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季出声,一脸挑剔的说:“也不知道你们看上这奴隶什么,我看着也就一般。”
乔舒无所谓道:“我还没拿军雌做过实验,听说他们承受力远超过普通雌虫,这次正好看看是不是真的。”
一直没有出声的席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这几位心中叹息一声,他该说这几位都很有变态的潜质么。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下面的拍卖师正在介绍一号拍品。
雌虫犯罪后会被剥夺身份打上奴印变成奴隶,但市场上能花钱买的奴隶中,军方雌虫基本没有。只这一点,就让下面那只雌虫的身价倍增。
军方雌虫的身份加上那对乔舒十分有吸引力的虫翼,显然让他对“一号拍品”势在必得,这点从他的神情上就能看出。
“你要和我抢吗?”乔舒问完索洛尔,又询问他和程晋。
“你们对这只感兴趣么?”
席渊干脆利落的答:“没兴趣。”
程晋则是摊了摊手,语带羡慕的说:“我没钱,而且我更喜欢亚雌,你懂得。”
索洛尔撇了撇嘴,“你们都不要,那我也算了。”
“不过阿乔你的对手不少,你有把握么?”
下面已经开始出价了,价格播报接连响起,很快就叫上了五万星币。
另一边悬浮着的显示屏上,代表当前最高叫价的数字不断向上跳动着。
“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乔舒说着,一手按在叫价器上,快准狠的一下抬了无万星币上去。
在不断的抬价中,最后乔舒叫到了二十万五千星币。
“……二十万五千星币一次、二十万五千星币两次、二十万五千星币三次,让恭喜419号包厢买主以二十万五千星币的价格买走一号。”
在听到下面的雌虫属于自己后,乔舒才满意的收回了手。
“真是昂贵的实验品,希望他值这个价。”
“一只奴隶二十万五千星币,乔舒你有钱没地方花么。”周季嘲讽。
索洛尔啧了一声,道:“果然不和你抢是明智的。”
“这就成功了?”程晋惊讶。
周季呵了一声,“不然呢?”
席渊:“……”
前身到底是怎么做到和这几只混到一块的,乔舒随手扔出去的星币都快赶上前身欠的卡债了……原来前身是最穷的那一只吗?
按捺住想走人的想法,席渊继续看下去。
——尽管他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如果不是自己另有目的话,这种场合自己根本不会踏足,他由衷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拍卖还在继续,很快的又拍卖了几件“物品”。
看着下面新的拍卖品,席渊的耐性逐渐告罄,拧眉道:“怎么都是奴隶,我还以为会有什么有趣的东西。”
他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从开始到现在全都是奴隶。
——为了让自己显得合群,自己还不得不在索洛尔他们谈论的时候,跟着附和着点评两句。
“席渊你觉得雌虫烦?这不像你啊?”周季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着,嗯,在他下半身停留的时间尤为的长。
“该不会是这次受伤伤到哪里了吧?”
面对周季挑衅的话,他回以一字。
“滚。”
刷卡二十万五千星币的富豪雄虫乔舒,饶有兴趣的说:“我觉得还行,就是这几只有些太普通了,不如第一只特殊。”
“我觉得还好吧,就是可惜我离成年还有几个月,不然买一只玩玩也好。”索洛尔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我记得阿渊你好像快成年了?这要是看上了,买一只回去不也挺有趣的,自己的雌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可比那些花钱才能玩痛快的舒服多了。”
席渊侧身,抬手弹了弹肩膀,毫不掩饰自己对索洛尔的嫌弃。
“最近没兴趣。”
何止是最近,这辈子他宁可孤独终老,也绝对不会对雌虫感兴趣。
索洛尔瞪大眼睛,“难道真被周老二说中了,你……不行了?”
一时间,乔舒他们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席渊眼中浮现出戾气,冷哼一声,“再乱说,我就让你不行。”
“就是,索洛尔你别乱说啊,老大怎么可能不行。”程晋干笑着打圆场,岔开话题说:“不过怎么都是雌虫?一只亚雌都没有?”
“说的好像有,你就买得起一样。”周季幸灾乐祸。
“我怎么听说你上个星期,为了叶家那只亚雌一掷千金?最后洒星币还没洒过情敌?”
程晋脸涨红,“你不要胡说,根本没有的事。”
“这场拍卖会太乏味了。”席渊打断他们的话,烦躁道:“我出去透会气。”
“那我也去。”程晋想跟着他。
“不需要。”他粗暴的扔下一句话,冷着脸离开包厢。
包厢的门在他们面前打开又关上,在场的四个雄虫面面相觑。
“我们继续看?”索洛尔出声。
“继续看吧。”
他们对席渊突然离开的行为并不奇怪,这种事出现在雄虫身上实在是太正常了。谁让雄虫本来就是‘我行我素’和‘随心所欲’两个词的代表呢。
门外。
安静的走廊里,只有刚出来的席渊。
他沿着脚下的红丝绒地毯慢悠悠的走着,比起回去继续听索洛尔、周季他们对“物品”评头论足,他宁愿在外面打发时间。
席渊面具下的脸面无表情。
对于索洛尔他们的行为,他即便看不过眼,但也不会去指责什么。
在虫族,雄虫对普通雌虫的态度都是轻慢藐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对上被烙印了奴印的雌虫,态度更好么?
更何况比起索洛尔他们这些接受虫族正常观念成长起来的雄虫,自己这个附体重生的人类才是这个文明中的异类。
——席渊没有忘记自己的过去是一个人类,而不是一只雄虫。
席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看时间差不多了,他打算上个洗手间然后回去。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意外总发生在不经意间。
洗手间外,刚解决完生理问题,正在洗手的席渊只感觉头顶的光源在一瞬间消失。
这是停电了?
摸黑关掉水,他心里有些无奈。
上个洗手间都能遇上停电,自己的运气未免也太差了一些,席渊想着将手放到记忆中烘干机的位置下。
……自己现在在地下一层,这里没有了光源照明后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偏偏自己的精神力下午消耗完也还没恢复,只剩下光脑了……光脑的亮度虽然不够,但现在没得挑也只能将就了。
席渊借着光刚走两步,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靠近。
——来不及了。
几乎是脑海中出现这句话的同时,他被猛地撞上,冲击带来的力道让他下意识抓住了东西稳定自己。
他抓住了那个撞上自己的人,但这注定是白费工。
因为不但没有任何作用,他还被对方的挣扎带得步伐踉跄,在被甩开后更是不受控制的后退数步,直到腰间撞上身后坚硬的大理石才停下来。
“嘶——”他倒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腰要撞断了。
这具没用的身体,要还是自己原来的身体,怎么可能躲不开——!
不,如果是自己的身体,自己一定会更早听到脚步声然后躲开,而不是傻傻的站在那等着被撞上。
灯亮起来的十分是时候。
席渊看清楚了肇事者的样子,是个身形极为高挑的青年,一头顺滑黑发简单扎成马尾垂落下来。
是只雌虫么,他想。
在发现对方没戴面具时,席渊多看了一眼。
他说:“你撞到我了。”
青年紧皱着眉头,因为他的话不得不停下要走的动作,对他道歉。
“我很抱歉。”
即使对方掩饰的很好,但席渊仍然能看出他急切想要离开的念头。
这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不算真诚的道歉里,还隐隐夹杂着对自己的厌恶和不耐。
自己和他是第一次见吧?更何况自己还戴着面具,这只雌虫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才是。
大脑飞速运转下,席渊很快就分析出了真正的原因。对方不是厌恶‘自己’,而是厌恶雄虫本身。
讨厌雄虫的雌虫,这个结论让席渊有些意外和玩味。
来到虫族这些天,自己还没遇上过讨厌雄虫的雌虫,刚才从自己眼前跑掉的是第一只。
正想着,刚才从他面前跑了的雌虫突然又跑了回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只雌虫就先将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席渊嘴角抽了抽,看来自己今天是真的很倒霉。
不是不想反抗,但在看到对方接近自己那干脆利落的动作和速度时,他就知道自己反抗也是多余……就前身这具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对上对方和以卵击石没差别。
那只雌虫似乎没想到他那么“听话”,在微微怔愣后,雌虫语气冰冷的威胁道:“想活命,就听我的。”
“你想用我威胁拍卖会的主办方?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席渊声音平静的像是被威胁的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
雌虫没有理会他。
席渊被威胁着进了厕所隔间,在隔间的门被关上前,他听到了从广播里传出的声音。
【……抓捕入侵者,仔细搜查每一处角落,任何可疑的雌虫都不要放过……】
他看着身前的冷酷的雌虫,对方手中的匕首,始终保持在能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距离内。
这只雌虫的身份很明显了。
入侵者么,有意思。
尽管被威胁的是自己,但席渊却并没有多少危机感。
他不反抗,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用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底牌”,就目前来看一切还在他的预料之内。
“这位入侵者先生。”他的手指搭在匕首上,目光平静的看着雌虫,意味深长的道:“比起威胁,合作更能帮助你,不是么?”
在厕所里谈合作,席渊是没想过自己还能有这种体验。
嗯,怎么说,略奇怪。
“不需要,你只要配合我就够了。”雌虫的语气强硬,说着微微偏头像是在倾听外面的声音。
下一刻,席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压在了雌虫身上。
正当他要出声的时候,耳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两个虫族,而且就在外面。
席渊看向雌虫。
当看到雌虫眼中强压着的厌恶时,他有些哭笑不得,现在被“强迫”的好像是自己吧?就这样的演技还想骗过搜捕的虫?
他只能说对方实在是勇气可嘉,但转念一想这只雌虫要是失败了,肯定会用自己去威胁拍卖会,那有麻烦的不就变成自己了?
算了,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正好看这个拍卖会也挺不爽的。
席渊想到这里,决定化被动为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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