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151
时间很快过去, 转眼就到了加赛的前夕。
井玫瑰辞别家人,和孟麒麟入住了道协指定的酒店,办手续的时候, 前台正在登记证件,他们这一组另外四个人很巧地也来了。
杜晨:“井道友。”
井玫瑰回头,见是杜晨和许健,还有武斌、赵培天四人:“真巧。”
武斌:“是啊。”
他左右张望两下:“要是我们的对手也同时来就更巧了。”
许健道:“身份证。”
他们四人这次都是穿着道袍,前台分别看了看他们的证件:“原来你们都是道教协会的,签个字就可以进去了,这是你们的房卡。”
杜晨:“我们六个都是一起的。”
前台将刚才登记的那里涂改了一下:“知道, 他们也签个字就行了。”
武斌发现前台小姐姐知道道教协会的人会住进来, 不由问道:“在我们之前还有道士来办入住手续吗?”
前台:“目前就你们六位,请在这里签个字。”
六个人分别签下名字, 拿着自己的房卡往房间走。
“井道友, 我师父说带队长老明天才会到,今天晚上我们都可以自由活动。”杜晨忽然想起没告诉井玫瑰这件事。
“好,我知道了。”
各人都找到自己的房间,等晚上夜深一些的时候, 武斌来敲他们的房门,喊几人出去撸串吃夜宵。结果没人响应, 他一郁闷,自己也不想去了。
一晚就这么过去,第二天早上六人一起在酒店餐厅用了早餐, 因为不知道道协长老什么时候会到,所以吃完早餐他们没急着回房间, 干脆去一楼大厅坐着了。
武斌哈欠连天:“你们说起这么早干嘛, 回房躺着不舒服多了吗?”
杜晨:“我师父说了今天早上集合。”
“集合什么啊, 就我们六个,另外那组……”他刚想说“还不知道在哪里猫着”
,就见电梯里出来六个身着道袍的人,四男两女,武斌立即闭上嘴。
那六个人也一眼就看见了他们,为首的道士直接带着人过来和他们打招呼:“几位道友也是来参加试炼大会加赛的吗?”
几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杜晨和许健冲他们抱拳:“是的,道友好。”
“同好,带队长老是还没有来吗?”
“还没来。”武斌偷偷打量对方,嗯,从外表看不出来实力如何。
被打量的人其实也在打量他们,同样没看出什么,不过古道长说过,他们几人从穷凶极恶的人贩子手里救出六个失联的参赛道士,实力不容小觑。
双方打了个照面,都没看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杜晨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看了看最新消息:“来了,是齐长老,已经下车了,我们出去吧。”
? 152、152
十二个人一起出去, 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来的不止是所谓的“齐长老”一个人,另外还有一位和他年纪相当的老道, 然后还有一个陌生道士以及两个熟脸。
杜晨:“齐长老。”
“嗯,”齐长老十分面善,站在他身边的老道身上多了两分威严之气,“我就是本次比赛的主持兼评委,我姓齐,叫齐罡,是道教协会的长老, 这位谢于之道长是现任茅山掌门, 也是协会特意邀请来的评委。”
“谢掌门。”杜晨带着他们小组成员给这位谢道长问好。
另一组不甘示弱,也纷纷问候:“谢掌门您好。”“见到谢掌门太荣幸了。”
谢掌门稍微颔首, 板正的表情并没有因为几句问候缓和。
齐长老轻咳一声:“好了, 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三位,这两位,夏兹、周为,他们俩都是谢掌门的高徒, 这位全钦道长也是茅山派的弟子。”
双方抱拳。
武斌朝夏兹和周为挤眉弄眼,不过没说什么, 他觉得齐长老应该也不想在即将开始的正式比赛中扯到太多人情,所以都没在他们对手面前提到之前他们救了的人里就有周为和夏兹。
不过这次他猜错了,齐长老只是还没来得及讲而已。
“本来赛事进行到最后一轮, 应该由道协所有长老以及会长共同担任评委的职责,不过你们中间大多是道协长老的高徒, 秉着公平和公正的原则, 凡是有徒弟参加本次比赛的就自动放弃评委权, 咳,至于其他的长老为什么没来——”
齐长老看了眼面不改色的谢掌门,继续道:“事不凑巧,道协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们去办,所以只能委屈你们,这次比赛仅有我和谢掌门两人参与评审,茅山派的三位弟子给我们当助手。”
其实是谢于之这个厚脸皮听说有神兽临世的迹象,连夜从山上跑下来了,刚巧协会又在办比赛,古三镜就给他安排了个评委的身份。
他是茅山现任掌门,风头正劲,又因为他不好相处的传闻由来已久,所以其他长老不好和他争,干脆推说自己有事不来了。
当然,也有好几个是不想搭理这些俗务,这都不妨碍齐长老把话说得漂亮点。
他特别提出:“事先说明,谢掌门的两个徒弟,夏兹和周为,上次就是被杜晨这一组的人救出来的,所以为了避嫌他们也只会给我和谢掌门打下手,不会参与到评审工作中,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他说完,又觉得这话有点此地无银的嫌疑,便补充道:“谢掌门肯定也不会徇私,谢掌门,你说是吧?”
齐长老看着谢掌门,似乎非要他亲口给出个承诺一般,谢掌门重重哼了声:“一个小小的比赛而已,我堂堂茅山掌门还不至于这样下作,报恩也是我徒弟自己的事!”
他面带隐隐的不屑,话里话外十分看不起试炼大会,让人不得不信他说的就是真心话。
另一组参赛成员立刻放下了心:“谢掌门,晚辈们没有那种意思,您别误会。”
谢掌门才不信他们的鬼话,也懒得理他们:“齐长老,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带他们去工地?”
齐长老无奈地瞟了眼老朋友:“走吧,现在就去。”
? 153、153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目的地——一个正在建设的工地。
武斌心急, 走在所有人前面,还东张西望的,差点被人家堆放在地上的材料绊倒。
眼看着那位谢掌门的脸色越来越黑, 许健赶紧叫住不着调的师弟:“武斌,别走那么快。”
听说茅山素来重规矩,哪有后辈走在前辈前面的道理,要是谢掌门回去向他们师父提一嘴,武斌又没有好果子吃了。
齐长老道:“好了,我们就在这里说吧。”
“我们不进去吗?”说话的是杜晨他们的对手组成员。
齐长老笑呵呵地看了那人一眼:“要进也是你们进,我和谢掌门他们就不进了, 不过在那之前, 我要先告诉你们一些比赛规则。”
杜晨:“您请说。”
齐长老:“这次比赛的内容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这块工地——”他伸手往用钢架搭成的大门里指了指:“……出过事, 你们的任务就是还它一个清净, 不限手段、不限工具、不限方法。”
武斌:“齐长老,那比赛究竟有什么规则啊?您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规则也很简单,不许向非参赛成员求助,只能凭借你们自己的力量完成比赛。”
“就这个?您不说点其他的吗?我还以为您会告诉我们, 这工地具体有什么古怪呢。”
武斌格外活跃,这让不苟言笑的谢掌门多看了他两眼:“古三镜就没告诉你们这些?”
杜晨道:“我师父说过, 只不过比较简略。”他们还以为到了这里,齐长老会多说一些,谁知道也就几句话, 没比他师父多说多少信息。
谢掌门嫌弃地冲他们摆手:“具体的东西当然要你们自己去调查,指望我们直接告诉你们啊?没门儿!”
齐长老道:“你们一共有半个月时间, 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去吧。”
齐长老说完也朝他们一挥手, 架势跟赶小羊似的:“这半个月我们就在工地门口等你们,别想着找外援啊。对了,手机都给我交上来。”
谢掌门一听,立即指挥三个助手挨个收手机:“夏兹,你们三个去收。”
武斌哀嚎:“手机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把它收走了,这半个月叫我怎么活!”
谢掌门冷哼道:“玩物丧志。”
其余人也是面带难色,现在这社会,谁能离开手机这么久啊。
齐长老不免好笑:“你们早点完成比赛,不就能早点拿到手机?我们也是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性。”
这样一说,大家都没意见了,玩手机和比赛孰轻孰重他们还是分得清的。至于武斌,他也就是嘴上一时图快,他要是不肯交手机,许健绝对头一个不答应。
不到半分钟,十二个手机全部上交完毕。
齐长老和谢掌门让他们分头行动,杜晨便对他们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先进去看看情况还是工地周围做调查?”
井玫瑰道:“先进去看看吧。”
许健:“我也是这个意思。”
武斌朝对手组张望了一眼:“他们也朝大门走了,应该和我们是一样的想法。”
杜晨:“没事,齐长老又没说不允许我们两组同时进行,讨论的时候注意点就行了。”
“好嘞,那走吧。”
? 154、154
对手组走在前, 杜晨他们也无意争抢,稍微落后十几米远。
进了工地里面,许健突兀地停下脚步, 低声问:“你们能看见吗?”
武斌:“看见什么?这里没什么特别的啊。”
“仔细看看。”井玫瑰其实还没进来就发觉异常了,但这次比赛对杜晨他们几个道士来说未尝不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所以她就没出声。
赵培天犹豫着抬起头:“这里的天色……好像比外面的要暗一些,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杜晨果断说道:“我也发现了。”
武斌又道:“哎,师兄,你们说,那六个人中间有没有阴阳眼?”
先前在小云山参加初赛, 他们六个, 除了本身就拥有阴阳眼的杜晨之外,其余五个托井玫瑰的福全都开了阴阳眼,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 他们都已经熟练掌握了如何更好地使用阴阳眼。
用不上的时候关闭,要用的时候打开,现在一看效果斐然。
许健道:“至少有一个吧,不然他们也闯不进总决赛来。”
武斌嘿嘿笑着看向井玫瑰:“井道友知道吗?”
井玫瑰无奈一笑:“你师兄的猜测是对的。”
“哪个哪个?”还真有?武斌来劲了:“是不是他们的小组长?”
“走中间的那个姑娘。”
武斌:“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山人自有妙计。”没有那么神秘, 就是用眼睛看出来的,不过她的天眼比普通的阴阳眼稍微厉害那么一点。
平时她也不会这样随意去窥探他人, 今天只是一时兴起,想了解对手的实力。
赵培天忽然道:“你们看,他们往那里去了。”
“那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准备建居民楼?”井玫瑰看过去。
“应该不是居民楼, 看着像商场。”赵培天道。
武斌:“怎么可能?一般建商场的地方,都会在外面提前打广告招租, 我们刚才从外面进来, 工地围着的铁皮墙上可是光溜溜的, 什么都没贴。”
“是什么都没贴,但不是光溜溜。”许健如是说。
“师兄,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武斌一脸奇怪。
杜晨接过话头:“外墙不是新的,感觉像是贴过东西又被撕了。”
井玫瑰:“等他们看完我们再过去,还是现在就过去?”
杜晨:“等一等吧,他们直接往那里去,很有目的性的样子,可能有什么发现也说不定,还是避点嫌吧。”
他猜的不错,对手组进来后确实有了不小的发现,那个有阴阳眼的女生看见前面地上有一天血色,所以一组人才往那个方向走去查看情况。
杜晨这一组被他们挡住了视线,有些地方暂时没看见。
所以在杜晨等人的眼里就是,对手组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线索,上前查看了几分钟就走了,期间悄声讨论的时候,有一两个人还暗戳戳地拿眼角提防性瞟人,唯恐被偷听似的。
他们一走,武斌忍不住抱怨:“什么鬼啊,弄得谁想偷听一样,无语。”
杜晨:“算了,也是情有可原,我们不也防着他们吗?过去看看吧。”
? 155、155
“你们看那儿——”
这组六个人的眼睛都非同一般, 自然也立即发现了异常之处。
“这血迹看起来好新啊,是最近留下的吗?”武斌闭上一只眼,用单只眼睛看:“太吓人了, 我都快分不清是阴阳眼看到的,还是自己原本的眼睛看到的了。”
“就是那什么留下来的,只有阴阳眼能看见,昨天上午下雨了,真有也留不到现在。”赵培天道。
许健抬头往上看了看:“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武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你们看见了吗?”他说的是鬼。
杜晨:“除了这点血迹,其余什么都没有。”
井玫瑰:“可以去问问附近的人。”
他们的对手组已经先一步进行这项行动,齐长老和谢掌门带着三个助手还站在工地外边。
“看他们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谢掌门哼了声。
这一组人进去没五分钟就出来了, 出来后六个人就开始像无头苍蝇似的, 逮着人就问人家知不知道发生在工地的命案,这样的问法能问出来就有鬼了, 别人都嫌晦气。
? 156、156
多年不见, 谢掌门还是这副臭脾气,齐长老无奈地劝道:“再等等看吧,那一组还没出来呢。”
谢掌门:“我劝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那几个弟子都还年轻,未必会比刚才这几个好。”
齐长老知道他的脾气就这样,犟起来听不进任何人的话,干脆也不解释了,只说:“再等等吧。”
杜晨这一组人很快也出来了,武斌东张西望,随口道:“去哪儿问啊?会不会协会那边打过招呼, 人家都不告诉我们, 问了也白搭啊?”
赵培天:“你想多了吧?协会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那你说说,我们找谁问?你别说找附近的商铺, 人家都是做生意的, 你上去就问人家知不知道工地死人的事,人不把我们赶出来就算好了。”
许健看了师弟一眼:“动脑子。”
武斌不服气道:“我就不信你们能有什么好办法……”
走出工地,在门口杜晨率先停了下来,在不起眼的地方观察情况的长老组不禁纳闷了。
“他们怎么回事?”谢掌门皱着眉毛道。
齐长老还是那句话:“看看吧, 可能有什么事也不一定。”
杜晨停下来是因为:“我觉得武斌说得也有道理,不如我们分头去打听?”
他看看众人:“最好是找住在附近的居民, 实在不行,再去商铺询问,你们觉得呢?”
许健:“我倒是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可以从面相入手, 找性格温和的人打听,应该会有所收获。”
武斌道:“师兄,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结果就这?我们的相面学得又不精, 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
井玫瑰:“也未必,但是许道友说的性格温和我不赞成。”
杜晨:“你的意思是……”
井玫瑰朝远处望了一眼,隐约能看见对手组像几只无头苍蝇一样在附近乱转。
“打听消息,要找藏不住话的人。”
许健眼睛微亮:“有道理,是我想岔了。”
杜晨也松了口气:“既然有头绪了,我们还分头行动吗?还是直接一起算了?”
武斌:“别分头啊,我学艺不精,只知道牙齿参差不齐的人爱搬弄是非,总不能碰见一个人,就先问他‘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牙’吧?”
这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井玫瑰:“不必要分开行动,我们六个人一起虽然目标大了点,但是工地出事是瞒不住的,附近的人肯定或多或少都知道,我们就用调查人员的身份,只要找对询问目标,打听一些事情应该会比较容易。”
杜晨不禁点了点头:“对,虽然可能进商铺会让他们不高兴,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不进商铺也可以。”许健突然道。
“为什么?”
他微微转了转面朝方向,压低声音:“那边那位大婶,额头低、颧骨高、嘴巴大,是典型的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面相。”
杜晨等人转头一看,果然和她说的一样,那大婶坐在一间卖家具的店铺门口,手里正在择菜,眼睛却不停地往他们身上招呼。
“不知道她是服务员还是老板娘?”武斌道:“师兄,你眼神真好,这么远都能看见。”
赵培天拍拍他的肩:“你晚上真该少打点游戏了。”
“她看过来了。”杜晨有点儿犹豫:“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我们刚才讲的话她不会听见了吧?”
许健的表情明显变得僵硬。
武斌乐了:“放心吧师兄,别紧张,这么远,她要是真听见了早就骂我们了。”
杜晨安慰道:“许师兄,百无禁忌,四时吉祥。”
许健一听,立即缓和了神态:“嗯,过去吧。”
正如许健所说的那样,那位大婶是个爱看热闹的主儿,一见这几个人往她那里去了,居然主动和他们搭话。
“哎,刚才看你们从工地出来,你们是上面派来调查那件事的吗?不能吧?一个个都这么年轻。”
几人暗中相视一眼,果然是个话匣子,一边问他们,一边都不用他们回答就自己把话接上了。
武斌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当仁不让将话头顺势接了过去“是啊,大婶,我们就是来调查那件事的,您眼力可真好。”
他比了个大拇指,大婶被他好话一捧果然笑容满面,扭头就冲自己店里喊了声,很快有个年轻姑娘搬了几条塑料凳子出来。
“来,都坐吧,那你们调查出什么来了吗?”
武斌:“没有呢,里面什么都没看见,而且啊,这事情又过去一段时间了,不好查啊。”
大婶择菜的动作不停:“是这么回事,再说这事本来就不好声张,工地的负责人肯定瞒得严严实实的,你们调查不出来也正常。”
几人交换眼神,武斌状似无意般问道:“是啊,确实难,上面给的时间又不多,我们都快急死了,哎,大婶,你们在这儿附近住着,肯定消息特别灵通吧,您肯定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大婶一听,脸上就扬起一个神气得意的笑:“那当然,你们来问我就是问对人了,附近几个小区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众人汗,大婶还把这当成光荣的事了。
武斌也暗自吐槽,他们可没想打听哪个小区谁谁谁的八卦啊:“大婶,那你知道这工地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能不能详细说说?”
大婶:“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工人里有个小年轻死了,有懂那方面的人说啊——”
她朝左右张望了一下,仿佛在看有没有外人偷听,然后用很大的气音道:“死人是被祭工地了!”
“祭?哪个祭?”
“还能哪个祭?祭天地的祭呗!”大婶继续择菜。
杜晨面色凝重,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武斌脸上的笑也扯不出来了,他故作轻松问大婶:“大婶,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呢?这种事不应该瞒得很紧吗?”
大婶一副“我无所不知”的表情:“这还用说?猜都猜得到,我出来做生意以前就知道了。”
武斌摆出愿闻其详的姿态,大婶便和竹筒倒豆子一样继续说了。
“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老家在农村,过去年轻人没读什么书,都是出去打工,小伙子外出干工地的多,辛苦是辛苦,钱也多嘛,我们村里修大路那一年,招了不少年轻人去做工,我记得当时是有个什么高速公路吧,正好也修到我们那儿了,要从下面大路的上边横过去。
“工程大,开的价钱也高,就有不少人去了,后来吧,那个什么负责人就说要在大路上架桥墩,把上面的高速路给支起来,那时候哪像现在,见都没见过这样的马路,都觉得稀奇,觉得能参与这个工作很光荣,所以招到人后马上就动工了,结果没多久就死了个年轻人。
“村里的老人就说,那孩子是被祭桥墩了,被收走了,他家还是独生子女,父母都上了年纪,可怜哟!”
这说法也太耸人听闻了,武斌第一反应就是否定:“怎么可能?修路还要——”
“哎哎哎,你别大声嚷嚷啊!”大婶急了,把手里的菜一扔,拽着武斌的衣领制止他,武斌被拽得一个趔趄,从塑料凳子上摔了。
大婶一看,还先发制人:“你看你乱说话,这下摔跤了吧。”
武斌气急,三两下挣开,就要和大婶吵架,许健和杜晨当即一左一右将人拖住。
“谢谢大婶,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哼,真是好心没好报,也不去打听打听,哪里修路不死人,还当我骗你了。”
杜晨都不敢去细看大婶的表情,架着人就低头往工地里面跑。
远远旁观的谢掌门道:“这么快就走了?几分钟能问到什么东西?”
齐长老轻咳两声:“或许问到什么了也不一定……”
谢掌门:“齐罡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样。”
齐长老一噎,哭笑不得地回道:“谢于之,彼此彼此。”
“哼,”谢掌门轻哼一声,“你不是说那个姑娘厉害吗?怎么刚才我看着她都没出过头?是不是你老花眼了?”
齐长老:“……她不是个爱出风头的人吧。”
谢掌门倒没揪着不放:“看着面相是个聪明人,怎么,你是想收她当你徒弟?”
齐长老连忙摆手:“我可不够那个格,听三镜说,她精通面相符箓和风水,恐怕本身就有个厉害的师父。”
谢掌门只道:“你说她在同龄人里出类拔萃我还相信,这样夸大其词就免了。”
齐长老为自己辩解:“三镜不是个会夸大的人……”
谢掌门:“我看你是天天被俗世纷扰,没有潜心修炼,以至于随便看见一个好苗子就以为是天才了,要说天才,她能比得上我徒弟夏兹吗?”
齐长老知道他一贯这样,索性不说了,等比赛结果出来就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你们放开我!”
武斌气恼地抽回自己的胳膊:“你们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赵培天:“我们不是帮外人……”
杜晨也道:“武斌,你刚才太冲动了,就算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你也不该那样回应。”
“你们的意思是我错了?明明就是她故意编故事骗人,到头来我还得感谢她?”
“她说的故事不一定是编的。”井玫瑰抬头朝工地上空看了一圈。
武斌惊讶:“怎么可能?”
孟麒麟:“修路有工人伤亡是真的,至于巧合不巧合,无从得知。”
? 157、157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虽然是玄学事业从业人员,但也是从小就接受科学教育的。从本质上来说,他们的精神世界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唯心的,可另一半唯物也从不缺席。
就算官方私底下建立了一个特殊事件管理部门,可那也不是明面上,更别提为了修路做出这种事。
这个事如果是真的,对他们打击就太大了。
“修路的事都是承包给私人。”正当一片阴云笼罩的时候,孟麒麟出其不意说了这么一句,听起来好像没头没尾的。
许健却瞬间就明白了:“是啊, 就算真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和……无关,民间还是很盛行祭祀这一套的。”
杜晨的脸色也缓和了过来, 赵培天赶紧捅捅武斌:“听见没?冲动是魔鬼啊!”
武斌忿忿挥开他的手:“我可没信那大婶说的话, 刚才是你们拦着我不让我和她理论,你们自己被洗脑了还反过来怪我。”
井玫瑰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比他们更高,因为她看问题的角度跟众人大不一样:“大婶说在路的上方修路, 这在过去是不可能的事情,换个说法的话, 我们可以认为这本来就是逆天而行。”
众人脸色一变:“这么严重?”
“是不是太夸张了?”
孟麒麟轻描淡写来了句:“如果是跨海架桥、飞机上天呢?”
杜晨:“要是在古代,说是逆天而行倒是正常,可现在科技这么发达, 这不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了吗?”
武斌也道:“对啊,这还是科技发展、人类进步的表现呢!怎么能说是逆天而行?”
孟麒麟好整以暇道:“是谁将这种发展定性为进步的?”
武斌:“……”他一下子卡壳了。
孟麒麟又道:“你们都有阴阳眼, 这也符合科学发展、人类进步的规律吗?”
几人彻底沉默, 对方辩手太强大, 他们竟无言以对。
井玫瑰看着他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反省自己是不是给了他们太大的打击:“你们不要想太多,我们的根本问题是活人祭祀这件事。”
武斌宛如死鱼一般的眼神忽然有了光彩:“是啊,我们都跑题了。”
许健:“井道友有什么看法?”
井玫瑰:“我粗看两眼,这里也被人下了阵法,只要破了阵就没事了。”
武斌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准备破阵吧!”
“破阵不难,”井玫瑰又往上方看了眼,“难的是这个地方不仅有阵法,还有某种禁制。”
“禁制?那是什么?”
井玫瑰:“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布阵的人担心有人破坏阵法,又或许——”
她的话音突然消失,小队成员都好奇地看向她:“或许什么?”
井玫瑰的神色变得凝重:“或许那位大婶说的是真的,我在禁制上看见了淡淡的金色龙纹。”
“龙纹?那又是什么啊?”武斌越听越糊涂。
孟麒麟:“龙自古以来代表最高权力。”
“啊!”
“啊?”
几个人不约而同失声,那岂不是……
许健更沉着一些,他想了想道:“现在的工程都需要经过政府审批吧,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井玫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就对了,怪不得那龙纹那么淡。
“现在能破阵了吗?”
“如果只是这个原因,我想可以了。”
“需不需要我们准备什么东西?设香案?大公鸡?桃木剑?”知道没问题了,武斌又活过来了,兴奋如连珠炮似的发问。
井玫瑰道:“一柄桃木剑即可。”
赵培天问:“刚刚井道友不是说,有那层禁制在,破阵会变得很难吗?只用一把桃木剑能行吗?”
井玫瑰打量工地各处的视线一顿:“也不是难,是麻烦。”
她正视几名小伙伴,想着怎么给他们解释才好:“……龙纹禁制,相当于……具有权力象征的某种保护措施,有它在,这个工地普通情况下就不会受到破坏。”
“可是这工地都死了好几个人了。”
井玫瑰:“那只是另一方面,实际上这个工地并没有受到任何破坏不是吗?”
“那怎么还让人下了阵法?”
“对方只是下阵法,也没有对工地造成实质性损害。”
几人哑口无言,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这样哈?
武斌小声憋了句:“那根本就没什么用嘛。”
井玫瑰:“还是有用的,死人都是因为阵法。而亡灵徘徊在这里出不去,则是因为阵法和禁制的双重原因。相对应的,由于禁制的存在,外面的魂灵也进不来,所以即便没有这个阵法,工地也不会闹鬼。”
“好吧。”有理有据,武斌轻易就被说服了。
“那我去找长老,回酒店拿桃木剑。”本来他们打算今天只是先来探探情况,桃木剑都没带出来,现在“考试”考到一半要离开“考场”,只好和齐长老谢掌门等人报告一声。
“等等,”井玫瑰叫住他,“你们的桃木剑都不能用,最好是用千年雷击木,最不济也要百年的。”
武斌几欲吐血,千年雷击木?百年雷击木?那是他们配有的吗?
不等武斌说些什么,许健就面带难色道:“井道友,适合破阵的桃木剑我们恐怕找不到,我们师父那把都不过堪堪接近百年,还不到百年,况且——这场比赛还规定不允许找场外援助。”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这都什么事啊!好不容易找到方法了,结果没有破阵工具。
赵培天:“普通的桃木剑真的不行吗?”
井玫瑰:“如果没有那层禁制,就可以用。”
“怪不得你说麻烦,还真是个大麻烦。”武斌悻悻蹲下。
井玫瑰这才想起自己还有别的东西没说:“我说的麻烦不止是桃木剑,还有人。”
“什么人?”
“这里有禁制在,不好用蛮力强行破阵,所以我准备以阵破阵。”
“井道友是说我们要再布一个阵?”
“是,除了百年雷击桃木剑,还需要八个男孩做阵眼。”
武斌嗖地站起来:“8个?一二三四五,我们加起来才五个男的,到哪儿去找另外三个?长老可是说了不能找援手啊。”
杜晨道:“我们已经有办法了,只是工具和人手不足,这应该不算是求援吧?”
“怎么不算?我们没有,要找别人帮忙,这就是寻求场外援助!”武斌力争。
杜晨不想和他玩辩论:“我去找齐长老,问问他怎么解决。”
武斌摆手做出驱赶他的手势:“去吧去吧,记得啊,不仅要找桃木剑,还要再找三个人过来,你问问齐长老和谢掌门他们愿不愿意给我们当阵眼!嘿嘿!”他说完还奸笑两声。
“哎,等等!”
井玫瑰连忙叫停,杜晨回身:“还有什么工具需要准备吗?”
“不是,”井玫瑰的脸色微红,“是……还要四个男孩。”
“四个?不是三个吗?我们已经有五个人了啊。”武斌不明就里。
许健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你是说要童子吗?”
幸好有人听懂了,井玫瑰松了口气,同时尴尬地移开目光:“是,是的,但是要成年的。”
许健将几个师兄弟包括孟麒麟都从头到脚扫了好几遍,才对杜晨道:“还要四个成年童子,桃木剑要百年的,你去问齐长老能不能借来。”
几个男人都浑身不自在,杜晨也是,飞快跑走了。
武斌目瞪口呆:“真是四个?那、那……”
他回头,双眼如雷达般在几个人之间来回扫射。
许健看他一眼,他马上老实下来不再乱说,就是那双贼眼依旧闪闪发着八卦的光芒。
武斌严重怀疑丢失节操的那个男人是孟麒麟,但是他不敢说,只是一个劲地拿眼神偷偷往孟麒麟的身上招呼。
几个往返之后,冷不丁直接对上投资商爸爸如冰似刀、杀气四溢的眼睛,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不是我。”
孟麒麟冷冷吐出三个字,武斌受惊之下说话更不过脑子,结结巴巴道:“那、那是谁?”
“武斌!”许健这一刻是真的想教训师弟了。
武斌条件反射般回道:“是你啊师兄!”
许健:“……”
井玫瑰不着痕迹地朝远离几人的方向慢慢踱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赵培天尴尬又羞耻的声音响起来了。
“是我,我以前有过女朋友。”
赵培天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居然是你!”武斌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看他:“不守男德,鸡鸡骨折!”
许健瞬间黑脸,声色俱厉:“武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师父了!”
“我错了我错了,师兄别告诉师父!”
武斌急忙认错,流程用句娴熟不已,一看就知道是惯犯。
其实他真是脑抽了,控制不住自己想抖机灵,一时嘴快说完才想起这里还有个姑娘在。
说到姑娘,咦,井道友怎么不见了?
武斌左右扭头张望,很快在十几米前方发现了人物目标:“原来在那里啊,她怎么走得这么快?刚才还在我旁边啊。”
才说完发现孟麒麟也走过去了。
许健眼里嗖嗖散发着冷气,赵培天顾不得尴尬,一把捂住武斌的嘴:“少说两句吧孩子。”
武斌“呜呜”说着含糊不清的语句,赵培天微微松开一些,就听见他掷地有声的指控:“你背叛了我们单身狗组织!”
赵培天又给他捂紧了:“你还是别说话了。”
想了想,又忍不住给自己正名:“我就谈过一个,还是以前,这不是不守男德,我很守男德。”
武斌笑出了声,被捂着嘴,“噗嗤噗嗤”地往赵培天掌心喷着热气和口水星子,赵培天面带嫌弃地松开他,顺手在他肩膀上擦了一把。
武斌笑得直抽抽:“哈哈哈哈……”
他想说赵培天是个宝藏沙雕吧,结果话没出声就终结在师兄许健能吃人的眼光中,灿烂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
大意了,居然忘记师兄的威胁了,咳,还是老实点吧,反正现在师兄手机不在他身上,接下来苟着点,说不定等他们破完阵拿回手机,师兄就把这事给忘了,也不会跟师父打小报告了。
武斌对着许健做出一个将自己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表示他不会乱说话了。
? 158、158
杜晨一路从工地里面小跑出来, 到了外面一看,齐长老和谢掌门居然不在,只有夏兹等三个助手在。
他焦急地问:“齐长老去哪儿了?”
周为见他这么着急, 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你找齐长老干什么?”
杜晨一口气说出来:“井道友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现在需要趁手的工具!”
全钦愣了愣:“什么工具?”
杜晨:“四名成年童子,一把百年雷击桃木剑。”顿了下,他又道:“要是有千年的就更好了。”
本来他不打算说了,毕竟千年雷击木世间难寻,不过他忽然想起谢掌门所在的茅山派底蕴深厚,说不定还真有呢, 干脆讲出来碰碰运气。
夏兹等人全愣了, 周为说:“千年雷击桃木剑?你还真敢想,我师父的那把都只有一百二十年。”
杜晨忙道:“百年也行的。”
全钦皱眉:“先前说了比赛规则, 不允许向非参赛人员求援。”
“这、这也不算求援吧, ”杜晨努力说服他们,“办法我们都想出来了,就是找不到工具而已,井道友说了, 要是连百年雷击木都没有,这阵就破不了。”
“哦?你们发现工地上的阵法了?”齐长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杜晨一喜, 急忙转身,见齐长老和谢掌门正等着自己回答,道:“是井道友发现的, 她说阵法之上还有禁制,所以破阵比较麻烦, 需要借助工具, 但是我们没有百年雷击木, 人也还缺四个。”
齐长老和谢掌门都听出点苗头来了:“你们是打算布阵,以阵破阵?”
“对!”杜晨一喜:“井道友就是这么说的!”
齐长老跟谢掌门对视一眼,而后对杜晨道:“我们要商量一下,你先等等。”
说着两个人就往旁边走了十米来远,等确定他们的话不会被听到了才出声。
“你说怎么办?”这是谢掌门。
“什么怎么办?既然他们想出办法来了,就该给他们提供工具啊。”齐长老不解。
谢掌门眼睛一瞪:“他们破不了阵!到时候搞得一团糟,还要我们去收拾烂摊子!”
齐长老:“可是他们说已经——”
谢掌门摆手:“别可是了,这个阵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破,我承认他们是有些小聪明,知道往哪个方向思考,毕竟当初设置这轮比赛的目的也就是考考他们的思路罢了,现在他们先于另一组想到办法,这个冠军也能给他们了,比赛就到这里差不多了,你可别忘了,破这个阵是需要千年雷击剑的,他们上哪儿去找千年雷击桃木剑?”
齐长老狐疑:“可我刚才怎么听杜晨说,他们要的是百年雷击桃木剑?说不定他们能以阵破阵呢?”
谢掌门一脸轻松:“那不可能,要想破这个阵,又没有千年雷击桃木,非用我茅山派阳怒阵不可。”
“阳怒阵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掌门语气得意:“阳怒阵是我茅山派内门法阵绝学之一,四面八方分别是八个阵眼,需要八名已经成年的童子做阵眼,再借助百年雷击桃木剑,使用阳魂法瞬间激出童子身上的阳气,借阳破阴,从而达到破阵的目的。”
齐长老:“那刚才杜晨要问我们借什么破阵工具?”
谢掌门呆住:“……百年雷击木、四个人……成年童子?!”
杜晨等着有些心急,齐长老和谢掌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起来俩人似乎起了争执似的,弄得杜晨心里七上八下的,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他们不肯借剑借人,那破阵的事怎么办?
正胡思乱想,谁料一抬眼就发现,齐长老跟谢掌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长老?”
“咳!”谢掌门用力磕了一声,脸色还有点奇怪。
杜晨以为他是不满意自己没主动和他打招呼,便也抱拳喊了声:“谢掌门。”
谢掌门瞪眼:“你刚才说要借什么工具?”
杜晨心想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不过前辈要问,他虽然疑惑却也乖乖又答了一遍:“四个成年童子,还有一柄百年雷击桃木剑。”
他一说完就发现谢掌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旁的齐长老呵呵笑了:“夏兹和周为你可以借走,百年桃木剑得问谢掌门借了。”
杜晨道:“多谢齐长老,多谢谢掌门!”
谢掌门皱着一张老脸:“谢什么谢,我还没答应借给你。”
杜晨:“……”
谢掌门:“先别忙,带我去见那个姓井的丫头,我要听听她到底准备布一个什么阵。”
杜晨看向齐长老,齐长老点点头:“一起去吧。”
杜晨便带着齐长老等五人返回工地,然后向小队成员们说明来意。
谢掌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直接问井玫瑰:“你说说,你准备用什么阵来破这个阵?”
井玫瑰:“阳怒阵。”
谢掌门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阳怒阵是我茅山内门不传之秘,你怎么会知道?你是我茅山派的弟子?我怎么不知道?”
要是门派里有这么一个苗子,他不可能闻所未闻啊。
“这……”井玫瑰倒是忘记这件事了,她上辈子学术法,师父教得杂,其他门派的秘术也有所涉猎,师父管这个教“知己知彼”,并且绝口不提他是怎么会的,井玫瑰当时没问出来,如今自然也回答不了谢掌门的问题了。
夏兹和周为都是茅山派弟子,情况不明,他们都没说话,倒是全钦
闻言,皱眉怀疑地打量井玫瑰,直接质问她:“你不是茅山派的弟子,你是从哪里偷学的?”
井玫瑰道:“我的确不是茅山派弟子,但这阳怒阵也不是我偷学的。”
全钦:“那你——”
井玫瑰没看他,对谢掌门道:“谢掌门刚才自己也说了,这是你茅山派内门绝学,外人就算是想偷学都没有门路,我会这阵法,也是跟我师父学的。”
“你师父是茅山派弟子?”
井玫瑰:“我跟师父师徒缘浅,这辈子或许都见不到了,我在山上学艺时年岁还小,他从前的事我也无从得知。”师父当然不是茅山派弟子,但她学了人家门派的秘术也是事实,事到如今只好先保住师父的晚节再说。
全钦:“你还说你没有偷学?”
谢掌门尽管心有怀疑,但也没像全钦一样直接指责,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就不好了,他难得耐着性子,又问了句:“除了阳怒阵,你还知道我茅山什么秘术吗?”
井玫瑰:“……我会三十八内阵四十二外阵。”
“你!你!”谢掌门一个激动,话都说不出来了,伸着一根食指指着井玫瑰,好像随时会晕过去似的。
这下夏兹周为和全钦的脸色也全都变了,周为道:“井道友说的是真的?我们茅山三十八内阵四十二外阵你都会?”
井玫瑰点点头,面上强自镇定,心中也打起鼓了,把人家内门法阵全部学了,还被找上门当面对质,说不羞愧尴尬是假的。
周为又道:“你能不能具体说说你会哪些阵法?”
井玫瑰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细问考校,但她终归是理亏的一方:“青龙赤血阵、毒鳞禁阵、星陨阵、送鬼入地……”
周为一听,一把揪住自己胸口的衣裳,激动的神态和谢掌门看起来差不多。
至于全钦,眼中的怀疑变成了惊疑。
井玫瑰说完就见茅山众人神态异样,不由暗自思忖到底该怎么收场,这时听夏兹道:“茅山法阵现在只有三十六大阵,其余的都在岁月流逝中失传了,三十八内阵四十二外阵早已名存实亡。”
杜晨、许健、武斌和赵培天:“!!!”
这么大的秘密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真的好吗?
孟麒麟眸中也划过一抹异色。
井玫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我……”
夏兹:“如果井道友愿意……”后面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你问我愿不愿意把失传的法阵教给你们?”
谢掌门终于顺过来气,着急忙慌地问:“你愿意吗?”
井玫瑰笑了:“愿意。”当然愿意,这样的话,她原先的一切担心就都迎刃而解了,况且这本来就是他们茅山的东西,只是物归原主罢了,她还得感激谢掌门不追究她学了这些阵法的责任。
“太好了!”周为高兴至极。
谢掌门一贯没什么好脸色的面容,此刻也终于露出一抹真心实意的笑容。
武斌:“那我们现在还破阵吗?”
井玫瑰:“没有百年雷击桃木剑……”
“有!怎么没有!夏兹,你去把我的桃木剑取来!”谢掌门得了个大好处,顿时变得好说话极了。
井玫瑰:“那就多谢您了。”
杜晨、武斌、许健和赵培天也齐声道:“多谢谢掌门!”
武斌又道:“还要四个成年童子啊。”
谢掌门手一指:“夏兹和周为,两个都给你们。”
“那也只有两个啊。”
谢掌门:“你小子懂什么,六个也够了,八个更保险罢了!”
是这样吗?
武斌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井玫瑰,后者点点头,确定谢掌门说的是真的。
“你们实在担心的话,从他们那儿再叫两个人过来。”
谢掌门指向一侧,他们顺势一看,只见对手组成员正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 159、159
被叫过来的几个人眼神中带点懵逼, 他们不就想悄悄打探一下对手组的进度吗?怎么就发展到己方要变成工具人的地步了?
解释的任务自然要交给话多的人,武斌一手拉了一个往旁边说明情况去了。
全钦见杜晨等人的表情正常,觉得他们心里可能并不乐意:“这也没办法, 要是你们介意,早知道我就答应让那个孙文涵一起来了。”
“没关系,我们不介意。”这位全钦道长想太多了吧,他们没说自己介意啊。
不过孙文涵是谁?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
周为朝他们挤眉弄眼:“初赛那个,被山魈附身的倒霉鬼。”
哦,原来是他呀。
杜晨等人都反应过来了,不过那人当时不是被送进医院了吗?怎么听全钦这口气, 好像挺熟悉似的。
“他进了道教协会?”
周为摆手:“那倒没有, 他倒是想进,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那个人的道缘比较深, 人也精乖,当时回去的路上就坦白了他还不是真正的道士,协会有个长老知道后,觉得他向道之心还算诚, 就收了他当弟子。”
那的确道缘深厚,即便没有直接进入道教协会, 也算间接搭上关系了。
赵培天道:“原来我们都看走眼了。”
“什么看走眼了?”武斌带着两个工具人回来,正好听见这一句。
许健:“没什么,人齐了就准备开始吧?”
他看向井玫瑰问道。
“等夏兹把谢掌门的桃木剑取来就开始。”
许健一顿, 急着跟蠢师弟撇开话题,都忘了这点。
“那就再等一会儿。”
谢掌门有心想跟井玫瑰多打听一些三十八内阵、四十二外阵的事, 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才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迫切。
犹豫来犹豫去, 正想豁出老脸, 面前忽然多出几个人。
“谢掌门、齐长老,我们有个不情之请。”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小组剩余的成员们。
他们一说“不情之请”,齐长老已然明了,一语道破他们的心思:“你们想旁观布阵?”
几个人有点不好意思:“是,几位道友比我们厉害多了,我们研究了好久都没什么头绪,刚才武斌道友说的阳怒阵我们更是闻所未闻,如果长老、掌门,还有几位道友方便的话,我们希望能借一个旁观的机会开一开眼界。”
大概自己也知道这个请求很厚脸皮很无耻,他们说完之后都紧紧盯着齐长老和谢掌门两个,就是不敢看武斌小组的人。他们不知道的是,虽然想出破阵办法的是井玫瑰,但是阳怒阵其实是茅山阵法,这一条武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忘记告诉他们了。
齐长老率先看向谢掌门:“你怎么说?”这事还得看谢于之的意思啊。
谢掌门对此倒是出人意料的宽宏大量:“想看就看,阳怒阵能成为我茅山秘传之术,不是那么容易能学会的。”
如果随便看几眼就能被学走,祖师爷留下来的阵法也不会失传那么多,不好幸好,井玫瑰这丫头会。
谢掌门想到这里就精神一振,等阵法全部找回来,他也算为茅山的振兴做出了杰出贡献,不说名留青史,至少他将来去见师祖师父的底气足了不止百倍。
提出旁观请求的几个人,见谢掌门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当即喜形于色:“谢谢掌门!”
他们也注意到了谢掌门话里奇怪的地方,阳怒阵居然是茅山秘术吗?那井玫瑰也是茅山的人?不过谢掌门竟然允许他们旁观茅山秘术!!回去说给其他道友听绝对倍有面子,他们真是太走运了!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属实赚到!
又过了一会儿,夏兹捧着剑健步如飞地回来了,一行人全部进入工地。
不用当阵眼的人通通跟在齐长老和谢掌门身后,找了个视野绝佳处看着,井玫瑰带着八名童子步入正中。
她将武斌、许健、杜晨分别安排在正西方、正南方和正北方,周为与夏兹位于东北和东南方,两个从对手组找来的工具人道友让他们站在西南与西北位置。
最后才将孟麒麟安置在正东位置,轻声道:“孟哥,你有……所以这次破阵我会更多地从你身上借出阳气,其他人只是布阵所需用到的辅助,你记住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从这个地方移开。”
孟麒麟眼神微动:“嗯。”
井玫瑰:“你放心,不会有危险。”
说完又担心其他人心理不过关,便提高声音对所有人都叮嘱一遍:“你们守住自己现在站的位置不要动,我只会调动你们身上的阳气,阳怒阵成之后你们都处在阵中,破阵只是一瞬间的事,一瞬过后只要你们没动,阳气会自动返回你们身体内,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危险,都别担心。”
她的话有作用,对手组的两个工具人肉眼可见地从紧绷的情绪中释放,就连杜晨他们的状态也平和不少。
井玫瑰一笑:“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你们什么都不用做,交给我就好。”
孟麒麟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八个人各自就位,井玫瑰站到阵法正中点,拿起谢掌门的百年桃木剑顺手挽了个剑花,食指中指并起从剑尖抚过,身后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好声:“好!”
井玫瑰动作一滞,无奈道:“从现在起,你们八个人都不能再说话,也不能乱动,以免体内的气从口中泄露出来打破阵法的平衡。”
谢掌门嫌弃道:“这傻小子!”
武斌讪讪闭嘴,这不还没开始嘛,刚才井道友也没提醒他们不能说话啊,他师兄的目光都快把他射成筛子了。
井玫瑰举起桃木剑,提醒道:“我要开始了。”
她闭上眼凝聚元气,两秒后再睁开身上的气质就发生了改变。
“嘶!”谢掌门睁大了眼:“这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齐长老:“没两把刷子能掌握你茅山已经失传的法阵?”
谢掌门却没空和齐长老斗嘴了,阵中的井玫瑰已经动了起来,他的心神都被吸引住了。
脚踩星罗,身形飒沓,剑气刚猛。
谢掌门两只老眼精光闪烁,瞪得快像铜铃一样大了,他激动得一把抓住齐长老:“这身法!这身法!比传下来的阳怒阵更精妙啊!”茅山振兴指日可待啊!
齐长老虽然没见过茅山现在的阳怒阵,但是眼前这阵法中的气和势是不会骗人的,谢于之这老古板既然说比现有的阳怒阵更好,那就一定是更好。
哪怕他不是茅山派的人,也为老友真情实感地高兴。望着场中身如游龙、布阵自如的井玫瑰,齐长老的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出现了天之骄子几个字。
一代更比一代强啊,“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①他十分能理解谢于之的激动。
全钦眼神复杂,他也没想到,那个姑娘的实力会如斯强大。
几个跟着开眼界的人更是眼中异彩大放,这位井道友也太厉害了吧!她还这么年轻,称赞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说起天才,茅山派夏兹也一直拥有“天才”的美名,不过现在看他只能给井道友当阵眼,他们心里自然清楚谁比谁更配这个名号。只是他们也没傻到明着说出来,要知道还是托了谢掌门的福,他们此刻才能站在这里呢,咳咳,恩将仇报的事可不兴做啊!
这些人是在阵外,能观测到全局,身在阵法之中作为阵眼的八个人就没有这种感受了。
不过寥寥数十秒,阳怒法阵已然大成,并在以井玫瑰为阵心、其余八人为节点的大阵四周,迅速形成了一道宛如透明结界般存在的屏障。
明明无色无形,但偏偏将阵内、阵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阵内疾风骤起,阵外无事发生。
武斌五官紧皱,在突如其来的大风中死死闭上了眼睛和嘴巴,唯恐露出一丝缝隙,就让沙子灰尘碎石头什么的飞进嘴里了。
忽然被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石头击中鼻梁的时候,他差点崩溃,要不是不能张嘴,武斌真恨不得将这个工地的负责人喷个狗血淋头,停工了都不收建筑材料的吗?有没有公德心啊呸!
其余几人也牢记着井玫瑰的叮咛,闭上眼睛不让风沙迷了眼,倒没发生像武斌那样“幸运中弹”的事。
阵外的人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有个参赛成员突然惊奇道:“你们看,我怎么觉得里面的太阳好像比外面要大一些啊!”
其他人仔细一瞧,同样看见了这奇妙的景象,阵法内的阳光照射在阵内的九个人身上,那金色的阳光颜色,明显比落在阵外的要浓烈!
“这是怎么回事?”齐长老道。
谢掌门:“飞沙走石,烈日灼心,这就是‘借阳’!日光之阳与阵法的结合,激发了童子身上的阳气,所以这层阳光比事实上的要凝实得多,不管有没有阴阳眼,都能看见。”
齐长老:“原来如此,不过这样大的异象,怪不得是茅山内门之秘。”用一次就惊天动地。
法阵之内,井玫瑰眼看时机差不多了,再度调动周身以及周边的元气,高举百年雷击桃木剑,将四面八方八个人身上的阳气都牵引到桃木剑剑尖前端三分之一处。
在谢掌门等人的眼中,便看见阵中的阳气如同一张金色大网一般被桃木剑举了起来。
“阳通百六,沉芒隐阶——”②
“阵破!”.
作者有话说:
注释:①、②皆出自道教经典《太上洞玄灵宝无量度人上品妙经》。
来了来了,好久没更新了,心虚,来抽奖!抽五十个小天使平分5000晋江币!
不过我现在还有五十个小天使吗……不敢看后台数据……【流泪猫猫头.jpg】
算了,抽奖!【拍桌.GIF】
? 160、160
“这是真正的天才!”谢掌门激动失声道。
齐长老、全钦和其余几名道士, 也被这惊人的景象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近乎贪婪地大饱着眼福,也因此, 在工地禁制破除那一瞬间、阳怒阵的气也跟着呈圆圈水波状往四周一荡的时候,人人都没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全吃了一嘴风沙泥尘。
“噗——”
“呸!”
谢掌门等人狼狈地吐出嘴里的尘土,阳怒阵散去的余波却还没停,又被风沙扑了三四次脸才算完。
“呸呸呸!”几个参赛的年轻道士不像谢掌门和齐长老那样久经世事,这种时候还能努力维持形象,要是条件允许的话他们恨不得当场漱个口。
“什么情况?怎么沙子都飞出来了?”
谢掌门抖了抖头发上的土, 勉强保住自己仙风道骨的形象:“要破的阵破了, 阳怒阵的阵势也跟着散了。”
齐长老揶揄道:“这不就是一只装了石头土块的气球被戳破了,气球里的东西也跟着一块儿炸了出来?”
谢掌门老眼一瞪:“这可是我茅山秘宝法阵, 什么气球炸了!”
齐长老看着他神气活现的样子, 自是不好跟他争辩:“你说得有道理,是我一时措辞不当。”他不退让一步,这老古板还有得话说。
谢掌门一看他赔不是了,神态果然缓和下来:“我们过去看看。”
场中井玫瑰已经收了桃木剑, 除了她之外的八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一些灰尘, 最明显的要数武斌,不仅鼻梁上红了一块,整张脸也灰扑扑的, 像刚在工地搬完砖。
他气愤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干净?这不公平!”
只是那控诉委屈的眼神明显是看着井玫瑰的。
井玫瑰:“这是个意外。”
武斌不信,井玫瑰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许健制止师弟:“武斌, 比赛已经结束了, 最快今晚我们就能回去跟师父汇报结果。”
话中的威胁明晃晃的藏都藏不住。
武斌还能怎么样, 当然是屈服在师兄的淫威之下了,没敢再不依不饶地质问,众人怎么没和他一样被石头砸脸。
“井小友,你年纪轻轻,天赋奇才啊!”谢掌门一上来就改了称呼,毫不吝惜口中的溢美之词,连原先坚持认为徒弟夏兹才担得起的天才美名,也在眨眼间冠到了井玫瑰头上。
让他身后跟着的齐长老不知道说他什么好,这么快就不争你徒弟才是天才了?
不过正事当前,这些话还是留到私下再说。
“谢掌门说得对,现在禁制破开,阳气将整个工地都清洗了一遍,残留的阴魂都没了,我宣布本次试炼大会到此正式圆满结束,大会的第一名由杜晨的小组取得,你们有没有异议?”
杜晨他们没有异议,他们高兴极了。
对手组也没什么话说,本来就是技不如人,尤其是他们还亲眼见证了这样一个以阵破阵的大场面,杜晨的小组有井玫瑰这尊大佬在,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于是试炼大会的结果就这样轻松愉快地决定了,不过齐长老又道:“鉴于井道友在本次大会中的突出表现,我谨代表道教协会临时决定,颁发一个优秀奖给她,并诚挚邀请井道友加入我们道教协会,不知道你愿意吗?”
杜晨他们都下意识看向井玫瑰,之前古三镜也邀请过她,不过井玫瑰没同意,这次恐怕也未必会……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齐长老盛情相邀。”
武斌惊奇:“井道友你居然答应了?”
谢掌门用力咳嗽一声,这倒霉弟子怎么说话的?井小友身为一个散修,却手握他茅山派的秘术法阵,当然是先将人拉拢过来再说。直接让她加入门派应该会很难,但迂回而行也是可以的。
井玫瑰没有解释,她想的是,横竖已经参加过道教协会举办的活动了,再拒绝协会的邀请也说不过去,不过她的确还有别的顾虑。
齐长老喜上眉梢:“答应好啊!井道友,从现在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道教协会的一员了!”
“齐长老先别急,我有件事必须和你们知会一声,不知道对我加入道教协会是否会有影响。”
“什么事?你说说看?”
“我马上要开一个文化公司,实际……也是接玄学生意,不知道道协有没有这方面的规章制度?”
不等齐长老回答,谢掌门就已经抢着道:“井小友你放心!这个是没有关系的,道士也要吃饭啊,不光是散修,就是我们门派中的子弟也有很多五花八门的其他职业。”
齐长老:“不错,我们修道之人讲究一个道法自然,协会成员不仅有门派弟子也有散修,包容性极强,对修士们的职业是完全没有任何限制的,只要不是非正道的行当,道协不会横加干涉。”
“是啊!井道友,我们道协可不像特管部那么多规矩,你就放心加入我们吧!”武斌跟着说道,井道友真的要成为他们的道友了,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高兴。
“好,那以后就请二位前辈多多指教了。”井玫瑰很自然改了口,把谢掌门和齐长老欣喜得不行。
“哈哈哈,那是一定!”
“放心,你是我请回去的,会长是古三镜,以后不会让你有什么为难之处。”这也算是变相的保证了,如果道协有人故意想找茬,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双方皆大欢喜。
随后齐长老做主,携谢掌门一起,带着道协所有弟子,同井玫瑰、孟麒麟一起去附近吃了顿好的,并且将得了第二名的所有小组成员也叫上了,算是给这次试炼大会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饭毕,第二名的散修们先离开了,余下的武斌、赵培天和许健三人也说要回去向师父汇报此行收获。
井玫瑰对杜晨道:“我和你一起回青山观吧,有点事想跟古道长请教。”
孟麒麟自然陪她一起,于是众人在此惜别。谢掌门和齐长老带着夏兹、周为和全钦回去道协,着手试炼大会的收尾工作,他们三人则去往盘龙山青山观。
作者有话说:
好像只有几个小天使在了,五千晋江币没怎么花出去。
和还在的小天使贴贴,我去把没花出去的晋江币发红包给你们,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呜呜呜好感动,爱你们,我一定会把这篇文好好写完的
? 161、161
“井道友, 欢迎你加入道教协会啊,你放心,你一定不会后悔, 道协年节福利还是不错的。”
一到青山观,已经得知井玫瑰加入道协的古道长态度十分热切。
井玫瑰笑着回应,一番寒暄之后才进入正题。
“前辈,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请教一件事。”
古三镜:“都是自己人了,不用这么客气,你有什么问题就直说吧。”
“好, 那我就直说了, 我发现从跟您第一次见面的那栋鬼宅事件起,碰到过了好几次活人祭祀, 想问您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古三镜的脸上染上一丝凝重:“没想到你这么敏锐, 察觉到了背后隐藏的关联性。事情的确如你所说,它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不过我们也仅仅是有一些怀疑罢了,暂时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
说到这里, 他看向井玫瑰和孟麒麟:“还请两位先保密。”
井玫瑰答应:“好,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联系我, 活人祭祀天理难容。”
古三镜大感欣慰:“放心,需要你的话我不会客气。”
说完,想起两个徒弟也听见了, 紧盯他们一眼:“还有你们,刚才的事都不许出去乱说, 听见没有?”
杜晨:“听见了师父。”师父的意思是这次连武斌他们都不能说。
“嗯。”古三镜满意了一半, 又看向另一个徒弟:“宝净你呢?”
宝净吐槽道:“我就是想说也没人听啊, 师父你叮嘱师兄就行了嘛。”
古三镜眼一瞪:“师父说话徒弟不许顶嘴。”
宝净利落接道:“师父我错了,再也不敢这样了。”
古三镜:“你每次都这样应付了事,态度实在不端正,你师父我现在不信你的话了。”
宝净噘着嘴:“我又没说错,你不让我下山,也不让我玩手机,我都没个说话的人,跟谁说去啊。”
古三镜:“我和你师兄不是人啊?平时也没见你找我们说几句话。”
宝净这下真不高兴了:“是你先说要我保守秘密的,我只是告诉你就算我想泄露秘密,也没有人听。”
紧跟着她就望着井玫瑰,可怜巴巴道:“姐姐,你带我下山去玩吧,在山上可无聊了。”
“咳!”古三镜用力一咳:“宝净,别胡闹。”
宝净:“我才没胡闹,我是认真的。”她在山上待太久了,好久没见过吕奇了,她想见他。
井玫瑰也猜到她想下山的原因,带宝净下山自己是没有问题,不过她拜在古道长门下,一切理应由她师父做主。如果古道长不答应,自己不应该主动开口。
“你下山做什么?山下又没有你认识的人,你家远在苗疆,难道你想回老家看看?那也不行,你在苗疆也没家人了,回去纯粹是浪费路费。”
古道长果然不想答应。
宝净知道和他说不通,干脆将求援的眼光放在井玫瑰身上。
她长得好看,那眼巴巴的样子看起来乖巧又可怜,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
井玫瑰无奈:“前辈,不如就让……”
话没说完,忽然感到手机振动起来,她抱歉地止住话,一看发现是黄迟打来的,本想暂时不接待会儿再回过去,没想到手机一直振动一直振动,大有她不接那边就不罢休的架势。
井玫瑰只好和古道长说了一声,也没特意避让,正想低声问弟弟有什么事,对面黄迟焦急的声音已经传来:“姐你快回来,妈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不过这几天小客人在,总是进我屋找我,可能都是短小君,但我尽量正常走剧情。爱你们。
? 162、162
突如其来的坏消息让井玫瑰神魂一震。
她顾不上和黄迟说话, 当即掐指一算,越在意越难静心,反复好几次才得出一个结果:“……生机未损, 暂时没事。”
手机那头的黄迟也狠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吓死我了,姐你能找到妈在哪里吗?”
井玫瑰:“这件事家里人都知道了吗?”
“知道啊,爸和大哥急得公司都不去了,爷爷也不出去下棋了。”
“臭小子!”隐约传来黄老爷子的骂声。
井玫瑰:“所有人都知道了?亲朋好友们呢?”
“噢,那倒没有,就我们自己家知道, 不过大哥已经报警了, 应该瞒不了多久。”黄迟语态变得随意,仿佛刚打电话来时紧张焦急得不行的人不是他一样。
“你说大哥报警多久了?”
“没多久, 就刚刚的事, 警察来做完笔录就走了,说有消息再通知我们。”
井玫瑰默然,懂了。
“我现在回家。”
她挂了电话,想跟古三镜师徒辞别, 才发现孟麒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来了。
“家里有事?”
“嗯,”井玫瑰没否认, 刚才打电话她没避着人,已经露出只言片语,再者古道长他们也不算外人, “我妈失踪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杜晨:“你刚才起卦就是算阿姨的情况?”
“只是简单看一下。”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确认宋雨的生命安全, 至于当下位置根本没想到算。
古三镜知道事有轻重缓急, 马上叫她下山:“你想知道的事有眉目了我会告诉你, 入会手续到时候我给你办好,不要担心这些,现在快回去找你母亲,你的本事足够,我就不说什么帮忙的话班门弄斧了。”
话虽如此,古三镜的关心做不了假,井玫瑰仍旧向他道谢:“谢谢您,有时间再来拜访。”
宝净忙道:“姐姐,我跟你一起去!”
古三镜难得在外人面前语气严厉地训她:“井道友有急事,你不许胡闹!”板着脸的样子颇有威严感,一向自诩胆大、爱和他对着干的宝净顿时怂了。
井玫瑰和孟麒麟迅速下了山。
“抱歉孟哥,又连累你奔波了。”
孟麒麟眉眼不动,从后视镜里淡淡看了她一眼,却没说一个字。
井玫瑰敏锐嗅到一股不悦的情绪,忽然想到他可能是不喜欢自己太客气,不由想要解释这不是客套,是真的觉得对不住他。
谁知还没开口,对方就像察觉到了似的,先一步又将视线移开了。
井玫瑰只好暂时打消想解释的念头,现在最要紧的是回去找到宋雨,也许当下并不是一个适合说这些话的时机。
只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井玫瑰微微垂眼,她不是傻子也并非圣人,吃五谷杂粮,有喜怒哀乐,就算换了个时空,本质上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凡人罢了。是凡人,就逃不过七情六欲。
? 163、163
驱车下山, 井玫瑰很快回到家里。黄家人都一脸心急,唯独黄迟这个心大的不仅自己放宽了心,还劝着他爷爷他爸和他大哥。
“——我都说了, 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
“相信什么?”
黄家人纷纷抬头,惊喜道:“玫瑰你回来了?!”
“黄迟这小子说你有办法找到你妈,你看——”
他们满心都是宋雨的事,直接忽略了跟着井玫瑰一起进来的孟麒麟。
他对井玫瑰说了句:“我先联系警方。”
黄家男人这才注意到他,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了:“我们已经报警了。”
黄老爷子的声音后一步响起:“上次也是麒麟帮的忙,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孟麒麟:“不麻烦,应该的, 黄爷爷。”
黄老爷子老眼笑得微眯, 了然地看了眼孙女:“好,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
井玫瑰在感情上开了窍, 对老爷子的想法心知肚明, 也不拆穿他们打的哑谜,阻止孟麒麟再次联络警方。
“怎么了玫瑰?”
黄迟立刻跳起来:“姐,是不是你已经算到了?妈现在在哪儿?”
井玫瑰:“我还没有算。”
“那你——”
她直截了当道:“我想问你们,妈失踪的事情, 黄菲菲知不知道?”
“什么?黄菲菲绑架了咱妈?我弄死她!”黄迟炸了,口不择言。
“没有证据的事先别胡说, ”黄深易道,“玫瑰,你确定你母亲失踪的事和黄菲菲有关?”
他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锐利, 井玫瑰道:“不确定。”
黄深易闻言,眉眼紧绷的线条立即恢复柔和, 井玫瑰又道:“七八成的把握吧。”
黄深易脸色铁青。
黄迟不满地嚷嚷:“爸你干嘛啊!还护着那个扫把星呢?之前把她从家里赶出去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黄深易神情复杂地看了小儿子一眼, 没有解释。
井玫瑰却了然于心, 在过去养育黄菲菲的十多二十年时光中,黄深易和宋雨夫妻即便没有亲手将人带大,但肯定也在黄菲菲身上倾注了不少的心血。
人都是这样的,可以自己主动抛弃一样事物,却绝不能忍受原本属于自己的某样事物,主动对自己做出背弃、伤害的行为。
当初黄家人向南市上流社会公开井玫瑰真千金身份的宴会,黄菲菲拒不参加,而后离开黄家,黄家人尽管生气、难过,但还不至于恼怒。那时黄深易的表情也没有这么难看,看来现在他是被这个真相刺激大了。
井玫瑰的心忽然有点儿冷,她惊觉自己似乎太高看这具身体所得到的父母之爱了,也怪她一叶障目,过分渴求上辈子没有的东西。
? 164、164
看清了一些真相, 井玫瑰不再感情用事,将一直隐瞒的东西说了出来。
“我来黄家没多久的时候,黄迟中蛊的事就是黄菲菲做的, 还有爷爷和妈莫名其妙的晕倒,也是她的手笔。”
“什么?!”黄老爷子和黄彦、黄迟都大为震惊。
黄深易也惊讶极了,追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当初警察调查结果说,是莫家的丫头买通了星姨——”
他的目光中写满了怀疑,井玫瑰深吸了口气,再次扔出一枚炸.弹:“星姨是黄菲菲的亲生母亲,她的话不可信。”
“你说什么?!!”
黄家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炸得头脑混沌, 半天说不出话来。
噢, 除了黄深易。
他双眼无神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井玫瑰打破他的幻想:“星姨在黄家至少工作了二十年, 难道你们从来没有发现过黄菲菲和她长得很像?”
黄彦回过神来, 满脸复杂难掩:“她还小的时候妈发现过,星姨说她们老家有种说法,孩子容易跟亲自照顾她的人长得相像,妈还为此吃过一段时间的醋。”
只是后来也不了了之, 黄菲菲排斥养父母亲自照料,唯独爱黏着星姨, 家里所有人都以为是星姨太过疼爱她的原因,没想到两人竟然原本就是亲母女,呵, 怪不得。
一直没说过话的孟麒麟忽然道:“听说黄菲菲是伯父伯母捡回来的?”
黄家人面色剧变,黄深易的脸上彻底失去血色, 嘴唇都颤抖起来。
黄彦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才没有当场落泪:“不是捡的, 是星姨带回来的,说她在老家来南市的路上……”
剩下的话说不下去了,真相往往比人们想象中的更残忍,尤其当他们知道自己也是造成残酷真相的帮凶之后。
黄迟红了双眼:“她那么早死了,真是便宜她了!该不会我姐也是她……出去的吧?哥,星姨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家工作的?”
黄彦尚未调整好情绪,井玫瑰暗叹一声,没再继续打击他们:“不是星姨做的,我的失踪与她无关。”
事实本就如此,那只是原主生命中的一道劫难罢了,只不过没能熬过去,让她接手了回归亲生父母身边的机缘。
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无意义,她本想戳穿真相“报复”他们,但真面对难受的一家人时,她又于心不忍,到底是血溶于水,她和这个家之间的情感已经无法斩断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要去找黄菲菲,你们和我一起吗?”
? 165、165
担心慢了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黄家人急忙跟随井玫瑰赶往黄菲菲的住所,井玫瑰主动邀请孟麒麟一同前往。
“孟哥,这一次我可能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孟麒麟以眼神询问, 井玫瑰没再继续多说。她算出黄菲菲身边有一个厉害的邪修,当初暗害黄家人应该都是这个邪修在帮黄菲菲。
对方实力暂时未知,孟麒麟是神兽后裔,请他一起过去有备无患。
到了之后才发现黄菲菲的住所已经被包围起来了,黄家人惊讶地从车上下来,还没靠近就被拦住。
井玫瑰看见为首的是个女性,还是以前打过交道的“老熟人”, 在消灭山魈鬼的时候有过不愉快的人。
叫什么名字井玫瑰已经忘了, 但她也获得了一个重要消息,这些人不出意外都是特殊事件管理部的人, 黄菲菲身边的果然不是普通人。
那女队员也看见了井玫瑰, 脸色立时变得不好,井玫瑰没有给自己找不痛快的兴趣,目光在现场搜寻龙战的身影,楼上没有元气波动, 暂时应该没有人上去,这种活动主事的肯定不是一个行事冲动的人。
才转移目光几秒, 发现又有一辆车停在他们的车后面,车门拉开,龙战、古三镜道长、茅山掌门谢于之、道教协会长老齐罡先后从车上下来。
这时再次停下两辆车, 杜晨、武斌、许健和赵培天,乃至夏兹、周为和全钦, 他们全都来了。
“嗨, 井道友。”武斌率先打了个招呼:“你也来啦!”
井玫瑰面色微凝, 这么大阵仗,莫非里面那个邪修的道行非同一般的高深?
武斌几人走过来,杜晨低声道:“本来师父他们不想来,因为试炼大会那次……龙队亲自去请了,我们就都来了。”
井玫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井小友!”谢掌门叫了声井玫瑰,井玫瑰上前抱拳。
“你家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放心,待会儿我们都会助你一臂之力!”
井玫瑰:“谢谢前辈。”
古三镜看出她情绪不佳,主动道:“你不是想知道你碰上过的几起活人祭祀事件的真相吗?来的路上龙队已经和我们透露了,都是里面那个邪修所为。”
“豪宅鬼屋里的迷魂阵、你接手过的那个晚上总是鬼压床的男明星,投胎进他老婆肚子里的鬼孩本来是那邪修看中的容器,可是你用的是正派道法,他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是啊,我还怀疑这突然冒出来的邪修是为了抢麒麟血脉的。”谢于之随口说道。
井玫瑰一惊,下意识回头看孟麒麟。
三个道长都露出善意的笑:“井小友正缘已成,看来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请我们喝喜酒了。”
井玫瑰这才发觉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微微一笑掩饰刚才的小插曲。
表情不算自然,道长们都以为她是担忧母亲的安危,便不再继续开玩笑。
井玫瑰也当做自己没听见“麒麟血脉”四个字,话题就此转移.
没一会儿,龙战就来了。
“道长们,都布置好了,现在可以上去了。”
井玫瑰:“我能上去吗?”
龙战:“当然可以,井小姐。”
谢掌门:“井小友,今天可一定要让我们看看你其他的本事。”
井玫瑰:“希望对方不会太难缠。”
古三镜道长:“不算什么厉害角色,玩的都是不入流的旁门左道。出来之前协会有长老推算过了,只是跟我们道协有些渊源,所以我们不得不来走一趟,说不定待会儿还得清理门户。”
“那就走吧。”
几人打算直接上去,并安排杜晨等弟子守在安全通道处以及电梯门口。
谁知才要动身,变故在一瞬间陡然发生,楼上突然跃下一个身影,“碰”的一声猛砸在地上。
和井玫瑰有过过节的特管部女队员蓦然发出一声刺耳尖叫。
? 166、166
落在地上的“人”没有流血, 但从高处落下来也不能看了。
刺耳的尖叫声过后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一人敢动。
古三镜等道长惊疑不定地望着那“人”,最后谢掌门上前查看了一番:“是傀儡, 这个人应该死了至少几个月了。”
“是星姨!”是黄迟哆嗦着从牙缝中挤出的声音。
井玫瑰也看见了:“小迟,大哥,你们快扶爷爷和爸到车上去。”
黄老爷子年纪大了,冷不丁受到这种刺激差点厥过去,黄深易的情形也不遑多让。
也就黄彦还能硬撑着,但看上去也撑不了多久。
黄家人迅速退场。
武斌龇牙咧嘴地问:“还上去吗?”
谢掌门冷着脸往上看:“不用上去了。”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个气质阴郁的男人一手按着一个女人站在窗台上。
“井小友, 你快看是不是你母亲和你养妹?”
“是她们。”
“玫瑰!玫瑰你快救我!”宋雨一眼就望见楼下人群中气质出众的女儿, 她知道女儿很有本事,条件反射就向她求救。
“放了人质!”龙战试图和男人谈判。
没想到直接被他无视了。
“看来你的面子够大啊, 连道协会长和茅山掌门都为你来了, 还有你那个多次坏我好事的女儿,我倒是小瞧你了。”
邪修冷笑着将宋雨往前推了一把,她差点掉下去,但下一刻又被狠狠往后拽了回去, 她吓得惊恐大叫。
龙战再次叫道:“放开人质,你现在还有机会回头。”
邪修终于舍得分出一个不屑的眼神给他:“怎么特管部垃圾成这样了?还想跟本座谈判?哈哈哈哈这是十年来我听过的最大笑话!”
他气焰嚣张, 谢掌门这个暴脾气啊,当场忍不住了:“既然你能认出我们是道教协会和茅山的,肯定也是个修士吧, 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修士害人是要遭天谴的!”
邪修的脸色立即变得狰狞:“自甘堕落?呵呵,十年不见, 古三镜, 你们真的忘了我吗?”
随着话音一落, 他往下探出头,让下面的人能看清他的脸。
古三镜脸色大变:“师弟!”
而后觉得不对:“你不是早就死了吗?”
邪修冷笑:“我是早就死了啊,可惜我命不该绝,即使变成鬼也找到了修炼的方法,现在你们想奈何我也不可能了!”
“是吗?”说话的是井玫瑰。
邪修的注意力很快落到她身上。
“是你啊,我们终于见面了,小丫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他的脸泛起奇怪的笑意。
“我不和邪修玩游戏。”
邪修的脸扭曲了一瞬,他马上继续往下说:“这个游戏就是猜谜,你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来猜猜看,我会把你妈和你这个姐姐,推下去谁?”
井玫瑰尚未出声,他又瞬间自己否定了:“不不不,不能这样玩,你肯定恨不得我替你杀了她,我说得对吗?”
“不,你说错了。”
邪修的兴趣似乎更大了,嘴角甚至露出好奇的笑容:“哦?那你想怎么玩这个游戏?”
“这不是一场游戏,不管我选了谁,你都有可能推另一个人下来。”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只可惜啊,你再聪明也想不到——两个人我都会推下去!”
“啊!”“啊!”
【南瓜文学】NANGUA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