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清幽,少有人来,远离一切繁事和喧嚣,唐虞年乐得自在,更难得的是语冰这段时间也没事。一听这话,唐虞年的兴致更大,不是拉着魏语冰去采摘荷露,就是找人撒网捉鱼。
剥莲子,煮菱角,烤鲜鱼,偶尔再去林间采些桃梨果子。就这么过了几日,唐虞年欣喜之余免不得又多了些担忧。
“语冰,”唐虞年侍弄着她新采摘过来的荷叶,她准备用荷叶做粥,一边整理这些荷叶,一边不放心的问,“我们两个这样过来,真的没事?”
“怎么?”魏语冰放下手中的花,抬头问,“年年不是很喜欢吗?”
唐虞年讪讪地笑着,“喜欢倒是喜欢……”每日游山玩水,泛舟采莲的日子谁不喜欢?只是,一直让语冰这么陪着她,总有一种不务正业的感觉。而且,唐虞年盯着那些没插上花瓶的花朵,语冰做起这些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要是再住上个十天半月,她和语冰都可以自给自足了。
“既然喜欢,还有什么好顾虑?”魏语冰重新拾起掉落的花瓣,继续插瓶。
“我是觉得,”唐虞年道,“我们喜欢这种日子也没必要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以后还有时间,我们可以,可以每个月都来个一次。”
对,每个月来住个一两天,或者是两个月也行,总比这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直接在这里让她住得心惊胆战。
“现在就有时间。”魏语冰把最好一束花放进瓶子,手指轻轻弹了弹花瓣,饶有兴致地问唐虞年,“怎么样?”
唐虞年给她竖起一个大拇指,眉开脸笑,十分捧场,“厉害!”
“不过是插个花而已。”得到这么一个夸赞的魏语冰难得露出些不好意思。
“怎么就是插个花而已?”唐虞年惊呼,“插花是门艺术,这花该怎么弄可有讲究了,比如我,一看就做不好。”
“年年既然这么喜欢,”魏语冰把花瓶重重放在她面前,“不如就摆在床头吧?”
“好!”赞同,必须赞同,见魏语冰心情不错,唐虞年趁机还想问点别的,魏语冰已经起身拍了拍衣袖进屋,“年年喜欢就好好看看,我再去钻研一下。”
不会吧?唐虞年简直是目瞪口呆,堂堂一国的嫡公主殿下,真甘心在这里侍弄些花花草草,真,真没有事情可做吗?唐虞年陷入了浓浓的怀疑之中。
又是一日,唐虞年是左边看不顺眼,右边不想望。从早起到晌午,对着云香和白芷挑了不少错处,就比如此刻。
“云香。”唐虞年站在树下大声喊道,云香快速跑到跟前就听驸马爷在抱怨,“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颗院子里的树长得不是地方,它种在这院中吉利吗?”
云香无奈地看向树下的公主殿下。唐虞年也在看着她,可惜的是从早到现在,对于唐虞年没事找事提起的所有毛病魏语冰都是听之任之,而且爽快地应下来要改。
公主殿下再一抬头,不会让她把院子里的这棵树给砍了吧?云香思忖道,却见魏语冰淡定地翻了一页书,恍若未闻。
不理她?唐虞年一喜,自己找茬这事奏效了,语冰终于受不了了?她的高兴不过持续了一分钟,魏语冰再翻一页书,不抬头道,“驸马既不喜欢,就砍去好了。”
“驸、驸马……”公主发话,云香可怜地看着这棵树,弱弱再次询问一遍,“需要奴婢现在砍去吗?”
“……你砍吗?”唐虞年小声反问。
“这只有奴婢和白芷,若是当真要砍去此树,自然是奴婢和白芷砍。”云香道。
这么一个大山庄,当真只有她们四个?唐虞年前几日只当云香她们不告诉自己,没想到今天连砍树都要两个弱女子上,这山庄不会除了这小院子里,再没旁人?语冰到底是什么意思?
“驸马,”云香再次核实,“这树真要砍?”
“都这么大了,砍了当柴烧可惜,还是不砍了。”唐虞年趴在桌前,兴致淡淡。
“是。”
“不去采莲蓬?”魏语冰抬头沉声问。
“不去。”唐虞年坚定地摇头。
“也不捉鱼?”魏语冰眯起眼睛,又问。
“不想去。”
“年年不是喜欢这些吗?”魏语冰的声音几乎没有起伏,顿了一下又道,“现在不喜欢了……那年年现在喜欢什么,跟我说说。”
她现在只想见人!唐虞年立时坐直身子提出要求,“我身边的丫头呢?我想见见她们。”
“原来年年记挂这件事。”魏语冰一笑,“这个事情很好办。”
当天下午唐虞年就在院中见到了秋兰秋月秋石还有冬雪四人。“秋兰。”唐虞年亦是好久没见她,忙询问,“你父亲可是好转,你回来了?”
“劳驸马爷操心,奴婢的父亲已经没有大碍,这些日子奴婢不再您身边,”秋兰一提眼泪都要落了下来,她不过是离开驸马身边几个月,不想到再听到消息竟然是驸马落崖昏迷不醒。
“奴婢收到驸马昏迷……的消息就去了佛寺祈福,还好驸马您回来了。”秋兰喜道。
“好了,好了。”唐虞年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里了吗?”
“奴婢知道。”秋兰和秋月欣喜地抹眼泪,在公主府她们就知道驸马爷醒过来,只是云香和白芷两位姐姐说驸马需要静养不宜过度打扰,她们几个便只能在外面伺候并不敢进屋。
“你们来了可是正好,没了你们在身边,我真的很不习惯。”唐虞年笑道,又出声问了京城外面的情况,没想到四张嘴通通回她,“驸马,您大病初愈,当以休息为主,这些事您还是别操心了。”
果然,几人走后,唐虞年狼狈地躺在床上,她就知道!语冰一心不想让她知道外面的情况,现在却能把她们几个轻而易举送进来,怎么可能是为了方便她询问消息,还是她傻啊!
“年年,用晚膳了。”房门从外面推开,是魏语冰进来了。唐虞年脱掉鞋子,直接爬上床榻,拉上帘帐。
“年年?”魏语冰边喊边进来,走到旁边时皱了眉头,刚和她们几人说过话,怎么又睡下了,难不成,是身体不舒服?这个念头一出,魏语冰顾不上思考,忙拉开帘子想看个究竟,头刚伸进帘帐,忽然被人扑倒,魏语冰下意识一个动作,连带着扑她的人齐齐倒在床榻上。
“语冰,”唐虞年抱紧魏语冰不肯松手,“我抓住你了。”
魏语冰眼神微微一变,落寞地看着床角,平静道,“我一直都在你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年年忽然离开半年语冰有些不安,不过年年有办法,很快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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