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还不等你看清楚牌上面是什么,手中的麻将就被咒力碾碎了——连灰尘都没有剩下。
麻将化作空气,但是你的手指却没有收到一点伤害,这么精细的咒力操作,世界上也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了。
“五条悟。”
你看他:“你干嘛呀。”
他的脸颊略微鼓起来,像是在置气,墨镜后的那双蓝眸不满地瞪大:“再来。”
你有点想笑,是小孩吗,这时候还带耍赖的。
你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好啦,那我再摸一张,这一次不许搞破坏。”
你一边说话一边摸麻将,这次又是还没来得及翻开就被碾碎了。
“……”
五条悟咬牙切齿的:“再、来。”
“悟不如直接把除了你之外的所有牌都碾碎,这样好歹快一点?”
夏油杰站在一旁,笑眯眯的,“不是说好了要听椿的心意么?”
五条悟冷着脸:“这哪里算是她的心意啊,只是比运气而已……”
“是吗。”夏油杰打断他的话,“从上一世就是这样,比运气,没有人可以赢过两面宿傩,刚刚两张都是万,没错吧?”
说完,夏油杰轻轻敲了敲桌子,指尖有点发抖,语气却依旧柔和而又平静:“选择让我们拼运气,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小椿的心中已经有了选择,不是么?”
……
是吗?
你已经有了选择吗?
你看向他。
他眉头轻轻皱着,脸色不太好看,像是还在生你的气。
他投骰子从来没有失败过,一次也没有。
这次也一样,虽然第一次摸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第二次,你的拇指轻轻按在麻将牌上面的时候,就已经摸出来了。
是宿傩。
即使知道这一张牌会被碾碎,即使知道它没有被翻开的机会,你还是没有松开它。
五条悟把他的全部都给了你,所有的感情都给你。
那宿傩呢,难道宿傩就不是吗?
在五条悟面前,你总是愧疚,总是觉得你对不起他,没有办法给他对等的回报,但是在宿傩面前呢?
没有。
你不愧疚,也从来没有真的去想过要怎么回报他,因为你笃定他绝对不会因为你们之间不平等的关系而离开你。
为什么?
凭什么?
你哪里来的安全感、哪里来的底气、哪里来的自信心、哪里来的胆子,敢这样对待他。
不就是那四个字么?
恃宠而娇。
因为这家伙是一条看起来很凶的大狗狗,是无所不能的大熊熊,还是始终围绕着你的黑色海水。
你从来不担心他离开,也绝对不会把他推开。
“抽个屁屁牌。”
你把面前的麻将桌掀翻:“我要宿傩。”
[恋爱]
那天醉得太厉害,后面只记得宿傩把你抱进了房间,他的怀抱好香,好暖,你啃啃他的大胸,心满意足美美开睡。
第二天醒来,杰的房子只剩下了一半,好在大家都没有受伤,你牵着宿傩的手走出去,就看见外面坐了一大堆人,还有警察之类的找上来。
杰编着瞎话,小惠臭着脸处理事情,二年级生已经出去晨练,你老爸老妈一把年纪了,半夜被五条悟轰醒,已经去杰新安排的酒店休息了。
拆了家的猫猫可怜巴巴地坐在游泳池边上,长手长脚缩起来,那小模样,简直委屈死他了。
半夜炸房子的人是谁啊。
“椿……”
五条悟还是第一次这么乖,简直就是在用小爪爪勾你的袖子撒娇,你哪里顶得住这个,连忙揉揉他的脑袋:“好啦好啦,不就是炸个房子么,没事的哈。”
他鼓起脸,又不满地低头看手机,你也瞄了一眼。
得益于高等级的绝佳视力,你看清楚了他消息框里的全部对话。
他说他老婆被人勾走了,要怎么才能把老婆勾回来,那边让他采取怀柔政策。
你:“……”
怪不得这么乖呢,原来是想用这个把你勾走,那不是开玩笑么,就算你的心想走,那现在有了束缚,你也没这个能力呀。
你看这里没什么需要你的地方,就牵着宿傩的手把他拽去一起看海了。
恋爱嘛,总归是要约会的!
昨天醉得太厉害了,迷迷糊糊就钻进他怀里了,一点仪式感都没有。
现在你们手牵手在沙滩上面走,金黄金黄的沙粒有点烫,你走在前面左看左看,他对大海兴致缺缺,慢吞吞地跟在后头。
你回头看他,朝他笑:“现在我们在恋爱哦,两个人一起出来就叫做约会,我们在约会,知道吗?”
他的发色在阳光下呈现灿烂的樱粉色,看上去就像是可口的。
你好想咬一口。
于是你扑过去,他张开双臂接住你。
你用腿圈着他的腰,啃他的脸颊:“宿傩宿傩宿傩宿傩,我好喜欢你。”
他笑,两只手圈上你的脚踝,你感觉有点痒,低头看,他正在帮你清理脚上的沙子,满脸都是嫌弃。
你也跟着笑:“宿傩,我宣布你是合格的男朋友了哦。”
腰被用力扣紧,在咸咸的海风里,他低头吻你。
[婚前焦虑症]
关于婚前焦虑症,你有话要说。
首先是你老妈。
“总觉得太快了。”
她一脸愁容:“你和宿傩大人还是过几年再成婚……”
“老妈!”
你扒拉着她给你准备的出嫁箱子,“再过几年黄花菜都凉了,现在趁五条悟还乖,我们赶紧把事情弄完,不然我真的怕他偷偷帮我搞一张婚姻届出来。”
她无奈地看了你一眼:“说是这么说,但总还是感觉……虽然宿傩大人是千年前你的夫君,我们禅院家也说不定都是你和他的后代,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总觉得就一眨眼,还没有好好考察呢,女儿就要嫁人了……”
“什么啊!”
你无语:“他是入赘进来好不好,老妈,你最近真的别看晚间剧了。”
她脸上写满了不安,隔几天就要来上一次,尤其是喜欢指着电视剧里不幸的婚姻给你看。
今天的栏目是被婆婆磋磨的女人。
不管哪里都有这种狗血剧,你无奈之余又感觉好笑,不厌其烦地安抚她:“老妈,宿傩家里连个活人都没有,我哪来的婆婆啊!”
“是哦,我忘了。”她捂着嘴笑,一派的温婉贤淑,“那真是太好了……”
然后是你老爸。
他连酒也不喝了,开始莫名奇妙地唉声叹气,整天就在你的院子外面来回踱步。
大清早来,大晚上也来,尤其是你把宿傩拉进你院子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坐在你房间的缘侧不走了。
你教宿傩现代常识的时候,就听见他在外面叹气。
“唉。”
你让宿傩做题的时候,他也在外面叹气。
“唉。”
就是每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也总要来上这么几下,夹一筷子花生,感叹一句:“花生花生,唉。”
你也不知道花生有什么好唉的,你多愁善感的老父亲哟,快快收了神通吧!
他都快变成唉唉怪了!
你不把宿傩拉进你的院子里了还不行吗!
自从你承诺婚前再也不和宿傩见面,笑容又重新爬上了你老爸的脸上。
最焦虑的是两只小猫。
直哉就像是挂上了一个‘姐姐要嫁人了,那个家伙我打不过也挑不出错’的绝望buff,每天都和你老爸一起严防死守,很拿着各种八卦往你耳朵里面塞。
“姐姐,我有个朋友,她结婚以后……”
“姐姐,我朋友的朋友……”
这个臭小毛孩,你还不清楚他吗,他哪里来的朋友!编瞎话也不知道打打草稿!
但是看着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你能说什么,你当然是坐着听了。
有的时候另外一只猫过来,他俩凑一块,那简直就是超级加倍。
五条悟:“不要结婚!”
直哉下意识点头,然后又立即看他:“你这个家伙滚开,禅院家不欢迎你!”
“哈?禅院家不欢迎我?没记错的话椿才是家主吧,椿欢迎老子不就好了吗?”
他们吵一会,然后五条悟又看你,“不要结婚!”
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经典语录张口就来:“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这样周而复始,你人都已经快要麻掉了,不得不跑到外面去躲清闲。
杰现在管着好多好多的公司,也在负责咒术师下岗再就业的人脉疏通。
小惠是京都这一块的接班人,已经有了雷厉风行的棱角,穿着西装,冷冷淡淡又矜贵的亚子帅的要命。
甚尔还是家里蹲,偶尔你会偷偷给他塞点钱,让他去赌赌马,当然被小惠捉到免不得一顿教训。
悠仁不负你的期望考上了东大,现在远在东京念书,每天晚上都出去巡逻,也不知道杰怎么疏通的关系,这家伙变成了兼职小警察,专门管理流氓混混什么的。
你躺在沙发上,杰给你按摩脑袋,甚尔从背后抱着你,给你当靠枕,小惠特地回来陪你打游戏,简直惬意得不得了。
“呜呜呜,我不想回家了!”
至少在结婚之前,你都不要回去了!
[婚礼]
你觉得穿白无垢太麻烦,就选了教堂式婚礼。
你的婚礼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不过是哭的人多了一点。
熊猫小花童哇哇大哭,扯着你婚纱的裙摆:“主人——”
也不知道直哉和五条悟给他灌输了什么,这家伙现在扯着嗓子吼:“不要啊!我不要主人嫁人呜呜呜呜!”
“笑死。”你弹他脑瓜崩,“你以前不是最喜欢你老爸了吗。”
你把他抱起来,安抚了几下:“好了啊,我要出去和你老爸结婚咯,拜拜。”
说完,你就无情地走了。
门口是你老爸,他眼眶红红的,你挽起他的手,他整个臂膀都在颤抖。
慢吞吞的、和乌龟爬一样,带着你走到教堂门口站定。
他久久不语,也久久不动,你侧头看,父亲的脸上已有了许多皱纹,现在那些皱纹正在颤抖,将眼泪抖落下来。
“父亲。”
你拍了拍他的手掌:“我不是嫁出去了,我是娶了一个男人回来。”
禅院直毘人沉默了一会,用力握了握你的手,然后推开了教堂的大门。
纯白的教堂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时钟,上面的指针像是巨人一样缓慢行走,锥形的天花板像是一望无际的天空,阳光漏下来,给墙上的壁画添上圣洁的意味。
他没有站在那里等你,而是朝你走来。
他牵起你的手:“又哭。”
一点点凶,和好多好多的爱。
这是两面宿傩。
你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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