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子就找到了元里,兴奋地提出要禅位给他。
”……”元里也是措手不及。
哪怕元里早有猜测,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看着天子这么主动激动的样子,元里都有些无语。
他自然是不断推辞,但他越推辞,天子越坚持,恨不得当即就退位给元里。
退位是一定要退的,但并不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一步,元里必须要沉得住气,他要确保万无一失,做好一切准备后再与天子准备禅位一事。
元里派孔然留下来整顿扬州水师,令何琅带领三万士卒驻扎扬州,又让周公旦暂代扬州刺史之职留下治理扬州。等臣子都适应了新职位之后,元里便准备出发回幽州了。
出发之前,元里觉得好不容易能来趟南方,不体会下古代海岸风情实在太可惜,于是大手一挥就带着男朋友和部下们一同去海边赶海团建,
大家伙顿时乐疯了。
元里一说去赶海,各个兴奋至极,还有人拎着渔网和锅碗就跑来了。
楚贺潮还找着根麻绳绑在了自己和元里腰上。
元里拎着麻绳晃了晃,好奇“弄这个干什么?”
楚贺潮弯着腰,动作利落地打了个死结,”你看你现在瘦的,一个浪打过来我都怕把你带走。”元里“哦”了一声,低头看着他冷硬的下颌线,“那你就不怕跟我一起被浪卷走吗?”
楚贺潮乐了,咧嘴一笑,“什么浪能连我一起卷动?”
元里顶嘴道“浪要是卷起来,房子都能被卷走。”
楚贺潮嘴角抽了抽,拽着元里腰上的麻绳就要走,“行,照你这么说,咱们今日也不用玩了。”
元里连忙拉住绳子,急了,“但今天风平浪静的,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大浪!”
楚贺潮这才停住手,哼笑着道“还敢跟你情哥哥犟嘴吗?”
元里抖了抖,”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楚贺潮皮笑肉不笑“那就给按下去。实在消不下去,哥哥我给你亲下去。”
元里投降认输。全完更新最快-翻-书-阁-
众人各玩各的,也没人打扰元里和楚贺潮。他们两个人被一根粗绳牵着,悠悠闲闲地踩在海面的沙滩上。
没走几步,元里就停住了脚。楚贺潮问道“怎么了?”
“鞋子湿透了,”元里皱眉道,“衣摆也脏了,我想脱鞋。”
楚贺潮叹了口气,蹲在地上给他脱鞋卷起裤腿和衣摆,“元里,你离了我可怎么过。”
元里哭笑不得,他本来想自己做的,但看着楚贺潮任劳任怨,一副“自己媳妇自己宠”的模样,他也不吭声了,光明正大享受大将军的服务。
赤脚走在沙地上的感觉很是舒服,海风扬起岸边众人的衣衫,白云悠悠飘过。
元里的小腿被浪花一打,细沙就黏了上去。楚贺潮看着他的腿,眉头皱得死紧,看不顺眼这些沙子,想伸手给打个干净。
”你说这海里有没有史前怪物?”元里突发奇想,站在岸边使劲往海里看。楚贺潮余光一下下地瞥过他的小腿,到底没忍住弯腰打了两下,“什么怪物?”
“就是身长十几米的水怪,类似恐龙或者巨噬、巨鳄、巨型鲨鱼的东西,”元里越说越兴奋,蹭地一下往前跑去,“现在的物种肯定比未来的物种更丰富,辞,待说我能找到一个恐龙化石……”
楚贤潮正弯着腰,元里跑起来的时候又忘了腰间绳子这回事,话还没说完,一个大浪扑来,元里直接被绳子和浪花纱窗一起栽在了海里两个人猝不及防喝了好几口水,等浪花退去,跟落汤鸡一样狼狈地栽在了沙子里。
楚贤潮拔开脸上的头发,左手抓着绳子一拽,直接把不远处销尸的元里拽到了自己身边,反身就压了上去,两手辖制住元里的两只手,吓唬人道∶“元乐君,都快要做皇帝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调皮。”
元里从嘴里吐出一口海水,苦着脸道“这水好咸啊。”
楚贺潮顿时乐了,他往左右看了一眼,趁没人注意飞快地亲了元里一口,舌头在元里嘴里扫了一圈,砸吧嘴巴回味地道∶“确实咸。”元里喉结动了动,把嘴里面的口水咽下,又被咸到了。他踹了楚贺潮一脚,“去喝水漱漱嘴吧。”
“不要,”楚贺潮耍无赖地压在元里身上,趁着又一个浪花袭来盖住他们的时候赶紧再亲了元里一口,“先让我亲几口解解馋。”
蒙头盖脸的海水袭来又褪去,元里都不知道嘴上是海水的味道还是楚贺潮的味道,只知道越亲越渴。楚贺潮已经按住了他的后脖颈,抬着元里的脑袋亲得越发野蛮公焊,元里自己也有些情动。
湿漉漉的脸庞在海水沙子的映衬下白得仿佛通透的玉石,元里眼神发懵,唇被亲咬得殷红。
浪花拍打着腿部,衣衫此起彼伏。远处的人喊着他们吃饭,声音穿过海浪,模模糊糊地传入元里耳朵里。
楚贺潮忽然套了个东西在元里的手上。
元里抬起手一看,是一串小圆石头串成了手链。
这一个个小圆石头只有指甲盖那般大,雕刻粗糙,圆得并不规则,一看就是新手所做。色泽不像普通石块那般干枯,反而有些温润质地,
难得的是,这串手链虽然很粗糙,但却被磨得极其平滑,一点儿也不刺手。
元里摸了摸手串,露出了个笑,“这是你做的?”
楚贺潮拉着元里起身,板着一张英俊的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元里,“去交州的船上闲得无聊,随手做的小玩意,你喜欢就戴着。”
顿了顿,他咳了几声,低下声音,“你当初送我的玉菩萨,逃命之时不知道掉哪里去了……你别生气。”
元里心中好笑。
自从收到楚贺潮报平安的信后,那玉观音便被他小心收了起来。见到楚贺潮之后都忘了拿出来,楚贺潮现在还不知道玉观音到了他的手里吧。
元里准备找个机会再把玉观音送给他,这会儿,他只想好好看一看手上的石头手链。
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元里发现了一个小秘密,抬头惊喜道∶“这上面刻了字。”
楚贺潮面上一烫,连耳朵都赤红了。他匆匆地拽着元里就往人群走去,急躁地道∶“等回去没人的时候你再看,这会儿别看了!”元里憋着笑,“好。”
嘴上这么说着,元里却悄悄地把圆石头翻过来,偷摸去看里头的刻字。十颗石头十颗字,这些字逐渐连成了一句话。
【乐君,我会为你疾奔而来。】
这一次回幽州,元里并没有走渤海回去,而是走内陆河。
每到一地,他都会将天子请出,令州郡官员拜见天子。
天子受郭戈影响,以为元里此举是想让他坐’皇位,吓得每到一个地方都积极主动地吹嘘元里的功绩,贬低自己的能力,话里活外都诱露着拥要禅位给元里的意思
元里则配合地一路苦笑摇头,言明自己无法承担重任。
他们倒是还好,但一路的州郡官员都受到了或大或小的冲击。
一些早已看清天下局势,知道改朝换代已不可阻拦的人沉默地闭上了嘴。一些忠君忠于北周的人则认为是元里蛊惑了天子,但他们又能做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天下大势已归于元里,他们只能期盼楚贺潮和元里因利产生嫌隙。但现实和他们想象之中的相反,楚贺潮竟甘愿屈居闻公之下,丝毫不挣这帝位一下,
面对元里所率领的二十余万大军,没有人敢对元里说出一个“不”字。
即便有些不畏生死的清道夫想要用性命来维护北周皇室的地位,也丝毫撼动不了元里分毫。
“天子有意禅位闻公”的消息,如烈火浇油一般迅速蔓延了出去。这其中,少不了元里部下的推动。
相比于外人,元里的部下们早已激动得犹如打了鸡血。日思夜想,无比焦灼地等待主公和天子归来,等待元里脊上最高的仿置,
他们比任何人都想要推动元里登上皇位,比任何人都想要看着新朝诞生。甚至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就算倾家荡产、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但臣子们也有担忧的事情――那便是他们不确定元里究竟想不想登帝。
刘子、相鸿云等人是认为元里想的,但他们并不能确定,因为元里从来没在他们面前表露过这种野心,而无里的品行又端正而仁爱,对待天子也是尽心尽力,聪明人总是会想多,尤其在这种关键的事情上,文以刘辛为首,武以郭恺为首皆是忧心忡忡,优心元里若是不愿意登基点么办,
但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登基一事已经不是元里一个人想不想的问题,而是听有人都推着元里往前,即便元里不想,他们也会为主动为元里披上黄袍,“逼”着元里登基,
因此,在得知元里胜了陈王之后,元里的臣子们便自发地开始造势了。
他们将这则消息传递了大江南北,粮料院也动用到了最大程度,不动声色地控制舆论带领节奏,编造朗朗上口的时袖诗在民间传播,令们得知元里爱民之举,勾起们最大的热情和期待,借此造成天下人好像都在热情期盼元里能够登基上位的局面。
哪怕有豪门地主不满元里做皇帝,有世家想要强烈抵制,但一看天下人好像都在说好话的时候,他们就迟疑了。
反对的人以为自己孤立无援,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进而沉默下来,不敢光明正大地与天下人敌对。
随后,在元里还没回到幽州时,幽州、并州、冀州……有关于元里的各种祥瑞开始齐放,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要么是白蛇现世,要么是自然形成“天子”两个字的古树,要么是巨大的乌龟……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元里先前在幽州提前预测的雪欠一事,以及元里曾经领则大雨那神乎其神的一墓
这么大的动静,元里不可能不知道。但登基本来就是他的目的,他什么都没说,只当做不知道部下们做的事。
这样也好,部下替他做了这件事也省得元里自己去做了。如果是元里自己,他真不一定能厚下脸皮给自己弄出祥瑞征兆造势。
这一日,船队经过了荆州。
荆州刺史蒋羁脸色涨红,身后堆积诸多赔礼,亲自带着部下和亲兵等在岸边。全完更新最快-翻-书-阁-
在元里的船只经过时,蒋鼎立刻示意众人跪地行礼,而他则是深深行礼弯腰,姿态很低地向间公路罪――赔他暗害元里部下相鸿云与王谦之,甚至还想用他们示好陈王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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