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擦。”门口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屋内的人目光轻移,目光所聚集处是一名大约二十刚出头的男子。
众人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个不速之客,来人长发经过一番细心梳理轻轻分散开肩处。
墨发有些湿润紧凑在一起,左侧脸庞处一缕头发上绑着一个拇指长短的金色发圈。
皮肤被灯光映得像是破碎的银月,小动作轻幅度的抿唇显得冷清薄凉。
上身月白衬衫被扎进纯黑束腰裤内,衣服跟随着收伞的动作微皱偶展,抻着宽肩窄腰像是在夜幕下伸展懒腰的夜猫,又野又乖。
席洲将黑伞合起来,眼睛在玄关处转了一周,似乎是在思考哪里能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对于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仍旧思索了片刻,选择挂在衣架上。
黑伞如同被雨淋湿的黑色鹅卵石,一滴滴的雨珠因伞的倾斜落下连成一道蜿蜒扭曲的线路,最后落到整洁的地板上。
不多时已经形成一个小水洼,可见外面雨水大小。
席洲视线从伞转移到屋内,踩着黑色小皮靴一步步走进去,受局限生长的眼睛却能将整个房间一览无余。
屋内人数在七位以上。
坐在不同的角落悠闲喝着茶,茶香四溢倒是一副好品样。
全包围结构的沙发,左边长沙发有三男一女,右边三个女生,只剩下前面和后面的沙发单人沙发没有人坐。
席洲抬脚走向靠近壁炉那边的沙发,坐下后看向七位人淡然一笑,“你们也是来避雨吗?”
被问众人面不改色却心怀鬼胎,有一下没一下跟席洲搭话。
现在游戏才刚开始,面对陌生的玩家冷场的话不利于接下来有可能出现的合作。
“避雨?”
席洲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扑扇了几下停下来,看向他们微微歪头不解:“你们不是来避雨的吗?”
“你第一次?小弟弟,装新人可没有什么好处。”
席洲撇嘴:“什么新人啊?我不懂。”
“看他这样子还真像,你叫什么名字?”
“席洲。”
其中一位搜了一下席洲的名字,排行榜上并没有这号人物,要知道这排行榜只要通过一次便会出现成绩,这个是开诚布公无法撒谎的。
还真是第一次来?还是他随口编了一个名字撒谎?这个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你怎么来的?”
席洲天真无邪老实交代,看样子乖顺可人倒还真能糊住人。
“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外面雨下得好大,”席洲捏捏自己袖子眉头轻皱,似乎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同艺术品出现了裂痕般让人惋惜唏嘘。
“把我都给淋湿了。”有伞也不管用,雨像雨刷一样是不规则而下。由于雨是自然现象抱怨也没用,只能小声不满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为了找个避雨的地方,靴子都沾染泥土了,”席洲望着自己鞋子语气有淡淡的忧愁。
他不喜欢脏东西,奈何现在没有办法自己清理不了,只能暂时搁置。
“我见你们身上都淋上了雨以为是避雨的,不是吗?”
席洲突然起身神情慌乱无措,似乎是担心打扰到这些人办事。
“你先坐,我们确实来避雨的,不过我们除了避雨还有任务。”
“任务?”席洲听话坐下眨巴眨巴眼,整个人被雨淋湿的湿气还未被房间里面的热气蒸发,瓷白接近透明的皮肤神似雨水清澈透亮,又凉意入骨。
像个雨水化成的小精灵一样偷偷溜进房间,调皮地卷着发梢窥探人类在干些什么。
“等人来齐吧,看位置还有两个。”
席洲烤着自己头发和衣服,暖烘烘闭眸窝在沙发上。
待人到齐,有人去叫他时发现睡着了。
在一众满是陌生人的屋子里竟然还能睡着,是真的单纯还是心大?抑或是——觉得他们不足为惧?
席洲睁开眼睛,里面荡漾的水色像是海面上薄薄的雾,让人迫不及待想让将雾给驱散看看里面的景色。
“人到齐了。”
席洲环视一圈,带上自己一共十个人。
“我叫朱杰…”一个男人率先出来说话。
朱杰年纪稍大,经历过五场游戏,留有像圆珠笔点上去得密密麻麻的胡子是他最显眼的地方。
五男五女,每一个人都坦诚相告。
席洲懒的记名字,就记着他们身上最有特征的部分当他们的名字。
十个人内除席洲进入游戏场次数最低外,也进过一次游戏场。最高的便是朱杰,他自然而然也就站出来。
朱杰望向席洲:“这里只有你是新人,我只给你科普一次…”
门口传来异响,除席洲和第一次女生没有反应,剩余人都纷纷起身。
新人姑娘也跟着站起,这下就席洲坐在中间十分突出,为了随大众也站起身。
门口进来一个人,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长腿,抬眸看到了再截一截都可以与门楣齐肩的高个子青年。
这青年身着灰色硕大裤子,土黄色外套,看起来很旧,从穿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出审美不行,不过长得还是挺帅的。
是令人望而生畏的那种类型,像一把尘封生锈的剑,一旦被人拔/出来,是可与寒光媲美的宝剑。
削铁如泥,稍微一碰可能就会损伤自己。寒冰之地的冰刺都没有他一眼望过来给人冲击力大。
硬朗的面容是浑然天成独一无二的钟乳石,美丽且坚韧。
这衣服款式和他审美真不敢苟同,白搭了一张好脸。
这人看人时自带一种傲气,这傲气让自己和别人拉开距离,竟然和他身上冰冷气质融合得非常和谐,本性恐就是如此。
“啪…”他合起自己的伞,比起在场不少人淋得落汤鸡的样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嘶…”
“啧!”
“艹!”
“进游戏场前肯定没算黄历,没想到这么小概率的事情和人全都给碰上了。”
“难办了,只求他一会不要选中自己。”
新人姑娘看着这熟悉的面容,惊呼一声捂住嘴巴。
这个人好眼熟啊,眼熟到过目难忘,除了颜值就是他强到令人发指的实力!
席洲感觉他们才是一窝人,这个时候独独将自己排除在外,不解地开口,“这是谁啊?”
在场人没有人敢接他的话,都在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一声,倒是眼神敢死死盯着门口青年。
席洲还没有问出答案便先连忙躲过去飞镖,扭过头看了一眼飞镖能将墙都给钉到头。吓得拍拍自己心脏,嗔怪了男人一眼:“好乖乖,我这人胆小,万一吓破了胆子很难看的。”
又是飞镖射出,席洲看准方向躲过。
席洲看了一眼冲自己出手人的武器,不停旋转的飞镖在他手下如同血滴子,每一秒就会有飞镖射出。
而席洲躲过的飞镖似长了眼睛一般,又重新换路线折返回来攻击他,还是个回旋镖?
“等等等等,帅哥,哥哥?”席洲边喊边躲,满屋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八个知情人松了一口气,这劫算是逃过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大佬锻炼自己飞镖的准头?”新人姑娘看傻眼了,排行榜第一的大佬也不至于这么残暴吧?
此时没有了死亡的威胁,一个人压低声音:“游戏场里有规定的人数,如果人数多出来就要杀掉对方取而代之。这机率我还没有碰到过,但是知道,听说之前有人足足杀了一百多个人…额,好像也是这位…”
新人姑娘愣头愣脑地问:“那为什么选择的是他啊?”她看向正在躲避的席洲。
“不知道,不过现下最清楚的是我们安全了。”
嘴上说着安全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前方,还是担心下一秒灾难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席洲因躲避一个飞镖跌坐在沙发上,自己不仅胆子软身子骨也是琉璃做的,怕碎掉只能好好爱护,一旦坐下就不想起来。
他懒得再躲,只好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杀我?”
始作俑者没想到镖下祭品会这么真挚地发问,手中动作一顿还真停下,盯着他声音冷清如碎冰子直叫人寒颤,“你很美。”
席洲不明所以,“啊,谢谢阿,就因为这个?”
男人舔了一下猩红的唇瓣,舌尖压过下唇,压迫感十足:“美丽的东西,想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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