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现代言情 > 栽进你心里 > ◇ 56、龙舌兰
    ◎吾爱卿卿。【双更合一】◎


    谭卿一向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爱好。


    但自从上次时雨和她提起那张照片, 自己昨天来,在房间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探究欲就被勾了起来。


    和他有关的,异常强烈, 但她又不可能坦然开口问。


    于是,趁着今天起来发现他不在, 时雨和那个冷面助理又在楼下被慢慢完全吸引去了注意力时。


    她自己上了楼。


    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他的房门前,按下门把,没锁。


    她轻手轻脚地推门进去, 扣上里面的保险。


    房间比自己现在住的那间小将近一半, 只放了一张床和小桌子就显得很拥挤。


    因为朝北, 光线也没那么亮。


    窗帘半遮着, 她没去拉, 打开了屋内的灯。


    光线一下亮起来,她仔细打量了一圈,没有什么视觉死角, 桌面也简洁干净, 一目了然,并没有看到那张照片。


    难道是放进抽屉里了?


    她犹豫了几秒, 拉开最上层的抽屉, 小心翼翼尽量保持着原状地翻动了一下,没有。


    继续往下。


    最后一层是个小柜子,她蹲下,拉开柜门, 里面只有一个小盒子和两个厚厚的笔记本。


    盒子她很眼熟,就是陈景迟曾经送她那条手链的丝绒盒, 手链她当时直接戴着走的, 所以盒子落下了。


    没想到他还一直保管着。


    谭卿诧异又有点期待地拿出那个丝绒盒, 打开,手链居然真的在里面,少了一个莲蓬的小坠子。


    就是她曾经那条。


    只不过,断口处不知道被他怎么修好了,而且一点修复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谭卿放在手心看了一会儿,又原模原样地放回去,取出剩下的两个笔记本。


    很厚,两本一起拿时,有一本脱手,直接掉到地上,翻开了内页。


    没有文字内容,上面贴着一张张交通票据,动车,汽车,船票,还有各种国际列车


    这是什么意思?


    谭卿蹲在那,又往后翻了好几页,她发现每一页最下面都有一个红笔画的叉叉。


    是代表这个地方不值得去吗?


    她又翻开自己手中那本,从第一页开始,一页页往后翻,“京宁——黎川”的动车票是最多的。


    基本一两个月就会有一次往返。


    时间间隔最久的也没超过三个月。


    每一张后面无不画着一个红叉,到最后一张,写字的人像是生气或者崩溃了,落笔很重,红叉直接划透了纸背。


    最下方,还有一个潦草写上的名字:谭卿。


    她的名字,字迹笔墨有些晕开。


    一瞬间,所有疑云好像都被拨开。


    她把地上的本子捡起,又从第一页开始看,


    翻完所有,最近的一次时间,就在她回国的前三天。


    她一直以为,他或许早忘了自己,更不可能会找自己,就连上次他说如果自己不回来,他就去找,她也只是当成情绪上头的冲动誓言。


    却不料,这七年里,他一直在找。


    每一张车票都是他失望而归的证明。


    谭卿一时不敢去数。


    有什么东西重重滚下,压得她胸口闷疼。


    她合上那两本笔记本,深深吸了一口气,堵住喉咙里的酸涩,想将本子放回原处,蹲着的姿势让她余光瞟到枕头和被子间隙里的一抹白色。


    她将被子被子轻轻提了提,摸出下面的东西。


    是一个白色条纹边框的相框,正好是她要找的那张照片。


    十八岁的自己。


    邰蓉给她拍的那张。


    谭卿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张照片的,而且还放在枕边,是睡觉的时候看着吗?


    她盯着那张照片,脑子一片混乱。


    “谭卿姐,你在里面吗?”就在她站起来,准备把相框先放回枕边时,敲门声突然想起。


    她惊得手一抖,相框砸到了地板上。


    一声重响,瞬间碎得四分五裂。


    敲门声跟着停了下来,看来是听到了。


    谭卿一时之间感觉自己像是个偷东西被当场抓住的小偷,站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办。


    “谭卿姐?”外面又试探叫了声。


    她缓缓蹲下,着急地去理那些碎玻璃。


    可惜碎得太彻底,根本拼不完整。


    陈景迟会不会很生气?


    她捡起那张照片,拨开上面的碎玻璃渣,忐忑地想着要怎么交代时,瞥见了背面的一行字。


    黑色的字迹,很简单的四个字——


    吾爱卿卿。


    谭卿的指尖一痛。


    _


    陈景迟几乎是一路飚回来的。


    进门后,鞋都没换,直奔二楼,钥匙粗暴地插进锁孔,推开门,在看到蹲在床边的人安然无恙时,眉心终于松了松,放轻脚步走过去。


    头顶遮下一大片阴影。


    谭卿从膝盖里抬起头,对上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声音有些闷:“陈景迟。”


    “嗯。”


    “我打坏你的东西了。”


    “看出来了。”


    声音也淡淡的。


    谭卿张了张唇,想不到该说什么,捏着手里的照片,又把头低下去。


    陈景迟踢开她身边的碎玻璃,在她面前蹲下,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坏了就坏了,没事,有没有受伤?”


    他从口袋里伸出手,握住她手腕,想拉过来检查,被一把挣开。


    下一秒,香软的身体就扑进了他怀里。


    有点猝不及防,他手掌在身后撑了一下,稳住身子,反应过来后,一只手揽上她的腰。


    两人都没说话。


    但相爱的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超乎寻常的默契,他能隐隐感觉到怀里人异样的情绪来源。


    看了眼她脚边的笔记本。


    彻底明白了。


    他回头,眼神示意了一眼门口扒着偷看的两人,潘潇“切”了一声,拉走时雨,悄声关上门。


    就这么安静抱了一会儿,他低头亲了亲她发心:“都看到了?”


    谭卿“嗯”了一声,从他怀里抬起头:“这几年,你一直,都在找吗?”


    她黑白分明的眼底此时泛着红,细看,里面还有湿润的水雾。


    陈景迟舔了舔唇:“其实也没什么,反正不拍电影的时候,我空闲时间很多,四处走走,也当消遣了。”


    说得云淡风轻,谭卿眼眶更红了:“那失望吗?”


    “要听实话吗?”


    她点了点头。


    “失望过,但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甚至痛恨过自己,为什么这么无能找不到她。


    谭卿心被他揪得更紧:“那,不生我气吗?”


    “生气。”陈景迟说实话,“你刚走的那段时间,我当时想着等你回来该怎么罚你,但后来想的就是你肯哄我一句就好,再后来,我意外接到你的那一刻,我什么气都没有了,只要你肯理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印象里,陈景迟一直是那个被上天眷顾,被所有人爱着,意气风发,该活得比谁都骄傲耀眼的人。


    何时见他这么卑微地低过头。


    谭卿鼻尖酸得不行:“你怎么这么没底线?”


    “嗯。”他抬手抹了抹她湿润的眼角,“现在有了,谭卿,你就是我底线。”


    声音很沉,温柔清晰。


    谭卿愣了一下,咬着唇不让自己哭。


    陈景迟看得好笑又心疼:“想哭就哭,别憋着。”


    “没有,你才哭。”


    “是啊,我是想哭,所以能不能可怜我一下?我们和好。”他一点面子都不要了,亲了亲她眼角,“谭卿,七年很长,我不想再浪费了。”


    是啊,七年很长。


    人生却只有这么短,不能再有遗憾了。


    她拿起地上的那个小丝绒盒,把手伸过去,陈景迟笑了一声,发自内心的笑,小心取出里面的手链:“再戴上就不能反悔了。”


    “嗯。”


    谭卿看着他耐心地给自己戴上手链:“你怎么修好的?”


    “找人。”他言简意赅,没忍住,握着她的手腕吻了吻,“就是上面的坠子找不到了,还回来还还个坏的的是吧?”


    “掉了。”谭卿推了推他脑袋,“别亲。”


    “那亲哪?”他掐住她的腰,摁住她两只手,盯着她的唇,“亲这里,行不行?”


    她没说话。


    陈景迟低头含住她的唇。


    大概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珍贵,他一开始都没敢用力,到后来感觉到她的迎合,才咬着她的唇,肆意地吮。


    舌尖很快被磨得火热。


    怕她撞到身后的柜子,他掌心还垫在她脑后,这么一来,扣着她的头,吻得更深入。


    心里想她是真,身体想她也是真的。


    两人唇色分开时,谭卿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整个人靠在他怀里,被他轻轻拍着背。


    “有没有感觉?”他声音也哑得厉害。


    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上次的仇。


    谭卿摇了摇头。


    他低头在她脸蛋上又轻轻咬了一口,带着点威胁的味道:“没有?”


    这种事上,谭卿真的玩不过他,怕他又来一次,喘着声承认:“有。”


    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抱着人起身,放到床上,自己在她面前蹲下,小心翼翼地伸手想揭开她衣服。


    “你干嘛?”谭卿一把按住。


    “我想看看你的伤。”


    谭卿有点难堪:“不看了,不好看。”


    他手握在她腰间,抬起头,有些固执地看着她,谭卿犟不过他,“就看一眼。”


    “嗯。”


    他撩开她的衣摆,上次只是粗粗掠过一眼,这次离这么近,他指腹轻轻贴上去,还能感觉到和她本身肌肤不一样的粗砥。


    呼吸顿时重了几分。


    “陈景迟。”谭卿颤了一下。


    他妥帖地拉下她衣摆,下巴压在她腿上,脸隔着衣服蹭了蹭她小腹:“住院的时候,有人照顾你吗?”


    “有的。”


    “班嘉喻?”既然已经释然,谭卿不想他再因为别的男人难过,“是我的一个室友,还请了护工,我当时还不认识班嘉喻。”


    “嗯。”


    谭卿总觉得他这声“嗯”有点勉强:“我们是后来一次画展认识的,他花30万美金拍走了我的画。”


    其实那是一个不太入流的画展。


    作品也参差不齐,谭卿一开始是冲着主办方的邀请费去的,毕竟谁会花钱买一个没有名气的画家的作品。


    但没想到,真的撞上冤大头了。


    当时,他买完画还不肯走,非要和作者本人合影一张,主办方也不好拒绝这位人傻钱多的老板,就把她叫了过去。


    然后,就被缠上了。


    不过好在班嘉喻还是懂得分寸又蛮有趣的一个人,不至于让她讨厌。


    陈景迟:“你喜欢有钱的?”


    谭卿不知道他关注点怎么歪到了这上面,昂了一声,想说自己对班嘉喻又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他抬起头,看着她:“我也有钱,谭卿。”


    “”


    这个你不用强调,气质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谭卿还是决定哄哄他:“你没钱,我也会喜欢。”


    “嗯,还有呢,再哄两句。”


    “没有了。”谭卿揉了揉他的头发,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陈景迟,我之前碰到鹿盈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们——”


    陈景迟怕她多想:“就从派出所出来,去影视城找你那天,碰到了,她说把当年的事告诉你了。”


    “嗯,所以你当时是因为我才——”


    “不是,为了我自己,是我不能没有你。”陈景迟不愿她把责任背在自己身上,“而且,就算没发生那件事,后面的角色我也没打算用她。”


    他其实早就看出她心思不对了。


    只不过当时太不成熟,总想着找一个不破坏团队氛围,完美把人请走的办法,却不料,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法完美,只会越拖越糟。


    谭卿:“嗯,那个录音你也听到了。”


    “听到了。”


    虽然他相信,谭卿觉得自己还是该和他解释一次:“当时真的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我知道。”


    “还有我爸他没有杀人——”谭卿顿了顿,“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和我妈离婚后,他心理出了点问题,工作也很不顺。那段时间住我们楼上的夫妻又天天大半夜吵架,还经常把垃圾丢在我们门口,我爸是个很懦弱的人,从来不敢说什么,但有天他接我放学回来撞上了那个男人,那人看着我随口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和我爸一样有病,所以整天不说话,我爸那晚回去后就不对劲了。”


    说到这她哽了哽:“我没想到他会趁着我睡着去那人门口泼汽油,而且既然烧了,他后面为什么又要心软去救那人的小孩,他从自己阳台爬上去的,把那个小孩抱下来后,自己没站稳摔下去了。”


    陈景迟摸了摸她冰凉的手,起身坐到她身边把人揽进怀里:“谭卿——”


    “我其实,原来也没多喜欢他,但后来我发现他不在了之后,没人再叫我起床了。”微哑的声音里混进了一丝哭腔。


    陈景迟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我会,谭卿,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说他是不是很没用,什么事都做不成,就连报复,还挑了个那对夫妻不在家的时候。”


    这种事,陈景迟不知道言语上怎么安慰,只能抱着她,任她在怀里慢慢宣泄情绪。


    不知道多久之后,怀里的人放松下来。


    他亲了亲她额头:“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妹是不是还在下面?”


    “可能吧,潘潇也在。”他说完,见她眼神滞了滞,又问,“是不是不想看看他,我可以让他先走。”


    “没有。”她揉了揉眼眶,“是不是有点红?”


    陈景迟指腹蹭了蹭她唇角:“这里更红。”


    _


    收拾完,两人下楼。


    走到楼梯口,她听到潘潇的声音就飘了过来,还是欠嗖嗖的:“陈狗,你这他妈几次啊,这么磨叽。”


    他一向口无遮拦。


    然而,在看到陈景迟身后的人时,脸色还是僵了一下:“那个,开玩笑。”


    虽然对她当初不告而别颇有微词,但看陈景迟这态度,就认定她了,自然也不可能再有意见。


    太久没见,难免生疏,加上两人关系本就不熟,谭卿点了下头,没再说话。


    “我能把这小家伙拿出来吗?”时雨听到动静,笑眯眯地回头看着两人,问了句。


    谭卿想说“可以”,潘潇赶紧制止:“不行不行!它要是爬我身上我会死。”


    时雨撇嘴:“你还怕这个呀,潇哥。”


    “你以为呢,谁都和你哥一样,喜欢养这变态的东西。”话音未落,他赶紧背后冷了冷。


    谭卿淡淡开口:“是我养的。”


    “啊,是吗?其实好像还行,近点看,挺可爱的。”他不敢凑近,探着脖子瞄了一眼,打了个哆嗦。


    最终,为了不让客厅鸡飞狗跳,还是没把慢慢拿出来。


    陈景迟去厨房和孟苏准备午饭,时雨乖巧地坐到她旁边,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她一眼:“谭卿姐,你这手链好好看。”


    潘潇目光也看过去,觉得很眼熟:“这不是阿迟原来送你那条吗?你们和好了?”


    “嗯。”


    说到这个,他想起什么,叹了口气:“你都不知道你原来把这还给他的时候,他那天喝了多少,我都怀疑他那时候是不是想死。”


    时雨刚才已经听他大概说过两人的事了,但是这种细枝末节还是不清楚:“什么时候?”


    潘潇:“毕业典礼那天,我们拦都不住,后来问他也说不清,就是说什么不要他了。”


    时雨:“我都不知道。”


    “他那天晚上被我们拖去医院了嘛,没回家,你怎么知道?”潘潇敲了一下她脑袋,见谭卿脸色变了变,又说,“反正也没多大事,你们现在和好就行。”


    “嗯。”


    谭卿眼睫颤了颤,侧头看向厨房里的男人。


    氤氲的雾气里,对方好像也有预感,转头看了过来,对她温柔扯了扯唇角。


    _


    接下来的几天。


    贺商那边合适的保镖也找好了,谭卿想了想还是没要,主要是某人最近都如影随形地跟着她。


    似乎没那个必要。


    给了一笔辛苦费,这事算是完了。


    而剧组里,两人的关系也瞒不住了。


    众人都调侃陈导是不是也该在剧组挂个职务了,不然每天一起跟女朋友来报道多亏。


    陈景迟也不反驳,偶尔还会跟她们扯一两句。


    每当这时,谭卿就选择把人拉回没人的休息室。


    这也正遂了他的意,缠着她不知深浅地吻。


    他是真的很能勾人。


    偏偏谭卿最吃他这套,想着以后要少让他来了,不然万一哪天忍不住了,自己定力又不行,多危险。


    这么想着,今天回去后要和他好好聊一聊。


    傍晚,下戏后。


    陈景迟准备带她去吃临江新开的一家烤肉。


    出发前,电话响了。


    是潘潇打来的。


    他估计是之前查的事有结果了,给她围好围巾后,走到门外接起。


    那边支支吾吾,似乎很紧张,而且难得叫了他一次全名:“陈景迟,你要不还是自己来看吧。”


    作者有话说:


    吾爱卿卿,啧~大情种终于亲到老婆了!


    今天加了个小更,来晚辽,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原谅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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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评论:


    【救命大大?为啥看不了】


    【我今晚还能等到更新吗?】


    【救命 陈狗好会啊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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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导知道事情的真像后该多心痛跟后悔啊】


    【紧张!接下来是知道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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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情种陈狗要知道了吗呜呜呜呜我好紧张】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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