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 有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把伞走在路上,那时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路人见了都笑他傻, 说天上的太阳那么大, 带伞做什么, 多此一举。男人笑而不语。他要赴一场漫长的旅途,那之后很久都没有人再见过他。十年之后的一个暴雨天,这个抱着伞的男人终于回来了,路人见他依然抱着那把伞, 又笑他有病, 说天上的雨那么大, 带着伞又不撑, 宁可自己淋湿,真是个怪人。男人依然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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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以前,有个年轻的男人抱着一把伞走在路上,那时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路人见了都笑他傻,说天上的太阳那么大,带伞做什么,多此一举。男人笑而不语。他要赴一场漫长的旅途,那之后很久都没有人再见过他。十年之后的一个暴雨天,这个抱着伞的男人终于回来了,路人见他依然抱着那把伞,又笑他有病,说天上的雨那么大,带着伞又不撑,宁可自己淋湿,真是个怪人。男人依然笑而不语。”
“那十年前他为什么要带着那把伞,十年后又为什么不撑伞呢?”
“十年前,他带着伞是因为喜欢,看的第一眼就爱上了,觉得伞应该属于自己,走哪儿都爱不释手。在长达十年的陪伴中,伞为他遮风挡雨,让他在无数肆虐的恶劣天气中依然保持一身清白。可经过岁月的摧磨与风雨的侵蚀,伞却遍体鳞伤,伞骨折断,伞面破损,生锈掉漆,很难再经受摧残了,于是男人抱着伞回到了原点,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伞的依靠,陪伴他走完余下的路。”
“伞坏了换一把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把呢?”
“那是陪伴他,保护了他十年的伞啊,男人想,从今往后也该他保护伞了,他愿用自己的往后余生去回报伞为他付出的十年。”
女孩噘着嘴,摆弄着手里的小阳伞,不是很能理解这个故事。
江倦推开落地窗,抱臂倚在窗框边,似笑非笑地看着院子里正在给叶思真讲故事的萧始,“你的那把破伞,不会是我吧?”
“江二哥哥!”
叶思真看到江倦,兴奋地跳起来扑进了他怀里。
现在的她和之前那个守着大宅子的阴郁女孩简直判若两人,在江倦和萧始的开导下变得阳光起来,也很亲近他们。
叶明宣和穆雪茵过世后,她险些被池清杀死在宅子里,后来在市局的安排下她暂时住回了叶家。
一些图谋遗产的亲戚对她百般讨好,甚至为了争夺她的抚养权吵得急头白脸,她在那些充满铜臭味的空气中见识到了大人丑恶的嘴脸。
不过获得了她抚养权的亲属在不久之后就因为牵扯叶承志的犯罪链条,被叶明宵送进了监狱。
小姑娘再一次无家可归了。
她永远都记得在她被遗忘,身边的大人吵闹着,哭嚎着,无比混乱的那一天,是江倦和萧始走到她面前,一人牵着她的一只手,将她带离了那个偌大,奢华,却毫无人情味的宅子。
那天萧始撑着一把很大的伞,将抱着她的江倦拢入伞底,为他们驱散了头顶三尺的阴雨。
江倦抱着有些呆滞麻木,对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没什么认知的叶思真,敲开了三街里小洋楼的大门,对给他们开门的男人说:“你惹的债,自己还。”
叶明宵被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快进来,外面凉。”
从那之后,叶思真的生活定了下来。
想想那天,她似乎也能明白为什么故事里的男人会那么珍惜他的伞了。
能遮风挡雨,随时随地张开臂膀成为别人的避风港,真是世上最能给人安全感的东西了。
“今儿个天气好,我跟你江二哥哥约好了要出去骑马射箭,简称骑射,小孩子不能去,太危险了,等下你小叔叔就来了,你乖乖跟他回家去。”
不知为何,在提到“骑射”的时候,江倦那张万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可疑的红晕。
萧始提早一个月就开始准备这次踏青了,为了不在江倦面前丢人,他背着江倦去射箭馆恶补基础,还特意把宅子重新收拾了一遍,找出了江倦以前善用的反曲弓。
因为放置很多年没有保养,弓都失准了,出门前那一天江倦在院子里校准了很久,从下午忙到晚上,恰好那天阳光很大,晒得他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萧始回来的时候就见他站在院子里喝水,手里握着弓,一支长箭刺在前方他画了几个圈的木板上。
最重要的是他为了找回当年的感觉,穿上了他当年射箭时常穿的那条背带裤。
江倦还说:“在院子里就能玩,也不是非得出去。”
他还没注意到萧始的眼神已经变了,所以当那人如饿虎扑食一样冲过来时他毫无防备。
萧始嘴上说着什么衣服湿了就不能穿了,会生病的鬼话,爪子极其不自觉地脱去他那湿淋淋的T恤,就让他光溜溜地扛起了两根背带,重现了当年初遇时的惊鸿一瞥。
江倦:“……”
两人饭都没吃,就这样在客厅的地板上奋战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江倦先服的软:“萧始,别发/情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明天都得腿软。”
“腿软无所谓,那个不软就行了。你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会,再来一晚上也不会。”
江倦毕竟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恢复,经不住这样乱搞,萧始也是有轻重的,到底还是看在这句求饶的份儿上放过了他。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叶思真,两人上车便直奔雀兮山新开的骑射场。
说来这地方跟他们也有些渊源,当初宋玉祗被劫持到克钦邦前,就是在赶往雀兮山追踪程三史的路上失去了音讯。
而那一天,自知已经暴露,被警方抓住就是身败名裂死路一条,落到“17”手里也一定死无全尸的程三史早早联系了他远在日本的姘头,在雀兮山顶因为经营不善而荒废的高尔夫球场准备了直升机,打算就此隐入人海。
可他没想到“17”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早早就在他的直升机内安装了炸弹,在即将起飞前的几秒钟里连带着被他带走的亲信一起炸得面目全非。
那时候知道程三史是萧始的父亲,姜惩还跟他道过歉,没想到那人竟然回了他大逆不道又轻描淡写的一句:“区区杀父之仇,别客气。”
后来整片高尔夫球场都被姜惩收购了,因为地理位置本就偏僻,又发生过这种惨案,人们更是避之不及。
在这种出过事的地方建房子显然不太明智,不缺钱的姜大少爷大笔一挥,干脆把这块地改成了骑射场,养了些赛级的好马,原本是打算跟着宋小公子闲来无事消遣时间的,没想到半年时间过去,人们渐渐淡忘了当初的惨剧,一些专业运动员和网红发现了这块宝地,一番推荐后吸引了不少人来此练习玩乐,预约都排到了半年之后。
萧始为了赶在春末让江倦踏上青还走了个后门,姜惩也很大方,直接闭门谢客一天,专门接待两人。
不为别的,直觉告诉他,萧始的骑射绝对不是简单的骑射,江二哥哥怕是要在山上被人吃干抹净喽。
路上想起这段往事,萧始还说:“那时候因为程三史是伊莲夫人的姘夫,碰巧那位夫人还和日本音无财阀有着密切的关系,很可能是音无雅的母亲,你还怀疑过我。”
“没有。”江倦嘴里含着牛肉条,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要你对我说实话,我就愿意相信你。当时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虽然不怎么样,但好歹也认识了十年,你应该不至于连句真话都不愿意对我讲,毕竟你是那种敢作敢当,犯病的时候还会给自己没事找事的人,没准儿会为了赌气给自己揽些没有的锅。”
他算是把萧始给看明白了。
“说起来音无雅怎么样了?”
“脱罪的方法很高明,ICPO也拿他没办法,不过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要夹着尾巴做人了,一旦给人抓住把柄,往后也免不了被清算旧账。”
姜惩说到做到,答应给他们清场,这天整个骑射场里都看不到其他客人,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露着标准的八颗牙,向他们介绍着场地里的一草一木以及注意事项和使用规则,堪称五星级服务。
江倦和萧始都不习惯享受这种待遇,某人又怀着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索性谢绝了工作人员的陪同指引。
两人领了各自的马术服,进了相邻的更衣室,起先萧始还隔着门跟江倦说说笑笑,直到他发现了一个令他血脉贲张的配件,二话不说就冲到了隔壁。
江倦刚套上马靴,萧始就推门进来,吓了他一跳,不知道这人又抽哪门子风。
他怎么也没想到萧始看到他大腿上扎的腿环就疯了,带上门就来解他刚系上的腰带。
后来萧始顶着眼角一块青出来的时候,工作人员都愣了。
“小事,不小心撞了墙,回去我跟你们老板说说,这更衣室怎么这么挤啊……”
江倦幽幽瞥他一眼,萧始立刻闭了嘴。
骑射场饲养的赛级好马个个毛色油亮,身形矫健,肌肉线条秀美无比,脾气性格都还不错。
江倦选了一匹看上去很好相处,毛色金亮好看的骏马,先用草料饼耐心地跟马儿沟通了感情,等马儿摇着脑袋主动往他手心里凑了才飞身上马。
工作人员介绍:“先生的眼光真好,这是原产于土库曼斯坦的阿哈尔捷金马,也是俗称的汗血宝马,体力和耐力都不错,能日行千里。”
“很漂亮。”江倦揉了揉金马的脖子,“在阳光下颜色很耀眼。”
另一边萧始在跟一匹性子极烈的黑马较着劲,那马的鬃毛被编成了一缕一缕的辫子,身形也是最高大的,看上去很帅,眼神却疏离又冷漠,一点都不亲人。
工作人员解释道:“先生,这是匹纯血的弗里斯马,在草原上野惯了,不服驯,很可能会弄伤您的,为了您的安全着想,还是换一匹吧……”
“不,就要它了。”萧始跃跃欲试地一舔嘴角,“我有法子驯它。”
江倦觉得萧始只是犯倔而已,便骑着马先去了场地,原地射了几箭来找手感。
他现在不如当年,身体像生了锈一样,筋骨拉伸都伴随着隐痛,最初那两箭偏得离谱,险些脱靶。
人上了岁数还真是不能不服老。
江倦叹了口气,定了定心,调整了状态,再次举弓。
这一回他尽量保持身体的稳定,瞄准靶心,深吸一口气,闭眼回想着他在希塞尔岛上时的心情,那种不得不活下去的执念激励着他,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他拨回正轨。
微风拂过,吹动了他的额发。
江倦睁开眼,这一次毫不犹豫地撒放,离弦之箭飞速射向靶子,正中红心!
身后响起了掌声,江倦回头,看到萧始就骑在那匹不服驯的弗里斯马背上,方才还张牙舞爪,提膝踹人的烈马,这会儿居然温顺得像只小猫咪,指哪儿去哪儿。
江倦:“……”
萧始笑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就是很擅长驯服不听话的小家伙,烈马是,你也是。”
江倦:“…………”
见那人气势汹汹地上了马,萧始觉着不妙,一夹马腹窜出去十来米远。
江倦就在他身后驭马追着,两人嬉闹着,每当跑到射箭区时也不忘拉弓射靶。
江倦还给萧始表演了他学生时代的绝活,三箭齐发,即使没能像当年一样次次正中靶心,但都在7环以内,也是不错的成绩了。
而萧始还是个初学者,让他原地射箭都没什么准头,移动起来难度就更大了,将近一个小时下来都没中几支。
江倦擦着额头上的汗,走到靶子附近计了下数量,笑道:“总共射了60多支箭,一人一半,我的红箭有二十多支都在靶子上。蓝箭却找不到几支,要不要给你进行一次特训?收费不多,一个小时……”
江倦还在算价格,猝不及防地被身后悄悄接近的萧始环住了腰,竟然就被这么隔空抱到了弗里斯马的背上。
“肉/偿,行不行?”萧始在他耳边呵着气,带着些媚惑的意思,低声说道。
江倦一时恍了神,支支吾吾道:“……横竖都是你占便宜。”
“那江老师给不给我占啊?”
受不了这个称呼,更受不了他咬自己的耳垂,江倦想把人推开,却发现身下的黑马开始不耐烦地跺起了脚。
生怕它一生气把他们都掀下马背,江倦只能放弃挣扎。
“你……这里有人,不方便。”
“放心,没人,刚刚就让他们休息去了,这里的监控也都关了,没人知道我们在这儿做什么。”
萧始那不安分的手伸到了江倦的腿环里,轻轻一拨,那用来卡住箭头的弹力带便回弹,“啪”的一声打在了腿上,堪比催/情的魔音。
“狗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是……让江二哥哥你,换个地方练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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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萧始喜提新昵称“狗子”,明天直接快进到蜜月,狗子真的好让我羡慕。
感谢各位看文的小可爱~
感谢惩哥今天炸毛了吗的地雷x1
感谢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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