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林喻左思右想没想明白秦毓最后那一眼什么意思,怎么有种秦毓认识她的错觉?可是不应该啊,秦毓是小世界的人,怎么可能认识她,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是世子,面容也是原主的,不可能会被认成别人。
想不明白的事情只能放一边,眼下更重要的是公主招亲的比试。文试有二皇子帮忙,林喻把二皇子谋士写好的文章一字不落背了下来,就等那天的文试了。
文试场地很大,与科举的密闭场所不同,毕竟人数没有那么多,就设在了金銮殿外,皇帝站在台阶之上,所有参与者都坐在布置好的考场里。林喻位置比较靠前,离皇帝和大臣们都很近,其中还有皇帝身边的宋璟钰。
宋璟钰那日回去后想了很多,林喻这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应当是接受了二皇子的帮助,那么她极有可能投靠了二皇子。可是她的把柄在自己手上,难道她就不怕自己揭穿她的女子身份?
宋璟钰不承认自己到现在还在气,她只是觉得林喻这样捉摸不透让人很烦躁。宋璟钰不喜欢不能掌控的东西,人也是一样。
这个林喻到底想站哪一边,她必须搞清楚。若不能为她所用,就只能……
宋璟钰死死盯着考场中埋头奋笔疾书的林喻,手下意识捏紧了衣角。
比起别的考生抓耳挠腮的苦恼样,林喻作答如此之快,不少人都猜到她肯定作弊了。不过大家都没敢质疑,尤其是那些老狐狸,包括皇帝在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为这点“小事”兴师动众,不划算。
除了林喻,还有两人作答也很快。一个是袁宏博,一个是秦毓。袁宏博好说,他本来就是京城有名的才子,众人提起他,便觉得他和大公主才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毕竟,大燕重文轻武的氛围很浓,秦毓纵使军功赫赫,那也比不过丞相之子的身份。袁宏博十八岁中举,已经是大燕几代以来最富有才华的人,说是文曲星下凡也不为过。如今袁宏博还在翰林院当差,有个丞相爹,说不准会不会子承父位。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除了作弊的林喻,才华横溢的袁宏博,秦毓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其实大部分人都认为秦毓只是一介武夫,会耍些刀木仓棍棒,谁能想到她文采也不错,文章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写得一手极为漂亮的字。林喻的狗刨字和她一比,那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当然,林喻模仿的是原主的字迹。
因为考场在金銮殿外的空地上,十分宽敞,没有任何遮挡,大臣和皇帝都算是监考官。而除此之外,后宫妃子和其他公主,还有大臣们的女眷也有幸能入宫一见。
这些女子的目光大多落在秦毓身上,原因也很简单,挺拔的身姿,白衣胜雪的气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俊俏的脸蛋。在场十个女子中至少有六个都在看秦毓,宋璟钰也在看,只是和旁人狂热的目光不同,她虽面上带着微笑,看似深情款款,实则已经快咬碎了一口白牙。
秦毓那日竟然搂了林喻,还贴得那么紧,真想把她手打断。宋璟钰“深情款款”的眼神里,实则在观察秦毓哪里骨头好打断。
林喻写得手酸,甩甩手膀子,抬头一看,发现女主深情地望着秦毓,忍不住咂舌,大庭广众也不害臊,不是说古人含蓄吗,含蓄个屁,感觉宋璟钰都快用眼神把秦毓生吞活剥了。
这就是爱情吗,一股浓浓的酸臭味。林喻翻了个白眼,歇够了继续奋笔疾书。
一个半时辰后,文试结束了,考官把所有试卷都收上去,考生回去等通知。
林喻欢欢喜喜回去了,宋璟钰看着林喻欢快的步伐,叫来了素竹。
“殿下,有何吩咐?”
宋璟钰皱眉扶着额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小声说:“将此信送给林喻,别被人发现了。”
素竹点头:“殿下请放心,奴婢保证送到林喻手上。”
结果素竹打扮一番,偷摸出宫后,却没有在林府找到林喻。
原来,林喻回到林府,收到了秦毓的邀约,准确来说,是假身份虞沁的邀约。
秦毓以假身份邀请林喻相约醉烟楼,林喻疑惑了,她以为秦毓搞到自己想要的情报就没下文了,为啥又邀请她?难道是良心发现,觉得她救了自己,这个人能处?
林喻受邀前往,又是熟悉的厢房熟悉的屏风,不同的是,这次秦毓在屏风前而不是后面。且在林喻进门后,外面的人把门一关,秦毓就自觉地摘下了面纱。
还别说,面纱下的这张假脸也是真好看,妩媚娇艳的脸却面无表情,十分冷淡地说了声:“公子请坐。”
林喻刚一坐下,秦毓就为她斟满酒,推到了她面前。林喻挑眉,怎么着,又想灌醉她?这女主到底想干嘛?
直接问肯定是问不出的,不如将计就计,话一句接一句地聊,酒一杯接一杯地喝,这酒和上次的味道一样,后劲儿也大。林喻酒量不错,但也经不住这么灌,一般都是偷摸让系统替她排掉体内的酒,装出一副醉倒的模样,趴在桌上。
在林喻醉倒后,秦毓端坐着没动,观察了林喻很久,发现此人没有醒来的迹象。紫茗等在房间外,以免发生意外。
秦毓看着林喻,深邃的美目情绪复杂,她朝着林喻伸出手,纤细的手指竟然有一丝颤抖。
林喻闭着眼,看不到秦毓的动作和表情,但能听到有东西在靠近她。接着,她感觉到一双手摸到了她的左耳,掀开了她耳边的碎发。
秦毓有病吧!林喻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赶紧装作醉酒的人被惊扰的样子,还用手打掉秦毓的手,嘴里咕哝道:“痒~”
秦毓缩回了手,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攥紧自己的衣衫。林喻以为这就完了,该让楼里的人送她回去了吧,结果秦毓一句话都没说,既不叫人也没有其他动作。
林喻傻了,这是要让她在桌上趴着睡一晚上?秦毓是不是有病,她可是秦毓的救命恩人!
还好,秦毓没有真打算让林喻在桌上睡一晚,但她干了件更过分的事。她亲自揽过林喻,把林喻抱起来,走到了床边。
林喻已经惊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在脑子里喊系统。
“搞什么,女主被人魂穿啦?”
【经检测,没有。】
“不至于吧,我就救了她一次,对我态度变化这么大,至于吗?”
【……】
见系统不理自己,林喻也不说话了。任由秦毓半抱半搂着她到屏风后的床上,躺下后,林喻想,要是秦毓敢扒她衣服,她就反手一巴掌。
结果证明,林喻想多了,秦毓把人放下后,盖上被子,在床前站了片刻就离开了房间。
秦毓离开房间后,人没有走远,好像就在隔壁,传来的还有紫茗的声音。
“主子,你怎么能让林喻那厮住你的房间!”
“好了,你不必多说。”秦毓的声音听上去很轻,好像有些疲惫。
“主子!他可是林喻,那日还对你图谋不轨,若不是你换衣服快,差点就被他闯进来了!”
“她不一样,她不是林喻。”
“主子你在说什么?他就是林喻。”
秦毓摇头:“林喻是男子,那日硬闯时衣衫半开,喝得酒气熏天,我亲眼所见。而此人却是女子,不可能是林喻。”
紫茗惊了:“女子?这怎么可能?她……她!”
紫茗都吓结巴了,除了她家主子外,竟然还有人敢女扮男装,而且还装的世子。这要是让林府的人知道自己家少爷已经换了个人,那不得闹翻天?
秦毓长出一口气,嘴角竟然微微上扬,“甚至,她极有可能是那个人。”
紫茗瞪大眼:“这绝对不可能,她就算女扮男装,这长相也完全对不上。”
秦毓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是极有可能就是她,若真是她,能做到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紫茗头都大了,她真的很想劝她主子不要异想天开,但是看着自从灭门之后极少露出笑容的秦毓,她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算了,一直活在仇恨中的人没有一天不煎熬,是假的又如何,能让主子开心就好。
林喻听了会儿,好像明白了。原来秦毓把她错认成别人,一个曾经让秦毓敞开心扉的人,难怪对她前后态度差距这么大,合着认错人了啊。
林喻想开了,既然如此,她索性将错就错,利用秦毓对此人的真心掌控秦毓,更有利于她完成任务。而且既然两女主是官配,那么错认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宋璟钰,日后若是林喻被拆穿了,秦毓也只会恨林喻,不会对宋璟钰做出不利事来。
盘算得美好,林喻也放心睡去,就差打呼噜了。而在林府等了一晚上的素竹,气得不行,把信藏在林喻的房里,气呼呼地回了宫里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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