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百合耽美 > 穿成真命天女的宿敌 > 23、神医
    “——驾!”骏马四蹄生风,往皇宫的方向疾驰。


    马背上的云长清倚在身后萧白安的怀里,咬唇忍住因颠簸而翻滚的呕意。


    她头一次发现坐马车是多么舒服的事情,骑马快是快,可马背不光屁股硌得疼,单单剧烈的颠簸就让人受不了。


    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马儿绕过一道长巷,皇宫的外墙终于出现在眼前。


    萧白安勒住马绳:“吁!”


    骏马前蹄朝前扑腾了几下,停住。


    看了看四周,萧白安将云长清从马背上扶下来,道:“长公主,奴婢是偷偷带您出宫的。咱们不能从宫门进去,还是要□□。”


    云长清的想法和萧白安一样,她点点头:“好。”


    将马儿栓好后,萧白安上前揽住云长清的腰,飞身一跃。云长清小小惊呼一声,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立在了高墙上。


    她看着萧白安感慨,嚯,飞檐走壁,会武功还真是厉害。


    确定没有侍卫巡查,萧白安才携着云长清从墙上跳了下来。


    顾不上回长丹宫换衣服,云长清疾步匆匆的朝太和殿去。


    而此时的太和殿,气氛怪异到极致。


    大殿中央群臣及女眷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窃窃私语声不断,但无人再大声言谈。


    午时已过,皇上和长公主怎么还没露面?


    萧远山环顾四周没看到萧白安,于是扯了扯萧子石的袖子,低声问:“你姐呢?”


    萧子石满脸担忧:“不知道,之前说去散散心,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


    太和殿供皇帝休息的内殿中——


    李景明不掩怒意,他看向跪在地上的冯成仁,目光咄咄:“你身为长公主身边的大太监,长公主去了哪里不知道?!”


    冯成仁战战兢兢的不敢接话,冷汗从他脑门上滑落。


    “嘭!”的一声摔了手边的玉杯,李景明怒声道:“找!继续找!长公主若掉了一根头发,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说话间老太监德忠欣喜若狂地推开门,小步匆匆的上前对李景明道:“皇上!找到长公主了!”


    话音未落地,云长清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她噙着笑进门:“谁惹我们景明发那么大火,要了谁的脑袋啊?”


    看到云长清,李景明霎时间快步上前:“长姐!”


    冯成仁一骨碌的跪爬到云长清腿边,说话声音都变了,像是要哭出来:“长公主,您去哪儿了啊!让奴才好找啊!”


    一个紧张的拉着她上下打量,一个跪在她腿边哭哭啼啼。


    云长清被他们弄得啼笑皆非,瞎编了个借口对李景明道:“好了,姐没事。就是寻了个地方呆了阵,一不小心睡着了,刚刚才睡醒。”


    说着,她又朝冯成仁抬抬手:“快起来吧。”


    冯成仁期期艾艾的应了一声,退到了一旁候着。


    李景明眉头依旧紧锁,他疑惑道:“长姐,你,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


    云长清身上衣服是刘伯孙女的,料子算不得好。


    普通的素净裙衫,款式还是最简单的,没有什么多余的花样。


    “公,公主今日穿的不是织锦羽缎裙吗?”冯成仁比李景明还惊讶,早晨他看到云长清的时候还一副华丽富贵的打扮,什么时候换上了这一身?


    云长清在原地转了个圈,岔开了话题的重点:“不好看吗?我还挺喜欢的。”


    自家长姐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可今日参见宴会的还有白羽大将军啊,长姐要这样和白羽大将军碰面?是不是……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和云长清满含期待的笑眼对上,李景明心中的想法瞬间烟消云散。什么寒酸不寒酸,长姐喜欢便好了,萧白安若是敢嫌弃长姐,他第一个不答应!


    李景明朝云长清笑得两眼弯弯:“好看!长姐穿什么都好看。”


    云长清被他逗笑,伸指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好了,长姐有正事跟你说。你也知道长姐最近身体不好……”


    李景明神色一紧,细看云长清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好,他急急追问:“长姐可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让德忠去传御医。”


    云长清笑着捏了下李景明的脸颊,道:“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我派人在宫外找到了神医。可神医脾气怪不愿进宫,只能我去神医那里。我已经和神医说好,今日便登门拜访。”


    “今日?!”李景明表情错愕,回神之后又很快道,“长姐怎么不早说,我陪长姐一起去神医那里!德忠,传朕旨意,今日宴会取……”


    云长清忙拦住小皇帝,半真半假地哄他打消主意:“不可不可,今日参宴大臣众多,宴席都已摆上了,突然取消会让别人生疑的。还记得我之前去寺庙被刺杀吗?上次就是过于大张旗鼓,才给了刺客信号和可趁之机。”


    反应过来云长清的话,李景明说:“所以长姐是要在宴会上露个脸,然后再悄悄离宫?免得暴露行踪引得刺客突袭?”


    云长清点点头:“对,你要留下主持大局,长姐自己去拜访神医就好了。”


    “可……”


    云长清假装不悦:“长姐的话都不听了?”


    李景明张张嘴,想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耷拉着脑袋蔫蔫地道:“长姐别生气,景明听长姐的安排。”


    时辰已然不早。


    云长清领着冯成仁先出了内殿,走了一段距离后,她才对冯成仁道:“成仁,刚刚皇上在,本宫没说实话。其实本宫上午不是睡过去了,而是被人下了药。”


    冯成仁脸色一变。


    云长清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继续道:“一会儿你带人在宫中寻一寻阿秀,她应该是和本宫一起被人打昏了。还有,找到阿秀以后你别急着回长丹宫,来宴会上守着。”


    “守着?”


    “对,若有行为可疑的人,记下来告诉本宫。”


    冯成仁很快反应过来,他压低声音道:“公主是怀疑给您下药的人就在这宴会上?”


    云长清回以冯成仁一个眼神,不然呢?


    “是,奴才明白了。”


    才交代完,李景明便从内殿追了上来。


    云长清朝冯成仁挥挥手,示意他先去找阿秀。


    云长清同李景明一起行至大殿,一侧的小太监尖锐着嗓子喊:“皇上、长公主驾到——”


    大殿中议论纷纷的大臣们忙止住话音起身,携自家女眷们呼呼啦啦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景明坐到高位上后虚虚一压手:“平身,都坐吧。”


    陆续入座后,云长清目光瞥到不远处的一人,她眉心一跳。掩起心思,云长清笑看向怀亲王,问:“皇叔何时到的京?”


    被点名的怀亲王起身朝云长清拱了拱手:“昨晚深夜才到。当时时辰已晚,宫中夜禁,便没向皇上和长公主请安。”


    云长清表情不变,又道:“无妨,那肖厉一事如何了?皇叔可有将他们招降?”


    怀亲王面露自责:“臣到白金山时,肖厉一行人已经不在了。四下打听才知道,肖厉带着他手下那群乱臣贼子已霸山为寇。臣寻了他好些日子,可这群人踪迹不定神出鬼没,一直没寻到。”


    私下打听?


    肖厉等人一路东躲西藏,一直活在暗处,怀亲王向谁打听能打听到他们?


    霸山为寇?


    肖厉明明早已回京,又怎么可能霸山为寇。


    云长清心中冷笑,但面上不显,她点点头:“如此说来是那肖厉不识好歹。”


    怀亲王不知云长清的心思,他一脸气愤状:“皇上和长公主宅心仁厚,但这群贼寇却自甘堕落,欺善霸民罪大恶极!皇上,再留他们迟早出祸患,早些清除为益啊。”


    司空治跟着站起来:“怀亲王所言有理,皇上,这群贼寇不能留!”


    又有几个大臣跟着附和,你一言我一语,催着李景明把这群人的罪名定下来。


    李景明脸色不是很好。


    他不知肖厉和云长清已碰过面,更不知之前肖厉是以卧底的身份潜在六皇子身边。在他心中,肖厉是实实在在的叛臣。


    正当李景明想应怀亲王的话时,一年轻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拱手笑言:“皇上,难得有今日之宴,政事还是改日再议吧。”


    左右皇帝的行为,还是关于政事这种敏感的话题,这人着实大胆。


    大臣们不由得替这年轻人捏了一把冷汗:“这是谁家的公子,居然敢对皇上指手画脚,怕是不想活了。”


    “好像是长信侯的嫡子,因为他打小身体就不好,在侯府呆着没怎么出来过,所以认识他的不多。”


    不管是皇帝还是长信侯,哪个都不是他们可以得罪得起的,小声议论的几人没了声音。


    但令人意外的是,小皇帝不仅没有发火,还顺着年轻人的话点了点头:“那便改日再议,德忠,开宴吧。”


    云长清看到这人的一瞬间,脑袋中便浮现出了关于他的记忆。


    宋子宵,长信侯的嫡子,亦是李迎秋的好友。


    长信侯能站派到她姐弟二人这里,离不开宋子宵从中撮合的功劳。


    只是小皇帝登基后,长信侯就以养病为由,带着一家老小搬离京回了封地。


    宋子宵和李迎秋也已数月未见。


    察觉到云长清的视线,宋子宵朝她看过来。两人视线相对,宋子宵故作风流的挑了挑眉,又冲云长清单眨了一下眼。


    哪怕他长得清雅俊秀,可这一套动作……实属油腻。


    云长清实在看不下去,默默偏头移开了目光。


    “白羽大将军呢?”李景明终于想起来宴会的目的,目光在宴会上扫视一圈,也没看到萧白安的人。


    萧子石慌慌张张的站起身,支支吾吾地道:“回皇上,白、白羽大将军她……她旧疾复发,头痛的厉害,先回去了。”


    萧白安前两年在战场上伤过脑袋,满朝文武都知道她留下了头痛的旧疾。


    李景明下意识看了云长清一眼,然后才道:“原是如此,那让白羽大将军在家好好歇息几日。”


    小皇帝没再追着往下问,萧子石松了一口气。


    又呆了片刻,云长清给小皇帝使了个颜色,示意自己该走了。


    从太和殿一出来,云长清便疾步匆匆地去找萧白安。只是还未走多远,宋子宵就吊儿郎当地追了上来,他极为熟络地道:“走这么快干嘛!这么久没见了,走,去你宫院里喝两杯?”


    宋子宵一边说着,一边去勾云长清的脖子。


    云长清闪身一躲,宋子宵搭了个空。


    反常的举动让宋子宵一脸诧异的看向云长清:“公主?”


    以前宋子宵也经常去搭李迎秋的肩,只是李迎秋从来不会躲,而是一脚把他踹开,再骂一句“滚”。


    云长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滚!”


    这才对嘛!这才是李迎秋!


    宋子宵面上诧异瞬间消失,又笑嘻嘻地贴了上来:“哎哟公主,这么久没见,您不想和我喝两杯吗?”


    不知是不是因为拥有李迎秋记忆的原因,这是云长清第一次见宋子宵,却感觉异常熟悉。


    像是经历过千万遍这样的对话,云长清朝他翻了个白眼:“你偷喝酒被你爹知道,不怕屁股被打开花?”


    宋子宵笑着撞了撞云长清的肩膀:“公主不说我不说,我爹怎么会知道我喝酒了?”


    云长清急着回刘伯那里,于是潦草的糊弄宋子宵:“下次下次,今天本宫有事情要忙。”


    宋子宵眼睛一亮,不仅没走,粘的还更紧了:“又是要揍谁?带我一个!”


    云长清:“……”


    甩掉宋子宵后,云长清急匆匆赶到宫墙边,萧白安还在那里等着她。


    “抱歉卫玉,我来晚了。”云长清歉疚地开口。


    萧白安简短开口:“无事,时间不多,快些走吧。”


    还有小半个时辰便到服药的时间,云长清立时上前一步,主动环住了萧白安的腰:“飞吧!”


    萧白安:“……好。”


    如来时一般,云长清与萧白安共乘一匹马,疾驰赶回刘伯的住处。


    不知是不是云长清体质的原因,烈日艳的药效比预计克制的时间要短很多。才到半路,她就感觉到了身体中的异常。


    云长清眉头紧皱,暗自提醒自己不能失控,挺也要挺到刘伯家中。


    然而事实上正如刘伯所说,烈日艳的药效只会越来越烈。这次她身体的感觉比之前来的要凶猛很多,细汗自云长清额间滑落。


    越想清醒,反而越不清醒。


    萧白安注意到云长清的异常,她开始有意无意地和云长清对话,转移着云长清的注意力。


    “长公主,听说您小时候是在冷宫长大的?”


    云长清撑着意识点点头:“对,母妃怀我时候犯了错,被,被贬冷宫,是在冷宫……生下的我。小时候没有人陪我玩,只有我一个人,后来,后来景明的母妃也被贬到了冷宫。”


    本意只是想转移云长清的注意力,没想到云长清反而对她倾诉起来。


    怕云长清被烈日艳的药效控制,萧白安顺着她的话道:“您和皇上一起在冷宫长大,所以感情才如一母的亲姐弟?”


    “景明的母妃,同我的母妃,本就关系……嗯~”


    一声轻喘代替了云长清后面的话。


    萧白安急声唤怀中的人:“长公主,长公主?”


    云长清隐约听到耳边的呼唤声,她抵抗着体内的燥热,两段不同的记忆又开始在她脑海中交织。


    “公主?”


    云长清意识稍稍占据上风,但未彻底清醒,耳边的声音一直不停。


    她蹙紧眉头,呢喃反驳:“我不叫,不叫长公主,我叫长清……”


    “不是长公主……”


    萧白安挥绳加快了马儿的速度,药效怎么会提前发作呢?


    “长公主,坚持住,快到刘伯家了。”


    云长清咬唇,一脸难受地摇头解释:“叫我长清……我叫云长清……长清……”


    虽不知长公主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长清,但眼下为了安抚住她,萧白安顺从道:“好,长清,长清坚持住。”


    熟悉的称呼让云长清舒展了眉目,只是烈日艳却并不怜惜她。


    萧白安无奈,只能再一次将她打昏。


    等云长清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刘伯家中了。


    她睁开眼,揉了揉生痛的脖子,倒吸一口凉气:“嘶……”


    刚从床上坐起来,门突然从外面推开,晓晓端着磨好的草药进来,和云长清的视线撞个正着。


    “咣当”一声,晓晓手中的木盘摔在地上,她惊慌地看着云长清。


    不是说长公主醒不那么早吗?怎么现在就醒了?


    晓晓心中暗自祈祷,长公主只在寺庙见过她,都已过去这么久了,长公主应当不会记住她这个小丫鬟吧?


    “晓晓?你怎么在这?”云长清一脸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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