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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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编!”原榕义正词严地纠正他,“我不回宿舍睡觉就是因为要和他一起在外面住,都住了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说谎呢?”说着,他还掏出手机给大家看,相册里照了几张阳台的布局和四盆颜色鲜艳的花草,一看就充满了生活气息。


    只要稍微观察就会发现,阳台衣架上并没有女生穿的衣服,但是江柘没看出这个细节,脸色一黑,竟然真的开始相信原榕脱单了这个事实。


    “你们、发展得这么快啊,都已经同居了?”周擎咋舌,语气酸酸的,又有点羡慕,“那你们平时谁做饭?”


    问到这个,原榕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当然是我老婆做饭了,他做饭特别好吃,也很会做家务,不过我经常帮他一起做。”


    “还有吗?”


    “还有,我们经常一起去学校上课,平时他工作不忙会来接我,我老婆超会照顾人。”原榕劈里啪啦说了一顿,骄傲起来的样子比当时的周擎有过之而无不及,相比较而言,周擎和女朋友那些恩爱小细节在他这里大概还排不上号。


    隔壁桌已经完全沉默了,不少人认出来那个神采飞扬炫耀自己女朋友的少年就是原清濯的弟弟,抱着看戏的心态观察着这位小股东的表情,原清濯倒还算绷得住,除了原榕把他说成女人这件事让他有些不爽,但是看在老婆这个称呼的份上,基本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听了下去。


    作为唯一一个掌握上帝视角的局外人,程喻绮表面冷静,心里却在疯狂尖叫,这个时候她最想拉着知情人一起为原榕摇旗呐喊,可惜在座的只有原清濯这个当事人能理解她的兴奋点——她总不能真拉着人家的‘老婆’说这说那吧?


    她摸出手机在好友列表里翻来翻去,发现只有学妹施思岳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心情,可是思岳只是怀疑他俩有猫腻而已,顶多算半个知情人,现在说也不合适。


    另一边,原榕还在讲原清濯各种优点,这时周擎忍不住问:“行了,我已经知道她很优秀了,但我还想问,情侣同居的话一般很难不产生矛盾吧,你会不会发现她其实也有缺点?”


    原清濯微微僵住。


    “肯定会有矛盾啊,”原榕沉思,“我们经常因为到底是谁养死了盆栽的问题吵来吵去,他是个种花鬼才,自己还不承认,哦……缺点,缺点就是他比我长得高,这个让我有点儿不爽。”


    本来大家都信了原榕的说辞,以为他在和石大某位低调的学姐谈恋爱,但听到原榕女朋友长得比他还高的时候,都不免生疑。


    比原榕长得还高,还是个美女……石大有这样的学姐吗?


    “还是接着喝吧,”周擎笑道,“他估计喝上头了,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这时候周擎的女朋友提着生日蛋糕回来了,大家围坐在一起给过生日的女生唱生日歌,今天的饭局也进入尾声。


    离开餐厅时,荆渭一直默默跟在原榕身边,夜风将少年的墨发吹得有些凌乱,他看着原榕微红的脖颈,不由得放柔说话的语调:“你冷不冷?我车上有件外套,要不要先去车上歇一会儿?”


    这种关心自带一种不言而喻的暧昧,一起同行的江柘听到了,转过身警告地瞪了荆渭一眼,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羽歌拦住了。


    荆渭并不在意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他今天来就是奔着能和原榕多了解一点,况且,原榕看上去真的挺需要人照顾。


    他正要再说些什么,餐厅门口的玻璃门被人一把推开,程喻绮一行人也跟着走出来,人群中,原清濯二话不说站在原榕面前:“走。”


    “嗯?”


    甫一看到青年,原榕以为自己真醉了,他睁大眼睛:“你怎么在这?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事务所聚餐,我不能来吗?”原清濯幽幽道,“至于什么时候……大概是你在大家面前讲情史的时候。”


    他冷冷瞥了一眼原榕身后的荆渭,没有说多余的话,直接带着一脸懵逼的弟弟先行离开了。


    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荆渭陷入沉思。


    “我当初提醒你什么来着,这人你是追不上的,”程喻绮凑上来叹一口气,“你看,又失败了吧?”


    “原清濯和原榕到底是什么关系,”看上去两人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交往中的情侣,荆渭皱眉,“他们都姓原,难不成有什么血缘关系?”


    可是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至于让原清濯把原榕看得这么紧。


    血缘关系确实是没有,不过程喻绮并不打算透露,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发,微笑着说:“好了,我也要回家休息了,荆渭,想不通的事儿就别想那么多了,石大一共五个校区,多少男生在等着你,实在没必要追这一个追不上的。”


    她再警告这最后一次,要是这之后荆渭再吃闭门羹,那就真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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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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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


    原清濯的步子迈得很大, 路上一个字也没说,他拉着原榕走到自己的车前,二话不说把副驾驶的门拉开:“进去吧。”


    “你的车修好了?”


    原榕扶着车门边沿:“不、不行, 让我看一眼。”


    他找了个借口从原清濯怀里钻出来, 绕着轿车后面转了一圈儿,随后远远地站在车头的位置和原清濯对视,不敢靠近。


    大街上来往的路人偶尔偏过头打量他们一眼,原清濯倚着副驾驶的门, 被他这副怂了吧唧的样子逗笑了:“看完了?过来上车啊, 在那儿站着不动干什么,害羞?”


    原榕硬着头皮问:“你刚刚到底什么时候来的,没骗我吧。”


    “不骗你,”原清濯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不远处的路口, 挑眉说,“你要是再不过来, 大家可就都发现我们两个不对劲了。”


    前方的红绿灯十字街人行道上,事务所的同事和那帮大学生正好奇地往这边看, 原榕转头撇了一眼, 懊恼地闭了闭眼睛,乖乖跟着原清濯上了车。


    轿车依旧稳稳当当停在路边没有发动, 原清濯把西装外套的扣子解开,慢悠悠脱了下来。


    “说吧, 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原榕说, “有。”


    紧接着, 原清濯慢条斯理地拆掉衬衫上的袖扣, 抬眸看了他一眼:“说啊。”


    “我知道, 我跟同学出来玩儿没跟你报备, 忘记给你发消息了。”


    原清濯打起发动机的火,拐进旁边一条挨着森林公园的小巷子里,周围的热闹与喧嚣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一盏幽暗昏黄的路灯隔着挡风玻璃对着他俩散发出幽微静谧的光。


    “还有吗?”


    “如果还有——那就是学长的事,”原榕皱眉,“可是,可是我在餐桌上都那么说了,也不至于让你不放心吧。”


    这时候原清濯已经把领带抽下来了,那条墨色的布料在他手里绕了几个圈,被随手放在两人中间的收纳箱上面,原清濯拉过原榕的手,指腹在他的腕骨处捏了几下,把那只名贵的石英表解开:“我就是随口问问,别紧张,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他还敢说他不小气?原榕看着他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试着动了动左手,没抽回来,反倒是被原清濯一把连人上半身拽向驾驶座。只见他右手支撑在主副驾驶位的中控扶手处,左手手腕被哥哥攥住,视线最先对准的是原清濯那条印有某奢侈品logo的暗纹皮带……品味很贴合他在众人面前一向道貌岸然的形象。


    原清濯的手落在他后颈处反复流连,见原榕没有反抗地乖乖趴在腿上,便双手托着将他一把抱起按在怀里,左手调试着主驾驶的座椅角度,确认这里可以盛下两个成年人以后便拍拍他的背脊,示意他稍微调整姿势,又捏住少年白皙微红的侧脸。


    “干、干什么啊?”


    原清濯就是想逗着玩一玩,没想真的拿他怎么样:“啧,榕榕真可爱,先亲一个。”


    唇瓣相贴,他的舌探入原榕的口腔,后者一手按着主驾驶的靠背,一手攥住安全带,行动期间几次磕到车顶,没过多久他就推开身下的原清濯,疼得眼泪汪汪:“想亲不能带我去后车座?这里明明挤不下两个,不亲了不亲了。”


    对于两个身高都不低的成年男性来说,这样做确实有些勉强,原榕在心里愤愤地说,原清濯什么也不是,他就是想在各种地方胡来!


    原清濯仰靠在座椅上,开始单手解身上最后一层衬衫,他结实的胸膛上下起伏,眸子里闪过晦涩的光:“这里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原榕,你对你老婆就这个态度?”


    原榕:“……你果然听见了!!”


    原清濯揪住他的衣领迫令他倒在自己身上,双臂紧紧环住原榕,薄唇贴住耳廓,热息喷洒在少年颈间:“宝贝,给点儿反应啊,你老婆在向你索吻呢。”


    视线里映入的是青年结实的胸膛,原榕圈住哥哥的脖颈,两人躯体紧贴,令他湿润的眼睛有些失神,便捧起原清濯的脸重重吻了一下:“因为我说了这个称呼,你生气了?”


    “这个倒没有,”原清濯深邃的眸光观察着原榕的反应,凑上去附在他耳边说,“不过我当时很想……你。”


    (麻烦审核看清楚这里其实什么也没干!!没有动作描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没有接吻就是口嗨一下!)


    “你、你是不是壮过阳啊,怎么能随时随地——”原榕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原清濯若有所思地分析道:“唔,最好直接在那张餐桌上,榕榕腿那么长那么好看,一定能趴上去。”


    原榕礼貌性地脸红了一下,哼道:“已经不稀奇了,就知道你会说这个。”


    原清濯眨了眨眼,又说了许许多多的‘餐桌活动细节’,见怀里的脑袋越来越低,他踮了一下腿,把人往身上带了带:“躲什么,打不打算给老婆?”没等原榕回答,他迎上去和他接吻,灵活的舌尖若有似无地试探着、掠夺着少年的气息,这次原榕没有别扭,间或主动地回应着他,原清濯伸手从扶手台上拿起那条被他丢下的领带,快速在原榕手腕处打了个结。


    “一会儿不许乱动,知道吗?”


    原榕挣了几下,气喘吁吁地质问他是不是真有某方面特殊爱好,比如爱思爱慕之类的……原清濯性i感沙哑的嗓音在他耳畔低声响起:“你要是感兴趣,以后可以试试。”他从收纳箱里取出一盒标满英文的液体和一片小雨伞,双手绕过原榕的背脊开始拆包装袋。


    “……”这个人为什么不论在哪都能拿出一堆不该出现的东西?!而且每次都准备得特!别!齐!全!


    安静到只能听见彼此呼吸的轿车内,那缓慢撕开塑料包装的声音对原榕来说不咎于是一种处刑,原清濯拿着瓶子往掌心倒了一些,淡淡的甜橙味弥漫在狭窄的空间内。


    “你tm是不是有病——”原榕被他气笑了,“以后还想让我吃橙子吗?!”


    原清濯刚要说话,一阵短促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电话就在他西装裤兜里,两个人同时感觉到震动了,但没人主动去取,这时候根本不会管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sb来电,原清濯挑开少年的衣衫,今天谁来也救不了原榕。


    然而打电话的那个人就像是不让他接电话不罢休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打,原榕感觉自己的腿要被震坏了,他主动把手机取出来,递到脸色难看的原清濯耳边:“算了算了,估计有急事儿,还是接电话吧。”


    原清濯手上还沾着橙子味的油,他抽出几张纸擦拭着手指,说:“你替我接一下。”


    原榕点了接听,把听筒递到他耳边。


    原清濯皱着眉,语气不善地和电话那端的声音交谈,声线显出几分烦躁:“好,我知道了,见面再谈。”


    此时此刻的他略显狼狈,凌乱的发丝垂在额角,狭长的眸子里透着阴鸷,衣服穿得不是很服帖,原榕老老实实坐回副驾驶,帮他提了提衬衫,又扣上皮带,随后在一边偷笑。


    “谁来的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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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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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原清濯发动轿车,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现在得去趟金控。”


    时间已近入夜,市中心的商务区依旧灯火通明,健石金控集团前段时间通过的一项智能项目投决案出了问题,投决中心风控报告提供的关注点与实际情况完全不符,公司现在正凭借这个吸金项目进行IPO,经营主体风险很大,亟需重新尽调。项目最初是江瑟楷一直在跟进,现在他处于无限期停职中,公司高层决定让原清濯来接手这个案子。


    推开会议室的门,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的投票委员会成员,原清濯眯着眼睛在圆桌上环视一圈,最后落到正中央那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身上:“夏总,找我什么事?”


    见到儿子,夏舒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并不介意原清濯刻意的疏远,反倒是拉开身边的座位热情招呼:“清濯,快来坐……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衣衫不整的?”


    原清濯的西装外套保守地扣紧,只留着衬衫最上方两颗扣子没有动,尽管如此,他看起来还是和往常给人的感觉不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难言的焦躁。


    “有什么事儿还是直说吧,”原清濯看了眼手表,“我弟弟在楼下等着,我不想让他等太久。”


    夏舒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后说:“好,那就现在说。”


    她将F2贴片机智能项目案的文档盒推到原清濯面前:“这家公司上个月在没通知所有投资人的前提下私自在南方建了新厂,目前投资风险升级,我想让你替公司出一趟差,核实一下这家公司是不是真的有批量订单和晶圆订购,毕竟是上亿的项目,不能真的砸在手里,公司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我只能拜托你……否则瑟楷一直不能回公司任职。”


    原清濯笑了一下:“让我替江瑟楷卖命?”夏舒倒是从来不掩饰自己为儿子做打算的心,他伸手把档案盒接过来,拆开后翻阅起装订好的文件:“几月?”


    “十一月底到十二月初。”


    时间还算充裕,挪一挪赶得及,原清濯颔首道:“我会去的,不过这只是基于我们有劳务合同在身,合作关系存续期间我会尽到职工的本分,听候上级调遣。”


    见他答应了,夏舒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没过多久又愧疚起来:“清濯,我真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要让你来帮瑟楷。”


    “这种话就不用多说了,”原清濯笑道,“不需要我再强调一遍了吧,我是公司的挂名总监,您是夏总,我答应您外调和他没关系。”


    事实确实如此,可是听到亲儿子说这么生疏的话,做母亲的心里又怎么可能不难受呢?跟何况原清濯在她印象里一直很懂事,从小到大从来没求过自己帮忙,反倒是江瑟楷这孩子总让她操心,慢慢地,夏舒遇事总是不自觉地为江瑟楷考虑,忽视了原清濯的感受。


    她在这里一厢情愿的忏悔,似乎并不在意原清濯是否还需要这份母爱:“对了,前段时间听说小柘撞坏了你的车,当时没受什么伤吧?刚好我最近有时间,再陪你去挑一辆新车怎么样,那辆旧的就不要开了。”


    原清濯挑眉,薄唇勾起一丝嘲弄的微笑:“这是你和江董串通好的话术?”一个两个都打算送车了事,好像他三岁小孩儿似的,买辆玩具车就能哄好。


    “石城哪个豪门大户的少爷不开辆好车呢,清濯,你不要拒绝妈妈的好意,以后这样也能让你在外面脸上有光——”


    “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原清濯打断她的话,微微拧眉,“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我也不喜欢什么豪车,那辆SUV我开得很顺手,不需要换,那是我自己攒钱挣的,不需要为此感到羞耻。”


    夏舒觉察到青年已经很不悦,于是避开这个话题,服软道:“好,那我不说这个了。清濯,你总得让我帮你做点儿什么,要是有一天妈妈真的不管你了,你心里会好受吗?”


    原清濯好笑地反问:“请问这样做是为了夏总您自己好受,还是为了我?”


    夏舒无奈地摇摇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一直拗不过你。车可以不要,但有一件事你必须答应我,听话,这也是为了你好。月初霍家要举办一场酒宴,你要抽时间跟我一起去。”


    原清濯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马上你就二十一了吧,”夏舒笑道,“我和你江叔讨论了一下,想带你去多认识一些家族继承人,最好和石城的名媛多多来往,要是能遇到喜欢的,谈一谈恋爱也挺好的。在这方面我一点都不担心瑟楷,倒是很担心你,你看看能不能……”


    “——几号?”原清濯问。


    夏舒怔了一下,说了个日期。


    原清濯直接拒绝:“那天我有事儿,没空。”


    “难道你想说事务所有事吗?”夏舒难得有些严肃,“清濯,在上流圈层里社交不是小事,你不能这么任性,如果能娶一位背景雄厚的太太,对你未来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你知不知道这些我都没和瑟楷说过,我是真的希望你凭借这个机会能过得更好一点。”


    “不是事务所的工作,”原清濯说,“学校有个话剧要演出,我不能缺席。”


    一听到是因为话剧推辞掉她的好意,夏舒的脸色终于完全变差:“你从前不会在这种杂七杂八的事情上耽误时间的,现在因为一个话剧演出你要推掉一场酒席?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清濯。”


    原清濯微笑:“还有其他事儿吗,有人在等我,我不能再陪您聊了。”


    “原清濯!”


    夏舒一拍桌面,站起来,一向温婉的声线有些颤抖:“你非要这样对妈妈说话?”


    “……”


    “是那个原榕吧,你是不是还想陪他胡闹?”夏舒厉声道,“你最近很少来公司,三天两头地回石大,是不是都去跟他鬼混了,知不知道这样对你名声很不好?”


    这句话正好戳中原清濯的雷点,他微眯着眸子,以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的生母,轻飘飘反问:“我照顾我弟弟,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


    夏舒攥紧十指,尖锐的指甲刺痛她的掌心:“就算你会跟我生气,我也要实话实说,这么多年了,你跟他说到底不是亲生的,走太近会落人口舌,甚至遭人非议,这对你以后要走的路没有任何帮助!”


    不知为什么,自从小时候原榕为原清濯受过伤以后,夏舒总是对他抱有某种莫名的敌意,她自作聪明地时刻警惕着,堤防原榕会取代她在原清濯心里的位置,殊不知这种莫名的针对只会把自己亲儿子推得越来越远。


    原清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连我以后要走什么路都还不知道,看来夏总已经帮我规划好了。”


    他讽笑着继续说:“不过……怀疑我们有什么问题就直说,没必要遮遮掩掩,夏总,江瑟楷把您办公室的男助几乎潜了个遍,这个您不会一点儿不知道吧?”


    夏舒脸色苍白:“你觉得瑟楷和你的问题能相提并论吗?”


    “我没这个意思,”原清濯看了她一眼,“可是您连一直养在身边的儿子都管不好,也别凑上来替我操心了,怪好笑的。”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看夏舒的脸色,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办公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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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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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3章


    十月份, 石城进入凉爽的仲秋时节,晚上八点,黑压压的观众席坐满了大一入学的新生, 礼堂窗子外下着密织的夜雨, 厚重的隔音墙阻挡了雨水拍打窗玻璃的声音。


    身着酒红色晚礼服的女主持人站在台上报幕:“接下来请欣赏舞台剧《睡美人》。”


    台下掌声雷动,不多时,无数双眼睛聚精会神地望向紧闭的红色帷幕,随者幕帘缓缓拉开,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不是要演睡美人吗?这个布景怎么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是啊, 这是怎么回事……”


    施思岳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手上举着一个拍摄专用的微型摄像机,她得意地勾唇道:“我可真是天才,一下就让这个故事设定合理起来了, 学姐,你说是不是?”


    只见偌大的舞台被道具组点缀成现代科技感味道十足的宫殿, 两个衣着繁复的演员坐在紧挨着的一对王座上,其中一人头上顶着一只金色的王冠, 白金色的制服熨帖地包裹住他紧实的身材。女性柔美而标准的旁白声响起:“在遥远的穆陀星, 年轻的帝国元帅是这个星系最顶级的Alpha,他的王夫则是十二巫祝预言与他信息素高度耦合的Omega……”


    “?我没听错吧, 这不是什么星际ABO世界观吗??”


    “怪不得是两个男生结婚,话剧社什么时候脑洞大开拍狗血剧了!而且那个帝国元帅的扮演者是数学学院的院草, 你发现了吗?!”


    随着旁白一点点抛出有关ABO世界的设定, 座位席上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


    程喻绮听着后排几个男女生兴奋的讨论声, 不由得默了默:“你是怎么想到改成这个题材的?”


    “当然是因为这个题材可以允许男生和男生扮演夫妻啊, ”施思岳转了转胸前的长发, “这样一改就算学校老师找话剧社问话我也不怕, 节目报上去的时候我们申请的就是走轻松诙谐风的恶搞剧本。”


    这次的舞台剧难度并不高,鉴于演员们都没经过系统培训,施思岳一改以前的方案,让他们在台上老老实实演好默片,不要张嘴说话,只负责颜值部分就够了,她向广播台借了几个旁白承担起所有的配音任务。


    “在元帅与夫人结婚的第七年,他们终于诞下一子——一位精神力等级为双S的纯血Omega。”


    聚光灯倏然覆灭,打在舞台另一侧,只见那位Omega王父躺在一张挂着纱帐的道具床上,他的丈夫正在不远处焦急地来回走动,后台的专业旁白卖力模仿着男人疲惫的喘/息与倾诉,没过多久便传来婴儿啼哭声。


    程喻绮:“……”好像有什么新世界的大门正在对她敞开。


    “艹,竟然有男妈妈情节!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精神力SS的Omega,真有这么牛逼的血统?”


    旁白:“父子平安,帝国元帅高兴非常,下令对全家说:宠!给我使劲宠!为此,他特意从遥远神秘的东方国度请来十二巫祝,为自己的小少帅献上这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


    然而在宴会这天,第十三名巫祝却不请自来,他对元帅夫夫两人没有请自己参加宴会感到愤怒,于是当场降下诅咒,小少帅Omega会在他十八岁长大成人那天因为匹配不到耦合度最高的爱人Alpha而痛苦,最后陷入昏睡,届时整座宫殿都会陪他一起永生永世的静止下去。”


    场下没接触这个题材的男同学以为这只是个换层皮的爱情故事,并没有对这句话起疑心,这时有不太了解的女生问了:“淦,我没看过这种题材,为什么找不到合适的Alpha就会痛苦啊?”


    只听另一个人回答:“咳咳,因为要过审,所以他们说得太委婉了。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小少帅易感期到了,他很需要一个丈夫跟他结合,我这么说你能理解?”


    那个人立马说:“啊,真的吗?我的天太刺激太血红了吧。”


    旁白:“这时,姗姗来迟还未降下祝福的第十二名巫祝说,抱歉,我没有办法接触诅咒,但我可以保证小少帅不会死,他只会沉睡100年。


    元帅和他的王夫为了不使自己可怜的孩子遭到那种不幸,便在未来的十八年内每年降下一道法令,要求所有适龄Alpha与他的儿子进行信息素匹配,寻找全星际最优质最完美的Alpha。终于,时间兜兜转转来到了小少帅十八岁生日这天,他已经如前十一位巫祝祝福的那样,长成了一位俊美而健康的顶级Omega。”


    舞台的灯光汇集在正中央,长长的餐桌前坐着一个半遮住脸的英俊青年,他撑着额,百无聊赖地转着手中的钢叉,尽管看不清全貌,却并不妨碍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神秘感与诱惑感。


    餐桌旁迎上来两个仆从:“少帅,席林星的几位王子还在等您去和他们见面。”


    青年顺手扔掉钢叉,旁白适时地与他的动作打着配合:“又要去相亲?我不去,就说我没空。”台下发出一阵哄笑声。


    在施思岳看来,原清濯不露全脸是这场话剧唯一的不足,她叹了口气:“学姐,为什么不让原学长露脸啊,他可是这部剧的主角。”


    “就是主角所以才要遮一下,”程喻绮安慰道,“相信我,这样效果肯定更好,还能适当掩护两位主演的关系,你也不想他们俩每天在学校被人拦住围观吧?”


    施思岳纠结了一会儿,这才颔首:“好吧,你这么说也有道理。”


    这时,旁白继续说:“终于,在小少帅十八岁这天,元帅和夫人为他准备了隆重的成人礼,在这些年的精心照料下,小少帅从没有出现过任何身体不适的情况,然而在当晚,他还是因为没有合适的Alpha出现而昏睡过去。”


    场景推移,小少帅穿着雪白色的燕尾服躺在那张准备好的花床中央闭上眼睛,他纤长浓密的羽睫在眼睑处印下阴影,睡容平和而恬静。


    “风静止了,火烛停留在晃动的那一刻,就连墙上的时钟都停留在十二点钟的位置,整座宫殿仿佛变成了停止流动的沙漏,荆棘与藤曼包裹住小少帅的房间。”


    床上的小少帅:“……”


    “时间兜兜转转,很快便过去了一百年,小少帅的年纪永远地停留在十八岁,他仍旧在沉睡着,这些年有许许多多听到他传说的追求者慕名而来,不是被荆棘刺伤、就是被藤曼绞死,直到有一天,一位远道而来的骑士驻足停留在宫殿歇息。”


    听到这,床上的‘小少帅’半睁开眼,悄悄打量着帷幕遮掩着的后台。


    “据说他是星系中最勇猛的战士,在战场上以绝对精神力压制著称,冥子星的国王曾亲自授予他独一无二的骑士勋章,赞誉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顶级Alpha,他的信息素可以对方圆xx公里的Alpha产生强烈的压迫感,堪称冥子星力速双A美男子。”


    伴随着炫酷狂霸吊炸天的龙傲天台词,骑士登台了,他穿着水蓝色的制服,肩后是红色鎏金恶龙纹饰的披风,腰间系着黄色的绶带,一条金色的蛇藤皮带紧紧勾勒出细瘦的腰身,头上戴着一顶中世纪骑士帽,两颊被银色的金属制品挡住,只露出精致的五官。


    台下的观众看到原榕的长相,惊呼道:“为什么顶级Alpha长成这个样子?”


    “看着好乖哦,所以是奶狗A和霸总O的结合吗。”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刚刚连剑都没□□,这种力气怎么打架,难不成在战场是靠脸和身材迷晕对手的吗?”


    “姐妹你好像开启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题,谢谢,我已经脑补出一些奇怪的文学了。”


    原榕抽了两下道具剑,发现卡住了,怎么拔都拔不出来,顿时有些尴尬,还好旁白没发现,还在继续念着下面的台词,他左手把剑背在身后,右手搭在左胸前,走到花床旁对着小少帅深深鞠了一躬。


    “骑士说:英俊的少帅先生,请允许我冒昧地向你表示我的爱意,我无法不为你沉迷,希望你能原谅我的唐突。”


    原榕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心情,手心微微发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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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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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演戏,多少还是需要一些心理建设的。然而他不经意间却瞥到床上的原清濯睁开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刚刚降下来的心跳又变得不规则起来。


    “……”看什么看,闭眼睛啊倒是!


    旁白继续道:“骑士遇到小少帅的第一眼就情不自禁地为他着迷,看着小少帅美丽的睡颜,他忍不住俯下去吻住了他。”


    “喔!!!!!!”


    全场发出一阵沸腾,安静的礼堂内爆发出激烈的欢呼与讨论声,已经有不少人开始为他们鼓掌了。


    “不会吧,这个话剧社的演员都是我们的学长吗?他们不会为艺术献身来真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兴奋,我可是个男生啊。”


    “亲一个!亲、亲啊!身为狗勾就要毫不犹豫地A上去知道吗!!”


    没想到现场的气氛这么高昂,这下原榕更紧张了,他弯下腰,视线落到原清濯那两片淡绯色的薄唇,缓慢地移过去,停留在只有两三厘米的位置,就像他们往常无数次排练一样。


    以他的胆量,亲是不可能真亲的,而且旁边负责布景的同学们都看着呢,要是在舞台上假戏真做了那可就真说不清了,到时候又要怎么和认识他们的人解释,比如齐逾舟,比如江柘,比如萧泊学长……


    就这么愣神一两秒钟的功夫,原清濯忽然在观众的视线盲区内抬起了手。


    原榕:“?”等等,现在不还是睡美人环节吗,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原清濯包裹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拉住他的领结向下一拽,两个人的唇紧紧贴在一起。


    远远地,看到两人的头交叠在一起,观众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起哄声。旁白接着后面的剧情说了下去:“骑士的吻起了作用,他体内优秀的Alpha信息素与小少帅高度匹配,伟大的爱能够唤醒一切。这时荆棘和藤曼消退了,帝国元帅和他的王夫也醒了,整座宫殿的人面面相觑,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榕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是原清濯身上佩戴的金色肩章和雪白的衣物布料,唇上的触感柔软润湿,对方隔着一层微薄手套的指腹轻蹭着他的下巴。


    意识到两人是真的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了之后,他杏一样的眸子微瞠,不可置信地看着原清濯。后者放开他,小声说:“再不起来就被他们发现了。”


    原榕连忙反应过来,扶着床畔挺直背脊,身后喧扰嘈杂的环境音这才像倾洪一样冲破闸门将他包裹起来,他听见旁白念出了最后一段词:“人们知道小少帅醒了过来,纷纷迎上来祝贺他,为了报答骑士,元帅与他的夫人为二人准备了盛大的婚礼,于是小少帅和骑士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后面的一切动作,原榕都遵循着训练已久形成的肌肉记忆完成了,直到下了台,他才背靠着墙惊出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没因为原清濯的小动作露出什么破绽,不然就要当着全校的面直接表演一个原地出柜了。


    整场戏大约演了二十来分钟,退场后,睡美人剧组的所有演员在后台互相庆祝,各个学院的帅哥凑在一起准备约饭、交换联系方式,经过长时间的彩排,他们已经自动对某些羞耻的剧情脱敏了,比起原清濯和原榕那个蜻蜓点水的吻戏,大家还是更感兴趣那位扮演王夫的男生是怎么演孕妻演得那么像的,刚刚在台上孕吐的时候,那紧皱的眉头真是我见犹怜,极度逼真,就好像真的怀孕了一样。


    校管弦乐团的节目就排在睡美人之后不久,原榕一行人结伴去化妆间卸妆时,正好与抱着乐器浩浩荡荡排队候场的音乐生路过,走在提琴组最前面的荆渭无意间看到他,轻声唤道:“原榕。”


    少年好像没听见,和他轻飘飘擦肩而过,仍在低头走着,在走廊尽头拐角处,他看到原榕拉住原清濯的衣角,快步跟上去似乎想说些什么。


    原清濯正在和身边的人交谈,拍了拍原榕的肩示意他先稍等一会,原榕好像等不及了似地在原地转圈儿,没过多久,两个人在拐角处消失。


    “……”


    “荆渭,荆渭?”身边的人好奇道,“你在看谁呢?”


    “哦,没事儿,”荆渭把身前的大提琴托付给他,“看到一个朋友,我先去找他说两句。”


    “诶,等等,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呀。”


    由于穿着西装,荆渭的步子迈得并不算大,他走到廊道的岔口,开始在一间又一间紧闭的房门里找。


    路过某间屋门,里面传来一阵低低的交谈声,听上去很像是原榕在和原清濯你来我往地争论些什么。


    荆渭犹豫着走上前,刚要敲门,那阵争论声戛然而止了,就好像预料到他会出现一样。


    随后便是一阵寂静。


    就在他以为自己可能被发现的时候,里面忽然传出原榕闷闷的声音,隐约地,他听见原榕在小声讲话,期间一直在喊一个闻所未闻的称呼。


    他在叫哥哥。


    或许是隔着一层门板的缘故,那道声音朦胧而模糊,荆渭不由得俯身靠近那扇屋门,仔细听了起来,原榕声音很小,语速很快,叽叽喳喳地和原清濯说了好多好多。


    和原榕相比,原清濯的话很少,只有偶尔回应他一两句,声音冷淡而沉稳,咬字也更清晰,原来私下里,他一直喊原榕的小名。


    荆渭略加思索,很快推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原清濯只和自己有过几面之缘,却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大了。


    原清濯和原榕是兄弟,做哥哥的想管弟弟是天性使然,所以才在他面前和原榕表现得那么亲密,并且毫不避讳自己的占有欲。另一方面,荆渭是同性恋在石大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再加上这些年他偶尔也会谈几个男朋友,骤然靠近原榕,肯定会引起原清濯的怀疑和警惕。


    毕竟做哥哥的应该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弟弟和其他男生谈恋爱吧,如此看来,先前那些不就全都是误会一场了吗?


    想到这,荆渭有些无奈,他思忖着下次遇到原清濯要不要主动低个头,和他好好聊一聊,主要是为了打消他的戒备心,表明自己是真想追求原榕的。


    要是能得到原清濯的理解和支持,那真是再好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原清濯:要不要听听看你自己在说什么?


    感谢“喵喵喵???”灌溉的10瓶营养液。


    本章话剧演出为作者胡编乱造,就是玩一玩梗,请勿联系现实。


    以及我感觉我上一章真的啥也没写啊,呜呜呜呜呜就是哥哥口嗨几句罢了,没想到现在原清濯连骚话都不能说了QAQ,作为他俩的老母亲,我真的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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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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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4章


    单独找原清濯见面聊天没那么容易, 可找原榕却非常简单,很快,荆渭就托人要到了农学院的课程表。


    在学校, 原榕基本保持着后山──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生活, 最近却频繁去起了各种篮球场,一待就是半天。荆渭向农学院刚刚组建好的学生会组织简单打听了一下,这才了解到原榕是在筹备最近正在进行的篮球联赛。


    比赛打到十月份,各个学院基本上都选出了自己最强的两支队伍, 接下来赛程进入到院级PK环节, 由于农学院学生人数太少,首发加替补直接把半个班的男生用上了,因此他们直接被保送决赛,不久后将和其他学院实力强劲的男篮轮次对决。


    这种需要争强好胜又难得踩中擅长领域的活动, 原榕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些天为了找回当年打球时的手感,他一直坚持每晚留在学校训练, 有时间就跟着班里的同学一起讨论战术,首战告捷后, 打篮球的热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过, 这次篮球联赛农学院肯定是拿不到什么特别好的名次了,原榕给自己定的目标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也得跟原清濯打一场。


    以前上高中的时候, 他所在的班级和原清濯的班级经常同一时间上体育课,有时候老师不安排锻炼任务, 就会组织两个班的男生一起打篮球, 那时候大家都很热情, 原榕和几个搭档打得火热, 在球场逆袭高三学长拿下比赛简直是易如反掌的小事, 他每次都想借这个机会逼原清濯出马, 再在球场上狠虐一下这个只会惹人生气的坏家伙,可原清濯每次都不上当。


    男人骨子里的征服欲与生俱来,既然这次原清濯参赛了,说什么也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本来农学院的几个男生都准备摆烂了,连场上散步的路线都规划好了,谁知原榕第一次上场就把地理科学学院的男篮队杀得片甲不留,让他们不可避免地开始对这场联赛抱有期待,这些天训练也很配合原榕,尽管打得有点儿菜,但起码不拖后腿。


    每晚,他们都会看到那个口罩学长出现在球场观众席上看原榕打训练赛,送水送的比有些男生的女朋友还勤,时间一久,有几个人忍不住对原榕打趣道:“你学长对你这么好,还这么支持你打篮球,要不然你就从了人家吧。”真是的,谈恋爱都没见过谁这么坚持不懈,这个戴口罩的学长还挺有耐心。


    原榕只是对他们笑笑,心说原清濯才不是真想看他打篮球呢,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偷偷在学校留宿而已。


    这天晚上,原清濯照旧把脸遮住,穿着雪白色的连帽衫外加一条灰色长裤,低调地走进食堂附近的露天篮球场。刷校卡通过闸门后,他无声走到农学院申请的场地观众席坐下,手臂上挂着一件黑色棒球衣──这是给原榕准备的。


    秋天的夜风还是有些冷,但球场上的男生一个个都穿着印有号码的背心短裤,原榕也不例外,原清濯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和朋友练习三分球投篮,紫色的球服衬得他肤白似雪,风一刮,那微薄的布料贴在他背脊上,显现出诱人的腰线与臀形,匀称笔直的两条腿在宽松的裤管里荡着,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原清濯眼前乱晃。


    原榕一定在故意勾引他。


    每次打到半场中途休息的时候,他才会收起在赛场上专注而兴奋的表情,疲惫地走到原清濯身边,让他给自己拿水喝。前些天热的时候想喝冰水,原清濯只能在来之前拐去超市买现成的,这些天气温又降了,他又想喝温水了,原清濯改拿保温杯。


    真是个祖宗,不好养也不好伺候,原清濯看着他因为沾了水滴而愈显红润的唇张合着,抬头大口大口的灌水,喉结上下滑动,略微潮湿的黑发被风吹乱,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湿漉漉亮闪闪的:“盯着我看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原清濯的眼神浓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他偏过头,避开原榕的视线,顺手把外套往他怀里塞:“穿上。”


    “不冷,马上又要去训练了,”原榕把保温杯盖扣回去,连着外套一起放到座位上,“你这两天没有球赛吗?”


    天天跟着他晚上出来鬼混,萧泊学长那边没有比赛?


    “都推掉了,”原清濯才不在乎他们班什么时候打篮球,“没我也能赢,我攒攒力气,留着决赛和你打。”


    “咳咳,”说到这个,原榕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到时候可不许给我放水。”


    原清濯轻笑:“怎么可能?”


    比起看到弟弟打赢球赛后高兴的表情,他更喜欢看他恼羞成怒想占据上风又只能被他自己着欺负的样子……只要稍稍一联想到那样的画面,原清濯就觉得嗓子发紧发痒,恨不得现在就和原榕分出胜负,要是小男孩不服气不听话,做哥哥的当然要好好管教一番,要是他觉得委屈——抱着哄一哄也不是不可能,心情好的原榕一向很乖的。


    原榕浑然不觉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颜色废料,听到原清濯的肯定后,他放下心来:“那我继续去训练了哦。”


    他摆摆手,刚要转身,原清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两人对视一眼,原清濯暗示性地攥紧:“一会儿跟我回去。”


    这句话代表什么不言而喻,周围这么多人走来走去地路过,原榕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反正只要是他在外训练的晚上,回家以后必定要被原清濯按着缠到半夜,原清濯还恶人先告状,说自己随便乱穿衣服引/诱他。原榕真想给他脑袋来两下,自己一共就两三身换洗的篮球服,好多次都是原清濯决定穿哪一身,根本不存在自己故意惹他起火的情况!


    这个人真应该去医院检查检查是不是精力过盛,原榕瞪了他一眼:“哼,不要脸。”


    他跑回去继续打球了,原清濯仍坐在原地,灼热的视线盯着他,带着野兽般浓浓的侵略意味欣赏着原榕的动作。没过多久,这一排座位坐下来一个女生,和他隔着三四个人的距离,五分钟以后,那个女生小心翼翼地捏着手机上来:“同学你好,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不用了,”原清濯微微一笑,“我在等我对象,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那个女生怔了一下,连忙说:“哦,这样啊,真是不好意思,那我现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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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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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清濯颔首,没有再给她眼神。


    大约又过了两三分钟,差不多将近四分之一节篮球赛结束的时间,这一排又坐下来一个人。那个人像是注意到了原清濯,隔着很远,笑着对他打招呼。


    原清濯往那个方向看了眼,一见是荆渭,薄唇的弧度降了下来。


    他怎么又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荆渭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竟然主动走上来和原清濯聊天:“你也是来看原榕打篮球的吗?”


    原清濯眯起眼睛,静静地凝视着他。


    只需要一个眼神,荆渭就莫名感受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氛,对方虎视眈眈的敌意太过明显,真是想忽视都难。他感觉有些无奈,本想找个合适的场合同原清濯聊一聊,现在看来,如果某些事不提前说清楚,原清濯永远会是这个态度。


    不就是对这个样样把自己比下去的学弟低头吗,荆渭心里确实有些介意。不过他没有那么小气,为了原榕,忍耐一下原清濯的冷眼也不算什么。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得好好聊聊。”


    原清濯:“聊什么?”


    “你应该听说过了吧,”荆渭坦然地微笑,“——我的性取向问题,否则也不会对我和原榕的接触这么警惕。”


    他没等原清濯做出反应,继续说道:“坦白说,我很喜欢原榕,我想追他,所以你能不能稍微让让步?”


    听到这句话,原清濯嗤笑一声:“你哪来的自信这么说,知不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知道,你不是他哥哥嘛,”荆渭挑眉,“可是你管弟弟管得也有点儿太严了,这样不分白天黑夜地盯着他不太好,介入人家的感情问题就更不对了,你说是不是?”


    原清濯脸色微沉:“谁告诉你我们两个是兄弟关系的?”


    “这个不重要,我今天来并不是想和你下战书,主要是想和你谈一谈,有些无谓的敌意就不要再对我释放了,”荆渭轻声说,“我对待感情的态度很认真,不会随便玩一玩就散,并且,我能保证原榕会被我照顾得更好,所以你放心……”


    “——是吗?”


    原清濯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大学四年谈了这么多段真挚的感情,这位学长,你所谓的真心听起来挺廉价的。”


    也不要说他更会照顾原榕了,真好笑,荆渭怎么会认为他能比原清濯对原榕更好。


    尽管原清濯知道自己占据绝对优势,但在听到荆渭说他介入原榕私人感情问题的时候还是有些愠怒,如果他记得没错,上一个这么指责他的人已经灰溜溜地被爹妈送去部队体验生活了。


    “不论你怎么想,我对原榕都是认真的,你是他哥哥,按道理说我应该费点儿心思讨好你才对。”荆渭说。


    原清濯冷冷地看着他:“既然知道我是他哥哥,就摆正你的态度。”


    “这么说你承认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兄弟关系。”


    原清濯淡然微笑:“是啊,他是我弟弟,我们感情很好。”


    听起来像是话里有话,荆渭狐疑地打量着他的神色:“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关系吗?”


    原清濯但笑不语。


    荆渭霎时放下心来:“既然这样,你是没有权利阻止我追求他的。”


    “看你这么想,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原清濯眸光闪烁着,恶劣地说:“你是来给他送东西的吧,去啊,这次我不拦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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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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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


    第二小节训练赛结束的时候, 有人拍了拍原榕。


    “诶,那个音乐学院的荆渭好像在等你。”


    原榕把手里的篮球一丢,顺着那个人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眼看到球场边正在和原清濯站在一起交谈的身影, 顿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升入心间。


    荆渭怎么又来了?


    在原榕的视角里,荆渭一直是个挺奇怪的人,从第一次认识他起直到现在,两个人的关系说不上很熟, 但荆渭总是能在各种有他的场合出现, 说巧不巧,每次还都被原清濯发现了。


    “……”原榕默了默,随即跟身边几个男生说,“要不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 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你和那个人有约了吗?”其中一个同学靠上来悄声说,“我舍友刚好认识这个学长, 还是提醒你一句吧,荆渭是gay你知不知道?上次他在楼道等你下课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原榕, 你可得小心点儿,别被他那张脸骗了。”


    另一个人听到了:“那个总是不露脸的学长不也经常来找原榕, 你怎么不说他。”


    小声提醒原榕的男同学面露尴尬之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时荆渭已经和原清濯分开, 朝着原榕走来, 那三四个凑到一起八卦的男生纷纷闭上嘴, 各自散到不同的角落, 无声地观察起两人讲话。


    “是学长啊, ”思来想去, 原榕还是决定主动打招呼,“今天也来篮球场打球吗?”


    荆渭看了眼原榕胸前印着的农学院院徽,解释道:“不,我是来找你的,顺便过来看看你们训练得怎么样。对了,这是我今天在市音乐厅附近的面包房买的甜点,排了很久的队,你拿回去尝尝。”说罢,他将袋子递到原榕面前。


    原榕接过来,很给面子的往里看了几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总不好还让荆渭吃闭门羹,只好说:“谢谢学长,刚好我喜欢吃提子味儿的甜点。”


    不过,这个送甜点的行为也太不符合正常男性之间的交往方式了,就算是认识了三四年的齐逾舟都没有大老远亲自跑来给原榕送过吃的,如果说之前他对荆渭的动机是半信半疑,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荆渭多多少少在通过这些举动暗示他,恐怕不是真想和他做朋友那么简单。


    要怎么想办法让他知道自己的态度呢,难不成直说?可荆渭并没有挑明,他要是就这么说了未免显得有点儿自恋。


    思及此,原榕的视线越过荆渭,看向球场一边坐着的原清濯,他虽然没走上来,却一直紧盯着两人的互动,像是随时随地蓄势待发准备上前打断一样。


    切,装模做样,今天怎么不上来拦着了啊?


    看到原榕接受了他的示好,荆渭心里那团堵起来的不悦情绪瞬间消散了:“要是喜欢吃,下次我还可以给你带。”


    原榕顺手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大福,一边拆一边指着篮球场角落里人少的地方说:“学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扔个垃圾?这里人多不太好说话。”


    二人离开篮球场,顺着场边的铁网墙和草丛往垃圾桶的方向走。


    路上,荆渭主动开口:“原榕,有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原榕:“学长尽管问。”


    “话剧队面试那天,我无意间看到了你的报名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会吹长笛对不对?”荆渭停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所以我想问,你愿不愿意加入学校的管乐团?”


    “啊?”原榕有些惊讶,“不行不行,我的水平不够,怎么能和音乐学院的特长生比。”


    荆渭失笑:“我看过你的资历,要是说水平业余那也太谦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石大的校乐团资源很好,每年都有很多人被选拔到国内的音乐之都唐家市进修,以后也有机会加入国际爱乐乐团。”


    “真是对不起,我的职业规划里没这个方向。”


    “嗯……职业规划?那你以后想做什么,”荆渭表示出恰到好处的好奇,又补充道,“——如果继续念农学专业的话。”


    原榕把吃了一半的大福塞进嘴里,双颊微鼓,含混道:“不知道,反正肯定能找到工作的,我就是个及格线徘徊的普通学生,对自己没有划定过什么高远的目标。”


    荆渭:“既然能考上石大,说明你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


    “我没有妄自菲薄,学长,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快乐,”原榕晃了晃被风吹乱的头发,视线落到一旁黑漆漆的灌木丛中,“这世界上总有垫在后面给人当陪衬,我就是这样的人。而且要做一个完美又优秀的人真的很累,实不相瞒,我哥就是这样。”


    荆渭蹙眉:“你哥哥难道不是……”


    “没错,就是我哥,”原榕掰着手指给他数数,“你看啊,他又要忙着和合伙人创业,又要去亲戚家的企业实习,还要抽空上课外加照顾家人,除此之外还必须要求自己样样做到最好,这个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吧。”


    荆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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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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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连玩音乐打篮球的时间都没有,每次看到他这样,我就不想对自己高标准严要求了,”原榕微微一笑,“谁让我天生就不是那种人呢,听说学长你在拉大提琴这方面很有天赋,估计也是从小优秀到大的那种人吧,我和你根本不是一路的,学长以为的好机会,在我这里一点儿吸引力都没有。”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僻静的角落里,晚风飒飒,鸣蝉的声音有些微弱,这里没有人,原榕的话也就不再像先前那么委婉。


    荆渭还想再劝一劝:“就算不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加入管弦乐团玩一玩儿也是很好的选择,进去以后你会认识更多的朋友。”


    原榕拎着袋子抱臂轻飘飘地问:“那除了这个,学长就没有别的私心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而且看他那副笃定的表情,荆渭就算想掩饰也掩饰不了,索性笑道:“这是我第一次还没正式展开追求就被对方点破的,一般来说,我们之间这样坦白确实是有点儿过早了。”


    恋爱不就是这样吗,只有在两个人都有意给对方下鱼饵抛钩子的时候,他们才会无限地暧昧、拉扯——直到有一方克制不住主动咬饵。如果其中一方没那个意思,情况就另说了,譬如原榕,他现在只想在错误还没完全发生的时候及时终止,从没考虑过和荆渭的下一步可能。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真是不好意思,”原榕叹一口气,“要不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荆渭的风度维持得还算不错,唇角的弧度并没有因为原榕直截了当的拒绝而下降,反倒是问:“那你们确定关系了吗?”


    “……”


    原榕脸色微僵,随即露出懊恼的表情。


    靠,就是啊,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和原清濯搅到一起这么久了,竟然一直没当面和原清濯确定过关系,之前说要考虑一下的,考虑着考虑着就拖到现在了,重点是过了这么久原清濯也不提醒他一下。


    不过硬要说没确定关系,那也不大符合实际情况,除了嘴上没说,该做的基本上也都做个遍了吧,估计在原清濯心里,他们很早就是一对了。


    荆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提醒道:“原榕学弟,你犹豫了,我可以理解为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我不是单身,”原榕提高声调否认,“那天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我就表示过了,我有L……对象,学长不会忘了吧。”


    “那种小把戏骗一骗你舍友还行,”荆渭轻笑,“我也很好奇,学弟到底哪儿找的一米八几的女朋友?”


    原榕攥紧手里的袋子,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辩解的时候,荆渭继续说:“原榕,你不用想任何借口推开我,因为我根本不会勉强你,我们可以先做朋友,其余的事情以后再谈,怎么样?”


    “我们……”


    “嘘——”荆渭示意他噤声,“别着急拒绝,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有些人在热恋中喜欢恋爱脑,觉得能和对方过一辈子,可不是谁都那么幸运的。”


    原榕皱起眉。


    “抱歉,我说的这番话会让你不舒服了,那说明你对自己现在的感情状态很满意,这是好事,”荆渭拍拍他的肩,眸子里蕴含着和颜悦色的笑意,“没关系,说不定你就是最幸运的那一个,可这应该不妨碍我等你吧。”


    “其实……学长说的也对,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想过,”原榕无从反驳,继而若有所思地问,“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人提议大家唱完生日歌一起许愿,学长,你许愿了吗?”


    荆渭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他摇头:“我一直都不信这个。”


    “我也一直不信,”原榕比划着手,努力组织语言,“可是人就爱病急乱投医,要是真对某件事很执着的时候,什么求神拜佛、星座占卜、唯物唯心,他一定会变得样样精通,甚至连老黄历都恨不得翻上一遍。”


    “所以我也跟着许愿了,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实现……万一呢?”


    荆渭好笑地说:“不会吧,难道你许的是和那个人一直相爱?”


    原榕:“不,我许愿有那么一天,这个世界允许我们在一起。”


    荆渭表情滞了一下,心里骤然泛起一层涟漪。


    这句话什么意思?


    来不及想清楚,他听见原榕继续说:“在别人担心能不能和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的时候,有些人甚至连光明正大地相爱都不敢想,你说,这是不是挺不公平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作者的存稿君!这两天有大创和评优的事情要忙qwq,dbq灌营养液的老板们明天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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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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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6章


    荆渭看着他平静的侧脸, 一时语塞。


    “看学长的反应,应该是之前从没遇到过类似的难题吧,说明你的感情生活也一直挺不错的。”


    原榕原封不动把他的话还回去, 薄荷绿的大福包装盒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 倏地一下掉进垃圾桶里,他礼貌地笑道:“谢谢学长送的甜点,下次有机会我一定送回来,时间不早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


    没等荆渭回过身来, 他已经拎着甜品袋走远了,这条幽僻的小路只留下荆渭一个人。


    “等等,原榕——”


    暗绿色的树影随风摇晃,沙沙作响, 篮球场里,男生们还在叫喊着说些什么南边的风, 间或夹杂着教练吹口哨的声音,由远及近, 失真般地传入耳膜。


    北方的秋季清冷而干燥。有那么一瞬间, 荆渭像被人临头兜了一盆冷水,意识变得无比清醒。对原榕来说, 他很可能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叶公好龙式追求者,在短暂的相遇后为他身上的某个特质而着迷, 便急不可待地选择主动出击, 可两个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原榕。


    有生以来头一次, 荆渭觉得自己连对方感情要求的门槛都达不到, 尽管原榕没有明说, 但从他的描述中,荆渭就是感觉到了。


    原清濯说的没错,他可能真的没什么机会。


    虽然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没办法,谁让有人捷足先登了呢。原榕有喜欢的人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荆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十月底,各项校级联赛办得如火如荼,篮球联赛首先进入决赛圈,最终筛选出最强的四支学院队伍将在同天决出胜负,国际商学院赫然在列。


    农学院稳定发挥,打到前八强排名就没有再往前挪过了,团队配合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全靠原榕一个人拽着实力一般的队友拉扯到决赛,不过,由于他在农学院篮球队里次次拿到得分MVP,现在俨然已经是个有些观众基础的热门选手了。萧泊还曾以校篮队队长的身份给他发过邀请,说是应广大同学要求邀请他联赛结束后打一场石大全明星友谊赛,可惜邀请函落到了原清濯手里,被他折了几下丢进垃圾桶,原榕连那东西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前段时间,南校区学校论坛忽然发出一个名为《农学院男篮MVP好帅,叫什么名字,有女朋友吗!!》的帖子,一开始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寻人表白贴,讨论了二十多层楼,等到有人挂出原榕的名字以后也就沉寂下去了。没想到有个匿名帐号在里面胡乱分析一波,最后歪打正着总结道:据我观察他没女友,但有男友,而且这个男友现在还在校草榜上挂着名字。


    短短几百字分析,迅速引起激烈反响,有人顶起当时军训期间齐逾舟的帖子,在下面留言:你说的不会是国商22级新生吧,楼里有人辟谣说齐逾舟以前谈过女友,估计和原榕不是一对。


    很快有人跟帖:我是今年的大一新生,怎么感觉这个帅哥好眼熟啊,是不是迎新晚会那个演Alpha骑士的?


    技术分析001号:没错,就是他,顺便赞成298楼,齐逾舟不是原榕男朋友。


    不是齐逾舟是谁?


    很快,一位自称是话剧社内部成员的用户提出了第二个可疑男友人选:好像是音乐学院大四的荆渭,他经常和我们话剧社社长打听原榕的行踪,好几次都和原榕单独走在一起了,不过我闺蜜说她和原榕荆渭一起吃过饭,饭桌上原榕说自己有女朋友,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我觉得他和荆渭就挺像那么回事儿。


    荆渭的可信度明显要比齐逾舟高,期间也有人跳出来证明看到过两人在一起,不少人回复:果然帅哥都被帅哥拱了,大家还是散了吧,我们没机会的。


    技术分析001号:你们又猜错了,不是荆渭哦~至于到底是谁我先不说~~


    我绝对不是柳不断:这个技术分析001怎么回事儿啊,一直在这卖关子,大家猜一个ta还否认一个,是不是想传原榕同学的绯闻?


    山峦照:就是就是!


    技术分析001号:人家还没公开,我直接这么说出来不太好,但我绝对没有骗人,不信你们就去看他的篮球决赛吧,他男朋友也会去的。


    寥寥数语,成了这个帖子里仅有的有用信息,不过原榕到底还没能成为学校里呼风唤雨的风云人物,帖子很快就沉下去了,偶尔蹦出几个人猜他男友的名字,基本上都是在校草榜上随便挑一个人乱说的,其中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原清濯。


    这条帖子从萧泊那里直接转发到原清濯的手机上,后者看完全部内容后,随手注册了一个帐号在底下顶帖:我也觉得是原清濯。


    给几个支持他是原榕男朋友的匿名用户留言点赞后,原清濯专门把齐逾舟和弟弟的拉郎配帖子举报了,最后原榕也看到了自己的讨论帖,不由讶然道:“我现在都已经这么火了吗?”


    看楼里有些人的分析有理有据,显然已经怀疑他和原清濯很久很久了,这和原榕的预想一点儿都不一样,按照他的想法,他们两个怎么也得多瞒个大半年才行,可是从开学到现在……也就过去两个月啊!这可真是纸里包不住火,想瞒都瞒不住。


    那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主动一点儿呢,起码掌控权在自己手里,事先也能有个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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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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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前段时间和荆渭单独聊过以后,原榕对自己和原清濯的关系有了新的看法,和之前一味的躲避心理不同,他开始尝试接受各种可能预料到的后果,晚上夜深人静时也会偷偷拿出手机上网搜一些诸如‘再组家庭的子女能不能恋爱’之类的问题。


    网上给的答案都很包容,说这是完全合法的,假如父母很开明,那就是双喜临门的事儿,完全没必要有压力。


    可是他和原清濯……能和一般的再组家庭相提并论吗?先不说他们是男人,那从小到大将近十五六年的亲情对两人来说既是羁绊也是枷锁,原榕能接受从亲情衍生出来的爱情,爸妈不一定能。


    准确地说,是一定不能。


    他这两天一直在纠结这事儿,见原清濯忙着去金控处理工作,也就没有和他讨论这个问题。篮球决赛这天,他们两个先后到了学校体育场馆,换球服的时候匆匆对视了一眼,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这次原榕是被周擎邀请去做海科的替补席,穿的也是海洋科学学院的队服,将直接代表这个专业和国商角逐冠军。


    今天的场馆观众席比平时坐得更满,几乎所有没课的同学都来了,嘉宾台上还坐着许多爱打篮球的老师,进入决赛的四个学院学生会专门派了负责同学坐在前排摄影。


    原清濯跟着队友进场热身,他把背包随手放在长椅上,戴上眼镜后微眯着眸子在周围逡巡一圈儿,不出意外地在看台上看到了好多熟面孔。


    萧泊注意到好友一直在盯着某个地方看,不由跟着他一起看过去,随后主动举手和站在看台楼梯处的男生打招呼:“哦,是逾舟啊。”


    “濯哥,学长!”


    齐逾舟手里抱着几瓶水,熟稔地对萧泊说:“一会儿比赛好好加油,国商能不能三连冠可就看你们了。”


    “谢谢。”萧泊接过他递来的水,对他笑了一下。


    “不客气不客气,”齐逾舟晃着手里最后一瓶,“那个,这是给原榕留着的,我得先去找他了,就不跟两位学长继续聊了。”


    他径直穿过篮球场向海科学院观众席走去,见状,原清濯面无表情地问:“你跟他怎么认识的?”


    “啊?你说逾舟吗,”萧泊一脸莫名其妙,“你忘了?我是新生入学时负责带他的学长。”


    原清濯点点头,没接话。


    “别看了,人家俩人就说一会儿话,抢不走小学弟的,”萧泊手肘戳了戳他的小臂,“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得好好表现,尤其是在情敌面前更不能输啊,刚刚我都看见荆渭了。”


    “少废话。”


    萧泊挑眉:“我这可不是废话……不过你得给兄弟们个准信,一会儿海科要是换原榕替补上场,我们是压着打还是收着打啊?”


    国商首发队伍里其他三个男生也都知道原榕是谁,他们私下里交情都还不错,但在赛场上交手还是第一次。萧泊的意思还是想有始有终地认真打一场,可耐不住原榕是原清濯重视到令人发指的宝贝啊,所以赛前还是有必要从原清濯那里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不然到时候把小学弟打郁闷了,他也得被原清濯打郁闷。


    “收着打干什么,”原清濯想也不想地笑道,“难不成你想看大三的老人家被小屁孩大比分领先?”


    萧泊语塞,这不都是为了他们俩的幸福和谐着想吗?


    “行啊哥——你要这么想,那我就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晚上回家被罚跪搓衣板可别怪他。


    原清濯颔首:“放心打吧,他出了什么事儿有我解决,不用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宝们,我发现我进审核黑!名单了,每天晚上都要专审亲自审我的章节,昨天半夜三点忙完我翻开更新想改点儿病句修修文,结果发现专审在审核状态中,我改不了!QAQ我以前写的就那么凰瑟吗!!!但我感觉我啥也没写啊!!冤枉Orz!!!榕榕现在还是处男呢(可恶!!


    但我今天忙完评优了,明天试试看能不能爆更一下,评优感想:我真不适合当班委qwq,下次再抽签抽到我当团书我说什么也不干了。


    感谢“戈戈”老板灌溉的5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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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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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


    “能不能赢啊, 我感觉有点儿悬,”齐逾舟摸摸下巴,对着原榕数落道, “你说说你, 为什么要做海科的外援,过来我们国际商学院不是正好么,还能和濯哥一起打球。”


    原榕:“国商不需要外援,根本没邀请我去。”而且比起和原清濯打配合, 他还是更愿意和他做对手。


    “行吧, ”齐逾舟搂住他往场地一边走,“对了,一会儿打完比赛你有没有时间?我妹妹昨天在幼儿园拿了敲小鼓的奖状,还说要在哥哥们面前表演节目来着, 你就跟我一起回家玩儿会呗。”


    原榕捶了他肩膀一下:“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我都跟别人约好了, 没空。”


    “什么,你跟谁约了?”齐逾舟明媚的表情迅速蔫下来, 郁闷地说, “哥们儿好久不跟你联系了,你为了别人鸽我, 没意思。”


    “少在这儿装,”原榕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你真约晚了, 一会儿我要跟原清濯去超市买些带回家的东西, 我妈上周给我打电话, 说我很久没回去了。”这个月月底他俩说什么也得回去一趟, 否则引起爸妈怀疑就麻烦了。


    一听约他的人是原清濯, 齐逾舟像泄了气的皮球,连讨伐的话都说不出口,心里慢悠悠吐槽,这俩人真省事儿啊,场上打得火热,场下蜜里调油,以为身边没人知道,还秘而不宣地在这儿秀恩爱,秀,可劲儿秀吧。


    这时场上裁判开始吹哨,见状,原榕连忙和他分开:“不跟你说了啊,我得去集合了。”


    齐逾舟懒洋洋地点头,准备原路返回,他总感觉斜前方有道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尤其是刚才和原榕靠在一起说话的时候,现在两人说完话各自离开了,那道视线竟然还没散去。


    他先是下意识看了眼原清濯的方向,发现不是他,这才转过身往前排观众席的方向上看,一眼望到那个烫着金黄色卷发、挂着夸张项链的男生。


    “江柘,怎么是你啊?”


    齐逾舟正愁没有人聊天,只见他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越过那排密压压的同学坐在江柘身边:“你爸把你放出来了,这是让你来石大参观学习?”


    “……”江柘翻了个白眼,“你有病,我他妈在这儿上学。”


    齐逾舟:“嗯?我记得你不是在欧洲那个什么地方留学吗?”


    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江柘目光放在赛场中央,不想跟他多做解释,但耐不住齐逾舟无聊,一个劲儿地拽着他问,于是他们漫不经心地聊了起来。


    “江柘,你打过篮球吗?看得懂吗?要不要我给你解释?”


    齐逾舟拿萧泊做范本给江柘科普篮球赛规则,每当萧泊抢断篮板球,他都能讲得头头是道,江柘不耐烦地敛起眉毛,额上青筋乱跳,他指着原清濯说:“别老是扯那个萧什么什么的,这里面我只认识原清濯。”


    “哦,濯哥啊,”齐逾舟摇头,“你以为我不想解说他吗?”只要原清濯进一个球,他的粉丝团就为他摇旗呐喊一次,声音太大,就算他给江柘讲,对方也听不清。


    “算了,要不咱还是等下半场的原榕吧,到时候我再给你继续讲解。”


    江柘确实看不懂这些大球运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听到周擎说今天有决赛就稀里糊涂地来了,没想到现场给这几支男篮球队加油的女生这么多,场面气氛甚至不亚于他之前参加过的任何一场方程式比赛,欢呼鼓舞的沸腾叫喊加上齐逾舟的聒噪,几乎要把他耳膜给震穿。


    比赛打到第三节,原榕交换队员替补上场,□□名在场的篮球运动员盯着他慢慢走过来,观众席上有几个男生在喊他的名字,听上去好像是农学院的同学。萧泊率先对他打招呼,原榕偏过头来,却和正在擦汗的原清濯一眼对上了。


    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随后僵硬又若无其事地别开,各自回了各自的半场。


    原榕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嚣、战栗,说不出来是因为现场比赛的气氛催动还是因为刚刚和原清濯对视的那一眼使然,他手心发热,指尖微凉,这是紧张的表现,毕竟此时此刻他打的可是篮球联赛最有看点的一场对决。


    只要不出现失误就行。


    裁判一手拿球一手举哨,篮球抛向空中,再一次被国商男篮的萧泊抢过去。


    商学院的同学高举手中的加油棒:“国商加油!国商加油!”


    海科学院的同学也不甘示弱:“海科最棒!海科最棒!”


    萧泊带球向海科学院的半场跃去,边运球边回防,视线余光处一角,穿着白蓝相间队服的球员敏捷地迎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下一球,转身利落地传给海科队员,很快,海科追上国商两分。


    “啊啊啊啊啊海科开始追分了!”


    萧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不由一愣,他抬眸看过去,发现原榕站在旁边抱歉地笑了笑,看上去有点儿不好意思。


    “行啊你,”萧泊对他眨眼睛,“跟个小火箭似的,我都没防住。”


    中线抢断是原榕最擅长的技能,他移速很快,爆发力强,出手也很准,偏偏外型看上去清隽无害,一点儿都没有凶巴巴的感觉。这种选手不仅容易打断对手节奏,给本队创造反击机会,还能搞人心态,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萧泊正好负责盯原榕的位置,几番交手后,由他前半程完全控场的节奏慢慢被原榕打乱了,动作显得有些急躁,其中有一球不慎与他撞在一起,原榕看准时机踉跄着摔了一下,裁判立即吹哨。


    被判犯规了,萧泊也很无奈,这时球员们都围上来,原清濯走到倒地的两人面前,轻声问:“没事儿吧?”


    背对着身后的队员和观众,所有人都以为他关心的是萧泊,海科的球员立马把原榕扶起来。


    萧泊:“……”


    他愤愤地瞪了室友一眼,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道:“关心敌方队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也好意思。”


    原清濯似笑非笑地看了萧泊一眼:“行了,咱们换位置打,你去后卫。”


    “你走了谁投三分啊,让我?”萧泊反问。


    原清濯颔首:“你投三分,我来防原榕。”


    他说他要防原榕?萧泊一点儿都不信,原清濯表情那么玩味,该不会是想着怎么给人家放水吧。


    比赛叫停结束后,为防万一,原榕套了个浅蓝色的护腕在左手手表上,回到自己的站位,这时他发现原清濯和萧泊换了个位置,在自己附近停下,看样子像是要盯防自己。


    原榕:“?”


    原清濯勾唇对他挥了挥手:“嗨,学弟。”


    原榕:“??”


    电子荧屏重新进入倒计时,国商换了个新打法,很快就把分差重新拉大了。


    萧泊在控球后卫的得分率不如原清濯高,但球队总体失误却大幅减少了,连得六分后,他发现原清濯果然没有放水,一直牢牢地盯住原榕,海科的进球速度马上慢了许多。


    这种一换一的打法也有弊端,原清濯和原榕谁都没怎么上过篮,他也没给原榕借机摔倒第二次的机会,就像遛自己家养的小宠物一样,基本都是等着原榕自己撞上来,再让裁判罚球判犯规。


    原清濯耍赖!!


    原榕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快要气死了。原清濯能把任何竞技类游戏玩儿成心理战,当别人和他拼心态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半,因为他永远都懂得怎么做能让对方主动败阵。


    最后一节比赛还有五分钟,海科夺冠无望,原榕干脆利落地甩下原清濯和队友换了个位置,开始跟着队友疯狂上篮得分。


    原清濯见他不跟自己继续玩儿了,便绕到萧泊身后,两人再交换回来。


    熟悉的打法和节奏重新找回来,两边都在轮流进球,耳边都是女孩子兴奋的尖叫声,他们看到原清濯不断地投篮,不论是中线还是三分,都是接近百分百的超高成功率。


    最后几秒钟的时间,篮球又被萧泊抢断,他连鞋带开了都没管,迈开长腿往对手的篮筐下跑,不远处的原榕撇下对手,迅捷如猎豹一般在球场中穿梭,快速追齐与他并肩,伸手作势要拦,好歹争口气,哨声没响就不能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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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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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节骨眼上萧泊不敢违规撞人,他单手传给队友,喊道:“给后卫!”


    原榕眸光转移,一阵风似地飞过他身边,向海科半场赶。他的目标并不是拿球的国商球员,而是原清濯。意识到他的行动后,萧泊也紧随其上去盯防。


    “清濯,接球!”


    全场的目光汇集在原清濯身上,期待着他以流畅完美的射篮动作结束这局精彩的冠军争夺赛,千钧一发之际,原榕蹦起来去挡球,不料被萧泊绊了一跤,还没弹跳起来就往前倒去。


    “嘟——”


    结束提示音响起,电子屏幕上红色的醒目倒计时清零。


    “啊啊啊啊啊啊什么情况?!怎么摔了!”


    “原清濯学长被那个男孩子扑倒了,我的天啊!”


    所有人都看见了,原清濯根本没去接球,而是下意识地迎上去接住了那个摔倒的对手,随后结结实实被他扑倒在地上,动作之自然,根本不像是经过思考后做出来的。


    惊叹声此起彼伏,不少人从观众席上站起来,扒着看台栏杆往下看,一个个恨不得瞬移到比赛场上。


    原榕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只听到比赛结束铃响起,下一秒眼前便晃过红色的篮球服,紧接着便撞在原清濯紧实的胸膛上,天旋地转,青年被他压在下面,喉间滚出一声闷哼。


    再然后就是大家的惊呼。


    原榕双手摸索着地板,脸颊靠在原清濯怀里,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不断起伏的躯体,他自己的心也跟着快速颤动起来,呼吸加速。


    原清濯微微抬头,看着身上一脸错愕的少年,半扶着地板搂着他坐起来,声线微哑:“还不起来?”


    再不起来就更难解释了。


    原榕如梦初醒般,立马从他身上骨碌碌滚下来,脸色爆红。


    “原榕,你没事儿吧?”队友连忙跑上来关心。


    “没、没。”


    萧泊看着慢慢站起来的原清濯,扬着下巴调笑道:“要问也是问我们队的原清濯吧,他刚刚都给小学弟当靠垫了,不得好好慰问一下?”这句话是给海科男篮队说的,但说的时候,他一直在盯着原榕看。


    原清濯拍了他一下:“别贫了。”


    微妙的气氛很快散去,全场开始为冠亚军队伍鼓掌,工作人员重新布置场地,为接下来的季军争夺赛做准备。


    两支队伍聚在一起合影,随后一起去休息室核对赛时评分,原榕和海科的球队队长请了假,晕乎乎地往另一个方向走。


    原清濯余光久久地驻足在他身上,见原榕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了,他也跟萧泊说:“你们去,我先失陪一下。”


    “诶,你去哪儿啊?”


    萧泊不解。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的江柘腾地一下站起来,对身边的陌生人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要出去。”


    “干什么?”齐逾舟一惊,也跟着他边道歉边往外走,看着江柘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找人算账似的,速度快到自己跟不上,“江柘,你到底要去干嘛啊?”


    两个人拐进场馆楼道里,江柘被他一把拦下来。


    “有个可疑的人,我得跟上去看看,你别管!”江柘语气不善。


    “谁啊,你跟我说,我可以跟你一起去。”


    “我说了你认识吗?”江柘一把甩开他,“别在这添乱,我要去追人了!”


    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原榕和原清濯一起消失的地方走,迅速甩下身后的齐逾舟。如果刚刚没看错,那个叫荆渭的也是往这个方向去了,心底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荆渭肯定是去找原榕了,并且肯定没什么好事。


    江柘把整条走廊所有能打开的门都打开了,职员办公室、更衣室、化妆间、保洁休息厅……一番地毯式搜索后,他终于在不远处看到荆渭的身影——他去了运动器械仓库!


    此时此刻,荆渭的心很乱,心底里有某种猜测迫切地需要原榕为他证实。


    他的手就放在仓库门的门把手上,即便知道这样做会让原榕不高兴,但也没有其他可选择的余地了。


    荆渭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入目是一排排高达三米的货架,上面放满了游泳用的浮板,瑜伽垫,哑铃……走近第二排货架,他听见原清濯语带笑意地说:“你气什么,咱们俩刚刚什么都没干。”


    “我就是生气,怎么刚好我就没站稳呢?要是真因为这个被大家发现,我真的会后悔的!”


    他听见原榕懊恼的声音。


    荆渭按住面前的那排货架,双眸盈满了愤怒,他出现在长长的通道尽头,眼冒火光地看向远处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人。


    原榕背对着他,并没意识到这里出现了第三个人,还在喋喋不休地抱怨自己刚刚有多不小心,场上出现多少次失误,原清濯抱臂坐在摞起来的跳高垫上,耐心地听他倒苦水,他的目光越过少年,径直和荆渭对视。


    两人的目光犹如实质,互带敌意,撞在一起,摩擦出浓浓的火丨药味。


    原清濯没有半分被窥见的不满或尴尬,他对着荆渭微微勾唇,甚至在他面前伸手揽住了原榕的腰,姿态亲昵。


    荆渭忍不住上前两步,怒意快要冲破他的理智。


    “……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是说你在看什么东西?”原榕按住他的手臂,作势要回头。


    原清濯攥住他的下巴,哄道:“别生气,我哪儿也没看,一直在听你说话呢。”


    语毕,他轻轻歪着头吻住原榕的唇,修长有力的手按住少年略显单薄的脊背,原榕双手穿过他身侧扶在跳高垫上,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一点儿要躲的意思都没有。


    目睹一切的荆渭像被灌了铅似的定在原地,他很确定,原清濯在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


    叫小榕太亲切,叫原榕太疏离,叫亲爱的太过火,不如就叫老婆。微微的冷漠,微微的温暖,一根网线连接你和我。晚上好老婆!


    我现在在医院的重症室里,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机,颤抖的手仍然拿着手机,花了的眼不离屏幕半分,那清脆的消息回复的声音再没有响起。我哭不出来,等他没有结果。我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生命在煎熬中流逝。终于,倦意袭来,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打出了一行字:


    原榕,你迟早是我老婆[心][心]。


    ——来自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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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爬墙的小蚂蚁”老板灌溉的10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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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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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8章


    同样看到两人的不止有荆渭, 还有随之赶到的江柘。


    他就站在仓库门口紧邻的货架旁,视角没有荆渭那么明目张胆,能瞥见的只有原榕的背影。可仅仅是听到他们交谈的内容就已经足够让江柘眼跳心惊。


    虽说原清濯没事儿了总爱逗一逗原榕, 在各种可能被人发现的地方这样那样, 但他没打算在情敌面前演什么活春宫,就只在原榕饱满好看的唇瓣上轻轻碾了一下便收手了。


    ……就亲一下?


    原榕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到原清濯的指腹按住自己微薄的唇,上面沾着点点鲜红的颜色, 背着窗外的阳光, 他的五官镀上一层秋天特有的冷色调:“嘶,属小狗的吧,好像咬破了。”


    “胡说,”原榕拉住他的手腕往下拽, 不可思议地说,“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才不会那么用力呢,让我看看。”


    “真的, ”原清濯顺着弟弟的力道放下手臂, 唇角果然蹭破了一点,他双手捧住原榕的脸, 稍一用力捏住下颌角,轻松打开原榕的口腔, 修长的手指探进去抵住一颗犬齿, “就是这个, 早晚得给你磨掉。”


    原榕说不了话, 只能瞪大眼睛, 忿忿不平地看着他。


    原清濯看着他灵动的表情, 低声笑了起来。


    “现在还生不生气?”他揉乱原榕的头发,“不生气就跟我回去了,别那么担心,知道吗?”


    “我不想回去了,”原榕垂眸,“我怕有人问我刚刚的事情……要不我们直接走吧。”


    原清濯瞟了眼远处木桩一样的荆渭,懒散地道:“行啊,刚好,我也很讨厌被人盯着的感觉。”


    他揽住原榕的肩,一手桎梏住少年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榕榕,我们走另一个门,那边儿离换衣间更近。”随后根本没给原榕发现其他人的机会,施施然领着怀里的人离开了。


    荆渭快步跟上去,刚要张口拦住两人,就见面前凭空出现一只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整个人被大力地拖拽出器械室。


    进了楼道,他又被那个人像扔垃圾一样甩在墙角,一向温柔近人的天之骄子哪里被这样对待过,荆渭扶着墙站起来,怒火中烧道:“是你?”


    他对这个金黄卷毛的小屁孩有印象,这人不是原榕的舍友吗?


    “为什么要拦着我?你刚刚也看见了,”荆渭顿了顿,抬高声音强调,“原榕他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知道!”


    江柘倨傲地看着他,像是对荆渭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深恶痛绝:“人家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你算老几?那是原清濯和原榕自己的事儿,跟你无关的少掺和。”


    荆渭冷笑:“原清濯……看来你认识他?既然知道他和原榕的关系,你刚才还能无动于衷?!”


    任凭他怎么批判,江柘面上都一副不屑的样子:“别装了,你追上来不就是想窥探原榕隐私吗?我没你那么恶心,对他俩的事儿也不感兴趣。”


    荆渭被他说中了,面上划过一丝难堪,却仍旧不肯罢休:“我承认这样做是有些卑劣,可我也是为了原榕着想,本意没有什么坏心思,你如果和他们关系好,就应该在事发之前及时阻止,而不是为了掩盖他们不合理的关系来谴责我。”


    江柘嗤笑出声,好整以暇地说:“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关系,不合理?乱/伦吗?”


    荆渭沉默了。


    “原清濯是我继母的儿子,按理说我们两个才是兄弟,”江柘一字一句地说,“原榕跟谁都是自由恋爱,就不劳烦你在这儿杞人忧天了。”


    他上前拽住荆渭的衣领,轻声威胁道:“不过,要是他俩的事儿走漏半点风声,我一定会来找你。”


    荆渭靠在冰冷的墙面上,双目微垂,一眼看到少年脖颈上可怖的刺青,顿时有些头皮发麻,一时间忘了反驳。


    江柘把他放下来,面沉如水地离开了走廊-


    深秋时节,石城大学校园主干道上铺满了干燥的落叶,冷风一吹,树丛哗哗作响,地上的光影不断地交错变换。没过多久,天上忽然开始下雨,雨滴淅淅沥沥地砸在柏油路上,洇湿风干的树叶与石砖。


    原清濯刚刚在体育馆门口撑起伞,兜里电话忽然响了。原榕乖乖地跟在他身边踢叶子玩儿,随口问:“谁的电话?”


    “是妈打来的。”


    “那你快接啊,”原榕抬头催促道,“看看有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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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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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清濯点了接听,将手机移到耳边:“喂,妈。”


    两个人共打一把伞慢悠悠地在雨幕中行进,偶尔有骑自行车经过的同学与他们飞快地擦肩而过,原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身边的人一把拽到靠近人行道的那一侧,原清濯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老实点儿,别乱走。”


    原榕皱着眉刚要顶嘴,就听到原清濯的声音无缝切换成温柔驯顺又懂事的样子:“哦,没什么,刚刚是同事领来的小狗在乱跑,妈,咱们之前说到哪儿来着?”


    “……”


    原榕冰凉的手撩开原清濯的卫衣下摆,一下贴在手感极佳又温热十足的后腰上,使坏地捏了捏。


    正在说话的原清濯声线陡然变调,随后迅速恢复正常:“今天要加班,我刚好不在学校,妈,明天就是周末,到时候我带原榕一起回去。”


    随后就是一些拉家常的环节,诸如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之类的,原榕听了几句注意力就放在别的事情上面了,等到原清濯挂掉电话,他手里已经攥了满满一把叶子。


    “怎么又开始捡叶子了,”原清濯挑眉,“老师留作业了?”


    原榕甩了甩叶子上的雨珠:“捡着玩儿的,放回家里收藏,过了这个秋天就再也捡不到这些了。”


    原清濯腾出一只手搂住他,伞面稍稍往原榕倾斜,细密的雨水自伞面汇成一道道小溪流飞溅而下:“你们老师天天让你们捡叶子,就没留别的任务了?”


    “有啊,下个学期就开始捡虫子了,”原榕拧眉,“不过我不想捡那些软绵绵的菜虫,想想就受不了。”


    那些节肢动物倒没什么,他最不喜欢那些不长骨头的生物,诸如蜗牛蚯蚓之类的,至于蛇就更别提了。


    “受不了怎么做作业啊,”原清濯捏了捏他的脸,“到时候老师挂你的科。”


    原榕:“不会挂科的,你小时候不是不怕这些吗,下学期你跟我去捉虫子。”


    以前小学放学后,他们俩就结伴在小区里面的小花园一起玩儿,一直玩到天黑才拉着手一起回家,原清濯习惯良好,玩之前就坐在公用石桌前写作业,一定要把作业写完才做别的事情,原榕就在他附近四处乱晃等着他,期间和其他小朋友在草丛里摘花捉蝴蝶,偶尔身上爬了虫子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喊哥哥,这时候原清濯就会用笔或是直尺面无表情地帮他拂开,再坐回去继续自己的事情。


    在原榕的印象里,原清濯好像没有害怕过什么事情。除了那次他受伤吓到原清濯之外,绝大多数情况下,原清濯处理任何情况都游刃有余,他总是表现得很安全很可靠。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原榕过去几年偶尔会觉得原清濯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个弟弟。


    他看上去不需要自己为他付出,并且从来没有对自己提过要求,反而原榕好些事情都要他来帮忙,从小到大……好像都是这样。


    “想什么呢?”


    原清濯的声音倏然将原榕的思绪扯回:“有空走神不如想想今晚吃什么。”


    他取出车钥匙开了车,看着原榕坐进副驾驶,随后收起雨伞一起进入车内,径直带着他开向市中心的某处商都。


    再过两天就到了回家和父母一起吃饭的日子,正好赶上原妈妈阴历生日快到了,原榕提议两人一起去挑礼物,原清濯没有异议。


    都说给女人挑礼物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这话不假,原榕在饰品柜前挑了半天都没看到合适的,原清濯则去隔壁奢侈品专卖店挑裙子,过了半小时,原榕大步迈进店里,走到他身边问:“怎么样,有合适的吗?”


    原清濯伸手从衣架上取下来一条绵软丝绸质地的白色包臀吊带裙:“这个好看吗?”


    原榕上手感受了一下,看着原清濯把那件裙子放在自己身前比了比:“这个好像是不能穿出去的料子吧,我们要给妈妈买这种吗,有点儿短,我觉得不太合适。”


    原清濯笑了一下,反问:“谁说这是给妈买的?如果没记错……我记得你缺一套换洗的睡衣。”


    原榕:“???”


    他转头看了眼四周,发现没有柜员在往这里看,小声怒斥:“神经病啊,快放回去!!”语毕,他二话不说夺过原清濯手里那件白裙子放下,拽着他出了门店。


    原清濯的表情有些遗憾:“啧,下次一定把它买下来。”


    “买你个头!”原榕拖着他坐上电梯,“不想好好买礼物就跟我去超市买菜,以后不许再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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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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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9章


    他们俩一路磨磨蹭蹭, 等到逛完超市出了商场门口,雨已经停了,浓墨似的乌云密集地攒聚在天幕中。


    回去的路上, 原清濯忽然开口问:“原榕, 我们把那套房子买下来怎么样?”


    原榕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打哈欠,打到一半顿住了:“啊?”


    “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原清濯补充,“等你毕业了, 我们再买新的。”


    说到这个, 原榕才恍惚地想起,他们已经在石城一中那套租房里住了这么久了。从开春到现在,两个人大部分时间都窝在那个小小的两室一厅里,甚至很多个夜晚他们都是共同度过的。


    那处小区是近几年盖的, 而且又是学区房,价格应该不便宜吧……原榕迟疑道:“我不太了解这个, 不过,你要买人家的房子, 房东能同意吗?”


    “这个不是问题, 房产是程喻绮家里闲置下来的。”


    “什么?这是学姐租给我们的吗?”原榕吃了一惊,“我一直以为是爸妈找的房源。”


    原清濯:“他们只知道我给你租了房子, 其余都是我来准备的。”


    原榕想了半天,像是猜到什么似的, 耀武扬威地质问道:“那你当时是在骗我吧?”


    “嗯?我怎么骗你了?”


    “就是高考前我在郊外的墓园崴脚那次!”原榕笃定地说, “你把我带回去, 还一脸不情不愿地说是爸妈吩咐你照顾我的, 其实就是你一手安排的对不对?”


    当时还真的骗过他了, 他还以为原清濯也是被迫和自己待在同一个屋檐下的。


    “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清濯失笑, 随即摇摇头感叹,“怎么这么笨。”


    “你!又不会好好说话了是吧。”


    碍于原清濯现在正在开车,原榕气闷却又不能做些什么,于是偏过头盯着玻璃窗上的雨滴,不打算跟他一般见识:“……”


    他就是在这方面有点儿转不过弯来,怎么了,这还不都是因为原清濯?要不是他,自己也不至于在感情方面这么迟钝吧。


    这个时候,骨子里优秀的自我调节基因发挥了作用,原榕想,这么多年看得见吃不着的一直是原清濯,自己才没有那么憋屈,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租的房子,最后两个人都满意了……想想原清濯默默准备这些也是需要耗费时间和精力的,算了算了,就不计较他说自己笨了。


    不过是从商场回家的这么一段路,在停车场放好车以后,原清濯发现原榕已经消气了,还主动拎着买好的蔬果站在停车场门口等他,回家以后像往常一样指挥原清濯去阳台给盆栽浇水。


    先前那两盆濒死的花在原榕的精心照料下奇迹般地起死回生,有了这次教训,两个人再买花草的时候不再捡着哪个好看买哪个,首先选好养活的,其次选漂亮的,就这样,阳台的绿植渐渐多了起来,目前靠着墙角一字排开的花盆大约有七八个。


    原清濯一向没有什么喜欢的休闲活动,拜弟弟所赐,种花终于成了他人生中除了赚钱养小屁孩之外的第一个被迫养成的爱好。


    “少浇一点儿,不能洇到地板上,”原榕站在他身后,视线紧紧盯住原清濯的手腕,生怕他浇多了直接把花闷死,“有片叶子干掉了,待会儿修一修,这么湿润的雨季也会干吗?”


    清越的嗓音一句接一句在原清濯身后响起,就算是背对着,脑海里也不难想象出少年狡黠的表情,他耐着性子把八盆花草照料完,随后放下喷壶,转身盯着原榕看。


    “……怎么了?”


    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靠近,不知是不是阴天的缘故,原清濯俊美的五官在他身后墨色的阴云衬托下透出晦暗之色,原榕连连向后退了几步,直接抵在拦腰处一台笨重的滚筒洗衣机上,他双手扶着身后的机器,露出吃痛的表情,双眉轻轻皱起。


    原清濯双手圈住他,搭在洗衣机边沿处,原榕被困在他怀里,心中警铃大作,抬头问:“怎、怎么了啊,我现在不能使唤你了是不是啊。”色厉内荏,外强中干,一看就没什么气势。


    原清濯把他抱坐到滚筒洗衣机上,分开他的腿,随后紧覆上去,双手缓慢地探入原榕的衣摆,皮肤细腻,触感极佳,让人爱不释手:“让哥哥抱一会儿,好不好?”这是个问句,原榕却没感觉到他有认真询问的意思,下一秒原清濯的唇贴上来,把他的回答全部吞没。


    长时间的接吻让人手脚发软,原榕攥紧原清濯的衣领,头昏脑胀,浑身发热,感觉身体的重量一点点落到对方怀里,几乎快要从洗衣机上滑下去。原清濯的掌心温度很高,他的手游曳着向上,揉按的力道越来越大,少年纯白色的卫衣被撩到脖颈的位置,这下那只手的作恶路线完全显现出来。


    先是蜻蜓点水、满怀爱怜的轻吻,随后便是一次重过一次的厮磨啃咬,舔舐的动作时而轻缓时而急促,原榕感觉铺天盖地都是原清濯身上好闻又令人心安的气息,过了好半晌,他有点儿换不上气了,双手扶住原清濯的肩想把他推开,却被轻松捉住两只手绕到背后固定住,上半身被迫打开。


    待原清濯满意了,原榕的手才重获自由,他抹了抹湿润的唇角,饱满好看的唇瓣微微开合喘气,由于有些缺氧,他的双颊也是淡粉色的,纤长微卷的睫毛沾了水汽,粘连在一起,垂眸调整呼吸的样子看上去漂亮而乖巧。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男孩儿,原清濯打心底里发出这句感叹,他看了眼原榕腰背上新鲜的红痕,心底里催生出一种浓浓的破坏欲与占有欲,喉间一阵阵发紧:“碰几下就这样了,你怎么这么娇气?”


    原榕拉起他的手,对着动脉的位置威胁似地咬了一下:“是你太用力了,我才没那么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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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7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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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说不是?”原清濯伸手捏了捏他的肚子,手指弯曲轻轻往上走,时而有意无意地蹭几下,期间不知道碰到了哪儿,原榕倒吸一口气,身体像过了电一般,指尖攥住他的手腕,挣扎道:“你……你,我要下去,不抱了,也不亲了!”


    原清濯拦住他的腰,把人重新放回去抱紧:“不仅娇气,还容易害羞,回头改个名吧,不叫小榕树了,叫含羞草怎么样?”


    “那你也别叫原清濯啊,”原榕哼道,“你干脆叫无赖吧。”


    “无赖就无赖吧,好歹是个人,”原清濯附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是养你这种容易害羞的植物,你就只能天天关在家里被我按着浇水。”


    原榕的想象力在这时竟然出奇的好,在原清濯充满暗示意味的描述下不可抑制地越想越歪,他抬眸和原清濯对视,清澈的眼底映着对方的轮廓,喉结滚动着,想训他几句都变得词穷。


    这时候忽然响起一阵电话铃声,他如临大赦般地用膝盖抵了一下原清濯的腰:“去给我拿电话。”


    手机放到原榕面前,看到来电显示,他一手撑着洗衣机,一跃站到地板上,快速点了接通。


    “喂,妈,怎么了?”


    原清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他。


    电话那端传来原妈妈的问话:“你还想起来有我这个妈啊,都多久不回家了,也不给妈妈打个电话?”


    原榕小声说:“最近学校好多活动,我就忘了,而且也没有很久不回……月初不是回家住过一次么?”


    原妈妈的心情听上去很好,关心道:“都参加什么活动了,忙不忙?”


    原榕大致给她讲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比赛:“倒不是很忙,就是在学校里要处理好多人际关系,有点儿麻烦。”


    原妈妈又问:“我和你爸今天在石大附近见了个客户,刚好能接你回家吃饭,之前问了清濯,他在事务所回不来,那你这边儿呢,有没有时间?”


    听到这句话,原榕猛地抓紧手机,回头和原清濯对视,后者轻轻摇了摇头。


    “我、我没时间──”原榕尽量让自己听起来没那么紧张,“妈,你要来接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我最早处理完这边的事儿也得两个小时后了,可能赶不及。”


    说完这番话,他感觉手心都要出汗了。


    “你在学校吗?忙什么呢?”


    “我,就是今天有个篮球比赛,然后打完了,要回宿舍洗澡换衣服。”


    原妈妈沉默了半晌,重新开口提醒道:“原榕,可不要跟妈妈撒谎,你真的在学校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榕心里咯噔一下,他很想开口辩解,可是心里一急什么都想不起来,又回头看了眼原清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语气装作被怀疑后很不满的样子:“怎么了妈,我都说了,我今天在学校打篮球,一起吃饭的话,可能要等到晚上……”


    “──妈妈现在和你爸已经把车停到学校门口了,”原妈妈说,“如果在宿舍,就赶紧收拾一下来找我们吧。”


    什么?!


    爸妈在学校?!


    原榕抬腕看了眼手表,就算现在马不停蹄地赶过去也来不及啊,可是为什么爸妈会忽然来学校找他呢?


    现在谁也救不了他,原清濯就更不可能出面了,原榕快速在脑内推演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才深呼吸一口气,重新举起电话:“喂,妈。”


    原妈妈嗯了一声:“怎么了儿子?”


    “我没骗你,今晚是真的没时间,不过我现在不在学校……”原榕没什么底气地道,“没办法立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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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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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0章


    “说吧, 你去哪儿了?”


    “我……”


    原榕支支吾吾的,忽然想起来齐逾舟邀请他去家里作客的事儿,思来想去, 还是决定先拿朋友当一下挡箭牌:“我今天要去齐——”


    这句话没说完, 原清濯从身后走上来抽走他手里的电话,给原榕做了一个离开房间的手势,语调平静地说:“妈,原榕现在跟我在一起, 是有什么事儿要找他吗?”说完便迈进阳台开始和原妈妈交谈。


    等等, 这个电话怎么能让原清濯来接呢,这样的话不就暴露两人在一起了吗?原榕睁大眼睛,心里乱糟糟的,思绪绕成一团乱麻, 脑海里也开始混沌无序。完了完了,要是妈妈质问他们两个怎么办啊……


    原清濯还在暗示他先离开, 胆这个节骨眼上原榕可不敢出卧室的门,他就站在阳台门口悄悄听两人讲电话, 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可惜这个距离听不到妈妈的反应, 但看原清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好像正在帮他圆话。


    原清濯编故事的能力真不是盖的, 说话时脸不红心不跳,丝毫不显紧张, 他只说带原榕一起去了事务所, 其余的没有再解释, 原妈妈一听兄弟俩在一起, 心也放下来大半。


    “最近原榕总是不跟家里联系, 我以为他又认识了什么朋友天天出去疯玩儿了, 要是小兔崽子跟着你,那我还安心一点儿,”原妈妈说,“既然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晚上也就别工作了,你把他带回来,咱们家里一起吃个饭。”


    “行,妈,你就先和爸回家吧,我们一会儿赶到。”


    原清濯把手机放下来,轻轻点了挂断。


    见状,原榕赶忙扑上来把手机从他手上抽走,心有余悸地说:“妈妈说别的了吗?她、她没有怀疑什么吧?”


    爸妈突然来学校查岗简直要把他吓坏了,原榕现在心虚得很,和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没什么底气。毕竟这段时间除了打篮球和上课,其余时间全部留在这儿和原清濯厮混了,这要是让爸妈发现还了得。


    “要不我这段时间还是搬回学校宿舍住吧,万一他们再查一次怎么办?”原榕纠结,“我还没想好怎么跟爸妈说这件事儿呢。”


    “要说什么?”


    原清濯揉了揉他的发顶,把人带进怀里耐心安慰道:“没事啊,别想那么多,他们就是今天路过学校恰好有时间才想找咱俩吃饭的,你想想篮球赛结束的时候妈是不是给我打了电话?”


    原榕紧贴着他的胸膛,感受到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不安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我说你在我这里,他们都很放心,”原清濯拍着他的肩,好听的声音里透着莫名安定的力量,“别有心理负担,其余情况你都不需要考虑,我不会让爸妈怀疑你的。”


    原榕慢吞吞点头。


    “去换身衣服吧,我们拿上东西回家。”


    “可是,可是要是爸妈质问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怎么办,到时候要怎么说?”


    “榕榕,你来找我不是很正常么,”原清濯目光沉静,思忖道,“这件事儿有太多理由可以说了,去事务所帮忙、或者在学校有什么烦心事、找我来辅导必修课,这些都可以。”


    幸好他们俩没在父母面前闹得很僵,否则这些借口就用不上了。原榕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去衣柜里随手挑出一套衣服换上。原清濯去厨房取出保鲜袋分装出一部分新鲜的蔬菜贮存在冰箱里,剩下的全部拿回去放回家。


    晚上七点,轿车驶入别墅区,久违地在原家的别墅面前停下。


    原榕推开门,一阵熟悉的饭香扑鼻而来,那一瞬间他什么烦恼忧虑全忘了,踢掉鞋子换上拖鞋就往厨房里钻,一下抱住原妈妈:“妈,我回来了!”原爸爸正在客厅削水果,听到家门关合的动静转身来看,只见原清濯单手拎着几个购物袋不紧不慢地跟进来。


    “还知道回来啊,”原妈妈说,“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原清濯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冰箱,熟练地套上围裙,在流理台前洗完手便加入到做饭的行列中来,厨房里只剩下他和原妈妈两个人,聊天的话题自然落到原清濯身上。


    “这段时间学校那边怎么样,还忙得过来吗?”


    原清濯笑了一下:“学习还可以,就是工作有点忙。”聊着聊着,他提起自己半个月后的出差行程。


    “怎么去那么远的地方?”原妈妈皱眉,“我以前和你爸爸一起去南方找厂家谈合作都没去过那么远,那边估计会很潮很热,大概多久能回来?”


    “不超过十天。”


    原妈妈颔首,讲起自己以前出远门需要注意的地方,原清濯认真听着,时不时微笑着附和两句,后面谁都没提起今天他和原榕双双不在学校的事情。


    “除去学习和工作,有时间还是要放松一下,别总是紧绷着,你对自己要求比较高,平时我也就不问了。”


    “放心吧妈,我自己心里有数。”


    原妈妈把炖好的排骨汤从燃气灶上取下来,状似无意地问:“清濯,你之前和喻绮那个女孩儿处的怎么样啊?”


    原清濯怔了一下,切菜的动作顿住,无奈地道:“我和学姐只是朋友,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除了喻绮呢,你的大学生活都过一半多了,总也该谈个女朋友了吧,”原妈妈说,“还是儿子你瞒得太好了,其实早就已经谈过了?”


    原清濯捏了捏眉心:“没有,之前去国外交换了一年多,回来以后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谈女朋友的计划。不过您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原妈妈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才煞有介事地说:“我觉得你最近穿衣风格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以前总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和你爸穿的差不多。现在也会穿你这个年龄段的衣服,打扮的比以前年轻多了,所以我猜你是不是谈了个衣品比较好的女朋友?”


    原清濯勾唇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修长挺拔的剪影在柔亮的光晕下显得很出挑。


    的确,为了迎合原榕的穿衣品味,他多准备了一些两人都能穿的休闲装放在衣柜里,常换常新,穿在身上这才有了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再者原榕刚上大学没多久,穿的太成熟也不合适。


    饭桌上,爸妈像往常一样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原榕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以为他们要兴师问罪,没想到谁也没提,原清濯转移走了大部分注意力,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晚上一家四口在别墅区附近散步,雨后清新的泥土木叶香在空气中若有似无地弥漫开,原榕特别喜欢闻这个味道,他和原清濯并排跟在父母身后慢慢走,偶尔有树枝上的雨滴落到后颈处,凉凉的,让他不自觉打了个抖。


    原清濯偏过头问:“怎么了,很冷吗?”


    “没有,”原榕摸了一下脖颈,“有雨水,不是很冷。”


    说到冷,走在前面的原妈妈忽然想起些什么,转身道:“对了,前段时间二姑寄过来两床蚕丝被,你们俩明天回学校的时候带走,冬天快到了,万一宿舍暖气不管用怎么办,把那个带回去,我和你爸都用不到。”


    原榕点点头:“知道了。”


    “临走的时候清濯把我化妆桌上那套新买的防晒带走吧,这个时间南方估计还在穿短袖,出差那么累,别再被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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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8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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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清濯也应下来:“好。”


    一旁的原榕听到了,用眼神质问身边的人:什么走不走的。


    出差?他怎么不知道原清濯要出差?


    原清濯淡淡的视线移过来和他对视,悄悄拉住他的手。


    两个人交握的那一瞬间,原榕就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挣开原清濯的手掌,紧张地看了眼走在前面的背影。


    原清濯颇有耐心地再一次把他纤细的手腕拽过来,牢牢实实握在手里,指尖力度极轻地在原榕手心里写字,温热的指腹勾勒出的一笔一划像是秘而不宣的引i诱,一撇、一捺……简单的路径化作电流顺着四肢百骸的血管叩击着原榕的心,痒痒的,带着点儿酥i麻的感觉。


    原榕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身体敏i感的反应上,完全没记住原清濯写了什么字,后者见他没猜出来,又带着诱引的心思轻轻写了一遍,这次他认出来了,原清濯写了三个字。


    想吻你。


    “……”原榕倏地反握住他的腕骨,也回敬了三个字:不要脸。


    原清濯唇边的笑意扩大,把他的五指裹进掌心,一直到散步结束才放开。


    原榕绕着泛酸的手腕,回到家后借口有些累了,迅速回房洗漱,期间原爸爸敲开他和原清濯的房间,分别把两床被子抱进两个儿子的房间。原榕摸上去感受了一下,被芯是蚕丝质地的,抱起来又轻又软,上面没有贴任何生产标签,好像真是爸爸那边的亲戚做完了寄过来的,用料货真价实,带着满满的诚心诚意。


    他裹着那床被子在熟悉的大床上躺了一会儿,窗外下起了夜雨,淅淅沥沥的雨声砸在玻璃上,睡意消散,原榕体会到失眠的感觉。


    原爸爸在离开前特意嘱咐他,以后去了哪儿都要和家里实话实说,不要让妈妈着急,只要讲清楚了,去做什么都没问题。


    可是有些事要怎么讲清楚呢……原榕闭上眼,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总之堵成一团,闷闷的睡不着觉。


    翻来覆去躺了一会儿,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确认父母已经睡着了,便点开和原清濯的聊天对话框,胡乱发了几个表情包。


    半分钟后,原清濯回了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原榕继续随便乱发,把每个表情都点了一遍,屏幕上的图案发到一半,房间的屋门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他吓了一跳,立刻把手机关好闭上眼睛。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又重新关合,没过多久,原榕感觉身边的床铺忽地下陷,一只手撩开他的被子:“装睡?”


    一听是原清濯的声音,原榕心里松了口气,他睁开眼坐起来,直接抱住原清濯的腰,脑袋埋在颈窝处,用脸蹭了蹭。


    “怎么,做噩梦了?”原清濯在他耳边问。


    “我睡不着,”那句轻柔的询问不知道戳中原榕哪个点,他下意识抓紧原清濯身上的睡衣一角,自责地说,“怎么办,我觉得爸妈对我们很好,可是我好像总是不让他们省心,要是有一天我们被发现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唇角微抿,手下的力道收得更紧。


    “嗯,被发现了,然后呢?”


    原榕:“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原清濯拍拍他的屁股,托着他在自己面前坐正,低声问:“你觉得我们这样做让你内疚了,是吗?”


    “也不是,”原榕迟疑地解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没有说我们这样不好的意思。”


    他看着原清濯那双深邃的、在任何时候都无比镇定的眼眸,企图从里面看出自己一直寻找的答案,原清濯在黑暗中和他对视:“原榕,你不需要有任何负罪感,这不是你的错。”


    从一开始,不断强迫的是原清濯,无比情愿的也是原清濯,原榕没有义务分走他身上的过错。


    “选择喜欢谁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别人没关系,”原清濯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循循善诱道,“难道因为你喜欢哥哥,以后就不打算再听爸妈的话了吗?”


    原榕猛摇头。


    “这样就对了,爸妈爱我们,我们对他们的爱也是一样的,”原清濯说,“这跟你和我怎么样没有关系。”


    原榕艰难地问:“那要是我以后一事无成,样样失败,过得很糟糕怎么办,到时候爸妈对我失望透了,还会像现在这样包容我、我们吗?到那个时候,我也不值得大家喜欢了……”


    他和原清濯不一样,原清濯是个那么优秀的人,就算在感情方面犯了错,爸妈也不会觉得他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可原榕只是个并不出挑的普通人,没有任何可以拿来与世俗抗衡的条件。


    他很喜欢现在的一切,喜欢感情和睦的爸爸妈妈,喜欢永远把他放在第一位的哥哥。人都是贪心的,只要得到一就想奢求二,得到二就开始妄想三,原榕想,有没有一种方法是可以让他和原清濯的感情与父母两全的呢?


    好像没有,他要在做个让爸妈满意的乖儿子和喜欢原清濯之间达到平衡,真的好难啊。


    “笨,”原清濯定睛问,“要是有一天你落魄到流落街头了,你觉得爸妈会嫌弃你吗?”


    原榕眨眨眼睛,再次摇头。


    “他们当然不会,”原清濯伸手刮了一下他清秀笔直的鼻梁,“所以哥哥也不会,我对你的爱像他们一样,是无条件的,永远的,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他在说,他爱他。


    原榕双目微瞠,眸光牢牢盯着原清濯的神情,没想到这句话是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的。


    就像一株在雨里淋了很久的小草,忽然被人捧回温暖干燥的室内,那个人给他换土浇水,精心照料,擦干每一片被水浸泡的叶子,然后告诉他,你一直都是有人照顾的。


    那个人就是原清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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