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一个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所以当希榕从黑甜的梦乡中醒来的时候,她哪里还记得睡前因为听到那些吼叫、咆哮之声的焦躁烦闷,有的只有浑身的神清气爽。
盘古忽然冒泡。
【你终于醒了?】
【嗯。】
希榕站起身,没有注意到盘古略有些奇怪的语气。只是心里感慨。今天阳光真好,风也温柔。
【这一觉睡得真好。感觉全身都松快了不少。】
随后她才想起了入睡前还惦记的事情,当即竖起耳朵细细听起了山下的声音。当发现山下并没有像之前那般传来兽类断断续续的吼叫声后,她顿时眼睛一亮。
【好像没什么动静了?盘古,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难道说凶兽的事情已经被压制住了?】
她倒是没有期望一下子就解决,毕竟她睡前的时候,那凶兽异变的动静还闹得天翻地覆呢。
谁知盘古却表示,凶兽早就被解决了,至于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呃……算一算,大概也就一万年吧。】
哦,原来都一万年了,这么久……嗯?!!!
【一万年?!】
希榕杏眼瞪大,圆溜溜的充斥着着震惊之色。
【那这……岂不是说我……我睡了……】一万年?
希榕伸出手想要努力算一下一万年到底有多少个日日夜夜,然后那大概算出来的庞大数字顿时让她有些头晕。
她睡了一万年?
上一次睡一百年就够让她惊愕的了,她也有想过这一次入睡会不会也睡很久,甚至可以说,她就是抱着这种念头才睡下的。
毕竟当时凶兽的事情她也帮不上忙,加上心里知道凶兽的事情最后一定会被解决,所以她难免有些期盼着自己一觉醒来,这些烦恼的事情就都结束了。
然而希榕入睡前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一睡万年。
哪怕希榕都快被这洪荒的漫长岁月搞麻木了,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睡过去这么久。作为一个毕竟是经受过时间就是金钱此类教育的人,她分明也没做错什么事,但内心就是有一种浪费青春的愧疚之感,仿佛自己错过了一个亿。
想到这,她不由对着盘古嘀咕道。
【你怎么不喊醒我啊?你不是说帮我看着的吗?】
凶兽之乱既然已经解决了,那盘古早该叫醒她才是。
【你以为我没叫吗?】
盘古无奈表示,最初的一段时间,他每天都在不断的叫希榕,试图喊醒她,如此坚持了整整一千年,之后每隔百年就叫她一次,这百年间想起来他也叫几声。
总而言之,可以说盘古这辈子说过的其他词语都没有希榕这两个字次数多。
而因为希榕的身体特殊,盘古无论怎么用神识探查,都探查不出她的异样,仿佛她真的就只是在那睡得太熟叫不醒一般。
盘古不知道希榕的情况,也没办法解决,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希榕这一万年是幸福的睡过去的,而盘古可是踏踏实实的着急上火了一万年,这一万年的心情他是真的不愿意回想。他连自己求道失败身死道消之时都没这么怕过,就怕希榕一睡不醒!
所以盘古更是不顾元神的胀痛,拼命的修炼,只为了快一点恢复实力,挣脱禁锢从希榕体内出来。然后替希榕寻找解决办法。
这样的疼痛绝非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而且若非盘古曾经离大道只差一步之遥,元神坚韧的很,这种过激的方法甚至会损伤元神的根本。
不过好在……他的挚友终究还是醒来了。
盘古这一万年焦躁的心终于安静下来,他把这些事情藏在肚子里,并不觉得这些有必要告诉希榕。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肯定吓着你了吧?】
希榕不知道盘古隐藏的事情,但她代入一下自己,若是平日里的好友说着要睡一觉,结果突然就变成了一睡不醒的植物人,这可绝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道歉过后,希榕又苦恼的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睡着后确实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啊?】
不是吧?她穿越一次洪荒,没有修为、法力、不会神识烙饼也就算了,结果她还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说好的眯一会儿,结果一睡就是一万年以后。
希榕:……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到达废柴的极限的时候,事实总会告诉她,不,她还可以更废柴。
细算她给这个世界带来过什么?哦,带来了一个大大的累赘。
盘古试图查探一下这件事的原因。
【你睡觉的时候,有感觉到别的异样吗?】
希榕迷茫的表示什么也没有。她就和平日里睡觉的感觉一样,唯一的差别大概就是……这一次睡得格外的香,堪称一夜无梦……不对。
【好像还是有做梦的。】
盘古急忙问道:【你做了什么样的梦?】
希榕皱起眉头想了许久,却表示自己实在记不起来了,就是觉得当时自己好像觉得有点烦,有什么很吵。难道这其实是盘古叫醒她的声音让她觉得吵了?
就在希榕和盘古分析的时候,忽然间,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传来。
“尊者,你醒了?!”
希榕扭头一看,发现远处的云海上正飞来一朵祥云,上面的人影她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但那两条长长的白眉毛可太有存在感了。
而那祥云速度飞快,很快上面的那人就近在希榕眼前,可不正是杨眉?
杨眉还是那个白眉小老头,但他此刻的装扮似乎变了不少。
希榕记得,她睡前时候见到的杨眉还是穿着粗布衣服,浑身上下透着返璞归真之感,而现在的杨眉穿着一身蓝色衣袍,白发用发冠束起,手里还拿着一柄雪白的拂尘。
他的气质更加平和了,原本属于混沌魔神的那点尖锐和煞气仿佛被河水打磨过的鹅卵石,不是不存在,但却被更好的收敛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希榕才恍惚中有些感觉,盘古说的没错,真的过了一万年了。
清风拂过,青衣尊者眼中似乎有些感慨。
“好久不见了,杨眉。”
杨眉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喉头一哽,差点老泪纵横。
“一万年了,尊者,你终于醒了。这一万年您到底是怎么了啊?我怎么也叫不醒你。”
“我什么都没干,就是睡得有点熟。抱歉,吓到你了吧?”
希榕也很无奈,她真的只是想简单的睡一觉,怎么就这样了呢?
杨眉叹息。“尊者这一回儿可真是吓死小老儿了,不过现在尊者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恨恨道。
“尊者醒了,某些人也该紧紧皮了!”
希榕迟疑。
“是出什么事了吗?”
杨眉这才想到尊者睡了一万年,怕是什么事都还不知道呢。
他则是一肚子的委屈想要找尊者倾诉,当即道。
“尊者,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尊者先坐。”
说话间,他一抬手,招来茶壶茶杯,熟练的伺候尊者用茶。
希榕坐回石桌前,看着杨眉的表情有些狐疑道。
【我睡了这一万年,发生了很多事吗?】
【我与你双魂同体,所以不太清楚。只晓得那罗睺。鸿钧、元凰、祖龙、始麒麟之后都陆续来过这不周山巅,而杨眉一直守着你,偶尔下山,最近几百年他下山的次数多了起来,而且每次下山回来他表情都不是很好。】
至于更多的,盘古就看不出来了。毕竟他当时还以为希榕是受了什么攻击才一睡不醒,所以忍着剧痛拼命修炼,哪里顾得上这些杂事。
这个时候,杨眉也泡好茶了,他给希榕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希榕对面就开始说起了这一万年发生的事情。
“尊者你是不知道,自你睡下没多久,洪荒北面就开始天崩地裂。蹦出来了一个寂灭。这寂灭乃是混沌魔神之一,寂灭法则中诞生的生灵,实乃大凶,所求之道正是灭世。他当年不知用何种方法脱身,之后一直躲在地下避开了天道,那些凶兽的异变就是他搞的鬼,随后他终于恢复了力量,就蹦出来准备灭世,以此证得大道圣人果位!”
希榕听到灭世二字动作一顿,不过她很快想起来,都过了一万年了,看这阳光灿烂,清风拂面就知道世界存活的好好的。而既然世界还好好的,那么不好的那一方就可想而知了。
“但之后,寂灭失败了,对吧?”
青衣尊者虽然是用疑问句,但她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杨眉一愣,随后露出一个笑容道。
“尊者猜得不错。”
他说起那时的场景,那日罗睺、鸿钧和他以及元凰等一众洪荒修士都等在那裂缝外,本想着拼了命也要阻止那寂灭灭世。却不想他们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寂灭。
“幸好出现了一位神秘人,一出手那叫一个声势浩大,那粗壮的雷霆恍若神剑,从乌云中落下,朝着那寂灭就劈下来。特别是那十三道雷霆形成困阵的时候。尊者你是没看见,那景象何其壮观。”
杨眉眼中充斥着回忆,仿佛又再次看见了当年的盛景。
“只是谁也没想到之后那寂灭竟然弄出了灭世之火,这火以这世间的一切为燃料,十分凶狠,誓要把整个洪荒烧得渣都不剩。当时我们本以为还有三成胜算,但当看见那灭世之火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那三成胜算都是我们想多了。”
想到那时的惊险,杨眉忍不住喝了一口茶压压惊。
“就连罗睺那样的人都有些自暴自弃,我等都以为怕是只有盘古再世才能杀了寂灭了,却不想之前的那个神秘人果真厉害,那神秘人之后又使出几道雷霆,发现不管作用后,她果断换招,一招生机化雨之术,直接就破了那灭世之火!”
无论是混沌魔神还是洪荒众生都有些慕强心里,杨眉也不例外,他心中十分想要见一见那神秘人的风姿。
毕竟这世上谁人能控制住那般纯粹而庞大的生机?谁人能舍得把这些多到恐怖的生机挥霍出去?又有谁人有这个本身把这些生机硬是凝成雨露去洒遍洪荒大地?
这不该是此刻的洪荒能有的,因为这是圣人才有的力啊!
更别提那神秘人对战寂灭的时候又是何等的漫不经心,简直是戳中了杨眉的心中痒处!
但他看了眼青衣尊者后,却不准备细说。
一来杨眉清楚的知道自己效忠的是尊者,他更是把自己定位为尊者的侍从,所以他觉得当着尊者对着别的强者大夸特夸不太好。或许尊者是不介意的,但他自己要注意好自己的身份。
二来,则是因为……
“因为神秘人出手,寂灭死了。本来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之后洪荒就传出了一些流言蜚语。”
杨眉说到这,握着茶杯的手一紧。面色变得很不好看。
希榕吃瓜吃得正有趣,听到这话赶紧好奇的催促道。
“什么流言蜚语?”
洪荒还搞流言蜚语这一套了?吃瓜的阿猹眼睛一亮!
白眉老者不知怎么开口,只能迟疑道。
“当初寂灭要出世的时候,全洪荒都隐有所感,几乎所有人都来准备救世,不过元凰等人后来把修为低微者都赶回去了,所以当时留下来的除了几个金仙,其余都是太乙金仙还有更上面的修士。这其中不少都是在洪荒有名有姓的,当然也有些平日里没传出什么名号的。之前尊者你见过的西王母、老子、元始、通天等人也藏在人群中。”
虽然这几个看着就是想要躲着潜修,不愿意出门的,但他们还是来了。
不是在说流言蜚语吗?
这个铺垫是不是太长了?
希榕听不懂杨眉的暗示,再次催促道。
“还有呢?你快些说,莫要卖关子了。”
“在当时,在洪荒扬名的全部都来了,除了……尊者你。”
杨眉声音变低,面上闪过怒意。
“我说了尊者你只是睡着了,但有些家伙却非说尊者你是被……被寂灭吓破了胆,所以故意装睡躲着没去,是洪荒第一懦弱无能之辈。”
“不过是一群无脑的蠢货,就会听着别人的胡编乱造。尊者你没去,那些修为低微的蠢货就去了吗?连寂灭的面都没见过的蠢货也敢在那嚼舌根?!”
说到这,杨眉气得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但随后神色又惭愧起来。
“这也我的错,我之前呆在不周山巅竟是不知道有这样的流言传出,之后我想要阻止,但……效果甚微。”
这谣言这种东西一旦火起来,又怎么能轻易阻断的,杨眉又不是罗睺,总不能把那些嚼舌根的都杀了吧?
吃瓜群众·希榕:啊这……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
之前一群脑补怪对她无脑吹就算了,现在就因为她睡过头了,还多了一群无脑黑?
这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待遇吗?
肯定不是啊!这不是顶流才有的待遇吗?
希榕喝了一口茶,闭目沉思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了。
原来她的这一生既不是《穿越洪荒之我是盘古坟头草》,也不是《我才洪荒玩奇迹冷冷的日子》,而是《我在洪荒当顶流的日与夜》啊!
见希榕沉默不语,盘古安慰道。
【你别伤心,那些人不过是不明所以跟风乱说罢了,你的为人我是最知道的。何必为他人的言论而自扰?】
杨眉也怕尊者心情不好,赶紧道。
“尊者,这些都是那些蠢货之言,当不得真的,反正我是绝对不信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谁知他们这话一出,青衣尊者微微抬眼,却不是伤心,反而露出一个笑容道。
“你们不用怕我伤心。月满则亏,水满则溢。有人喜爱我,自然也会有人讨厌我。这很正常。”
她大种花家大多喜欢中庸之道,之前那些脑补怪对她无脑吹把她架得高高的,倒是让希榕有些不安,现在多了一群无脑黑,在她看来,这样才符合世间常理嘛。
往好处想,这可是顶流待遇,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至于无脑黑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开玩笑,这个世界有没有网络,而有‘乌龟壳’在,那些家伙也动不了她一根汗毛,就算那些家伙胆敢站在她面前骂,她喜欢就听着,她若是不高兴了……
希榕微微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芭蕉扇。她抬手就能送人离开千里之外。
盘古一愣。随后爽朗一笑。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话倒是有几分趣味。你能这么想很好。是我刚刚多虑了!】
这才是他最佩服自己这位挚友的地方。她的性格看似柔软,其实比谁都坚韧。
若是旁人像她一样拥有这般的跟脚却无法修炼,绝不会有如此平和的心态,自暴自弃都是轻的。毕竟不是谁都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会飞天遁地,行云布雨,而自己却连个小土坡都得自己脚踏实地的走过去的。
至于希榕的‘乌龟壳’?还有那对法宝的特殊‘魅力’?
这在旁人来看,怕是更加可悲了,毕竟拥有这样的防御却没有半点攻击力,这样的被动憋屈,是个争强好胜的洪荒生灵都受不了。
而法宝再好,无法用处它真正的威力,就仿佛空守着宝山却感觉自己要饿死一样,若非心性坚韧之人,谁又能受得了呢?
反正在盘古来看,就算是把他放在希榕的位置上,他也无法做得更好了。
另一边,杨眉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时隔多年再次和尊者交谈后,他心中深深感慨一句。
果然,尊者还是那个尊者,没一丝丝改变。
这就是他誓死追随的尊者啊,这样的人如何会是那些蠢货口中的懦弱无能之辈呢?
明明被无脑黑的是希榕,但最后反倒是杨眉被希榕的话给安慰到了。他的面色再次平和下来,开始继续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
寂灭的事情结束后,其实也有人来看过希榕。
一个来的是鸿钧,杨眉当时见希榕怎么也叫不醒,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所以当时还求过鸿钧帮忙掐算一下到底是何原因。杨眉为此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杨柳枝来作为酬劳。
只是鸿钧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天空,并未同意。只说希榕受天道所钟,不会有事的。
再然后来的是罗睺,这家伙来这自然没有好事,竟是想要攻击希榕,不知是为了试探还是想干别的什么,虽然有‘乌龟壳’罩着,罗睺伤不到希榕,杨眉忠心护主,还是和他打了一架……好吧,准确来说是被罗睺用弑神枪压着抽了一顿。
幸运的是,两个准圣打起来的动静不可谓不大,当时不周山巅的地面都在震动,大概也是这样,惹恼了天道。于是不周山巅的天空顿时乌云滚滚,雷光闪烁。
罗睺大概也觉得没意思,被天道警告后也就离开了。
始麒麟、祖龙、元凰之后再次组团来了,但因为希榕睡着了,他们来看了一眼后又走了,此后鸿钧、罗睺、祖龙再没来过,始麒麟最初来过几次,之后也不来了,倒是元凰时不时的来看看。不过最近几百年,她也不经常来了。不是她不想来,而是来不了了。
说到这,杨眉声音沉了沉。
“凶兽灭了之后,三族本来各自安然无事了一段时间,但为了洪荒各类灵草灵果乃到底还是有些摩擦。而这些摩擦在最近几百年越演越烈。不知尊者可还记得之前凤凰一族和麒麟族因为族人死亡闹出来的矛盾。”
当时都打到不周山巅来了,这件事希榕自然记得。
“因为这件事出来,所以三族都有意识的约束各自的族人。这是个不错的决定,只可惜一万年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三族这些年又添了不少小孩儿,那件事也渐渐被淡忘了,加上年轻人年轻气盛,这么多年间摩擦加剧,恩怨也越发的深远。最开始我下山还只是偶有看见三族的小辈遇上后争吵,再之后是打架。到了最近几百年……”
杨眉皱了皱眉。
“他们开始见血了,而且也开始死人了。”
最开始死人的时候也闹得挺大的,但杀人的也不是傻子,把一切证据都销毁了,受害者尸骨无存,若非其血亲隐有所感,怕是麒麟族都不会有人知道自家死了人了。
因为找不到证据找不到凶手,此事麒麟族就算再闹也不会有结果。
再之后,其余两族也开始有小辈失去踪迹,当死了一个两个小辈的时候,三族还闹得声势浩大,誓要给自家小孩报仇,但在怎么也无法找到证据,也无法惩治凶手后,三族开始给自家族人炼制命灯,人死灯灭。
当族内再次有小辈无故死亡后,三族不再闹出动静,只是犹如受伤的野兽,缩在角落对着另外两个敌人虎视眈眈。眼中都透着血一般的红。
杨眉能够感觉得出,这洪荒好不容易得来的万年和平就如那闪烁的豆大火苗一般,怕是再过不久就要噗的熄灭了。
希榕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跳,一个念头飞速闪过。
龙凤大劫!
她看向石台下的云海,仿佛能透过那云海看向下方三族紧张的气氛。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提醒元凰这件事,结果就不知为何睡了一万年。难道……三族真的是劫数难逃吗?
别的先不说,但元凰毕竟是她的朋友……
就在希榕皱眉沉思的时候,她忽然眼神一顿。
【盘古,你看见了吗?】
盘古神识扫过去。
【看见什么?】
希榕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云海,阳光洒在云海上,把那白茫茫的云海照得闪着微微金光,这本该是一片让人震撼的盛景,但此刻,希榕却恍惚间看见一丝黑气从云海下飞出,窜入上空不知所踪。她敏锐的感觉,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黑气。很小很细的一缕。】
然而盘古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见。按理来说这是不应该的,毕竟相比于希榕的肉眼,修士的神识就犹如那显微镜,肉眼都能看见的东西显微镜怎么可能看不见?
难道一万年过去,她老花眼了?
希榕眨了眨眼。却发现又是一条黑线窜了过去。
【我真的看见了。不对,我……好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了。】
希榕眼神迷茫起来。她在哪里见过来着?
忽然,希榕恍惚的呢喃出声。
“我想起来了!”
杨眉不知她和盘古的谈话,听到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下意识的看过去。
“尊者?”
希榕这才注意到自己把话说出来了,她赶紧搪塞过去。
“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我之前睡过去时做的一个有趣的梦。明明我睡前还是大冬天,结果我却打了一夜的蚊子,你说好不好笑。”
希榕终于想起来梦中的内容后,似乎还能回忆起当时的烦闷和生气,但现在想来,只有十足的好笑。睡了一万年就算了,这价值一万年的梦境竟然只是和一群冬日里的蚊子大战三百回合,又是灭蚊拍又是花露水的,只能说,果然是梦,这也太扯淡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希榕回忆着梦境对着盘古迟疑道。
【我想起来了,我梦里打了一夜的蚊子,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但我现在不知怎么,就是有种感觉,觉得那黑暗不是梦里天黑,而是……这些黑气所笼罩而成的黑暗。】
这话说的实在有些奇怪,希榕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奇怪的感觉才好。她毕竟是个无法修炼的废柴,所以她其实自己也搞不清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做梦梦见什么的……听起来就和她在梦里与冬日的大蚊子打架一样扯淡。
然而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希榕没有注意到的是,她说出这两段话后,无论是杨眉还是盘古全都是浑身一震,面露惊愕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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