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颗蛋
宛茸茸觉得那鸟叫声有点刺耳, 捂着耳朵,心想,这哪来的鸟叫声。
随疑那边已经没了声响, 她就起身走到门旁,透过门缝想看看是外面什么情况, 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高大男人,年纪看起来和宛无源差不多大, 眉心还缀着火焰的纹路, 长着小胡子, 看起来很凶。
但是这种凶太浮于表面, 不想随疑那种虽然脸上笑着,但是一个眼神就能人吓的冷汗直流。
也不知道哪个不要命的,敢趁着随疑不在来捣乱。
漆离站在外面,感觉有视线落过来, 眼睛盯过去,看到一点阴影, 但是看不清楚是什么,眼眸微眯,注意到门缝里漏出一根发丝:“这屋内还有人?难道宛源深真的把阿芜藏里面了!”
他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大声朝里面喊:“阿芜!阿芜!”
在屋内的宛茸茸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能听到鸟叫声,看着那个黑衣男人跟有病似的动来动去,心想, 难不成是哪里跑来的傻子?
爬到她脚边的龟龟也凑过来想看,宛茸茸把位置让给它瞧, 自己坐在一旁, 急忙给随疑传信:“随疑, 我跟你说外面有一个黑衣男人,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
随疑此时已经赶到了聚仙阁的屋顶,看着正在院子里,试图破了他结界的漆离,兴奋地喊阿芜这个名字。
又听到宛茸茸这话,嗤的一声笑了起来:“确实是个蠢货,你在屋内待着。”
“你回来了吗?”宛茸茸听他这么说,感觉已经在附近了。
“嗯。”随疑看着院内站的两个人,还有两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那两只鸟,发出来的叫声急切,听得随疑眉心皱起,眼眸一眯,那两只鸟瞬间没了声息。
连那个驭鸟之人喉咙一紧,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直接捂着脖子,倒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就没了声息。
漆离看着眼前的变故,眼睛扫过去,就看到屋顶上的‘宛无源’。
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收了手,望着他:“宛源深,你屋内是不是藏着人!”
随疑唇角微勾,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神情冷然:“有本事你就自己进去看。”
漆离:“你!”
他没想到这么久,宛源深变得这么厚颜无耻,怒斥:“宛源深你藏了她一辈子,导致她最恨的人就是你!你还要把她藏在见不得人的地方!”
随疑看他这么愤怒,估摸着应该能套出一些话,他眸光落在自己房间紧闭的门上,暗中撤了屋内隔音的结界。
他要让宛茸茸好好认识认识她的师尊。
若是她一直信任宛无源,往后受到宛无源的蛊惑,不与他为敌,就是和他形同陌路,他不会允许出现这样的事情。
宛茸茸这么单纯天真的人,他不希望她变成宛无源手中杀他的刀。
随疑轻蔑地望着他,脸上都是嘲讽:“所以呢,你凭什么来质问我?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剑侍?”
漆离听到剑侍两个字,就想到那段屈辱的往死,猛地飞身和他落在同一片屋顶,与他对峙:“凭什么?凭你作恶多端!宛源深,当初你先是利用阿芜杀了她最爱的丈夫,后又强逼着她把那个孩子打掉!那孩子都要出生了!你还将她扼杀了,你扪心自问,你作为她的哥哥,又凭什么那么伤害她!”
漆离说一句,手中凌厉的杀招就打向随疑,强大的力量吹得四周的树木烈烈作响。
随疑一一躲过,心想,宛源芜果真跟别人怀过孩子,那宛茸茸大概真是她的女儿。
漆离像是下了决心,必须要带人走,完全没有控制他的力量,四周的风吹起了屋顶的瓦片:“你把阿芜交出来!我要带她离开你这个恶魔!”
随疑看着结界要被他爆发的力量给压碎了,一挥手打了回去,两股强大的力量相碰,天边都响起了雷声。
四面八方瞬间涌来了不少人,应该是这边的动静太大。
随疑知道要收场了,要不然跟那些人纠缠,实在麻烦。
他懒得再费心思,飞身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本想将漆离杀了,但是想着他对宛源芜这般深情不悔,往后对宛茸茸大概还有点作用。
立刻换了主意,将他直接踢出去,漆离砸落在地,吐出一口血,抬眼就看到开了一条小缝的窗,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容,虚弱地喊了声:“阿芜…”
宛茸茸看到漆离眼中浓重的爱意,怔了下,手僵在窗边,下一刻被一只温热的手压着,把窗猛地合上。
嘭的一声,把她的心都吓了一跳。
转头看着随疑,眼中都是惊慌。
随疑知道她被刚才漆离那些话给吓到了,但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她看清楚,宛无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现在知道,你师尊做了什么吗?”他垂眸看着她,低声问道。
“你是故意的!”难怪之前她明明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却能突然听到,原来一切都是随疑有意为之。
随疑看她愤怒地望着自己的模样,眼角弯下,看起来在笑,但是眼中确实彻骨的冷意:“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想把宛无源不染尘埃的外皮扒了,露出里面最肮张,最恐怖的一面给你看。”
她听着他的话,被他锐利的目光刺的,耳朵嗡嗡作响,伸手想推开他,逃离令人窒息的氛围。
但是随疑手臂一伸,将人困在自己怀里的方寸之力,变回了自己的模样,长指扣着她的下巴,让她看自己:“宛茸茸你听完那些话,应该清楚,你师尊可能是害死你母亲的恶魔。”
“可是他从小养大我!他就像我的父亲!”她咬着唇,浑身发抖,像是一朵被风拍打的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随疑抬着她下巴的手松开,按着她的肩膀,凌厉的目光温和了些:“人情是人情,事实是事实,你当做父亲的人,他对你,也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你忘记了你身上的封印了?”
宛茸茸想到曾经随疑跟自己说,自己身上有封印,会置她于死地,还有之前他要给自己换脸的事。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脑袋混乱一片,想暂时地静静:“随疑,我想自己想想。”
随疑不想她逃避,强势地逼问着:“你是打算想,他是否有难言之隐吗?”
宛茸茸有点坚持不住了,可能是情绪太激动,她明显觉得肚子有点疼,这种疼开始变得剧烈,咬着唇,手急忙抓着他的手臂:“好疼。”
他看到她手碰上肚子,意识到她肚子不舒服,急忙将她抱起放到床上,手按在她的手腕上,就感觉到她胎气不稳,神情凝重不已,一边用妖力帮她安抚好胎气
一边伸手塞了颗安胎的药到她嘴里,宛茸茸知道自己怀孕后,就不敢乱吃药,偏开头,拒绝:“我不吃药。”
随疑看她这样,以为她会说自己怀孕的事,但是她咬着发白的唇,硬是一句孩子的事也没提。
心里的怒意往上冒,语气硬冷起来:“因为你的师尊,打算用身体跟我置气?”
宛茸茸抿着唇,觉得随疑毁了她心目中的师尊,憋着气说:“你走开。”
随疑冷笑,没了耐心,捏着她的脸,将那颗药直接塞进她的嘴里,宛茸茸急忙想吐了,但是下一刻,他突然贴近,低头狠狠地压上她的唇。
唇上的触感,让她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随疑撬开她的唇齿,将药推进她的唇内,轻吮了下,宛茸茸下意识地往下咽。
宛茸茸感觉硬物划过喉咙,意识到自己把那颗药吃下去了,浑身顿时发凉,她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死死的:“随疑,你放开我!”
随疑怒意更盛,冰凉的指尖捏着她的下巴,语气阴沉:“宛茸茸,我才是你的男人,他宛无源算什么!”
“你混蛋!”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抽噎着说,“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给我乱吃药!我讨厌你,你滚开!”
她说出那句怀了他的孩子,随疑就浑身一僵,有点高兴又很难过,他其实一直以为她会高兴地跟他说这个消息,但好像事与愿违。
宛茸茸趁他失神,挣开了自己的手,抓破了他的手臂,鲜红的血留下来,浓重的血腥味,让她反胃。
捂着唇干呕,急忙推开他,伏在床边想吐,却一点也吐不出来,只觉得肚子疼的厉害,蜷缩成一团,死死地咬着唇,气息微弱都躺在那里。
随疑第一次见她这么难过,又狼狈,觉得自己可能确实逼的太狠了,有点于心不忍,把她抱在怀里,安抚地顺了顺她的背,温声说:“没事,别怕,是安胎的药。”
她觉得难过,低头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呜咽了声:“疯子!”
他清晰地感受到肩膀上的痛,比一剑穿心还痛。
随疑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又疯了一次,他第一次这么迫不及待地希望她看清宛无源,只希望她不要和他为敌,所以这种情绪又可以称为什么?
宛茸茸情绪波动太大,他不希望她和孩子都有闪失,强行让她睡着了。
她情绪平复下来,肚子里的孩子也安静了许多。
他俯身轻轻地靠近她隆起的肚子,掌心温柔地轻抚,问了句:“我这么逼你娘亲,你是不是也生气了?”
肚子里的孩子像是在安慰他一样,隔着肚皮紧紧地贴着他的掌心。
“下次不会了,别生爹爹的气。”掌心微微的动静,让他阴冷的眼眸融化些冷意,听着外面的动静,静了片刻才起身走出去。
走到屋外,不出意外正站着沈宵,漆离还有沈无余三人,他们手里正压着宋轻云。
漆离说道:“宛源深,你若是不交出人,我就把方居给杀了!”
沈宵和沈无余在后面假意劝阻:“漆离,你何须这么偏激,有事还是多商量商量。”
话是这么说,但是却没有上手拉。
随疑觉得这漆离这蠢货,真的有点缠人,看了眼宋轻云,心思一转,朝漆离说:“放开他,你进来。”
宋轻云不敢相信,他知道随疑对宛茸茸十分保护,没想到,他居然会愿意让漆离进去换他。
漆离不放心:“我要先进去。”
随疑没应,背着手,转身就往屋内走。
漆离心里有忌惮,但也不敢停留,还是穿过随疑放开的结界,飞快入了房间。
沈宵和沈无余没想到,这宛无源居然不按常理出牌。
本想跟着漆离一起进去,但是已经迟了,结界重塑,他们再次被拦在了外面。
走进屋内的漆离将宋轻云直接推开,快步走到床边,就看到了宛茸茸安睡的样子。
他刚想喊阿芜,但是看着她的眉目,却没能喊出来,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随疑:“她不是阿芜!”
随疑坐在桌前,端着一杯热茶,轻抿了口,才慢悠悠地说:“她不是宛源芜,但她姓宛。”
“姓宛?”漆离愣了下,想到曾经阿芜抚着肚子,笑着对他说,“小离,宝宝还有几天就要出生了,你照顾我们两这么久,能给她取个名字吗?”
“小家伙若是只小凤翎鸟,生下来肯定是毛茸茸的,就叫她茸茸,若是人,那也叫茸茸!”
“你就会偷懒,以前给我拿剑也总偷懒,取名字也偷懒。”
他从往事里反应过来,又仔细的看了看安睡的人,视线转向随疑,不确定地问:“是阿芜那个的孩子吗?你没杀了那个孩子是不是?”
随疑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他会爱屋及乌:“如你所见,我将她养大了。”
漆离眼中闪着泪光,激动地看着宛茸茸,恨不得将她的模样印入脑海,他以为那个孩子已经死了。
没想到居然长这么大,跟她母亲长的那般相似,眉目又像她的父亲,像是消失多年的两个好友,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
一旁的宋轻云不解地看向随疑,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随疑只是给了个没事的眼神,等看到漆离想碰宛茸茸的脸,他才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漆离,你我之间的恩怨,希望不要波及在她的身上。”
“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我要带走她。”漆离站起来和他面对面看着,就算是阿芜的孩子,他也要好好地保护起来。
他不会再重蹈覆辙,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
随疑:“我把她从小养大,你觉得她会跟你离开?”
漆离听他这么说,脸色难看起来,哼了声:“就算现在不能,以后我也能让她看清你的真面目,让她心甘情愿地离开你。”
“拭目以待。”随疑见目的达到,也没有多说,“方居,把他送出去,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发疯。”
宋轻云这才明白随疑这次的目的是什么,原来是想让宛茸茸离开宛无源。
漆离跟着宋轻云走到门口,停了下来,又说:“我会跟沈宵和沈无余周旋,也不会让别人来这里打扰她。”
他说完才开门离开。
沈宵和沈无余看到漆离脸色难看地出来,急忙迎上去问:“看到人了吗?”
“我一定会杀了那狗东西!”漆离一甩袖子,满脸怒色,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阴狠至极。
他们两面面相觑,看向再次禁闭的门,心想,这宛无源到底要做什么?
*
随疑站在看沈宵和沈无余离开,朝宋轻云说:“以后小心点沈无余,他身边那个女人,很危险,漆离会缠着我们不放,还用你威胁我,沈无余应该没少从中作梗”
宋轻云嗯了声:“你这一出,是打算让漆离,离间宛茸茸和宛无源的关系?”
随疑点头,解释道:“宛茸茸一直宛无源当父亲,是因为她不知道正常的父亲是怎样,漆离爱宛源芜至深,对宛茸茸会亲如女儿。他会让她明白宛无源之前对她做的那些事,都不是正常的。”
随疑想到刚才她生气地看着自己,那样的目光,还一直梗在他心里。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才临时改变主意,将这个苦差事丢给漆离。
宋轻云听他这么说,笑了声:“你好像也不太知道正常父亲是什么样的。”
随疑横了他一眼,宋轻云也不害怕,拍了下他的肩膀,呵呵地笑:“没事,你马上要当父亲了。”
他说完见床上的人动了动,也不想打扰:“别忘了妖骨的事,今晚行动吗?”
“没空。”随疑转身走向床边。
宋轻云问道:“又把她惹生气,要哄人啊?”
“滚。”随疑瞥了他一眼,宋轻云秒懂,立刻乖乖地走了。
等门一关,宛茸茸就悠悠地转醒,她看着站在床边的人,茫然了会,才转身过,不想理他。
随疑已经想到她醒来后,会是这个反应。
他伸手想将她强行抱在怀里,但是宛茸茸也学会了,急忙捂着肚子,装难受。
随疑的手立刻就松开,压在被子上,朝她问:“还不舒服吗?”
“不用你管,反正也不是你的孩子。”她赌气地往里侧挪了挪,不想和他说话。
这时被子一掀,一个温热的胸膛就紧紧地贴在她后背。
她挣扎着要挪开,但是还是被他困得动弹不得,抿着唇转头怒视着他。
随疑看她这样,低头就靠近她的唇,威胁道:“再胡说八道,我不介意让你回忆一下山洞那个晚上。”
作者有话说:
宛茸茸:确定要提那个晚上吗?
随疑:……(梦回不行)
漆离其实就是宛源芜的爱慕者,所以以后会把茸茸当女儿一样照顾,所以我之前才说他可以是茸茸的爹,但也不是亲爹。感谢在2022-04-04 21:29:12~2022-04-05 23:43: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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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四十二颗蛋
宛茸茸没想到他提山洞的事, 脸顿时就红了:“无耻!”
“嗯,我还卑鄙。”随疑倒也安然接受,手碰上她的腰侧, 指腹细嫩的触感,唤醒了那晚的记忆, 他低头近乎贴到她的耳旁,哑声问, “这孩子不是我的, 是谁的?”
宛茸茸觉得耳朵热的厉害, 伸手捂着自己的耳朵, 转过身伸手推他:“反正不是你的!”
他没想到她还挺坚持,手一揽将她紧紧地搂到怀里,指尖顺着她的后脊往上滑去,宛茸茸在孕期, 身体格外敏感,被他这么一碰浑身微颤。
她眉梢立刻染上了绯色, 急忙躲开,问:“你要干嘛?”
“既然不是我的,那我就让你怀一个我的,既然我都这么卑鄙无耻了。”随疑说完就俯身就将她压在身下,长发倾落,香甜的气息顿时散开,他还暧昧地低头靠近她的脖颈, “你想不想再要一个?”
宛茸茸愣了下,感受到脖颈上的湿热, 猛摇头:“我才不要!”
肚子都还揣着一个, 才不要再给他怀孩子了。
听到她应了自己, 随疑抬头,手卷着她的头发,看她还生气地板着脸,悠悠地问着:“所以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的。”她抿着唇,脸颊微鼓,认真地看着他。
随疑失笑:“你一个人能弄出个孩子?”
“或许呢,我自己睡我自己,哼。”她抬头看床顶,撅着唇,就不说是他的。
随疑也知道她心里还闷着气,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坐在一旁,看她用后脑勺对自己,无奈地说:“宛茸茸,你脾气真的越来越大了。”
“是你先气我的。”她哼了声,就卷着被子挪到里侧去。
随疑知道再闹她,又该张嘴咬他了,任由她躲开自己,自顾自地躺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这孩子当然是你的,也没人会跟你抢。”
他四周都是水深火热,本就不适合养一个小孩。
她愿意抚养这个孩子,他也不会阻拦,毕竟她怀胎生下的孩子,他没有资格决定那孩子的命运。
宛茸茸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觉得自己这样好像很不对,她在剥夺随疑当一个父亲的权利。
她想说,却有些难为情,一时间没吭声,手揪着被子,有点心绪不宁,尤其是想到自己师尊那些事,更是觉得一团乱麻。
随疑被冷落,还不能用强硬的手段来对她,只能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床,把空间让给她。
自己把正爬来爬去的乌龟拎起,丢进了种着小盆睡莲的花盆中。
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掏出地图,继续想自己妖骨的事。
一时间房间内,安静下来,连乌龟爬在地面的声音都没了,耳边似乎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宛茸茸一个人躺在哪里,杂乱的心绪也渐渐地沉下来,之前被随疑逼的太狠了,她没来得及思考,又被强行喂药给惹生气了。
现在静下来,她想着漆离说的那些话,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并不了解宛家的事,知道宛源芜还是昨天无意看到的画像。
连自己和宛源芜是否是母女关系,也没有很确定。
如果随疑之前跟她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师尊为什么要这么害他的亲妹妹?
又是杀了宛源芜的丈夫,又是杀她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突然想到小时候,师尊总是盯着她的脸上,会要她喊他哥哥。
那个时候她没有和外人接触过,不知道哥哥意味着什么,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
直到她变回了原形后,他折了她的尾翎就不允许她喊哥哥了,只能喊他师尊。
那些往事,曾经她都不明白,现在知道了这其中的事,她才惊觉那些年,师尊似乎都把她当成了宛源芜。
宛茸茸抓着被子的手都泛着白,觉得身体有点发凉,蜷缩成一团。
随疑之前说的话再脑海里冒出来,她也在问自己,师尊真的是单纯待她吗?
她晕晕沉沉地想了许久,却熬不住有些难受的身体,捂着唇忍下干呕,闭上眼,想缓缓,却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中。
她像是回到了万宗门被师尊关了三天的那个房间。
四周都死死地封着,她想逃都没地方逃,正想着要怎么办,门就被推开。
她看着逆光走进来的人,以为是随疑,高兴地喊了声:“随疑!”
但是喊完,那人低下头,师尊的脸突然隐入眼帘。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看着师尊手里拿着一张人脸,一步一步靠近她。
宛茸茸惊慌不已地问:“师尊,你要干什么?”
“茸儿别怕,为师只是想把你的脸换了,不会疼的,这样以后你就永远是我的妹妹了。”
宛茸茸猛地起身想跑,但是却被他死死地压在地上。
她看着那张带着血的人脸靠近自己,惊恐地叫了声:“不要!”
宛茸茸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就被抱入一个宽厚的怀里,她像是惊弓之鸟,猛地推开他,往后退了退,眼中都是惊吓。
随疑听到她突然叫了声,就跑过来,现在看她脸色苍白,不安的样子,眉心皱了皱,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招确实走错了。
真把她给吓到了。
他伸手想拉她的手,但是她像是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直接扑了上来,急切地说:“随疑,随疑,救我,我不要换脸。”
她喊了一声接着一声,语气都是求救。
“是做梦了,没事。”随疑急忙顺着她的后背,叹了口气,完全没想到她被吓的这么狠。
“都是血。”她哽咽着哭诉,惶惶不安地看着他,脸色很不好,额头都是细密的冷汗,她咬着唇,伸手捂着肚子,细声喊了声,“随疑,我肚子好疼。”
随疑听她这么说,也是吓了一跳,急忙给诊了个脉,发现胎气还没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生了,受不了激动情绪,还是她身上本来的封印影响,导致的胎气不稳。
“很难受?”他摸了摸她的脸,有点发凉。
宛茸茸点头:“嗯,宝宝会出事吗?”
随疑看出了她很害怕,塞了颗药到她嘴边,这回宛茸茸乖乖地吃了,虚弱地靠在他的怀里。
“没事,先休息一下。”他把她放下,侧身将她拥在怀里,手握着她的手,下一刻手臂就有绿枝攀爬而上的触感。
宛茸茸依赖地靠在他怀里,另一只手抓着他一点衣服:“随疑,我刚才梦到,师尊要给我换脸。”
随疑没想到她做了个这样的梦,想来吓也被吓到了,对宛无源的事也想明白了些。
眼眸低敛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掌心轻柔地抚着她后颈,故意以退为进:“你尚且年幼,心中有慕父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我逼你知道这些,确实没考虑你的感受,想来是我做错了,让你吓成这样。”
“随疑,不是的,不是的。”她急忙捂着他的唇,认真地说,“你没错,是我太笨了。我之前并不知道宛家的事,也不知道师尊有妹妹,以前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我都没明白是什么意图,现在我知道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随疑问道。
宛茸茸叹了口气:“师尊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他妹妹,他以前要命令我吃的东西,学的知识,穿的衣服,大概都是按照宛源芜做的。他想抹杀我的存在,让他心目中的妹妹陪着他。”
宛茸茸已经明白过来,心里很沉重,有种天地崩塌的感觉。
曾经以为的‘父亲’,原来只是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
随疑觉得她只明白了一部分,宛无源按照宛源芜的样子养她,大概是想圆了他,没圆的梦。
不过宛茸茸知道的这些,也足够让她对宛无源起防备。
“那你以后要如何?”他故意问道。
宛茸茸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她从小在万宗门长大,把那里当家,把宛无源当唯一的亲人。
但是现在她好像有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她看向随疑:“我可以先跟你走吗?我怕我师尊醒了后,又把我关起来,要给我换脸。”
随疑没想到她倒是挺会识时务,知道这个时候抱谁的大腿。
这样的话,好像也不需要了漆离那个蠢货了。
“啧,你跟我走,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知道后,会直接来杀我吗?”他小心眼地问。
宛茸茸想到之前,自己否认他是孩子父亲的事,有些过意不去:“随疑,对不起,我刚才生气了才胡说八道的。”
她说完这句话,感觉肚子突然钝痛了下,又喊着好疼。
他一边安抚这肚子里不安的宝宝,一边让她放松下来,安慰道:“没事,你要生了,胎气不稳很正常。
她皱着眉,话里带着哭腔:“你胡说,怀孕要十个月才能生的。”
随疑已经想到,她肯定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生:“那是普通人,你是凤翎鸟,一个月就能生了。”
宛茸茸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有些惊讶地问道:“那别人生一个,相当于我生十个了?”
“哈,是。”随疑觉得宛茸茸的脑回路,确实有点可爱。
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说,急忙找补:“我是人!不是鸟!肯定要十个月才能生的。”
“嗯,小鸟人,躺好,等会肚子又疼了。”他把她揽在怀里,让她好好休息。
自己刚闭上眼,就觉得怀里的人动了动,还没睁开眼,耳边就响起她轻软的声音:“随疑,孩子其实是你的。”
她说完想飞快地缩回脑袋,但是没能成功,脑袋被他捏住。
随疑睁开眼,眼眸低垂看着她,眼中都是笑意,敲了敲她的头:“小骗子。”
宛茸茸看着他带笑的模样,她其实见过他很多笑的样子,但是这样温柔的笑,她第一次见,不由地赞了句:“随疑,你这样笑特别好看。”
她说话总是嘴比脑袋快,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调戏良家妇男的人,想解释,但是觉得说他不好看,也不行,只能挣开他的手,继续装死。
随疑看她一动不动,跟乌龟差不多,唇角的笑意压不住,然后被宛茸茸锤了一拳。
他失笑,看她动来动去的样子,想到刚才短暂的两次胎气不稳,神情凝重起来。
之前明明已经安抚好了的胎气,没一会不行了,看来这胎气不稳,大概还是因为她身上的封印。
作者有话说:
宛茸茸:抱住大腿,吃喝不愁
随疑:小笨鸟可算聪明了回
蛋蛋:我现在是有完整家庭的幸福宝宝\\(^o^)/~
好了怀孕这件事两方都知道了,恭喜两口子互相知道自己有个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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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四十三颗蛋
只是这封印, 随疑还没找到解决的方法。
他最初的想法是先来雪阳找到妖骨,再找解决她封印的办法,现在看来, 都不能耽误了。
宛茸茸躺了会感觉肚子不疼了,只是闻着他身上香甜的气息, 觉得自己和他贴的太近。
往后动了动,想隔开些距离。
她从小就没和人贴这么近过。
随疑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低头看她跟小蜗牛一样往旁边, 挪了又挪, 还想装成神不知鬼不觉。
看出了她的意图, 故意问:“刚才哭的时候抱的紧,擦完眼泪就要溜?”
宛茸茸动作一顿,咳了声:“我是觉得热,再说, 男女授受不亲,应该保持距离。”
后面一句话她说的低不可闻, 但是随疑也听到了,他伸手按着她的脑壳:“宛茸茸,你的距离是看心情保持的?”
宛茸茸还嗯了声,有理有据地说:“刚才我抱你是求生的本能,就像之前你为了同灵花,无意亲了我一样。”
他倒是没想到她能想到那个吻去,轻笑:“之前还说不生气, 原来还记着仇。”
“没有。”她闹了个大红脸,推开他的手, 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随疑也没有在床上磋磨时光的想法, 想起身, 但是头发被她压到了,低头靠近她的耳旁,低声说:“你压到我的头发了,小笨鸟。”
“我才不笨!”宛茸茸哼了声,才挪开,还伸手捂着耳朵,但是随疑还是看到她白皙的耳垂,像是粉白的玉,透着羞怯的红,秀气又可爱。
他看她害羞的样子,得逞地起身,伸手将她露出外面的细腿用被子盖上,叮嘱了句:“先休息,这段时间胎气可能都不太稳,不用很紧张。”
他说完就下了床,见乌龟要爬出来,顺手将它拎起又丢了回去,不允许它打扰宛茸茸睡觉。
自己坐到书桌前,认真地思考,接下来的事。
宛茸茸埋在被子里许久,听着自己耳边的心跳声,像打鼓似的跳的厉害,伸手碰到自己的肚子,心想,随疑太讨厌了,总是在耳边说话。
明明知道她耳朵很敏感的。
肚子里的宝宝应该是累了,现在很安静,宛茸茸也睡不着,一个人百般无聊地趴着,目光微侧就看到正坐在不远处的随疑。
他正懒散的靠在椅背上,垂眸看着手中的东西,外面的阳光刚好落在他的身上,他本身就白,现在更像是渡了薄薄的光。
宛茸茸脸贴在放在枕头上的手上,安静地看着他,她觉得这样的随疑真的好好看。
也不知道以后宝宝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
如果像他多一点的话,那不能是女孩子,那样太冷硬了,但是冷硬一点好像不会别人欺负。
她琢磨来琢磨去,有点愁人了。
随疑听到她那边的动静,目光微抬看过去,就看到她正盯着自己失神。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抓头发了。
“还再想你师尊的事?”随疑担心地问,怕她有胡思乱想。
宛茸茸有些睡不着,干脆起身走过去,凑到他面前,神神秘秘地问:“随疑,你猜我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嗯?想知道这个做什么?”随疑不解地看她。
“我在想,以后宝宝如果是女孩像你,会不会不太好?”
随疑:“……为什么像我就不好?”
宛茸茸想说他太凶了,但是怕自己说完,他会掐死自己,换了个说辞:“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宝宝像你多招蜂引蝶啊。”
随疑看她心虚的样子,就知道又在胡说八道,倾身靠近她,低声问:“那你是说,我会招蜂引蝶?”
她撑着下巴看着他,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
随疑伸手轻轻的扯住她一缕头发,卷在指间将她拉的更近,视线落在她精致漂亮的脸上,最后停在她的唇上,想到记忆里柔软的触感,下意识地想再靠近一点,尝尝是不是那个感觉。
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喉结上下一滚,急忙收回手,躲闪了些目光,故意问:“所以你是蜂还是蝶?”
“我当然是只不会贪图你美色的小鸟!”她十分有骨气的说完,还挺直了胸膛。
一副绝不会色令智昏的正经样。
随疑侧目瞧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知道改过自新了。”
宛茸茸:“?”什么鬼。
她想解释,这时随疑突然嘘了声,接着门外就传来敲门声。
吓得她顿时不敢吭声,望着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但是只见他神情凝重地起身,走到门口,然后就看到他打开门,把饭菜端了进来,还说:“来小鸟,改过自新的第一顿饭。”
宛茸茸:“……”
她觉得随疑有时候特别讨打,就像现在。
但是在打他和吃饭中,还是选择了好好吃饭。
随疑看她撅着唇不高兴的样子,忍着笑,给她夹菜,也不逗她了,问了句正经事:“宛茸茸,你什么时候知道是凤翎鸟的?”
按照宛无源的性子,应该不会告诉她的身份。
宛茸茸抬起头,想了想才说:“我从记事起,师尊就跟我说了,他说我是妖会被人杀了,只有听他的话才能活下来,所以我从小到大就很听他的话。”
“那你知道你身上的封印什么时候有的吗?”他对她身上的封印知之甚少,若是宛茸茸能知道一些,也有些解决的思路。
但是明显这件事她也不清楚:“我不知道,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我身上有封印。”
这么想来应该是从小就有的。
“我的封印很麻烦吗?”她看他神情有些凝重,想到当初他说这个封印会毁了她,有点担心。
随疑也不想她多想,将晾好的汤推给她,悠悠地说:“能封就能解,总有办法。”
宛茸茸嗯了声,总觉得他突然问封印的事,心里有点不安。
等吃完饭,她将乌龟从水里拎出来,带着它在屋内走了几圈,就被随疑叫去睡午觉。
她已经被之前三次的肚子疼,闹怕了,听话地躺着睡觉。
随疑不想她梦到那些不好的事,点了安梦香,让她好好地睡一觉。
看到她陷入熟睡后,他才起身走了出去,去找宋轻云。
宋轻云看到他还有些惊讶:“把人哄好了?”
“她气性又不大。”随疑白了他一眼,背着手往外走,“出去看看。”
“看什么?”宋轻云跟上去,不解地问,“你的小娇妻也不守着了?”
随疑:“小娇妻?”
“哦,宛茸茸。”宋轻云嘿嘿地笑。
随疑眉心紧了紧,冷声说:“下回瞎喊,就别说了。”
“你和她一块睡了,还怀了你的崽,你现在不认了?难不成,你想当负心汉?不,负心蛇!”
随疑:“……”
“不过,你到底怎么想的?”宋轻云十分好奇他的想法。
“什么怎么想的?”随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宋轻云看他这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叹了口气,拉住他:“你看了我给你的那本书吗?”
“无聊的话本。”随疑把那本书嫌弃地丢回给他。
宋轻云啧了声,靠近他,意味深长地问:“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看出了喜不喜欢她吗?”
随疑不假思索地回了句:“没懂。”
“怎么会没懂呢?你这么聪明。”宋轻云很困惑,“算了我直接问你,你会不会想亲她?”
随疑脑海闪过之前在书桌前的场景,轻咳了声说:“不会。”
“你是不是真不行啊!她长得那么好看,还天天跟她同床共枕,居然没想法!”宋轻云说完这句话,发现自己的嘴被封住了,他唔唔了好几声。
“不会说话,就别说。”随疑不想他在自己耳边胡说八道。
宋轻云不能说话,只能用眼神控诉,随疑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眼睛也不想要?”
吓得他立刻安分守己,跟着他一起走出聚仙阁。
随疑打算四周走走,顺便找找四周有没有自己妖骨的粉末。
两人走在路上引来了许多人的注意,但是这些人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窃窃私语。
在外面宋轻云不会胡说八道,随疑将他的禁言取消,他立刻就问了句:“出来干什么?散步?”
随疑递了个眼神,他立刻就明白,这一趟是出来看妖骨的。
有点不解,按理来说雪阳的人,若是得到了随疑的妖骨,肯定会藏起来。
随疑现在直接出来,是几个意思?难道这妖骨还能藏在外面。
这是他突然意识到,他们还可能将随疑置之死地,把妖骨直接碎成粉末。
他急忙看向随疑,只见他点了下头,心里一惊。
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在外面,人多眼杂,不说说话,只能沉默地跟着他走。
随疑按照计划,从聚仙阁走往雪阳的大门,将自己的妖识分散出去,搜寻自己的妖骨。
不出他所料,在雪阳各处都发现了自己妖骨的踪迹,神情开始变得越来越沉。
宋轻云也发现了他神情的变化,心里不好的预感愈重。
等走到雪阳的大门,两人站在门口,随疑静了许久,像是在思考什么。
宋轻云不知道他现在的意图,才开口问:“现在要去哪里?”
“回去。”一路走到了头,随疑也认清了现实,自己的妖骨已经碎了。
宋轻云看着他,不知该如何说,只能跟着他往回去。
两人到了聚仙阁,宋轻云将随疑硬拉到自己房间,开口就问:“随疑,你的妖骨真的碎了吗?”
随疑神色平静地点头:“他们已经把我的妖骨,分撒在整个雪阳之中。”
宋轻云手紧紧地握起,眼中都是怒意,拳头紧握直接砸在桌上,桌子立刻碎了一地,他愤怒地喊着:“沈灵云真的不给你留一条活路!她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随疑已经平静地接受了,轻讽地笑了声:“对他们何必抱有期待。”
但是宋轻云却不能接受:“随疑,妖骨碎了,你有没有别的方法将妖骨重合?”
“轻云,你知道的,妖骨不能重生也不能重塑。”随疑说完,不想再说了,起身就往外走。
“一定会有办法!我现在就去找!”宋轻云不愿意相信,唯一能救随疑的东西就这么消失了。
他像是疯了一样,把自己所有的书都翻出来。
随疑知道宋轻云的性子,没有阻止他。
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到自己房门口,一眼看到漆离正鬼鬼祟祟地躲在院里的大树上,伸长脖子往屋内看。
作者有话说:
茸茸:疗伤工具人将持续在线
今天有点忙,说好的加更,明天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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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四十四颗蛋
随疑很好奇这蠢货爬树上是要做什么, 眼睛扫过去:“没想到魔尊还有干偷鸡摸狗的习惯。”
漆离也看到了他,有些讪讪。
自从知道宛源芜的女儿就在宛无源这里,他回去就开始琢磨, 自己那么大一闺女怎么能和宛无源这衣冠禽兽住在一间屋子内!
听到手下说宛无源和方居离开了聚仙阁,就急忙来看看, 看能不能趁机带走宛茸茸。
没想到居然被抓了个现行,他也没有在意, 直接飞身下来, 和他面对面站着:“我只是路过, 顺带瞧瞧。”
“想瞧什么?瞧她亲密地喊我师尊吗?”随疑轻蔑地看着他。
漆离并不在意他的冷嘲热讽:“宛源深, 既然我们两都在这,茸茸也在屋内,我们现在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带走她。”
随疑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 眸光看向紧闭的门,他想知道宛茸茸之前说, 跟他走,是不是真心话。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随疑将结界撤了,便站了不远处看着。
漆离没想到这宛源深变得这般好说话,心想,宛源深这禽兽,城府极深, 还一肚子坏水,现在也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他推了下门, 推不开, 看向正懒散地倚靠在一旁的‘宛源深’, 知道他把门封了起来,不允许从外面进去。
随疑在一旁冷飕飕地说:“我和茸儿的居住,岂是你可以随便进的。”
漆离一听这话气的不行:“宛源深你要不要脸,你这个都要死的老头了,跟我闺女睡一间屋!”
随疑得意地笑:“她愿意。”
漆离恨不得捞袖子,现在就把这人给揍一顿,但是他清楚自己能力,可能会被他打一顿,也算是识时务地哼了声:“放心,马上她就不愿意了!”
他伸手敲了敲门。
随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想,宛茸茸这么笨,大概是因为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漆离跟她说多了话。
想到自己的孩子,觉得宛茸茸肚子里那孩子,多半该随他娘,毕竟宛茸茸那一张小嘴,一天能叭叭的说个不停。
宛茸茸本来正在安睡,被敲门的声音给吵醒,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地喊了句:“随疑,有人敲门。”
她说完本以为能听到随疑的脚步声,但是四周一片安静,不解地睁开眼,看了看,发现随疑不在屋内。
“随疑?”她又喊了声,发现人真的不在,坐了起来,听着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有些慌张。
随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睡自己的,就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茸茸,你在里面吗?”
这是漆离的声音?他怎么喊茸茸?
宛茸茸想到他对随疑那么刁难,担心他会冲进屋内,把她抓走来威胁随疑,急忙下床找了件趁手的东西防身,这样他就算冲进来,也能自保一下。
她看向正趴在床边的乌龟,把它拎起来,晃了晃:“别睡了,等会被人抓走了。”
乌龟一个激灵,听到要被人抓走,急忙紧紧地抱着她的手。
宛茸茸看它反应这么快,想笑,心想,随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养的乌龟这么怂。
她带着乌龟往被敲的门走去,透过门缝,想看看是不是漆离,一看就看到漆离那张脸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吓得她急忙抱着乌龟,躲在离门最远的书桌前,她还听到外面漆离的声音:“茸茸,你别怕,我是来带你走的。”
带我走?宛茸茸满头雾水,不明白他一个魔尊带她走干什么。
她突然想到漆离之前质问随疑的话,还有那个饱满深情的眼神,像是明白过来,他可能也把她当成宛源芜了,所以要带她离开。
宛茸茸认真地想了想,觉得他这么爱宛源芜,肯定知道师尊和宛源芜的事。
她想知道师尊从头到尾到底做了什么,大概可以问问他。
漆离见屋内一直没有声响,有点担心,看向随疑。
随疑却听到宛茸茸在屋内走来走去的声音,等听到她往门口走去的脚步声,心想,难道她真的要给漆离开门?
漆离此时却有些担心:“茸茸你没事吧?你该不会被那个禽兽绑起来了吧!你别怕,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随疑:“……”戏真多。
在房间内的宛茸茸一听,急忙说:“我没事,你别大动干戈。”
她不想给随疑惹麻烦。
漆离第一次听到宛茸茸的声音,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甜甜的,满脸都是老父亲满足的笑:“嘿嘿,好,我不动,你别害怕。”
宛茸茸站在门里面,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要带我走?”
漆离急忙说:“因为宛源深他已经害死了你的母亲,我不想他再害了你。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你母亲最好的朋友,你还在肚子里,我就跟你说过好多话。”
宛茸茸:“?”肚子里?
她意识到他好像把她当做宛源芜的女儿了。
“我母亲真的是宛源芜吗?”她不确定问道。
“是的,你长得很像你的母亲,当初我以为宛源深已经把你杀了,才没找你。如果我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算死也会把你找到。”漆离当初亲眼看到宛源芜身下都是血,绝望地嚎哭的样子。
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宛源深将她最后一点希望掐灭,她眼中所显露出死意。
宛茸茸没想到漆离居然这么爱宛源芜,居然愿意帮她找女儿。
她往门又靠近了几步,轻声问了句:“漆离叔叔,我师尊和我母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你说师尊杀了我?”
在一旁的随疑听到这话,不太清楚宛茸茸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图。
漆离并不想提那些往事,只是说:“茸茸那些往事,你不知道才好。反正现在你跟在宛源深身边,就是在认贼作父!你跟我去魔界,我会待你如亲生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孩子。”
宛茸茸透过门缝看到他眼中的热泪,觉得漆离好像跟她想象中的差很多,正犹豫她说的是真是假。
门吱呀一声,突然开了一条缝。
随疑听到门开的声音,脸色骤的一沉,他没想到这笨鸟,还真被漆离这蠢货说通了!
而宛茸茸低头看了眼正努力用小脚脚开门,爬向外面世界的龟龟,又抬头看向笑的满脸褶子的漆离:“……”完了,误会大了。
“不…”她想说不是她开的门,就感觉到一股恐怖又熟悉的压迫感袭来,
抬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己师尊的脸,只不过她很清楚,这是随疑。
宛茸茸:“!”救命!我还能活着离开雪阳吗?!
漆离得意地看着‘宛源深’,正想说宛茸茸愿意跟他离开,下一刻就被拍飞出去。
本来撤下的结界以更稳固的形式存在,门嘭的一声直接关上,只有一只罪魁回首的乌龟在门口,呆住了:“……”发生了什么?
在屋内,宛茸茸看着随疑阴沉恐怖的脸色,咽了咽口水,紧贴在门上,正眼巴巴地看他,问道:“那个,你,你怎么突然出现了?”
随疑扫了她一眼,神情严肃不已,看得出很不高兴:“不希望我出现?”
“不,不是,只是出现的太突然了。”宛茸茸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还凶巴巴的。
“所以一不小心,阻拦了你当漆离的女儿是吗?”他眼眸低垂,看着她,唇边是笑意,赤红的眼中都是让人悚然的冷意。
宛茸茸觉得他语气不对,仰着头认真地瞧他:“随疑,你生气了吗?”
随疑:“我不能提出疑问?”
“可以可以。”她急忙伸手安抚他,嘟囔着,“其实我就跟漆离说了几句话。”
随疑想到刚才门打开的瞬间,呵了声:“几句话就能让你开门,看来你之前说要跟我离开,原来都是哄人的话。”
他说完意识到这话,说的似乎有点暧昧不清。
紧绷着一张脸,一身都是不能靠近的杀意,独自走到书桌前,拿过一本书,哗啦一声翻开了好几页。
宛茸茸看他凶巴巴的样子,更紧贴着门,心想,随疑这酸溜溜的样子,搞得我好像私会男人,被他抓了个正着。
她不敢再老虎头上拔毛,挨着门,想离他远一些,免得被他的怒火波及,伤及身体。
随疑的余光看到她远离自己的行为,眼中冷意更甚。
宛茸茸感觉到房间内的气压越来越低,挪到床边,抱着被子找安全感,顺带瑟瑟发抖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生气,有点不知所措,想了想刚才他说的那几句话,心想,难道是因为刚才龟龟不小心把门开了,他误会以为我要跟漆离走,才生气的?
她望着他,犹豫了下,起身走到他身边,伸出一根手指,犹豫地戳了戳他的肩膀,解释道:“随疑,刚才不是我的开的门,是龟龟开的。”
随疑听她这么说,翻书的手一顿,眼睛扫了眼四周,确实没看到那只小畜生,眉心紧了紧。
“我问漆离只是想知道,师尊为什么要把我当宛源芜,我不想在这件事上,稀里糊涂的。”她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手里的书,“还有……”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话里,然后就感觉她低下了头,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你的书怎么拿反了?”
随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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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四十五颗蛋(营养液满3000)
随疑眼睛一扫, 确实拿反了,淡定地说:“本君喜欢倒着看书。”
“你的喜好挺特别。”宛茸茸也没兴趣管他怎么看书,又是伸手戳他, “随疑你别生气了,一点小事而已。”
随疑感受到她指尖戳在身上的感觉, 哼了声:“小事?宛茸茸,若是外面站着的是沈无余, 我刚好不在, 你能成功逃脱吗?”
宛茸茸一听这话, 急忙改口:“大事!以后一定要严格教育龟龟, 诶?龟龟呢?”
她急忙趁机跑路去找龟龟。
随疑看她怂怂的样子,心想,跟乌龟那小畜生简直就是半斤八两,都要好好教育。
龟龟此时正被关在门外, 扒拉着门,想进去, 奈何龟小力量也小,只能放弃地缩在龟壳了安静地晒太阳。
但是还没晒一会,就被一只手给拎起来,然后被绑住了手脚。
龟龟:“?”这是要干什么?
抬头就看到自己老大阴森的面容,吓得急忙把自己的头缩进龟壳,但是没来得及,就被扼住了命运的小喉咙, 还被冷冷地警告:“小畜生,你往后若是敢随便开门, 我就把你炖了。”
龟龟求生欲极强地点头。
在一旁的宛茸茸急忙见机行事, 将乌龟抢过来:“它知道错了, 你不要捏它了。”
乌龟一到她怀里,立刻就委委屈屈地冒出一个头,小绿豆眼瞅着她,可怜不已。
随疑没想到这小畜生还会装可怜了,看向宛茸茸,心想,都是跟她学的。
宛茸茸注意到他在看自己,立刻仰着笑脸:“我也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和龟龟改过自新!”
“宛茸茸,你已经改过自新两次了,事不过三,小心我也把你炖了。”随疑捏了捏她的脑袋。
“那不得一尸两命啊。”宛茸茸从他手里逃出来,一点也不害怕他的威胁。
“那就等你生了,把你炖了。”
宛茸茸:“……”不用这么恶毒吧。
她抱着龟龟决定暂时远离这个恐怖的男人,走之前还不忘损一句:“我死了,你就要既当爹又当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养大。”
随疑听到这话,神情未变,但是眼中的笑意全部消失不见。
随疑看着她的背影,神情都冷凝起来,现在他的妖骨没了,还不知道有几年活着的光景,她肚子的孩子大概也养不了。
这样的话,宛茸茸就要一个人将孩子养大。
宛茸茸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解地回头看,就看到他沉重的神情,有些不解:“怎么了?”
“没。”他有些慌乱地收回目光,抬步走向窗边,推开一点窗,看向外面发现已经看不到漆离的身影。
若是他的妖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混乱的妖族并不适合她的生存,或许漆离的魔界是她的一个好庇佑。
随疑沉默了片刻,转头看向她,看到她正温柔地轻抚隆起的肚子,唇边带着笑,嘀咕着:“宝宝,你爹爹要把我们炖了,太可恶了,你出来记得打他。”
他靠在窗户边,无奈地笑,但是笑意却未达眼底,看起来有些落寞,开口问道:“宛茸茸,刚才听了漆离那些话,你想跟他走吗?”
“嗯?为什么要跟他走啊?我又不认识他。”宛茸茸不假思索地拒绝。
随疑将窗户关上,又问:“他说会待你如亲生女儿,也不去?”
“那当然啊,好话有嘴就能说。”她觉得随疑这话问的奇奇怪怪,之前刚说,跟他走是哄人的,现在又这么问,起身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道,“随疑你问这些做什么?你都气到要把我送出去给人当女儿吗?”
随疑:“……”
宛茸茸哼了声,还是十分坚决:“反正我不去。”
随疑一时间有些头疼,若是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她的去处也是需要考量的事。
不过说这些也为时尚早,而且当务之急还是将她的封印解决,去处再好好安排。
他正思索,门就被推开,着急忙慌跑的宋轻云,跑进来就说:“随疑!妖骨…”
“滚出去!”他的话到这里,就被随疑直接打断。
宋轻云看到他神情冷厉,意识到宛茸茸正好奇的看着他,心里一骇,觉得自己确实鲁莽了,妖骨这件事,确实不能让外人知道,他急忙退了出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凶?”她觉得有点反常,平常随疑虽然也凶,但是不会带着怒意的凶。
随疑:“被你气的。”
他说完就迈步走出去,宛茸茸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嘟囔了句:“不就是跟别人多说了几句话,气性这么大。”
她看向正在小水盆里游来游去的龟龟,弯腰询问:“你老大是不是又发疯了?”
龟龟一听,摇了摇头,宛茸茸不解:“不是发疯,那干嘛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龟龟认真地思索,想了会才吐出两个字‘吃醋。’
宛茸茸:“?”吃醋?
这不是小情人之间干的事吗?
宛茸茸坐在一旁,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随疑是不是疯的有点厉害了?
随疑此时站在门外看着宋轻云问道:“什么事?”
“我想回妖界找重塑妖骨的办法。”宋轻云看着他,神情无比的认真
“妖骨粉末还未收齐,你现在离开有什么用?”随疑觉得他真的急病乱投医。
宋轻云憋着一口气松了,整个人有些颓败:“随疑,我有点慌了。”
但是随疑却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风轻云淡地说:“宛茸茸还在,我就暂时死不了。”
宋轻云长叹一口气,神情有些惆怅:“随疑你自己也知道,宛茸茸只是可以缓解痛苦的药,却不能让你根治。而且她马上就要生了,有闭灵印在也是九死一生。”
“所以先找到解除闭灵印的方法。”随疑没有伤春悲秋的想法,能解决一件事就是一件事,朝他吩咐,“你这段时间只需要盯着沈无余和沈宵,他们邀请我们来这里,不可能是单纯参加集论会,肯定是另有目的,等时机一到就离开。”
“行。”宋轻云知道此时不能自乱阵脚,尤其是在雪阳这样的地方。
两人说完,宋轻云就离开,随疑走进屋内,宛茸茸正盯着乌龟,也不知道再想什么,好奇地捏着她的小脑袋,问:“宛茸茸,你是在想怎么炖了这只乌龟吗?”
宛茸茸:“?”他对炖了这只龟龟是有什么执念吗?
她打开他的手,问:“你和宋轻云神神秘秘地说什么呢?什么妖骨?”
“想知道?”他看她满脸好奇的样子,唇边笑意更深。
看得宛茸茸有种脖子要凉的感觉,求生欲极强地摇头:“我就问问,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去瞧瞧风景。”
她说完就起身走到窗户边,开始面窗发呆。
毕竟她也不能打开窗,要不然别人看到这屋子有个女人,尤其是随疑现在是师尊的模样,被人看了,还以为他们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随疑时常看她在窗边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关久了。
他看外面天气不错,带她出去溜溜还是行的。
“出去玩?”随疑说完也不等她说话,直接把她变成了小鸟,就带她出门了。
宛茸茸从他怀里冒出一个头:“去哪里?”
随疑:“钓鱼。”
然后没一会,她就看到了相同的地点,相同的大河,还有相同的鱼。
这不就是上次偷的菜园,不,雪阳的天池吗?
宛茸茸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随疑,上次被人追杀,就在不久的上次,你还没够吗?”
“这次大概不会,就算会,还能伤着你不成?”随疑将鱼竿插好,认真地钓起了鱼。
宛茸茸好久没晒这么舒服的太阳了,看着河面波光粼粼,远处天朗气清,心情确实舒畅了许多,便悠闲地躺在草地上,十分惬意。
目光落在他挺直的背影上,心想,随疑怎么连背影都变好看了。
她还能想到之前在无妄山他瘦骨嶙峋,像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骷髅一样,尤其是他一头长发之前就很长,现在看起来又长了些。
“瞧什么?”随疑丢了朵花到她脸上,挡了她赤·裸的视线。
宛茸茸将花吹开,急忙坐起来伸手指了指他的长发:“随疑你的头发为什么不剪啊,好长了。”
随疑看了眼,随口说了句:“懒得动。”
其实他懒得跟她解释,鸣蛇一族的头发,在成年之前可以随意剪去,但是成年后,便只能留着,要等成婚那天,妻子亲手剪掉。
所以他们一族头发越长,就说明成婚越晚。
宛茸茸却是信以为真,心想,反正现在有空,天气还这么好,就好心帮他剪了吧,都要长到脚踝了,也不方便打理。
她埋头在自己袖口的乾坤袋掏了掏,努力地掏出一把剪刀,还有梳子,朝他说:“那我来帮你剪,我帮小猫剪过毛,你头发长,应该很好剪的。”
说完还递给他一面琉璃镜。
随疑看着镜子里的她,正认真地梳自己的头发,等看到她掏出了剪刀,这才慢悠悠地说:“宛茸茸,我的头发,只有我妻子能剪。”
宛茸茸手一抖,正要剪的剪刀过于锋利,直接弄下一小缕头发,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宛茸茸:“!”我还能好好活着吗?
作者有话说:
茸茸:为什么不早说!
随疑:你不想帮我剪?(死亡凝视)
龟龟:约会不带我QAQ感谢在2022-04-08 22:16:40~2022-04-09 09:4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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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四十六颗蛋
宛茸茸颤颤巍巍地将他剪下的头发, 尝试着绑回去。
随疑:“……”
她绝对没想到这剪个头发,还有这么多的事,试图拯救:“我觉得这一点也算是自然落发。”
他看着她手心里一小缕长发:“你觉得行吗?”
宛茸茸皱着一张脸:“你自己不早点告诉我。”
他伸手将她手里的长发拿到手里, 看了眼:“你也没问。”
宛茸茸生气,举起剪刀威胁:“你再说, 我都给你剪了!”
随疑看透她企图的模样,了然一笑:“看来你真想当我妻子。”
“随疑!”宛茸茸脸都红了, 想着他对这些事情也不熟悉, 无奈地说, “婚嫁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不能胡说八道的!”
随疑没想到她还挺较真,也没开这个玩笑,只是将剪下的那缕头发捻在指间, 在想这头发要怎么处理为好。
宛茸茸急忙把自己作案工具收起来,掏出一根适合他的发带, 帮他绑好被剪的地方,还满意地瞧了瞧:“好了,这样就看不出被剪了。”
他把头发捞到身前,看了眼自己头发上绑的玩意,觉得幼稚,但是也没弄下来,只是说:“给我一缕你的头发。”
“干嘛?”她急忙护着自己的头发, 防备地看着他。
“你的头发难道也剪不得?”随疑伸出手等着她给自己。
宛茸茸想着一发还一发,也懒得跟他说女孩子的头发不能随便给男人。
掏出剪刀, 直接剪了一缕给他。
随疑伸手接过, 怕她想多, 还是解释了句,“在妖族,父母的头发绑在一处,可以做一个安魂结,这样孩子不容易被邪祟入体。”
宛茸茸听完后嘟囔了句:“但是在人族男女头发相交,一般是结发夫妻才会做的。”
随疑没听清:“什么?”
宛茸茸急忙笑着夸赞:“你的想法真的很棒!”
随疑瞥了她一眼,觉得她阴阳怪气的。
他用自己的妖力,将两缕头发弄在一起,他点了一滴血在头发上,瞬间两缕头发成了一根暗红色的细绳。
随疑捏过她的手腕,将这根细绳绑在她的手腕上,本来白皙的肌肤更是衬托的肤若凝脂。
宛茸茸看了看,有些不解:“不是给孩子的吗?绑我手上干什么?”
“他还在你的肚子里,把他掏出来给他,再塞回去吗?”
宛茸茸:“……”真的好想打死他!
随疑给她绑好就收回手,认真地钓鱼,完全没有看到她要锤死他的神情。
宛茸茸也是一瞬间的愤怒,毕竟她打不赢他,只能老老实实地重新躺下,继续晒太阳。
“随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她觉得雪阳一点也不好玩,每天都被关在屋内。
“你想回哪?万宗门?”
她直接说:“跟你走啊,说好的,我才没有哄你呢!倒是你,和宋轻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
随疑看着平静的河面,回道:“来之前就说了,找东西。”
宛茸茸立刻好奇地坐起来:“什么东西?很神秘吗?你们找到了吗?”
“神秘倒也不神秘。”随疑跟她说这件事,反而没有跟宋轻云说时那么轻松,“只是找不到了。”
她听到找不到了,想到之前宋轻云说过,找的这件东西跟性命有关,顿时担心不已:“找不到怎么办?是什么东西,或许不在这里呢。”
随疑想了想,既然雪阳有妖骨的碎末,大概率是在雪阳的。
“或许呢。”随疑也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
宛茸茸看他要死了,还风轻云淡的样子,□□叹气,自己都有些着急,心想,什么东西会这么重要啊?
她想到之前宋轻云着急地推门进来,说的妖骨,难道他找自己的妖骨吗?
她知道妖骨没了,就意味一只妖生命的终结。
随疑看她抿着唇,一脸凝重,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件事倒也不影响你,你一脸担心干什么?”
“你担心我,我肯定也会担心你的。”宛茸茸一双干净的眼睛望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心里去。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像是什么塌了些,但是又摸不着头脑。
“宛茸茸,你说我为什么会担心你?”明明他从前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
“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宛茸茸不确定地回道。
随疑:“……”
他觉得这话大概是聊不下去了,继续沉默地钓自己的鱼。
宛茸茸倒是没觉得自己的话不太妥当,手贴在脑后,看着他,感觉他神神秘秘的:“随疑,我对你有一种感觉。”
随疑握着鱼杆的手一顿,指节因为下意识地用力,都泛着白:“什么感觉?”
宛茸茸凑到他身边,神情有些苦恼:“我觉得对你有点陌生,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你有一个朋友,养着一只乌龟,还是一条大白蛇,好像就没有了。”
他对自己却十分了解。
随疑心莫名有些沉,看着纹丝不动的鱼杆,心想这鱼真的挺难钓的,也没正经钓了,靠在一旁,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旁人都只知道我凶残嗜血,你知道这么多还不知足?”
她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嗯!我知道的是别人不知道得你,而且我还知道你做饭很好吃,嘿嘿,要是能再到喝香喷喷的鱼汤就好了。”
随疑知道她又馋了,还旁敲侧击。
他看了眼还没动静的鱼竿,想到刚才那句兄弟,冷冷拒绝:“梦里什么都有。”
宛茸茸:“说好的好兄弟呢!”
准备掏锅炖鱼汤的随疑,默默地松开了手,顺带加上了一句:“不会。”
宛茸茸要哭了,心想,随疑是不是觉得,她不配当他兄弟了,才不给她炖鱼汤。
心里难过,但是也只能无奈地捂着肚子,打算在梦里见见自己的鱼汤。
随疑余光看到她正安静地躺着,也不知道睡没睡着,真是对他毫无防备,
他掏出闭灵印的书,打算再看看,希望能靠自己想出破解的办法。
但是看了几页,还是将书收起来,架起了火堆,开始炖鱼汤。
*
宛茸茸这一觉睡得挺长,睁眼夜色初临,还能看到天边晚霞的余晖,鼻尖是鲜香味。
“好香。”她猛吸一口气,急忙顺着香味看过去,就看到随意正坐在火堆前,手中拿着书,温暖的火光正落在他紧皱的眉心上,看起来像是遇到了难题。
火堆上的小锅正咕噜的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开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鱼汤。
她急忙坐起来,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眼睛都要冒星星了。
随疑将书收起,看着她问道:“想喝吗?”
“嗯嗯。”她抓着他的袖子,眼中都是渴望。
“那要记得一件事。”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神情严肃万分,“你肚子还揣着我的孩子,我们两不可能是好兄弟,知道吗?笨鸟。”
宛茸茸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是觉得和你亲近,做什么都无拘无束的,还很相信你,跟我在万宗门认识的师兄师姐又不一样,想着这应该是别人口中说的好兄弟。”
随疑想到宛无源大概不会让她和谁亲密无间,才导致她对感情方面这么迟钝。
“我和宋轻云是,我和你不是。”随疑弯腰舀了碗鱼汤递给她。
宛茸茸急忙接过,小口小口地喝着一脸满足:“那我和你是什么?”
随疑垂眸看着她被火光映衬的侧脸,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说:“喝完就回去。”
“喝完了,不走走吗?”她从鱼汤里抬起头。
随疑其实并不爱动,他杀人都喜欢一招致命,但是现在每次吃完饭,宛茸茸都会拉着他走走,就算在屋内也要走几步。
听到她说要走走,目光轻飘飘地瞥过去:“不怕被追杀了?”
宛茸茸一听,立刻迅速地埋头喝汤,怕晚一步就有人追杀过来。
等解决完鱼汤,她就站起来,迫不及待地拽着他走:“跑路跑路。”
随疑本来懒懒散散,强被她拉着走了几步,就见她突然停住了,捂着肚子,险些站不住。
他急忙将她抱在怀里,本来还一副慵懒的样子,现在全是紧张:“肚子疼?”
“有点?”她咬着唇,缓了几口气,“不是很严重。”
随疑直接将她抱起:“没事。”
宛茸茸嗯了声,忍着痛搂着他的肩膀,目光却落在他冷峻的脸上,也不知道自己看什么,只是觉得挪不开目光。
等被放到床上,她和随疑的目光相碰,才意识到自己跟变态一样看了他好一会。
“那个,你太好看了,我就多看了你几眼。”宛茸茸试图解释。
随疑真的要被她笑死了:“看来疼痛并不妨碍你贪图美色。”
他这话说完,宛茸茸就觉得肚子更是疼的厉害,不想说话了,只是伸出手晃了下,表示不是这样的。
随疑看她疼的脸都白了,还有空跟自己贫,将她的手压回去。
给她喂了药,又用妖力安抚下不安的孩子,她才舒展开了眉心。
宛茸茸疼的有些虚脱,跟条咸鱼一样躺在哪里,生无可恋:“随疑,我还有多久生?”
他算了算日子:“快了。”
他不能保证,她现在这个情况不会早产。
“快点生吧,好难受,最近宝宝都不怎么活跃了。”她抿着唇,有点担心。
随疑站在床边,看到她眼中的担忧,心里沉了沉,闭灵印实在是蹊跷,像是死局,一点生机也找不到。
宛茸茸难受到后半夜才半梦半醒地睡了过去。
她像是坠入了之前在山洞里做的那场梦,这次她看到了随疑和宋轻云到了雪阳。
只是梦里的随疑依旧是瘦骨嶙峋,甚至比在无妄山还瘦的恐怖,他脸色都呈现出一种死态,和现在的随疑是判若两人。
她看着他们两住进了聚仙阁,参加了集论会,梦里的一切都在按照现在在发展。
这样惊人的相似,让开始怀疑这是现实还是梦,直到一场大火,将随疑和宋轻云拦住。
她看着两人杀了一路,以为他们两应该能顺利离开,却看到宋轻云死在了雪阳的大门前。
这样突然的变故,让她彻底意识到这是梦!
宛茸茸挣扎着想醒过来,却看着所有的场景不断扭曲,飞快地推进,像是一场漩涡,最后落在一根完好无整的骨头上,黑暗又将她全部吞噬。
作者有话说: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我码字就很慢,明明知道剧情往下是怎么样的,却总是写的很慢,像蜗牛一样慢腾腾的。
我是不是废了(大哭),算了,不能放弃,明天努力更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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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四十七颗蛋
宛茸茸从噩梦中惊醒, 一身都被冷汗浸透,惊慌地喊道:“随疑!”
但是整个屋内一片安静,只有乌龟爬到床边的声音, 她缓了几口气,才觉得心跳慢了下来。
偏头看着已经爬到床上的乌龟, 伸手碰了碰它的头:“随疑呢?”
它探头看向外面,宛茸茸就知道随疑是出去了。
“这么晚还出去吗?”她有点不解, “是出去找他的妖骨去了吗?”
乌龟倒是不担心自己的疯子老大, 有点担心她, 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宛茸茸见它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看懂了它眼中的担心,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说:“我只是做梦了,没事。”
乌龟立刻安慰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宛茸茸摸着它的壳,想到刚才梦里的场景, 还有点心有余悸,尤其是想到宋轻云会死在雪阳, 心里更是一阵担心。
能让随疑都承认的朋友,肯定对他很重要,要是宋轻云真的死了,他肯定会很难过的。
只是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的梦和现实有重叠又存在差别。
她翻了个身,看着乌龟:“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一本书,我们都是书里的人?”
但是她在书里明明就死了, 为什么现在还没死。
“我怎么做个梦都这么复杂。”宛茸茸叹了口气,“等随疑回来问问他吧。”
她也睡不着了, 下床在屋内走起来, 就看到书桌上放着一本书, 书下压着一张纸。
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
纸上的字她都认识,但是看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拿起书看了看,发现写的好像是一些封印的书。
她坐在桌前认真看起来,准备用来打发时间,等看到后面几页介绍闭灵印的内容,眉心就锁紧:“这个闭灵印怎么这么像我身上的封印?”
宛茸茸又看了眼纸上写的内容,这才反应过来,上面写的好像是解除闭灵印的一些方法,她对封印并不熟悉,只能大概看懂一些。
她将书放回去,托着腮,想到自己之前封印发作的时候,他都是用洗灵盏就治好了,现在居然还要重新找办法,难道已经很严重了吗?
宛茸茸心情沉重地看向窗外,外面天色微亮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
随疑此时正站在漆离的屋内,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五花大绑的人。
漆离怒视着眼前的人,脸气的铁青:“宛源深你想干什么?直接杀了我吗?”
“今天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随疑也懒得跟他拐弯抹角,“你知道闭灵印吗?”
漆离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不是要对茸茸做什么!”
随疑看他知道一些的样子,继续问:“你觉得这个封印能对她做什么?”
“你心思这么歹毒,我怎么知道!”漆离奋力地挣扎依旧无果。
随疑唇边勾起冷笑:“其实茸儿身上已经有这个封印了。”
“什么?”漆离整个人都吓住了一般,满脸不敢相信,想到一些往事,“茸茸是妖?”
随疑没有否认:“她是凤翎鸟的后代,自然是妖,你难道不知道他的父亲是凤翎鸟吗?”
漆离听到这话,目光都是探究,像是想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但是那张脸确实是宛源深的,而且宛源芜的丈夫确实是凤翎鸟。
他试探地问道:“是你给她弄的闭灵印?你要压住她凤翎鸟的身份?”
随疑反问:“你觉得呢?”
漆离瞬间就气的涨红了脸:“宛源深,你的心思怎么这么恶毒!阿芜被你活活折磨死了,你现在就来折磨她唯一的孩子是吗?你明明知道闭灵印没有解法!”
随疑眼眸微敛望着他,像是想看出他一点说谎的迹象,但是他没有看到,不相信地问:“真的没有解法?”
“你不是宛源深?”漆离眼神突然锐利地盯着他看,“你是谁?”
随疑没想到他倒也没有蠢笨如猪:“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要告诉我,闭灵印是不是真的无解?”
漆离在想这人到底是谁,想起能比宛源深还厉害的人,目前好像只有,刚从无妄山出来的随疑,问道:“你是随疑?”
身份被识破,随疑也没有任何慌张,蹲在他面前,笑着望着他,但是手却掐上了他的脖颈,眼神阴冷不已:“宛茸茸现在身上的闭灵印不受控制,你若是知道闭灵印的解法,还能救她一命,否则我可以现在就让你死。”
漆离一时间分不清随疑是什么意思:“随疑,你装成她的师尊跟她共处一室,又想帮她解封印,你想利用她做什么?”
随疑:“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当然要救她。”
“什么!你这个禽兽!”漆离更是恨得牙痒痒,“这里是雪阳,你怎么敢这么放肆!等会我就告诉沈宵围杀了你!”
面对这样的威胁,随疑眉头都没动:“你杀了我,宛茸茸也会死,她现在还能活着,都靠我吊着一口气,而且我是她孩子的父亲,你确定杀了我,她还会愿意跟你离开吗?”
随疑的话都说到了漆离在意的点上,他不想宛茸茸死,也不想她怨恨自己,只能暂时妥协:“你想怎么样?闭灵印确实无解,宛源深亲口说的。”
他之前在宛家当剑侍的时候,经常跟在宛源芜身边,听过不少宛家的秘术,闭灵印就是之一,这种封印宛家也是明令禁止,不许学用。
但是宛源深本就是天纵奇才,什么都会学,宛源芜知道后还跟她哥哥闹了脾气,问过这种封印是否有解法。
当时宛源深说的就是,这种封印无解,一旦在身体形成,只要魔心产生,就会自毁而亡。
这是随疑早就预想到了这个最坏的结果,沉默了会,掐紧了他的脖子,命令道:“你去雪阳最大的密书阁,找写了闭灵印的半侧书。”
“你有办法救茸茸是不是?”漆离期盼地看着他。
随疑其实很想杀了这蠢货,但是考虑到漆离身边,目前是宛茸茸最好的去处。
若是他妖骨完好,能带她回妖界,以他的威望无人敢动她。
但是现在妖骨已经毁了,他性命也堪忧,轻云虽然有能力,但是面对动荡的妖界势力,总归不会面面俱到。
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固执己见,带宛茸茸回妖界,就是给她找了条死路。
随疑收回手,站起来,神情倨傲地看着他:“我不会让她死,我会将她安全地送到你手里,只是希望你记得你自己说的话,待她如亲生女儿,否则,我会踏平整个魔界!”
他说完一挥手将漆离身上的束缚解去,打算离开?
漆离看他要走一把拦住他:“你要我怎么信你的话?”
“你连从宛源深手里救下宛源芜的能力都没有,你不信我,你能救得了宛茸茸?”随疑这话戳到了漆离的伤心处。
“那是之前,现在我是魔界之主,我可以保护好那个孩子。”
随疑看外面天色亮了,不适合多呆,也没有跟他啰嗦:“你若是真想保护好宛源芜唯一的孩子,就听本君的安排,把有关闭灵印的书都找来给我。还有沈无余一直要杀了宛茸茸,别被利用了伤了宛茸茸,还没反应过来。”
他说完便消失在漆离的面前。
漆离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静站了许久,想到刚才随疑说的那些话,就莫名记起曾经宛源芜被她哥哥抢走的事,心里顿时慌张不已。
“不行,这次一定不能让茸茸出事,一定要保护好她!”他立刻就打开门,将自己心腹叫进来,安排起来,“你们这段时间多关注着聚仙阁那边的动静,多加点人暗守,不能让其他人靠近,别人问就说本尊要弄死那个宛源深。再派些人盯着沈无余那边的人,有动静立刻跟本尊说。”
他的手下急忙应下,就出去照办了。
漆离吩咐完这些,想到随疑给自己的任务,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
而呆在聚仙阁的宛茸茸听到了敲门声,知道是送早饭的人来了,她不敢吭声,望着紧闭的门,心里有点不安。
天都亮了,随疑还没回来。
“还在睡,把食物放房门口。”宋轻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宛茸茸急忙走到门旁,听到宋轻云说:“无源醒了吗?”
“龟龟你去开门。”宛茸茸朝乌龟招了招手。
但是龟龟还记得刚被警告过,随便开门就会被炖,立刻一动不动缩成一团。
宛茸茸:“……”真的比我还怂。
她急忙过去,跪趴在地上,尝试着跟乌龟交流一番,好让它开门。
但是龟龟觉得自己的小命更为重要。
“龟龟,我保证这次不会被炖,你去开门吧。”她盯着正缩在龟壳里的龟龟,要不是她不能开门哪要求一只乌龟
龟龟不为所动:“……”苟住小命!
宛茸茸见它不给面子,正想着怎么让宋轻云进来,跟他说自己梦到的事。
感觉一道阴影压下来,抬头一看,看到随疑正欣赏地看着她:“姿势挺别致。”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发现自己这样是撅着屁股,不太雅观,急忙坐好:“你去哪里了?”
“找漆离问些事。”他说完看她坐在冰凉的地面,眉心紧了紧,直接蹲下。
“干嘛?”宛茸茸不解地看着他,然后就被他拉着手,抱上他的脖子,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随疑看她眼睛有红血丝:“地上凉,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醒了就没睡了。”她想到昨晚那个梦,急忙说,“你去开门,我有话跟宋轻云说。”
“什么话要跟他说?”随疑不情不愿地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要宋轻云进来。
宋轻云将放在托盘里的早饭端进来放在桌上,看着正坐在床上的宛茸茸头发微乱,眼角还带着薄红,一副起床就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窃笑地看了看随疑,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你真的是嘴上说不喜欢别人,天天晚上跟被人同床共枕的,你要不要脸。”
随疑白了他一眼:“哪只眼睛看到我跟她同床共枕了?”
“左一只右一只。”他指了指自己两只眼睛,还用看负心汉的眼神看随疑。
随疑:“宋轻云,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你的死法我都帮你想好了。”
宋轻云:“……”这么狠的男人,到底是怎么能搂到媳妇睡的?!
宛茸茸不知道他们两嘀咕什么,从床边走到两人面前,一脸正色:“宋大哥,我有话跟你说。”
“是喜事吗?”宋轻云笑嘻嘻地问道,目光还暗戳戳地看随疑。
“不是,这件事你们可能不太信。”
随疑看她脸上的神色难得沉重,感觉她要说的事可能真的很严重,毕竟他知道宛茸茸的心,比海还大,一点小事根本就不会放在心里:“边吃边说。”
他按着她坐下盛了碗粥给她,但是宛茸茸现在一点东西都不想吃,昨晚那个梦一直让她心绪不宁:“其实就是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到你们两跟现在一样,到了雪阳住在聚仙阁,但是后面你们被发现了,我以为你们两会逃出去,却看到宋大哥死在了雪阳。”
这话让随疑和宋轻云神情都凝重起来,随疑觉得不太对,如果真要逃跑,他不可能不带上她的:“你没跟我们一起走?”
宛茸茸摇头:“其实在这个梦里,我早就死了,而且随疑你在梦里的样子比在无妄山还瘦。”
“哎,这就看得出,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嘛,你看看他现在这张脸跟妖孽似的,姑娘看了都神魂颠倒的。”宋轻云急忙安慰道,还给随疑递眼神,要他抓紧机会对小美人表示关怀,关切。
但是都被随疑视而不见。
宛茸茸烦恼地撑着脸:“可能你们觉得我在胡说,但是我的梦很多时候都是真的。”
“怎么说?”宋轻云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还没见过随疑的时候,就梦到无妄山火山喷发,他逃离了无妄山,不过也有些不准的,就想我明明在梦里死了,但是我好想还没死。”她说完看向随疑,不确定地问,“我脑袋是不是有点问题?”
随疑看到她敲自己的脑袋,觉得她已经够傻了,还敲可能会更傻,急忙伸手抓着她的手,按在桌上:“或许只是提前预知。”
宛茸茸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他握住的手吸引过去,抿了抿唇,感觉他手又大又热,把她整个拳头都包进去了。
他注意到她的视线,看到自己握着她的手,反应过来这样不对,淡定地松了手,挪到一旁。
两个人的手摆在一起,更能看出大小的差别,宛茸茸摊开掌心,一脸惊奇:“随疑,我才发现,你掌心比我大好多啊。”
她还想伸手跟他比一下,但是随疑将手缩了回去:“喝你的粥。”
“你不好意思了啊。”她看他耳朵红了,嘿嘿地朝他笑,又对宋轻云说,“宋大哥,你最近要小心,我的梦虽然诡异,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
宋轻云刚才就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抓了个包子装啃,压着唇边的笑,想着,随疑撩人都是不动神色,还进退自如,看来说不懂都是骗人的。
随疑看出他在偷笑,一个凌厉的目光扫过去,宋轻云立刻不敢笑了,只是觉得这两人这样蒙昧不清的还挺不错。
听到宛茸茸的话急忙点头:“好,我会多加防备,你也是,最近要紧跟着随疑,他嘴虽然硬,但是心却很软。”
随疑没想到他在宛茸茸面前,还敢胡说八道,眼眸微眯带着威胁。
宛茸茸没察觉他眼中的杀意,也直白地说:“嗯嗯,我知道,随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随疑听到她的调侃,夹了个包子塞她嘴里不让她说话,顿时她的脸颊就鼓鼓的,偏头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粗鲁。
“吃饱。”随疑指了指热粥,抬眸盯着还在暗喜的宋轻云。
宋轻云秒变脸,严肃的不已,咳了声问:“随疑,这种情况要怎么办?”
随疑也就事论事:“既然梦里会出意外,那现实肯定是他们发现了什么。你去看看是不是沈无余那边有动静,如果是,今晚就离开。”
他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做奇怪的梦,但是心里还是相信她。
“行。”宋轻云很想看这两人相处,但是有正经事要办,只能拿两个包子就走。
门一关,屋内只剩下两人,随疑靠在椅子上,还在想刚才她说的那个梦。
“随疑你说,我们会不会都是一本书里的人物?”她将包子都吃完,就不想吃了,擦了擦手看着他,试探地问道。
随疑感觉这个说法挺新奇:“书里?那我是人人喊打的坏人?”
宛茸茸没想到他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笑了:“没错!你就是坏人,大家都喊你大魔头。”
“呵,也没见你害怕,那你又是什么?”随疑拿了颗还热乎的鸡蛋,慢慢地剥着。
“说了啊,我早就死了,从山洞回万宗门一个月就死了。哦,你后面也死了,你被沈无余杀死了。”
随疑剥鸡蛋的动作一顿:“沈无余?”那个废物还能杀他?
“对啊?不过我很奇怪,你这么厉害他能杀了你吗?”这是她至今都很困惑的问题。
随疑想了片刻,偏头望着她,心想,如果梦里宛茸茸死了,加上他妖骨碎了,时间一长确实可能抵不过沈无余。
现在她没死,所以是说她是他的生机吗?
“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她伸手摸了摸脸,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咳了声,想去喝粥转移注意力。
他看她头发要散到粥里,伸出一根手指挡住,望着她的侧脸,说道:“沈无余有可能会杀了我,那是在我妖骨一直没找到的情况下。”
这话把宛茸茸给吓到了:“妖骨真的找不到?”难道梦里的一切都会实现?
“嗯,因为它已经碎成粉末。”随疑从未想过会把这件事告诉她,但是现在却下意识地说了出来,有点后悔了。
“啊?”她有些诧异,“为什么会变成粉末。”
“因为我是坏人。”随疑将鸡蛋塞她嘴里,不想多说这件事,搪塞道,“不用多想,这些事都和你无关。”
宛茸茸觉得还是有关的,他死了,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艰难地将鸡蛋咽下,想到梦里最后出现的骨头,急忙问:“随疑,我还梦到了一根骨头,你的妖骨有没有可能没碎啊?”
“不清楚。”他屈着手臂撑着脑侧,觉得她这梦像是预示着什么。
他很确定自己的妖骨确实碎了,就算留下一小节,也没有用。
那她梦到的完整妖骨又是哪里来的。
宛茸茸看他在沉思,也没打扰他,自己把早饭吃好,就拿着包子去喂乌龟。
随疑听到她的脚步声,目光落在她身上,脑袋突然冒出一直都没明白的事,为什么她会自己的共生果。
一般来说共生果只是一颗普通的灵果,会伴着他生长,并不会成人形,
他回妖界时还翻阅了无数典籍,也没有记载说有谁的共生果是个人。
宛茸茸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不像一颗果子,更像是一个人,共生果只是她身体存在的一小部分。
一般这么特殊的存在,大概是人为所造,也不知道是不是宛无源又对她做了什么。
他起身走到她的面前,喊了她一声:“宛茸茸。”
“嗯?”她转头看过去,“怎么了?”
他屈身,蹲在她身边,想了想问道:“你还记得你和你师尊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宛茸茸有点困惑,不明白他问这个干什么,还是如实说了:“我那时很小,只记得一点,就是一个我在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我很饿,就抱着蛋壳啃,他就出现了,说要我带走。”
随疑听她这么说,确定了她被谁封印过,应该不是宛无源,要不然不会隔这么久才将她带走。
难道是宛源芜自己封印的?
随疑现在觉得,自己看到的那些往事,只是冰山一角,宛茸茸身上似乎还藏着很多未知的秘密。
“还有吗?”他继续问。
“然后就是到了万宗门,师尊养大我了,是有什么问题吗?”她好奇地问。
不仅有问题,问题还挺大。
但他觉得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忧虑过重,只能注意她的注意力:“有点问题,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蛋壳。”
“我那时很小啊,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宛茸茸将最后一点包子喂龟龟嘴里,然后手一顿,像是反应过来,有点诧异,“我自己的蛋壳?难道我是从蛋里爬出来的?!”
随疑点头:“你是凤翎鸟自然是从蛋里孵出来的。”
孵出来的……
宛茸茸看了眼自己隆起的肚子,心想,难道我这肚子里的崽,也是要孵出来的蛋?!
作者有话说:
茸茸:X﹏X不想孵蛋蛋
随疑:或许他可以自己出来
蛋蛋:QAQ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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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8、四十八颗蛋
随疑看她僵住:“怎么?你不会以为自己会生出个人?”
宛茸茸点头:“我当人当习惯了, 下意识就认为跟普通人一样。”
他手按着她的脑袋有点担忧:“你的反应怎么总是慢一点。”
“我只是没适应自己的身份!”她哼了声,躲开他的手。
其实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懵,什么都不知道, 要不是随疑在自己身边,她还一直以为自己要十个月才能生下宝宝。
主要是因为她对凤翎鸟并不熟悉, 各种书籍典录中完全看不到关于这一族的描写,师尊也没有跟她说过。
她想站起来, 但是蹲太久了, 猛地起来, 眼前突然眩晕。
随疑看出她晃了下, 伸手将她揽入了怀里,手按着她的头,担心地问:“头晕?”
宛茸茸缓了下,才觉得眼前清明:“没事, 突然站起来没缓过来。”
她是这么说,随疑还是不放心, 掌心按着她额头,感受她的身体情况。
这个姿势宛茸茸不得不抬头看他,看到他紧绷着一张脸,眼中都是担心,跟初见之时,他眼中只有冷意,差了很多。
她想到, 昨天在天池旁,他问自己, 为什么会担心她。
宛茸茸手碰到自己肚子, 吞吐地问道:“随疑, 你是因为我有孩子了,才这么担心我吗?”
随疑有点没反应过来,静望了她一会,眉心紧锁,心想,宛茸茸真的是什么都敢直接问。
他直接拍了下她的额头:“你是白眼狼吗?”
“干嘛就白眼狼了。”她摸了摸自己微疼的额头,眼中都是不解。
随疑伸手扣着她的下巴,神情冷峻不已:“自己想。”
宛茸茸:“?”怎么还喜怒无常的。
她看他走到书桌前,苦恼地揉着脑门,跟着他走过去,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嘀咕着:“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你变了很多,现在看我的时候都一脸担心,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怎么样的?”随疑没注意自己的变化,倒是有些好奇。
“就总是冰冷冷的看着人,还总是捏我,一副要弄死我给龟龟加餐的样子。”
随疑想到那些事,倾身和她拉进了距离,用手中的书轻敲着她的头:“宛茸茸,你要知道,每次我想弄死你的时候,都是你先对我动手动脚的。”
宛茸茸不敢相信:“……?”真的假的?
她脚垫着地,挪着椅子往后挪了挪,不确定地问:“有吗?没有吧。”
“需要我给你一件件重复出来吗?你上回扯碎的衣服我还留着,想瞧瞧?”他手支着下巴,虽然是带笑地看她,但是宛茸茸总觉得脖子有点凉。
“那个,我困了,我去睡个觉。”她现在对这些没有想法,只想逃苟住自己的小命。
说完就起身飞快地往床边走去,假装睡觉地用被子捂着自己。
随疑看她这怂样,失笑,故意继续说:“还有上回你蹭我的妖力,咬了我胸口一下,现在还有痕迹,你想看吗?”
“不想!”宛茸茸真的窘迫不已。
她现在觉得自己之前能在他手里活下来,确实很幸运了。
随疑走到床边,抓着被子拉下来,露出她涨红的脸,神情都认真严肃了起来,半真半假地说:“从无妄山出来,我帮你找到洗灵盏压制封印,后又帮你度过两次雷劫,一次险些丧命,那时我不知道你怀孕,你还觉得我从未担心过你吗?”
他知道宛茸茸这么迟钝的人,若是以为他只是因为孩子担心她,肯定会一直确信。
他不是君子,不爱做好事不留名,他偏要她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心里记着他,念着他的好。
宛茸茸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之前那话确实问的伤人,慢腾腾地坐起来,愧疚地说:“随疑,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我师尊都没对我这么好。”
她咬着唇,又眼巴巴地看他:“而且你本来不是好人的,之前在无妄山,你天天喂我吃东西,我以为你是打算养肥我再吃了。现在我都想不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也想不通,我之前受伤了,你为什么会担心我?还愿意用灵修给我疗伤?”随疑反问。
宛茸茸:“这不是自然而然的吗?龟龟受伤了我也会担心的。”
随疑:“……”
他想了想如果是乌龟那小畜生怀孕了,他会不会关心它。
琢磨下想到它是公龟,眼眸微眯,盯着它,眼神阴森地看了眼。
龟龟本来正爬的欢乐,顿时一动都不动:“……”为什么又这么可怕。
正当它觉得自己要被炖了的时候,门被敲响:“无源。”
是沈宵的声音。
宛茸茸现在一听到别人的声音就有点心慌,急忙问:“沈宵现在找你干嘛?”
“我先去看看。”他倒是不慌不忙,起身走到门口,开门走出去看着沈宵,直接问,“有事?”
沈宵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无源,来,我们去亭子里说说。”
随疑看他这随和的样子,心里知道肯定打什么主意,跟着他走向院子里的凉亭。
沈宵倒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无源,这段时间你因为漆离受了不少委屈,我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中午我设宴在天享亭,希望你能给个薄面,跟我这个老头子吃个饭,我也给你正式陪个罪。”
吃饭?
随疑觉得这饭大概是另有企图,拒绝:“灵宵仙尊任由旁人为非作歹,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这点小事也不用挂在心上,集论会结束我和方居也会识趣地离开。”
“无源,我也知你心里有怨气,我和你父亲是旧友,你来雪阳一趟,连顿饭都不同我吃,旁人怎么看我?我又怎么能送你出雪阳?”
随疑听他这话,就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这顿饭不吃,雪阳的大门是踏不出去的。
他想到宛茸茸那个梦,心里思量了片刻才应下。
沈宵见他答应,心满意足地离开。
随疑回到屋内,宛茸茸就跑上来,担心地问答:“他找你干什么?”
“请我赴宴。”
“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请你去吃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腕。
“既然是大张旗鼓的准备宴会,沈宵不会蠢到当场害人,应该是另有图谋,若是时机不对,今晚就动身离开。”随疑说完看她还惴惴不安,目光瞥到一旁的乌龟,不在意地说了句,“也不用担心,反正我和那小畜生一样,我死了还有那小畜生陪着你。”
宛茸茸:“……”有病啊!
她伸手锤了他一拳:“别胡说八道!什么死不死的。”
随疑看了眼被她打的地方,虽然不疼,还是说:“打疼了。”
宛茸茸一听立刻就觉得自己下手重了,急忙摸了摸,嘟囔着:“之前咬你都不疼,现在还娇贵了。”
随疑看她撅着唇,眼下还有没睡好的青黑,一脸不高兴又担心的样子,伸手把她压在身侧带到床边:“上床。”
宛茸茸瞳孔地震:“要干,干嘛?”
“你说呢?”他将被子铺开,把她抱放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
宛茸茸看他这宽衣解带的,吓的都结巴了:“别别别冲动,大白天的。”
随疑将鞋脱了直接躺在床外侧,撑着头看她惊慌的样子,故作不解:“昨晚我也没睡好,大白天睡觉很冲动吗?”
他说完就躺好,忍着唇边的笑意,闭着眼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宛茸茸:“?”真就睡……觉?
她防备地看了会,见他躺的安稳,抹了把虚汗,心想,睡觉就睡觉,干嘛搞得这么暧昧啊。
自己也躺下,往里侧挪了又挪,中间的‘鸿沟’都可以塞下两个她了。
宛茸茸昨晚确实没睡好,现在一沾枕头就昏昏欲睡,没一会就陷入了安睡之中。
随疑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这才睁开了眼,偏头看向她。
看得出她确实有点累,应该是做噩梦惊醒后就一直不安,现在就算没点安梦香,她睡得也很沉。
随疑倒是没多少睡意,躺在那里想沈宵这次宴会的目的,大概是想拉拢宛无源进雪阳。
沈宵之前就想要宛家的东西,现在宛无源孤立无助,肯定会趁机拉拢,就算现在得不到宛无源口中的那些秘术,假以时日也能得到一些。
他正想着,窗户外传来声响,随疑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漆离将一个乾坤袋丢给他:“都是写了闭灵印的书,你答应我的要说到做到。”
漆离说完还伸长脖子往屋内看了看,没看到宛茸茸:“我闺女呢?”
随疑嗤了声:“在我床上睡觉,你想看?”
漆离握紧了拳头:“你别太过分!”
“哦,我的女人,你没资格看。”随疑说完将窗无情地关上。
漆离:“……”过分!太过分了!
随疑在书桌前,将袋子内装的书都拿出来,大概有十几本,看得出闭灵印确实罕见。
他本来坐在书桌前看,注意到躺在床上的人正不安地动着,便拿着书重新躺回到床上。
一躺下,宛茸茸就安分了很多,揪着被子,眉心还拧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做梦了。
他伸手给她扯了下被子,她就顺势从‘鸿沟’那边挪到他的身边。
随疑没想到她睡觉还能这么活跃,好奇地伸手戳了下她的头,看能不能把她戳回去。
但是她好像觉得睡觉被打扰了,开始使劲地往他身边钻,恨不得把脑袋钻他身上去。
抬手就压过来,直接横在他的身上,脸压在他的肩膀,半张脸都埋住,只留下一半睡得粉嫩的脸,看起来软乎乎的。
随疑被她紧紧地贴着,一时还动不了,深吸了几口气,才觉得热意褪去。
“随疑……”她含糊的喊了声,手更是搂的紧。
随疑闻着她身上的淡香,有点心猿意马,闭上眼打算忽视她,闭目修炼静心。
这时她本来安分的脚,突然一动,直接压上了他腹下,无意识地蹭了几下。
随疑没有防备,被压了彻底,闷喘了声,脖颈瞬间红透。
作者有话说:
茸茸:醒来我还会活着吗?
随疑:我已经帮你想好死法了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没毛病、相暮云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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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四十九颗蛋
随疑深吸一口气, 觉得所有的注意力都往被压住的地方去,热的让人头皮发紧。
他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她一个小动作,有些失控。
热潮甚至来的有点汹涌, 让他一时有些招架不住。
伸手欲推开她,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 没想到宛茸茸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半梦半醒地望着他, 嘟囔了句:“好热。”
然后脚一蹬, 将被子踢开, 继续闭着眼抱紧他睡觉。
随疑:“……”
他以为她短暂的苏醒, 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看她这得寸进尺的样子,觉得自己对她有点期望过高。
心想,看来是对她太好了, 才让她敢这么瞎撩拨。
他不介意让她明白,跟男人同床共枕, 也不是单纯的睡在一处。
随疑伸手将她微推开,炙热的掌心压在她的腰侧。
宛茸茸觉得全身都被热意覆盖,还有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她。
艰难地睁开眼,就看到随疑靠的很近的脸,脑袋一激灵,睁大了眼睛,紧张到结巴:“干干, 干嘛?”
他修长的指,轻挑起她的下巴, 唇微微勾起, 看着她的眼神沉不见底, 低声问:“你说我要干嘛呢?”
宛茸茸害怕:“!”怎么回事,睡一觉就变天了吗?
她小心翼翼地撑着他的肩膀,企图拉开点距离,看到他脖上覆着薄薄的汗,关心地问:“你是做了那什么梦,现在比较燥热吗?”
她问完,却被他直接紧搂到怀里,炙热的掌心压在她的后背上,宛茸茸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随疑确实觉得心里和身体都燥热,贴近她的耳旁,声音有些嘶哑:“确实很热。”
他语气凌厉,高大的身体十分具有侵略感,宛茸茸被吓的已经浑身紧绷,心想,难道他发情期又到了?
“随疑,你别冲动,我还怀着孩子。”她担心伤到孩子,用力推着他。
但是手被他直接握住压在了身侧,随疑下身紧贴着她,眼睛带着审视从她秀气的眉毛,滑到冒着薄汗的鼻尖,掠过红唇最后停在她随着呼吸起伏的胸前。
这段时间能明显看得出她圆润了些。
宛茸茸此时也僵住了,她明显感受到他的异样了,突然想到刚才半梦半醒的时候,腿上的热意是什么了。
她想挪开,但是实在被困的严实,立刻咬着唇,装可怜:“随疑,我肚子疼。”
他知道她说谎,看着她闷的脸发红,眉梢都是绯色,眼中含着水光,嫣红的唇像是初盛的花瓣,引着人去一亲芳泽。
这样艳丽的场景,勾的他喉结上下一滚,脑海突然响起宋轻云问自己,想不想吻她。
随疑伸手按着她的头顶,他不否认,此刻他确实很想吻她,想掠夺她所有的呼吸和甜软。
“宛茸茸,你知道男人的身体不能随便碰吗?”他低头,眸光落在她的眼眸中,带着薄汗的额头几乎要贴在她的额头。
宛茸茸咬着唇内软肉,小小地点头。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他手轻轻地拨开缠绕在她脖颈的长发,眼眸微敛,看不清里面的情绪,但是清冷的面容在微暗的光线下,格外的诱惑。
宛茸茸觉得心跳的很快,在耳旁响着,手紧紧地抓着被子,想偏开头,却被他的手按回来。
他更是低了几分,近到她怀疑他的唇已经贴到自己唇上。
呼吸全部闷在胸膛,她以为他又是吓自己。
但是下一刻,她还没听到他的回答,唇就被他深深地吻住。
宛茸茸瞳仁倏地睁大:“?”这是什么展开?
她觉得他不清醒了,想推开随疑,但是鼻息间香甜的气息,像是一种引诱,连带着她也开始晕乎。
本来推拒的手抓紧了他的肩膀,整个人都被他勾了魂似的,被他压着亲了又亲。
整个空气都灼烧起来,两人全身都冒着汗。
随疑指间都缠着她的长发,像是覆绕在他心口的情丝,紧了又紧。
两人都有点控制不住时,门被敲响,宋轻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无源。”
一屋子的意乱情迷瞬间碎了干净,随疑抬起头,抿了抿唇,眼中是沉溺欲望的迷离。
宛茸茸也回望着他,两人都红了脸。
她转身一把扯过被子盖住头,闭着眼,心里十分抓狂,怎么就和他亲上了!啊!不应该的啊!
随疑本想说话,但是看她头发丝都像是带着羞意,那点尴尬变成了满足,伸手摸了下她的头,就起身走向门口。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急切地响,看得出宋轻云此时很着急。
随疑将门打开,宋轻云想进来,但是被拦了一道。
他声音带着喑哑,扯着他的衣领,说道:“出去说。”
宋轻云:“?”感觉有点不对劲。
抬眼看向他,就看到他唇发红:“你嘴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随疑冷飕飕地问:“……这是你该问的?”
宋轻云:“有什么不该问的,你还有……”
他话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盯着他的唇,左看右看,最后震惊不已:“你亲她了!是不是按着强吻的?”
随疑冷眼瞥过去:“想死?”
“啧啧,刚亲了小美人的嘴,怎么就这么狠。”宋轻云拍了下他的手,一脸坏笑,“你行啊,可算是露出了大尾巴了,之前还装着不想,不会,不懂,现在忍不住了吧。”
随疑懒得跟他扯这些:“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当然有事,去我屋内说。”宋轻云调侃归调侃,正事还是不会忘记的。
两人到了宋轻云的屋内,他才一脸正色地说:“我看到沈无余带人出去了,跟了一段,方向是去万宗门。”
“去万宗门?看来目的还是宛茸茸,那沈宵为什么要宴请我吃饭。”随疑眉心紧锁,觉得此地确实不能久待。
宋轻云:“沈宵请你吃饭?难道是为了拖住你,给沈无余时间?”
随疑思索着摇头:“不是,沈宵和沈无余的观念不同,沈无余要杀我,但沈宵想笼络宛无源,大概是沈无余趁着宴会,暗自安排的。”
听了他的话,宋轻云还有些得意:“幸好我们将小美人也带来了,他们肯定会败兴而归!”
“他不会败兴而归的,杀不了宛茸茸,屠了万宗门也是一间乐事。”随疑按着眉心,吩咐了句,“准备一下,今晚离开。”
“那你带小美人回妖界吗?”宋轻云期待地看着他,“回去就办婚宴?”
随疑沉默了好一会,才站起来说:“轻云,你觉得我妖骨都没了,有资格带她回妖界吗?”
宋轻云听到他的话,也意识到现在的情况,确实不能带宛茸茸回妖界:“那你要怎么安排她?她过几天就要临产了。”
“我会把她安排妥当,今夜离开之前你都在屋内,不要出去。我还不想带你的尸体回妖界,麻烦。”随疑说完,就往门外去。
宋轻云朗声说:“放心,我还等着喝你孩子的满月酒,不会死的那么早。”
随疑直接一个刀眼飞过去,要他闭嘴。
宋轻云无奈摇头:“关心我就直说嘛,还说的这么冷硬。”
他觉得随疑这孩子的脾气,宛茸茸真的要给他好好纠正下,好话不知道好好说。
*
随疑回了自己屋内,看宛茸茸还捂着被子,缩在床上。
走过去,弯腰扯了扯被子,但是被她的手死死地抓着。
“怎么,你做梦蹭我,我还不能亲你?”随疑伸手直接一拦,将她拦到自己身边。
“我哪蹭你了。”宛茸茸抬头看他,眼睛都红红的。
他听她语气有点哽咽:“还哭了?”
“没有。”她擦了擦眼泪,气呼呼地埋在枕头上。
随疑真的要被她逗死,这也能难过:“说说,为什么难过。”
“你亲我,你怎么能亲我?”她坐起来瞪着他。
随疑看了眼她的肚子:“我们两什么没干?”
宛茸茸:“……好像也是。”
她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坐在他身边,摸了摸自己的唇:“但这是我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被人亲啊。”
随疑看她这失神落魄的样子,失笑:“那你想怎么样?”
宛茸茸重新滚进被子:“算了,当被狗啃了吧。”
随疑听这话,又想捏她的脑袋,但怕把她又弄红了眼,也没扯她的被子,只是坐在一旁想着刚才那个突然的吻。
他确实有点意乱了,还有点突然,像是压抑许久的雪,一崩就不可收拾。
两人都不说话,屋内安静了许久,还是随疑伸手拍了拍被子鼓起的地方,问:“今晚我们就离开雪阳,你还要跟我走吗?”
宛茸茸缩在被子里,慢腾腾地点了点头,就一动不动,咬着还发麻的唇,脑海都是他吻自己的场景。
越想越烦躁,越想心越乱,最后她想的心乱如麻,直接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正在看书的随疑,看她这突然咬人的架势,都是不解。
“一啃还一啃,不许记得刚才的吻!”宛茸茸朝他说完,觉得心里舒坦些。
随疑看她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伸手按着她的头,让她盯着自己,视线又直直地望到她的眼中。
宛茸茸眼神飘忽,根本和他对视,晃开他的手想躲起来,就见他抬手看了眼手腕的牙印,还慢悠悠地说:“哦,忘记跟你说了,我怕狗,被啃了一口,就会记很久。”
宛茸茸:“……”要不是看过你杀人的样子,我都要信了。
她泄愤一样,又咬了他一口,然后就听到他十分不要脸地说:“嗯,这样会记得更久。”
宛茸茸觉得小疯蛇开始逐渐变态。
两人正闹着,门又被敲响。
随疑抱着她,手压着她的唇,嘘了声。
接着就听到屋外传来声音:“无源仙尊,灵宵仙尊请您到天享亭赴宴。”
随疑应下:“稍后到。”
宛茸茸没想到,这宴会居然是真的,想到雪阳这边的习俗,急忙问:“大中午请你吃饭,难不成是想给你做媒?”
随疑也好奇:“或许呢。”
作者有话说:
随疑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咬痕:狗含量超标
茸茸:快去相亲吧!狗蛇蛇!
没注意营养液就超3500了,明天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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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0、五十颗蛋
随疑换了身衣服准备赴宴, 看她还呆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过去问道:“还想着啃我?”
宛茸茸:“……”
她看到他手腕的牙印,哼了声:“我才不想。”
抬头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你怎么还不去赴宴?”
随疑正在想怎么遮挡被咬的痕迹, 听到她的话,眼皮微掀, 神情有些不悦:“你似乎很期盼我离开?”
“别人都来请你了。”宛茸茸躺下闭着眼, 有点无精打采的。
随疑眸光扫到她的身上, 没有多费口舌, 直接一拍她的头,把她变回小鸟,就捞到怀里:“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她从他怀里冒出一个脑袋,想飞出来。
她才不想见沈宵, 也不想参和他们的事情。
但是她还没钻出来,就被他‘武力’镇压, 脑袋被她捏住,听到他严肃地说:“刚才轻云说,沈无余正准备抓你,若是他突然闯进来,你能逃走吗?”
宛茸茸想了想,摇了摇头,有点糊涂:“他怎么又开始抓我了?”
“他一直想抓你, 只是没有抓到而已。”他带着她直接出门,去往天享亭。
宛茸茸想了想, 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能力, 还是跟着他吧。
从聚仙阁到天享亭本来不过是眨眼的距离, 随疑一到没看到其他人,只有一张桌子,桌前正坐着沈宵。
沈宵看到他急忙笑着迎上来:“无源,你可是姗姗来迟。”
随疑看他谄媚的样子,心里冷笑了声,果真是老狐狸,不显山不露水的,自己也客套地说:“灵宵仙尊不用这么客气,有事坐下慢慢说。”
两人入席,沈宵就注意到他怀里揣着的东西。
随疑也没有遮掩,将宛茸茸直接掏出来,放在自己的手边,说道:“我的灵宠,怕放在屋内,会被有心人给伤了。”
沈宵看着他手边那白绒绒的小鸟,倒是有些稀奇:“这小灵宠当真是可爱,是什么品类的灵鸟?”
“不过是一只普通的小山雀。”随疑应下。
沈宵打量的目光落在宛茸茸身上,心里思量着,能让宛无源护的这么严实的灵宠,怎么也不会是一只普通的小山雀。
宛茸茸感受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立刻吓得不敢动,缩在随疑的手里,有点瑟瑟发抖,吃饭就好好吃,别盯着我看啊!
随疑也许是感受到她的僵硬,手安抚地摸着她的头,唇边带着疏离的笑,望着沈宵,故意说:“看来灵宵仙尊对本尊的灵宠也很感兴趣。”
沈宵呵呵地笑了,将目光收回:“越瞧越可爱,便有些挪不开眼了。”
随疑哦了声,意味深长地笑:“那倒是她的福气,还能引起您的注意。”
沈宵听他这么说,手却把那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护的严严实实的,知道他不喜欢他盯着看,便笑着岔开了话:“无源,今日你我两人只是故友的关系,不用这么客气,而且本就是我给你赔罪的。”
他边说边给两人倒了酒,倒完就举起:“这第一杯酒,算是这段时间招待不周,给你的赔罪。”
沈宵说完就想一饮而尽,随疑手捏着酒杯,不动神色地看着杯子里的酒。
沈宵放下酒杯,看他滴酒未沾:“怎么,世侄还不给我面子?我和你父亲曾经可是一见如故的好友。”
随疑轻笑,举杯一饮而尽,摸着宛茸茸背脊的手,温度瞬间高了几分,她抬头看着他,心想,难道随疑不会喝酒吗?
沈宵本以为他不给自己面子,看他喝完,心情大好:“哈哈哈,豪爽,来这些饭菜都是特地给你准备的菜,当初你父亲与我把酒言欢,总是说你和你妹妹爱吃什么。”
随疑没想到他会提宛源芜,只要认识宛无源的人,大概都能知道他的逆鳞就是他的妹妹。
“灵宵仙尊倒是好记性,几百年前的往事都记得这么清楚。”他将酒杯放下,手摩挲着杯壁,看向桌上的菜,语气冷了些,“只是我父亲和妹妹都已经仙逝。”
“哎,是啊,一切都物是人非了,所幸宛家还剩下你,”沈宵手郑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你便是宛家复兴的希望。”
随疑看他假惺惺的样子:“灵宵仙尊,往事不可追,也不用沉溺于此。”
他说完,下颌微抬,看向桌上的饭菜说:“既然是宴请,还是品尝佳肴美宴。”
宛茸茸也是听够了两人客套,一桌香味俱全的饭菜都要凉了!
“是是是,哪有光喝酒不吃菜的,只是还缺了一道菜。”沈宵笑眯眯地看着他,拍了拍手说,“送上来吧。”
宛茸茸听这话,心想,不会吧,真要给随疑说亲?
果真就听到外面传来轻缓的脚步声,环佩作响,幽幽暗香在空气中浮动。
她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姿窈窕,面容温婉秀美的美人,步履款款地走进亭内。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端着香气四溢的一锅鱼汤,放到桌子中心的位置,像是说明人都齐了。
“爷爷。”美人朝沈宵浅浅行礼,又看向随疑,浅浅地露出笑,脸颊还带着梨涡,漂亮又灵动。
宛茸茸看着她大家闺秀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的小鸟样,郁闷的瞅向随疑。
就看到他正望着美人看,也不知道看什么。
宛茸茸:“!”有什么好看的!哼!
她啄了他一口,随疑收回目光,以为她害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拢在掌心。
沈宵拉过沈微纭的手,笑着朝她说:“微纭,这是宛无源,叫哥哥。”
随疑听完沈宵这句话,明白这顿饭大概就是宛茸茸说的那个意思,要跟他结亲。
他也不是宛无源,对眼前的姑娘也无感,直言:“灵宵仙尊,她既然喊您爷爷,她父亲就是和我同辈,按理来说应该喊我世伯,这一声哥哥实在不敢当。”
沈微纭看着眼前不卑不亢,貌若谪仙的男人,早就芳心暗动,听了他的话,依旧柔声说:“无源哥哥,你面容看我和我相差无几,自然可以喊你哥哥。”
“是啊,这丫头从小就念着有个哥哥,也不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再说长兄如父,都一样的。”沈宵也是笑呵呵地强扯。
这两人的心思毫无遮掩,随疑看懂了,宛茸茸也明白了,这顿饭是相亲饭!
她看着那些饭菜,觉得不香了,黑黝黝地眼睛看着他,渣蛇,不久前刚亲她,又来看别的姑娘!
随疑注意到她在盯着自己看,圆圆的小眼睛幽怨不已。
忍着笑,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抬头就看到已经坐在自己身旁的沈微纭。
他看着她的眉目,瞧着和宛源芜有三分相似。
他之前以为,沈宵会用身份地位来引诱他,留在雪阳,没想到居然是用女人。
而且这沈微纭大概还是特地为宛无源准备,这么看来,沈宵对宛家兄妹的事也不是完全不知。
“无源哥哥,我听爷爷说你最爱喝鱼汤了,这是我亲手炖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沈微纭舀了碗鱼汤到碗里,端给他,带着小小的讨好。
随疑瞧了眼,伸手接过,放在一旁,目光故意盯着她的脸。
沈微纭被看得脸微红,娇羞不已:“无源哥哥,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只是觉得你姿色动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随疑刚夸完,盛着鱼汤的碗被推倒,还带着热意的汤全部倒在桌上。
沈微纭叫了声,急忙掏出帕子想给他擦溅到身上的汤,担心地问:“这碗怎么会倒呢?无源哥哥,你烫到了没?”
随疑挡开她的手:“没事。”
说完就看向正一动不动的小肥啾。
罪魁祸首宛茸茸已经把自己作乱的小爪子收起,趴在桌子上,埋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是随疑的目光让她有点害怕了,刚才她只是生气了,没有想太多了,现在觉得自己这么一推,有点太突兀了,难免会引起沈宵怀疑。
她正后悔着,就被他的手捏到了手里,她以为他又要捏死自己了,吓得浑身的毛都要炸了,惊慌地望着他。
然后就看到他低着头,拧着眉心,手指捏着她的小爪子看了看,担心地问:“烫到了没?”
宛茸茸:“?”不凶我怎么回事?
她摇了摇头,乖乖地呆在他的手里,不敢吭声了。
随疑看她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直接揪了下她脑袋上的呆毛,心里松了些,不敢把她放在桌上,只是握在手里,让她安心地窝着。
沈微纭看他担心的样子,好奇地看向他手里的小肥鸟:“无源哥哥,那圆鼓鼓的小鸟是你的灵宠吗?”
宛茸茸:“!”你才圆鼓鼓的!
随疑能感受到她毛炸开的蓬松感,端了杯茶,掩住了唇边的笑意,等平复了心情,才说:“我的小灵宠不喜欢鱼汤的味道,闹了点脾气,让两位见笑了。”
沈宵是看出了他对这只鸟的重视,没有多说:“哪里,我许久没见过这么灵动的小灵宠。”
沈微纭也瞧出‘宛无源’很爱护他的灵宠,想靠灵宠拉进两人的关系,便探着头,期待地问道:“是啊,无源哥哥你养的小灵宠太可爱,我可以抱抱吗?”
宛茸茸抓着他的掌心,眼睛瞪他,心想,要是敢把她给别人抱,就咬死他。
随疑感知到掌心被抓挠的触感,眼底压着笑意,借故说:“她不喜欢别人,只喜欢我。”
宛茸茸:“……?”这是什么鬼话?
作者有话说:
随疑——带着老婆孩子相亲第一人。
二更还没码出来,明天中午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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