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等了两日却一直没有得到吴登的消息,而这两日吴登因为家中有事也没有去部里办公,所以王子腾简直要心急死了。
吃不好睡不好,偏偏他也不能去找吴登问,真真是急死人。
这一日正好是沐休的日子,王子腾本已经放弃今日能够得到回信了,也不想做别的事情,此时朝中并不太平,他就打算这一日在家呆着了,谁知吴登竟然要人传信约他见面。
约定的地点并不是两人常去的添福酒楼,而是约在了京郊的一个庄子上。
王子腾看着他这个谨慎的样子,莫名的觉得这次事情可能真的有些门儿。
急急忙忙换了衣裳出来,王子腾在身上先揣了5000两的银票在身上。
那庄子距离京城并不远,然而王子腾在马车上却是觉得路途十分的遥远,他不知道若是吴登求的人成了,自己这边要付出多少银钱,不过只要是不过分他也不会拒绝,此时他已经在估量多少银子算是不过分了。
王子腾到的时候吴登已经在庄子等候了,看着王子腾下车赶忙上前拱手:“子腾兄,让你久等了,这两天不巧家中有些事情,今日才忙完,快进来。”
王子腾倒是表现的十分淡定:“哪里的话,吴兄这般客气我都要惭愧了,明明是弟托你办事。”
两人进了庄子,王子腾并没有看到旁的人,心中有些失望,有本来以为吴登约自己在这么个偏僻的庄子是要引荐自己哪位大人,没想到并没有旁的人,难道是事情不成了?
吴登自然看到了王子腾眼中的失落,即便他刻意掩盖也没有逃过吴登的眼睛,他在心中冷笑,要说这王子腾也是世家子弟呢,竟然这般的沉不住气,实在是可笑。
“子腾兄勿要嫌弃弟这个庄子简陋才是,肯定是比不上贵府的产业,就当来玩个新鲜罢。”吴登一边继续客气,他可不会显现出自己的鄙夷,反而要更加真诚,主上吩咐的事情绝对不能出岔头。
“吴兄太客气了。”王子腾心中就像是有人用毛球不断地瘙痒,此时根本没有心情再寒暄只想要知道消息。
吴登引着人去了庄子中的一个四面开阔的小亭子,里面已经摆好了茶点,两人入座之后,将跟着的人都打发的远远的守着。
“弟要恭喜子腾兄了,跑这一趟也是幸不辱命,先生已经答应了所求之事,不过先生也说了,倒是不必相见,这样也更安全一些,毕竟子腾兄也知道现在朝中的形势。”吴登看着人已经很是急切了,也没卖关子,直接就说出了王子腾想要的结果。
王子腾一听这话大喜,自从京营节度使那事之后,他就没有顺当过,这次终于是看到了些希望,此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吴兄可是确定?”
吴登帮着王子腾倒了茶:“自然是确定的,子腾兄只要回去等着便是,三五日这事情必然是有结果的。”
王子腾此时太高兴了,他尽力压着自己控住不住上翘的嘴角,一边拱手:“实在是要感谢吴兄在其中的辛劳。”
吴登摆手表示王子腾太客气了。
王子腾欣喜够了开口问:“先生如此高义,子腾感激于心,不知先生可有什么......?”王子腾知道这人为自己办事绝对不会白白付出,高兴过了此时开始试探价码。
“这子腾兄倒是不必忧虑,先生本就知道子腾兄大才,也是不忍心有识之士被埋没才华,这才同意帮忙,我也知道你们家不缺银子,奈何先生家也是不差银子的。”吴登一脸诚心的说道。
然而王子腾即便是再高兴也不能相信这样的话,这话的意思就是不要银子,那就是要别的什么东西了,这样更是难办了,什么条件都不说这事情如何能够让人安心呢?
吴登注意到王子腾神情的转变也知道他的心思,随即就说:“倒是有一件事,先生说是非子腾不能成也。”
王子腾此时心内才安定下来,只要把条件开出来就好,赶忙问道:“什么事情吴兄说说才好。”
吴登也不吊着他,继续道:“先生有一位爱妾,最是得先生的心,哪知道前两年得了怪病,遍寻医者都没有办法,先生听说敏慧县主的医术了得,想要求县主诊治,然而一来县主身份在那也不是谁都能请,再说先生家和你家也没有什么交情,二来现在形势是这样,县主轻易也不会出门,所以看子腾兄求上门去,只想要你帮着请县主给那爱妾看看,若是有的治先生日后必然不会亏待你,若是无法也怪不得你不是。”
王子腾一听竟然是要自己去搞定王子朦,当下还真是有些为难,不说自己现在都进不得王府,想要和王子朦说话都难,更何况他都没弄懂王子朦因何和自己家日渐疏远,他若是求她为别人看诊她会不会给自己这个面子,不过现在他也不能这么说,好像他们兄妹之间有什么龃龉一般:“吴兄也知道,因我那妹妹和妹夫当街遇刺的事情,妹妹为了照看妹夫是轻易不会出府的,这事情还真是有些不好办。”
吴登慢悠悠的喝了茶才开口:“这办法就要子腾兄来想了,先生是没有别的所求的,若是这事情子腾兄都办不了,这事......”吴登这话说的不痛不痒的,意思就是那位先生只有这一个条件了。
王子腾只觉的自己的太阳穴在隐隐跳动,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也要看先生能不能等。”
吴登的眼眸亮了亮:“先生倒是也没有说甚是着急,毕竟那位爱妾也病了这么些年了,可是毕竟是心爱之人,子腾兄应该也能理解,总舍不得她继续受苦就是了。”
王子腾一听这话暗道这位先生还是位难得的痴情种,为了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舍得这么大的本钱,不过这样也好,能够为了女子这样不理智的人也是难得的让人放心。
“一个多月之后是家母的寿辰,那一天子朦总是要回家的,只不过那日要忙的事情很多,匆匆忙忙的我也说不准子朦能不能同意就是了。”王子腾语含保留,他是能够确定人能出来,可是她肯不肯也不敢叫准的。
“弟也能理解,县主那样的身份想必要她同意为一个妾侍看诊也许是难,听说那日淑妃娘娘出事的时候县主都没有出手呢。”吴登捋着自己的胡子说着。
王子腾心下也是焦急,这次王子朦回京之后性格可是不像在家的时候,现在她太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然咱们手段强硬些呢?”吴登渐渐试探。
王子腾虽然没有排斥这个提议,可是也不赞同:“怎么强硬?忠顺亲王府现在可是她的靠山。“
“我的意思是咱们假装将人掳走,然后用她在意的东西威胁她,看诊之后再将人放回就好了。”吴登装作是偶然想出的办法。
“这......忠顺王府可不是吃素的,到时候别引起别的风波就麻烦了。”王子腾还是有些顾忌的,这主意不是不好,若是王子朦不是现在这个身份倒是都容易。
“这你不必担心,先生的能耐还是能控制住的,再说也不需要你做些什么,断然不会牵扯到你们家的,况且你也不必担心县主的安危,不说她是你的妹妹,就说她现在身后有忠顺亲王,先生也不会傻的真的伤害了她得罪这个人不是?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吴登继续攻略,他能看出王子腾说那些话中并不是担心自己这个妹妹,也不是顾及什么兄妹之情,只不过是害怕因此得罪了忠顺亲王府罢了。
“到时候人被掳走得多久能送回来?”王子腾在想着怎么尽量掩盖王子朦不见了的事情。
“至多半个时辰,到时候就让那病人在你家附近的民居等着,看个病哪有多长时间,若是顺利可能都用不上这么长时间的。”吴登一脸信誓旦旦的保证。
王子腾思量这半个时辰只要自己母亲肯配合,到时候也许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
“那怎么能保证不牵扯我们府上?”王子腾还是担心这一点。
“实在不行只能你们牺牲一点,装作也被袭击的样子,总不会有人认为受害者和这件事有关。”吴登自然是应对自如的。
王子腾看着吴登这忠厚的脸,还有那机敏的心思,第一次认识到自己交好了不短时间的“吴兄”可不是像是他表面那般的忠厚才是。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与这样的人谋事也更稳妥一些不是么?
他权衡了一下利弊,只是做一场戏自己就能得到一个青云之路,自己这边连银子都省了,王子朦也只不过是受惊一点,也不会真的有事,毕竟现在义忠亲王余孽也被忠顺亲王铲除的差不多了,吴登也要继续在朝中立足,总不会骗自己。
最关键的是那位先生即便有本事,也不得不顾忌忠顺王府,他们也不敢真的伤害王子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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