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裕栖闻言,微微一愣,紧接着,各式各样的想法快速涌入了他的大脑。
路逾矠是认真的吗?
看他的样子和语气确实不像是假的。
所以,他是真的想让他当他的专属向导。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突然提起让他当他的专属向导?
难不成,他在外面听到了什么?
说起来,他怎么来得这么巧?
算了,不管他有什么目的,他暂时还不打算当谁的专属向导。
这般想着,言裕栖刚想出声拒绝,不料,一个气势汹汹的中年男子声音,自3米宽的大洞外传入了向导室内。
“哪个小兔子崽子搁这儿打架呢!不知道这里禁止斗殴吗!让我知道是谁,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言裕栖所在的九组的组长,也就是九区执行长口中的小胖。
言裕栖闻言,抬手拉下了路逾矠附在他脸颊上的手,随后转眸望向了3米宽的大洞处。
组长人未到声先到。
几秒钟后,言裕栖才在大洞处看到了组长那矮矮胖胖的身影。
就在言裕栖望着组长的时候,组长也注意到了他:“小言啊,是谁把你这儿搞出个洞的。”
言裕栖闻言,眉梢微蹙。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儿怪怪的?
将心里奇怪的想法抛开后,言裕栖刚想应声,不想,一旁的路逾矠先一步出声道:“是我。”
组长闻言,心下一惊。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不对,这个背影,不会是?
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后,组长表情直接僵住,紧接着,他求证似的望向了言裕栖:“他是?”
言裕栖看着自己组长微微颤动的嘴角以及一脸僵硬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他知道,眼下这个情况,并不适合笑,所以,他忍住笑意,一脸正色的朝组长介绍道:“路逾矠。”
就在言裕栖出声介绍的同时,路逾矠转过了身,面向了组长所在的方位。
在看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路逾矠后,组长微微颤动的嘴角直接拉扯起一个大大的弧度,恨不得把嘴角咧上天,与此同时,他那僵硬的表情,也瞬间变得和蔼可亲,只见他搓了搓手,晃动着他那胖胖的上半身,对着路逾矠笑着道:“原来是路逾矠哨兵啊,那没事了。”
‘这变脸速度,川剧变脸看了都要自愧不如。’言裕栖瞧着组长那滑稽的动作,心下不由得吐槽了起来。
就在言裕栖在心里吐槽的同时,组长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知道,以你的实力,要是真动起手来,这栋楼肯定就没了,所以,一定是这墙堆砌的不够结实,自己塌了,最近建筑的水平真是太次了,这简直就是豆腐渣工程!你放心,回头我一定跟上面汇报,让他们找最新的建筑材料,重新砌一面更牢固的墙!”
‘真是长见识了。’言裕栖瞧着组长一本正经说瞎话的样子,忍不住心道。
“这面墙,确实是我破坏的。”路逾矠的一句话,直接否定了组长找得一系列借口。
看来,对于组长这套说辞,路逾矠并不满意。
只是,这件事,总归是因为他引起的,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这般想着,言裕栖出声道:“修缮费用,我出。”
“修缮费用,我出。”同一时间,路逾矠道。
对于路逾矠和言裕栖异口同声的话,组长表示很懵:“这是?”
同样懵了的还有言裕栖:之前每次路逾矠的想法都和他相反,没想到,这一次却撞到一块儿了。
“没什么。”路逾矠直接一句话,阻断了组长想要探究的想法。
“这样啊。”组长闻言,只能附和的应了声,随后目光在言裕栖和路逾矠身上几个来回,欲言又止。
言裕栖看着他那狐疑的视线,心知他这会儿一定误会了什么,为了不让误会加深,言裕栖直接开口,将刚刚的情况大体说了一遍。
“竟然还有这种事!”组长愤怒地出声:“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处理这个渣滓,也会将这件事告诉执行长,绝对会严惩这种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向导出手的人渣哨兵!”组长的语气很是义愤填膺。
说话间,他缓缓低下头,开始寻找那个s级哨兵。
在看到他口中的渣滓就躺着他的脚边后,组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应该没死吧。”
“没。”路逾矠淡淡的道。
“那我这就把人带走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这话,组长便弯下腰,然后直接拎起那个躺在地上的s级哨兵的领口,而后就这么拽着他离开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言裕栖看着组长那矮矮胖胖的身躯,不费吹灰之力就托着地上那个比他高很多的哨兵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心道。
不稍片刻,向导室内又只剩下了言裕栖和路逾矠两个人。
“刚刚说的事情,考虑好了联系我。”路逾矠望着言裕栖先一步出声道,说完,便转过身,准备离开。
言裕栖:“……”
我又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怎么联系你?
还有,就说了一句话,这就要走了?
算了,走就走吧。
思及此,言裕栖看着路逾矠的背影道:“谢谢你的帮忙,不过,刚刚的提议,我拒绝。”
路逾矠闻言,前进的脚步微微一顿,而后他重新转过身,盯着言裕栖看了几秒后,微微扬了扬嘴角,语调柔和:“我要离开一周,希望我回来时,你能改变主意。”
……
医院,回廊——
“结果出来了,他分化成了向导。”医生拿着检测报告道。
长相帅气身形高大的青年男子闻言,一把抢过检测报告,随后看了一眼上面的数据,难以置信的道:“怎么会是向导!”在看清上面的字后,男子愤怒地将检测报告揉成一团:“为什么没能分化成哨兵!向导有什么用!”
“向导也没那么不堪。”一旁长相温柔漂亮、气质很是出众的女子反驳道。
“你懂什么,向导终究只是哨兵的附属品,永远没办法像哨兵那样站在前线!”
“所以,你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看我的?以前那些话也是骗我的?你心里其实根本瞧不起我这个向导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女人,可他是我的儿子,男人不能保家卫国,还算什么男人!”青年男子不满地看着站在一旁一直未曾出声的年轻男生道。
年轻女子直接站起了身,而后上前几步拉住了站在一旁的年轻男生的手,对着青年男子道:“我不觉得,我更希望他是个普通人。”
……
别墅内,大厅里——
“你看看你教的好孩子,是个向导也就算了,精神体等级还这么低,这么一个普通的白猫精神体,以后怎么可能有出息!”
‘啪’的一声,是摔门而出的声音。
“看到你的精神体只是普通白猫,妈妈真的很开心,这样你就不用去前线了,我的孩子,妈妈希望你能一辈子平安健康,不要去经历外面的杀戮。”
……
别墅大门前——
“言裕栖,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以后就别跟人说你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种不成器的儿子!”
“一个人在外面,记得好好照顾自己,你长大了,有你自己的选择,不管什么,妈妈都支持你。”
……
言裕栖蹙着眉头,猛地睁开了眼睛,入眼之处仍旧是熟悉的卧室天花板。
又是梦啊。
想到这里,言裕栖抬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坐起身,一把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了个拖鞋后,径直走向浴室。
将水龙头出水口的温度调至温水后,言裕栖伸手捧了把清水,洗了下脸。
水滴顺着他的眉梢眼角往下滑落,言裕栖抬起眸子,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好久没梦到这些了。
这几年的安逸生活让他都快忘了这些记忆的存在。
父母以前很恩爱,小时候,他过得很开心,很幸福。
可一切的美好都从他分化后开始结束。
他们开始吵架,开始冷战,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他没能照着父亲的预期分化成哨兵。
那个时候,他还没能觉醒,精神体只是只白猫。
想到这里,言裕栖看了一眼镜子中仍旧懒散的趴在他肩头睡觉的白猫,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现在就算觉醒了又能怎样,他们两个的想法一直处在对立,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是第几年没回去了,他不跟他们联系,他们也没有主动联系他,怕是早就忘了他的存在。
也是,他回去也是给他们添堵,现在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家人啊。”言裕栖呢喃了一声,而后下意识地抬手附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言裕栖看了一眼镜中平坦的腹部。
现在才2个月,虽然根本看不出来,可是,这里确实有唤作家人的存在。
一瞬间,言裕栖的脑海里划过了路逾矠的脸。
他跟路逾矠之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对他并不是很了解。
因为只是意外,所以,关于这个孩子的去留,他到现在一直下不了决心。
要不要,试着和路逾矠接触一下?
说实在的,那家伙的脸和声音确实是他的取向,就是性格太恶劣,每次都自说自话,而且心思深沉,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他又确实有帮过他。
专属向导,或许可以,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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