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邪神初始化 > 10、拉撒路小镇
    十分钟前,顾边三人正在楼下和傅丁山一起吃饭。


    他们的储备粮早在几天前被镇民一抢而空,医院在这方面也有些拮据,熬粥的米不知道放了多久,有一股陈年储存的霉味。


    但能看出来熬煮得很用心,米汤粘稠米粒软烂,很利于病人消化。


    “你们昨天都没吃东西,医院里也只有这些,将就吃点吧,别饿坏了。”


    米粥配罐头,放在平时傅丁山也舍不得,拿来招待特行小队却总觉得是自己亏待了他们。和对面三人碗里满满当当的大米相比,他只给自己打了碗米汤。


    几人怎么可能坦然下肚,苗淼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和傅丁山换:“我减肥呢院长,这么多淀粉摄入超标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减肥。”陈启拿同样的借口把碗里的米扒拉给傅丁山,迎来顾边和苗淼两道如出一辙的无语眼神。


    陈启:“?”


    傅丁山连连推迟:“那怎么行。”


    “傅院长,驻地军应该会每个月都送粮食过来才对啊?”顾边把罐头推过去,有些疑惑。


    新农业发展研究所从成立开始便一直在加班加点地进行着研究,第一批能够适应当下残酷环境生长的农作物就是小麦和稻谷,之后又不断地迭代更新,产量逐年上涨,现在正在计划动员安全区的人们着手务农加大产量。


    而更远一些的地区,也会尽量派遣驻地军至少每月一次的粮食配送,食不果腹的情况应该不存在了才对,而从他们昨天进入镇上,高桥乔的决策镇民的行为都在打破几人的固有认知。


    “是有送……”傅丁山笑得有些牵强。


    见他欲言又止,顾边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顾边问:“院长,有困难要是不方便告诉我们的话,您也可以和我们队长讲。”


    “没事没事,没有什么困难。”傅丁山摆摆手,招呼着,“你们快吃,我给高队送……”


    话没说完,前院有人高喊了声傅院长,他放下筷子:“你们先吃,我去看看。”


    他一走,陈启的肚子就发出了一声空饷。


    顾边是三个人里面最大的,他自觉高桥乔不在时自己应该担起照顾两个小孩的重任,将自己碗里的粥一分为二,分别添进陈启和苗淼碗里。


    “顾边哥,你说院长他是什么意思?”苗淼和陈启又分别给他匀了点回去,三人平分,陈启正准备埋头干饭就听到苗淼担忧的话。


    他停下筷子望向顾边,顾边端着碗也没动:“虽然政府会固定发放储备粮,但中间一层又一层,最后分到边远驻地军手里的粮食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基本都是次品。”


    苗淼想到什么:“怪不得上面每次下放储备粮,队长都要发脾气。”


    “行了,快吃吧,还得给队长他们送上去呢。”


    三人正端着碗准备干饭,傅丁山面色匆忙地跑进来:“快,从后门出去上楼躲一躲,别让人发现了。”


    “怎么了?”他们莫名,下意识放下碗。


    “有个镇民的儿子失踪了,之前从来没有这种事,他们怀疑是你们干的。”傅丁山语速飞快,一边说一边脱掉外面的白大褂,“我说我给可萱交代两句趁机过来的,总之镇民们并不知道你们在医院,你们就先待在楼上,有什么需要就告诉可萱,等我回来再说。”


    三人也顾不上吃饭了,做贼似的从食堂后门出去。


    走到一半陈启还懊恼地“哎呀”了一声:“忘了把老大的碗给她端上了。”


    傅院长的粥熬得特别粘稠,看着就很有食欲,但大家连口米汤都没喝上。


    几人一路从后院绕进就诊楼,已经能听到值班室里小镇居民激愤的声音,陈启抻着脖子飞速一瞥,还没看到人呢先看到一把锈迹斑驳的菜刀。


    好家伙。


    他们脚步飞快,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健步上楼,正好拦住了一只脚已经彻底跨下台阶的高桥乔和萧予舟。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都落到了台阶最上面的萧予舟身上。


    这里唯一离开过医院的,就只有他了。


    萧予舟倒没什么好隐藏的:“我确实……”


    话刚起头他突然住嘴,几人一脸“然后呢”的表情等着,直到脚步声近到耳边高桥乔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程可萱来得悄无声息,居然都到楼梯口了她才发现?


    和护士小姐比在场所有男士都要凸出的身高来看,她的脚步声轻得有点过分了。


    显然萧予舟比她更早注意到这一点,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就自己截断了话头。


    “程护士?”高桥乔问。


    程可萱点头,一行六人踏上三楼:“高队长,院长他马上要和镇民一起出去寻人去了,让你们有需要就和我说,不知道中途会不会有镇民过来,要先委屈你们暂时待在病房一段时间了。”


    “明白。”高桥乔点头,“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其实镇民们都很好的,只是对特行处有些误会并不是在针对你们……”程可萱帮忙解释,“我和院长知道不管你们做什么,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


    “什么意思?”


    楼下传来一些动静,程可萱忙道:“他们要走了,我先下去了。”


    她来去匆匆,留下面面相觑的枫镭小队四人。


    政府和特行处所做的一切确实都是为了人类的生存和未来,但结合她的话听起来怎么就怪怪的呢?


    最后还是高桥乔先回神,转问萧予舟:“你昨晚除了遇到异种,还遇到了什么?”


    双人病房一口气装五个人稍微显得有些拥挤,萧予舟旁边是陈启,对面坐着另外两人,而高桥乔在问完话后搓了搓指尖,走到窗边点烟去了。


    就诊楼是一栋“一”字型的四层高小楼,他们窗下是医院后院,目光抬高望远一点就是隔着河的辽阔荒野。


    所有人都等着,萧予舟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遇到个小男孩。”


    “肯定就是镇民家失踪的孩子!”陈启激动,追问他,“你在哪儿遇到的,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程护士让他转告给镇民啊。”


    萧予舟盯着他没吭声,陈启后知后觉发现屋里静悄悄的,不管是苗淼和顾边都没有附和他。


    “小启哥……”苗淼欲言又止。


    “小男孩深夜独自在有异种活动的地方游荡后失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高桥乔说,“陈启。”


    所有生物都在进化以便能更好地适应当下环境,异能者就是人类在此环境下的一个进化方向,最早期大多数异能者都是在生死关头激发异能而存活下来,到近几年研究所研究出了异能力的相关探测仪器,才开始大范围地扩大特行处人员,将异能者精细化分工。


    异能力高的,培训后奔赴前线和异种对战。


    异能力低的,根据其激发的异能前往后勤部。


    全球人数较末世爆发前削减了90%,但并不是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直面过异种入侵,很多幸运儿在异种彻底横行前就被政府转移并保护了起来。


    他们其中很多怀揣着梦想的青少年,在检测出异能力后义无反顾地加入了特行处。


    高桥乔手里的三个队员,都是这么来的,而相比于跟了她三年和一年的顾边苗淼,才加入枫镭小队不到两个礼拜的陈启,就是一张对未来充满向往,写满“热血”二字的白纸。


    陈启愣了一瞬,目光重新移到萧予舟脸上。


    “他死了。”萧予舟并没有任何顾及他情绪的意思。


    “那现在该怎么办?”陈启呐呐道,其余两人转头看高桥乔。


    高桥乔单手伸出窗户抖了抖烟灰,她问萧予舟:“你在哪里遇到的他们?”


    萧予舟三言两语简述了昨晚的事,除了自己那部分外悉数告知他们。


    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


    “守护神?”陈启重复。


    苗淼搓着胳膊:“什么意思,这里的镇民信奉异种?”


    顾边沉默摇头,饶是高桥乔和异种前前后后战斗这么久,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她抽着烟没吭声,见萧予舟看着自己,问道:“你想说什么?”


    萧予舟微微后仰,两只手撑在身体两侧:“我只是对傅院长和程护士说的,‘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的话存疑。”


    高桥乔和傅院长昨天在小镇上的交流很隐晦,纯粹是靠唇语解读出后者的意图,在镇民眼里不过就是越野车穿过众人一路奔驰远去而已。


    但他为什么出现得那么凑巧?


    又为什么愿意隐瞒镇民帮助他们?


    下午他们没有下过楼,也没有除了傅院长以外的人上过三楼,正常来说确实不应该有人知道他们在这里。


    一边是帮助他们了解他们被他们敬爱的傅丁山,一边是一见面就逃之夭夭的特行小队,站在镇民角度大概率是不会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但问题是,那个小男孩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予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坐着,和高桥乔对视的眼里没什么情绪,但高桥乔稍一思考就能明白萧予舟的话。


    除了傅丁山和程可萱之外,“还有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医院”这一点,就是一只薛定谔的猫,这代表医院也不是百分百安全。


    她问顾边:“昨晚你和傅院长一起有没有遇到什么情况?”


    “没有。”顾边回忆道,“那部电话是在镇民家里,从傅院长去敲门开始我就藏了起来,但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他,他打完电话之后就下来了,我们全程也没有遇到异种。”


    这件事里有很多疑点。


    在萧予舟醒来之前,虽然高桥乔说有异种,但到底是她的猜测,所以一整晚都平安无事的原因可能就是她猜测错误。


    但萧予舟醒来后推翻了“小镇上没有异种”这个可能性,并且给出了异种为什么没有攻击这个小镇的原因。


    因为这里的镇民将其信奉为神。


    那问题又出现了,他们是如何和异种达成交易,让异种“保护”他们的?


    那傅院长呢,他又知道这件事吗?


    如果他知道他为什么要听从高桥乔的话去联系驻地军,但如果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吗?


    抽完的烟蒂仍夹在指间,高桥乔靠着窗沿轻点手指,目光深深地落在萧予舟身上,或许他从一开始就察觉到一切,所以才会对程可萱如此戒备。


    “所以你并不能确定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打给驻地军的,或者有没有打通。”萧予舟看向顾边。


    顾边哑口无言,萧予舟说的是对的。


    他们的通讯器和雷达早在进入拉撒路后就没了信号。


    几人忧心忡忡,陈启转头:“老大,怎么办?”


    萧予舟觉得陈启笨得可以,要想事事尽在掌握,只要去应对预设出的最坏的情况就好了。


    而最坏的情况就是,医院不安全,他们得赶紧溜。


    但和他这种事不关己游离在外的悠闲相比,其他四个人的脸色就没有可以称得上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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