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逾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带着满脸的问号,言裕栖转眸看向了站在他身侧,刚刚和他一起进来的齐培逸。
齐培逸也在看他。
两厢对视之下,齐培逸朝着他摇了摇头,用口型无声地道:“我也不知道。”
言裕栖闻言,一脸的不信。
“我真不知道。”齐培逸再次用口型无声的道。
言裕栖还是满脸的不信。
就在这时,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一个男声出现在了两人的耳边。
“你们来了?别站着了,快坐吧。”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培逸的对象,星际哨向管理局一区的s级医疗系哨兵邵玟远。
言裕栖闻言,没有应声,只是无声地看着齐培逸。
触及到言裕栖不善的眼神后,齐培逸干笑了两声,而后抬手拍了拍言裕栖的肩膀:“说得也是,来都来了,就坐吧。”说话间,齐培逸直接动手推着言裕栖往前走。
就这样,言裕栖在齐培逸的推动以及邵玟远客气礼貌的附和下,在路逾矠正对面的位置落了座。
言裕栖状似无意的瞥了一眼正面无表情坐在他对面望着他的路逾矠,而后不着痕迹的垂下了眸子:可恶,这家酒店的餐桌竟然还是意式方形餐桌!
“亲爱的,你也坐。”身侧传来了拉椅子和邵玟远异常温柔讨好的声音。
“谢谢亲爱的。”齐培逸语调愉快地应了声,而后直接落了座。
言裕栖:“……”‘真不该来。’
又一阵脚步声以及拉椅子的响动声过后,齐培逸率先开始了简单的寒暄。
“关于你身边的这位,不给我们介绍介绍吗?”齐培逸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笑容,望着邵玟远道。
“这是我的发小,路逾矠。”邵玟远一边观察着齐培逸的表情,一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对于自己未曾报备,就擅自带人过来这件事,他还是有些心虚的。
无奈他根本没办法拒绝路逾矠的要求,所以,只能寄希望于——他现在表现好点,然后回去之后可以少挨点儿训。
“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齐培逸嘴角带笑,眼中带刀的望着邵玟远道。
“你没问过我。”邵玟远辩解道。
齐培逸嘴角的笑容有了一瞬的僵硬,而后他皮笑肉不笑地道:“说得也是,不过,下次要是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希望你能早点告诉我。”
邵玟远看着齐培逸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瞬间开始直打鼓:完了,生气了,嘴上却是点头应声:“知道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保证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言裕栖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多年的相处,让他很快就明白了——齐培逸这番话是在向他解释,他确实不知道路逾矠会在这里。
虽然他一开始也没有要怪他的意思,不过,他这么解释他突然有些安心了,至少,齐培逸还是站在他这个阵营的。
对于邵玟远积极认错的态度,齐培逸还是很满意的。
而且,他私心里其实并不觉得让路逾矠和言裕栖见面是件坏事。
虽然言裕栖长大后就没叫过他哥哥,但是,他到底年长他几岁,感情方面也比他看得多。
眼下自己的弟弟肚子里揣了个孩子,罪魁祸首又恰好正在眼前,身为他最好的朋友兼哥哥,他个人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让自己的弟弟去稍微了解一下对方。
孩子的事情不能拖,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都必须要快点下决定。
若是互相喜欢,那就皆大欢喜,要是不喜欢,就趁着现在时间短,早点把孩子拿掉。
想到这里,齐培逸对着路逾矠礼貌地点了点头,而后出声道:“路先生你好,我是玟远的对象齐培逸,坐在我旁边的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私心里一直当亲弟弟看的言裕栖,我听说你们之前已经见过面了,相信不用我再过多介绍了吧。”
言裕栖闻言,心下一愣,随后一脸不解地望向了齐培逸。
我去,齐培逸到底在说什么?
他这么说搞得像他之前有在他面前提过路逾矠一样!
说起来,他这几天都有在刻意回避路逾矠,前几次见面对路逾矠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万一这会儿路逾矠打击报复,直接说他根本不认识他,那他不是很尴尬!
就在言裕栖自我脑补期间,路逾矠还未出声,一旁的邵玟远就一脸讶异地对着路逾矠追问:“你们俩个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
言裕栖:“我们不认识。”
路逾矠:“一个月前。”
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
言裕栖闻言,下意识地望向了路逾矠,路逾矠正在看他,四目相对之下,言裕栖快速移开了视线。
言裕栖:“几天前。”
路逾矠:“我们认识。”
俩人又一次齐声。
言裕栖:“……”怎么又跟他撞上了!
算了,越解释越乱,他选择闭麦。
而这一次,路逾矠也是很巧合地选择了闭麦。
于是,包厢内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坐在俩人身旁的齐培逸和邵玟远互相对望了一眼,在看到对方眼中的了然后,邵玟远笑着道:“所以,你们到底认识了几天?”
言裕栖:“几天。”
路逾矠:“一个月。”
又一次同声不同答案。
言裕栖闻言,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路逾矠。
此时此刻,他严重怀疑,路逾矠是故意跟他一起回答的。
否则的话,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回应了三次,三次都跟路逾矠撞上了!
还有,他们明明真正认识才几天好吗?为什么要说一个月?
“等等,我现在需要确认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邵玟远的声音,适时地将言裕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个向导,不会是他吧?”邵玟远望着路逾矠讶异地问道。
言裕栖闻言,瞳孔开始震动。
什么叫那个向导?
到底是指哪个向导?
难道指的是那件事?
不会吧!
路逾矠这家伙嘴这么碎吗?
竟然连那种事情都告诉别人!
在言裕栖极度震惊之下,路逾矠肯定的声音,落入了众人的耳边.
“是。”路逾矠道。
路逾矠的‘是’在耳边回荡,言裕栖耳朵开始发热,双颊开始起火。
md!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这种人!
竟然把那种事情拿出去到处说!
好想打人!好想找个洞钻进去!
邵玟远的声音,还在继续:“好啊你,瞒得真好,之前我天天追着你问都没说,这会儿倒是回应得很快。”
路逾矠闻言,不置可否。
“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突然想听听了。”齐培逸看了一眼言裕栖染上红晕的耳梢,随后状似随意地对着邵玟远问道。
邵玟远闻言,下意识地看向了路逾矠,见路逾矠没有制止的意思,这才继续道:“众所周知,哨兵体内一旦聚集过多的黑暗能量,眼瞳的颜色就会逐渐变成红色,而路逾矠的眼睛,自觉醒为哨兵后,就从来没有恢复过正常,直到上个月。”
言裕栖和齐培逸闻言,皆是一愣。
“你的意思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未曾进行过疏导吗?”齐培逸蹙了蹙眉,满脸的不可置信。
齐培逸问的同样是言裕栖想问的。
“我说得都是真的,旁人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一直是机密。”邵玟远解释道。
“可是,他之前在星网上被拍到过无数次,那些照片里他的眼睛大多时候都是正常的黑色,而且,这么多年未曾疏导,周围的人不可能察觉不到反常之处。”齐培逸说出了他的疑问。
“是眼镜?”齐培逸话音刚落,邵玟远还未应声,言裕栖先一步望着邵玟远说出了他的猜想。
就像齐培逸一个普通人可以拥有能够看到向导和哨兵精神体的眼镜一样,路逾矠也是可以用眼镜改变瞳孔的颜色,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他的眼镜需要换成隐形的。
置于路逾矠身上的能量波动,他完全可以以他sss级哨兵的身份来做解释。
正因为是sss级哨兵,众人才不会对他身上异常强大的能量波动过多怀疑。
想到这里,言裕栖越发的肯定自己的猜想。
看来,之前是他误会他了。
很快,邵玟远就印证了言裕栖的猜测:“没错,就是眼镜。而我就是因为通过他身上异常稳定的能量,察觉到他没有戴眼镜,从而认定有人替他做了疏导。无奈的是,我一直追问他,那个人是谁,他一次都没回应,这次要不是我自己猜到了,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跟我说。”
“所以说,这么重要的事,能告诉我们吗?”齐培逸没有理会邵玟远话里的抱怨,一脸正色道。
“以前是不能说,不过,现在说了也无所谓,毕竟,某人都已经特意转到了九区,甚至为了私下能见上面,前几天突然说想认识一下我对象,亏我还以为他真的转性了懂得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了,原来是有别的目的。”说到这里,邵玟远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
邵玟远后面的话,言裕栖并没有在意。
此刻,他心里只想着,原来,路逾矠并不是那种嘴碎的家伙,一切又是他想歪了!
所以,他那个时候说要做疏导,应该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做疏导。
而他所说的舒服,还有后面问出的话,应该也只是顺着内心的想法才问出来的。
想到自己仅凭自我意识就开始无端揣测他,还一直把他往坏的方向想,并且一直躲着他,不听他的解释,言裕栖心里腾地生出了些许愧疚感。
言裕栖这边刚开始对路逾矠抱有愧疚,齐培逸那边就开始适时的对着路逾矠提问:“所以,你转到九区,真的是为了我们小栖吗?”
言裕栖:“……”又来?
人家只是单纯的想要找个可以替他净化黑暗能量的人,干嘛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路逾矠:“是。”
回答的毫不犹豫。
齐培逸闻言,眸中划过一抹笑意,而后刻意重复了一遍:“哦~原来是为了我们小栖啊。”
言裕栖:“……”
又开始了!
好,他现在收回刚刚那句,齐培逸是他阵营的话。
这家伙完全不是他的阵营,就知道在这里煽风点火!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言裕栖平复好内心的情绪后,直接转移话题,对着齐培逸扬起招牌假笑:“不是来吃饭的吗,点过菜了吗?”
“来之前我专程跟我家亲爱的打听过你喜欢吃什么,刚刚点了,你看看菜单,还有什么想点尽管点,不用客气。”邵玟远道。
“不用了,点好了就行。”言裕栖礼貌的应声。
他现在哪里有心情吃东西,不过就是用来转移话题的。
言裕栖话音刚落,门铃声便响了起来。
紧接着,包厢的门被打开,推着餐车的人有序的走进了包厢。
待到上菜完毕,齐培逸和邵玟远两人一边招呼着大家吃饭,一边像突然被打开了话题的闸门开始兴趣浓厚的聊着言裕栖和路逾矠身边发生的各种奇葩事情。
而话题人物言裕栖和路逾矠,一个带着一脸的全部毁灭吧的表情食之无味有一点没一点的吃着东西,一个仍旧以一脸的面无表情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对面一言不发的看着言裕栖。
“虽然我们小栖是b级向导,但是因为长得好,净化水准高,所以烂桃花一直很旺,但是,每次遇到那些骚扰他的,他都会把他们拉黑。不过,即便我们小栖把他们拉黑了,那些人还是会想各种办法找他做疏导,也没见别的向导那边有这种情况,真是奇了。可惜我不是哨兵,不然也想感受一下能量被疏导到底是个什么感觉。”齐培逸望着言裕栖笑道。
路逾矠闻言,望着言裕栖的平静眸光中,染上了一层若有所思。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想知道这中间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现在还有时间,要不,就请小栖帮我做一次短暂的疏导吧。”总听着齐培逸小栖小栖的称呼言裕栖,邵玟远也开始跟着这么唤了。
“行吗?”邵玟远的话虽然问的是言裕栖,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齐培逸身上寻求意见。
言裕栖闻言,还未应声,倒是路逾矠先一步替他做了决定:“不行。”
齐培逸见此,眸中划过一抹了然,而后状似随意的道:“我倒是觉得可以。”
言裕栖对于齐培逸的话置若罔闻,他知道,齐培逸是故意。
不过,他并不想搭理他,眼下他已经用餐完毕,是时候离开了。
这样想着,言裕栖便抬起手,想要拿起不远处的干净餐布擦下手。
就在言裕栖的手即将碰到面前不远处的餐布时,他的手突然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给包住了。
言裕栖不解的望向手的主人。
随后便落入了一双深邃的黑眸中。
下一刻,言裕栖的耳边传来了路逾矠不容拒绝的磁性嗓音:“想做疏导,就帮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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