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楚淮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萧晗沉浸在悔恨当中,双眼泛红,青筋裸露,痛苦至极。
“昭儿,昭儿,你醒了?你看看娘,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么?”
楚昭?
楚昭……对,楚昭!
梅氏的叫声突兀响起,唤回了萧晗的思绪。她跌跌撞撞扶着门框起身,慌乱地撩开帘子奔向了外头躺着的楚昭,结果却在距离对方几步远时忽然停住了脚步。
她该怎么面对他……
她欠他的,太多了。
十指忍不住揪起了手边的裙裾,他的情况比她所想的严重很多。
两只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右边脸颊已经被烧伤,嘴巴微张着,疑惑自己为何吐不出一个字音的同时,还努力想伸手去安慰一旁的梅氏。
难言的心疼和愧疚在胸腔泛滥,眉宇间蕴满了哀伤。
露水赶了过来,在萧晗耳边小声说着。
“小姐,楚公子救你的时候,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来套在了你头上,咱们真的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萧晗心中一震,看向楚昭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感激。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靠近,楚昭微微侧过头。
萧晗忙不迭收起了脸上的复杂情绪,仰着头将眼泪逼回眼眶中,深呼吸了口气,对上了他满是担忧的目光,朝着他扬起了一个笑容。
她放松下来,松开十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楚昭。
楚昭张开嘴努力地想发出声音,但喉间火辣辣的灼痛感却让他不得不放弃,只能用唇形向萧晗表达着自己想说的话。
你,没,事,吧?
萧晗看懂了,鼻尖一酸,眼中热意再度泛滥。
只是这次,是感动的。
她走过去,握起了楚昭的手,低垂着眼眸,歉然出声:“谢谢……”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只这两个字,还带了几分哽咽。
楚昭愕住,感受到掌心的温暖后,却没有勇气回握住。
看着萧晗没受什么大伤后,这才放心地舒出了口气。
这会儿,医馆的大夫也走了过来,查看了下楚昭的情况,也放下心来,对着梅氏和萧晗说道:“这位公子已经没事了,好在没有伤筋动骨,身上的外伤养些时日便可痊愈,就是嗓子上的毛病……老夫真的无能为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后半句话,楚昭下意识用手扶摸了下自己的喉咙,眉头紧紧皱起。将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梅氏。
梅氏眼泪止不住地泛滥,瞪了一眼萧晗后正要开口解释,却听萧晗在一旁信誓旦旦地向楚昭安慰着:“大夫说你吸入了太多的毒烟,所以暂时不能开口说话。”
“只是暂时的,你不用担心。”
她再度重复了一遍,一旁的梅氏见了,张了张嘴,没有再反驳。
楚昭对萧晗的话很是信任,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再多问。
看向一旁愤恨瞪着萧晗的梅氏,楚昭叹了口气,转过头朝着梅氏摇了摇头,眼神满含着歉意。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楚昭一个眼神梅氏就知道他想说些什么。
“我的傻儿子啊,你怎么还为这女人说话呀!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
这回,楚昭摇头的频率更快了,下意识拼命想张口说些什么。
梅氏瞬间就心疼了,忙答应着:“别说了,别说了,娘知道了,娘知道了……
“娘可以不怪这位萧小姐,但是你也要答应娘,以后再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得到楚昭的点头保证后,梅氏一颗心这才稍稍收进了肚子里。
借着大夫给楚昭去内里换药的功夫,梅氏拉住了萧晗。
“你刚才说的‘暂时’是什么意思?”
“世上能人异士这么多,我会带他遍访天下名医,一直到能治好他的病。”
这是她欠他的。
“你要带他走?”
“有一丝希望也比绝望要强。”萧晗盯着梅氏,语气认真:“难道夫人您不想看到楚昭再喊您一句母亲么?”
脱口而出的拒绝话语卡在了喉咙里,梅氏咬住了下唇,看着眼前的萧晗,心里在做着挣扎。
做母亲的,自然能看出楚昭对萧晗的不一样的感情,只是……她更不愿看到自己儿子飞蛾扑火,反倒让得自己遍体鳞伤。
“你可是认真的?”
“这是我的承诺。”
梅氏还有些犹疑:“那……楚淮呢?你可是……有夫之妇。”
楚淮!
这两个字一入耳,萧晗便觉浑身如同被千万条虫子撕咬一般,难受得紧。
“他?我会亲自去解决……”
萧晗钝着声音,眸中煞气涌现。
……
临阳候府中,还不知道萧家宗祠起火的关珮正在花园中陪着临阳候府的当家主母柳氏赏花饮茶,同时还要听着对方的数落,自己的亲生母亲则殷勤地在一旁伺候着对方,又是端茶又是递水。
“你也管管这关珮,不能整天就往人家萧府跑啊,到时候传来闲言闲语,说我们关家的公子和一个有夫之妇有首尾,那得多难听啊!你们娘俩就不能为我临阳候府的脸面想想么?”
“是是是,夫人您说的是,关珮这小子,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一顿!”
柳氏很满意关珮母亲的反应,漫不经心瞥了后面的关珮,继续数落:“还有你,平日里在府里吃闲饭没个出息也就算了,出了门,可得好生收敛着自己的行为,别让人家抓住把柄,说我临阳候府管教不严。”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关珮也随她母亲一般上前腆着笑脸,奉承道:“夫人的训诫,我一定铭记在心,每天睡觉前都默念一遍。”
柳氏很满意。
“还有,以后不要再去什么萧府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不就是想勾搭上萧晗好一飞冲天么?”柳氏话里充满了不屑:“我告诉你,这人啊,要有出息,就得像你大哥那样,努力提高自己,别想着整天吃女人的软饭。
“没用!”
关珮呼吸一滞,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讪笑回应。
就在这时,花园的入口处,萧晗提着一柄剑冲了进来,目光停驻在柳氏身后的关珮身上。
“唉……萧……萧大小姐,您不能硬闯我们侯府啊,先等小的通报夫人和侯爷啊。”
身后,临阳候府的家丁气喘吁吁跟在萧晗后面跑着。
“萧大小姐?”柳氏黛眉微蹙,看着萧晗这般无礼的举动,言语多了几分不满:“萧大小姐,你这……持剑闯入我临阳候府,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萧晗恍若未闻,直接从柳氏身后目光有些躲闪的关珮给拎了出来。
“他呢?”
“什么他呀?萧小姐你说是谁?我……我认识么?”关珮心虚地扯着自己胸前的衣裳,想把它们从萧晗手中夺回来。
“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萧晗声音冷了下去,同时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将其架在了关珮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得关珮的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一旁的柳氏见状慌忙向后退了几步,胆战心惊地让那些下人将自己护在了身后。
只有关珮的母亲焦急在原地跺脚,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这位就是萧……萧大小姐吧?我儿可是哪里惹怒了您?我在这儿先向他给您陪个不是,这,刀剑无眼,咱们有话好好谈行么?”
关珮默默咽了下口水,也附和道,“对……对啊,有话好好说,伤了人就不好。”
“他在哪里!”
萧晗没有时间和关珮浪费,这样做虽然不妥,却是最快速的方法。
“百花楼……”
关珮闷声念着,默默咽了咽口水,将眼前的剑往外稍稍推了一下。
这俩夫妻,怎么做事都一个路子的,动不动就威胁人的性命,就不能换个方式打招呼?!
看得出来关珮并没有说谎,萧晗收起剑,清脆的入鞘声在众人耳边响起,而后,数只眼睛又齐齐注视着萧晗离开了侯府。
从她进来举剑逼问关珮再到离开,也才不过数息时间而已。
柳氏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咳了一声后,瞪了一眼关珮。
很显然,她将这笔账记在了关珮头上。
百花楼中,萧晗继续沿用了对付关珮的方法,她将剑横在白三娘脖子上,逼问道:“楚淮在哪儿?”
“楚……楚公子?哦”白三娘拖着长音,“他在……在……”
白三娘一步步往后退着,眼神四处乱飘。
“楚公子他就在那里!”白三娘随意指了个方向,借着萧晗目光转去的瞬间,忙捂着脖子往后跑,同时对周遭的护院吼了一声,“上啊!都给我上啊!抓住她!”
萧晗眼神一凛,秀眉紧蹙在一起,侧身躲过背后攻击,剑鞘直接飞出,击在了朝她袭来的另外一名高大的护院身上。
只听那护院一声惨叫后双膝跪地,表情狰狞扭曲。
没人知道,她除了学习琴棋书画,自幼也跟着父亲学了一身好武艺,只是回到皇都后一直没有用得上的地方,自然也就没人发现。
白三娘震了下身子,目光呆滞地看着将一群男人打趴在地上的萧晗,正想着要不要多找些人来,忽听二楼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住手。”
白心的话一出,那些护院纷纷收回了棍子,从地上爬起,退到了一边。
萧晗也侧过头看向了正在下楼朝她走来的白心。
眉头锁的更深。
“萧姑娘是么?这边请,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儿。”
白心朝萧晗温婉笑着。
萧晗打量着来人,目光却落在了对方插在发间的蝴蝶步摇上。
竟然和当初楚淮送她的一模一样!
她忍不住将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跟着白心上了楼,萧晗开门见山直接逼问道:“楚淮在哪儿?”
“俪国。”白心并没有隐瞒,不紧不慢地答着,语声柔和:“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萧姑娘若是有事不妨直接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你?你是何人?”
“我是……”
白心正欲回答,有人却替她先开了口:“她是楚淮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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