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了几个小时眠,安德莉亚精神充沛地跑过去敲响岑寂的房门。咔哒一声,房门打开。
“克里斯,我需要你送我去一个地方。”她一边咬着松软香甜的小面包,一边把去往血域的地图交给可靠的仆从。
她是在窗台上发现它的,或许是知道她不认识这里的文字,地图上很贴心地用符号和线条标明了具体位置。
岑寂的好奇心被勾起来,“您要去哪里?”
这是一块很平整的树皮,上面用黑褐色的笔迹绘制了一个很粗糙很抽象的地图。他低下头嗅了嗅,是血液的味道。
安德莉亚长话短说,把荒来找她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岑寂细致地用智脑扫描她的身体状况,见她确实没有任何不妥,才舒了一口气。
“请不要再把我借出去了,我更想留在您身边保护您。”
事实上,荒并不能对她造成威胁。安德莉亚感受到仆从低落的情绪,默默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好了,我答应你。”少女踮起脚尖,安慰般拍拍他的肩膀:“去做准备吧,时间快到了。”
岑寂莫名其妙被推回房间,大脑急速运转。智脑空间里已经储备好了很多安德莉亚喜欢的食物,足够多的水和药品……还需要做什么准备?
思考了一会,岑寂走向议事大厅,亚摩斯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处理政务。驱逐诅咒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他必须事先告知他们的去向。
“血域?”亚摩斯接过树皮,仔细辨认了一番方向,“它在守望者之城的北边,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天灾即将来临,待在主城里才是最安全的选择。”亚摩斯探究的眼神一闪而过。
岑寂言简意赅:“安德莉亚找到了阻止天灾的方法。”
亚摩斯忽然屏息,震惊地抬起头,手上的力道过大,甚至不小心捏碎了桌角。
“我和你们一起去。”
私心里,岑寂并不想让任何人参与他和安德莉亚的旅程,于是假装遗憾地说:“这只是个猜想,如果我们失败了,您需要在这里主持大局。”
经过一番合情合理的劝说,亚摩斯终于打消了他的想法,只是脸上不断闪过感激和愧疚的情绪。
岑寂没有理会他,随意找了一个借口离开议事大厅。安德莉亚早已全副武装,正坐在花坛旁边的长椅上,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她穿着一袭神秘的黑色祭司袍,袍身流转着黑雾,但仔细一看,又仿佛只是普通的黑色布料。不同于之前的随意披散,泛着璀璨光泽的白金色长发精致而典雅地编在脑后。
他不由自主抚过那片冰凉的发丝,安德莉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岑寂极有求生欲地收回手。“这是您自己编的吗?”
“只是一个小魔法。”她挥了一下法杖,一只大手出现,为岑寂细心地整理头发。
“这样才对嘛,我们可是要去别人家做客的。”安德莉亚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突然帅得惨绝人寰的克里斯。
岑寂不失礼貌地微笑,取出机甲,“安德莉亚小姐,请上来吧,我们要出发了。”
守望者之城往北,有一片血红色的森林,那里就是血域的所在地。他们飞了两个小时左右,安德莉亚还缩在座位里小小地睡了一觉。
早有血兽等待在入口处,这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娃娃脸血兽努力克服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恐惧,热情洋溢地挥手。
“很抱歉让二位自己过来。但天灾来临前夕,皇无法离开血域,我们也必须留在这里稳定他的情绪。”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扑鼻的血腥味,血色的妖异树木仿佛长了脚,随着几人前进的步伐不断让出道路。
几颗不安分的树木悄悄探到安德莉亚身后,娃娃脸血兽不动声色地扯断他们枝干,咔嚓一声,浓稠的血色液体喷溅而出。
安德莉亚:……
岑寂:……
娃娃脸血兽尴尬一笑:“这是血域的特产,它们很胆小。”那几颗树木果然被惊吓到了,一动不动停在原地。
“流出来的……是血吗?”安德莉亚疑惑地问。
“不,那只是树汁。”
娃娃脸血兽慌忙否认,“异兽死亡后会化作血石,血石是血树的种子。”
“在我们休眠的时间,血树会给提供我们能量。”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两人一眼:“从本质上来说,人类是在在窃夺我们的食物。”
安德莉亚沉默着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一座森白的城堡出现在他们面前,像由数不尽的白骨搭建而成。
邪恶堕落的气息弥漫在这片领域。安德莉亚施展了一个占卜魔法,城堡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娃娃脸血兽面色苍白,声音颤抖,看起来恐惧到了极致,“皇不允许我们在这个时候进去,我必须离开了。”
扔下这句话,他以闪电般的速度消失在森林里,甚至撞倒了几棵血树。
城堡的大门半掩着,岑寂走上去推开。
室内一片漆黑,荒狼狈地跪坐在大厅的正中央,附有神秘符文的锁链牢牢锁住他的四肢、又洞穿他的琵琶骨。
“你们来了。”
血色的法阵在他身下亮起,门外的天光照进来,洒在他脸上,荒缓缓睁开眼睛。
安德莉亚握紧法杖,碧眸幽深到了极点,“献祭仪式?你并没有说明一切。”
这种诡异的仪式是邪神的专属,显然,他仍与不净之源保持着不浅的联系。她被骗了。
荒的血眸暗淡无神,唇角虚弱地弯起。一道几近透明的人影出现在阴影里。
“他没有骗你,这个献祭仪式的源头是我。”
“日安,永夜之神的圣女大人。”来人的语气不带什么感情,“以及,我的不知道多少代曾孙。”
“荒唯一没有说清楚的是,本该死去的祁合光,成为了这个星系唯一的神。”
祂微微一笑,“虽然是邪神。”
安德莉亚语气冷漠:“说出您的真名。”
“堕血之君。”祂云淡风轻地回答,“平心而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帝国。”
“如果二位有兴趣听一个故事,那就暂且留下来,若没有兴趣,我也不会阻拦你们离开。”
安德莉亚微笑着行了一个告别礼,“那就再见了。”
面对蛊惑人心的邪神,直接拒绝是最好的方式,她并没有强烈的好奇心。
城堡的大门发出沉重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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