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一身黑色皮衣的女人和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对视。
忽然,她们都笑出了声。
江雨然把自己的外套递给程子露:“没错,你说的都对,我就是来救你的,半夜冷,先把衣服船上,我们找个地方慢慢解释眼下的情况。”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未知的世界出现在我们周围,它们大多出了一点问题,有的充满混乱,有的差点崩溃,里边会流窜很多异界来客到其他世界去,他们是上一个世界的难民,也是到处被人嫌弃的不安定因素。
但是同时,相对应的,也会出现狩猎者来专门吞噬这些异界来客,一视同仁。
因为那些世界需要不断的矫正和探索,每个世界都有相对应的组织解决这些问题,或严密或松散。
“你是说,陆柯他们几个人就是松散的狩猎组织,但是像你们就是严密的狩猎组织,来自我们自己的世界?”尽管关系很绕,程子露还是想明白了大概,“但是,为什么你能主动来到这个世界呢?”
“狩猎者也分正义和非正义的,因为很多来到我们世界的狩猎者来自末日世界,他们不仅自己不正常,还会把自己身上的末日因素到处传播,甚至到处造成凶杀等恶性案件,比如说你这次昏迷就算是他们恶意的操作,对此我们必须做出反击。”
“那么我该怎么做?”
“我会帮助你并且给你提示,我看你的能力很出众,像你这样庞大精神力的人完全可以成为我们的研究员,先成功通过这个世界,之后我们再谈合作。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并给你提示。”
有漂亮的小姐姐愿意保护自己,程子露一下子就变得安心很多。
同时更让她放心的是,江雨然可以自由出入游戏,那么哥哥也可以确认自己的安全,不会太担心。
s市,程家大宅。
程枫换了自己作战时的衣服,安静地等待着今日上门的客人。房间里的营养仓灯还是绿的,妹妹程子露意识陷入昏迷已经17天了,好在他现在确认了她的平安。
很快客人上门,是个扎着高马尾的女人,穿一身迷彩服,干练又潇洒,正是上次跟他在医院大打出手的小护士江雨然。
程枫看着来人,露出微笑:“先跟你道歉,上次是不打不相识,我部队的朋友已经跟我讲了,没想到你是兄弟部门的人。我上次那么不相信你,你还是不计前嫌告诉我露露的下落,这点我不如你,多谢。”
“没关系,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你但是这是工作,我是对事不对人的,我比较喜欢你妹妹。”江雨然坐下来,挑眉看他,眼神中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轻蔑。
“你好像有点看不起我?”程枫眯着眼睛。
“一点点而已。我听说你就是那个去年全系统考核的第一名,结果识别力就这水平?”江雨然随即改变话题,“咱们之间的事情以后再说,这次我来找你,主要是商量一下怎么配合程子露完成第一个世界的任务。”
“我真的能帮上忙吗?”
“你妹妹很有潜力,比我见到大多数新人都棒。只需要一些正确的引导,她的前途不可限量。”
程枫却蹙眉:“其实,我们没有给她打算那些,我们只希望她安静地当个小富婆,最好什么危险也不要面对,也不需要成长。出了事我给她顶着,天塌下来家里还有个男人呢。”
“程先生,时代变了,你的老观念也收一收吧。”江雨然无语地打量着他,“有些改变悄然发生,灾难来临之际,没有谁能够独善其身。”
“你这话什么意思?”
室内的气氛忽然改变,程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
玫瑰市,山谷里的薰衣草庄园。
这里是情侣的约会圣地,总是有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附近拍照游玩。
程子露穿着缀满蕾丝的裙子举着阳伞,在凉亭里等了半个小时。在这期间,她抓散了自己的头发,用矿泉水浇湿了自己的刘海儿,还抓了点泥土往脸颊上蹭了蹭。
九点一刻,一辆黑色轿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身穿白衣的医生江凌似乎匆忙地刚从手术台上跑出来:“露露,你怎么了,我刚换班就出来了,我刚看到你给我的信息。你这是……被谁欺负了?”
狼狈的、悲惨的、无家可归的程子露咧开嘴,挤出几滴眼泪,和江凌紧紧拥抱在一起:“江凌,我等了你一夜,你终于来了,我好害怕,我昨晚特别特别害怕。”
“别怕,跟我回家慢慢说,我给你煮糖水喝。”江凌掩饰掉自己眼中的精光,把可怜兮兮的程子露带回了另一处公寓里。
热水壶还在嗡鸣,他给程子露拿来毯子,有些随意地开口:“你知道的,不是我不想找你,昨天所有的电视都在转播你和陆柯订婚的消息。陆氏财团唯一的继承人,既然你有了这么好的选择,难道你还能看上别人吗?我不想去打扰你的生活,所以选择了退出。”
那明明是你抢不过别人啊,男人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呢。
程子露整个人像一尊瓷娃娃,脆弱又可怜,抱着暖宝宝不撒手,委屈地张口:“我以为他是真心对我的,可是没想到那天晚上他就把我关了起来,露出了自己狰狞的面目,想要强迫我屈服他。”
“真是禽兽,这种事情肯定要女孩子自己同意啊。”江凌眼神中都是厌恶,看起来真情实感。
“我本以为这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程子露捂着嘴慢慢哭了起来,“后来许多远出现了,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其实也不是,他只是趁乱过来暗杀陆柯的,他们竟然是亲兄弟,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他们打了起来,我趁乱跑了出来。”
江凌心想,怪不得昨晚之后许多远毫无消息,大约是被陆柯做掉了。陆氏集团一早上股价下跌,大约是陆柯也受了伤,两败俱伤,这是其他狩猎者乐意看到的场面,很好。
他露出个完美男友般的微笑来:“不要担心那么多,你就好好住在我这里,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忘了我们之间的不愉快好吗?”
你说忘就忘,就你想得美。
程子露乖巧地点了点头。
但是在江凌这里她是不可能睡得着的,本来她来到这里也不是为了重归于好,只不过为了找到江凌的弱点,顺便攻略他罢了。
半夜,幽幽的蓝光从走廊里传了出来,程子露把手心放到了地板上,感受着蓝光的波动。
是书房的方向。
蓝光从书架后面缓缓传来,根据江凌多疑的性格,这里很可能也有一个密室。
很快,她就找了墙上的密码锁。
密码是什么?
江凌自己跌生日?
作为一个专业恋爱玩家,程子露自然能记住他们所有人的生日。但是在按下的瞬间,她突然想起了江凌这位天才医生的人设,父亲很早死去,他对母亲有着超乎寻常的依赖和爱,可惜母亲也早早离世,让他总是活在自责之中。
这是官方背景介绍,程子露心念一动,换了江凌母亲的生日作为密码输了进去。
咔嚓,密室的门果然打开了。
一走进去,森冷包围了她,到处是绿色液体浸泡下的各种生物标本,当然也有些人体器官,不知道是从什么渠道弄到的,这完全符合她对江凌是个变态医生的认知。
走进最中间的书架,是一排排癌症治疗专业书籍,很多已经被翻烂了,虽然是各种语言都有,程子露能认出来这些内容。直到看到一半散发着蓝光的书籍,上面的题目是:精神力如何治愈癌症患者。
原来是这么回事。
在密室的角落里放着全家福和发黄的日记本,程子露找来手套,快速的浏览了一些关键信息。
“……那男人是个疯子,妈妈总哭。”
“这男人是禽兽。”
“我长大了我也是男人。”
“既然如此,做点男人该干的事情。”
忽然之间,密室中所有灯光大亮,程子露被逮了个正着,明晃晃地暴露在江凌的目光下。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是为了窥探我的过去吗?”江凌脸上露出疲惫又受伤的表情,反而无所顾忌了,“怎么样,现在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你知道那些人体器官的标本是怎么来的吗?那些是我的父亲,因为我亲自动手送走了他,但是母亲却又不舍得,所以我就把他做成了标本,永远陪我我们娘俩。”
那该是个阴森又诡异的笑容,充满了对世界的蔑视和毁灭性的疯狂。
江凌开始疯狂地大笑:“都跟你说让你忘记了,但是你不肯。那些之前和我交往过的女孩,我会保存她们的牙齿,然后在她们最心甘情愿的时候送她们上路,死在爱人手中是一种完美。当然你肯定无法理解我,你们只会觉得我是个疯子,是个杀人犯。”
看来江凌是真的疯了。
他一步步靠近,程子露本来应该步步后退,但是他没有,反而平静地看着江凌。
“其实我理解你。”
“你懂个屁?”江凌眼角发红,却忽然愣住,“你说什么,理解我,你凭什么理解我呢?你怎么会明白我。”
“虽然我没有你的童年遭遇,但是想要保护心爱的人的心情我是理解的。”程子露的语气安静又平和,像是带上了夜莺的催眠调子,像母亲般温柔包容,“我是认真的,我有个挺笨的哥哥,他是个傻子,从小被人欺负,我总是挺身而出保护他,那种虽然自己不强大但是依旧想保护别人的想法,我是明白的。”
“真的吗?”这么多年,江凌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他仗着自己有钱有势,欺骗了母亲,婚后对她并不好,他以为那是爱其实他是个疯子。母亲为了我一直忍耐,可是我杀了他,你觉得我做的对吗?”
“你又不是为了你自己,你是为了母亲。”女孩的眼睛像星星,眼神里还带着鼓励,“虽然我曾经也以为你是个坏人,可是你并不是为了自己,如果是为了复活你母亲,那我希望我可以帮助你。大约吸收了我的力量,就足够让她复活了吧。”
然而背在身后的那只手上,程子露紧紧捏着象征着于泽的黑色卡片,指甲划破手指,鲜血淋到了卡片上,催化着于泽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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