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漂亮的钓系男O[女A男O] > 11、第 11 章
    他还在做一场梦。


    梦里大概是十八岁的时候,那一年他完成了身体的分化,彻底变成一个柔弱到无法反抗的omega。


    祖父替他做了决定,收了很大一笔钱,将那笔钱用在维护腐朽可危的贵族开销上。因为要保证整个贵族应该有的高姿态,他成为了一个40岁alpha女人的omega。


    这件事情本来是不容许反抗的,但他还是胆怯的前往祖父的卧室,他想说可以为他挑选一位匹配的alpha吗?


    推开祖父的门,


    接近奢华的镶满了各种颜色宝石的落地镜。


    他看见了已经50多岁的祖父在纱幔中露出各种奇怪的愉悦的表情,当然在纱幔中的还有一个年轻的鲜活的alpha。


    祖父看见了他,却没有生气。


    而是慢条斯理看向他:“看见了吗?我们家族的男人都是这么浪荡,什林你也是,所以熬死那位伴侣在好好享受也来得及。”


    他害怕极了,甚至捂住手不敢发出声。


    推了两步,撞上身后的落地镜。


    他看见了镜子里自己,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未来如同祖父一样的做派,他肆意一样地勾引所有alpha,成为舞会上著名的交际花,然后夜夜笙歌享受……


    可他原本的理想是一个贤惠的omega。


    有伴侣和坚定彼此的婚姻。


    祖父的脸一次次出现在眼前,甚至在死之前也牢牢抓住他的手:“孩子,最后一次,只要你从上校尤婕手里得到那艘军舰的补给,我就放你自由。”


    自由,是他无数次深陷沼泽时期望的。


    也是他十八年的人生第一次为自己祈求的。


    一次次成为家族利用品的禁锢,他看着祖父的手,心却渐渐冷了,他已经不是十八岁的年纪,那样单纯的梦大概不会再做了。


    什林想松开祖父的手,可他转过头。


    却逆着那面镶满宝石的镜子里看见了一张脸。


    那个年轻的军官,逆着火光单纯的、坦然的目光。


    他的手顿住。


    透过那双绿色的眸子看见十八岁的自己。


    清醒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男人躺在卧室的欧式大床上,因为是夏天,毯子盖在身上让人满身是汗,他额头顺着眉骨的轮廓浸湿碎发,苍白接近透明的脸上写满了难过。


    乔鹤用洗干净的手帕想替这位先生擦一擦,刚触碰到他脖颈却猛地被攥住,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睁大,惶恐的看向他。


    甚至有种破碎感。


    “先生……”


    乔鹤吓一跳,手帕停滞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什林看清眼前的人,握着少年的手却越发收紧,他的表情渐渐冰凉,视线凝固在乔鹤身上。


    突然一字一句道:“是叔父的人,还是公爵的人。”


    乔鹤纯洁的脸上写满了迷茫,


    他楞了楞:“先生说什么……?”


    什林牢牢抓住他的手:“他们让你传什么?”眼底的血丝一点点布满,甚至多了几份怨恨。


    乔鹤脸色渐渐平缓,


    那样单纯迷茫的模样逐渐转变。


    他收回手帕,


    看向什林:“先生,我只是传一句话。”


    果然是家族派来的,什林清楚尤婕死以后,叔父不会袖手旁观,军舰上的货物补给足够家族继续过上5年奢靡的生活。


    他们不会放弃。


    他冷笑一声,支撑着坐起来。


    靠向身后,盯着乔鹤:“说吧。”


    乔鹤站起,立在床前:“公爵说,先生的母亲病重,没有钱请医生。”


    什林眼底渐渐冰凉,积压爆发大概只是瞬间。


    他伸手拂过床头柜的药碗,“砰”得粉碎,然后落了一地,男人攥紧了身下的床单,几乎将骨头捏碎。


    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条件。


    低哑:“钱,多少钱才够。”


    乔鹤垂眸:“公爵说,需要这艘军舰的补给。”


    什林抬着下颚,视线却渐渐停留在不远处的吧台的那袋糖果上,眸底晦暗不明:“我知道了。”


    乔鹤眼尖顺着那袋糖果看去,眼底掠过惊慌。


    想说什么,却咽了回去。


    乔鹤走回甲板的时候,一群后勤的少年少女凑了上来,他们七嘴八舌将乔鹤包围:“天哪,乔,你婶婶是海盗吗?”


    乔鹤有些局促:“我……我也是前几天偶然发现的。”


    “那你真的很厉害了,甚至敢主动揭发,真的好厉害啊”好几个单纯的小服务生凑过来。


    乔鹤被一群人夸得脸红,


    几人走着遇到了拐弯处的贺蕊中校。


    贺蕊中校皱着眉头,刚刚结束通话。


    回头看见了这一群小年轻:“乔鹤。”


    贺蕊让她过来,乔鹤被周围的小服务生一推,朝前踉跄了两步,与其说心里忐忑不安不如说传完话后领略到奥黛先生的意思,乔鹤有些心慌。


    “那位先生醒了吗?”贺蕊询问。


    乔鹤点头:“药打翻了,可能需要西医在开一些消炎药。”他抬头看了一眼贺蕊,这个莫琳中校的同僚似乎并不喜欢先生。


    贺蕊想了想,脸色不太好又问:“我记得前两天食堂的侧门,你跟莫琳中校聊一会,说了些什么?”


    乔鹤回响,老实回答:“中校让我送糖。”


    “送给谁?”


    “奥黛先生。”


    “为什么送糖?”


    “先生厨房熬红糖水,婶……方厨娘说糖不够,被莫琳中校听到了……”


    乔鹤想到了什么,接着道:“中校让我跟她一起去宿舍,拿了一袋喜糖倒出来问我有没有口袋装,我就用围裙兜着送给先生。”


    贺蕊一听,脸上更是僵硬。


    用的还是她给的喜糖。


    “知道了,你先忙吧。”


    乔鹤点点头:“是。”


    贺蕊推开办公室门,力气用的很大,用大理石做的欧皮门在其中摇晃,莫琳停下手里的笔,抬眸。


    “是你。”


    又接着在批文上修改。


    莫琳看着面前的关于上校解剖结果的上报报告,眉头皱了皱。


    贺蕊疾步走进,双手撑上了沉木的大办公桌。


    “莫琳·法勒。”


    她沉声,视线跟她对峙。


    莫琳看着被贺蕊压扁的公文,有些不解:“贺蕊?”


    “你是不是真的对什林·奥黛……”贺蕊甚至觉得说出来都很羞耻,上属的遗孀,这算什么,开开玩笑就算了。


    莫琳眸底依旧一片平静。


    “什么?”


    贺蕊憋足了道:“你喜欢那个老男人。”


    这句话在办公室有些清晰,窗户被风吹开,“砰”一声在房间回荡。莫琳眸底微楞,甚至帽檐的尾飘都吹到了肩上,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手心握紧笔杆。


    良久:“没有。”


    才开始否定。


    无论将人救上来,还是海水中突破似的抱住了那个omega,莫琳都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喜欢这个角度思想,她所认为的是,这是她的任务对象,她甚至没有察觉自己的一丝丝异样。


    而一个军士对任务对象产生感情,


    是多么惊恐的事情。


    她理智的认为自己没有。


    贺蕊呼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接着问:“那你为什么派人给她送糖果。”


    莫琳却对这件事看得很淡。


    她接着签署文件,然后道:“程大校让我调查他。”


    这句似乎能将一切解释,


    是的,调查。


    而莫琳对背后的那些情绪并不擅长捕捉,她甚至将男人送回卧室,却只是认为不过是任务的理所当然,她忽略自己的感情。


    贺蕊渐渐松懈:“那好吧,既然是任务我相信你的判断,但是……琳,就像传言说的,奥黛家族的男人一个都别碰,好吗?”


    莫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只是机械的签署着文件。


    进入黑海后,天气开始变化,不是梅雨季节却容易下些朦胧的细雨,签署令下来了,上校尤婕的海葬是第三天的清晨完成,解剖报告的结果没人知道。


    大家将这件事简单归在那个袭击奥黛先生的方厨娘身上,同时也对那个跌入海里一连病上好几天的寡夫表示同情。


    八卦一件件解决,甲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因为是授了军衔的长官,海葬的时候尽可能的减少闲杂人,早晨就将甲板一小块给封锁起来,其余人被短暂划分到食堂或者后仓活动。


    莫琳刚走到甲板的时候,海葬仪式已经完成大半,只留了几块糕点一瓶红酒在甲板围栏旁祭拜,撒骨灰的军士将剩下空荡的骨灰盒回收,因为下一次死人的时候还用得上。


    这三天,文件堆积如山,莫琳接过了司令部的连接工作。


    也是意味着任务结束,晋升几乎在板上钉钉。


    与此同时梅布莱抱病依旧没出现,而她的那份调任书只是安静躺在办公室的抽屉。


    男人从甲板灵堂的舱走出来,脖颈缠了一条薄薄的白纱,盖住了那天被勒出红痕的肌肤,他抬眸看见门口的莫琳时楞了楞。


    一直手腕在另一只手腕处揉捏,又停下。


    “莫琳中校。”


    男人开口,眉眼却有些疲倦,好像病了一场却瘦了,往日的优雅和高高在上变得消殆。


    莫琳站在原地。


    拿了一把伞,指腹却是腻腻的。


    “葬礼结束,先生可以先回去。”


    因为贺蕊那句话,连续三天她都没有出现,其实工作很忙,有签署不完的文件,其实也并不是很忙,足够每天去训练室完成3小时训练。


    男人先是抬眸看了眼灵堂门口的那张照片,上面女人那张黑白有年岁的脸在岁月的沟壑中变得苍白,他抿了抿干燥唇瓣。


    “还要守夜。”


    任凭谁看了omega男人都会产生怜悯,他实在太苍白瘦弱,微垂的眸子让人感受了温顺,一个清冷的贵族omega短暂表现出来的温柔总是会让人动容。


    什林·奥黛抬眸看向莫琳。


    眸底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水。


    只是简单的对视,甚至什么意思都没有表达,莫琳握着伞柄的手却蜷了蜷,这个男人很漂亮,漂亮到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移不开目光。


    “嗯。”


    她短暂回答。


    视线出乎意料落在男人被轻轻咬得红萸的唇瓣,薄薄的一层看上去似乎很软。


    莫琳诧异自己出现这种颠覆的念头。


    她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第一次。


    冒犯似的接近。


    莫琳的呼吸渐渐急促,


    甚至到了自己无法克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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