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站在教室门前,时绯抬头看了眼教室门牌,高三10班。
孟无给她安排的身份,父母双亡遗产过亿,没有亲朋好友,刚从国外回来。
正因为刚从国外回来,并且不是考回的国内,所以她得重新参加高考再上大学。
牧延得知这件事后表情有些奇怪,他已经上大学,时绯还在高三。
好在他们都在北城。
时绯走进教室,她在学校通常面无表情,一贯冷着脸,不和外人接触。
她以为她这样的性格应该挺讨厌,而且没有了buff的增益,大家估计都看不惯她。
直到某天她无意间听到班上同学说起她:
“救命,就喜欢她那副臭脸,喜欢她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我!”
时绯:……
现在的孩子,想法已经这么独特了?
【2】
一个在高中一个在大学,时绯为此很是郁闷了几天,她回来是为了牧延,不是为了上学。
不过她适应能力很强,纠结几天就平静了。
现在郁闷的成了牧延。
时绯发现这一世的牧延和以前相比性格有了些区别,以前的牧延爱笑,现在的牧延对着她爱笑,对着别人就一副“莫挨老子”的架势。
时绯偶然间听到同班同学议论:
“救命,上一届那个出名的臭脸学长,我周末见到他了,不知道为什么脸更臭了。”
另一个同学问:“你爱他的臭脸吗?”
当事同学很不屑:“听说他母胎单身,长得好有什么用,女朋友都没有他在拽什么!”
时绯:阿这。
【3】
牧延不知怎么的,知道了这件事。
彼时正躺在她家的床上撒娇:“周五放学我去接你。”
时绯在挑衣服:“不用,周五有同学约我逛街。”
就是那位说喜欢她的臭脸却很不屑牧延脸臭的同学,其实挺可爱的,主动和时绯搭话,时绯想着这一世能交个朋友也不错,就答应了。
牧延当时没说话。
周五午休时间,教室里坐满了人,班主任说有一位优秀的学长回来学校给大家分享学习经验。
门一开,牧延走进来。
时绯:诡计多端的男人。
同学间小声交流:“那个臭脸学长。”
“风雨啊,你说说你当时怎么复习的。”班主任亲热叫到。
牧延点点头,三言两语结束,最后话音一转:“当然,以上所说学习方法只是支撑我考上大学的一部分原因。”
班主任:“另一部分原因呢?”
牧延;“我要上好大学,挣很多钱给我女朋友花。”
班主任:?
同学沸腾了,年轻人心想你给我讲这个我就不困了,纷纷问:“女朋友是谁?”
牧延难得笑了笑:“具体是谁就不说了,怕给她带来困扰。只不过我女朋友正在读高三,平时没事就爱臭着个脸,外表冷冰冰的,留着一头波浪卷。眼底有泪痣,她很爱我。”
全班同学看向时绯:……
你直接报她身份证号得了呗。
时绯略微无语,她就知道。
“阿鸢,阿鸢,你怎么了?!”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呐喊。
时绯看过去,正是和她约定好放学去逛街的女生,此时恨不得以头抢地泪如雨下,同桌拽着她拼命摇晃。
“阿鸢,你还好吧?”
“不!”阿鸢气若游丝,“我的阿绯……”
她抬头去看讲台上的牧延,牧延对她露出一丝及不可察的笑。
不,是我的阿绯。
阿鸢:噗!一口老血!
【4】
全校人都知道了时绯和牧延的关系。
阿鸢曾担心问过时绯:“他是不是很凶,每天都那副拽拽的样子?”
接着又说:“看起来会家暴,要不还是算了吧。”
“他?”时绯想了想和她在一起时候的牧延,“他很乖的。”
男友是个撒娇精
男友是个亲吻狂
男友还是个白切黑
一开始知道时绯对“老板”这个称呼没有抵抗力,整天老板老板的叫,要亲要抱要一起睡,后来叫着叫着,“老板”变成了“老婆”。
时绯:腻歪。
她想冲牧延发火,可一想到这是她还不容易找回的男人又心软了。
随便吧,他开心就好。
“老板,周五你去接我放学好吗?”
时绯:“为什么,你离了我不能独立行走吗?”
“可是我已经一整天没见到你了,我会难过。
时绯:“……好吧。”
“那老板,你现在可以亲我一下吗?”
时绯额头冒字:“你不会自己来吗?”
“不,我要你主动。”
时绯:“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你主动一次吧,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时绯:“……好吧。”
“那老婆,今晚可以一起睡吗?”
“……”
【5】
大概活了三辈子第一次谈恋爱,牧延最喜欢的就是和时绯贴贴。
周末是牧延最喜欢的时间,他和时绯都不用上学,可以一直呆在一起。
时绯:“出去玩吗?”
牧延:摇头。
时绯:“那看会儿电影?”
牧延:点头。
时绯:“你把投影弄好,我去拿零食。”
牧延:点头。
等时绯拿好东西过来,才发现牧延把影音室的沙发都推到了角落。
时绯:“你干嘛?”
牧延一拍大腿:“坐我怀里。”
时绯想了想,男朋友的意义就在这里了,遂坐下。
时绯:“你想看什么?”
牧延把怀里的人抱紧:“动作片。”
时绯脑子黄了一瞬,找了部国外科幻大片。看着看着,她问牧延:“好看吗?”
牧延:点头。
那就好,时绯放心看下去。
过了几秒,她拍开牧延的手:“好摸吗?”
牧延:点头。
时绯冷漠:“这种事晚上再说。”
牧延忍住。
又过一会儿,时绯捂住脖子:“别舔了,你属狗的?”
牧延:点头。
时绯依然冷漠:“这种事晚上再说。”
电影结束,时绯嘴唇红肿:“有完没完?”
牧延:摇头。
时绯冷笑:“今天的电影演的什么?”
牧延思考半天,迟疑说道:“动作片?”
时绯唰地起身:“这种事晚上再说。”
到了晚上吃完饭,牧延先去洗澡,接着是时绯。
洗漱完就到了牧延的快乐时间,她从浴室出来,一偏头,床头柜四个套。
时绯不敢置信:“不是只有两次?”
牧延:“哦,可是下午你拒绝了我,今晚加上。”
时绯:“你不会死在床上?”
牧延皱起眉:“晋江男主怎么可能这么没用。”
时绯默了。
好像是。
男人很快把时绯抱起放在床上,随后覆了上去。
野兽在荒芜的土地上发现一颗樱桃树,可上面只有一颗樱桃,他努力取下,含在嘴里反复咀嚼,小心舔舐,却还是忍不住加重力道。
樱桃破了。
【6】
傅谨又记不得这是在监狱呆的第几年,有些年头了,一开始还有人来看他,为他谋划,再后来只有他爸妈会来看看。
傅家两兄弟一起蹲局子,当年在南城可是大新闻,哦,还有楚佩。
不知道楚佩怎么样了,这么多年过去,死了也说不定。
墙倒众人推,傅谨又其实过得并不好,严格来说,他的骄傲也不允许他苟延残喘活着。
只是他还舍不得死,在期待什么,他也不清楚。
“576,出来。”
傅谨又抬起头,警卫守在门口:“有人找。”
是谁?
傅谨又麻木跟上去,家里人已经两年没来看他,他都怀疑父母已经——
傅谨又在椅子上坐下,依然垂着头。时间改变了太多,尽管从面容依然能看出他以前的风采,可他老了。
“傅谨又。”清脆的女声叫到。
傅谨又反应了一下,猛地抬起头。
对面坐着一个长相陌生的女人,很年轻,他从未见过。
可他差点忍不住脱口而出两个字:阿绯。
阿绯,你来看我了吗。
时绯脸上带着笑意,警卫守在一旁,她规矩问道:“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傅谨又动动嘴唇,没有声音。
时绯自顾自说着:“我过得很好,你放心。他很照顾我,什么都听我的,不会强迫我,逼我做不喜欢的事。”
“比当年的你好多了。”
傅谨又脸色煞白。
时绯继续补刀:“你呢?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过得不好吗?”
不待傅谨又开口,她又说:“差点没认出你。”
傅谨又彻底没声。
这是阿绯吗,好像不是,可直觉告诉他就是。
时绯:“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如果不是前面的铺垫,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傅谨又怕是要气晕过去。
当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时绯起身准备走人,傅谨又抓住最后的机会颤抖问道:“你、你......”
“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时绯凑到窗前,“同样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回答过楚佩和傅君誉一遍了,不差你这一次。”
“答案就是没有,从未喜欢过。”
看着就恶心,怎么喜欢。
傅谨又一瞬间心如死灰,像被抽干了力气摊在椅子上。
时绯转身离去。
告别所有故人,从今天开始,她和时绯再没有联系。
她是木妍。
【7】
送时绯走那天,孟无说好了以后再不会管她。
结果时绯结婚那天,没忍住,他悄悄去看了婚礼。
孟无:给自己一巴掌,犯什么贱呢。
再到时绯生产那天,看时绯痛的眼泪都下来了,又没忍住,小小帮了一把。
当事人时绯:刚开始痛就出来了,差点没坚持到医院。
牧延:手足无措中。
孟无:还得是我。
时绯的小团子出生后,孟无把心神分了一丝给小团子。主要小团子和小时候的时绯长得很像,他总是一遍又一遍回忆当年。
后来,小团子在婴儿车里无聊,他吹动车上的风铃逗团子玩;
小团子走路不看路,他提前移走团子脚下的石头;
小团子大了被要求一个人睡,整个区域电力故障,只有团子床头的灯亮着;
小团子被人堵在后巷,刮风只吹围堵的人,下雨只淋围堵的人,再不放团子走就要雷劈了;
团子顺风顺水长大,一脸庆幸跟时绯说道:“妈妈,还好我没遗传你,爸爸说你以前可倒霉了,喝水都噻牙缝。”
时绯:??
倒霉是我想的吗,还不都怪【幸运e】!
不对,似乎暴露了什么。
牧延知道她倒霉,可连风雨不知道。
所以,牧延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8】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晚秋寒意渐浓,时绯缩回露在外面的肩膀,低头看把脸埋在她肩窝的牧延。
如果她没记错,埋肩窝这种事,通常是女方做的。
她动动肩膀,装作要起。
牧延伸手按回来,忍不住捏捏,脸埋的更深,露出脊背的红痕:“老板,再睡,一会儿。”
他还没清醒。
今天周末,难得的假期。
等到牧延清醒,时绯正侧身支着脑袋看他,他凑上去亲一口,被时绯抵住额头。
“老板。”没有反应。
“老婆。”没有反应。
牧延绷紧皮,时绯没反应说明有账跟他算,叫什么都不好使。
可他最近也没做什么事啊。
牧延手掌蒙住眼睛:“老板我错了。”
不管做了什么,先认错准没问题。
时绯哼一声:“错哪儿了?”
牧延:“我不知道。”
趁时绯没发火前,牧延赶忙扑倒时绯:“可是你不开心了,肯定是我哪里没做好,最关键我没意识到我哪里没做好,这样看来,我大错特错!”
时绯:嘴角一抽。
懒得开玩笑,她径直问牧延:“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片刻安静。
牧延突然笑了,连风雨其实不如牧延爱笑,就算笑也没有牧延这么标准。
这次不一样,时绯眼神恍惚,她刚才好像又看到了牧延,上一世的牧延。
“老板,”牧延低下头,呼吸毫厘之间,手指描绘着时绯的轮廓,他忍不住加重力道,“如果想知道,包年可以打九折。”
时绯问:“多少钱?”
牧延:“九次。”
时绯:。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结婚那天。”牧延回道,天知道他想起来时有多惊喜,婚礼当天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摆。
亲朋好友都以为他是激动的,包括时绯。
没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喜悦。
这么早,时绯算了算时间,都好几年了。
一巴掌拍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
牧延握住时绯的手:“都过去了。”
上辈子他和时绯过得都不算好,与其从过往一堆刀里扣糖,不如把这辈子活成全是糖。
“老板,从今天开始,你的包年失效了。”
时绯:??
“凭什么,你不愿意为我服务了?”
牧延摇头,俯下身抱住时绯,他凑到时绯耳边:
“现在开始,换我包年。”
“我的一切都给你,可以包你一辈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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