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我们没有走错吗?”
明秀的声音里罕见的带着些踌躇,她对于自己的认路能力有一些不自信。
一如当时她把七号捞到江里却丝毫没有发现事发地点就在她自己家后边一条街。
“肯定没错!我看看……过去这个路口肯定就到了!”
夜之花自信回应。
五点过后的街道与先前没有太大差别,唯一的不同只有颜色愈发寡淡,如果说先前是像黑白漫画,那现在可能连黑白这两种颜色的界限都被模糊了。
明秀不知道再接受几次规则的冲洗,这片城市与街道会不会继续存在。
穿过苍白荒凉的路口,明秀又一次看到了那间她刚刚离去的咖啡厅。
她肯定自己再不认路也不会无知无觉绕一个大圈回到原点。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阻挠她的前行。
明秀停下了脚步,一直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夜之花也不由自主缄默了下来,它有些心虚的不再说话。
明秀似笑非笑看了它一眼,却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抓住了那一缕不对劲,敏锐的灵性感知让她在这方面非常的敏感。
红发女孩静立于街道上,她收起了那把黑伞,伞尖向前轻点,空间中一圈波纹骤然荡漾开来,随后一圈一圈的涟漪开始逐渐扩大。
狂风乍起,面前的空间如同镜面玻璃破碎,在那微小的伞尖触碰下逐渐分崩离析,破碎的幻象化为暗色的灵性被风吹散,露出其后的真容。
突如其来的风将一切都吹散,独独只有那红发神子仿若立于无风之地,她轻巧的伸出了空闲的一只手,抓住了那从破碎幻象中被吹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只巴掌大小,做工精巧的人偶。
人偶分明被风吹起的时候还在张牙舞爪着,被明秀抓到手上后就马上装起了死,仿佛一个真正的人偶,而不是什么智慧生物。
明秀垂下眼眸,虽然体型变小了,但模样没有改变,她认识这个人偶。
她轻声说道:
“苏筱?”
这只人偶的模样和当时夜之花附身的苏筱一模一样,再加上夜之花刚刚的反应,一个具有隐匿特性的封印物,纵然只是残缺的一半,也不可能辨认不出这么粗劣的隐匿手段。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当时那个叫宋燃的将她带了出来?那她又是怎么进入梦境的?
被一下子直接叫出了名字,人偶无奈睁开了眼睛,从小小的两颗黑色眼珠里,明秀看到了清晰的……摆烂。
更具体一点大概就是,啊被抓住了我也没办法又逃不掉你爱咋咋反正我摆烂了。
“主人,他乡遇故知,人生美事!”
夜之花讪讪的打着圆场。
“你还知道谁是主人啊?”
明秀轻飘飘的回了它一句,噎得夜之花怂哒哒的缩了回去,不敢再多说,生怕因为自己刚刚出格的举动彻底惹恼了明秀。
“神子。”
苏筱突然开口了,声音是清脆的少女音色。
“你是红月的神子,我之前见过你。”
明秀没有意外,在水底的时候苏筱一直在场,虽然身体一直被夜之花在操控,但她能够记得一些什么也是很正常的。
“你怎么在这?”
明秀不带感情淡淡问道。
“梦境碎片的展开太快,被卷进来了。”
人偶丧丧的说道,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权衡是不是要继续说,最终还是向明秀开口了。
“我的主人也被卷进来了,她被电话亭,你应该知道那个奇怪的电话吧,她被带走了,能不能帮我救救她,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可能满足你。”
“你的主人是谁?”
“她叫左叶,我是她的封印物。”
明秀:……
左什么?
什么叶?
哦,是左叶啊。
等等!这不是她的大冤种倒霉蛋学委同学吗?
她不是应该正在被白塔抢救吗?怎么一转眼她又又又出幺蛾子了?
继被监察官绑架后,她又一次被电话亭绑架,这是拿了什么离奇的唐僧剧本吗?
明秀一时之间瞳孔地震,可惜神子没有瞳孔,所以她看上去仍然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感情,甚至搭配她别致的五官还有些反派不屑一顾的感觉。
看得苏筱一下子心中忐忑不安,她本来是不想让神子参与进来,多一个人多一个变数,但可惜她已经被抓住了,想了想就直接铤而走险赌神子会给白塔一个面子,或者对于人类还存有善念。
毕竟从人偶之夜中,起码能够得出神子不是一个嗜杀的人这个结论。
但从现在神子的反应来看……她可能对于左叶的生死一点不在意。
也是,就算她不是个嗜杀之人,她也不可能是一个良心泛滥的人,随随便便因为一个封印物的三言两语就去救一个可以说是毫不相干的人。
肉眼可见的,巴掌大小的木偶苏筱彻底丧了下来,呆毛都落了下来,甚至她身后都好像出现了阴暗的背景。
明秀:……
倒也不必如此。
“我要去温暖路404号。”
她没有直接回答苏筱的求助,只是这样说道,不愿透露出她与学委的关系。
苏筱布置下的隐匿幻象彻底消散了,透过尚未散干净的白雾,明秀看见了路口摇摇晃晃的路牌。
温暖路。
本应空旷的街道如今逼仄不已,密密麻麻的电话亭充斥了这条街,电话亭与电话亭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连让人下脚的余地都没有,更遑论寻找404号。
“情况就是这样,我被挡在了外面。”
苏筱老老实实说道。
明秀有些为难的看了会,这些电话亭很明显的表达出了一个理念,要将外来者挡在外边,甚至只要踏入就会攻击外来者,这还真是……有点难办。
明明是她邀请自己来做客的,结果客人来了又把客人拒之门外。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拨个电话再通知一下主人了。
告诉她,她要来了。
在苏筱看天书的眼神中,明秀很自然的踏进了面前的电话亭,像是走进了街头最普通的一个电话亭里一般,她将电话贴在耳侧。
本不该在运作时间的通话通道被强制激活,由明秀这边单方面拨通了另一边的电话。
“喂?”
另一边是与上次一样的嘈杂电流声,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有些长,明秀耐心的站着等待主人的回应。
良久,终于有人接通了电话。
“喂?”
仍然是那道机械般的女声,她听起来有些茫然,可能被从另一边强制拨通了电话这种遭遇对于她而言是第一次发生。
“你好,我是这里的幸存者,得知了你的存在,能否邀请你来温暖路404号房间共同商议如何逃离这里。”
电话亭,或者说是王歌,在短暂的迷茫后又一次开始复述起上一次说过的话,如同一个既定的程序,日复一日说着相同的话。
“好的,我现在来了,可以让我进来了吗?”
明秀温和的回道。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伴随着不详的电流声,王歌的语气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我已经找到了,不需要更多的同伴了。”“同伴不嫌多,多我一个逃脱几率更大。”
“我只有一个同伴,其他人,都是敌人。”
王歌冷硬说道,说完就准备切断和明秀的联系通道。
“别挂呀。”
明秀阻止了王歌的举动,红月的灵性粗暴的继续维持住通话通道,让想要挂电话的王歌不得不继续和她对峙。
“我只有一个同伴,其他人,都是——”
王歌开启了复读模式,只是这一次她复读了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对面发出了一阵嘈杂的碰撞声,间或混杂着一些闷闷的撞击声。
王歌完全没了声音,但是通道仍然保持着,明秀愣了愣,虚虚将电话移开,偏头看向了电话亭外。
透过模糊的玻璃,明秀看到了外面的电话亭似乎正在遭遇一些……不好的事情。
电话亭的外壳像是正在被无形拳头击打,方方正正的形状被打到瘪下去,玻璃发出不堪重负的颤抖,随着击打的程度上升,最终坚持不住,发出巨大的破碎声散成了粉末状。
街道上数以百计的电话亭同时受到了打击,像脆弱的易拉罐一样被人疯狂翻来覆去的□□,玻璃碎得满地都是,唯一幸免的只有明秀此时落足的这座电话亭。
许久,这场无形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暴力举动才堪堪停止,外面的电话亭纷纷被橡皮擦擦去,只剩下眼下这唯一一座。
电话的另一边终于又一次有人说话了。
“你是谁?”
那是一道正在微微喘着气的女声,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剧烈的运动,透过电话的传递音色有些失真,不是王歌,而且声音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很年轻。
“还在吗?”
没有得到回应,那道女声有些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明秀没有说话,她的表情凝固了,手一抖直接切断了电话的通道。
“怎么了主人?”
夜之花小心翼翼问道,不是很明白它伟大的主人这个举动代表着什么意思。
“……没什么。”
明秀内心安详,并且不是很想说话。
虽然第一句没有认出来,但第二句她确实马上听了出来对面的人是谁。
是她的温柔好学姐安娜。
苏筱小声说道:“忘了说了,先前学姐……她叫阿纳斯塔西娅,已经进去了,只是一直没有出来,我很担心她们。”
明秀沉吟片刻,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担心是担心王歌还是学委。
离开电话亭,街道已经被清空,她很快就找到了404号的所在,这是一间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有些陈旧,毫不起眼,没有丝毫特殊之处。
如果只考虑营救学委的话,有安娜学姐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了,但是……王歌见过那个祂,她还想从中找到一些线索。
只能希望……安娜学姐还没给她直接人道毁灭。
“这可真是暴力的行径,我知道她,她是埃尔维斯的得意门生,一脉相承的风格……但也确实有效,不然要绕过那些电话亭还挺麻烦的。”
夜之花开始叨叨起来,像是忘了自己先前干了点错事。
明秀一顿,她好像发现了自己未来师门的新属性,随后才幽幽说道:
“其实我本来想顺着电话线直接过去的。”
夜之花:“……”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可行性。
不愧是主人。
——
阿纳斯塔西娅把电话放下,对面已经挂断了,刚刚战斗的余韵还残留于身,心脏跳动得比平常要快,她压制住自己的兴奋,眼角泛着一抹微红,指尖仍然在微微发颤。
身边是一片狼藉,房间里仿佛被龙卷风袭击过一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般,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碎片,不知从何而来,只有那一只电话孤零零的挂在那。
角落里,学委目瞪口呆,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小的身体趴在一块碎片上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学姐,深深感受到了人生能有多颠覆。
阿纳斯塔西娅将她抱了起来,轻柔的放进怀里,学委能够清晰感受到她心脏仍然在兴奋的跳动,像是在诉说刚刚的战斗……不够。
“笃笃笃。”
门口的敲门声响起,礼貌的敲了三下,来人没有再等待里面的回应,直接打开了门。
背着光,红发的少女提着黑色的阳伞走了进来,如同这片无色的世界里最美艳的那朵玫瑰。
她面容空白,唇色红润,带着一抹礼貌的微笑,举止礼貌,静静的和阿纳斯塔西娅对视,没有出格的举动。
阿纳斯塔西娅看了半晌,心里的想法迅速过了一遍,在意料之外,但又不是不能接受,她缓慢开口说道:
“初次见面,红月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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