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不用早朝,云泽一直睡到了中午。
虽然身体酸软不太舒服,但昨天晚上钟行的表现十分温柔。
云泽知道钟行骨子里并不是什么温柔和善的人,所以他肯放下欲望去照顾云泽的身体状况,很让云泽觉得舒服
钟行早就苏醒了,他并没有起来,只是看着云泽睡觉。
成为皇帝是钟行很早之前便有的念头,这个念头迟迟未消,眼下却慢慢放弃了。
并非是因为钟行没有野心,而是因为他清楚皇帝并非唯一的选择。
云泽与皇位之间总要有取舍,要么杀云泽夺皇位,要么放弃皇位要云泽。
钟行杀很多人的时候都没有心软过,看到云泽却总是感到心软。
大概因为云泽是唯一让他产生各种情绪,唯一有喜爱感的人,皇位只是满足钟行野心的事物。
钟行也清楚,云泽未尝没有做出牺牲,云泽牺牲掉的东西不比钟行所牺牲的东西要少。
云泽醒来之后依旧不愿意起床,他半搂着钟行的肩膀,有一点点起床气。
钟行揉一揉云泽脆弱纤细的腰身:“身体依旧不舒服?”
云泽轻轻“嗯”了一声:“腰很酸。”
幸好云泽身体柔韧比较好,不然昨天肯定要被钟行拧断了。
钟行斟酌了一下,认真的问道:“感觉怎么样?”
“有一点疼。”云泽看到钟行肩膀上都是自己抓出来的痕迹,由于云泽没有长指甲,留在钟行肩膀上的抓痕并没有那么严重,基本都是过一两天就能慢慢消失。
钟行道:“真的不让我杀丞相?”
云泽点了点头:“不能杀。”
“不杀他自然可以,但有条件。”钟行嗓音略有些沙哑,“过来,我告诉你。”
云泽凑了过去。
听钟行讲完,云泽犹豫片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钟行似笑非笑:“哦?陛下不让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我不纳一妃一嫔,”云泽道,“现在我问王爷,你能保证不娶一妃一妾吗?”
云泽心悦钟行的事情,钟行现在心知肚明,昨天晚上更是逼着云泽对他表白,不然他便不放过云泽。
但是,钟行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云泽他的真实心意。
钟行一直以来都内敛且深沉,不会告诉旁人他的真实想法与情绪。
在得不到答案之前,云泽只能认为两人现在只有身体上的关系。
“我二十九岁了,”钟行戳了戳云泽的脑袋,“至今没有娶妻纳妾,陛下认为之后便会有吗?”
云泽被他戳得说不出话来:“那你——”
钟行亲他一口:“只喜欢云泽。”
..........
御书房内,云泽单独召来了几位老臣。这几位大臣都对云泽忠心耿耿,云泽做太子的时候,他们就在为云泽做事情了。
丞相殷切的看向云泽:“陛下——”
云泽咳嗽了一声:“朕今日召诸位爱卿过来,是有要事相谈。”
“陛下请讲,只要臣能够办到,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钟行带兵闯入丞相府的事情,丞相已经告诉了其余几位大臣记,他们都对钟行的做法感到不满。
话到唇边,云泽却讲不出了。
丞相道:“陛下可是想暗杀寥王?寥王自身武艺高强,身边几员大将寸步不离,暗杀他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丞相所言极是。”
“不过,只要陛下坚决如此,我等一定会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
云泽见他们越说越离谱,赶紧阻拦道:“并非如此。”
丞相不解:“嗯?”
云泽道:“寥王并无反叛之心,他只是性情冷酷,做事独断专行,绝对没有篡位的想法。”
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云泽自己都不相信,更不指望这几名大臣相信了。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好意思当着这几名大臣的面将自己和钟行的关系如实告知。这几位大臣年龄加起来恐怕有三百岁了,云泽担心他们承受不住。
“朕召诸位前来是想说,日后勿要再提立后之事,各家小姐早寻佳缘,勿要送入宫里受苦。如果需要朕赐婚,爱卿们但讲无妨。”云泽道,“朕并没有选秀立后的念头。”
丞相老脸一红,突然想起来那天的事情。把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带到皇帝面前是有些不妥,皇帝还没有看上——简直丢死人了。
幸好云泽宽容大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问罪自己,不然的话,云泽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自己,自己和女儿都没有面子了。
丞相道:“是,臣以后不再擅作主张。”
其他大臣还在纳闷:“陛下身体可有不适?”
“宫里太医怎么说?”
云泽:“……”
云泽觉得自己身体好着呢,一晚上能x好几次。
“朕身体无碍,你们都退下吧。”云泽道,“以后少和寥王作对。”
一方是支持自己的肱股之臣,一方是自己的枕边人,这两方如果发生冲突,云泽不好取舍。最关键的是,这几个老头子肯定斗不过钟行,一把年纪了被钟行突然杀掉也挺惨的。
等这几人消失,钟行从屏风里走了出来。
云泽拿了一张奏折假装在看,钟行从他手中轻轻抽走:“陛下?”
云泽叹了口气趴在桌子上:“我还是说不出口。”
断袖之癖在契朝很正常,一些皇帝也有男宠,云泽有这个癖好并不奇怪。
但是——
云泽抬眸看了钟行一眼,旁人都以为他和钟行水火不容,突然讲出来这件事情,不知道会不会把这几名上了年纪的大臣给气病。
钟行从背后搂住了云泽,这几日奏折都是钟行帮他处理,因为他身体有些乏困。当下云泽让自己的注意力慢慢从钟行身上转到奏折上面。
看了奏折没一会儿,云泽忍不住又看钟行。
钟行始终看着云泽。
云泽在他唇角轻轻蹭了一下:“船到桥头自然直,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
上元夜,云泽以往都会陪王太后一起用晚膳,年年如此,今年也不能例外。
王太后没有过问前朝之事,云泽知晓母后身体不好,也不敢拿这些事情来惹她心烦,所以云泽什么都没有说,只像平常一样请安和问候病情。
今年云泽早早便来了王太后宫中,宫里早就准备好了汤圆,云泽咬了一口甜甜的汤圆,玫瑰芝麻馅料露了出来。
王太后一记向宠爱这个儿子,母子情深。她消化不动这些东西,只笑眯眯的看着云泽吃。
云泽往年能吃四五颗,今年只尝了一颗:“母后,儿臣想告诉您一件事情。”
王太后点了点头:“什么事情?”
“明年可不可以多一个人和我们吃饭?”云泽第一次同王太后去讲这件事情,他现在惴惴不安。
云泽是孝顺之人,王太后为他做了很多事情,他能有今天,离不开王太后的栽培。
这件事情本可以一直瞒着王太后,太后处于深宫之中,对朝政没有任何想法,身边太监宫女不是多嘴多舌的人,只要云泽有意隐瞒,他可以一直瞒到王太后去世。
但是,云泽很想让母后知道。
他和那些大臣们不是一家人,大臣们知不知道都无妨,云泽与王太后却是一家人,两人扶持着走来,云泽很在意家庭,他不想隐瞒自己的母亲。
王太后愣了一下,继而惊喜异常:“泽儿有喜欢的人了?”
云泽点了点头:“有了。”
王太后笑意更深:“哪家的?”
“是名男子。”
王太后的笑容慢慢僵住。
云泽心口一阵闷痛,他还是道:“是寥王钟行,非他逼迫,是我先动心。”
王太后沉默了很久,本来想打云泽一巴掌,终究还是不舍得,片刻后她才叹了口气:“你现在长大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云泽对王太后行了一礼。
出去之后天色已暗,钟行在台阶下站着,披风在风里猎猎作响。
云泽上前走去。
“今天上元灯会,”云泽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出宫去看看。”
钟行见他眼角微红:“你母后又病了?”
钟行愣了一下:“你对她说了什么?”
“明年想一起在母后宫里吃饭,”云泽道,“母后答应了。”
钟行攥紧了云泽的手。
他知道云泽孝顺,在云泽心里,恐怕他的母亲比云泽自己都重要。
所以从一开始,钟行没有打算让王太后知道这件事情,宫里有敢传流言者都被钟行处置了。
没想到云泽居然亲口告诉了王太后,这比云泽亲口告诉心腹大臣的难度更大。那些大臣与云泽再亲近,都不是云泽的家人,云泽不会为他们牺牲一切。
宫外长街上已经点起了千千万万盏灯,灯火通明,站在高处看得更加清晰,因为天气寒冷,呼出的气息都是白雾,云泽往钟行身侧靠了靠。
钟行看了一会儿风景,目光再度回到了云泽的身上。
为君也好,为臣也好。只要是云泽在身边。
下楼的时候,钟行握着云泽的手:“小心踩到衣服,要不要抱你下来?今天晚上人格外的多。”
云泽道:“不用,就担心遇到熟悉的大臣,他们晚上无事恐怕也要来——”
话未说完,云泽看到了一手牵着夫人一手挽着女儿的丞相。
丞相也看向了互相牵着手的云泽和钟行。
愣了一会儿后,丞相大逆不道的用手指指着钟行:“寥王,你——你你——”
云泽心中实在惭愧,不好意思和丞相多说话,直接拉着钟行跑了。
灯会上人来人往,丞相也看不清他们去了哪里。
记
瑛姑娘幽怨的道:“难怪那天寥王吓唬您,人家与陛下好上了,您又何必当坏人?”
丞相:“不当了,这个坏人老夫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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