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被咬了口,白泝整个虎都是懵的。
脸上还残留着牙尖的触感,景行上下两片唇瓣碰过的地方带着热气,跟活了似地沿着脸颊蔓延四散,将白泝全身都闷煮成了绯红色。
大脑重启失败,白泝‘你’了好几声没道出个所以然,最后彻底放弃,将人推开退出五米开外保持安全距离。
“不开心?”景行无意识地舔了舔牙尖,表情疑惑不解,丝毫没察觉自己这一连串行为在别人看来有多暧.昧。
白泝热气刚退下不少的脸又瞬间爆起红潮,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开心你大爷!”
景行将这句话艰难过了下大脑,思考后认认真真道:“没有大爷。”
白泝一口气不上不下,连带着胸口滋生出的奇怪感觉堵在胸腔。
房间内气氛凝固,隔壁的音乐又断断续续响起,这回音乐并不吵闹,也小了许多,好似是一道温柔的女声唱着甜腻的爱情。
这时,向来不安分的小林渝伸长脖子往上拱,小手紧紧拽着白泝衣领本能的寻找安全感,没费多久时间就将这件质量不怎么样的t恤衫衣领拽宽松了些。
似乎是在炫耀战绩,小林渝还瞪着小腿兴奋地啊了几声。
听到孩童稚气十足的声音,白泝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闷劲儿瞬间消散不少。
不管是从妖族还是从人类的角度来看,景行同牙牙学语的稚子无疑,行为都是衍生于野兽本能,哪里懂得什么叫尺度。
但理解归理解,规矩还是要有的。
白泝还生着气呢,连字眼尾音都带了劲道,“以后不可以随便张嘴咬,舔更不行,这是伴侣之间才能做的事情。”
景行想也不想道:“那你当我伴侣。”
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亲密行为了,计划通。
白泝呵呵冷笑两声,说:“你今晚就自己睡客厅。”
景行立马认怂,丝毫没有先前帅酷的包袱,连尾巴都冒出来蔫蔫儿地向下垂着:“我错了。”
白泝将躁动的小崽子从身上撕下来换了只手抱,徐步向着卧室走去,对景行的认错行为不为所动,他之前还是对这小狼崽子太宽容了,得改。
景行大步流星地跟上,用清朗的声音模仿着漂亮雄性先前那句话:“那今晚可以上你,床吗?”
白泝沉默半晌,“……你断句能不能不要那么奇怪。”
景行抖抖耳朵,帅气的脸上表情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俨然一副我什么也听不懂的模样。
他这理解能力忽高忽低,白泝有时候都怀疑是装的,可是景行脸上、眼底丝毫不见心虚,看着也不太像故意而为之。
总之,最后夜里睡觉时景行还是没能如愿以偿和白泝睡上同一张床。
原因也很简单,白泝一向不喜欢用人类形态睡觉,先前睡那张床,纯属是因为怕小林渝晚上睡觉乱扭从床上掉下去。
现在有了摇篮就不一样了,他买的这个摇篮铺上小毯子就和缩小版床没什么区别,完美解决小林渝睡觉问题。
至于白泝,直接变回原型倒在地板上一躺,凉凉的地板砖贴在肚皮上还能散热呢。
他舒服的在地板上翻了个身侧躺,四只爪子随意搭着,其中一只往回揣蜷微微缩在胸前。
这个角度还能看见小林渝,一有风吹草动就能快速知晓。
白泝把床让给景行了,不过对方没有欣然占据,而是学着他变回原型态随处找了个地儿躺着。
至于找的地儿……白泝这个体型翻翻身都能毫不费力地把他踢出去,鉴于自己是一只有羞耻心的虎虎,还是象征性地用爪子遮了遮关键部位。
相比之下大狼景行就豪迈的多,毫不客气地躺下将自己脆弱部位露出来。
白泝:噫~辣眼睛!
一狼一虎之间隔着快一米的间距,白泝偏头闭眼眼不见为净,害怕奇怪的看多了会长针眼。
星稠月浓,白泝迷迷糊糊中感觉什么软乎乎毛茸茸的东西靠了过来,但因为没从中感知出半分恶意,他也没怎么在意,缩了缩爪子继续酣睡。
白虎半个脑袋都压在一只前爪上,耳朵尖放松自然下压,嘴里响起小小的呼噜声,圆圆的肚皮随着呼吸有节奏地鼓起放松,猫科动物的习性有许多相似之处,至少从睡觉来看,虎和猫咪基本没什么两样。
银灰色野狼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了过来,悄无声息地在白虎脑袋旁边躺下,两颗毛茸茸的脑袋一大一小紧紧挨着。
这个季节,两只毛茸茸贴着就跟靠着烤火炉睡觉一样,刚开始只觉得暖烘烘,到后面就有些燥热了。
白泝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坐在森林里烤肉,烤着烤着篝火中转动的猪头肉忽然之间变成了他的脑袋,雪白毛发在滚烫的火里滚过去烤成了焦黑色。
他清醒了几秒,抬起脑袋换了个方向又睡过去了。
白泝睡到凌晨四点后被小林渝哼唧唧的哭声叫醒,他张嘴打了个哈欠,眯着眼睛用爪子扒了扒身前的毛茸茸,无意识地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了几下。
猫科动物的舌头上都有倒刺,除了方便进食以外,这还能让它们更好的梳理毛发。
白泝舔了几下觉得气味有些不对,猛地睁开眼看见野狼趴在面前,头顶银灰色毛发被自己唾液沾湿成了一绺一绺的。
他一个翻身坐起幻化成人形,低头呸了好几声,狼的毛发比白虎要长许多,倒刺卷过去平白吃了一嘴毛。
景行整夜都是浅眠状态,被抓过去一顿洗头时也没抵抗,毕竟对于野兽来讲,互相舔舐毛发是最亲密的行为。
白泝吐干净毛,嫌弃地把试图再次伸过来的狼脑袋推开,嘀咕道:“一嘴狼味儿。”
小林渝哼唧声越来越大,已经准备好哭嚎了,白泝怕这个时间扰人清梦,顾不上其他灵活地撑着地板站起来,开灯去检查小崽子是拉了还是饿了。
等解决完吃喝拉撒,带着一身奶味儿的小林渝又睡过去了,留下白泝和地板上趴坐着的景行大眼瞪小眼。
屋里关了灯,外面天也还是灰蒙蒙的,但一狼一虎夜视能力都是绝佳,打量对方时丝毫不受黑暗影响。
看着看着白泝就败下阵来,无外乎,实在是景行的头顶那几绺湿.漉漉的毛发太好笑了。
他压低声音,呲着小虎牙威胁淡定自若的大狼:“下次不许靠我这么近,不然给你舔成地中海!”
景行不懂,地中海是什么?
白泝才不给他解释,直接转身去了浴室刷牙去去嘴里的狼味儿。
857忽然出声:“早上好,白先生。”
“早,咕噜咕噜……”白泝俯下身吐掉泡沫,问:“能放首歌听听吗?”
857:“当然。”
说完,音乐声在脑海中缓缓响起:【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动物们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白泝握着牙杯的手僵住,缓缓地在脑海中打了个问号。
857对此深感抱歉:“不好意思,失误放错数据包了。”
【好想谈恋爱,噢,越想越难.耐,不知到底谁才适合我的爱……】
白泝面无表情地屏蔽了857,他突然不是很想听音乐了。
做为一只十分爱干净的虎,自己洗漱完后白泝又把试图萌混过关的景行拽去卫生间刷牙。
牙膏是薄荷味的,表面酷酷的大狼不喜欢那个味道。
白泝揣着胳膊靠在门口,边监督边念叨:“小小年纪不好好保护牙齿,以后就是满口坏牙齿,吃不动肉,也没母狼愿意跟你亲亲。”
景行若有所思,拿起牙刷挤上牙膏对着镜子按照之前的教导刷牙,等咕噜咕噜吐掉最后一点漱口水后,他放下牙刷掬一捧自来水洗干净嘴边泡沫,抬起头目光深沉地看着白泝,“刷完了。”
白泝眨眨眼。
景行说:“亲亲。”
白泝:“……?”
亲你个猫猫头啊亲!
白泝气得肝疼,气冲冲地走进去对着景行的脑袋上下其手,将对方一头柔顺短发揉成了乱糟糟的鸡窝头。
小狼崽子,给你头发都薅光!等着秃吧!
恍惚间,耳边响起一道温润的轻笑声,声音中带着不可忽视的宠溺,扑在耳边带起痒意:“消气了吗,你……”
声音如走马灯一般闪过,快到让他难以捕捉后面碎散的语句。
白泝松开手迷茫地看向景行:“什么?”
站直任揉的景行也学着迷茫地回看:“什么?”
白泝摇摇头,不对不对,方才那道声音和景行声音天差地别,不是他。
他又在脑海中唤出系统:“857,是你在看电视吗?”
857连忙否认证明清白,它之前一直处于被屏蔽状态。
白泝伸手拍拍脸颊,难道自己出现幻听了?
857说:“大概是没睡好。”这会儿天都才麻麻亮呢。
白泝接受了这个说法,将这件并不打紧的事情抛之脑后,转头就去准备进山要用的东西,他打算等天亮了就去森林里瞧瞧,这个时间段温度正是适宜的时候,也不会晒到小林渝。
他也是昨儿才记起森林中有蝉蜕,那也是一味药材,应该也能换些钱,不过为了保证自己不会空手而归,白泝还打算捉些鱼,得用到小水桶。
白泝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股脑放进小背篓中,想到回来时得提多少东西,他连嗦面条时看景行的眼神带着几分慈爱,还主动将自己碗里一指厚的火腿肠片夹进景行碗中,“多吃点。”
景行也从自己碗里扒出几片火腿肠给白泝,至于为什么是扒……因为他不怎么会用筷子。
白泝看着碗里多出来的几片火腿肠,心情十分惆怅。
韭菜太好了,突然下不去手割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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