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
由于晏河清的现身,网路上关于这本书的相关产出又迎来的一波井喷式爆发。无数同人、漫画、衍生作品和s层出不穷,只要是相关标签的创作,热度基本都不会低到哪里去,所以甚至还出现过有冒充晏河清本人,声称自己已经在某某平台开始连载的。
当然,他被一群等更是闲到长毛的网友们第一时间打假了,还在柳柳网法务的要求下写了一封道歉信发布在公众平台上。
参与这次开文前催更热潮的也不仅仅是网友们,就连各国相关机构,也都密切关注着晏河清接下来新文的动向。不少国家内部还对此召开了专门会议,探讨如何让本国研究机构在《地球之歌2》中抢占先机——不求比华国快了,至少也不能落下太多吧?
“你们知道,这三年来我们究竟落后了多少吗!”;d投入,再到顶级论文的篇数,这三年来华国都翻了一番!而我们呢?原地踏步,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有所倒退!”
他一巴掌拍在面前那本翻译本《地球之歌》的封皮上,质问道:“所以,我们的钱都花在哪里了!?”
下面有人小声咕哝道:“其实有些科研经费的投入回报率很低,预计几十年内都看不到结果,华国那边大多也只是做无用功……这些项目就让他们去研究好了。”
那位负责人气得差点儿当场骂脏话:“fu——照你这么说,那干脆把我们的军队也外包出去交给华国得了!相信他们会很乐意的!”
兔子:嗯哼,这个我们确实可以考虑一下
不得不说,veandpeace的模样,但顶层人士在忧患意识方面还是足够强的。正如这位负责人所讲,在《地球之歌》完结后的三年内,这本书对于整个国家科研方面的影响才刚刚开始显现。
其实什么高新科技武器研发都还好,毕竟这些就算有了门路,也需要一段比较漫长的时间来投入生产和实践,最让各国忧心忡忡的,反而是华国年轻一代对于科学和创新的狂热追捧——要知道,历史上无论是哪个国家,哪怕是在两次工业革命阶段,也从未有过类似的群体性现象出现。
自打《地球之歌》的电视剧和改编动漫上映后,因为导演完美复刻了原著中杨柳无论看到啥新奇玩意都想上手拆一遍改装一遍的剧情,导致无数处于叛逆期的青少年,都对于家中的各类机械电器都突然萌发出了强烈的求知欲。
小到自动卷笔机、无线蓝牙耳机,大到微波炉、电饭煲甚至是电冰箱等等家中重要电器,都没能逃过他们的毒手。杨柳当初干过的最离谱的事情,也不过是拆了自家的微波炉做出了一个小型焊接枪,但这些叛逆少年们就更牛了——杨柳做过的,他们也要做;没做过的,他们更要做!
最后,就连官方和教育/局都不得不下场,三番两次地在学校和各种社会活动中苦口婆心地告诫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要在老师和成人的指导下进行实验。
都说热爱才是学习最好的老师,很多学生等高中毕业上了大学,根据老师的建议在学校图书馆借阅了一些国际上大师们编纂的教材才明白,为何自己当初学习那些理科是会如此痛苦,那些枯燥乏味的知识点和公式无论背多少遍教科书都无法理解,而又为何往往是上学期间老师随手做的一次简单实验,却能让他们哪怕在毕业十几年后也依然能记忆犹新。
这就是死读书,和真正读进去了之间的区别。
虽然大多数孩子在拆完了家里的东西后,最有可能收获的是来自父母的混合双打,但当他们真正亲眼目睹到通过一些奇妙的、他们尚未理解的步骤,让小电灯泡自己绽放光芒,让齿轮嗡嗡作响时,那种满足和成就感,将会一直伴随着他们接下来十几年的求学路程,直到探寻到自己人生真正理想的那一刻。
身为作者,乔镜当然没有预料到这些事情的发生,硬叫他说出这种现象是好是坏他肯定也说不出来——危险吗?当然危险。有意义吗?自然也是有的。
在很早之前乔镜就说过,打算在《地球之歌2》里用杨柳的师兄沈容做主角,写一个“普通天才”的故事。
他很高兴因为自己做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努力,在后续无数行业人们的添砖加瓦下,孩子们的梦想从普遍的当网红明星又回归到了科学家上,尽管后者比前者的可能性还要小上许多,但这意味着一种社会风气的改变。乔镜并不指望自己能通过一本书改变人们的观念,他只是在写杨柳的时候,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身处在这个会发光的天才周围的人们,他们是怎么想的?
但乔镜觉得自己把握不好沈容内心这种复杂的、纠葛的情绪,他要如何才能写出这样一个表面成熟稳重实则心思细腻的主角的自我成长,如何才能正确处理他和第一部主角之间的关系,并适当给予他同样的高光——这些问题都一直困扰着乔镜,所以他便找借口拖延,没有继续写接下来的剧情。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身为一个作者,乔镜也有笔力无法驾驭的题材和剧情。而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才是最让人感到无力的过程。
在民国世界写《凡人》的时候,这个问题又再度盘桓在他的脑海之中。写完那本书之后,乔镜觉得自己似乎悟到了一些什么,因此在星际世界时他在008的资料库里借阅了一堆书籍,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答案。
在经过了如此漫长的数年准备后,如今他终于觉得,自己是时候可以尝试一下了。
而首先——
乔镜:一个成熟的作者,必不可能让自己陷入无稿裸/奔的境地。
他当然不会随便放读者鸽子,说了年后开文就是年后开文。只是这个年后具体是指什么时间,咳,那不还是他说了算吗?
成熟的作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觉得从现在起每天写一到两千字,再修修改改两三天,理想状态下,等到春节过后,自己应该就能至少拥有了多达三万字的存稿。
乔镜:妥了。
在景星阑处理好公司那边的事情后,他便难得愉快地收拾好行李,开着男人的车到星阑文娱的大楼下,等着接人去机场,落地正好能赶上除夕夜。
驾驶是一项生活技能,乔镜没有车,但是他有驾照,只不过平时很少出门所以基本就放在家里当个摆设。当初景星阑在收拾东西时看到抽屉里的驾照本都愣了一下,还以为这是乔存志落下的。
乔镜平时不爱来景星阑这边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工作环境问题,大楼里每天都会进进出出很多明星偶像,还有为了追星拿着应援物品到大楼底下蹲人的粉丝们。
虽然景星阑日常深居简出,在离开模特圈后也不怎么出现在新闻采访里了,外界知名度不算高,但是对于这些为了追星恨不得把偶像公司年报都刻在脑袋里的真爱粉来说,顶头boss的长相,那必须得吸烟刻肺,牢牢记在脑海里才行。
“小爱姐,星阑文娱的老总真有你们说的长得那么帅吗,”今天同样来蹲守一位明星的年轻女粉好奇地问身旁的站姐,她是第一次追线下,现在心情还有些小激动,“能有多帅?我怎么从来没在网上看过他的相关报道啊。”
“那是因为人家是老板,不想上新闻。”站姐调试好了自己的相机,抬头看着一脸懵懂的新人笑了笑,“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这位的身份,我真想当他的站姐,要是出道百分百成顶流。”
“这么厉害?”
但那女粉还是不太愿意相信:“有照片吗?”
“有啊,”站姐掏出手机,“其实你要三年前来这个城市,站在谁十字路口就能看到老大一个广告牌,这是景总当模特时签的一个汽车品牌,只不过现在已经和那家公司解约了。”
“我看看……我敲,这么帅的吗!!??”
乔镜刚停好车,就听到车库里这些粉丝的聊天,一时又被勾起了回忆。当初和景星阑见面是在多少年前来着?他怀念地想,穿越了这么多世界,感觉对于时间的概念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车门锁上的滴滴声似乎让那些粉丝们终于醒悟到这里只是地下室不是无人区,慷慨激昂的讨论瞬间偃旗息鼓,那位年轻的女粉好奇地探头望了一眼,在发现不是保安来赶她们走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乔镜不打算上楼去找景星阑,那太招摇过市了,所以就只是把车子停好,坐在驾驶座上给男人发了个消息说自己已经到车库了。
但景星阑没有回复他。
估计是已经下班了,他想。
他伸手拿出放在副驾驶座位里侧的一本书,这是上次乔镜坐车时随手放的,以男人的洁癖,他向来不会在自己的车里摆放任何装饰品,但自从和乔镜在一起,知道他偶尔——真的是很偶尔会借他的车去一些偏僻的旧书店买书后,景星阑就在后视镜上挂了一枚小小的平安符。
虽然景星阑没讲,但是乔镜光是看这枚平安符的编织手法之粗糙,字体之扭曲,色彩选用之大胆,就知道它肯定出自于某人之手。
不然丑成这样的挂件,就算摆在地摊上都没人要。
每次乔镜倒车的时候,都能看到平安符下红色的细穗在车内轻轻晃动,无论刮风下雨阴天堵车,因此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丑就丑了点儿吧,好歹也是一番心意。
“这年头居然还有出门不看手机看书的年轻人啊,”看到乔镜坐在驾驶座上低头翻着书,那位站姐有些惊讶地说道,但注意力却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过去,“侧脸真好看,是星阑文娱新签约的小偶像吗?”
乔镜身材偏瘦,久居室内的肤色也比常人要白上许多,在车顶灯光的映照下,青年维持着专注的姿势,额前的碎发在鼻梁上投下一片细碎的剪影,低垂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移动而缓慢轻眨,修长的手指一页页地翻着手中的书籍,很有几分令人心动的氛围感。
那位年轻女粉小声附和着她的夸奖,只是单纯地欣赏着帅哥,她身边站姐的心思就要活络许多了。她打算等回去之后就去搜搜最近星阑文娱旗下的新艺人,看看能不能提前投资一支潜力股。
车库的电梯来了。
等待已久的两人都精神一振,但让她们失望的是,出来人中却并没有她们最想见到的那位明星,而是一群准点下班的上班族。
“那个就是大boss!”站姐忽然压低声音指着一人道。
年轻的女粉盯着景星阑身穿黑色西装,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拎着公文包边走路边回复消息的模样,连心跳都错了一拍。
她恍恍惚惚地想,这位老板不愧是模特出身啊。
这身段,这长相,这大长腿,就算站在地下车库里,也跟走在t台上一样亮眼。
“景总再见。”
跟他一起出来的几位纷纷向他打招呼,景星阑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推了推眼镜,环顾一圈,低头继续打字。
“你在哪儿?”
乔镜感受到手机的震动,拿起来看了一眼,摇下车窗,朝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招了招手。
在年轻女粉的眼中,原本神色还带着几分严肃正经的总裁在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黑发青年时,眉眼立刻舒展开来,他加快脚步,带着几分急切的意味走到车门旁,弯下腰,摘下眼镜,以一种精神小伙搭讪街头美女的姿势依靠在车窗上,语气轻快地打了一声招呼:
“嗨。”
乔镜:“…………”
这人又犯什么病了?
不得不说,以景星阑的长相,他确实有实力把轻佻的动作做出杂志封面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乔镜幻视一头开屏的雄孔雀在他面前得意洋洋地摇着尾巴——上一次让他有这样感觉的,还是那位叶东风叶大侠。
他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决定不搭理对方日常抽风的行为,转而盯着景星阑手中的眼镜问道:“你什么时候也戴眼镜了?”
“平光镜,蓝光防辐射的,”景星阑说,“最近工作忙,老对着电脑,眼睛有点酸胀。”
他顿了顿,忍不住皱眉道:“说起来,你天天写东西要看电脑那么长时间,眼睛不累吗?”
“还好,习惯了。”乔镜老实道。
其实也不能算习惯,他家里常备各种眼药水按摩仪,都是为了缓解视力疲劳的。只是这段时间不怎么写,所以不常拿出来用而已。
景星阑微微皱眉,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果然还是乔镜亲自来公司接他回家——不对,是去机场了。从前一向担任司机角色的景星阑心情愉悦地把公文包甩到后座,然后长腿一迈,坐到了副驾驶上。
乔镜本打算给他让位置,见状也不说什么了,觉得景星阑工作一天了让他休息休息也好。他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上的男人,提醒道:“安全带。”
“不急,”景星阑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去机场太早了。”
“你是想吃个饭再走?”乔镜疑惑道。昨晚他们不都说好等下飞机再吃的吗?
景星阑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有些刻意地盯着他手中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书问道:“你在看什么?”他看到封面上明明白白的《古代建筑大全》六个大字,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最近又对这方面感兴趣了?”
“也不是,打发时间而已,随便看看。”乔镜搞不明白他突然转移话题是想做什么,“书是上次放在你车里的。”
“给我看看。”
景星阑装作对它的内容感兴趣,从乔镜手中抽走了敞开的书,下一秒却突然伸手按住了青年的后脑勺,把人按向了自己的方向,另一只手依然举着那本书,只不过是用它挡住了挡风玻璃外窥视的目光。
压低的惊呼声从车外传来,伴随着衣摆摩擦的窸窣声响。
乔镜的眼睛瞬间睁大,距离被拉近的那一刹那,他下意识用一只手撑住了副驾驶的靠背,可虽然勉强支撑住了身体,却还是因为一时不察,唇齿间被男人狠狠入侵,溃不成军。
黑发青年的呼吸急促,五指深深地陷入真皮座椅内,漆黑的双眸因为缺氧而渐渐弥漫上一层水雾,眼眸深处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的茫然。
为什么……要突然亲他?
冰凉的书页贴在两人的脸颊上,分隔出一方狭小的空间,呼吸的温度和错乱的心跳混合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的界限。借着书页的遮挡,景星阑急切地吻着他,姿势逐渐过界,原本放在乔镜脑后的大手也抽了出来,急不可耐地拽下了脖颈上今早由青年亲手系好的领带,和公文包一起随意地丢到了后座上。
“停、停下……”
幸好,某个索求无度的男人还知道这里是公共场合,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他。
景星阑咬了咬舌尖,深吸一口气,游刃有余地拉开距离,替乔镜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含笑问道:“娱乐公司的地下车库,和老板坐在车里偷偷亲吻,外面还有狗仔偷拍——不是很有的感觉吗?”
乔镜喘了两口气,手背用力擦了擦湿润的唇,用含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只可惜,在车内的暖光下,显得有些嗔怒有余,威慑不足。
“不觉得。”他哑着嗓子道。
这人今天果然是哪里不对劲,他想。
“你是不是紧张了?”乔镜忽然想起来后备箱内装满的年货,和昨晚景星阑一边一边对着清单清点礼品的行为,顿时了然,“你之前不都见过我爸妈了吗?拜年而已,而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你也不用太担心。”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景星阑磨了磨牙:“谁是丑媳妇?我这是上门提亲!再说了我也没有紧张,只是——”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淡淡道,“很久都没跟长辈一起过年了。”
乔镜了然:“所以当初上学那会儿填寒假补课意愿表,全班就只有你一个勾了‘强烈赞同’是因为这个?”
景星阑:“……不是,都这么久远的事情了,你居然还记得?”
“想不记得也难,”乔镜收回目光,发动车子,“你知道因为这件事,班上的同学给你起了一个什么外号吗?”
“他们居然因为这种事情给我起外号?”景星阑拧起了眉毛,立刻追问道,“起的什么?”
“补课大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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