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半开着的窗户缝中吹来些逐渐刺骨的寒风,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透明的玻璃窗再推开了些,企图用夹杂着细雨的风降下她面上的温度。
时梦谨靠着窗,羊脂玉般的面上被沾上了红晕, 连着烧红的耳根处直直蔓延到了脖颈。
她望着不远处被雨水打出纹路的湖面,心里却是泛起了阵阵波澜,越发口干舌燥起来。
虽说她已经将乐鹤当做她未来的夫郎了, 但在没有结婚前, 那些东西她也不愿去做。
毕竟在风临朝,最后一步这事上要给予男子该有的尊重。
轻轻吐出口气,时梦谨又咽下一口特地加了冰块的水, 转身犹豫着向那扇紧闭的门走去。
她都在外面冷静了快一个小时了,小公子还没出来。
曲起指节叩在门上,“小鹤。”
“小公子。”
连唤了两声,等了几分钟都没人应答。时梦谨抿了下唇, 正思索着该怎样化去刚刚的尴尬时, 门就被人从里面打了开来。
乐鹤顶着头被揉得杂乱的红色卷毛,脸色异常淡然地走了出去,路过时梦谨面前时还分外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行了, 我没事。”
笑容被挤出了个僵硬的幅度, 他视线落在一旁, 停顿了片刻。
终于绷不住,语气越发恼羞成怒地暴躁起来, “刚刚的事情, 我说的话, 你没听见知道吗!”
说完, 头也不回地溜进了厨房。当然如果忽略他面上的桃红, 这话说得还是分外有气势的。
时梦谨跟在他身后, 拘谨地望着他在冰箱里找着东西,斟酌着打算说些什么。
“小鹤,你放心。”断了半句的话,让时梦谨一下子就组织语言失败了。
乐鹤从冰箱门后探出个头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一双眼睛仍旧湿漉漉的,视线躲闪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理解到她的意识没。
“那个,我饿了,我出去买饭。”
时梦谨下意识给要出去的人腾出来些位置,侧到了一边,脑中又突然灵活了瞬。
“可以点外卖,你不是还要复习嘛。”
没等她说完,身前的人影就窜了出去,只留下个紧闭着的大门。
时梦谨轻笑了声,睫羽随着动作微微颤着。
小公子还是脸皮薄。
脑中一闪而过那一个蓝色的箱子,某位面上素来矜持的时大人一溜烟闪进了房内,对着那只箱子蹙眉思索着。
可不能带坏了他。
“得锁上。”
时梦谨轻车熟路地跑去客房拿了个工具箱过来,注视着地上的蓝色木箱,缓缓拿住了锤子。
几分钟后,大门处发出些细微的动静,在外面晃悠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没带光脑的乐鹤,带着平复下的心情又踏进了公寓里。
屋内空荡荡的,连时梦谨的人影也没看见。
乐鹤脸上露出些疑惑,换了双拖鞋走向了主卧。按理来说时梦谨一向听力好得很,平时灵的更顺风耳似的,怎么今天这么久了还不见人出来。
“谨谨。”
刚唤了一声,乐鹤就听见一道撞击的沉闷声响从主卧中传了出来。没等一会,时梦谨就从里面走了出来,镇定自若地靠在门框上。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眼神飘忽,耳垂泛红。
确定完毕,有鬼。
乐鹤挑着眉站在她跟前,透过被她挡了大半的缝隙往里看了过去。屋子里还是和出去的时候一样,只是那些杂乱的被单被整齐地叠好放在了床边。
他将视线回落到时梦谨脸上,故意拖长了些时间看了会她的反应。
“刚刚什么声音。”
“笔倒在地上了,捡起来的时候撞到了头。”
时梦谨扶着新买的蓝光眼镜,面色淡淡地说着,一只手在背后悄悄将门关拢了些。
这借口找的。
身侧的人点点头,假装信了。“我忘带光脑了,没买到饭,干脆回来点外卖了。”
他瘪了瘪嘴,“谨谨,想吃苹果,切好块的那种。”
见时梦谨应下后,乐鹤手在门上一推,顺势走了进去,乖巧地坐在桌前继续复习着。
只不过,等时梦谨一消失在门口,心中装了颗雷达的人立刻敏锐地搜索了起来。
下意识地他走到了装着蓝箱子的柜门边,有些紧张地将手搭在把手上。
她不会真的研究了这些东西吧。
天地良心,他纯洁地连说明书都没看过。依照时梦谨那个老古董一样的性子,不会觉得他不正经吧。
吸了口气,乐鹤拉开了柜门。黑漆漆的角落里,那只木箱子被用塑料袋包裹了起来,顶上的四个角上还多了几颗钉子。
“还真是,正经。”
乐鹤忍俊不禁,挑着眉叹了口气,随手又关上了门。头使劲一甩,他将鹅黄色的睡衣帽戴在了头上,转身就去找光脑点餐了。
窗外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等干完一天的事情已经快近十点了。
乐鹤敲着酸胀的太阳穴,只感觉晕乎乎地犯困,身上寒意一阵阵的袭来。他将睡衣裹紧了些,闷闷地往一旁倚了过去。
“谨谨,好像真的感冒了。”
见他无精打采地半眯着眼睛,时梦谨伸手撩起他额前耷拉着的发丝,用手背贴上来他的额头。
还好没发烧。
声音放柔了些,“有感冒药吗?”
肩膀上的脑袋动了动,将蓬松的发丝贴在了她脖颈间。“在客厅的白色柜台上。”
“我去拿,等我。”时梦谨摸了摸他光滑的脸颊,站起身来向客厅走去。
乐鹤打了个哈切,将散落在桌面上的资料收拾了起来,也慢吞吞的跟在时梦谨后面,舒展着肩膀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处。
几秒后,找到舒服姿势的乐鹤将下巴抵在抱枕上,睡眼惺忪地望着时梦谨端着水走过来。
没等时梦谨捏着颗黄绿色的胶囊药丸递到他唇边,乐鹤就张开了嘴,像个幼崽似的等着。
“啊。”
含住感冒药,他又主动向前凑了过去。
“水。”
等时梦谨把水也喂给了他,才安分地又缩了回去,躲在毛绒绒的毯子里不肯出声。
穿了一天的鹅黄色的睡衣被乐鹤压在身下,只将帽子罩在头上,映衬着冷白皮的面容更加有生气了起来,直看得她心尖一软。
真像是个小朋友。
准备离开的时候,时梦谨的衣角又被他拽住了,她低下头望向仰面的乐鹤,用眼神无声询问着。
乐鹤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闭上眼都是各色的字符图片,和枯燥的知识,所以他急需用一种方式来调节。
“想看电视,陪我看电视。”
时梦谨蹙眉,“你后天还有考试,还是早点休息。”
“不要,我是病人,你要顺着我。”
用力一拉,原本站着的人就坐在了宽敞的沙发上。时梦谨无奈将人圈在了怀里,只是靠得近了些,均匀的呼吸洒落在了他的颈部。
尽管一直贴着张小巧的抑制贴,少了些极其细微的刺痛感,近距离的接触也能让早就心意相通的两人感受到对方的味道。
投影屏幕上放着熟悉的动画。
静悄悄的环境里,只听见乐鹤微弱的呼吸声,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身上轻轻拍着来哄着怀里的人。
大概是时梦谨的怀里太舒适,乐鹤只觉得自己在云里滚了圈,连呼吸都是绵软的甜味,不自觉将身子往下滑动了着。
这一下,扰得时梦谨动作一僵,极其不自然将视线固定在屏幕上。
偏偏身前的人还像没发觉似的,蹭在她上半身最柔软的地方,寻找着安心的枕头。
“小公子。”
“嗯?”
乐鹤下巴抬起,沉闷地回应了声。
“没事。”他一副无辜的模样,倒让时梦谨不好意思开口了,况且他还病着,顺着也行。
但是等到一向清心寡欲的时梦谨觉得连小腹都绷紧了起来时,她才终于忍不住将乱动着的乐鹤按住,眼尾都泛上了桃色。
“小鹤,你真不是故意的吗。”
沉浸在海底世界的乐鹤,茫然地回望了过去,没等反应过来她这是什么意思,一只微凉的手就搭在了他的腰窝上,隐约有向下的迹象。
“别蹭了,我这下面难受。”
懒散的身躯突然绷紧,领会能力此刻飙升了起来。
心虚着的乐鹤,又重现了下午的谨小慎微,尽力往前倾斜着拉开距离。
时梦谨叹息着,揉了揉他的耳垂,安抚着说道,“你放心,我们成婚之前我不会动你的。”
不过,尝点福利还是可以的。
毕竟忍了快一个小时了。
她拉开身上的毯子,将两人位置稍微调动了下,面对面坐着。低垂着沉沉的眸子,分外有礼的地询问着。
“可以亲一下吗。”
乐鹤心中卸下口气,脑中的昏沉被突如其来的这几下都丢了出去,他不自在地靠在沙发角落,眉宇间充斥着不耐烦,但又分明是羞涩的不行。
“亲就亲。”
湿热的吻抵在他唇瓣上,乐鹤睫羽颤颤着闭着眼睛,卸下了素日的暴躁和戒备,变得乖顺异常,就像只矜贵的猫儿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
时梦谨摩挲在抑制贴的周围,一遍遍打着圈。
想欺负他。
亲吻的动作被暂停下,有了想法的时梦谨耐心地哄着心上人配合。
“不如,我们复习一下知识点。”
乐鹤睁眼迷茫地望向她,水汽氤氲在眼尾,可怜兮兮地挂着。
“时梦谨!”尾音突然被人打断,懒散娇气,“轻点咬。”
严厉的考官耐心地提问着,做出特殊的惩罚与奖励。一题又一题,把底下那人弄得带着哭腔倔强地回应着。
“我说这些,你,哈,听得懂吗?”
时大人浅笑着,作为当年的钦点状元,“我记性好得很。”
恶意将他的耳垂扯了扯,轻轻吹气的瞬间,带来底下人的细微颤抖。
上一次游乐园的债这次该一起抵了。
“乖。”
“下一题。”
作者有话说:
终于写了这个play了!
其实想写撞一下,背一道题的那种嘿嘿,但是瑟瑟打咩
ps:另外考试还是要好好正经复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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