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sat二队的队员,现在很慌。
导致我慌张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办公室内大声到整个走廊都能听见的争吵,飞出来的烟盒,站在旁边傻愣愣的fbi探员,和马上也要进去送检讨书的我。
这种情况下进去会死吧,绝对会被打死的吧
如果时间倒退会三天前,我一定不会在任务途中开那半句玩笑,以至于被像是被人摸了尾巴一样炸毛的末光队长勒令写这一万字的检讨书。
如果时间倒退回昨天,我也不会拖到晚上才去写,然后赶着最后期限来送这篇检讨。
总之,早来晚来,都好过在队长和副队吵架这种尴尬的情况下推门而入,交上我呕心沥血一晚上的杰作。
“好巧啊”
这样想着,我不住对旁边那位和我同样命运的探员表达了最深切的同情,那位叫本森的倒霉蛋颤颤巍巍转头看我,看上去魂都要吐出来了。
“本森先生。”看见对方的表情,我正色道,“东方那边有一句话”
“什么?”不敢进去的本森抱着资料,立刻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你也要去送资料不如帮我也送了吧!谢谢thanks红豆泥阿里嘎多——!”
说罢,秉持着能躲就躲的原则,我迅速把手里的检讨书放在了对方的资料上,转身就要开溜,谁知道刚转身,就感觉后颈处的衣服被人一拉。
“要交东西自己去。”
副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一只手揪着我衣服,另一只手还稳稳的端着一个已经满了的烟灰缸。
本森看上去真的要吐魂了。
“本森对吗?”副队看着对方手里厚厚一沓资料,冲我扬了扬下巴,“资料给他,让他去送就好。”
这句话像是什么魔法药剂,刚才还苦哈哈的探员立刻支棱起来,他把自己那份资料连着我刚才塞过去的检讨一起还了回来,然后立刻溜了。
“副队!我们两个才是一家人好吗,你怎么不帮着自家人啊!”我抱着那堆东西压低声音问道,刚说完就被瞥了一眼。
“刚好你进去劝劝他。”副队把手里塞满了的烟灰缸举给我看,低声道,“看看,两天的战果,拿自己的肺当钢做的吗,这么抽下去迟早”
“等等,等等。”他要是这么说下去半个小时都说不完,我连忙叫停,“我去劝啊?你都劝不动我怎么可能”
“毕竟你是我们几个里唯一一个不抽烟的。”副队拍了拍我,“而且年纪最小,我就不信他被小孩劝还能那副样子。”
“年纪小不是被委以这种重任的理由啊!!”
要不是手里有资料,我都想使劲拽着他的衣领摇晃几下,“而且为什么是小孩,我也比你们小不了几岁吧?!”
副队用看小孩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手表,“还有一分钟,小孩。”
还有一分钟,就是检讨书提交ddl。
想到这,我都没心思反驳副队喊出的‘小孩’这个称呼了。
“我恨你。”我忽然有种上战场的决绝感,“这回真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了。”
副队在我头上使劲呼啦了一下。
“这话别乱说,他忌讳。你这一万字检讨书为什么来的忘记了?”
我抱着万字检讨书在原地瑟瑟发抖了一会儿。
这个距离,队长应该没听见吧?
2.
“队长,老大,头儿——”
做足心理准备后,我从门外面探出头去,刚看清办公桌,就被那双暗红的眼睛瞪了一眼。
感觉还是现在就缩回去比较好。
“我来交检讨书。”我强迫自己走过去,把那沓东西放在了队长的办公桌上,然后又往前凑了点,“吵架啦?”
这句话说出来后我都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古怪。
队长也像副队一样瞥了我一眼。
他不转头还好,一转头我就看见了他眼下明显的乌青,重的像是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着觉一样,看上去下一秒就能晕厥过去,但是精神莫名其妙看着比其他时候都好很多,眼睛亮的惊人。
“写完了?”队长跳过了刚才那句古怪的询问,我连忙点了点头,把手上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拿给他看。
“放那。”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冲着自己凌乱的办公桌扬了扬下巴。
“好嘞好嘞。”我连忙把检讨书放下,原本他一直挺整洁的桌面被各种资料和草稿纸占满了。
放检讨书和资料时我下意识看了几眼桌面,随后大惊失色。
“我去!!”我一把抓住上面的草稿,“老大,你把这个这个这个任务这个全搞完了?!”
“废话。”
队长白了这边一眼,看上去像是在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玻璃珠做的。
知道他现在因为长期熬夜又累又暴躁,我干脆先拿起那些草稿纸看了几眼。
原本乱作一团的线索被他一点点整齐归纳,所有关联着的疑点即使是简单的画出示意图,也占满了整张纸。
线索之外,所有需要继续追查的被用红笔在旁边密密麻麻的归纳出来,已经没有彻查需要可以撤离人手的用绿笔圈了出来,剩下的又用另一种颜色在旁边空白的另一张草稿纸上归纳,写了满满当当的三张。
“您也太牛了。”我真情实感道,想想自己最近因为写检讨在训练场划的水,不住泛起了几分愧疚。
于是我干脆凑过去,学着电视剧里一样给他捏肩捶背,“不愧是老大,足智多谋啊!这么快就搞定了,有了您这套方案,一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是警察还是地痞流氓?跟小孩一样。”队长无语的瞥了我一眼,又拍掉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因为这几句玩笑话面色倒是好看了不少,“有空在这捏肩捶背,不如给我倒杯水去。”
“得嘞!”
我拿过他桌子上的杯子,去办公室另一头接了杯温水,谁知道刚走到一半,又一个指令过来了。
“把烟盒给我拿回来。”
“你还抽啊?!”这回连我都忍不住喊起来,但是我可没有副队那种胆量,喊完后被他一瞪就立刻又怂了下来。
“你都三天没怎么睡过了,好不容易处理完了不是得先好好休息吗?”我先把水杯放下后才一边嘟囔着一边往门口走去。
我怀疑他不等我走了再自己去拿烟盒,完全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还差点,等都安排下去再睡也不迟。”队长很快给出了没法让人反驳的理由。
好吧,好吧
不仅没有完成任务还‘助纣为虐’,我苦哈哈的出去捡烟盒,谁知道刚捡起来,就感觉到了一道视线。
原本早早就走了的副队站在楼梯口死盯着这边,一副敢把烟盒拿回去,晚上就来暗杀我的样子。
我又转头看了看室内。
办公桌旁边,队长撑头盯着这边,一副敢不把烟盒拿来,晚上就来暗杀我的样子
早知如此,我当时一定不说那句忌讳的话,也不这个点来交检讨。
我左右看看,感觉两边都惹不起,干脆僵着慢慢把拿起来的烟盒放了回去。
这事可管不了,还是先跑得了。
3.
今天经历的痛苦和尴尬,得用一生来治愈。
特别是抱怨完后,其他人还狠狠嘲笑了我一个下午!
太可恶了,实在太可恶了,我都想印个写着‘拒绝吵架共建和谐’的牌子挂在fbi这个合作总部的走廊里,让这两个吵架的家伙好好看看!
不过还是有点安慰的。
我在写完检讨书后,终于有了大把大把的时间去训练场训练。
这当然不是因为卷!
从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fbi那边有位长发的女探员,远看着非常清瘦高挑,大概是冬天怕冷的缘故,总带着一个针织帽。
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训练前,我提前来了一会儿,刚好看见她在很远那头的自动贩卖机处买罐装饮料,转身离开时头发都扬起来一个绝妙的美丽弧度。
那一刻,我的脑内闪过罗马假日乱世佳人窈窕淑女等等爱情片,感觉这一次合作计划就是上天给的机会。
遇见爱情的机会!
我一定要更加努力的训练,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她!
有这种心思的当然不止我一个,那四个家伙也天天早出晚归来训练室守着,甚至打了赌看她会先注意到谁。
几天后,和队长停战的副队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五个队员要关怀,他挨个走访完弥漫着烟味和咖啡味的办公室,最后在训练场揪住了我们。
“这次合作任务我们主要负责后方工作,不用这么拼命,多休息会儿。”他训话时摆出了一副教导主任般的关怀姿态,我连忙让他打住,悄咪咪背着其他人说了缘由。
之后就是许久的沉默。
“呃。”副队看了我一眼,目光非常复杂,许久的凝噎后,他用规劝问题少年一样的语气开口,“你这小孩儿眼光,那位金发的叫朱蒂的探员不是也很漂亮吗?”
“那不一样!”我捂住胸口,认真道,“当然还是黑发最好看,长直黑却是fbi的探员,执行任务时发丝被风吹起来,那种英姿飒爽的样子想一想就很让人心动!”
谁看过007之后没有和英姿飒爽的女特工一起出任务的幻想呢!
我感觉我说这句话时,副队的视线里带着那么点怜悯。
“其实”这位表情古怪的副队看上去想要说什么,但很快,一道咳嗽声就从后面传来,打断了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话。
“咳咳。”
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训练时门口,冲着这边扬了扬下巴,“走不走?”
“马上马上。”副队犹豫了半天,又把刚才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匆匆和队长走了。
是要和我争论到底是黑发还是金发好看吗?
作为坚定不移的长直黑党,你绝对争论不过我的副队!要不是队长刚好出现喊你吃饭,说不定以后你的理想型也会在我精湛的辩论技巧下变成长直黑的。
我可惜的摇了摇头,决定再在这里和其他队员一起训练半个小时。
经过精密的观察研究,那位英姿飒爽的长发美女在结束工作后还会来这里买罐装咖啡。
我们当然要继续在训练场展示自己的训练成果!副队这家伙都是不会理解的!!
正当我要继续训练时,原本已经准备离开的队长转过身来,对这边比划了一个加油好好干的手势。
果然,和副队不一样,还是队长理解我们。
我一定要继续好好训练,争取给人留下绝佳的印象!
4.
队长理解个毛线团子。
他就是想看乐子!
在最后的例会上,看着那位长直黑的男性探员俊逸的脸,我恨不得直接和冲去训练时和早就跟这个叫赤井秀一的探员见过面的队长打一架!
打架!太可恶了!和我打架!
队长当然不会拒绝这个要求。
例会结束后,训练场上,有看热闹的fbi,拿着手机拍照的副队,连外套都没有脱掉的队长,和不到五分钟就被打趴在地上的我。
想到逝去的爱情,训练了那么久还是被队长碾压的武力值,在这种时候还看乐子笑话我的队友,我躺在训练场的地板上,幽幽叹着气。
有fbi那边的探员在场,不文明手势这次就不比划了。
不过一会儿,刚才还嘲笑我的四个家伙也被打趴在地上,于是叹气的人又多了四个。
“怎么就打不过呢”最旁边传来一阵幽幽的叹息。
原本像死鱼一样的我弹动了一下,暂时性死而复生,“你们刚才还笑我,现在不还是被打趴下了。”
“情况都没搞清楚就天天来训练场开屏的家伙没资格说话。”
“你们不也是!”我气急败坏,“刚开始的时候不也和我一起天天来,只是最近几天事情多了懒得来而已!”
“等一下等一下,别内讧。”躺在我旁边的家伙连忙伸手把我们两个都按住了,他沉思许久,开口道,“我认为这件事情,刻意纵容鼓励的队长应付全责。”
我连忙点了点头,“正确的,中肯的,合理的,发人深省的。”
不知道谁在我头顶上来了一圈,打断了剩下的话。
“但是。”劝架那人又沉思许久,“我们五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他,更别说还有助纣为虐的副队。”
场地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当中。
“我有个办法。”刚才准备内讧的那人爬起来,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千里迢迢到达最旁边的自助贩卖机那里,很快又拎着一个塑料袋回来了。
“队长过几天是不是要准备会议上的东西来着,我们就来一招狸猫换太子。”
边说着,他边打开了袋子。
塑料袋里是好几罐看上去会很受高中女生欢迎的粉色罐装桃汁饮料。
我气沉丹田,忍不住问道,“你被刺激疯了?”
要不然怎么会想出这么要人命的计划,生怕自己最近过得太轻松快活了吗?
“据我观察,普通的武力较量根本没有作用,三十六计智取为上,老大好面子,这一招保证”
“恶毒!”旁边三人直摇头,如果脸上没有带着一股子跃跃欲试的神情的话,说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这一招也太阴险了。”
“这次会议都是接触过的还算熟悉的探员,没领导没生人,经过我的紧密计算,保证成功了不算过分。”拿着塑料袋的家伙看了我们几眼,问出来这个戳中要点的问题,“你们难道不想吗?”
好吧,我得承认人就是有自己的劣根性。
比如现在,我就非常非常非常想看老大在会议上拿出粉色少女风罐装桃汁时的表情。
我们五个对视一眼,很快成立了生死联盟。
5.
计划非常顺利。
我们的下场倒是可以暂且不提。
必须提的是,我又追加了一篇万字检讨书,而追加的理由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一直等从美国回去,那篇检讨书我都还没有写完!!
“副队——”回到日本熟悉的办公室里,我趴在桌子上试图哭天喊地,“副队——你帮我劝劝老大吧,一万字的检讨书根本就不是人写的啊——”
“让你屡错屡犯。”副队双手抱臂,无奈道,“都说了他忌讳这个,你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我撇了撇嘴,“只是开个玩笑。”
“别乱开这种玩笑。反正我可不会帮你,要想不写检讨,自己找苍介去。”
“这我哪敢啊。”我苦哈哈的重新趴在了桌子上,“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而且也不算过分嘛,队长刀子嘴豆腐心,你帮我劝劝他肯定就不让我写了。”
“还是那句话,想免罚自己找去。”副队看了看我,“嘴上没个把门。”
其实我有点不服气。
谁都有点口癖,就像我打游戏认识的网友经常把“笑死我了”挂在嘴边一样,这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我也会不自觉对着爱做饭的那家伙故意做出的加了诡异香料的黑暗料理,说出“我宁愿去死也不吃这个”这种话。
但是队长忌讳,有种封建大家长的样子在,自己忌讳就不让其他人说,还用检讨这种惩罚手段强制执行。
不服气归不服气,为了避免那一万字的检讨,我还是蔫蔫的起来,往队长办公室去了。
里面空空荡荡,那个责任心比谁都强的人第一次在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里。
我看了眼日期。
哦是今天啊。
看着空空荡荡的办公室和惨白的日历,我忽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日子。
祭日,预示着离开和分别的日子。
通常这时候,队长会请半天的假,去墓园给自己的父母送上一束花。
晚点再来看看好了。
6.
说是晚点来看看,半个多小时后,我还在站在了墓园门口。
没办法,谁让队长点背,本来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偏偏忽然下起了雨,其他人又都匆匆忙忙的处理着今天的事情,只有我有时间去送伞。
我在墓园门口站了大约五分钟,没等到人出来,只能先进去漫无目的的转转,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不知道躲哪儿避雨没法回去的倒霉蛋。
我沿着被雨淋湿的路往里面走,很快就找到了队长。
这种大雨之下,只有他气定神闲的站在墓碑前,不顾自己被雨水淋湿的肩膀和头发,一动不动s石像。
“队长——”我几步过去,把伞举到了他头顶。
“你怎么来了?”他看上去有点意外。
“我看下雨了,估摸你没带伞,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一趟。”
队长看了我一眼,道过谢后很快揪出了我来的真正原因,“说吧,找我想说什么?”
“其实”我有些结巴,其实在见面之前我就打好了一哭二闹三祈求的求免检讨腹稿,见到人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许是这个地方太肃穆了,不适合干这些事情,本来应该出去再说,但是不知道怎么脑子一抽,秃噜出句话来,“你为什么总让我忌讳这些。隔壁还有句话叫子不语怪力乱神呢”
队长看着也不迷信啊,这个上面怎么这么较真。
听见这个问题,末光队长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倒是不怕这些话被什么鬼神听见。”他不知道怎么,从我口袋里翻出了一包烟来,似乎对于我这个不抽烟人士身上有烟,还是牌子这么熟悉的烟感到奇怪,他扬起一边眉毛来,看上去压迫感十足。
我火速把副队卖了,“这个是副队让我从你办公室偷偷拿走的,他说藏他那你肯定能找到,藏我这就不一定。”
“啧,那家伙。”他皱皱眉头,还是绕回了刚才的话题,“我们能做的也就是尽人事,听天命。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事,你随口说出的那种话又不能决定什么。”
等等,如果辩题是[该不该忌讳这些话],你站的应该是正方吧,为什么一直在为反方辩护啊?
“但是,话不是说给鬼神听的。”队长看了我一眼,慢吞吞在伞下点燃了一根烟,“你的话,终究是讲给人听的。”
见我朦朦胧胧的表情,他打了个响指,“打个比方,那天他研究出的那道味道有点奇怪的菜,你当时说”
我当时说,我宁愿去死也不吃这个。
我在心里补上了他没说出口的那句话。
“如果在第二天任务的时候,你出事了。”他看着我,把嘴里的烟取下来,“他会怎么样?”
我好像有点听懂了。
“那家伙应该这辈子都不想做饭了。”我抿着嘴,给出了这个答案。
“这不就得了。”
队长随意对着路边的垃圾桶抖了抖烟灰,“行了,回去吧。”
“抱歉。”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心里什么感觉。
队长转头看了我一眼,随手在我头上呼啦了一把,声音里带着点无奈,“小孩。”
我第一次没有反驳这个称呼。
也许和经历过那么多的队长,副队,还有那几个虽然总之乐乐呵呵,但是从来不乱说话的家伙来说,我确实很幼稚,担得上小孩这个称呼。
我有的时候想不明白。队长看上去并不怕牺牲,要不然也不会干什么都冲到最前面,但是他又总是忌讳这个忌讳那个,尤其不让我们说。
现在倒是有点弄明白了,不管什么话,都是讲给其他人听的。如果不能保证自己的平安我们大概从加入sat时就早已无法保证这点。
既然没法保证,就尽量减少点留下的人的痛苦和遗憾吧。
而且,对生死抱着尊重也是件必要的事。毕竟干我们这一行的,接触的最多的大概也是这两件事。
回去后我把想法讲给副队听,第一次格外慎重又小心的把“保证绝不再犯”这个字写在纸张上,规定一万字的检讨,队长只看了这一行字就放过了我,倒是副队听完我那些话,也伸手呼啦了一把我的头发。
“小孩。”
行吧,是我有错在先,今天就先不反驳这个称呼了。
6.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老感觉我年纪小。
关于‘成年’这个说法,每个地方的说法都不一样,有的是十六十七,最多的是十八,还有二十的,我估计在我们队里,二十五才算成年。
大概因为,据说队长真正成为队长,全权接管二队是在毕业三年后,也就是二十五岁的时候,而每个加入的队员也会有三年试用期,也是二十五岁。
其实我年纪不算小,只是早上学了一两年,刚入队的时候二十,就这样被只比我大几岁的队友和队长副队天天小孩小孩的叫。
一晃四年多过去,我都二十四了,还是被他们小孩小孩的叫。
小孩就小孩吧,偏偏又没点小孩的特权,照样均摊着各种苦差事,不过这倒是件好事,他们真要因为年龄给我分轻活我才会生气。
不过,马上我就能彻底摆脱小孩这个称呼了,等过几天,二十五岁生日一过,看谁再小孩小孩的叫我。
“小孩。”
副队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怎么还不回去。”
“别再叫我小孩了。”刚才还想着等年龄一到就能永远摆脱这个称呼,现在想来估计他们对着六十多岁的我都能喊出这个称呼,“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吧。”
“明天有紧急行动,今晚就提前回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副队看着我,又低头看了看被翻看到甚至有些破损的制药工厂示意图,脸上泛起笑意,“准备倒是挺充分。这么高兴?你心态倒是好。”
“那当然,队长副队足智多谋,有你们在我担心什么。”我高高兴兴把两人吹了一通,没好意说其实是因为打探到过生日的时候队长准备请我在最贵的那家寿司店吃饭,所以才乐呵了一整天。
我倒是没把生日的事情说出来。从那天开始,我就学着队长,还有其他人的样子,在每一次任务之前,小心的收起自己对之后的期待。
不过提起过生日,我倒是还想起一件事。见副队在这,我从抽屉里翻出一小沓照片。
“看!我把照片洗出来了,什么样?”
副队接过去看。
我们平时倒是不常拍照,这次是我强烈要求才拍的,毕竟马上要二十五了,过生日之前当然要留个纪念。
“我洗了七张,人人有份!”给他展示完,我把照片分过去,探头道,“好几天没看见队长了,他不会又昼夜颠倒了吧?”
“前几天刚把所有资料看完了,昨天刚被我赶回去。”副队很快肯定了这个猜测,“任务前他会好好休息的,那家伙可不会拿任务开玩笑。”
“其他人也都回去了吧,我刚才想去送照片,结果一个个办公桌都是空着的。”
“嗯,你也早点回去。照片的话一会儿发个短信,把照片放这,让他们有空自己来拿好了。”
副队接过那几张照片,又从我桌子上随意拿了支笔。
“在背面把名字写上,到时候也能知道谁拿走了,谁没拿走。”他一张张写过,等写到最后一张时,眼中笑意倒是更甚了一点。
我凑过去看。
[警备第一课特殊急袭部队二队合影
ps:这个是苍介的,我赌那家伙又会忘记来取照片]
“队长看见照片后面被你胡乱写ps,肯定要打你一顿。”我吐槽道,还是伸出手加了码,“我赌不会!就赌一天的训练量好了!”
“你这小孩,根本就是想偷懒吧。”
又是小孩!我可是感觉自己成熟多了。
等再过几天二十五岁生日,那天过后,肯定能摆脱这个称呼,到时候我还要和队长再约着比试一场,能撑过十五分钟就是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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