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搭上手的一瞬间,南怀临只觉有股拉力袭来,可下一刻,他不但没有被拉起身,反而重重跌坐了回去。
看着空荡荡的手腕,南怀临顿时瞳孔骤缩。
比起人眼,镜头呈现的显然更加清楚:【什么玩意儿被扯出去了?】
【好像是条蛇?】
【是蛇,典礼那次人族进场的时候我也看到过,好像是竹叶青】
【天,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手镯,我还在想一大老爷们干嘛带玉镯子,怎么不带个金的......】
小蛇叫了,不是平日里一贯发出的声音,在被人用蛮力扯离的那刻,它便张大了嘴,调转方向试图去咬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见一次得手,同伴也不敢略作停留,连忙边叫着边把蛇甩了出去,
在镜头和众人的一并关注下,小蛇不偏不倚地朝着不远处的护栏铁网飞去,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同伴也察觉到了后背的冷汗涔涔。
只差一点,蛇牙就会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皮肤。
在看到对方扯过小蛇时,陆易心下便暗道一声不好,即使他跑得再快,也来不及上前阻止这一切发生。
没人知道南怀临是怎么在一瞬间爆发的,镜头只能捕捉到他毫无顾忌地朝护栏铁网冲去。
霎时间,庞阳和监控室里的季满都变了脸色。
旁人可能不清楚,他们却对托亚墨卡的防护设施了然于心,这护栏铁网建的虽高,对于狼人来说也不过只是能轻松攀跃而过的障碍,关键就在只要受到一定的外力冲撞,铁网立刻便会通上高压电,对狼人们起到警告作用,可如果是人类碰上铁网......
随着椅子轰然倒地的巨响,季满倏地站起身,沉声道:“联系设备部,快!”
“那边那个学生,别跑了,前面危险!”操场上,庞阳也动了起来,高声道。
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无论是庞阳和季满,他们都来不及阻止南怀临撞上护栏铁网的趋势。
南怀临听见了,可他根本无暇去理会,眼看着小蛇就快撞上护栏,他咬紧牙关,拼了命的飞跃上前将其拽入怀中,自己却很难再刹住车,避无可避地朝铁网撞去。
陆易瞳孔一缩:“南怀临!”
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护栏,一时间南怀临什么也做不了,只来得及用尽全力偏过头闭上双眼。
小蛇:“嘶!”
想象中的剧痛并没有到来,南怀临只觉得自己迎面撞上了一堵颇具韧性的墙,除了脑袋和脸被撞得生疼,其他一切完好。
“你没事吧?”
他头顶上方,有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南怀临睁眼抬头,对上了一张冷硬俊朗的脸。
【卧槽卧槽卧槽!】
【太绝了太绝了,这什么小说经典桥段!】
【这人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就一个眨眼他怎么就出现了?】
【看看这胸,这腿,这身材!】
【这算不算英雄救男哈哈哈哈】
监控室内,季满呼出一口气,后方的椅子被人扶正,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复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盯着对方的脸,南怀临想了半天,总算记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
这人正是开学典礼的直播里,狼人族的那个领队。
当时看直播时他就好奇对方有多高,现在南怀临敢肯定,对方的身高绝对超了两米,至少也在两米一左右。
“余苍!”庞阳从另一边跑了过来,面带喜悦道,“你来得太是时候了!”
余苍冲对方点了点头:“庞老师。”
发觉自己还被人牢牢圈在怀里,南怀临赶紧从对方臂弯间挣脱出来。
“没事吧?”陆易从后方上前,摁着南怀临的肩问,“有哪儿受伤吗?”
南怀临:“没有,我很好。”
小蛇晃了晃脑袋,吐着蛇信从南怀临怀里爬出,朝不远处脸色难看的同伴发出尖利的嘶叫声。
它可是很记仇的,刚才那口没咬到,迟早它都得咬回来。
“那是陈齐升身边的人。”陆易低声道,“你有印象吗?”
手指摸了摸冰凉的蛇身,南怀临缓缓摇头,目光随之变得冷沉起来:“我现在有印象了。”
另一边,庞阳喊了余苍好几声,才终于将对方的注意拉了回来。
“怎么了老师?”余苍侧过脸,下颚的线条流畅分明。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吧?”庞阳没好气道,“我还在上课,好端端的你怎么过来了?”
余苍是来的很及时没错,但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这个啊......”余苍笑了,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泛着层光,“听到了您的呼唤,他们让我来看看情况,免得您得不到回应,又觉得自己在族里没有威望。”
“......瞎讲什么!”庞阳窘迫呵止道,“还有,那个‘又’是什么意思?”
不带这么揭他老底的!
【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庞老师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爱了爱了哈哈哈】
【完了完了,这两狼人站在一块儿,隔着屏幕我都感受到了荷尔蒙炸裂的气息】
【导播!!多给刚来的帅哥一点镜头,球!球!了!】
“废物!”见南怀临站在原地毫发无损的模样,陈齐升不由低骂一声,“这就是你说的能办好?”
“抱歉陈少。”陈齐升身边,同伴低头认错道。
“人没事就算了,连他养的那条畜生都还活得好好的......”陈齐升咬牙切齿地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同伴脸上满是不甘:“如果不是那头狼人突然出现,我绝对不会失误!”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陈齐升懒得理会他,冷声道,“还是担心一下你父亲以后的前途吧。”
“陈少爷。”
就在两人说话时,南怀临和陆易已经走了过来,虽然这么称呼着对方,南怀临的眼神却冷得出奇,“刚才这事,能请你和你身边这位同伙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同伙和同伴,只相差一个字,这意义可就差远了。
在陈齐升看来,南怀临脸上明摆着写了几个大字:我来找事了。
“......是这样的。”陈齐升咬着后槽牙,生硬地挤出一个笑来,“这家伙从小就怕蛇,哪怕是看到蛇的图片都觉得毛骨悚然,刚刚他就是反应过激,才把你的蛇给扔了出去。”
“哦?”南怀临将目光转向了一旁,“是这样吗?”
“是......是。”同伴咽了下口水,不敢与之对上视线,“对不起啊南少,我真不是故意的。”
陆易站在南怀临身边,闻言不由皱了皱眉。
直播间内的大部分人觉得这解释说得通:
【怕蛇嘛,这么做倒也情有可原,换了是我可能早就蹦起来了】
【这话我听着没毛病】
【可他既然怕蛇,又是怎么敢徒手抓蛇扔出去的?】
弹幕里也有少数人提出质疑,不过很快就被反驳回来:【人在受惊吓的状态中做出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他没意识到就扔出去了也不一定啊】
【我赞同前面的说法】
【都别吵了,看当事人怎么说吧】
南怀临笑了声,也不打算和他们虚与委蛇下去,直截了当道:“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心,我都差点迎头撞上铁网,要不是刚才那兄弟好心接了我一把,我早就一头撞上去了,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余苍挑了挑眉,也没急着走,而是在一旁抱臂旁观起来。
“刚才真的很危险。”这时庞阳也发话了,语气严肃又正经,“这面铁网被通了电,我们的身体无意间碰到都会被电得不轻,更别提你们。”
以人类脆弱的身体,他毫不怀疑这个铁网能够把人变成焦炭。
“我们没这么傻,只有你才会在无意间碰到,老师。”余苍冷不丁拆台道。
庞阳无声望天:“......”
所以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
众目睽睽下,陈齐升就快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件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对。”感到自己跌了面子,他抬腿踹了脚身旁的同伴,把人踹了个趔趄,“南怀临,我把这家伙交给你,你想怎么惩治都行,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弹幕被他这一脚惊到了。
【不是,这......?】
【嗯嗯嗯?他在说什么屁话?】
【好家伙,人好端端一个小伙子被说的跟个物件一样】
【现在物件都不能被随便对待了好吗】
【我想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主仆吗?】
【不不不,我们人族崇尚自由平等很多年了,早就没什么主仆从属的概念,这种只是特殊个例】
看着对方宛如施舍的模样,南怀临脸上也渐渐没了表情。
“不必了。”他道,“这件事我会和本家反应,希望陈少以后看见我能主动绕行,毕竟我的蛇可没我这么好的脾气。”
无视陈齐升瞬间僵住的神情,南怀临朝一旁的余苍道:“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真要交代在这儿了。”
“没事。”余苍轻描淡写道,“举手之劳而已。”
“......”南怀临抬眼看着对方,突然踮了下脚。
“那个,我冒昧问一下。”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多高啊?”
余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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