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提着膳食盒子回了李氏那儿。
翠兰在门口瞧着,心下发愁:“赶明儿咱们自己掏些银钱,让膳房做些好吃的,格格前两日还因着饭菜不好吃发了脾气呢!”
心一横,翠兰拿着膳食盒子就进屋去了。
“格格,这是今儿提回来的膳。”
李氏瞧着那菜,一碟子馒头配上一碗炖白菜,外加上一口豆腐,李氏冷“哼”一声。
“他们膳房是这是在打发叫花子呢!我记得咱们之前不是在膳房安插了人吗?”
翠兰心虚的低头解释:“膳房那群人向来是踩高捧低的,咱们前些日子不得势,之前安插的人已经走了,倒是有个原意对咱们示好的,可您从前是瞧不上那种打杂的……”
李氏恨恨的捏着杯子,手指尖都捏的泛白。
“呵,咱们不过是一会儿失势罢了,他们就这么猴急?一群没眼光的狗奴才!”
战战兢兢的等李氏骂完,翠兰小声的问李氏:“格格,这饭菜您还吃吗?”
李氏瞪她一眼:“吃!”
李氏这边生着闷火,额琳珠那边儿数着四爷送过来的东西乐开了怀。
“花荫,快,把这些东西都送咱们库里去,把那两匹料子放外头,回头保不齐哪天就用上了。”
花荫看着一脸笑的额琳珠,说了句:“奴婢这就去放起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头有人说话。
“福晋,七福晋过来了。”
一听是哈达纳喇氏,额琳珠立马来了精神。
“快请进来,算了,我出去迎着吧。”
说着,额琳珠起身出门了。
“这大冷的天儿,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就过来了?”
哈达纳喇氏看了看自己身上这里一层外一层的,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儿穿的少了。
“我穿的哪儿少了?倒是你,才叫穿的这么少怎么就出门了。”
额琳珠好笑的转头:“你这话说的怪没道理,我还不是为了你,你可冷?我让人热个奶茶来,膳房刚研究出来的,我倒是喜欢的很。”
哈达纳喇氏向来是喜欢甜食的,这会儿一听见有奶茶,便问了几句:“你这儿的奶茶加不加糖,若是不加糖我可不喝,前些日子去宫里喝的那个奶茶,腥的很,差点喝吐我。”
“你放心就是了,保准让你喜欢。”
说着,额琳珠就吩咐绿意去让小厨房的人准备。
奶茶是一个满洲那边来的厨子研究的,祖上也有旗人的血脉。
把牛奶煮熟去腥,再煮一壶铁观音,泡上一碗紫糯米,按照顺序放壶里,在锅子上温着。
又准备了四碟子小点心,配着吃。
“玉璐玳,你尝尝这个奶茶,甜的很,里面还加了料,嚼起来吃也好吃。”
哈达纳喇氏拿起来杯子抿了一口,惊喜的看向额琳珠:“这茶倒是好喝的很,一股子清香味儿,你这儿的厨子怎么就这么会琢磨吃的呢!”
额琳珠好笑的扶住额头上的钗子:“怎么,他们厨子不研究什么东西好吃,那研究什么?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我这儿了?”
哈达纳喇氏瞅额琳珠一眼,语调上扬:“怎么,我还不能没事儿来你这儿了?”
又喝一口:“不过也还真有点儿事儿告诉你,让别人传信我不放心,所以特意过来告诉你的。”
额琳珠略有些好奇:“什么事儿值得你大动干戈的跑过来。”
哈达纳喇氏左右看了看,小心的侧过身子:“太子妃的孩子掉了!”
额琳珠一惊:“什么?可是真的?”
哈达纳喇氏点头:“是真的,原因不知道,但是孩子没了,说是应该是个男胎……”
额琳珠张张嘴,叹口气。
若是个女胎也就罢了,他们这种人家,男胎最是重要,尤其是太子妃肚子里头的孩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一生下来,便是皇太孙。
“那太子妃现下如何了?”
哈达纳喇氏摇摇头:“不怎么样,一听说掉的是个男胎,人都没了精气神儿,成日里恍恍惚惚的,人都瘦脱相了。”
额琳珠虽说没有孩子,但是也能理解:“太子妃第一次怀孩子,没经验也是正常的。”
哈达纳喇氏摇摇头:“好像是被人害的,太子妃说是不小心踩中石子崴了脚,可那条路上平日里都是鹅卵石,哪来的小石子,便是有石子,奴才们天天打扫,也不会让石子那么大个东西放路上。”
一听是被人害的,额琳珠皱起了眉头:“怎么被人害的,连太子妃都敢害,还有谁是幕后之人不敢下手的,此事皇阿玛可知道?”
哈达纳喇氏点点头:“自然是上报了的,只是还没查出来幕后凶手,这会儿宫里正人人自危呢,生怕哪个幕后之人把手伸向自己屋里,你这儿我也是来给你打个醒儿,可别太信旁人,你这正院儿伺候的也得好好盘查一遍,省的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额琳珠好笑:“我这儿都是四爷挑选的,剩下的就是内务府送过来的,能有什么事儿?”
哈达纳喇氏恨铁不成钢:“就是内务府送过来的才容易生事儿,我前两天刚打发了个想爬床的丫鬟,又整了了一遍名单才发现我们府上还有不少旁人的暗钉子,倒是没有你们府上的,我本想都拔了,但是我们爷不让,一想到成日里生活有人监视,我这心里就忍不住,索性出来找你了。”
一口气说了一长串的话,哈达纳喇氏喝了一大口的奶茶,又嚼了几下,这才继续的说起来。
“我们府上有暗钉子,你们府上的钉子怕是比起我们来只多不少,我们爷什么也不能做,可你们家爷不一样啊!机会人人都有。”
额琳珠拦住哈达纳喇氏说话的想法:“这话你可莫要多说,暗钉子我倒是真不知道,回头便是查出来,也不能打草惊蛇,还不如顺势给他们些假消息呢!”
哈达纳喇氏笑笑:“你个小机灵鬼儿,打小就心眼儿多。”
因着府上闲杂人等多,哈达纳喇氏也没多说些别的,只拉着额琳珠又说了好一通化妆的道理。
“我前些日子央额娘派人采买的鹅蛋粉刚运过来,你可要一会儿跟着去我那儿看看?还有不少新来的口脂呢!”
额琳珠小眼珠转了转,像从前还小的时候,拉了拉哈达纳喇氏的袖子。
哈达纳喇氏一看额琳珠这样,哪有不懂的。
“行,咱们一块儿去。”
额琳珠换好衣裳,就领着花荫绿意去了府外头。
逢春楼包厢里,额琳珠拨弄着手里小小的一个粉彩瓷的盒子
“这鹅蛋粉倒当真是细腻,之前我从你这儿拿回去的那个玫瑰香水,我们府上一个侍妾那天闻着了,还特意问我这不是夏天,怎么一股子月季的味儿。”
哈达纳喇氏一下子掰开额林珠手上的粉彩瓷盒子:“这是江南那边儿女子惯爱用的,我额娘打算卖九十两一盒子,这定价也算是合理了。”
额琳珠上手摸着这盒子,感慨了一下:“之前还想让我阿玛额娘也去做这些,可惜他们不去,这倒是是个来钱的好门生。”
哈达纳喇氏哭笑不得:“你们家那些金银怕是用都用不完,那用得着做这些,你阿玛那么战功在身,能缺了好东西?”
额琳珠撅撅嘴:“我阿玛额娘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就庆幸吧,还好你们一整个族就你们这一支显赫的,若是显赫的人多,倒也算不得什么好事儿。”
说着话,哈达纳喇氏望着楼下走进来的佟家人。
浑身上下的金贵东西,便是镯子就戴了两个,哈达纳喇氏嗤笑一声:“佟家的这个二夫人,倒是喜欢招摇,我记得你四哥之前和佟家的人对上过?”
额琳珠从前对佟家的人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因着五格的事儿,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好感,因此说起来佟家,语气算不上好。
“佟家不是咱们一个皇子福晋能惹得起的,佟家的心大着呢!”
哈达纳喇氏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树大招风,日后等皇阿玛老了,可有的受的,不过佟家也算你们爷的母家了,倒是也不能太难看。”
额琳珠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楼下传来了争吵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不卖我的东西!我可是听说了,你们这有鹅蛋粉,也不是不给银子,今儿所有的粉我包了!”
说着,佟二夫人身边的侍女就拿出来了一堆金锭子。
掌柜的一脸虚汗,但语气强硬:“夫人,我们小店有小店的规矩,这鹅蛋粉我们东家还没过目,得先把控质量,过几天才能上架,您若是喜欢,您过几天再来。”
佟二夫人不满意的扯着嗓子:“我想买的东西就没有没买成的!你们东家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们佟家比?”
掌柜的深吸一口气,接着劝佟二夫人。
楼上的哈达纳喇氏听着佟二夫人的话,越越听脸色越沉,额琳珠看情况不对,立马掀开帘子走向楼梯处。
“掌柜的,楼下是谁在那儿闹?”
掌柜的一看见额琳珠,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四福晋的话,是佟家的一位夫人。”
额琳珠脸上没什么笑意,神情不甚在意:“佟家的夫人,我倒是从来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一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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