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最近也发现了,现在的酒楼馆子都挺喜欢搞“噱头”的。
可不这醉香楼的人挺会玩的,不过比那箭馆的人实在多了,至少还真请他们进来好生招待。
“这位公子请问贵姓啊?”那小个子中年看向唐子畏。
“免贵姓丘。”
“……”听到这个字卢禅后牙槽一疼,但转念一想子畏的母亲姓丘,子畏说的可不该是邱圭贤的姓。
路上他们就商量好了行走于外还是小心为妙,若是客栈不登名户籍都不要拿出来。
“丘公子,事情是这样的咱们醉香楼呢每个月都有师傅制定一套玩法,所以每个月都会抛一次‘飞花球’,抢到的客官会试住试玩一晚上,无需您掏钱,您只要好好享受,然后反馈给我们您的想法就行了。”中年语速很快,说的十分流畅。
唐子畏心里暗道:业务能力挺强啊,不过方才他说的语速太快也只听了个七八分。
中年男人让厮儿帮忙上菜,上菜的小童年岁都不大,有的才八岁上下,哆哆嗦嗦抱着菜盆上来。
唐子畏眉一横:这么小的孩子,这不是雇用童工吗?
唐子畏忍不住搭手帮忙,他也是很小就开始跟着师父工作,始终见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出来打工。
上完菜以后,中年男人拍了拍手,这时一个姑娘抱着琵琶进来,还有一个看着和他们一般年纪的少年抬着箜篌跟在后面。
唐子畏脑中一嗡,立刻浮现出唐广德的话:“不要去楼子里听姑娘唱小曲儿!若再抓到一次打断你的狗腿子!”
唐子畏这会儿只差当场站起来往外走了,到底他忍住了,对那中年男人道:“我想起来了,还有要事要办,感谢店家之盛情款待,实在抱……”
“丘公子,你这要是走了,岂不是让我们醉香楼自己砸自己的招牌?你若是有要事,刚才就不该抢咱醉香楼的飞花球啊。”中年男人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
算是明白了,这饭不吃也得吃,这厢房不住也得住。
卢禅和章琏倒是不觉得什么:“老弟,你不说我不说我们三都不说,你爹不会知道咱们在外面听小曲儿的……”
“……”唐子畏白了他二人一眼。
见他们都坐下吃了起来,中年男人便让那边的乐师唱了起来。
这歌声一起,唐子畏的血脉都被“唤醒”了,只差跟着哼了起来,要知道原主唐寅可是个琴棋书画样样通的主儿。
“这词是最新的吧,是谁填的?”唐子畏突然问道。
那中年笑道:“看来小兄弟挺懂啊,这词新不新一听就能听出来。”
“……”唐子畏老脸一红。
“这首词最近很受欢迎,你们不知道吧,前些天就被我们楼的乐师弹唱了出来,我敢保证不出三日就能唱开了。”中年得意的说。
“雅俗共赏,确实是好词,不知是何人所作?”章琏看过来问道。
卢禅白了章琏一记,知道他这是不懂充内行,往日也不见章琏懂音律曲子这些。
“是长沙府的涂解元。”那中年随口答道,反正说再多这几个小家伙也不可能认得。
唐子畏本来也没在意,可停了一会儿,陡然问道:“涂解元?”
“难不成你还认得?”
“姓涂的解元就那一个我怎地不认得,竟然是涂解元,不知涂解元是否还在应天府?”唐子畏有些激动的说道。
虽然卢禅和章琏也不知道唐子畏到底在激动什么,但也跟着激动起来……
解元啊,可是乡试能考第一的人,那一定很神仙了。
“没想到你小子身手不错,见识也不小,不过你来得不巧,涂解元回乡去了。”中年说了一会儿也有些累了,“你们慢用,吃完也可以休息,一应花费都包揽了,随便玩。”
说完,中年带着人走了。
这中年一走,那抱着琵琶唱曲儿的姑娘也停下了,过来给他们斟酒。
吴侬软语问着他们从哪里来,要在应天住多久……
唐子畏见卢禅和章琏两个脸不红心不跳,端坐着让那姑娘伺候着喝酒,便知这二人是“惯犯”了……
那姑娘给卢禅和章琏喂了酒喝,正要给唐子畏喂酒,唐子畏一把接过酒壶,轻声道了一句:“我自己来……”
“小公子竟然害羞呢。”姑娘帕子捂着唇笑,一派大方毫不做作。
唐子畏见姑娘如此,心道:人家一个姑娘都不害臊,他一个男人害哪门子的臊,于是乎提起酒壶就灌了一口。
直接叫卢禅和章琏傻了眼。
“子畏,你还好吧……”章琏忍不住问了一句。
唐子畏摇摇头,淡道:“我口渴。”
“……”口渴也不能这么喝啊。
一曲罢,这时那弹箜篌的少年也过来喝酒了。
那少年加入后,席间畅谈更欢,几人喝的前俯后仰。
说到高兴处,醉醺醺的卢禅问他们:“你们楼的牌匾当真是知府题字?”
“是啊,前知府。”少年乐师笑道,“公子们有所不知。”
少年声音变小了一些,明显有几分醉态,凑过来说道:“那前知府就是狎.妓被告发了……当时我们楼还赔了好多银子呢……”
“……”
他这一句话,直接给唐子畏“醒了酒”,当即站起来。
卢禅看向他:“子畏,喝……”
章琏早趴在桌上了,这少年说了什么,也没听到。
唐子畏只差吼出一句,还喝个屁啊,再待下去清白危矣。
“都给我起来!……”唐子畏左手拽卢禅,右手去拽章琏。
“起来干啥啊……”卢禅眯着眼儿问,打了一个酒嗝。
“去茅厕!”
“可……我还不想入厕。”
“不想也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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