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渣过的大佬都成了偏执反派 > 18、霸道总裁小逃妻18
    一碗陈皮老鸭汤被摆到了虞歌面前,醇厚而略带辛香的味道顺着蒸腾的热气而上,久久地萦绕在她鼻端。


    楚思端坐在对面,用开水仔仔细细地给筷子消毒。她用余光瞟见虞歌在埋头喝汤,就立刻将目光落在虞歌身上,默默地打量着曾经的爱人。


    ——那目光非常轻,贪婪而缱绻,又透着些小心翼翼的局促。


    仿佛她所面对的并非是相互亏欠的前任恋人,而是她如珍似宝的心头挚爱。


    虽说这次会面仅仅是为了治疗,但从她心里却觉不出一点压抑与排斥,反而透出一种难言的满足,像是整套脏器都浸润在某种久违而酸楚的热度中,令她清晰地体会到了严重的心脏回血,连握着水壶的手都在微微哆嗦着。


    窗外苍茫的暮色安安静静地笼罩在虞歌身上,借着饭馆中的烟火味,将她温润而纯挚的眼睛勾勒出近乎于安宁的弧度,那张脸上始终没什么明显情绪,只在尝到美食时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点熨帖与欣喜。


    明明只分隔了一两个月,楚思端却觉得自己许多年没有这样长久地端详过对方,以至于哪怕仅仅看着虞歌乌黑的发顶,她都能体会到如年少时一模一样的迷恋与心动,简直像是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


    “来,小歌。”她将拆好刺的鱼肚挑进小碗里,声音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紧,“我记得你以前特别爱吃他家的桂花鱼,是吧?”


    虞歌接过碗,却没立刻动筷子,她盯着楚思端那只伤痕累累的左手,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阿端…褚医生和我说你已经在吃药了,你…疼不疼啊?”


    虞歌在关心她。


    像在中学时那个昏暗的小阁楼里,作为转校生去帮助自己遭受家暴的新同桌。


    像在本科时停水停电的出租屋内,作为恋人去关切自己的另一半。


    像在集团中宽敞明亮的大办公室里,作为贤内助去体贴自己的未婚妻。


    如今,她作为成功逃离的受害者,反而回过头去关心给予自己莫大痛苦的前任。


    楚思端忽然意识到,其实这么多年,虞歌什么都没变。


    她依然天真而赤诚,是永远飘荡在夏日黄昏时的暖风,是风景中始终如一的山峦与湖泊,也是……


    ……是她没有刺的那朵小玫瑰。


    也恰恰是因为虞歌身上这种一成不变的柔顺性情。


    即便她如今已能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段破裂的关系,每当她想起虞歌,每当想起这朵小玫瑰曾经独属于她一个人,又被她自己亲手摧折,那份沉甸甸的愧疚与遗憾就重如千钧,压得她几乎难以呼吸。


    【感化进度:32%】


    ……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这种会面治疗一直在循序渐进地展开着,频率就固定在了每周一次,但地点会依据着双方的意愿进行调整。


    从大学城内的粤菜馆,到她们刚开始租房时经常去逛的家具城,再转移至她们一起就读的高中校园。


    虞歌甚至还跟着楚思端去了一次别墅,参观了重新栽培过的玫瑰花园。


    她们能选择的地方太多,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角落里,几乎都留下过这对旧日恋人的足迹。


    她们曾在某个冬日的夜晚,躲在雪后的街心花园里悄悄接过吻。


    也曾在医院门前的停车场内因某一方重病初愈而紧紧拥抱。


    她们曾在无数个无望的日子里,一起站在某栋废弃宿舍的顶楼上看过日出。


    也曾在出租屋附近的一家小酒吧内,趁着酒意对彼此倾诉心声。


    现如今,她们已经不能被放在一起谈论,而分别成为了需要前任帮助才能走出阴霾的总裁,与一无所有却愿意陪同前任治疗的茶艺师。


    仅此而已。


    ……


    在某次约定见面地点的时候,褚南站在医生的角度,提出要陪同会面,以观察患者的具体状态。


    虞歌选定了地点,提出要去当地非常出名的一家宠物中心,说她想要挑选一只幼犬养在家里。


    在幼犬展区内,她相中了一只刚断奶不久的小柯基。


    小狗被关在无盖的笼子里,前爪搭着边沿,正奋力地抻长脖子去够虞歌的手。


    趁楚思端去卫生间的空档,褚南悄悄地把虞歌拉出门,拽到了楼道里。


    医生身上的衬衫一如既往的平整,那双雪鸮般的眼睛从头至脚地扫视了虞歌两遍,泛着笑意的目光尖利而明锐,令虞歌忍不住缩了下脖子。


    “有件事,想听听你的看法。”


    相较于一般女性,褚南的声线其实格外的低,但并不显沙哑,反而令人联想起某种表面光滑而色泽深冷的木料。


    “你有没有觉得楚总最近两个月的状态好了很多啊?”


    她的上身微微前倾,滑而湿热的吐息像是蛇类嘶嘶作响的鲜红信子,与虞歌的侧脸近在咫尺。


    那股介于烟草与皮革之间的香水味熏得虞歌脑子发晕,她慢吞吞地发出了表示疑问的单字,略略偏过头,眼神茫然且懵懂,和方才笼子里的小狗一模一样。


    褚南眼中的笑意愈盛,她如愿地看到小美人如她所预料的一般,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我不太清楚啊。”


    医生的喉咙处稍稍滚动了一下。


    她抖了抖垂落下来的衬衫袖子,眯起眼睛,循循善诱道:“我有个非常好用的办法,可以看看楚总现在到底痊愈到了什么程度,就是需要你…配合一下。”


    下一秒,她一手掐着虞歌的腰,一手扣住对方的后脑,在虞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唇正正当当地印在了小美人的额头上。


    单就这动作而言,其实未必有多暧昧,但她把虞歌抱到太紧了,那力道几乎像是在勒,又像要把对方的上半身牢牢嵌进自己的怀里。


    因此,若是从背后望过来,在错落的光影之间,她与虞歌交叠在一起的姿态其实很像是一对……


    正在相拥热吻的情人。


    楚思端回来时刚好撞见这一幕。


    她骇然后退了半步,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了个干净,但眼底却只剩下一片通红。


    身旁的保镖非常有眼色地要伸手扶她,又被她一把甩开了。


    混着妒忌与不甘的滔天怒火如浸透了火油的湿毛巾,死死捂住她的口鼻,以至于她连吸气时都能清晰地嗅到呼吸道内沸腾的血腥气。


    她想起虞歌被她揽在怀中的模样。


    ——祈盼、顺从、毫不设防。


    原来虞歌在别人面前也是这样吗?


    原来虞歌也会和认识不过几个月的医生拥抱在一起吗?


    那么虞歌答应配合这些次的会面治疗……


    到底是为了能够让她尽快痊愈,还是为了同新欢多作接触呢?


    她心中的愤懑是如此鲜明,几乎已经到了怨恨的地步。


    但那愤怒并非针对虞歌,也落不到褚南的头上。


    这难以想象的耻辱与狼狈,全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的结果。


    楚思端的胸膛剧烈起伏了两下,某种自胸腔内部传出的强烈痛感使她额角都冒出了细密的冷汗,仿佛一颗血粼粼的真心被人用指甲抠出来,又碾在了尖锐的玻璃碴里。


    激烈的情绪如洪水猛兽,从痛楚中骤然苏醒,对身体的主人咆哮出潜意识中最深最迫切的渴望。


    ……抓回来!


    把虞歌抓回来,牢牢地关在身边,让她那祈盼而顺从的眼神永远都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哪怕她哭闹,哪怕她畏惧,哪怕她抵触……虞歌也只能呆在她的身边!


    楚思端死死咬着牙,眉间显出两道深而曲折的刻痕,压抑欲望的痛苦比愤怒更加磨人,如同摧心剖肝,令她的面孔在某一瞬间都有些扭曲了。


    她镜片后的目光森冷且凛冽,几乎让人不寒而栗,保镖正要发问,就见这位女主人掉头就走,只有紧绷的下颚线流露出锋利而冰凉的弧度。


    【感化进度:48%】


    ……


    褚南望着楚思端大步离开的背影,这才把虞歌放开了些许。


    她轻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楚总已经好多了?”


    仍被她半搂在怀里的小美人没发出一点声息。


    医生扶着虞歌的双肩,稍稍离远了一些。


    虞歌在悄默声地哭泣,像只被迫流浪、在外头受了天大委屈的家养宠物。


    她鸦翅般的睫毛此时湿漉漉的,正安静地低垂着,那张雪白的脸上沾上水汽,反而给人一种白得半透明的错觉,像是灯光下的白釉瓷器。


    那副模样既纯粹又文弱,激得褚南心里一咯噔。


    她提不起半点同情,脑海中陡然浮现出的念头竟是……


    亲个额头都能哭,真想让她多流点眼泪。


    仿佛这样瓷器似的美人,偏得配着眼泪才更值得欣赏与珍藏。


    但她到底没敢把这见不得人的念头说出口,只拿手背替虞歌抹了两把眼泪。


    “别哭了,我错了,行不行?”


    虞歌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打开医生的手,慢慢地掀起眼睫。


    那蒙着水雾的目光清亮、透彻,像雨后的平静湖面,看不出一点波澜。


    “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她抽抽噎噎道,“你故意让阿端看到的。”


    医生被她戳穿,竟也没有半分心虚,还非常得意地用手指摩挲着美人骨节分明的手腕。


    “那你不也没躲开吗。”她道,“我送你回家,好不好啊?”


    虞歌清楚地听见444骂了句街。


    “艸,真够不要脸的。”系统咂了下嘴,“宿主,你这是棋逢对手了啊。”


    虞歌:……


    哦豁,好像惹上真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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