很确定灰谷兰不是齐木楠子喜欢的类型。


    但确定是一回事，跨越理智的生气又是另一回事。


    最终九井一把灰谷兰赶出来他的房间。大晚上来他房间透露这种信息的灰谷兰真的别有用心。


    难以压下去的烦躁搞得九井一有些睡不着。


    睡着了之后，梦境中都是他的秘书辞掉工作，出道，站在东京巨蛋演唱会的舞台唱歌的画面。


    真的太灾难了。


    [那的确是很灾难的梦境，九井前辈。]


    过来上班的齐木楠子看着九井一疲惫的神色，一边把咖啡放在他的手边，一边向其投去关切的目光。


    看来他还是被灰谷兰的话给影响到了。齐木楠子可没有所谓的出道打算，也没有寿退社的想法。


    所以他不用担心她工作的不稳定。


    不过能在梦境中，刻画她出道后，在东京巨蛋开演唱会，九井前辈对她的能力很看重啊。


    虽然她在卡拉OK唱歌能拿到满分，但她还是没有所谓的出道想法。


    做个普通人很好。


    *


    齐木楠子的确有爆火的资质。


    因为她和后街女孩的互动，有关的信息和讨论真的很热。


    ＃你的求生木筏做好了吗？＃


    ＃今天齐木小姐成为后街女孩粉丝了吗？打卡活动＃


    ＃想问齐木楠子什么时候出道＃


    ＃再来一个梗呗，齐木小姐＃


    各种的话题都表明了网友对她的期待。


    线下——


    桃濑成海对齐木楠子说:“你什么时候出道，我做你的头号粉丝！”


    夜斗:“我能拿到你的签名去摊位卖吗？”


    天久光圣:“我看姐姐你好像要出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能提前告诉我吗？”


    不出道！没签名！真不出道！


    齐木楠子挨个回复好奇的人，打消他们不切实际的猜想。


    辻村深月也从繁忙的工作中，抽出空给齐木楠子发信息。


    [虽然做偶像很好，但没有齐木你现在的双休工作轻松啊。总之，要谨慎对待。如果你决定好了要出道，记得通知我。]


    齐木楠子直接回复:[我没有任何出道的想法。]


    她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


    “我就说齐木小姐很受欢迎嘛。”


    灰谷兰把刷到的帖子递给自己的弟弟灰谷龙胆看。


    “可可还不允许我做其他的可能性猜想，啧啧啧，他可止不住广大网友的猜想。”


    灰谷龙胆自然也是知道齐木楠子最近在网上的高讨论度。


    作为偶像出道吗？


    虽然那样可以借此机会穿到各种的打歌服，也能拍摄各种类型的广告，见到秘书小姐更多的形象，但他还是觉得现在的秘书小姐就很好。


    第51章 整理领带


    齐木楠子最终是度过了这个所谓出道的风波, 不为所动地做个普通的职员。


    但这并不意味着风波过去，其他人的记忆就会随着时间流逝归于平淡。


    毕竟现在的网友善于整活，一旦碰上有趣的话题, 非得带着刚开始引发话题的人走入更多人的视野。


    再加上后街女孩后续宣传的发力和名气的进一步扩大，有关于齐木楠子的关注度也更高了起来。


    很多人都纷纷猜测能够那么淡定的无视多个艺人的齐木楠子的具体工作是什么，该是多大的场面才能锻炼出这样的心境。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猜, 怎么搜索, 有关于齐木楠子的信息他们知道的特别少。就好像齐木楠子除了参加过之前的节目前后，在社会的存在感为0。


    不可能啊。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有些认识齐木楠子的人出来爆料, 凑热闹吗？怎么纷纷噤声了？


    许多人都不解。


    但了解一点点内情的人深知齐木楠子背景的不可招惹。


    有人因为盲目倡议齐木楠子走入大众视野被撤了职, 职位、撤职听起来并不是什么需要格外注意的事情。


    但那个所谓的“有人”在很多人看来, 可是难以被撼动的业内大佬。


    大佬都倒了。


    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所谓的发现娱乐圈未来的明星的热情呢？保命要紧啊！


    不是谁都能出来做偶像, 也不是谁都能盲目支持别人做偶像！


    在热情燃起来之前, 先让理智来走一圈。


    这样他们才能活得更舒心。


    知道更多内情的人都绷紧了神经，不敢妄自揣测更多有关于九井一的心思，也更不敢怠慢和看轻九井一的秘书齐木。


    那可是干部的秘书。


    虽然职位是秘书, 但那可是干部的, 是梵天最能挣钱的人的秘书！


    秘书和干部之间的关系，可比他们要亲近的多。


    之前那个自作聪明, 献言献策的人真的给他们提了个醒，有些人不能碰, 不能想，不能动。


    能决定秘书未来的, 就只有九井一。


    哪怕后续有关于齐木楠子的信息搜索较少，很多人也把她究竟是做什么的往几个方向考虑。


    一、超级有钱人。毕竟这样的人, 能做到让他人找不到任何信息的可能性；二、和超级有钱人关系亲近的人。比如未婚妻、秘书、妻子、青梅竹马、喜欢的人等。这样的人有一定的占有欲, 不想要让齐木受到关注；三、和娱乐圈里里的人有关系的人。


    “嗯？她应该不属于那三种可能性吧。”


    市大三高的教室里, 当人提及有关于齐木楠子的话题时，一神游的少年突然接过了话茬，惊呆了议论的所有人。


    “你为什么要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啊？”他们都抱着这样的诧异。


    “我为什么不能感兴趣啊？”少年不解地睁大了眼睛说:“我也上网。”


    虽然这样说也没错，可他们还是觉得天久光圣和这个话题有很大的差距。


    “运动少年还是在脑袋里多装一点棒球吧。”和天久光圣还算熟的人接过他的话。


    其他人也赞同。


    天久光圣觉得有点怪怪的。


    虽然棒球装再多，他都不满足了可是他们这说话的方式明显就把他排除在讨论参与人外啊。


    他明明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


    其他和齐木楠子相熟的人也是距离真相最近的人。但他们都没说。


    因为一来大家都是为工作辛苦奔波的成年人，没必要拿这种出来分享，二来他们也觉察到齐木楠子上司的威力。


    夜斗:“你那个上司可真厉害！”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在派发传单，作为什么都做的奔波神明，他为五円辛辛苦苦，勤勤恳恳。


    “没想到他长得不错，手段也很不错啊。”


    看来他又把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给弄混了。


    【我的上司是九井一。】齐木楠子做了澄清。


    夜斗“哦”了一声，然后点头:“我知道了。”他没有想要知道九井一信息的心思，而是对齐木楠子说着其他的事情。


    “成为偶像可是很辛苦的。所以我觉得齐木小姐你还是保持现在的状态比较好。”


    【这又是你的经验之谈吗？】


    齐木楠子问。


    夜斗听到这话，神色里浸着一丝的痛苦，坦诚:“没错，这的确是我的经验。成为偶像真的太惨了，哪怕站在舞台中央，别人也注意不到你。偶像是别人的光，我连个影子都做不了。”


    那的确是有点惨。


    齐木楠子接过夜斗发的传单，看着所谓的店铺开业的信息。


    雪音也在，不过心情好像不太好，一直都没有说话。


    齐木楠子注意到这一点，询问夜斗:【你又想让神器辞职了吗？】


    夜斗佯装哭泣的表情僵硬了下，目光也看向揣兜站在那里，无所事事，实则处于神游的雪音，叹气:“国中年纪的小孩子照顾起来很麻烦。”


    毕竟处于青春期（中二期）这个阶段。


    齐木楠子没有经历过这个阶段，或者说中二期早早的在很小的时候就经历过，以至于到了大家都会认为中二的阶段，她倒是没有了所谓的情绪。


    不过她身边的同学都是普通人，齐木楠子也有观察到这个阶段的人会有的反应。


    “齐木小姐有什么和这个阶段少年相处的办法吗？”


    齐木楠子对此的回应是:【你应该很清楚导致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夜斗神色更无奈了。


    “齐木小姐的能力还真是好用。”


    「心灵感应」的确好用。


    不过，即使不用，齐木楠子认为一个人肯定也不会毫无缘由地闹别扭。


    刚开始也许是个容易被忽视的小事情，正是容易被忽视，才会变得越来越大。


    【也许你们应该好好谈谈。】


    “诶，这个嘛。”夜斗看向雪音，对方正好看了过来，表情有点不太好，像是对夜斗有看法，“有的话说了一两遍，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


    “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看看的。毕竟他是第一次做神器，我没有理由让他走错误的道路。”


    好像有接触到神器的设定了。


    那是她能听的吗？


    齐木楠子想着，就打算和夜斗说再见了。


    夜斗点了点头，说:“下次再一起吃饭吧，齐木小姐。”


    【希望你这么阔绰的时候越来越久。】齐木楠子回答。


    夜斗:“当然了，我可是将来要成为拥有亿万信徒的成功神明。”


    齐木楠子:【哦。下次联系我的时候记得给我递交委托费。】


    “……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夜斗一面震惊，一面又抛开宣传单，拉开运动服拉链，拿出一个大酒瓶，里面装着貌似存了不少五円硬币的委托费。


    “这些都是我用来建神社的钱！齐木小姐你真的那么狠吗？”


    被抛开的宣传单如果不管，可是会被风吹的到处都是。


    齐木楠子没有想到夜斗只在乎手里的钱，她在宣传单即将被风吹开时，解决掉了麻烦，她将很有分量的宣传单塞到夜斗的怀里，然后……


    手里凭空出现了五円的硬币。


    夜斗震惊，眨了眨眼:“无中生有的钞能力？”


    齐木楠子:【帮你解决宣传单风波的费用。】


    夜斗听到这话，身体僵硬了。


    欸欸欸，他的目光在齐木楠子的手心和自己抱着的酒瓶来回看，艰难地说:“这是我的五円吗？”


    【这是我收取的委托费。】


    “……齐木小姐你好坏啊啊啊啊啊。”


    好坏的齐木楠子没有理会夜斗的哀嚎，直接掉头走人。


    一旁的雪音看得一愣一愣的，难得放下别扭，询问夜斗:“她也是神明吗？”


    痛失五円，嘤嘤嘤的夜斗脸上挂着两条海带泪，说:“她可比神明要厉害多了。毕竟不是谁都能从我的严防死守下拿到我的钱。”


    雪音:“……”


    齐木楠子才不是神明，也认为自己没有比神明厉害道哪里去。


    不过对自己了解很清楚的她还是遇到了其他的存在。


    一个身着白色和服，头戴天冠的少女在她下班，刚出梵天总部没多久的路上冲她挥了挥手。


    虽然在繁杂的人群，接受一个人的信息有点难度，但这对于齐木楠子而言也不算多大困扰的事情。


    因为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超能力也在增强。


    还是无视吧。


    齐木楠子别开视线，脚步没有停下。


    有些麻烦就是从停下，对话开始的。


    所以理智的，害怕麻烦的人如果想要躲避麻烦，那就不要随随便便和陌生人说话。


    有的设定，她并不想知道。


    “被无视了。”


    白色和服的少女没有任何情绪地说出这样的话。


    “夜斗认识的这个人类很不一般。”


    *


    齐木楠子就是个普通人。


    至少，她在遇到麻烦的时候，反应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齐木楠子看到灰谷龙胆的询问信息，有点不太妙。


    音乐会。


    这就是他所说的可以佩戴钻石胸针出席的场合吗？


    虽然这听起来很不错，但齐木楠子有点好奇他真的喜欢音乐会吗？


    这倒不是轻视之类的负\面思考，而是从形象上看，干部灰谷龙胆应该喜欢其他的音乐类型。


    不过人总是有拓展其他兴趣的时候。灰谷龙胆培养去音乐会的喜好，也很正常。


    齐木楠子打开门，看着让自己签收的盒子，内心有点烦恼。


    为了让钻石胸针发挥作用，而额外赠送礼服，鞋子，其他饰品什么的，灰谷龙胆干部给予的答谢太沉重了。


    *


    灰谷龙胆把东西送出去之后，焦躁的情绪并不比送出去之前少。


    他的确是找到了这样的办法。


    但找到了之后，他又很担心对方并不想配合。


    如果被拒绝了，灰谷龙胆要用什么样的回复来平息他的心情呢？


    他真的是想要感谢齐木秘书的。


    而且也想借此机会让她放松一下。在梵天工作很辛苦，尤其是秘书小姐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即使经过了短暂的休息，应该也没有多大的调整。


    通过去听音乐会的形式，让自己的内心平静，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休闲方式。


    所以……


    秘书小姐应该会答应吧。


    灰谷龙胆听到手机信息的提示，下意识闭起了眼睛，然后又睁开。桀骜不驯的脸上此时带着一丝的紧张，他看到了屏幕上的信息，努力地整合那句话的意思。


    如果他的阅读理解没有错的话，那齐木小姐的回答是同意了。


    真好。


    浮现的笑意驱散了他脸上的不安，灰谷龙胆走到衣帽间，看着自己的衣服，认为他需要更为庄重一点的衣服。


    *


    其实他不穿黑色的西服，换成平时的着装也很好。


    齐木楠子看着车内的灰谷龙胆整理着领带，有点反反复复，像是不满意领带的样子，终究出声，说她可以为他提供帮助。


    灰谷龙胆的目光其实在齐木楠子上车后，就没有落在她的身上。因为穿着礼服的秘书看上去格外漂亮，不单是胸针，他送的其他饰品她都有佩戴，白皙透亮的皮肤在衣服，配饰的修饰下更是让人挪不开眼，对上齐木秘书冷淡精致的脸，灰谷龙胆更是有种心脏怦怦跳，高出平时运作的情况。


    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觉得出门前整理好的领带有点勒。


    可整理了很多次，灰谷龙胆发现这种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


    真是糟糕。


    可糟糕的还在后面，他听到了秘书齐木的话。


    因为惊讶，灰谷龙胆上车后第一次把目光放在了齐木楠子身上。


    和对方的视线相碰，惊讶的情绪散开的灰谷龙胆找回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就、就这样吧。


    毕竟他的确是遇到了些许的问题。


    灰谷龙胆惯用的嚣张表情在碰上齐木楠子时，通常派不上用场。他只能任由齐木楠子将手放在他的领带上，眼睛有些无措地看着凑近他的齐木楠子。


    也许是专注时，身体的感觉会格外敏\感。灰谷龙胆能够清晰地觉察到对方纤细漂亮的手在他的脖颈整理领带的所有动作。


    在整理完毕时，她还用手触碰领带以外的其他地方，像是在处理微微皱起的面料。


    明明是很普通的帮忙整理领带的动作，灰谷龙胆的思绪到处乱飘。


    被触碰的面料下的皮肤有点发热。


    真的很不妙。


    他觉得领带好像更勒了。


    但灰谷龙胆却没有想要扯开的想法。


    因为那是秘书小姐帮忙整理的。


    齐木楠子对于灰谷龙胆的内心活动，说不知情是不可能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的好感度会那么容易涨。明明灰谷龙胆干部看起来是那种不好惹，有点嚣张态度在的人，在好感涨幅上，他喜欢的类型应该是比他更嚣张的类型。


    齐木楠子觉得自己不是对方的理想类型。毕竟她很无趣。


    应该是河屯君乐园鬼屋的影响太大，所以才导致目前的灰谷龙胆干部在无法忽视她的情况下，选择了这种逃避黑历史的办法。


    对某些事情束手无策，这很正常。


    所以灰谷龙胆干部不需要介意。


    只要灰谷兰干部不把他的黑历史说出来，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知道他在鬼屋里，有点惊慌失措的人了。


    嗯，目前她的上司九井一也知道。


    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毕竟，九井前辈没有拿灰谷龙胆的黑历史讨论的打算。


    *


    出席音乐会这种场合，很多人的确都穿着庄重的西服礼服。


    齐木楠子之前也参加过一次，那是九井前辈邀请她过来的。


    体验的话，还好。


    能感受到台上表演者们杰出的才能，但是感情的话……齐木楠子没办法欣赏到那么高领域的精神感受。


    因为她的超能力剥夺了她和其他人在一起感受音乐魅力的感受。


    隔着屏幕的话，也许会好一点。


    她看着灰谷龙胆坐在她旁边，在音乐会开始没多久就昏昏欲睡的样子，嘴角微抽。


    哎呀哎呀，她真的对记录他人黑历史没兴趣。


    第52章 弟弟好可怕


    虽然齐木楠子不想记录灰谷龙胆的黑历史, 但她也没有因此叫醒他的打算。


    对方因为所谓的胸针想到了这样合适的场合，她再不想避免麻烦，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抵触情绪。


    灰谷龙胆的确升级了他的麻烦性, 不过在齐木楠子这里，因为他的哥哥灰谷兰拔高了麻烦的最高值，灰谷龙胆相比之下就是小巫见大巫, 完全在齐木楠子的接受范围内。


    灰谷龙胆从昏昏欲睡陷入沉睡并没有经历多久。为了睡得舒服, 他的还调整着睡的姿势。


    想来坐着睡觉对他而言是个折磨。


    齐木楠子感觉到肩膀的重量时，距离音乐会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她能感受到灰谷龙胆发丝的细软, 明明是个在很多时候很嚣张的人, 却有这样的头发。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 反差感好像是梵天的基本设定。


    灰谷兰提到的少年时期麻花辫造型和现在的反差、三途春千夜小时候和现在的性格反差、自己的上司九井一在梵天时和去其他地方工作态度的反差, 还有灰谷龙胆明明是个嚣张的性格, 却在鬼屋时变为普通人，需要别人帮助的反差等，这种惊喜应有尽有。


    当然齐木楠子没有刻意追求反差, 毕竟她讨厌麻烦。


    这只是她的总结。


    龙胆干部的睡眠质量真好。


    让她身处这样的环境, 除非很疲惫，齐木楠子绝对睡不着。


    各种的心声交叠, 有点吵。


    *


    灰谷龙胆是在掌声中醒来的。


    他睡眼朦胧，看着在他前排的人起身, 貌似要离开，结束了吗？


    这样的认识一出现, 就给他当头棒喝。


    他真的睡过去了。


    而且他感受到不同于座位给予的支撑，坐直身体, 目光看向给予他支撑的秘书小姐, 整个人都不好了。


    灰谷龙胆想如果把这次当做约会, 他全程睡过去的表现无疑是〇分水平。


    也许还更糟。


    在秘书小姐眼里，他肯定没有多好的形象在。


    [……这心情也太低落了吧？龙胆干部！你和九井前辈一样也有所谓的干部负担吗？你不用担心，我对干部没有所谓的干部滤镜，所以你无论做什么，我都会那普通人的标准看待你。]


    没有接触过音乐会的普通人在音乐会上睡觉，这很正常。因为刚开始都是这样，多去几次说不定就能克服睡觉的状况，如果克服不了，那也不意外，毕竟不是谁都能通过参加的次数多，就彻底爱上音乐会。


    齐木楠子耐心地等待着灰谷龙胆将所谓的纠结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站起身，略显僵硬地说:“走吧。”


    【嗯。】看来他度过了最纠结的阶段。


    来到外面，穿上了厚外套的齐木楠子跟着灰谷龙胆准备坐车回去。


    “那个就是在最近很火的那个齐木楠子吧？”


    “好像是欸。真意外，她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旁边……就是那个不让很多人上传信息的大佬吗？看着好年轻啊。”


    “而且还很帅！娱乐圈的很多艺人估计都没办法驾驭那么潮的水母头。”


    ……


    这是不少过来看音乐会出来的观众的后知后觉。


    齐木楠子有点低估了互联网信息的传播速度和广度，她也低估了看音乐会的人和互联网的紧密程度。


    灰谷龙胆也注意到了他人的关注，原本的别扭，僵硬反应变成了些许的烦躁与提防。


    他站到齐木楠子的右边，阻挡了很多人的视线后，然后伸手，牵住了齐木楠子的手。细\嫩柔软的触感让灰谷龙胆对外界的提防与烦躁少了大半，轻飘飘的感觉占据着他的心神，他下意识将那份感觉留在心里更久，于是又将对方的手锁在他的手中，紧握了几分。


    对上齐木楠子看过来的视线，灰谷龙胆还发现自己能够很淡然地对她回应:“别担心。”


    [……我没有担心。只是你这样的牵手动作让我有点担心。]


    齐木楠子看着自己和灰谷龙胆握着的手，淡然地收回视线。


    [是我失误了。龙胆干部，你现在的麻烦程度直逼你的哥哥灰谷兰。]


    “哇，他们好亲密啊。”


    “果然，心有所属、有多种人生规划选择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想出道的想法！”


    他人的感慨还在继续。


    齐木楠子:【……】


    其实维持这样的状态，坐上车还好，可是她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场合遇到认识的人。


    辻村深月，她在这个世界的大学同学，虽然对外宣称是在进出口公司工作，实则在异能特务科上班，貌似时常处于休息不足的加班状态。


    今天应该是休息日。


    或者说今天她不加班。


    她冲着齐木楠子招手，但并没有想要凑近的意思。


    这种比凑近更引人注意。


    “那个是你认识的人吗？”


    灰谷龙胆就是注意到中的一个。


    【嗯，大学同学。】


    齐木楠子这样答。她有点庆幸异能特务科的人对外身份都查不出所谓的端倪。不然，她也没办法做到这么坦诚地说明事实。


    其实她坦诚的说明也没有什么。


    毕竟灰谷龙胆应该不会对她的人际关系好奇到想要调查的意思。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我认识的人。”和齐木楠子打过招呼后，辻村深月对着站在她身边的男人感慨。


    男人扫了眼被辻村深月说认识的女人，当然也将女人旁边的人也看了下，然后呵了一声，接过辻村深月的话，说:“那你可真幸运，能够认识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我觉得有这样的朋友的确很幸运，可是你说这话总有种隐瞒了有些事情的意思。”辻村深月有些生气，“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吗？”


    “就像你对外宣称自己是某些公司的职员一样，他人也会在身份上做一定的修饰。你如果好奇她的身份，那就请你在她面前先坦承自己的身份之后，再来问我吧。”


    如果她向齐木坦诚身份，那她就不需要找绫辻行人寻找答案了。按照她和齐木楠子的交情，对方肯定也会跟她说自己在哪里工作。


    辻村深月有这样的自信，但这并不妨碍她在绫辻行人的说辞发表其他的看法。


    “……啧，绫辻侦探现在说话越来越锋利了。”


    男人的回应很平静，说道:“我一向如此。”


    *


    其实在这个时候，事情还处于齐木楠子的可控范围。和辻村深月打招呼，并和灰谷龙胆顺利坐上了车，距离自己租住的公寓也越来越近，怎么看今天都能平静地画上句号。


    但是事实证明是她太天真。


    戴着面具的狼出现在齐木楠子看向的窗外。


    一般注意到这种场景，很多人都以为动物园中的狼跑出来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它们经过的区域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它们的存在。


    它们跟着车子跑了很久，在车子经过一处公园时，它们终于按捺不住，想要发起攻击。


    齐木楠子当然不允许。


    毕竟攻击行驶中的车子，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还有来自彼岸的东西，莫名攻击生灵，真的不需要惩罚吗？天诛什么的，应该可以来一次吧。


    她利用超能力将那些攻击的狼腾空，然后一秒让它们消失的干干净净。


    狼……或者说妖怪的存在，狼面妖存在的背后，应该有其他的人在操控。彼岸之物应该是彼岸的神明在掌控，看来神明中有所谓的游戏人间，活得很自我。


    不妙。


    齐木楠子分析了下自己被关注的可能性原因，怎么看都脱离不了夜斗这个她唯一认识的神明逃脱不了干系。


    那家伙钱没挣到多少，仇恨值倒是拉满了。


    “狼面妖被消灭了，父亲大人。”


    头戴白色天冠，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站在高处，看着狼面妖腾空，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场景，略带惊讶地说。


    同站在高处的少年微笑:“看来这个世界诞生了不同于神明，但又比神明厉害很多的人类。”


    “夜斗那孩子的眼光很好。”


    “可是，夜斗并不想要回到我和父亲大人的身边。他的周围目前只有一个不断刺痛他，犯下很多过错的神器。”少女说起这话，神色无喜无悲，“夜斗变得不理智了，父亲大人。”


    “所以他现在才要吃尽不理智行为索要遭受的苦头。真是不幸呢。”


    *


    齐木楠子站在公寓楼前，和灰谷龙胆告别。


    虽然处理麻烦没花费时间，甚至处理结果也相当完美，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但是她真的遇到了即使处理好以后可能还会遇到的麻烦。


    “那个之后我会做到不睡觉的，所以下次再见吧。”摇下的车窗内，灰谷龙胆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神色，对着她这样说。


    [努力正视刚才的黑历史，然后提出下一次邀请……你真的很有挑战精神呢，龙胆干部。]


    齐木楠子无奈。


    “不，下次去河屯君乐园吧。鬼屋什么的，我肯定不会再怕了。”


    [这已经不是有挑战精神的问题了，这简直就是在自虐啊。你确定吗？你确定你不害怕鬼屋了吗？不要为了所谓的尊严，而放弃更多的尊严啊。]


    她要对他的勇气表示夸赞，并顺带说一句期待加油的话？不，齐木楠子不打算让灰谷龙胆为了所谓的面子问题伤害自己了。


    作为被照顾的下属，她要回馈对方一直以来的善意。所以——


    [你还是换个项目吧！]


    齐木楠子想这样说。


    可说出来的是:【嗯。】


    齐木楠子到底还是顺应了灰谷龙胆的话。主要原因是对方的目光太亮，积极性很高，齐木楠子做不到打击对方的积极性。


    [抱歉，我在你的自虐路上添砖加瓦了。不过你放心，如果你真的想去鬼屋，我肯定会帮助你成为淡然的从鬼屋里出来的勇士。]


    今天她真的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


    *


    灰谷龙胆回到梵天总部自己的房间时，遇到了三途春千夜他们。


    大晚上的不睡觉，站在他门口做什么？


    想要和他聊天吗？


    不好意思，小学生游玩合宿的活动早就结束了，成年人应该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心情不错的灰谷龙胆没有意识到危机的靠近。


    他想要扯一下领带，让自己更为舒服一些，可手放在领口处，灰谷龙胆又收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一下吧。


    “看来你的心情很不错啊。”作为哥哥的灰谷兰率先开口，上下扫了眼灰谷龙胆的穿着，点点头，“这个衣服虽然中规中矩，但我弟弟穿起来就是帅。”


    灰谷龙胆扬起下巴，嚣张的表情毫无遮掩，表示:“当然了，我对我的每件衣服都有自己的品味和自信。”


    “打扮的这么帅气，去见齐木小姐就更开心了吧。”灰谷兰又说。


    没有防备的灰谷龙胆点了点头，他刚想说嗯，但冰冷的视线早他的话一步，率先让他清醒。


    他看向灰谷兰、三途春千夜和九井一，说道:“我没有占据秘书小姐的过多时间，只是带她去看了场音乐会。”


    曾带着齐木去过音乐会的九井一生气了。


    “为什么你要带着我的秘书去音乐会？你真的喜欢那种东西吗？”


    不，他不喜欢，甚至因为不喜欢，他在音乐会刚开始没多久就睡着了。可这样的事情，灰谷龙胆是不会告诉面前这几个人的。


    有些喜欢是要培养的。


    灰谷龙胆迎上九井一的视线，说:“我只是为了表示感谢罢了，并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工作外的时间是秘书小姐的时间。我也是征得秘书小姐的同意，才和她一起去看音乐会。”


    “即使是上司也没有理由干涉秘书小姐的时间吧。”


    九井一:“那你的感谢还真是循环往复，长长久久。我应该告诉我的秘书，让她学会对有的感谢表示拒绝。”


    “欸欸欸，又要让她表示拒绝了吗？你之前不是说让她接受吗？”灰谷兰叹气，“原来可可你也是朝令夕改的代言人呢。”


    九井一对于灰谷兰的拆台并没有生气。


    “我可不想让我的秘书受到来自别人的困扰。”


    又是所谓的“我的”言论……可可的话，还真是让别人感到困扰。


    别人也有想要拓展关系的时候啊。


    一直没说话的三途春千夜冷冷地扫了在场的人一眼，说了句“无聊”就走了。


    九井一好像也觉得多说无益，也离开了。


    灰谷兰看着离去的两人，摇了摇头。


    “哎~好麻烦啊。”


    灰谷龙胆点头:“的确很麻烦。”他们居然会因为这个，堵在他的门口。


    灰谷兰听到他这话，嘴角微勾，说:“龙胆也很麻烦。明明我和齐木小姐互动最多最频繁，没想到你居然冲出来了。”


    “什么啊~”灰谷龙胆睁大眼睛，看向突然控诉他的哥哥，“怎么能叫居然！我可是很喜欢秘书小姐的。”


    “哦，很喜欢啊。”灰谷兰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的困扰，“很喜欢然后主动出击，让人防不胜防，果然无论是影视剧还是漫画，弟弟就是这样的直白物种！”


    灰谷龙胆听到这话，没做反驳，只是哼了一声。


    灰谷兰微笑:“弟弟好可怕，哥哥大人的心有点受伤了。”


    *


    齐木楠子这边在回到家，换好衣服后，就瞬移到了夜斗那里。


    有些麻烦，果然还是要先防备才行。


    可她没想到这次见面时，夜斗的精神状态并不好。


    他在一处神社舀水，清洗着身上看起来很恐怖的印记。而夜斗的周围，没有任何雪音的身影。


    【你的神器又辞职了？】


    夜斗舀水的动作停了下来，僵硬地转身，看着突然出现的齐木楠子，眼睛变为被吓到的竖瞳猫眼，“啊啊啊啊，不要这么突然的过来啊？你又要偷我的钱了吗？”


    和虚弱的身体形成对比的是夜斗保护钱时明显中气十足的声音。


    齐木楠子:【那不是偷，只是超能力者收取的委托费罢了。】帮别人解决散落的传单，避免衍生的麻烦，怎么看都是需要被答谢的好事。


    五円已经够少了。


    在超能力者缺钱的时候，在家里做事情可是百元起步！对于她的废柴父亲，她有时还会收取千元费用。


    说实话，五円她都没看在眼里。


    但能让夜斗心疼一下，五円的费用她也没白收。


    好了，不说这个了。


    【作为神明的你也会生病？】齐木楠子试图了解一点关于神明的设定。


    第53章 你的上司一定对你很好


    夜斗听到齐木楠子的话, 下意识地将酒瓶放回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将衣服拉链拉到领口，想要遮掩那些被齐木楠子认作生病的痕迹。


    “这个啊，只是意外。你不用担心, 我没有任何问题。”


    【你以为我会信你吗？一般这样说的人, 通常都隐瞒着他人不知道的秘密。除非你不往这个原因方面想, 不然的话, 我还是会知道造成你现在这个状态的原因是什么。】


    夜斗垂下来肩膀, 说:“齐木小姐真厉害。”


    “你是特意关心我的身体，所以才过来的吗？”


    【鉴于你之前在我面前没有展现出身体柔弱的状况，所以上一次见面的，我并不知道你遭遇这样的情况。】


    齐木楠子回复的很坦诚。


    “那你现在是为什么过来？想要委托我的话直接打电话就好了。”夜斗疑惑。


    【比起打电话，这个更方便一点。】齐木楠子说, 【而且我也感谢刚才的决定, 让我知道现在的神明简直是脆弱到不堪一击。】


    “我也没有那么脆弱。”夜斗试图挽回面子，努力装作没事，说:“我怎么可能会因为现在这个状况, 就让自己的实力大跌呢。”


    很多事情可不是主观方面就能决定得了的。从客观分析，夜斗的状况比之前没有神器更糟。没有神器，他好歹是健康的；现在有了神器, 神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身体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如果这个时候被狼面妖袭击，你肯定会成为它们的食物。】


    “狼面妖……”夜斗面色微变，“你遇到了那些东西。”


    齐木楠子点头:【看来，我找你找对了。】


    夜斗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说:“对不起。那些东西本不应该找上你的, 应该是我这边引起了那个人的注意, 所以才造成危险的情况。”


    【本来我还以为神明是不会为难人类，但现在来看，并不一定。】


    夜斗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咽了下去。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的。”


    【你还是先说说造成你现在这样的原因，再来提保护我的事情吧。我可不想把委托交给一病入膏肓的神明。】


    夜斗静静地看了齐木楠子一会儿，然后掩面而泣，控诉:“今天的齐木小姐格外的毒舌呢！嘤嘤嘤~”


    齐木楠子没有丝毫的愧疚。


    毕竟她可是经历了生死时刻。


    虽然这个时刻对于超能力者来说，是摆平起来毫无压力的小风波，但那对于常人来说，真的很灾难。无法抵御攻击的话，可是会造成车毁人亡的情况。


    能操纵狼面妖做出这样事情的神明，没有对生灵有任何尊重之心。


    按照漫画套路来说，通常这样的存在就是神明中的异类，反\面角色，不阻止的话，也许神明的圈子也会因为其卷入到更大的风波中。


    齐木楠子对这样的趋势其实没有任何关心的想法。人多的地方，不可避免会有一点的小纷争；有神的地方，应该也有如此的情况。


    她认为正常。


    但被牵扯到的时候，齐木楠子可不会从理解的角度出发，体谅神明想要游戏人间的打算。


    神明从来都没有聆听过她的愿望。


    齐木楠子已经淡然地接受这个事实了。可神明还想在如此的前提下，赐予她堪比死亡的危险，超能力者表示任性的神明还是要受到人类的惩罚。


    虽然夜斗的情绪是缓和了下来，但他并没有提到过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有关于身体的情况，他倒是说了一些。


    “这是我没有管教好雪音所造成的后果……”


    按照“……”的内容，齐木楠子知道了神明和神器的单向感觉相同设定。一旦神器有恶念，神明就会被刺痛，没有制止，任其发展，神器堕落越严重，刺痛的感觉也会愈发严重，以至于身体都出现了紫色的恙。


    【即使这样，你还是没有放弃雪音。看来你在伴音辞职之后，的确有改过自新，想要做个好神明。】


    不过，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危机关头，显然也不是说笑就能解决的。


    齐木楠子凑近夜斗，说:【请告诉我解决你这种情况的办法。】


    夜斗挠了挠头，避开齐木楠子的视线，回答:“这个，齐木小姐你帮不上忙的。放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是吗？让一个明显看起来很脆弱的人说他会处理好事情，让别人不要担心。别人要是信了，结局只会让人更不放心。


    齐木楠子看着月朗星稀的天，感慨:看来今天要熬夜了。


    雪音在公园内坐着，灯光把他的周围照亮，但光亮却无法照进他的心里。


    他是个被他人遗忘的存在。即使站在他人面前，也没有被注意到的可能，即使走在学校里，那些氛围也不属于他。身体习惯告知他，他做过那些学生都做过的事，但他却不记得原本的自己，他也遗忘了他自己。


    他的目光看向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那是他恐惧的黑漆漆的区域。


    那里有可怕的东西，雪音甚至能够听到可怕的声音。


    唯一记得他的夜斗不在。


    或者说，是他主动从夜斗那里逃开了。


    “神器不回家，可是会被妖怪吃掉的。”


    一道男声由远及近传来，引起了雪音的注意。


    他抬起头，视野中的黑暗区域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说着危险言语的夜斗，一个则是和他见过面，被夜斗称为优质客户的齐木楠子。


    雪音眨了眨眼，有点发愣。


    为什么夜斗他们能这么快地找到他？


    “你好像很惊讶我们能这么快的找到你。”走近的夜斗注意到他的神色，指了指齐木楠子，得意地说:“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位齐木小姐的优质，具体体现在什么地方啊？”


    “也是，她展现这种能力的时候你还没有入职。”


    雪音对于夜斗的解释表示没听清楚。


    “真是需要我手把手教你推理的孩子啊。”夜斗没辙，想要继续点拨。


    然后就被齐木楠子制止了。


    【为什么你要那么得意地夸我的能力啊？目前是需要花时间在这个方面的时候吗？】


    “啊，这个……总是要用一些话题来缓和一下氛围嘛。”夜斗用手挠了挠脸，有点尴尬，“毕竟我们在这次见面前，在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分歧。齐木小姐，你也知道和小孩子讲道理是件很辛苦的事情。”


    “我才不需要你给我讲道理。”雪音因为夜斗的话，缓和的情绪被愤怒替代。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齐木楠子知道他们的矛盾的确不止一两点。


    要来个座谈会吗？


    还是要怎么样。


    齐木楠子在帮助闹矛盾的父母解决麻烦之前，也是对他们的矛盾做旁观态度，以至于他们另类的甜甜蜜蜜持续了半年之久。


    最终还是她看不过去，最终选择了解决。其实是他们的矛盾阻碍了她吃咖啡果冻的时间，她才……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结局好的话，那就是皆大欢喜。


    齐木楠子看了和雪音僵持很久的神明半天，还是没有得到她所期待的言语，于是问:【不打算说些和主题有关的事情吗？夜斗。】


    “什么主题？”夜斗装傻充愣，试图蒙混过关，“啊，现在应该是齐木小姐的休息时间。如果休息不好，明天肯定上班没精神，所以啊，为了明天能好好工作，齐木小姐你还是回去吧。”


    【你想让我做白工？！】


    超能力者怎么能够容忍，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本来她是因为狼面妖的事情来的，夜斗并没有说，而且他现在情况堪忧，如果想要知道更多狼面妖背后神明的事情，她也没办法无视盲目乐观状态的夜斗。


    为了之后能在平时工作，休息时，不遇到来自彼岸的恶意，齐木楠子就必须未雨绸缪，先把知识短板补齐。


    熬下夜是必须的。


    夜斗并不意外齐木楠子的坚持。


    毕竟她带他找到雪音，就已经表明了她今日事今日毕的态度。


    可是有的事情并不是齐木小姐这样的人能够办好的。彼岸有彼岸的规则。夜斗摸着发痛的带着恙的脖颈，又扫了眼还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雪音，叹气:“五円对吧。我下个五円的委托，齐木小姐你回去吧。”


    【我有这么好打发吗？】


    齐木楠子稍微偏题，控诉一下夜斗对五円论。


    虽然她之前向他收费也是五円，可是当时的齐木楠子也没有想着要收钱，带着些许报复夜斗的想法，收了让夜斗感到肉疼的五円。


    现在的话，她可不会再被五円打发。


    她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问题呈现滚雪球的趋势，越滚越大的。


    【想把我打发走，也得要支付我等同上司给我的那种级别的报酬。】


    夜斗听到钱，耳朵分外敏\感，弱弱问了一句:“你的上司会给你多少报酬？”


    齐木楠子伸出两个手指，以示回应。


    “两万日元？”


    齐木楠子没说话。


    “二十万日元？”


    齐木楠子依旧沉默。


    “两百万日元……这个，我真付不起。”夜斗不想再猜下去，直接抱头自闭中。


    齐木楠子:【是两亿日元。】


    夜斗抱头的动作呈现僵硬的态势，他的耳边响起了硬币从天而降，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这些硬币还堆成了能把无数个他淹没的钱山，两、两亿日元，饶是活了那么久，夜斗还是不敢想如此庞大的数字。


    现在的人类都活得那么幸福吗？


    嘤嘤嘤，好不公平啊。


    明明他是存在更久的神明，为什么就攒不了那么多钱呢？是他的存钱意识出现问题了吗？


    夜斗有点怀疑神生。


    现在想想他但凡把一个几百年前的东西保留到现在，卖出去的话，他应该能够拿到不少钱啊。


    能想那么多有的没的，身处危险状态夜斗的乐观精神还真是惊人。


    齐木楠子感慨。


    “你的上司一定对你很好。”


    当然，不然也不会给她那么多钱。


    “他一定很器重你。”


    这也是不用格外说明的事情。


    “所以，你更应该早点回去，以元气满满的状态报答你的上司对你的器重！”


    所以，他还是在转移话题对吧。


    这应该是齐木见过的夜斗最别扭的一次。


    神明会因为神器的堕落在身体上落下痕迹，那同样的，堕落的神器的身体应该也有异常。


    齐木楠子的目光在雪音的身上定格了几秒，然后迅速眨眼，缓解内心受到的冲击。


    雪音的身体的确出现了异常，而且很严重。


    [神器的身上也会长眼睛吗？]


    这次齐木楠子没有选择直言，而是用心声对夜斗传递讯息。


    夜斗的脸色瞬间晦暗了不少。


    [那是神器堕落的表现。]


    [我想知道解决办法。]


    [需要三个神器进行除恙仪式。不过呢，因为我独来独往的人际关系，所以找不到所谓的能够帮我的神器。毕竟，这个仪式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成功。一旦失败，其他神器也有染上恙，被污染的可能。]


    齐木楠子听到这话，没有再用心声交流，而是直言:【我需要更多的信息。】


    这种认真求学的态度和之前抗拒各种设定的情况完全不同。


    齐木楠子不想比较前后的差距，只想解决目前的状况。


    夜斗看着齐木楠子认真的目光，咋舌。


    “齐木楠子居然关心到我这种程度呢！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夜斗已经放弃挣扎了，反正就像齐木楠子所说的，就算他嘴上不提，只要想到所谓的信息，还是会被她接收，那就索性说出来好了。


    他并不期待齐木小姐能为他提供多少帮助。哪怕她拥有可以消灭妖怪的能力，可她和彼岸之物不一样的根本，还是在于齐木小姐是生灵，是活着的人类。


    在除恙上，只有神器才能辅助神器，也就是彼岸的存在能够做到，齐木小姐做不到。


    “嘤嘤嘤，把齐木小姐拉入到这么复杂的设定里，我真的很抱歉。”夜斗捂着脸，后悔中，“早知道刚才我穿着的更紧实一点了。”


    雪音有些疑惑:“紧实？你在齐木小姐来的时候脱衣服了吗？”


    “衣衫半露……”


    “啊？！”


    看来夜斗真有喜剧人的天赋，这个时候还在嬉皮笑脸，说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玩笑。


    刚才的情况并没有存在衣衫半露的场景，只是夜斗把外套脱了下来……话说冬天还是这样的穿着，神明对气温变化是觉察不到的吗？还是说为了省钱，衣服什么的可以忽略。


    【就算你不穿衣服，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尴尬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抱歉。】


    有透视功能在，齐木楠子早已经对人体、动物体不抱任何的评价。


    夜斗:“你刚才觉察到雪音身上的异样，难道也是……”


    超能力在发挥作用吗？


    啊啊啊，他早该想到的。他应该在第一时间对于齐木小姐所说的话表达出这样的关切的。


    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人类呀？话说齐木小姐真的是人类吗？她的存在真的让神明觉得怀疑神生啊。


    话说他和齐木小姐接触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听过他讲父母的事情，难道她的父母……


    【我的父母活得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齐木楠子接上夜斗的内心活动，这样说。


    雪音对这一句话，更疑惑了。


    为什么齐木小姐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夜斗注意到蒙圈的雪音，轻咳了两声，说:“看来我需要给你上一课了，雪音。上一课名为《关于齐木小姐还有多少超能力没有使用的研究》！”


    虽然是上一课，夜斗也没有长话长说，而是简单的告知雪音齐木楠子的能力，被研究的对象，齐木楠子也没有阻止的打算。


    被填充了知识量的雪音:“？！”


    “为什么拥有这么多能力的齐木小姐还是在做一个普通人呢？”


    “明明有这么多能力，想要让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应该很容易做到吧。”


    雪音想问的，也掺杂一些他目前很困惑的事情。因为身处彼岸，他在被生灵忽视的同时，也能借助彼岸的存在，做一些……做一些常人做不到，也不会追究的事情。


    那样刚开始很快乐，但之后，雪音觉得很无助。比起那些到手的东西，他还是想要得到他人的关注，他也想得到夜斗的关注。


    齐木小姐现在能做个让人觉察不到异样的普通人，是不是也经历过一些对她来说改变了她观念的事情。


    【因为我觉得那很麻烦。】


    齐木楠子对上雪音的视线时，表露了自己的看法。


    【好胜心带来的快乐，的确让我有一定的满足。可是那不会让我更快乐。教会我这一点的是我那对乐天派的父母。比起超能力者，他们更想让我做个普通人。】


    夜斗擦眼泪:“原来齐木小姐的父母是这个样子呢，真的好开明。雪音，我也只想让你做个普通的神器啊。”


    雪音听到夜斗这样说，嫌弃道:“普通的神器会过着风餐露宿、朝不保夕的生活吗？”


    夜斗僵硬。


    “普通的神器会被主人压榨，连个工资都没有吗？”


    夜斗继续僵硬。


    “普通的神器会担心自己总有一天会被神明舍弃掉，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吗？”


    夜斗这次不僵硬了。


    “我哪里有想要把你舍弃啊，你到底是在担心什么？我从来不会舍弃神器，一般都是神器舍弃我，嘤嘤嘤。”


    “齐木小姐可以作证，她可是见证了伴音从我这里离职的全过程。”


    齐木楠子:【是啊，我还见证了你在双恶拉面馆豪气喝了十碗面的全过程。】


    “不带这样拆台的。更何况，我那个时候真的很悲愤啊。”


    【所以我才建议你要对下一个神器好一点。】


    齐木楠子说完，看向雪音，【也许他现在还不称职，但有些事情不能等到他完全称职再做了。】


    雪音不太理解她说的话。


    【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


    雪音想要否认，说自己没问题，但身体却在齐木楠子的威压中，发出了声音。


    那绝不是他的声音。


    怎、怎么回事……既害怕也不解的雪音连忙脱下了外套，T恤，异常的声响没有了衣服的遮掩，距离齐木楠子的威压更进一步时，躁动的厉害。


    它们想逃跑。


    “啊？这是什么啊？”雪音觉察到身上的异样，整个人都蒙了。


    夜斗没了微笑，身体也感受到神器的进一步刺痛，脆弱了不少。


    “这个事情不是齐木小姐你能处理的。”他勉强找回声音这样说。


    或许是因为神器的堕落吸引了黑夜里本就躁动的妖怪，不少存在都从黑暗中跑了出来，想要吞食神器，还有那个神明。


    但当妖怪靠近时，莫名的压力使得它们震惊，有些直接连彼岸之物都做不成，直接化为了乌有。


    怎么回事？


    有更强的神明在吗？


    不可能啊。


    神明一般不会在消灭他们前，说一些启动消灭的台词吗？或者是来一点酷炫动作！这么悄无声息地消灭它们，还真的是太可怕了。


    是那个人类做的吗？


    有智慧的妖怪排除神器和神明的可能性，看向就是普通人类的人类。


    可恶，那眼睛里居然没有任何的情绪。她是在嘲讽它们吗？


    妖怪也会生气，妖怪也会受到挑衅。


    所以它们想要让她死的很惨。


    事实是——


    它们死的很惨。


    被吸引过来的妖怪都被消灭了。


    紧张的氛围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傻眼的夜斗和雪音看着没有任何疲惫之感的齐木楠子转身，看着他们，说:【好了，快点进入正题吧。】


    他们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神明和神器的尊严，在碰上齐木小姐这个存在时，好像就没怎么发挥作用。


    雪音身上的那些东西，自然有将齐木楠子的强大画面看在眼里，于是它们集中力量，化作雪音的翅膀，想要操纵雪音的身体逃跑。


    刚飞出个十米，就被齐木楠子给扯下来了。


    怎么回事，人类也有飞？


    震惊的它们怀着这样没办法被解答的疑惑，消失了。


    齐木楠子抱着晕过去的雪音来到了夜斗的身边，问接下来要不要再进行其他的净化。


    夜斗颤抖地拉开拉链，拿出自己的大酒瓶，脸上带着不舍和纠结，说:“我、我只有这些钱，你要的话，就、就拿去吧。”


    齐木楠子:【……】


    第54章 上司的关照


    如果夜斗的面前站着的是幼儿园时期的她, 她肯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将应该要的报酬拿到手。


    毕竟那个时候的超能力者可是谁都不会让，严格的遵守着幼儿园的铁血规则，用猜拳赢得一切，无论是面具、布丁、最帅气的玩具剑, 都是她的战利品。


    自己做了有益他人的事, 别人做出感谢, 她没道理拒绝。


    不过此时站在夜斗面前的, 并不是幼儿园时期的超能力者。


    算他幸运。


    齐木楠子不打算拿走他放在酒瓶里的钱。他的钱还是留给神器和他用吧。


    或许也有那么一点的原因, 就是她现在对于报酬的标准，真的被自己的上司九井前辈和其他上级的大手笔给强行提升了。


    没有达到那个标准，她是不会拿的。当然出于报复的话，齐木楠子倒是可以拿走让人在意的金钱。


    【也就是说，没有所谓的下一步了吗？】齐木楠子岔开夜斗给钱的话题, 询问他。


    对方一听这个, 松了口气。慢中有快，将酒瓶收了回去，夜斗看着被齐木楠子公主抱的雪音, 捂了把脸，“雪音的这份重量对于齐木小姐你来说，好像也很不费力啊。”


    齐木楠子扬眉, 淡然道:【再加上一个你，也不成问题。】


    夜斗急忙摆手，脸上带着羞愤，说:“我才不要这样。我要保留我最后的尊严。”


    最后的尊严吗？


    齐木楠子:【你的最后尊严不是你刚才的那些钱吗？】


    夜斗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说道:“因为齐木小姐没有收我的钱, 所以我觉得那个尊严可以放在最后尊严之前。”


    他总有那么多说辞。


    这或许就是活得久的证明。


    齐木楠子没有在意这个, 想问有关于狼面妖背后的那个神明的事情。


    夜斗伸出手将雪音从齐木楠子那里接了过去，说:“这个事情有点长。”


    【那你能长话短说吗？】


    “倒是可以。不过，我们还是约一个更正式的场合说话比较好。”


    “那个人也许会来找我。”


    虽然说“也许”，但夜斗的语气却带着满满的笃定。


    “下次见面后，我会向齐木小姐说更为详细的信息。”


    对于夜斗这样说，齐木楠子没有了想要坚持今天得到答案的打算。


    她看了眼雪音，说:【即使这次解决了不利的结果，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夜斗没有否认，只是回答:“我会让他更加信任我的。”


    更加信任吗？


    虽然说起来很轻松，但做起来可一点都不容易。神器也和人类一样，患得患失，害怕被抛弃。


    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只能看他之后会做什么了。


    齐木楠子见没有她什么事，于是就「瞬间转移」回了自己的家里。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疲惫的神态，但现在的确进入到睡眠时间。明天还要上班，齐木楠子想到了今天和灰谷龙胆的音乐会交集，感慨真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希望明天能够好过一点。


    拜托不了神明，齐木楠子只能给自己心理安慰。


    夜斗见齐木楠子消失后，叹气。


    “齐木小姐果然是个只抓重点的人啊。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她没有受到多少父亲的影响。”


    夜斗没有料到父亲会向齐木小姐出手。是绯告诉他的吗？


    明明夜斗已经告诉过她了，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


    他看着沉睡的雪音，想他或许还是需要一个更安全的居所。


    *


    其实严格来说，齐木楠子并没有熬夜，按照十一点前入睡的标准。


    但或许是因为昨天真的做了不少事情的缘故，今天早上醒来她身体有点疲惫，精神有点紧绷。


    这种状况即使吃了早饭也没有得到缓解，即使到达梵天后也和之前一样，没有得到缓解。


    虽然这并不影响她的工作效率，可是精神状态的异常，还是让她有点心情烦躁。超能力者不会生病，但还是能感知到来自精神等方面的实时状态。


    或许她应该请假。


    但齐木楠子又请不了假，因为她昨天做了不少事。为了解决昨天遗留的一些麻烦，她今天必须面色平常的工作。


    应该没什么问题。


    烦躁的这种感觉应该会随着时间渐渐消失。


    “你好像不舒服。”


    九井一注意到了齐木楠子与平时不同的状态，眉头微皱，有点担心，“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话，早上可以不用来。”


    觉察到了吗？


    齐木楠子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上司，没有否认自己状态的一点点差，只是说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


    九井一点了点头，然后表示她可以在他的房间休息。


    是的，房间，而不是现在正处于的办公室。


    这种待遇过于丰厚了。


    齐木楠子想要拒绝，也这样做了。


    九井一对于齐木楠子感谢后，表示在办公室休息的话并不意外。


    但他也没有放过这个有效的建议，提醒办公室随时都会有人进来，听到人出出进进的动静，秘书是得不到充分休息的。


    也不用充分。


    只需要休息一会儿就好。


    齐木楠子想要这样说，可九井一的话又打断了她的打算。


    “办公室的沙发正对着门，并不能让你不受到那些进来的人的干扰。”


    [那我能请假吗？既然上司你都这么体贴的给我想到在办公室休息的不利因素了，那更为有效的解决办法不就是回家休息吗？]


    [我可以请假的吧？]


    齐木楠子对上九井一面带担忧的目光，想要请假的打算停在了嘴边。


    或许九井前辈今天还有需要她处理工作的地方。


    最终齐木楠子接受了在上司房间短暂地休息一下的建议。


    见她接受，九井一便带着齐木楠子来到了他的房间。


    九井一对待下属是很慷慨的，直接走到了卧室的床，说让她休息。


    齐木楠子的目光却没有在卧室的床停留，客厅的沙发对她来说已经足够。


    齐木楠子表达了借九井一的沙发睡一会儿的想法。可这个时候，貌似有点想要跟她作对的九井一却说:“沙发的舒适程度并不能让你的精神恢复。”


    [喂喂喂，九井前辈你这是在贬低自己的品味吗？那么爱钱的你在购置东西时，应该不只是按照钱来衡量一个沙发的优越，舒适程度应该也有顾及到。]


    所以，按照九井一花钱的思维习惯，齐木楠子完全可以相信那个沙发就能让她休息好。


    真的，沙发即可。


    秘书不需要更为优质的对待。


    齐木楠子坚定了她的坚持。


    九井一对此，看了齐木楠子一会儿，接着从房间的柜子里拿出毛毯的东西，然后拉着齐木楠子的手，把她拉到了沙发的旁边。


    九井一将毛毯放在沙发上，厚实柔软的毛毯占据了不少沙发的区域，他又从卧室里拿了一个枕头。


    沙发、枕头、毛毯都已备好，齐木楠子可以睡觉了。


    不，她睡不着。


    至少在上司九井前辈离开前，齐木楠子是没办法做到睡在沙发上的动作的。


    压力很大。


    她不是需要按点休息的小孩子，而她的上司九井一也绝不是监督小孩子睡觉的保育员。


    看着双手抱胸，没有说什么，但貌似很坚持的留在房间内，等着她完成小孩子上床休息的动作，齐木楠子的脸上终究出现了些许不自然的神色。


    风水轮流转。


    她见证了无数干部的黑历史，眼下要自己创造黑历史给别人看了。


    [九井前辈你绝对是在惩罚我！]


    齐木楠子先是对照顾（折磨）下属的九井一表示感谢，然后僵硬地脱下鞋子，上了沙发，整理好毛毯和枕头，开始睡觉。


    九井一见到她这样，没有再在房间停留，只是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离开前，当然他有关灯。


    客厅的窗帘是拉上了的，所以关了灯之后，房间内有点昏暗。


    原本闭眼的齐木楠子睁开，看着天花板。或许是处于平躺的缘故，身体得到了休息的信号，整个人相较于刚才的紧绷，的确是放松了不少。


    好麻烦。


    早知道还是请假好了。


    *


    九井一说的并没有错。


    他的办公室的确会有人进来。


    他看着等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灰谷兰，脸上带着不悦。


    “我记得今天你和我并没有什么工作上的交集。”


    灰谷兰:“哎呀呀，梵天这边又不是只靠工作交集联系的嘛。我们认识很久了，总是能在工作之余说上一两句话的。”


    “齐木小姐好像没在。”他相当坦诚地表达自己发现的事实，“她请假了吗？还是说今天是她的休息日呢？”


    “我秘书的行踪为什么要告知给你？”九井一回复，“如果觉得别人的秘书很吸引自己的注意，那你就自己找个秘书好了。我这边在资金上也不会卡给你需要秘书的人员资金。”


    “可是能找到像齐木小姐这样的秘书，真的好难啊。”灰谷兰跟着九井一走进了办公室，然后坐在了他常坐的沙发上，“秘书小姐泡咖啡很好喝，处理工作有很完美，去游乐园的时候无论是过山车，还是鬼屋，都能够淡然处之，她很喜欢刺激的东西，这一点和我很合拍。”


    “而且秘书长得真的很漂亮。我和龙胆都很乐意买更多的东西，为秘书小姐的美丽锦上添花。”


    “你这是在故意激怒我吗？”九井一听着灰谷兰对自己秘书的很多夸赞，挑眉，凌厉的眼神中带着不容忽视的不悦。


    灰谷兰做努力思考状，说:“嗯，这也算激怒吗？可可不是让齐木小姐接受他人对她的好意吗？而且我现在也没有当着齐木小姐的面夸赞她，只是在身为她上司的你面前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吧。”


    “如果可可你不想让她接受别人的好意，那作为上司的你是不是要代为接受一下我对她的好意呢？”


    九井一:“你总有那么多话讲。不过多说无益，你所说的、想要达到的目的，通通不会达到。”


    齐木只是他的秘书。


    这一点，不会改变。


    灰谷兰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问:“齐木小姐真的没上班吗？”


    九井一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她在我的房间休息。”


    灰谷兰听到这话，愣怔了一秒，然后笑道:“欸~什么嘛，原来可可也会以权谋私，占齐木小姐便宜啊。”


    “我才没有以权谋私。”九井一不赞同灰谷兰的说法。


    他只是为秘书提供帮助。


    齐木今天的状态并不好，虽然她还是相当完美的完成了一些工作，但是她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要脆弱很多。


    应该是没有好好照顾身体。


    再深入分析一下原因，九井一认为应该是灰谷龙胆的唐突行为打扰了秘书正常的时间安排与休息。


    无论是灰谷兰，还是灰谷龙胆，都很麻烦。


    九井一看着躺在沙发上睡去的秘书，还是有想让她睡到床上的想法。


    毕竟那里更舒适。


    自己的秘书因为别人的事务导致精神不佳，九井一是很不悦的。当然他不会迁怒于齐木。齐木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不懂得拒绝别人的好意，是他这边传达的信息不够准确和及时。


    九井一会在她醒来后，告知她需要谨记的新知识。


    他只会对灰谷龙胆有意见，对灰谷兰有意见。一个个的，利用干部身份以权谋私，让他的秘书身处那样不利的态势……


    “有那个打扰别人秘书的时间，不如把精力放在工作上。”


    灰谷兰听到九井一的教育，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


    “我的工作嘛，最近比较轻松。春千夜好像体谅到我和龙胆的辛苦，有帮我们做一些。”


    “春千夜很有报恩精神。”


    “或许他也会对齐木小姐报恩哦。”


    “你这是在给我通风报信，还是下所谓的预言？”九井一问。


    “诶嘿嘿，我能说我想借着这样的可能性，渔翁得利吗？这是我能说的吗？啊，不小心说出来了呢。”灰谷兰捂着嘴，一副被他自己心直口快，口无遮拦的话语给惊讶到的模样。


    他的这幅表现在九井一眼里，虚伪的过分。


    “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提醒。”


    “不用谢。”


    *


    齐木楠子睡了很久。


    醒来之后，看了下时间的她感慨自己积攒的疲惫居然会那么多。


    而且她也惊讶于房间内不知何时出现的九井一，他坐在另一个沙发上，不知在想什么。


    沉睡状态的威力真的很强大。


    自己居然没有任何防备。


    九井一注意到齐木楠子醒来，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开了灯。


    房间变得明亮了很多。


    齐木楠子整理好自己的着装，并将毛毯和枕头放好。


    九井一带齐木楠子出去，说要吃午餐。


    又提供休息的地方，又带她去吃午餐，九井前辈的好意真的让人无法忽视。


    齐木楠子绝对会在离开前，保护好上司九井一。


    不过——


    [您确定您要去双恶拉面馆吃饭吗？]


    那里可是有关于东卍、梵天首领过去的事情。


    二把手三途春千夜对她下了所谓的禁止进入的警告，这种想要不靠近，远离的规则对于干部来说是可以不用遵守的吗？


    齐木楠子有些疑惑。


    难道她的上司九井一并不清楚双恶拉面馆的性质？


    无论什么原因，都没办法让齐木楠子忽视目前的麻烦。


    应该没什么吧！


    齐木楠子试图找些理由安慰自己，距离她上一次来双恶拉面馆已经过去很长时间，在上一次中，她也没有做出引人注意的举动，所以一天要见上很多人的店主是不会对她有记忆的，对吧！


    “啊~是吃了十碗拉面的那位小姐。”微笑的店主在齐木楠子落座后，这样说。


    齐木楠子:【……】


    所以夜斗做过的事情都记在她的头上了吗？


    她恨神明。


    第55章 双重灾难


    [那个不是我, 我真的没有吃十碗拉面。]


    齐木楠子对上九井一看过来的目光时，想要这样澄清。


    可早她一步的是店主S/miley那熟稔的“还是白豚骨拉面，对吧”的言辞。


    [真是的，我不喜欢辣口味的白豚骨拉面！请给我上黑豚骨拉面, 谢谢！]


    神明的被遗忘体质, 也太要命了吧。和她这个超能力者那所谓的记忆消除棒有些许的异曲同工之妙。


    妙在——


    灾难都波及到了自己。


    齐木楠子该庆幸, 她的那碗拉面没有和夜斗的加在一起成为十一碗吗？


    【不好意思, 我只要黑豚骨拉面。】


    齐木楠子抑制住脱口而出的吐槽, 减少麻烦的影响。


    “原来你改变口味了啊。”


    [我就没变过！]


    店主S/miley看向自己的弟弟Angry想要说一碗黑豚骨拉面，可刚说出两个字，他就询问齐木楠子:“先来一碗吗？”


    [先来？哎呀呀，你想让我说几碗。]


    齐木楠子真没想到此时此刻的灾难不是来源于她的上司，也不来源于她, 而是因为某个不在场的神明的过错。


    九井一对于店主和自己秘书旁若无人的对话, 表示很不悦。


    就算自己的秘书吃的多了点，那也是为双恶拉面馆增加效益。这个店主没必要揪着秘书吃得多着重提，他没注意到秘书那有些焦躁的情绪吗？真是太失礼了。


    只要齐木想要这家拉面馆, 九井一也不是不可以帮她买下来。


    [我不想要。]


    接收到九井一危险想法的齐木楠子更焦躁了。


    请收起这种危险的想法吧，九井前辈。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出于消灭危险的心理，齐木楠子询问九井一想要什么味道的拉面。


    “这边建议你尝试一下白豚骨拉面呢！毕竟是这位小姐尝了都说好, 吃了十碗的招牌拉面哦。”


    看来世界的恶意针对的不只是她，还有九井前辈。


    【号称“s\miley”的白豚骨拉面很辣。】齐木楠子努力拯救九井前辈逃脱恶意的魔爪。


    依照她对九井前辈的口味喜好理解，对方应该喜欢黑豚骨拉面。


    九井一还是没逃脱恶意的魔爪，他选择了白豚骨拉面。


    超能力者心情复杂。


    难道她又要记录上司的黑历史吗？


    白豚骨拉面真的会很辣哦。


    *


    九井一知晓双恶拉面馆和Mikey的交集。但他并没有想要井水不犯河水，直接不进拉面馆消费的打算。


    说实话, 他和双恶拉面馆的两位店主在东卍时期交集并不多。


    可以说很少。


    一方面是东卍的人很多；另一方面则是他加入的时期并没有在他们所在的番队活动, 而且退出东卍的时间很快, 也很突然。


    他们和除了Mikey外的梵天成员在交集上最多的，就是在关东事变里，Angry、柴八戒与灰谷兄弟的对决。起初，灰谷兄弟是占了上风，但之后无论是灰谷兰，还是灰谷龙胆都被Angry修理的很惨，直接秒杀。


    那是属于灰谷兄弟为数不多的黑历史。九井一是见证了黑历史的那个人。


    不过打架的确有输有赢，他相信即使灰谷兰、灰谷龙胆他们站在这里，应该也无事发生。


    九井一的这番思考是在双恶拉面馆开始的，所以没有错过他心声的齐木楠子觉得自己今天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原来、原来两位灰谷干部和拉面馆的老板，还有这样的交集吗？


    九井前辈真的回忆了不得了的事情。


    九井一自然也清楚双恶拉面馆里的摆设。那张涉及东卍成立的照片，还在那里摆着。


    也许秘书早已知道了东卍的总长就是现在梵天的首领Mikey。不过基于秘书守则，没有透露自己的发现，看来她也坦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并将其埋在心底。


    他的秘书很优秀。


    也许也正是因为心里埋藏着这样的秘密，加上除自己以外的人对于她的困扰，才会使得秘书下意识向食物寻求安全感。


    所以她才会吃十碗拉面。


    [……倒也不必为这十碗拉面推理出这么心酸的故事。]


    虽然九井一有很多都说对了，但推理的结果严重错误，她真的没有吃十碗拉面。


    齐木楠子这边最终也上了一碗黑豚骨拉面。


    虽然店主S/miley在送拉面的时候，出于关照提示齐木楠子如果吃不够，可以再点。


    如果想，超能力者的饭量当然也能达到超能力者的级别。但那样的满足感并没有随着量的增多而增多，所以她也遵守适可而止的规则，在饭量上，很多时候就是正常人的水准。


    齐木楠子听到“嘶”的声响，就知道九井前辈被辣到了。


    哎呀哎呀，她都跟他说了白豚骨拉面很辣啊。


    看着面色因为吃到辣的东西而一下子变红的九井一，齐木楠子将水推到了距离九井一较近的地方。


    话说她记得店内的饮品里有奶制品。应该是考虑到白豚骨拉面的威力，所以体贴地添了相关解辣的饮品。


    齐木楠子起身，从饮品区拿来一盒牛奶放到了九井一的手边，然后把刚才的水微微放远。


    她能够看到九井一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露出的惊讶表情，当然也能感知到他的不自然情绪。


    虽然这样看上去，的确让九井前辈的颜面有点受损，认为他连大口吃辣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但是没办法啊，比起颜面，身体更重要。而且有不擅长的事情，并非是需要去羞耻的。


    不是谁都能做到十全十美，人总有不擅长的事情。


    九井一当然也知道人没办法做到十全十美，可是在秘书面前露出明显被人觉察到的不擅长，他还是有点羞耻。


    拥有样样讲究完美的上司人设，九井一怎么能够在秘书面前出糗呢。


    感受到味蕾传来的刺激感觉和身上、脸上蒸腾的热意，九井一想这种口感的拉面真的是齐木喜欢的吗？


    [所以你是听信了店主的话，所以才会毅然决然选择了白豚骨拉面吗？还真是抱歉啊，夜斗所造成的麻烦波及到了你。]


    除了这点风波，两人平安地度过在双恶拉面馆的灾难好像也不可能。


    “啊？是齐木姐姐啊。”


    从店门口走进来的少年在落座后，看到齐木楠子时，眼睛一亮，然后打招呼。


    “齐木姐姐？欸~原来光圣你认识表情包达人啊！”


    “真惊讶。”


    ……


    随他进来的队友顺着天久光圣的话，看到了齐木楠子后，表达了以上的看法。


    少年也是会光顾拉面馆的。


    运动少年更是。哪怕学校里，针对棒球部部员，有相当不错的营养餐，但光顾一下拉面馆满足味蕾也是他们的选择。


    “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今天好像是工作日，姐姐你不上班吗？”天久光圣从位置上起身，走到齐木楠子旁边，貌似想要和她聊一会儿天。


    她的上司还在旁边，所以说她现在还在上班。只不过是自己的上司体谅下属，让自己在休息之后出来吃个饭。


    “啊？这位是姐姐你的上司吗？”


    天久光圣还没等齐木楠子回答，就率先对她身旁九井一的身份进行推断。


    [他看起来气场真的好强。整个人无论是发型还是脸，都带着一丝能够刺痛他人的凌厉之感。感觉这样的人一张嘴，就分分钟让别人丢掉饭碗。他应该是久居上位者，怎么看都应该是齐木姐姐的上司。话说齐木姐姐的上司好多啊，那个粉色头发的……]


    这是天久光圣话语下的心理活动。


    论看面相，高中生里天久光圣的能力数一数二。


    齐木楠子点了点头，然后向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虽然经过介绍，天久光圣和九井一彼此也清楚对方在齐木楠子人际交往中的角色定位，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说一些打发时间的话。


    “没想到姐姐的上司一个个的气势超强。嘴角有疤痕，眼睛半阖，总觉得在挑衅人的那个也很厉害。”天久光圣毫不避讳九井一在场，说着对三途春千夜的评价。


    [能说出这样话的你也很厉害。]


    齐木楠子克制住扶额的冲动，看了下自己的上司九井一，真希望他不会因为天久光圣的话心情受影响。


    “你见过春千夜？”九井一最终开口，询问天久光圣。


    天久光圣挠了挠头，说:“那个人叫春千夜吗？欸，我好像忘记他叫什么了。”


    [不是你忘记，而是当时我就没有告诉你他叫什么名字。猫咪小圣倒是知道他的姓名，当然因为无法跨越的物种语言障碍，它也没办法告诉你他的名字。]


    想到这里，齐木楠子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告诉天久光圣名字的举动。危险还是距离运动少年远一些吧。


    九井一一听这话，就没有了想要和天久光圣问三途春千夜事情的想法。


    因为问也问不出什么。


    而且就算有点什么，九井一认为那也只是不用在意的小事情。


    恢复正常，不可能和自己的秘书有所谓亲密关系的三途春千夜应该达不到灰谷龙胆那种把齐木带到音乐会的危险程度。


    “姐姐如果想看棒球，完全可以来我们学校哦。”


    天久光圣的话让九井一发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


    他在说什么不切合实际的话。自己的秘书怎么可能会因为他的话，就去他的学校。


    九井一认为如果自己的秘书齐木喜欢看棒球，他完全可以满足她，带她去看职业比赛。职业比赛可比高中生的练习赛要更为紧张刺激，成年人更容易被那吸引。


    无论是职业比赛，还是棒球豪强市大三高的练习赛，齐木楠子都没有想去看的想法。


    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有那个时间的话，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待着。


    不过即使如此，齐木楠子还是较为模糊地表达了自己的感谢，并对天久光圣说比赛加油。


    天久光圣很认真地点头，然后说:“姐姐能给我签个名吗？”


    齐木楠子:【……你应该不是追星的人吧？！】这句话，她说的很直接。


    “嗯，不算。但我觉得姐姐你好厉害。”天久光圣表示，“能和姐姐这样的人相遇，简直拓宽了我对大人的印象。”


    [姐姐绝对经历过木仓林弹雨的大场面。]


    齐木楠子:【……】


    齐木楠子还记得上一次给别人签名还是在高中的时候，要签名的人是游太，她已经忘了最后有没有给他签名了。现在的话——


    天久光圣在某种程度上，和游太成为一个级别了。


    有点麻烦。


    “能让她帮我签一个名吗？”


    “还有我，我其实是她的粉丝。”


    ……


    在天久光圣回到他们所在的桌子旁，询问别人纸和笔的时候，那些躁动的因子也从队友的心里浮了出来。


    他们也想要签名，如果能够合个影那就更好了！真的好羡慕啊，光圣居然能和齐木楠子聊那么久的天，简直幸运到家了。


    “欸~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激动吗？好奇怪啊。”天久光圣不解。


    “你才奇怪吧，我们曾经在你面前说过她呀，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向我们透露你认识她这一事实啊？真是的。”他们损失了多少好机会。


    “我有说呀，我说我喜欢上网。”


    “那是你在教室里面的说辞。作为棒球部的队友，你不应该把更为关键的信息告知给我们吗？”


    “你们每天练习已经够辛苦了，我就没有必要把这些和棒球没有关系的事情告知给你们。”


    这个时候就想做一个隔绝世界信息，专心致志的运动少年了吗？


    可恶啊，光圣这家伙！


    *


    齐木楠子真的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坐在拉面馆给人签名。


    她不是什么偶像，只是一个正在上班，目前正在和上司吃饭的普通人罢了。


    九井一也没想到这个年纪的少年们对于自己秘书的关注。


    “啊？我能不能也要一份呢？”店主S/miley注意到这边的热闹，也很会和顾客互动，参与到签名的大军中。


    另一个店主Angry没有阻止哥哥的举止，目光也看向齐木楠子。


    啊，这个世界对她的恶意还是大了那么一点点。


    “不好意思，她并不能接受更多的签名。”九井一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阻止了店主的提议。


    “嗯，应该是签名签累了，所以你有点担心了吧。”S/miley没有问你什么，反而找了个理由，表示理解。


    之后的一切倒是风平浪静了起来。


    齐木楠子松了口气，对上司的出手相救进行感谢。


    “看来有些事情并不会随着时间变淡。”九井一看向齐木楠子，说了这样的话。


    灾难如影随形。


    今天她的上司九井一的灾难也没有结束。


    齐木楠子将纸巾递到被辣味呛到的九井一的手边，有点同情。


    九井前辈挑战吃白豚骨拉面的结局以失败告终。


    不过他没有逃避，坚持挑战的那份心，值得佩服！


    第56章 空降的干部


    齐木楠子和九井一从双恶拉面馆出来, 两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于彼此而言，那里是黑历史记录地。


    齐木楠子觉得九井前辈下一次肯定会对双恶拉面馆近而远之。当然经过这个风波，她也算是切身实际的知道了这个拉面馆对于她的灾难程度有多大的影响。


    下一次，嗯, 没有下一次！


    超能力者才不会对麻烦自投罗网。


    或许是因为九井一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 他并没有让齐木楠子回梵天完成剩余工作, 而是直接把她送回了家。


    提前下班的惊喜太过突然, 齐木楠子也愣了。


    她站在公寓楼前, 听着自己的上司说让她照顾好身体的话。


    其实比起让她照顾好身体，齐木楠子更想让自己的上司也注意一下他自己的身体。


    今天的拉面挑战对他的胃应该有一定的影响。如果不舒服的话，还是要去医生那里看一下。


    齐木楠子较为委婉地提醒了上司九井一，对方的脸色因为她的话出现一丝的波动，正视着齐木楠子的脸侧了过去。


    [非常抱歉提起了你的伤心事。]


    齐木楠子有点愧疚, 但也没办法, 礼尚往来，上司关心了她的身体状态，她怎么看都应该让对方注意身体。


    最终, 九井一点了点头，说他会照顾好身体。


    齐木楠子听了，很是感动。


    能够接过她的话的上司, 真的太贴心了。


    齐木楠子见车子驶离公寓楼，早点下班的她便回到了家里。


    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


    *


    到了晚上，齐木楠子收到了夜斗的电话，表示他找到了可以让他们交谈的地方。


    这次可不是双恶拉面馆。


    嗯，如果是, 她绝对会让夜斗换个地方！短时间内, 她不想光顾所谓的黑历史地带。


    另外, 她还想对夜斗追究责任！


    “什么！我吃下十碗拉面的战绩被老板认为是你做的吗？”夜斗听到齐木楠子的话，也很震惊。震惊之后，则是嘤嘤嘤的哀叹自己可怜兮兮的神明身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在任何一个人类面前没有什么存在感！”


    “怎么可能啊，夜斗。这位叫做齐木的小姐不是知道了夜斗你嘛。”阁楼门口，一个粉色头发穿着很像高中生打扮的少女接过他的话说。


    夜斗所说的交谈的地方，也就是他们此时处于的宅院，就是面前的这个少女的。或者更准确说是少女神明。


    齐木楠子之前有从夜斗的口中知道这位，企图绑架她的上司九井一的道宫喜欢的应该就是她。


    “你好，我叫惠比寿小福。你直接叫我小福就好。”


    少女注意到齐木楠子的注视，带着亲和力的微笑，对着齐木楠子说。


    齐木楠子微微点了点头，想要对她做比较正式的自我介绍。


    “嗯，我知道你！”


    惠比寿小福打断齐木楠子，说着自己的印象，“你在网上很火哦！”


    看来不只是夜斗，就连她也会喜欢在网上冲浪。哎呀呀，现在的神明还真是亲民呢。


    “你是怎么做到对长相好看的人无动于衷的，难道你的身边就有长相极为好看的人吗？”


    “咳咳，咳咳……”夜斗在惠比寿小福的话说完后，特意咳嗽了几声，一副快点往这里看，这边就有长相极为不错的存在的暗示。


    “夜斗吗？应该不是提升了齐木小姐审美标准的当事人吧！”惠比寿小福说:“我记得齐木小姐火了很久了。在她火的时候，夜斗和她认识吗？”


    等待被夸的夜斗:“啊？！”


    这个是他始料未及的。


    还有时间线这种需要注意的问题吗？啊哈哈，应该不需要注意吧。


    夜斗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他绝对有理由认为在提升齐木小姐审美上，自己有做出自己的贡献！


    齐木楠子已经不想听到所谓的提升审美标准的话题了。毕竟在她的那些上级，还有邻居桃濑成海那里，审美标准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拎出来，放过审美标准吧。


    她能做到如此淡定，真的和审美标准没有任何关系。


    “齐木小姐身边的人贡献更大吧。”惠比寿小福这样说。


    “虽然我承认齐木小姐的上司的确帅气，对齐木小姐的审美进行提升，但是哦，但是我想说，我这个最近和齐木小姐联系比较紧密的人，绝对有对她的审美标准提供自己的帮助。”夜斗最终把自己想的说了出来。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坦诚。


    惠比寿小福竖着大拇指，为他的这份勇气点赞。


    “能和夜斗认识，并在夜斗遇到危险提供帮助，这也让我认识到了齐木小姐的另一面。不过哦，这样的存在可是会引人注意的。”她的话将重心挪在了齐木楠子这里，提醒道:“在这个时候，齐木小姐可以尽情地使唤夜斗哦。毕竟，神明也需要报恩嘛。”


    惠比寿小福的话让夜斗挺胸抬头，看向齐木楠子，直接拍拍胸口，说:“在我这里，齐木楠子已经升级成了终身vip客户，有什么事情完全可以拜托我和雪音！”


    雪音顺着夜斗的话，也点了点头。


    齐木楠子倒没有格外开心的反应。


    毕竟她也不至于什么事情就交给别人。


    惠比寿小福离开后，阁楼剩下夜斗、雪音和齐木楠子。


    “这里很安全啦，以后我和雪音准备在这里长期驻扎，直到我们有自己的神社为止。”


    夜斗对他们所处的位置，再次进行补充。


    齐木楠子眉头微挑，觉得夜斗对长期估计会很久，毕竟神社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建起来的，尤其是夜斗还有容易被骗子忽悠，买一些没有用处的虚假转运物这一超级不利的弱点。


    “那个，真的很感谢你。”雪音看着齐木楠子这样说。


    “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那么顺利地摆脱掉那些东西。”


    齐木楠子:【都是夜斗那边没有和你沟通好，所以才会让你想东想西。】


    “欸欸欸——为什么齐木小姐在这个时候对我展开控诉呢？”一下子变成当事人的夜斗震惊，“我承认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啦，可是有一部分原因……”


    【那还是因为你。】齐木楠子接过，或者说打断他的话，说:【一味的把事情藏在心里，没有做好沟通，可是会有趁虚而入，借题发挥的危险。】


    【现在可不流行深沉这一套，你和雪音作为彼此依靠的关系，这个时候就应该吸取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真没想到齐木小姐在教训我这方面话这么多，嘤嘤嘤。”夜斗的眼泪说来就来，“我也没有刻意生存了，只是带孩子这件事情我也是头一回，总是有点手足无措的嘛。”


    雪音听到“带孩子”这几个字，瞬间炸毛。


    “我才不是孩子。”


    “嗯嗯，你当然不是孩子，你比孩子还麻烦。”夜斗叹气，“不过呢，既然你是我的神器，我肯定会照顾好你的。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雪音乖巧举手，表示:“请给我发工资！”


    夜斗僵硬。


    “啊哈哈哈，这个嘛，也许有，也许也没有。到底有没有欸~”


    谈及钱伤感情，把话说的乱七八糟的神明很想逃。


    但他又逃不了。毕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齐木小姐说。


    哦，对，齐木小姐。


    像是找到了摆脱尴尬环境的办法，夜斗急忙往齐木楠子那里扔话题，“我们先说说那个人的事情吧。”


    齐木楠子对上夜斗的视线，认真道:【你在想什么，我什么都知道哦。】


    “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在齐木小姐你这个比神明还厉害的存在前，我就没有任何秘密。”夜斗已经坦然了。


    其实说起那个人，夜斗提到的还是那个身着白色和服，头戴白色天冠的绯。


    因为绯是更直接的向夜斗传达父亲大人信息的那个人。


    雪音在一旁听的很认真。因为这是他少有的，能够了解夜斗的机会。


    “那个人，我并不能猜透他在想什么。”夜斗说，“也许他攻击齐木小姐，就是兴致来了之后，寻找乐趣的那种好玩。”


    这种心理，齐木楠子早就猜出来了。毕竟活了很久的存在，如果不把时间用来睡觉，那其有极大的概率会把时间花在搞事上。


    神明是如此，人类有的时候也是。


    “父亲大人说他不会再打扰齐木小姐，但我并不信。”夜斗说到这里，话音变得低沉，“他提到了雪音的恢复是因为齐木小姐你。”


    “这并不是个他能够完全不在意的讯息。”


    “他知道我身边的一切。”


    齐木楠子:【那他还真是个尽心尽力的好父亲。孩子长了几百年，都没有做到撒手！说起来，还是因为夜斗你作为神明的业务能力不行。】


    “欸~在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应该感叹，甚至同情我的遭遇吗？怎么又开始批评我了？今天的齐木小姐好会批评人啊，我真的很伤心啊。”


    【如果真觉得伤心，那就专注建立神社。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孩子想要反抗大人，最主要的手段就是要有自立的能力。你有自立的能力，被更多的人记住，那样他对你的束缚才会降到最低。】


    夜斗点头如捣蒜，表示:“我会努力的！”


    齐木楠子听到他这样说，直接从榻榻米上站了起来，表示没有什么事情，她就回去了。


    “怎么可能没有别的事情，齐木小姐小姐不该指责我吗？”夜斗疑惑，“毕竟这次我把你叫来，就是想让你知道更多有关于他的消息，但我说的信息还是很少，并不能为你提供什么帮助。”


    看来，他在这方面倒是有自知之明。


    超能力者的灾难，的确很多。大部分也是偶然性的，虽然很多有迹可循，但后期在麻烦处理上，多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所以即使了解再多，也不如亲自经历灾难要更为深刻。当然，齐木楠子也没有所谓的自虐倾向，真想经历灾难。


    再等等。


    如果那个人真想找她，那齐木楠子也不会逃避。


    不过——


    【如果他的玩心再动到我的上司身上，我不保证夜斗你会不会面临少年丧父的悲剧结果。】


    夜斗震惊。


    但很快又回神，说:“原来你的上司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啊。”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上司的话，她怎么挣工资，怎么离开这个世界？任何要阻止她离开这个世界的因素，都要被超能力者毫不留情地铲除。


    话说她现在的最佳社畜进度有点缓慢。照这样下去，估计要等到明年才能有个所谓的结果。


    现在，已经十二月份了。


    想到这里，齐木楠子有点无奈。她遇到的麻烦真的很多。


    【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不再……”夜斗的话刚说出口没几个字，他就看到齐木楠子从他面前消失的画面。


    “拥有这样的超能力，真的很作弊啊。”夜斗合上嘴，沉默了一会儿后，这样说道。


    雪音撇撇嘴，表示:“我觉得齐木小姐已经很耐心了。毕竟就像你说的，你并没有给她提供什么帮助。说到底，你的那些话都是一些不到实际行动，根本不知道真假的言语罢了。”


    夜斗捂脸，哭泣:“今天的雪音嘴巴也好毒，嘤嘤嘤。”


    *


    冬天来了之后，气温的确降了很多。这个时候，一般人会在下班的时候直接回家，根本不想在外面多待。有些人则更向往外面跑，在店内，吃着不用自己做的热乎乎的美味食物，喝上几杯酒，和朋友同事说着话。


    有工作的齐木楠子当然是选择前者，但鉴于她的人际关系，她有时也会面临后者的情况。


    不过，她并不打算喝酒。


    桃濑成海在她旁边说着自己上班时发生的事情，桃濑成海的男朋友也在，另外还有和桃濑成海相处不错的两个前辈。


    嗯，目前的格局从人员组成上来看，齐木楠子是他们热闹氛围的背景板。


    毕竟，不在一个公司，聊天的确没有什么代入感。不过齐木楠子也庆幸他们没在一个公司。


    就让她做个没有情感的吃饭机器吧。


    “齐木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


    桃濑成海的话突然递了过来，让吃饭机器停下了筷子。


    [抱歉，我没有在听！]


    齐木楠子回复对方一疑惑的表情。


    桃濑成海没有被她的回应打击到，说:“齐木会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呢？是偏好年上，还是年下？”


    “这就是你的狭隘了。”桃濑成海的前辈小柳花子说:“有的时候年龄可不能代表具体的性格哦。有的比自己年龄大的，在很多时候表现的可是妥妥的年下情绪呢！”


    “这种混沌的综合，很香哦。”


    桃濑成海恍然大悟，拍手:“前辈不愧是前辈，这种类型都有留意到！”


    [她们说的都很合理，好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齐木楠子恢复吃饭动作。


    “我依稀记得和齐木小姐打过招呼的那几个上司的相貌和言语。”小柳花子像是对这个话题留心，说:“他们应该在年龄上都比齐木要大，但有的看起来真的很有年下感觉。”


    “最先对齐木小姐打招呼的那个，倒是很沉稳。”


    [你们记得这么清楚的吗？]


    [看来长相好看的人，在别人的记忆里面也存在一定的优待。]


    “我也记得他，好像是叫灰谷兰。”桃濑成海说，“他看起来的确是个成熟的人。”


    [但他对她一点儿可不成熟！倒像是智商降了很多岁的孩子。]


    也是，在年少时期留着两个麻花辫的灰谷兰怎么看也不是会对下属友好的人。因为他的行为方式都是由着兴趣爱好来。


    梵天里，鹤蝶干部倒是那种公事公办的沉稳类型，明司武臣干部也是。


    【我觉得可以换个话题了。】


    齐木楠子打断他们的讨论，表示:【下班的时候讨论上司……】


    “的确有点踩雷！非常抱歉！”桃濑成海和小柳花子异口同声道。


    感谢他们的通情达理。


    齐木楠子之后则是比较安静地享受了她的用餐。


    走出店门，外面的街道还是很热闹。桃濑成海要去男朋友家留宿，所以就不和齐木楠子一起回去了。


    作为5个人里，感情状况是单身的齐木楠子并没有觉得这个消息有多心酸。


    她淡然地和他们道了别，然后就往电车所在的车站方向走。


    “看到他们成双成对，齐木小姐会不会感到分外孤单呢？”一道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止住她的脚步。


    齐木楠子转身，看着穿着大衣的灰谷兰站在距离她不远的位置，他的脸上带着微笑，注意到她的注视，还挥了手。


    所以啊，有些人提都不能提。


    不然真的会像漫画套路一样，突然空降。


    空降的灰谷兰在人群中是亮眼的存在。毕竟他长的的确好看，不然也不会被桃濑成海、小柳花子记得那么久。


    五官精致，脸上的神色说是让人想要靠近的亲和力，不如说是让人难以防备，卸下防备又会让你难以逃脱的危险提示。


    一般人会认为他很沉稳，但只要走近才知道，灰谷兰是个不得了的麻烦人物。


    一开口就是这样的话，看来灰谷兰是将店门的情况都看了个完全。


    怎么，要嘲讽她吗？


    “我才不是来嘲讽齐木小姐的哦。”灰谷兰这样说。


    他的阅读理解能力在有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灰谷兰来到齐木楠子的身边，低头看着她，说:“明明齐木小姐这么可爱，我能说我的新年愿望是想要和齐木小姐谈恋爱吗？”


    [你已经说出来了，笨蛋！]


    第57章 好想被齐木小姐救一次


    梵天的干部需要什么新年愿望啊！而且还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他是认为她会接受，还是觉得哪怕她拒绝，也不妨碍他之后的打算？


    无论哪个, 都糟糕透顶。


    哎呀哎呀, 东京有那么小吗？为什么她在下班之后，遇到上司的概率这么高！


    齐木楠子对上他的目光, 没有多做停顿, 直接表示拒绝。她走的是社畜线，不是所谓的恋爱线，谢谢。


    “不考虑一下吗？”灰谷兰神色灰暗了一点,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恳求，“我可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向齐木小姐表达喜欢呢。”


    [那你再鼓起很大的勇气把这个拒绝接受好了。]


    有的话说出口，也就只是说出口罢了。想要得到满意结果的概率，可不是百分百。


    【抱歉, 我只是个秘书。】齐木楠子再次拒绝的时候，特意提了自己的职位。


    灰谷兰听到这话，灰暗的脸上猛然亮了很多, “这样啊, 这样的话，看来齐木小姐之后遇到类似情况时，估计会用以如此的理由推脱了。”


    “虽然这个推理有点安慰到我自己, 可是我还是不甘心。”他的脸猛然凑近齐木楠子, 精致的五官倒映在她的眼里，带着坏心眼的神色不再,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温柔, “齐木小姐想要谈恋爱的时候, 能不能先选我？”


    为什么他今天总是提强人所难的话题？难道是看到桃濑成海他们成双成对的状态, 他嫉妒了？


    如果想谈恋爱，就去找别人啊。


    齐木楠子看起来一点儿都不适合谈恋爱。毕竟，她并没有做好让某个人进入自己世界、知晓她所有秘密、被别人喜欢，而自己也喜欢那个人的准备！


    也许是冬日的寒冷，让灰谷兰下意识想找恋爱这种东西温暖内心了。


    真是抱歉啊，她并不是能给他


    送冬日温暖的人。


    齐木楠子:【我只想工作。】


    灰谷兰:“所以，我才说要等到齐木小姐想谈恋爱的时候嘛。”他的语气带着轻快与放松，伸出手捏了捏齐木楠子的脸，“毕竟，我想看到齐木小姐更多的情绪反应啊。就算露出生气的表情，我也会心满意足地选择接受哦。”


    [想要看到我更多的情绪反应，这是什么恐怖发言啊？]


    齐木楠子因为经历了很多事情，可是能很淡然地面对大部分情况。让她有更多的情绪反应，那意味着有超出她认知的灾难降临，或者面前的灰谷兰麻烦陡然升级，让她没办法招架。


    如果灰谷兰的期待成真，那可不是会让他心满意足的事，而是他生命进入倒计时的危险提醒。


    超能力者无意记录他人黑历史，也不想被他人记录黑历史。


    严重危急超能力者安全的黑历史，就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齐木楠子后退一步，退出与灰谷兰过于亲近的距离，表示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她就先回去了。


    灰谷兰没有说出让齐木楠子为难的话，挥了挥手，“明天见喽。”


    [这话，说的好像你是我的直属上司一样。为什么我要和你明天见面啊？]


    齐木楠子情绪有点复杂，但也没办法对他的话进行反驳。她好久都没有和平级的人吐槽了。


    现在想想高中的那段时光虽然有点灾难，但好歹还有两三个说话的时候，不那么拘束的小妖精。


    当然小妖精也是小妖精，能制造出的麻烦也不少。


    是她有点不淡定了，所以才会在两拨麻烦精里比较所谓的不麻烦的。


    齐木楠子用下属级别的离别问候表示自己的心情。


    好了，再见吧。


    在明天到来之前，他们不应该有更多的交集。


    但是她的脚只迈出了两步远，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灰谷兰当然注意到她的不寻常，于是询问。


    其实齐木楠子如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这样离去，灰谷兰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毕竟，他是个聪明的人。


    哪怕有人蓄意拉拢，想要把他挟持到某个地方，进行所谓的谈判，靠着灰谷兰的三寸不烂之舌，他应该可以化险为夷。


    很好，心里建设好了。


    齐木楠子看着灰谷兰，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想和对方说的话，然后就走了。


    “齐木小姐一如既往的坦诚，真的好伤人啊。”灰谷兰看着齐木楠子的背影，这样说。


    其实灾难真是属于灰谷兰的。


    齐木楠子敢拿「心灵感应」的强大性做保证！


    但她低估了自己的灾难体质。就像神明夜斗的被遗忘体质导致他做的事情，被嫁接到了她身上，原本属于灰谷兰的灾难居然也殃及到了她。


    [只要抓住和他表现亲昵的齐木楠子，我想我们又增加了一拉拢灰谷兰的筹码。]


    不远处的人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们还真打算那么做。


    谁跟灰谷兰干部表现亲昵了！


    真是的，他们有没有发现真相的眼睛？


    东京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遇到熟人难免会打招呼，这怎么能当做她被人盯上的理由呢？


    齐木楠子改变行走路线，往人多的地方走。后面的人也不紧不慢的跟着她，企图找到机会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挟持走。


    而且，他们还很有自信，在没有挟持到齐木楠子的时候，就打电话给本来要上车离去的灰谷兰。


    “找个地方谈谈吧。”


    “如果你不想让秘书齐木有事的话。”


    灰谷兰的神色在接到这个电话后，立刻冷了下来。


    看来是梵天对某些不稳定因素太好了。


    “真是，有点难办呢。”


    [我肯定不会有事！]


    毕竟超能力者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事情缠住，甚至成为要挟人的筹码。


    她可不想欠人人情。


    但当她摆脱掉危险，想要回家时，通过「千里眼」知道灰谷兰目前状态的超能力者犯难了。


    虽然最终的结果和她预想的一样，灰谷兰同意了和对方的谈话，但是这个因素里有了她在，那就有点没办法无视了。


    所以说为什么他们要灵机一动，把她加进去啊？


    她摆脱了危险，却没办法摆脱灾难，这种感觉很不好。


    齐木楠子心情很复杂。


    她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


    被摆脱追踪的两个人有点慌。


    他们本来以为抓住齐木楠子是手到擒来，相当容易的事情。哪怕对方往人多的地方走，只要睁大眼睛，注视对方，他们总有下手的机会。


    但他们错了，只是两三秒的视线移开，齐木楠子就逃出了他们的追踪范围。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盯错了人？半天找不到齐木楠子的两人怀疑人生。


    接到的电话又让他们神经紧绷，无从应对。


    他们跟丢了人。


    筹码跑了。


    “你们是废物吗？让你们两个盯她一个也会让她逃脱，快点再给我去找，灰谷兰已经要到了，我可不想因为她导致我和他的商议出现波折。”


    [不想出现波折的话，一开始就不要把我牵扯进来呀。自作聪明干嘛，专注灰谷兰不好吗？]


    齐木楠子顺着灰谷兰去的地址，早先一步的来到了地址所在地。


    听到了男人和追踪她的那两个人的对话，超能力者有了以上的感慨。


    齐木楠子打算处于暗处，静待灰谷兰之后的表现。


    如果真遇到危险，她会帮他摆平，让他安全逃脱。


    或许，更稳妥的是她和灰谷兰打电话，让对方确定自己是安全的。那个所谓挟持了她的话是假的，那他就不必过来了。


    还是打个电话吧。


    齐木楠子越觉得越有效，于是来到僻静的地点，拿起手机翻找灰谷兰的联系方式。


    可惜的是，联系方式这种东西，用的时候方恨少。她没有灰谷兰的联系方式，哪怕她和对方在一起工作过，甚至他们还去了河屯君了乐园。


    虽说利用「心灵感应」，更有效直接，但齐木楠子可不想灰谷兰事后生疑。


    还是按照既定剧本来吧。


    灰谷兰对于电话那边提及了齐木楠子，但并没有提供被绑架的具体细节和证据的照片也有点起疑。


    但他还是选择了过去。


    一方面是确定齐木楠子的安全，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和那个不惜绑架齐木楠子也想和他对话的人见上一面。


    不稳定的因素太多，可是会造成梵天的倾覆。作为干部的他，可不想面对那样的结果。


    还有，他前几分钟刚说完和齐木小姐谈恋爱的愿望，后几分钟对方就因为他被绑架了，这种发展可是会让害怕麻烦的齐木小姐直接认为他是个麻烦精的。


    灰谷兰一点儿都不想让如此的观念扎根在她的脑海，也不想她对他敬而远之。


    [不用担心，就算没这个风波，你是麻烦精这个事实已经在我这里扎根很久了。]


    接收到200米范围内讯息的齐木楠子很想对灰谷兰这样说。


    话说他这个思维方式，对于自己的麻烦后知后觉都算不上，就挺没有自知之明的。


    如果他能像灰谷龙胆干部那样不太麻烦，齐木楠子绝对会在年底工作总结上，在他们身上贴个“贴心上司”标签。


    灰谷兰在人的带领下，来到了那人的房间。


    不过，目之所及处，他并没有找到齐木楠子的任何身影。


    “看来你也会说谎啊。”他收回视线，对着眼熟的人说。


    眼熟的人叫松下铭也，是灰谷兰有过交集的人，算是下属。下属想要搞事情，要搞成功，肯定需要胆量、计谋，还有无数的筹码。


    “她会被我们抓到的。”松下铭也回答的很笃定。


    “你这是在开空头支票，嗯，也不是空头支票，毕竟你抓到齐木小姐，对我没有一点儿的好处。”灰谷兰微笑，“所以，你来找我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一个拿别人要挟我的人的想法。我只是一个干部，没有那么聪明。”


    没那么聪明……


    这话放在灰谷兰身上，可没有一点能信的程度。


    他的观察力很敏锐，对危险的审视也很及时。在审讯叛徒时，和三途春千夜的狠厉不同，灰谷兰总能抓住他人不经意说出的话，找到漏洞。


    灰谷兰很聪明。


    与这样的人面对面交谈，松下铭也没有一点的心理压力是不可能的。他当然也知道做出这样的事情，自己极有可能会和其他叛徒的下场一样，面临生不如死的时刻，但富贵险中求，没有人不想往上爬，爬到梵天权力中心。


    他想要的并不是一开始就和梵天的首领作对。松下铭也目前只想通过一些手段让他顺利进入到高层关系圈。


    基于这一目标，他选择了灰谷兰。


    如果对方和他有一致的看法，那他这边的影响力会得到大幅度提升。


    齐木楠子觉得松下铭也的计划挺好，但是他找错了人。


    不要小看小时候国文成绩满分，深得国文老师喜爱的灰谷兰的威力啊。


    灰谷兰很麻烦的。


    “其实呢，在我少年时的一段时期曾经在好几个暴走族那里跳槽，之后我就稳定很久了。”灰谷兰在此时此刻突然提及往事，“我啊，可不想让无名小卒毁了我目前的生活。”


    “我无意打扰您的状态。”松下铭也表示，“我只是想为你办事，让你之后的行动更加畅通无阻。”


    灰谷兰听到这话，咋舌。


    “哎呀呀，这是想要绑架齐木小姐威胁我的人的承诺吗？怎么看，都不可信呢。你知道吗？上一秒我还在给齐木小姐告白，下一秒齐木小姐就要被你们给绑了。”


    “你说你想要让我之后的行动畅通无阻，可是我怎么看都是你在给我添堵。”


    “如果因为你搞黄了我和齐木小姐的结婚计划……”灰谷兰伸出手做了个木仓的手势，对准松下铭也，微笑道:“杀了你哦。”


    松下铭也的心咯噔了下。


    这属实是他没有想到的发展。从下属那里听来灰谷兰和九井一的秘书举止亲密的信息，松下铭也下意识以为他们在一起很久了。


    毕竟灰谷兰是梵天的干部雷厉风行，做事不拖泥带水，怎么可能会走所谓的暗恋，还没有告白的校园桥段。


    所以他才会基于这个认识，认为齐木楠子是灰谷兰珍视的女朋友。


    可没想到——


    八面玲珑的灰谷兰居然也有搞不定的人！


    你让我很失望，灰谷兰干部。因为你的进展缓慢，才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危险举动，还要听到你所谓的死亡警告。


    松下铭也脸色黑一阵白一阵。


    复杂的情绪过后，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说:“我会让手底下的人不再找齐木秘书的麻烦。”


    灰谷兰不肯放过他，说:“可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如果被可可知道有人绑架他的秘书，他肯定会把你处理掉。”


    灰谷兰口中的可可指的就是干部九井一。


    那个人也不好相与。


    松下铭也在寻求拉拢的人时，也没有选择他。因为九井一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狂魔，热衷赚钱，也只拿数据说话。感情对他来说，并不需要。


    松下铭也并没有能够提供九井一赚更多钱的办法，而且他也没办法做到像秘书齐木那样，能够被九井一器重，器重到因为一句冒犯秘书齐木的话，就把那个人给处理了。


    在九井一手底下工作，不但要讨好九井一，还要讨好齐木秘书，代价太大，风险太高，不划算。


    相比之下，不缺聪明，很有亲和力的灰谷兰就是个好目标了。


    只要摆平了灰谷兰，作为弟弟的灰谷龙胆应该也摆平了。


    松下铭也打了电话，联系手底下的人。得知齐木楠子依然没有下落后，松了口气，他吩咐手下人放弃对齐木楠子的行动。


    “齐木小姐很安全。”


    他放下电话，这样对灰谷兰说。


    灰谷兰扬眉，精致的五官带着淡淡的柔和，像是在为这个消息开心。


    “我就知道齐木小姐有从危险中逃离的能力。”


    “真好啊，如果我当时在那里，应该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表现。”


    没能见到，真的好可惜。


    松下铭也有些不太理解灰谷兰的话。


    灰谷兰干部他是想要亲自见证置身危险的齐木秘书逃脱全过程吗？这、这发展是不是有点扭曲了啊？


    按照套路，不是觉察危险的人英雄救美吗？怎么到了灰谷兰这里，他没有表露出想要拯救齐木秘书的意思。他真打算让齐木秘书遇险？


    不、不对，松下铭也重新分析灰谷兰的话，灰谷兰明显对秘书齐木逃生能力很看好，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淡定。


    秘书小姐的逃生能力……松下铭也有点艰难地整理着有关于齐木楠子的印象。


    可惜，他的功课只在九井一对齐木楠子很看重这一点做足，其他的就没了。


    秘书齐木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人认为她很有逃生能力啊？！


    松下铭也很不解。


    “好想被齐木小姐救一回，就像她救下可可那样。”


    灰谷兰说出更加让松下铭也没办法理解的话。


    理解了的齐木楠子:[……我走了。]


    第58章 灰谷干部的名人效应


    齐木楠子真的想走。


    毕竟这里不需要她, 灰谷兰完全可以化险为夷。


    他自己就是他自己的英雄。


    别人用不着救他。


    能从这次经历中，了解灰谷兰的危险性，也算是她的意外收获。


    虽然齐木楠子真的是这样想的, 但她还是没办法真如此做。


    还是再等等吧。


    直到能确定灰谷兰平安无事, 她再走也不迟。


    *


    “灰谷干部，你的打算是……”松下铭也咽下各种复杂, 询问灰谷兰。


    “就这么快想要知道我的答案吗？真是不给我考虑的时间呢。”灰谷兰微笑。


    “我是很佩服你敢于用这种事情表达自己决心和努力啦。”


    “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影响了我在齐木小姐心目中的形象。所以, 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吗？”


    松下铭也刚想说什么，原本的房间直接被重重推开。


    走进来的人是望月莞尔。


    他的身后，跟着他的下属。


    看来是她用「千里眼」之前, 灰谷兰就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好了，这次真不关她的事了。


    齐木楠子看着局势瞬间改变后的情况，直接瞬间转移回了家里。


    *


    “多谢你啊，阿饼。”


    灰谷兰叫着望月莞尔的另一个称呼, “是你帮我解决掉了眼下的麻烦。”


    “你自己解决，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望月莞尔无视他的感谢，直言:“难道你的能力弱到需要别人来救你了吗？”


    这话真损。


    但灰谷兰可不会露出任何受伤的表情。


    他看着面露惊恐的松下铭也, 拍了拍对方的肩, 用着温柔的语气说:“没办法了，谁让你做了错误的示范呢。大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嘛。”


    松下铭也觉得自己听到了死神的低语，双腿一软, 直接倒在了地上。


    望月莞尔哼笑:“废物。”


    “就是这样的角色影响了我的安排呢。”灰谷兰拿出手机, 找到了齐木小姐的联系方式。


    其实他一直都有齐木小姐的联系方式，只是还没有找到适当的利用机会。


    托松下铭也的福, 灰谷兰倒是可以借此联系一下齐木小姐。


    嗯, 或者他直接去她家里更好。


    这样才能更体现出他的六神无主, 只想亲眼确定齐木小姐安然无恙的焦急心情。


    灰谷兰为自己策划了一很完美的剧本, 被敲开门的齐木楠子作为剧本体验人，唯一的感受是你是戏精吗？


    [真是的，为什么我要成为被你关注的那个人！]


    “能看到齐木小姐安然无恙，真是太好了。”灰谷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粘着齐木楠子不放。


    齐木楠子无法确定自己的警戒值是不是已经达到了最高，因为她现在除了心累，没有多大的感受。


    【很感谢您对我的关心。】


    [如果不那么关心，我会更感谢。]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我这边出现了疏漏，才会导致你面临这样的危险。”灰谷兰精致的脸上带着愧疚与歉意，“我明明说要让齐木小姐成为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下一秒却因为我遇到了危险，身为男朋友的我真的太不应该了。”


    [……喂喂喂，什么女朋友男朋友的，你不要因为我目前的状态不佳，就趁机混淆视听啊。]


    还没有被灰谷兰严重扭曲真相的话带走的齐木楠子急忙澄清:【您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灰谷兰愧疚的目光中出现一抹的狡黠，嘴角微勾，“诶呀，齐木小姐好像没有因为我的到来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


    【请不要开我的玩笑，灰谷干部。】


    [你到底是什么存在，才会让我神志不清啊？虽然我承认你对我而言是麻烦，但还没有达到完全支配我情绪和理智的阶段。]


    这一次，齐木楠子较为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灰谷兰脸上带着惊喜，连连点头，满意道:“嗯嗯，这样不就很好嘛。真实表露自己情绪的齐木小姐，果然很有魅力呢。”


    [很有魅力、真实表露？难道你喜欢我吐槽你，还是说你喜欢激怒我，把我逼到死角的感觉？]


    无论哪一种，都很糟糕。


    今天的灰谷兰活跃的不像话。


    超能力者在这个时候，很暗不被夜晚带给的黑暗影响，想解决掉这个不断升级的麻烦精。


    【请不要开我的玩笑。】


    齐木楠子再次重申自己的观点，努力克制情绪。


    灰谷兰好像注意到了她抑制的怒气，出于趋利避害的心理，没再折腾。只是借此机会，想要拿到齐木楠子的联系方式。


    [你不是有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灰谷兰当然是有了。


    但他没有比较合适联系的时机啊。


    这次，他就是让联系方式变得正当的。


    “嗯，那个line能加一下吗？之前河屯君乐园的照片，我还没发给你呢。”


    [在深夜提及人的黑历史，可是会严重影响他人的睡眠质量的。]


    齐木楠子委婉地表示自己没有说需要和灰谷兰用line联系的理由，其他方式已经足够。


    灰谷兰:“我也想和齐木小姐去更多有趣的地方啊。”


    “无论是龙胆，还是可可，春千夜，他们都和齐木小姐私底下接触过，我唯一的一次和你接触就是在居酒屋。好不公平啊。”


    [在这个事情上，还要讲究所谓的公平与否？]


    或许是因为各种的无语，让齐木楠子有点无法驾驭秘书这个身份，她说道:【你是小孩子吗？】


    灰谷兰嘴角的弧度咧到了最大，摇头，“不是哦，齐木小姐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我为什么会这样问，你不是很清楚吗？]


    总是想让人再重复一下他知道的事情，灰谷兰真恶劣。


    【因为灰谷兰干部总是做出一些像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如果是妖怪的计谋，我想你应该寻求其他干部的帮助。】


    说出这样话的齐木楠子已经做好了“如果有灾难，就直接用记忆消除棒消除”的准备。


    没办法，灰谷兰今晚过来本身就给她带来了不小的灾难。


    “啊，说到妖怪，我想问齐木小姐是如何做到那么平淡地接受春千夜变小的事情的？”


    [你忽然提起这个bug，还真是让我清醒万分啊。]


    其实那真的是个在事后想想都很奇怪的事情。因为她当时的反应的确很平淡。


    但即使如此，面对bug，齐木楠子也能进行所谓的补救。


    【遇到不可控的事情，冷静一点准没错。】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她的冷静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吧。无论是穿越木仓林弹雨，还是鬼屋之类的，一切的不合理都将为这次的合理铺垫。


    梵天干部九井一的秘书齐木楠子就是那么冷静的人。


    所以灰谷兰干部不用如此惊讶。


    灰谷兰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时钟上，突然拉长了声音，啊了一声，“我好像耽误了齐木小姐你的休息呢。”


    说着，他便从沙发上的起身，并将放在沙发上的大衣穿了起来，作势要走。


    对话结束的挺突然，让超能力者有点懵。


    怎么回事？


    穿好大衣的灰谷兰走到齐木楠子的面前，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说:“晚安啦，齐木小姐。”他的声音很柔和，甚至把握住了一些哄睡视频中的精髓，会让听的人感受到异常的放松，但齐木楠子并不会懈怠。她不会因为温柔的灰谷兰而忽视刚才恶劣的灰谷兰干部所给予她的危险。


    她冷静地回复:【晚安。】


    灰谷兰叹了口气。


    难以被触动的齐木小姐，真的很难攻略啊。


    是啊，真的很难。


    所以他一定要把她当做秘书，千万不能当做可以谈恋爱的对象。


    新年还是换个愿望吧。


    *


    灰谷兰带着一叛徒到了审讯室的事情，很快就被其他人知道了。


    知道的速度之所以那么快，其中也有帮助者望月莞尔的功劳。


    “我也很意外灰谷兰让我帮助他。”


    “那个人的确很有胆量想要拉拢灰谷兰。”


    “他貌似还试图想要绑架可可的秘书。”


    “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你们可以问灰谷兰。”


    ……


    望月莞尔说着自己知道的，对于自己不清楚的，一概推给灰谷兰。


    齐木楠子的上司九井一知道自己的秘书阴差阳错地被牵扯进去，他并没有先找距离他很近，在一个办公室的齐木楠子求证，而是询问了从审讯室回来的灰谷兰。


    “你到底做了什么，才让那个家伙认为齐木是他要拿下的目标？”


    灰谷兰被询问时，脸上的疲惫被微笑，兴奋等情绪取代，“这个嘛，欸，我该从何说起呢。”


    九井一微蹙着眉，有些不悦。


    “莫名把我的秘书牵扯进来，你就没有任何的愧疚吗？”


    “愧疚，当然有了！”灰谷兰说:“因为担心，我可是有亲自确认她安然无恙后才回去休息的。”


    他这话，简直是在九井一本就不悦的情绪上火上浇油。


    “那你还真是尽心尽责，努力地消除因为你而导致的不利影响。”


    “当然了，我可是要在齐木小姐面前树立我靠谱，有安全感的形象。”


    灰谷兰说到这里，目光落在九井一的身上，轻咳了一声，说:“虽然现在跟你说，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我还没有达到那个目标，但既然你是齐木小姐的上司，那我也不见外。”


    “你想说什么。”九井一隐隐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家伙给他和齐木制造了什么不得了的麻烦。


    “那个，我向齐木小姐她告白了。”灰谷兰的话说得很轻快，全然不顾他这句脱口而出的话给予他人的影响。


    九井一瞬间黑了脸。


    这家伙居然一下子超过灰谷龙胆，跑到了危险名单的第一位。


    不，灰谷兰是回到了第一位。


    毕竟在灰谷龙胆邀请齐木去音乐会、还有春千夜变小风波之前，灰谷兰的危险和威胁是毫无疑问排在第一的。


    向齐木秘书告白，灰谷兰真的就做了出来。


    不过——


    “你觉得我的秘书会答应你这不合实际的话语吗？”勉强恢复平静后，九井一看向灰谷兰，谈到了他并没有在刚才提到的关键部分。


    “为什么要在意结果呢？”


    “反正我也已经让齐木小姐知道我的心意了啊。”灰谷兰用着这样的口吻回道。


    “如果你不向我谈起这件事情，那我大可以不在乎这个结果。”


    “那多不好意思啊。好吧，既然你这样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很遗憾地是齐木小姐的确没有同意我的告白。不过，只要我做出自己的努力，我觉得她肯定会注意到我的魅力。”


    灰谷兰双手合十，向九井一求助:“这个时候作为齐木小姐秘书上司的你，就是助攻这段美好关系的人了。求求你，一定要成为我婚礼上感谢的对象啊。”


    九井一低眉，眼睛里浓重的不悦简直要倾泻下来，周身也直冒冷气。


    “我为什么要帮助你！”


    “为什么啊？原因很多啊。”灰谷兰表示，“如果我和齐木小姐结婚了，我们以后的孩子就可以叫你叔叔啦。怎么样，你应该不排斥可爱的小孩子对你叫叔叔的美好画面吧。”


    或许是幻想让人愉悦，灰谷兰的脸都在发光，“我和齐木小姐的孩子长得肯定很可爱。”


    “……啧。”他果然是错了，才会找灰谷兰询问。九井一看着脸冒光，情绪激动的灰谷兰，往后退了一步。


    灰谷兰真的擅长做梦。


    他和秘书的孩子喊自己叔叔？在任何关系还没有正式开始前，就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格外的让人觉得刺耳。


    九井一不会给他的梦提供助力。没有人喜欢自找麻烦。


    让秘书成为别人的妻子，这个设想单单是作为设想，就已经格外生气。


    生气的九井一没有任何想要和灰谷兰谈话的想法。


    见九井一要走，灰谷兰有点遗憾。


    “我还想要让你为我提点建议呢。”


    谁要对他提建议。


    九井一压着怒火回到了办公室，齐木楠子在小隔间里都能觉察到丝丝的寒意。


    哎呀哎呀，看来上司真的有被回复了给气到了。


    那家伙的确很难缠。


    *


    灰谷龙胆知道齐木楠子牵扯到自家大哥事件中去时，也去问了一些情况。


    然后——


    “什么啊？大哥你居然向齐木小姐告白了？怎么这样啊！”


    灰谷龙胆得到了和九井一一样的回答，直接震惊。


    “因为我也很喜欢齐木小姐啊。再过一些日子，都要到新年了，我不能把愿望拖到明年。”


    灰谷兰是这样对自己的弟弟说的。


    “时不我待。”


    “齐木小姐身边的朋友都成双成对，我觉得我也要让她享受到有男朋友在的福利。”


    灰谷龙胆没反应过来:“哈啊？！”


    灰谷兰叹气:“不用那么惊讶嘛。毕竟，我真的很喜欢齐木小姐啊。”


    齐木小姐真的很有趣。


    他很想要知道她更多的事情。


    灰谷龙胆:“……”


    *


    齐木楠子在中午吃饭回来，乘坐职员电梯时，又遇到了三途春千夜。


    对方神色很平淡，在电梯里随口问起了险被绑架的经历。


    灰谷兰确确实实是个名人。


    她被名人效益殃及了。


    齐木楠子简单地说明自己并没有被绑架的事实，然后也感谢了下事后干部灰谷兰对她的关照。


    三途春千夜听完齐木楠子的话，嘴角的痕迹随着上扬的弧度更加的明显，配着他那张脸，神色带着些许凌厉，说:“你应该没那么想要感谢灰谷兰吧？”


    [怎么可能！请不要质疑我对灰谷兰的感谢。我一直都在感谢他刷新我对麻烦人物的认知。]


    齐木楠子还是表达了她的感谢，隐去心里吐槽的那部分。


    三途春千夜:“看来你并没有喜欢他。”


    [……今天的你想要做定论专家吗？]


    齐木楠子的目光落在了电梯提示那里，期待电梯门打开，自己马上摆脱被问询的状态。


    【我只是个秘书。】


    虽然期待外界的帮助，齐木楠子还是没有忽略自己的言语会起的作用。


    三途春千夜没有说话，在电梯提示音响起时，倒是嗯了一声。电梯门打开，外界的空气涌入，缓解了空间内凝滞的氛围。


    齐木楠子等待着三途春千夜先出电梯，但对方并没有要走的想法，基于她不可能不出电梯这一点，她迈动着脚，准备先出电梯。


    三途春千夜阻止了她的动作，在她即将越过他，走出电梯时，拉住了她的手。


    齐木楠子下意识回头，目光与对方低垂的视线碰到了一起。


    电梯门重新关上，空间恢复密闭。


    【您有要交代的事情吗？】齐木楠子问。


    第59章 戏剧发展


    三途春千夜在电梯门关上后, 也没有松开齐木楠子的手。


    他的表情算不上生气，但也和平静无关。


    三途春千夜目光低垂，注视着询问他的齐木楠子, 漂亮的眼睛里的某种情绪有点浓烈。


    “看来你的生活被他们搞的一团糟。”


    这句评价和齐木楠子所问的问题不搭, 但齐木楠子也能大概知道他的想法。


    她的生活目前的确有点灾难。


    所以啊——


    能够了解她状态的二把手能不能保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就这样看着呢。


    超能力者已经不想再面对更多的上级了, 也不想对很久之前的灾难进行再次填补。


    “做我的秘书吧。”


    齐木楠子听到了三途春千夜这样说, 她愣了。


    这真是个Amazing的宣言啊。


    他是想要帮助她解决眼下的麻烦，所以才说出这个提议的吗？


    虽然听起来很有建设性和可行性，可仔细一分析, 完全没有任何被接受的必要。


    因为那样做，并不能减少麻烦，还有可能增加更多的麻烦。她早就已经决定要成为九井前辈的好下属，在离开之前, 保护好他，她是不可能背信弃义。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的直属上司就只有九井一。


    在达成最佳秘书, 拿到上司认可这条路上, 齐木楠子做不到偏题，舍近求远。


    于是，她便用【我的能力欠缺, 并不能回应您的期待】婉拒了三途春千夜。


    她的能力的确欠缺。在春千夜的问题上, 齐木楠子处理的不算好。在对方说再见的时候，配合着说再见的她没有说出更多的话安抚他的情绪。


    现在也是, 齐木楠子与三途春千夜的关系并不算好。三途春千夜对下属的忠诚度要求是很高的。自己也没有成为对方秘史的准备, 忠诚度并不高。怎么看, 自己都不是对方理想的秘书选择对象。


    三途春千夜听到齐木楠子的话, 笑了一声，“这种话只是你用来搪塞的借口。”他握着齐木楠子的手并没有松开，低下的头与齐木楠子只有大概十公分的距离。


    “说到底，你还是想要安于现状，不想做出其他改变。”


    齐木楠子看着三途春千夜凑近的脸，没有回避对方的视线。


    【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


    *


    三途春千夜的表情，齐木楠子在回到办公室之后，都觉得难以解读准确。


    他的心声倒是接收的清楚。


    他在生气。


    被人拒绝，很多时候，的确是一件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齐木楠子倒也不意外。


    就是不知道她之后要不要再次填补之前的灾难。


    当然，在这个可能性到来之前，齐木楠子需要处理的是上司九井一的情绪。


    灰谷兰真的很会说话。


    没有人能够在和灰谷兰聊天后，还能安然无恙。不，也许有。齐木楠子忽然想到了梵天的首领，他的情绪很少，对周围的一切并不感兴趣，这样的人在和灰谷兰相处时……灰谷兰也许会收紧说话的尺度。


    齐木楠子将九井一需要的咖啡递到了他的手边，另外虽然对方并没有要，但齐木楠子还是大胆地准备了一份甜点。


    这算不上是正式的下午茶。


    可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寻求氛围和物质帮助。


    九井一注意到齐木楠子这样的举动，放在电脑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目光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齐木楠子身上，说了句:


    “谢谢。”


    齐木楠子微微松了口气。


    九井前辈这里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了。


    “也许这份甜点，两个人比较好。”


    齐木楠子迈向隔间的脚在九井一的话后停了下来。


    她转过身，看向说完话，好像也觉得话有点不太对的九井一，有点无奈。


    她本来想要关心一下对方突然变成小鸟胃的状态，但目前来看，超能力者还是想把这份关心留给自己。


    九井前辈这边的麻烦程度，的确有在升级。


    还是不用了。


    她不饿。


    齐木楠子用工作作为理由，表明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谢谢他的好意。


    九井一用以掩饰尴尬氛围，喝咖啡的动作一顿，原本在其他人面前凌厉情绪居多的眼神出现一丝的愣怔。


    喂喂喂，咖啡要撒了。


    齐木楠子注意到那趋势，动作很快地伸手稳住对方的手，避免咖啡洒在他的身上。


    其实利用超能力处理这个小风波，给九井一造成的冲击力要小一点。


    不过——


    齐木楠子看着九井一上司更加不自然爆红的脸，淡定地将手松开，问了句:【您没事吧？】


    九井一:“……没事。你去工作吧。”


    他的话完全是和羞恼抗争后，硬是挤出来的。


    不过——


    如果利用超能力，可达不到彻底解决眼下麻烦的结果。


    齐木楠子并不承认自己有坏心眼，记录下了令自己上司感到纠结的黑历史。


    都是随机应变罢了。


    九井一在齐木楠子走近隔间后，脸上的温度算是慢慢地降了下来。


    啧，真的好逊。


    自己说出了那话，的确有被齐木秘书拒绝的可能性。因为还没有从说那句话的氛围里出来，再加上被拒绝而导致自己喝咖啡的手抖了一下……


    这如果不算逊，九井一都找不到更为合适地来形容他反应的字了。


    他放下杯子，拿起甜品盘子上的叉子，将甜品送入口中。


    糖分的补给缓解了九井一的羞恼。


    自己的秘书好像永远都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这个心理活动，被齐木楠子接受到时，超能力者不免有点心虚。


    虽然她的确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但她很多时候都不会满足。就像刚才的甜品邀请，齐木楠子就表示了拒绝。


    九井前辈是她的上司没错，自己在拒绝别人，摆脱麻烦的时候，也会把“自己是九井一的秘书”理由甩出来，但她回应上司的并不多。


    总觉得有点抱歉。


    以后还是做个更称职的秘书好了。


    *


    齐木楠子真的有想做九井一称职秘书的想法，但好像有人注意到了她能力的不错，直接登门拜访，想要让她为他工作。


    男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整个人打扮的就很中规中矩。他的情绪很少，表情很少，说话也是开门见山，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说他叫惠比寿。


    齐木楠子下意识问他和惠比寿小福有什么关系。


    她得到的回答是正版与盗版，财神与穷神的对比真相。


    惠比寿的确是财神没错。


    只是这样一个和她没有交集的神明为什么会找到她？齐木楠子有些不解。


    要知道她目前的神明朋友就两个。一个夜斗，一个就是惠比寿小福。


    惠比寿说:“有人告诉我你有超乎神明的能力。”


    谁？谁在背后做我的黑粉！


    齐木楠子咋舌。


    她可一点都不想出名。人类的下属，她还没有做够，怎么可能去做神明的下属。


    【你需要的得力助手不应该是那些神器吗？】


    “只要是有能力的存在，无论是神器还是人类，我都想招揽。”说出这话的惠比寿语气很平静。


    齐木楠子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回应他。


    招揽？都是神明了，本来就不为世俗困扰，怎么还需要做一些需要招揽人才的事情？


    难不成面前的这位神明惠比寿有什么伟业要做？如果有的话，齐木楠子还真是佩服。即使是神明，也有奋斗的志向。


    “你的能力很强，你并不会对神明产生格外的憧憬这一点，我也很欣赏。”


    惠比寿说着，让他的下属将一个手提箱放到齐木楠子面前，箱子打开，里面放满了一沓又一沓的钞票。


    “这还只是定金。”


    齐木楠子眨了眨眼。


    财神拉拢人的套路果然和人类没什么不同。


    “如果你还有些犹豫，可以先去体验一下工作环境。”


    *


    “哈啊？那家伙真的是这样说的。”


    夜斗坐在阁楼的榻榻米上，听到齐木楠子的经历，也很惊讶。


    “惠比寿居然会打破常规，选择招揽人类。我应该说一句不愧是财大气粗的惠比寿吗？”


    “比起感慨，你不应该更关注到底是谁把这个消息告知给了惠比寿吗？”雪音露出担心的神色。


    夜斗听到这话，火速想到了某个人。


    “应该是父亲大人。”


    【你的父亲大人真贴心。】齐木楠子也想到了那位，心情有些不爽，【居然会帮助我再就业。】


    “啊哈哈哈，或许，或许他只是说漏了嘴，所以惠比寿才会注意到你吧。”夜斗的话带着淡淡的不确定，“不过这样做，的确给你带来了困扰。”


    【还好，我拒绝了。】


    “那就好。”


    “惠比寿应该不是那种不依不饶的神明，所以你不用担心他在之后会纠缠你。”


    “而且他是更新换代很快的神明。”


    后一句是惠比寿小福说的。


    “神明如果换代了，之前的记忆也都不存在。所以，齐木小姐你完全不用担心有别的祸患出现哦。”


    齐木楠子在她的话中又补了一下有关于神明的设定。


    “嘤嘤嘤，这就是有名的神明和无名的神明的区别。”夜斗泪洒科普现场，说:“像我这样的神明，一旦消失就真的消失了，根本没有所谓的换代可能。”


    这样吗？


    那还真是有点危险。


    “所以啊，齐木小姐与其做惠比寿的下属，不如来做我的下属好了。”夜斗本能地靠近死亡，“你来保护我的安全，作为报酬，我把我的钱都给你。”


    【你想找死吗？】


    谁会想做一无名神明的下属啊？从终身vip客户变成吃不饱穿不暖的下属，这怎么看都是人生跌到了低谷。


    【我很肤浅的，只有更多的钱能够安抚我的内心。】齐木在怼夜斗上，利用金钱的威力狠狠打击对方不切合实际的天真想法。


    夜斗爆哭:“所以，你还是喜欢惠比寿对吧！”


    齐木楠子:[你这家伙是下意识把曾给我2亿日元的九井前辈彻底无视了吗？]


    她并不想和神明相处。


    超能力者只想做个普通的职员。


    来自于神明惠比寿的灾难并没有结束。


    也许是他认为齐木楠子一个人抵得上多个神器，人并不会刺痛神明，招致恙的麻烦，而且齐木楠子还有治愈能力，综合各种因素，惠比寿都没有轻易放弃的打算。


    所以他想要用更多的钱来打动齐木楠子。


    “请做我的下属！”


    【我拒绝。】


    这样的对话在这段时间，齐木楠子说了很多次。


    被拒绝多次的惠比寿神色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没有羞恼，没有生气，就只是在坚持。


    就很麻烦。


    跟在惠比寿身边的人有时会变。


    这次，他的身边跟着一叫真弥的男人。


    齐木楠子本来对惠比寿身边的人并不在意，毕竟他们是她处理麻烦时的背景板，惠比寿是重点。


    但这次，她倒是注意到了这位。


    原因很简单。


    他的眉眼长相和齐木楠子见过的人有点相似。


    “今天看来是没办法邀请齐木小姐成为我的下属了。”惠比寿总结。


    明天、后天、以后都不可能。


    他就死了这条心吧。


    齐木楠子心累。神明应该高高在上，请让她戴上这样的认知眼镜。


    “作为今日的叨扰补偿，请让我做点什么。”


    【不用了。】


    “就让我的主人做点什么吧。其实他能做的也没有多少。”那个背景板真弥最终开口，帮助惠比寿处理困境，“他只是想让齐木小姐去汉堡店吃个汉堡。”


    啊，好亲民的神明。


    齐木楠子感慨。


    最终她答应了惠比寿的邀请。


    因为对方的确就只是想邀请她吃个汉堡。


    虽然对方在很多时候很坚持，但在很多时候，天然依旧占据他的日常主要形象。


    就只是去汉堡店吃个汉堡。


    应该没有什么。


    事实也证明了齐木楠子的猜想，惠比寿的确没有更多的麻烦带给她，是她的灾难体质发挥了作用，使得她在路上，碰到了三途春千夜和明司武臣。


    话说这些干部坐车都喜欢看窗外的吗？明明都是一闪而过的风景，她的存在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摇下的车窗，明司武臣和齐木楠子说着话，惠比寿和神器真弥站在不远处。


    明司武臣刚开始是没有注意到齐木楠子身边有人存在的，当她回应和别人吃饭时，他才注意到了有人确确实实在等着齐木楠子。


    而且等着的人里——


    “真、真一郎？”


    明司武臣不敢相信的眼睛中倒映着自己好友的身影。


    齐木楠子:【……】


    *


    这个展开，过于有戏剧性了。


    神器一开始并非是作为神器产生的，在此之前，他们都是人类。


    人类死了之后，被选择作为神器的概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可一旦作为神器，人生前的记忆全部消失，唯一记得神器经历的就只有神器的主人。


    本来是这样的。


    成为神器，再被生前的人认出什么的，概率简直小的可怕。毕竟，神明和神器作为彼岸的存在，存在感本来就不强。


    但是那么小的几率成为现实时，齐木楠子真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此时此刻的麻烦了。


    或许她就不该贪那个汉堡。


    第60章 与首领的见面


    齐木楠子感受到了来自全世界最深的恶意。


    “真一郎？”叫做真弥的男人注意到了明司武臣这边的动静, 用手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也许还能再挽救一下。


    齐木楠子悬着的心稍微平稳了一点点。


    只要真弥那边不承认，那她还有远离麻烦的机会。


    明司武臣下了车, 三途春千夜注意到动静, 也下了车。


    司机将车子开到了可以停车的区域，等待着下一步指示。


    “要吃汉堡吗？”


    惠比寿对此刻的情况没有意识到危险, 说。


    吃什么吃！你的神器快要被人带走了, 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焦急吗？天然也要有个度啊。


    齐木楠子有点无语。


    “他是……”明司武臣看向齐木楠子，想要得知惠比寿的具体身份。


    惠比寿:“我是想要让齐木小姐跳槽到我这里工作的人。”


    明司武臣:“啊？”


    三途春千夜听到惠比寿的话，看向真弥时那平静但又疑惑的目光, 挪到惠比寿身上后，直接变得狠厉了起来。


    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敢跑到齐木秘书这边，招揽齐木秘书？想要找死吗？！


    “这是我的……嗯，家人, 叫真弥。”


    家人吗？齐木楠子惊讶。没想到对外界鲜少有情绪，性格天然的惠比寿会把神器真弥称作家人。


    她还以为惠比寿会把真弥称呼为下属之类的。


    惠比寿对他的评价之高，足以显示真弥的重要性。


    嗯, 是个不错的发现。


    “不, 他不叫真弥。”明司武臣下意识反驳惠比寿的话，“他应该是佐野真一郎。”


    “佐野真一郎，这个名字的确好听。”惠比寿很平淡地对明司武臣的话做评价, 可也只是评价。


    “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神器是抛弃了过去, 记忆被封印才成为神器的。一旦想要寻找过去，就会有神器堕落, 刺痛主人的风险。


    佐野真一郎这个名字, 应该是禁忌。


    “我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于他的情况。”明司武臣显然不想放过这个长相和自己去世多年的好友说话的机会。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好友真的死了, 但是、但是既然春千夜能够因为妖怪变小, 那……


    真一郎应该也可以起死回生的，对吧！


    齐木楠子听到明司武臣这样的心声，感慨都怪这个世界的设定太过玄幻，导致经历过类似事件的人对科学没有多少的敬畏之心。


    明司干部一推理就推理出了接近于真相的结论。


    神明惠比寿会如何应对面前的情况呢？


    齐木楠子看向惠比寿，然后——


    对方把话题丢给了她。


    “看来今天不能请你吃汉堡了。下次再见吧，齐木小姐。”


    灾难来了。


    惠比寿把本可以自己应对的灾难丢给了她。


    齐木楠子解读出这样的意思。


    可是，在明司武臣和三途春千夜在的场合，他真的可以带着真弥全身而退吗？


    “你们不能走。”


    明司武臣的话印证了齐木楠子的猜想。


    但真弥的话超出了她的猜想。


    “请不要为难惠比寿哦，齐木小姐的上司先生。”


    明司武臣声音一下子变得艰涩，看向真弥，问:“你只是认为我是齐木小姐的上司？”


    真弥点头。


    “请不要为难我的主人。”


    *


    “主人？那是什么设定？我想要知道更多信息，齐木小姐。”


    惠比寿和神器真弥全身而退后，没办法全身而退的齐木楠子就成了明司武臣询问的当事人。


    [我也想知道啊。我也想知道该怎么才能让你不那么探究有关于设定的事情。]


    要用记忆消除棒吗？


    使用记忆消除棒后，空出的时间会随着个人不同，脑补到不同的方向。这个负\面影响，齐木楠子没办法预测。


    她需要权衡一下利弊。


    “齐木小姐，你应该知道更多、更多有关于他的事情吧。”明司武臣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加大了力度，“你应该知道的吧？！”


    阻止明司武臣的是一旁的三途春千夜。


    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解除了明司武臣对齐木楠子的桎梏，并将齐木楠子拉到自己的身后，“有些事情，她未必知情。如果你想要知道更多有关于那人的情况，大可以利用其他手段搜集。”


    “春千夜你……”明司武臣的话因为注意到三途春千夜防备的目光消失在了嘴边。


    三途春千夜冰冷的眼神让人清醒。


    明司武臣愣了一会儿后苦笑，但又有点欣慰。


    看来齐木小姐的努力得到了春千夜的回应。


    被三途春千夜护在身后的齐木楠子的左手被对方紧紧握着，交缠的手指没有一丝能够挣脱的缝隙。


    来自恢复后的春千夜的保护吗？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这样做。超能力者想到之前车子因为妖怪被攻击时三途春千夜下意识的保护举止，情绪有点复杂。


    灾难总是接踵而至。填补以往的灾难更像是为以后埋下灾难。


    神明和神器作为彼岸的存在，很容易被人类遗忘。


    但是印象深刻的，应该在短时间内遗忘不了。更别说，她成了助推加深印象的人。


    原本的休息日变成了工作日，齐木楠子工作日的办公地点也变了，成为了梵天首领办公室。


    她的面前是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雨水从玻璃上下来的首领佐野万次郎Mikey。


    有关于真弥极有可能就是佐野真一郎的信息，被明司武臣毫无遗漏地告知给了他。


    首领并没有明司武臣反应那么激动，心情很平稳。但齐木楠子也没错过他起初那有波动的眼神，此时的他也等着有关于真弥的相关资料。


    可在这个等待时间，并没有什么信息搜集任务落在自己身上的齐木楠子还是要待在首领办公室，等待着首领的指示。


    此时的办公室里，就只有她和首领两人。


    无论是透露信息的明司武臣，还是知道一点信息的三途春千夜，还有延迟知道信息，本想把齐木楠子带到安全区的九井一，都被首领交代了其他的事情，从而离开了首领办公室。


    不妙。看来刚才还是用记忆消除棒比较好。


    齐木楠子心里浮现出一丝丝的后悔。


    “你好像从来没有露出过紧张的神色。”


    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说话的人自然是首领Mikey。


    他转过身，深不见底，没有任何光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齐木楠子，“你难道和武小道是同一类人吗？”


    武小道……


    齐木楠子艰难理解对方的话，从自己的记忆里找出了有关于音像店店长的记忆。


    首领指的是他吗？


    “他能穿越时空。”


    啊，她应该说那个人好厉害吗？日本居然存在有这样神奇力量的人！


    怎么可能！超能力者怎么可能会为得知这样的人而欣喜。


    这是她能听的吗？


    为什么首领要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知给她？


    知道的越多，并不意味着是好事。齐木楠子深知道理的重要性。


    【我并不能穿越时空。】齐木楠子展现演技，露出震惊的表情，表明自己是个普通人。


    首领Mikey并没有回复她这句，只是从落地窗前移开，一步步地走到齐木楠子的面前。他好像时常处于休息不足的状态，眼睛下方的疲惫难以掩饰，脸上的神色是满满的死寂。


    他在距离齐木楠子一步之遥处站定。


    “说一下关于他的事情吧。”


    虽然没有说具体人，但齐木楠子知道首领Mikey想要知道更多真弥的事情。


    【我是今天才见到他的。】齐木楠子首先用这句话做个铺垫，希望首领Mikey对她不要抱有更多的期待。


    之后她讲了惠比寿将对方视作家人，真弥也很护着惠比寿的事情。其实从大致内容上看，和明司武臣说得也没有多少出入。


    不过，齐木楠子并没有告诉首领有关于神明和神器的设定。


    有的东西，他们自己知道比别人告诉他们要更好一些。至少麻烦不会殃及别人。


    “惠比寿是如何联系你的？”


    这真是个好话题。


    齐木楠子直接推给了之前参加节目时，留下了具体的联系方式，以至于之后有很多人会因为各种原因联系她。


    首领没有再说话。


    门被敲响，首领喊了句“进来”，然后，齐木楠子看到九井一拿着一大资料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了一眼齐木楠子，确定她的安全后，正了正神色，向Mikey递交了所谓的惠比寿的资料。


    “有关于他的信息很少，但如果想知道，还是能够搜到很多。不过，有关于真弥信息的搜集，还是有些难度。”


    “不过值得肯定的是，惠比寿和真弥并不是能用常理评价的人。”


    齐木楠子:【……】


    她的上司搜集到了什么信息，才会下如此的定论。


    首领Mikey接过资料，看着那些信息，目光在涉及照片的情况时，没有光亮的眼睛出现些许的波动。


    “这个世界真的疯了啊，可可。”


    九井一听到这话，停顿了下，然后附和:“也许，之后还会发生更疯狂的事情。”


    齐木楠子利用超能力，知道那些涉及照片的信息是什么。


    有关于真弥的照片，还有和惠比寿的合照。


    不过，一般来说小孩子的照片都是从小到大记录。但搜集信息时，她的上司九井一特意标注了那些照片的年份，然后就让人觉察到了端倪。


    惠比寿在这个年份是小孩子，之后的某个年份是大人，再之后又是小孩子。


    和惠比寿形态改变形成对比的是——真弥没有任何改变的长相。


    这个信息的确没有办法用常理来解释，科学在此也没有用武之地。


    “我需要秘书更多的帮助。”


    首领Mikey是这样说的。


    齐木楠子感觉自己进入到了社畜进度中最艰难的阶段。


    他想要和叫做真弥的男人面对面。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就只有齐木楠子。


    *


    惠比寿:“为什么你要带着别人过来和我吃饭？”


    汉堡店内


    应约过来的惠比寿指着一头白发，打扮地很休闲的陌生人，有点不解。


    齐木楠子也没有想到惠比寿居然还应约了。


    这家伙是没有考虑到任何的危险性吗？还是说认为人类不会给神明知道任何的灾难！


    无论哪一点，都表明了神明的警觉性不够。如果不改改，可是会吃大亏的。


    “难道你是齐木小姐的朋友？”


    不——


    [他是我的上司！还是顶级的那种。]


    齐木楠子看着目光死死盯着真弥不放的首领Mikey，也如实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惠比寿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下属和上司吃饭，并不是什么禁忌。


    她今天带这位过来，应该只是巧合。


    不过惠比寿倒是想利用机会，努力一把。


    “请把你的下属让给我。”这是惠比寿的话。


    齐木楠子:【……】


    他还真是够努力呢。


    Mikey并没有在意惠比寿的话，他此时站在距离叫做真弥的男人很近的地方。


    不是利用照片得知，而是面对面的接触，已经让他更加确定了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大哥佐野真一郎。


    明明存在了那么久，却一次都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大哥他真的很狡猾。


    就连此时此刻，对方疑惑的眼神，也很狡猾。


    为什么要做出不认识他的表情？明明大哥和他是最亲的兄弟不是吗？


    就算是，那也是活着时候的事了。齐木楠子想这样告诉首领，但她不能。


    能够回答这一点的，此时此刻就只有真弥。


    有点苦恼。


    真弥看着睁大眼睛，目不转睛凝视自己的青年，感觉到久违的苦恼。


    他认识他吗？为什么要用那么沉重的目光盯着他呢？


    仿佛他说一个重字，对方就会落泪，哭起来。但他隐隐地觉得对方应该是那种很少会哭的人。


    比起哭泣，笑这个表情在对方脸上更合适一些。


    “齐木小姐。”


    真弥下意识找齐木楠子求助。


    “你应该好好照顾你的上司才行。他看起来太瘦了。”


    被求助人齐木楠子:【……非常抱歉。】


    她还以为真弥会问首领为什么会一直盯着他呢，没成想他跨越了那个询问，直接来到了关心阶段。


    难道是生前的记忆在促使真弥说出这样的关切言语？


    道歉完的齐木楠子将关注放到了首领Mikey身上。


    看来真弥的关切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首领真的哭了。


    泪水从Mikey的眼睛中冒了出来，瞬间将冰冷的神色土崩瓦解。


    他抱住了真弥，说了句:“真狡猾。”


    齐木楠子没办法对眼前的一切发表看法。惠比寿倒是有话要说，“为什么真弥有能记住他的人类存在？”


    或许真弥生前是个万人迷。


    这个想法第一时间占据了超能力者的脑海，第二\时间产生的想法是——


    为什么财神会如此天然地说出这句话啊？你是多想让人知道自己和人类的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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