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面上带着淡淡疑惑的男人,余笑想到了什么,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完她才反应过来,就算问出了名字也没用啊,她根本不知道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郑东黎。”中年男人道:“我一直住在d省,这次来a市是因为工作。哦对了,我的职业是阴阳先生,也算是道门,您也是玄门中人?”
周小珍懵了一下,问道:“什么是阴阳先生?”
“嗯……”余笑也不是很了解,她道:“就跟道士差不多吧,捉鬼的。”
“是吗?”赵岚对此有疑惑,“我怎么记得阴阳先生是看风水的吗?帮人家迁祖坟什么的。”
郑东黎看着三人的样子,心中纳闷,她们看起来好像对于玄门中事一点也不了解。可不应该啊,站在中间那个姑娘明明随手就画出了一张高深的符箓。
他不动声色的解释道:“阴阳先生嘛,并不是什么高人。风水啊,阴阳八卦,五行命理,还有捉鬼除煞之类的都在我的业务范围之内。”
“哦”周小珍明白了,“他什么都做。”
郑东黎:“……对。”
“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就因为这张符箓?”赵岚还是怀疑,“还有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郑东黎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依然不急不躁的解释道:“找你们有一部原因是为了这张符箓,还有就是我在抖音上看见你们的视频了,我去医院找你们,可你们不在,于是我留了电话。不过等到我晚饭时候再去,却得知你们已经出院,可见你们并不想联系我。于是,我只能动用了点我自己的人脉关系来找你们。”
“你说符箓只是一部分原因。”余笑问:“那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什么?”
郑东黎坦然道:“因为你们的能力。”
赵岚和周小珍立刻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见了惊慌。紧接着郑东黎道:“你们是不是对自己突然出现的能力感到疑惑不解,甚至恐慌?”
“……”
这下她们不对视了,因为她们一点也不疑惑,也不恐慌。
然后就轮到郑东黎意外了,他惊讶的看着三人,“你们一点也不意外,难道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嗯?”余笑立刻道:“不,我们不知道。我们只是……还没吃晚饭,提不起精神。”
周小珍看了余笑一眼,心说不愧是笑姐,反应速度就是快。
“是啊。”周小珍道:“刚才你敲门,我们还以为是送外卖的。”
这时电梯门打开了,隔壁的住户走过来,奇怪的看了一眼四个站在门口的人。郑东黎脸皮有点薄,不太受得了这种眼神,他低声道:“能不能让我进去说?”
赵岚问余笑,“能让他进来吗?”
“能。”余笑道。
“那你进来吧。”赵岚从门口让开。
郑东黎真诚的道:“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
“不是信任你,是信任我们自己。”周小珍站在余笑身边,一副我们超级厉害谁也不怕的骄傲模样,“反正在我们手里你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郑东黎的心情复杂极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搞不懂年轻人了。
客厅里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余笑之前画的画,郑东黎走过来后看了一眼,问道:“那个……”
赵岚将画拿走,问道:“要不要喝水?”
“哦,不用了。”郑东黎说着从背后拿出了一个保温杯,“我带了水。”
赵岚家的餐桌是长方形的,一边坐着郑东黎,另一边坐着余笑赵岚周小珍。灯光洒在他们的头上,面对表情严肃的三人,郑东黎尴尬的笑了一下,“那个,你们就没有什么要问的吗?”“还用我们问?”周小珍拿起一个杯子,微微一使劲,“咔嚓”杯子立刻碎成了渣渣,“你给我老实交代。”
她身边的赵岚猝不及防,瞳孔收缩,心也碎成了渣渣,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个杯子啊……
郑东黎尬笑了一下,打开了保温杯,低头喝了一口水。余笑清晰的看见,他的保温杯里有枸杞在沉浮。
“该从哪里说起呢?”郑东黎想了想,道:“我先问问你们吧,你们是不是原本病得很重,后来病治好了,到了可以出院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得很大?”
周小珍忍不住看向余笑,余笑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赵岚问:“你怎么知道?”
郑东黎轻轻的笑了,然后指着自己,“因为我也是。”
“啊?!”
赵岚和周小珍震惊了,然后又看向了余笑,余笑依然一动不动。
“不相信吗?”郑东黎往桌子上看了看,然后拿起了赵岚面前的瓷杯。
赵岚:“!”
“你放手!”赵岚一把将杯子从郑东黎的手中夺过来,“不许捏我的杯子!”
“……”郑东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又是好笑又是无语,他摊了摊手,“那我该怎么向你们证明?”
“不用证明了。”余笑道:“我们愿意相信你。”
赵岚拿着杯子,隐蔽的看了余笑一眼,心说你这就相信了?
郑东黎很高兴,他就觉得这个会画符的不怎么说话的姑娘挺不错的,很沉稳,不愧是他们玄门中人。
他道:“二十三年前,我也生了一场重病。那时候医疗条件没现在好,我的病治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运气不错,经过治疗之后居然痊愈了。然而从那以后我就发现我不对劲,一开始我发现我的力气变得非常大。”
“那不是简单的力气大可以形容的。”郑东黎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样的力量已然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对三人道:“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控制的好,对生活并没有什么影响。”
听到这里,余笑几乎可以断定眼前的这个郑东黎就是那个在医院留下了老君符的人。他也忘记了一切,除了她这个并不算出院的人之外,所有人出院后都会失去所有在医院的记忆,即便是曾经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医院的人。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余笑问。
郑东黎微微一愣,觉得这句话有点微妙,但他并未多想,而是道:“还可以,我说了,只要控制的好,我们身体产生的变化并不会影响生活。你们听我接着说,我刚刚说的只是个开始。”
“我之前说了,我是个阴阳先生。因为我家祖辈就是做这个的,我从小就学习阴阳风水。当我发现我的身体产生了变化之后,我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我的一个长辈。”郑东黎眼神有一丝丝的迷茫,“我猜想,可能是因为我在死生之境徘徊过,所以身体才会出现这样的变化。我找了我的长辈,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他告诉我,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出现这种变化的人。”
“还有其他人?”赵岚惊讶的问。
“嗯。”郑东黎点头道:“那是我长辈的一个朋友,年龄已经很大了,当年还参加过抗战。我见到了他,和他聊了很多。这才知道,他也是在年轻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后来病好了,他就出现了这种变化。”
“然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郑东黎将保温杯的盖子拧上,他道:“或许我和那位老前辈并不是唯二的出现了这种变化的人。这个世界上,在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可能有其他和我一样的人存在。所以我决定去寻找,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完,客厅里陷入沉默。
楼上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哭泣声传来,然后是母亲轻声哄唱的声音。余笑看着眼前平和又坚定的郑东黎,她忽然想,或许正是因为他是这样性格的一个人,才能在临走前画下足够一个医院的人使用的符箓。
“然后呢?”余笑问:“你找到了吗?”
“找到了。”郑东黎笑道:“只能说是找到了一部分人,一开始很难找,后来随着通讯越来越发达,我找人也变得容易了许多。”
说着郑东黎表情有点奇怪,他道:“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时间越往后,和我们一样的人就出现的越多。虽然我找了很多年,但是大部分和我们一样的人都是年轻人。”
郑东黎说着指着自己,“像我这么大的人也不多,最多的就是和你们一样,二三十岁的年轻人。”
余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这很正常。因为老君符在医院尘封多年,再次被余笑找到的时候距离郑东黎留下老君符已经隔了二十多年了。那期间,一院和二院的患者已经在医院中湮灭了太多。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后来的三四五六院患者,所以才会出现,年轻人居多的情况。
不过余笑觉得这种情况应该会发生改变,因为出院的患者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患者们身体里携带了很多阴气。这些阴气在出院之后变成了一种她暂时还不明白的存在,无害,却能让患者的产生一些类似于被强化的变化。
但是随着老君符的出现,患者们在医院就可以将身体里的阴气祛除出去。出院的时候身体里是没有多少阴气的,那么相对的,出院后身体产生的变化也会很小,或者根本没有变化。
想到这里余笑放松了一些,因为老君符的出现,看来医院并不会对现实产生太大的影响。
“这些年我到处走,找到了不少和我们一样的人。”郑东黎道:“虽然还是没能弄清楚究竟是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变化,但是能帮助他们,使他们不必恐慌,依然能正常的生活,我努力就没有白费。”
看着郑东黎感慨的模样,周小珍忽然觉得这个人还挺不错的。
她问道:“大家的生活都没有受到影响吗?”
“不能说都。”郑东黎道:“大部分都是没有受到影响的。”
“是这样的,我目前遇到一件很难以抉择的事情,我想请教你。”周小珍说。
“你说吧。”郑东黎很有耐心的道:“有什么难题都可以告诉我,我再怎么样也比你们年长,人生经验还是要多一些的。”
“那我说了啊。”周小珍道:“我今年十八,本来是要高考的,但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我的成绩肯定不如以前了。但是我又不想复读,你看我不是变厉害了嘛,我去参加奥运会,去举重,拿个冠军,之后保送上大学,你觉得我这样做可以吗?”
“……”
郑东黎愣愣的看着周小珍,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郑叔叔。”周小珍期待的看着他,“你觉得行么?”
“这……咳咳。”郑东黎还真被她给问住了,他表情复杂道:“这么多年我找到的人也有几十了,他们发现了自己的能力后,做什么的都有。我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要参加奥运会。”
周小珍可急死了,“你就说行不行吧?”
“呃……为国争光也是好事。”郑东黎心说总不能阻碍孩子的前程,“但是要学会隐藏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夸张。”
“知道了!”周小珍兴奋的一点头,“笑姐也是这么说的!”
“笑……”郑东黎终于想起来了,“三位好像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我!”周小珍第一个说,“我叫周小珍!”
赵岚道:“我叫赵岚。”
“余笑。”余笑本来是想见一见那些医院的老朋友,虽说虞晴朗唐星吟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但余笑承诺过的,他们要出院见,所以她还是想尽量找一找他们。只是她出一次院只有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找人的话可能会来不及。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既然郑东黎认识很多出院的人,其中说不定就有她的那些朋友。
“那个,谢谢你专门找到我们,告诉我们这些事。”余笑道。
郑东黎再次打开保温杯的盖子,笑道:“不必言谢。”
“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余笑道。
郑东黎:“什么事?”
“我想见一见那些和我们一样的人。”余笑道:“当然,你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那您能不能把他们的地址给我?或者是把他们的号码给我,我想和他们联系。”
这种对同类好奇,想要见到同类的想法郑东黎能理解。
他想了想,道:“这样吧,我问问他们想不想聚会。如果有人想的话,我们就约个时间聚一下。”
“最好就在这个星期内。”余笑道。
郑东黎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点头,“好。”
现在已经很晚了,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这次见面还算圆满。郑东黎在临走前再次问余笑,“你能告诉我那张符箓是谁首创的吗?”
余笑没有回答,而是问:“你为什么想知道?”
“我也不知道。”郑东黎微微蹙眉,他的手指微动,那张老君符被他夹在指尖,“很奇怪的感觉,我一见到这张符就感觉很熟悉,心里觉得……有点难过。我观这张符箓的作用似乎是用于祛除分离……那么是用来祛除什么的呢?”
“阴气。”余笑道。
“原来如此。”郑东黎豁然开朗起来,他赞道:“能创出这样符箓的人一定是个天才。”
“是的。”余笑:“他的确是个天才。”
见她没有要透露是谁创造出这张符的意思,郑东黎站起来,将保温杯拿在手上,他道:“已经凌晨了,我该走了,留个联系方式吧。”
存了电话加了微信,郑东黎走到门口,打开门。忽然他转过身,问道:“那张符叫什么?”
“老君符。”余笑道。
郑东黎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门,消失在了门后。
他离开之后,余笑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赵岚问:“你是不是在医院里认识他?”
“认识,没见过。”余笑道:“知道吗?他就是那个自创老君符的一院前辈。”
“卧槽,就是他?!”周小珍道:“难怪我刚才看见他就觉得亲切。”
赵岚无语的斜眼看她,“亲切?是谁捏杯子让他老实交代的?”
“哎哟,岚姐”周小珍难为情的抱着赵岚的腰,“讨厌了啦”
“恶心!”赵岚笑着躲开周小珍。
余笑问:“如果真的有聚会,你们去吗?”
“去呀。”周小珍道:“为什么不去?说不定能见到熟人呢。”
赵岚打了个哈切,道:“什么熟人?你都不记得。”
“我就算不记得,那也是熟人啊!”周小珍兴奋的搓手,“我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神秘组织的聚会呢,有种我是电影女主角的感觉,怪兴奋的。”
“洗洗睡吧。”赵岚又拿起了那副画,她道:“你们去洗澡吧,我把这幅画发到网上,说不定明天早上起床,就有认识这幅画的人给我回复了呢。”
郑东黎是来a市帮人看风水的,找余笑三人也只是临时起意。
从赵岚家出去之后,他回到了酒店。
自从那次大病之后,他就开始注重养生。今天之前,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晚了。
洗了澡他躺在床上,手上还拿着那张符箓。他看着那张符箓上的红色符文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一个人,伏在一张古朴华丽的桌子上,正在一张一张的画着符箓。前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可他毫不在意。
他画呀画,明明已经非常疲倦,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已经快要握不住笔,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用布条将手和笔绑在一起,然后继续。
一定不能停下!
尽可能多画一些吧……他看着那张符箓上的红色符文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一个人,伏在一张古朴华丽的桌子上,正在一张一张的画着符箓。前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可他毫不在意。
他画呀画,明明已经非常疲倦,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已经快要握不住笔,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用布条将手和笔绑在一起,然后继续。
一定不能停下!
尽可能多画一些吧……他看着那张符箓上的红色符文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一个人,伏在一张古朴华丽的桌子上,正在一张一张的画着符箓。前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可他毫不在意。
他画呀画,明明已经非常疲倦,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已经快要握不住笔,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用布条将手和笔绑在一起,然后继续。
一定不能停下!
尽可能多画一些吧……他看着那张符箓上的红色符文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一个人,伏在一张古朴华丽的桌子上,正在一张一张的画着符箓。前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可他毫不在意。
他画呀画,明明已经非常疲倦,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已经快要握不住笔,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用布条将手和笔绑在一起,然后继续。
一定不能停下!
尽可能多画一些吧……他看着那张符箓上的红色符文怔怔出神,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梦中他梦见了一个人,伏在一张古朴华丽的桌子上,正在一张一张的画着符箓。前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狗,时不时抬头看向他,可他毫不在意。
他画呀画,明明已经非常疲倦,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已经快要握不住笔,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用布条将手和笔绑在一起,然后继续。
一定不能停下!
尽可能多画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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