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霜摆了下手,示意孟怀和唐羽都下去。
孟怀收了匕首,在袖子上擦了擦刀尖的淡淡血迹,又重新藏回了身上
唐羽重新拿出一粒淡粉色药丸,放在陆从霜手上,一言不发的走了。
沈轻舟抬起头,一脚踹开房门,抱着陆从霜大步走了进去。
他将陆从霜放到塌上,俯身往下时,陆从霜抬高一条腿,脚蹬着他胸口。
“谢大人,你莫非要以官威相压不成?”
沈轻舟非但没退,还握住她的脚往胸口压了压:“你踩,使劲踩,有能耐你踩进去。”
陆从霜动了动腿,想抽回脚,却被他按得紧紧的,抽不回。
沈轻舟快速脱了她鞋袜,看着她白嫩的脚趾,大手握紧她的脚捏了捏。
他眸色幽深,喉头滚动了下:“凭什么你想和我睡就睡,你不想睡就不睡?”
陆从霜脚趾动了动,咬了下唇,眼皮一掀:“很难理解吗?我想的时候谢大人你也一样想,可现在,谢大人你想,我却不想了。”
“是么?”沈轻舟嘴角一勾,低下头,滚烫的唇压了上去,一路如火带电。
陆从霜只觉整条腿都麻了,又痒又麻,偏偏被男人重重的压着,动不了。
她躺了下去,呼吸一寸一寸的收紧,目光潋滟,如浸水。
这一刻,她算是理解了什么叫养小鬼被反噬。
狗男人,在这方面的功夫与日俱增。
她感觉这男人是在她身上来学习技术的。
从一开始的连亲吻都能磕到牙,舌头僵硬,到现在的灵巧有劲,几乎是一日一个变化。
他全程只用嘴,也能让她难耐地出了声。
陆从霜被撩得上不去下不来,只大口大口呼吸。
她咬着唇踹了他一下:“你就只长了一张嘴吗?”
沈轻舟终于抬起头,舔了下嘴角,邪气横生:“你想要什么,想要自己来拿。”
陆从霜当真伸手去拿了,沈轻舟浑身一紧,随即笑道:“不是不想吗?”
陆从霜:“谢大人,想玩是吧?”
沈轻舟没说话。
陆从霜两指捏住粉色药丸:“那我们今天就玩一把大的。”
“多大?”
陆从霜笑了声:“取决于你的身体有多好。”她两指搓着药丸,“敢试试吗?”
沈轻舟张开嘴:“喂我。”
陆从霜把药丸塞入自己嘴里,双手抱住他脖子,头一偏,含住他双唇将药丸喂给他。
片刻后,沈轻舟一拳砸在床上:“你给我吃的是什么药?”
陆从霜手撑着头,侧身卧着:“让谢大人暂时不能逞强的药,即便心里烧成了火,也只能干捱着。”
沈轻舟眼神凌厉如刀:“你可别忘了,你店里那两个……”
陆从霜坐起身,看着他:“谢大人,你要食言不成?我替你赎人,并安置他们,换你保我店里两条人命,这是你亲口答应的。”
沈轻舟往后一靠,闭上了眼。
陆从霜起身去拿出另一颗药喂给他,又端着碗给他喂了口水:“谢大人,我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只是不想你我之间,只剩这种事。你说想和我睡一辈子,就拿出点诚意来。谢大人若不能折腰,就不要在我面前说那样的话。”
沈轻舟半眯着眼:“你想要我怎么折腰?”
陆从霜放下碗,抓着沈轻舟的手按在了胸口上,声音低柔缱倦:“谢大人何时拿走这里,何时就成功了。”
沈轻舟缓缓睁大眼,目光幽深地看着她。
他没说话,起身整理好衣衫,往门口走去。
“你等着。”他转过头,“我一定拿到。”
陆从霜懒懒地笑了声:“那就预祝谢大人成功。”
连续十几天的炎热之后,迎来了一场暴雨。
夏日的大雨,总是伴随着惊雷。
轰隆隆的雷电,一道又一道劈下来。
陆从霜坐在客栈大堂里,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
突然一阵马蹄声踏过,抬眼看去,是沈轻舟。他骑在马上,行色匆匆地往城外赶。
路过客栈门口,沈轻舟往客栈里看了眼,正好与陆从霜的视线对上。
隔着雨幕,他开口道:“别乱跑,就在客栈呆着。”
陆从霜收回视线,懒懒地斜靠着卓沿喝茶。
沈轻舟只说了一句,很快就骑着马走了。
他身后跟着刘典史和王县丞,还有一百多个衙役。
孟怀靠在门边,目送着所有衙役都骑马走远后,他转过头来:“掌柜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陆从霜:“我哪知道。”
“不会是矿上出事了吧?”
陆从霜端着茶盏的手一顿:“老孟,你赶紧骑马跟过去看看,要真的是矿上出事了,你在那帮一下。”
反正客栈里没几个人,大家都闲着的。
矿塌了,挖矿的人全部被压在了里面。
沈轻舟赶到时,只看到一片乱石。
他绷着脸,有条不紊地指挥衙役救人。
陆从霜坐在客栈等孟怀送消息回来,然而等了快半个时辰,也没等到。
她放下茶盏:“师兄,我去趟矿上。”
唐羽看她:“你去做什么?”
陆从霜道:“他刚上任不久,半年都不到,若是金矿出了事,他难逃责任。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对了师兄,你那还有多少止血的药,我带些过去。”
唐羽点头:“我去拿。”
陆从霜又看向赵怀信:“张青,你也跟过去吧。帮着救一下人。”
赵怀信:“好。”
王大牛问:“掌柜的,我和云先生要不要去。”
陆从霜:“你们不用,在客栈守着。”
当陆从霜坐着马车赶到矿上时,燕唯已经带了兵过来,她的副将姬会也在。
“燕将军好,姬副将好。”
从马车上下来,陆从霜怀里抱着药,笑着同燕唯和姬会见了礼。
唐羽怀里也抱着一包药,赵怀信扛着把铲锹。
沈轻舟见到她,快步走上前来:“这里危险,你过来做什么?”
陆从霜笑道:“过来帮你呀。”她眼角一弯,伸出手指在沈轻舟胸口点了下,“这才是得到一颗心的正确做法,学着点。”
话虽轻佻,但她心里真正想的还是救人。
沈轻舟心里一软,眸色深了深。
他低声道:“药送到了,你就回吧。”
陆从霜:“等救完人我就走。”她看了眼沈轻舟,在他跟前压低声,“我可不希望你就止步于知县了,我还指望你封侯拜相罩着我呢。”
沈轻舟心里又一软,心窝子都酥了。
“嗯。”他声音低低的,“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他便走去拿起铁锹挖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挖矿的人全都救了出来,三人死亡,十二人重伤,三十人轻伤,还有五个幸运儿屁事没有。
这五十个人中,工部的人有二十个,另外三十个都是征发的当地民夫。
除了沈轻舟带过来的两个大夫,能治伤的就只有唐羽了。
陆从霜只能跟在后面,帮着递个药,包扎一下。
因为有伤亡,沈轻舟整张脸都沉了下去,他吩咐王县丞带人去通知死者家人。
然而王县丞刚骑上马,突然城中传来急促的传讯声,紧跟着便见城门上燃起了烽火。
沈轻舟打过仗,对这并不陌生,立马便知道,古原县城被敌寇攻了。
他咬牙:“看来北庭侯是等不及了。”
燕唯翻身上马:“我领人速速回城,矿上这边就靠谢知县了。”
沈轻舟:“多谢燕将军了。”
陆从霜也看到了城中那边升起的烟,再一听燕唯和沈轻舟的谈话,眉头都锁紧了。
看了眼刚被救出来,正在嚎叫的伤者,她只能继续帮着救伤。
雨还在下,大家都在外面淋着雨,她来时还穿了挡雨的斗篷,即便如此,身上大半还是被淋湿了。
工部侍郎许兴竹道:“先救治古原县的百姓,救治完他们,再来救治工部的人。我们都是朝中官员,食君俸,为君忧,本就是分内之事。”
陆从霜不由得多看了他眼,见他自己胳膊都还在流血,却还在关怀受了伤的民夫。
心里不由得钦佩。
这天下,并非都是贪官污吏,也有好官。
“许大人,我给您先把伤包扎了来吧。”陆从霜走到他跟前。
许兴竹急忙摆手:“不用不用,先给他们先包。”
陆从霜:“已经快救治完了,有我师兄和大夫呢,幸好您的伤不重,用不上大夫,我就能给您包扎。”
说着,她在许兴竹胳膊上撒了止血粉,再用棉麻布替他把胳膊包上。
沈轻舟吩咐刘典史:“城里暂时不能回,你把这些伤患带去最近的村庄,安置在庄户人家。”
闻言,陆从霜回道:“谢大人,林韶家离这里不远。”
沈轻舟点头:“那就安置到他那里。”
将所有伤者都安排妥当后,沈轻舟命刘典史带着衙役守在村里,工部侍郎许兴竹也留在了村里,以安人心,他自己则骑马快速赶往城中。
陆从霜和唐羽几人,也一并赶往城中。
只是沈轻舟一马当先,冒雨骑在最前面,陆从霜他们跟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陆从霜问:“不知道攻城的都是些什么人?”
唐羽淡声道:“应该是北庭侯的人。”
陆从霜:“他就这么大胆吗?”
孟怀冷笑一声:“不大胆做不到这么高的位置。”
到了城门口,果然已经厮杀了起来。
沈轻舟拎着刀,一路杀过去,刀上的血染了一层又一层。
陆从霜虽然见过了孟怀和唐羽杀人,但从没见过这种大场面的厮杀,入眼全是血和一拨又一拨倒下去的尸体。
她忍着作呕,强自镇定道:“老孟,你快进城,把大牛和云先生救出来。”
他们两个没武功,只怕会被伤到。
孟怀从马腹下抽出刀,活动了下手腕:“掌柜的不用担心,云先生脑子灵活,大牛力气大,他们二人顶上一个多时辰不是问题。”
唐羽驾车调转马头:“走,我们先躲去安全的地方。”
陆从霜挑开车帘,深深地看了眼城门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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