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百合耽美 > 反派王爷真的不想造反 > 14、第 14 章
    洛云娇最近过得不好。


    就比如现在。


    她只能躲在阴私的长廊角落,绕着外面那群碎嘴的丫鬟议论。只隔了几步外的墙阁外是一群年岁不大的少女群聚在一起,压着嗓不时张望一下四周,唯恐她们私下被窃语的话被人偷听了过去。


    墙角那处,洛云娇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自从诗会她回来之后,有几个曾经原主的手帕交送了宽慰信过来,意思都是探问她有事否。洛云娇让着秋菊磕绊地念信,到了最后,她才算知道了这些天府里那些人对她的异样眼神,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诗会上她被辱那遭事情居然被不知道哪个闲碎嘴子的传出去了,基本现在整个京圈的都差不多知道了。


    她,洛家大小姐,安王亲自给她下脸了。


    就这几天里还有不知哪来的闲汉编出了打油诗,这还是秋菊采买回来后告诉她的,说是现在到处都传着那诗,甚至在孩童口里都相传熟练得很了。


    洛云娇总算知道了洛家为什么这几天都是这种该死的气氛了。


    下人一见她就遮遮掩掩地不说话了,就连那几个偏房的见到她,都把脸藏在扇子后面。


    那些若有若无的目光里夹杂些沉暗的晦涩。


    听完秋菊颤巍的汇报,屋内摆放规整的瓷器当即破了几个,浓艳妆容的粉衣少女表情扭曲,喘着粗气,更衬得和外边那诗里说的狼狈样相差无几了。洛云娇既惊慌又愤懑,砸到手酸才瘫倒在中央那张贵妃榻上。


    她脑中盘旋的唯一想法就是:


    以后她入宫怎么办?!选秀不可能要一个名誉有污的女子。


    辗转反侧了几夜,洛云娇一直在想法子。


    某夜,披头散发的少女突然从被褥里跳出来,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走,边走还挤出几声阴恻恻的笑,那模样吓得在外守夜的秋菊一下子瞌睡虫就醒了。


    秋菊是真怕这个新主子会被午夜梦还的女鬼附身,从性情大变到了如今的半夜撒泼了。


    现在看来,她也成功了。


    倏地,洛云娇的腰上搭上一根结实的手臂,把她往后一揽。腰上的手不老实地没入被褥之下。洛云娇软若无骨地躺在身后人的胸膛上,自觉地让自己的曲线和后面的□□牢牢贴紧。


    洛云娇娇嗔:“呀,你个冤家,大早上就这么不老实。”


    男人舔舐过洛云娇的耳朵,笑嘻嘻:“谁知表妹昨日那样厉害,让我流连忘返。”说着,那双狭长的双目又泄出难耐的火热。


    男人,也就是徐雷。


    洛云娇对自己有莫大的自信心,穿越这个机会都可以落在自己头上,更何况还是一个自己经历过一遍的剧本,现在只不过一个小小失利,最后金钱,权力这些东西她肯定唾手可得。


    徐雷眼神幽暗地看着怀里这位最近“名声大盛”的女人。他的确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但做的了权贵圈里知名的纨绔,自然是不傻的。


    洛云娇会勾引他,这事他就觉得离谱。


    那晚他刚从“兰楼”回来,小厮给了他一封信,说是大小姐给他的,务必请他看。当时徐雷随手一扔倒头就睡,第二天才看到扔在桌上的信件,已经被一晚燃尽的蜡油糊住了,字迹早就模糊不清的。


    当然徐雷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洛云娇又能算个什么东西呢。


    哪知那个女人又让她的侍女又送了一封信,两封,三封。徐雷打开看了,还是个邀约。稀奇的是语气中的暧昧让流连花丛的徐少爷一眼看出,抓来小厮又问一遍,当时第一封信送来那个侍女有说什么话。


    小厮只是支支吾吾地回忆,说大小姐有要事想和徐少爷单独谈谈。


    单独谈谈?一谈就谈到床上去了。


    徐雷记得当时闻到从洛云娇身上散发出一股奇怪腻人的香味,让自己心神不宁,一团软腻的白肉向他袭来也顾不了那么多,顺水推舟,生米煮成熟饭了。后来让自己的大夫检查过一遍,体内没有药物的痕迹,看来这应该是洛云娇的体香。


    后来的几次,徐雷也来者不拒,毕竟洛云娇姿色不差,难得尝尝鲜也不错。但没想到几次下来,洛云娇的滋味居然让他这种风月老手都有些上瘾,而且……洛云娇当时的反映看来,也不像没经历过床笫之事,但身体上确实青涩。


    徐雷发觉了,洛云娇如今这个样子,都是在这个女人落水之后一一发现的。和之前那个懦弱的女人完全不一样,简直像似这壳子里边的被抽芯了。


    这个念头一出,徐雷的牙关一下吃紧了。


    他怎么会想出这种荒谬的事?


    一想到最近接手的事,男人冷汗也冒出不少。手下一个用力,女人的吃痛声也随之而来。他一边敷衍着洛云娇,事后,徐雷看着睡靠在自己怀里的女人,颇有些玩味。


    你还有多少秘密,就让我一一扒开吧。


    同睡一床的两人,各怀鬼胎。


    ——————


    现在这个时辰,温言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服用了午后的餐点,卧入软和的被褥里小息的时刻了,而不是坐在硬邦的椅凳上和来者不善的家伙打太极的。


    尤其是和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脸面对面坐一起。


    小王爷咬一口嘴边的桂花糕,甜腻清新的糕块在嘴里还没化开,身旁一杯浓茶就推到她面前了,还冒着热气了。


    温言看着这份“恰到好处”的关心和体贴,甜味化得是从未有过的快,她对着眼前人假笑道:“那多谢将军好意了,不过,本王喝自己的那份就可以了。”说着,温言就准备把这烫手的玩意儿推回到洛寒珏面前。


    少女指尖刚抵上茶杯,往前推一下,不动。再一下,是纹丝未动。温言觉得自己的假笑都要挂不住了,唇角也下撇得快,她眯眼看向对边端坐着的某人。温言想,看来洛寒珏今天是不想让她好过。


    相持之下,温言憋着气,接了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


    “哈哈哈,既然如此,本王就顺了将军的好意了。”随即她抓起茶杯,饮下一大口。


    洛寒珏看这小孩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地往下咽,速度真的太快了,快到袖袍一抽,桌上那杯茶都没了,女将就默默收回了探出的手。


    应该不会烫破皮吧。


    自然,温言是被这滚茶痛击了,她现在就感觉有人迎面打了一拳在她鼻梁上,酸涩得让她眼眶都开始发烫了。


    (系统os:就问你尴不尴尬?这茶烫口不?)


    可现场除了一人一统,还有个外人在,温言总是能绷得住的。


    温言放下茶杯,烫红的指尖已经缩回了衣袖,她脸色不变。虽然本人明白她的舌苔现在已经被烫得发麻了。缓了没多会儿,少女又挑起主动话题:“不知将军上门拜访本王,是何意?”


    尾音略有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的错觉了。


    洛寒珏余光中看全了少女的反应,心里略无奈,今早到刚才还算美好的心情一下就沉了下来。


    过了这么多会儿,她以为温言已经缓过来了,但现在看来小孩的反应,昨夜那些事温言是憋在心里堵着了,不然也不会一看到她就这种反应了。察觉到这点之后,洛寒珏心底掩住的喜悦也落寞了不少,三年匆匆,也是真的和记忆里不一样很多了。


    但温言的态度面子都做全到这个地步了,洛寒珏也不会在这茬上给人落了面子。所以,洛将军表面还是维持着不动声色的态度回道:“臣是来给殿下送酒的。”


    送酒?温言一听到这就得劲了,语气满是怀疑,“哦?什么酒需要将军亲自来送?下人随手的事情,何必你专门登门拜访?”


    洛寒珏温声不动:“是好酒。殿下应该会喜欢的。”


    温言嗤了一声:“本王府上什么样的美酒没有,难不成将军带的酒要比本王多年来的珍藏还要好?是西域还是南蛮那边捡漏过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是入不了王府的后库里吧。”


    温言可不信洛寒珏只是为了送酒,就大老远来安王府。要知道,安王府和将军府一个最南边,一个最北边。谁会送个酒就跨越整个京城?


    这些年,那些对自己阿谀奉承的家伙,打着为她分忧的名号想做安王的幕僚,全部都是些酒囊饭桶。无非是觉得传言里安王是个混的,以为温言也是和史上那么多王爷喜欢养一群幕僚充场面的,虽然这些家伙不知道,不超过一个时辰他们的祖宗八代就会被暗卫整理好送上案桌。


    但洛寒珏这个人的行为逻辑很诡异,尤其地出其不意。温言自觉她们之间不过是萍水相逢,几面之缘。但温言就是猜不准洛寒珏的用意,她可不会真的相信一个将军找她只是来送酒这么简单。


    酒,一提到这个字眼。温言现在唯恐不及的,就是这让她遭罪的玩意。


    浓茶的余韵够足,但舌根底下的苦涩又不自觉开始冒泡。


    温言想起了一些不妙的事情,脸色开始下沉。


    她有些懊恼,掐着通红的手心,温言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又会想到那些荒谬的东西。自从洛寒珏回朝之后,她总因为这个女人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也越来越容易在这人面前放松了。


    明明她完全可以拒绝掉洛寒珏的拜帖的。合情合理,没有借口又如何,尊卑有别,就算洛寒珏被她故意耗在门外,也只能当是上对下的恩赐。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所以温言才气了,她抬眼看着那人,从衣肩的缝口划过,落到袖口,样式简朴到了完全不像是一个一品军候该有的用度。若不是系统和她说,还偏偏说得如何如何详细,不知道的以为洛寒珏才和这家伙一伙的。


    非要告诉她人已经在外站了一个时辰了,初春陡峭这家伙又穿得单薄,温言被烦得要命,她可不想快大过年的就晦气了。不然她怎么可能从软塌上下来,放这家伙进来?


    该死的系统,下次它废那么多话,就把它耗在外面去……


    温言咬牙切齿地下定决心之时,某位沉默已久又美色惑人的罪魁祸首开了口。


    轻轻浅浅的声,洛寒珏直面回答了温言的问题。


    她说:


    “臣带的是,昨日殿下喝的青梅酒。”


    瞬间,温言铸造已久的防线,破防了。


    “沉默是金”的系统,也是“噗嗤”一声。


    意识海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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