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张曙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极其鄙夷地看向封畅。
我什么时候骗过人？
封畅面不改色，关切道：“薯片，拿个奖这么激动？心理素质不行啊。”
张曙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旁边，林九越轻笑出声。
几人看到林九越在旁边，因为不熟，打过招呼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封畅。”胡斌小心地问，“现在打完了，你可以说了吧？离开学校，是怎么回事？”
他们心中都略有猜测，却不敢相信。
前面几把的炮手虽然夸张，毕竟没有一合之敌，他们都可以安慰自己是装备数值碾压。这最后一把剑士的凶猛操作……是真的让他们感到了恐怖。
职业选手，也不过如此吧？
封畅瞧着他们脸色，坦然道：“我要去职业战队参加青训，休学手续已经办好。所以，明天你们上学就看不到我了。”
封畅的风格一如既往，单刀直入进场，瞬间爆发式的开团，一点不含糊，把在场几位全部沉默。
只有张曙，退后一步，欣赏他们脸色变了又变，极为舒适。
“休学？”李睿说。
“青训？”胡斌说。
“职业战队？”赵杰说。
他们爱玩游戏归玩，看比赛归看，“青训”“职业”这些词，对他们的生活而言实在太过遥远。
“对。”封畅抱臂看着他们，“之前跟你们玩，用的别人的号。我是wind。”
李睿被口水呛到，赵杰一顿鬼叫，只有胡斌很淡定：“呵呵，我看到你玩剑士就有点想法了，果然，只有wind才有如此梦幻的操作。”
“我们早就商量好了，把唯一的奖杯给你。既然你要踏上职业的路，把它带走，当个彩头吧。”
胡斌翻包取出一物，递给封畅，看起来非常从容。
“兄弟你还好吗？你拿的是吉米多维奇数学分析习题集。”张曙好心提醒。
“……哦。”胡斌把书塞回去，这次拿出一个手臂高的奖杯，“不好意思，刚打完比赛，眼花。”
“不用。”封畅挥手，“我来是陪你们凑个数，奖杯你们拿去放寝室吧。”
封畅说不要，那就是真的不要。
几人没再推辞。
这么一打岔，他们终于缓过来了，连珠炮似的蹦出问题：“你去青训，下个赛季上场吗？”
“你偶像是k掌门，打法也非常相似，是去kl吗？……不对，kl没有青训，不是kl！”
“想什么呢，封畅都说了她是wind，肯定是sg啊！对吧？”
“哦哦，对！哎，唏嘘啊！鱼哥先踏上这条路，现在你终于也去青训了！”
“上周鱼哥说进错组了，是来找你吧！”
“你是不是去sg？”
封畅没答。
知道真相的张曙意识到不对劲，正在思考应该说什么缓和气氛，一直默默拎着外设包站旁边的林九越已经温声接上了话：“你们觉得，以小风的性格，会一直呆在一个人身边吗？”
几个人，包括张曙都愣住，全部看向林九越。
林九越眉眼弯弯，看着人畜无害：“职业赛场从来不存在永远不分开的组合。”
这下，不仅是张曙，连其他三个人也说不出话了。
他们刚打完网吧赛，以自己的网游经历想当然认为应该和好友打一辈子星界，却忽视了，封畅即将踏上的是职业赛场，跟网游是两个世界。
职业赛场，一切以胜负为最终目标，转会是非常常见的操作。虽然转会通常会考虑选手的意见，但那是因为星界是团队游戏，强扭的瓜不甜。合同可都是握在俱乐部手里。
那种地方，是想跟谁打就跟谁打的地方？
封畅的低笑把几人思维拉回现实，张曙反应过来：“林九越！你也要去青训！”
封畅性格如此，去参加青训，在知道她是wind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了情理之中。而林九越，这样一个看上去像是温柔文静好学生的，竟然也选择了这条离经叛道的路吗？
“对，所以我开学报到完就没来了。”林九越语气平静得就像说明天第一节课是c语言还是思修，“小风跟我一队。”
一听这话，封畅一脸戏谑，把林九越推到前面：“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队的林九越，队里钦定的天才，不比鱼哥差！”
林九越一愣，默默回头看了封畅一眼。
封畅继续用炫耀自家传家宝的夸张语气说：“你们要是不知道他的id，拿出手机，就现在！马上去查国服第一是谁，你们就知道了！”
林九越配合地弯了弯唇：“现在还比不上fish。”
几人目瞪口呆：“封畅，你队友人均国服第一？”
“那不然呢？”封畅说，“我什么水平？队友比不上我，也得差我不多啊——你们属于意外。”
几人真的低头去查林九越的id了。
这时，林九越才抿着唇别过头，发顶的呆毛微微垂着，脸上有些泛红。
“所以，你们知道这么多，得帮我保密，懂吧？”封畅压根不等他们查完，嘴巴像机关枪一样没有间歇，“你们都这么惊讶，要是别人知道我没跟鱼哥去一个队，不知道多大的节奏。搞不好，弄个还没出道就恩断义绝的爆料出来。”
几人刚进入小程序，正准备看天榜呢，连连点头应好。
“好了好了，我得启程去基地了。”封畅提脚就走。
“哎等等——”几人抬头。
封畅脚步不停。
一直以来，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封畅停住脚步。
张曙连忙冲封畅背影叫道：“今年，等你给我们签名！”
“加油！”胡斌他们也打气道。
封畅没有回头，左手插在兜里，举起右手，一边走一边比了个“1”的手势。
“什么意思？”几人不明白。
“今年年底出道，一个赛季才能出成绩。”林九越淡定道，“她说，一年后，给你们更有价值的签名。”
说完，林九越冲他们微微点头，也走了。
几人再次被封畅惊住。
一个赛季才能出的成绩，无非就是联赛冠军和世界赛冠军。
“不愧是封畅啊……”张曙感慨。
目送两人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几人面面相觑，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没来得及问封畅去哪个队，只知道不是sg。
“张曙，你知道内情吧？”胡斌问。
张曙望天：“啊？是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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