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瓜文学 > 虐心甜宠 > 圣母 > 11、第十章
    莉莉丝从梦中惊醒,伊莲娜正站在她的床边观察着她。


    “你病了。”她说,“早上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


    莉莉丝闻言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她感觉一切正常。


    “我没病,只是没睡好而已。”她打了个哈欠。


    伊莲娜把手里的面包递给她,俩人一起坐在床上吃起来。


    莉莉丝随口问道:“他出去了吗?”


    伊莲娜望着她:“谁?”


    莉莉丝咽下嘴里的东西:“我是说,厄曼将军出去了吗?”


    “他一大早就走了。”伊莲娜说,“他最近都吃得很少,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你该让他多注意身体。”她已经知道莉莉丝是厄曼的私人医生了。


    莉莉丝道:“我说过了,但没有用。”


    伊莲娜爱怜地叹气:“他太忙了。”


    莉莉丝装作没听见,低头把面包塞进嘴里,她才不在乎厄曼的身体。


    伊莲娜却忧心忡忡,她抱怨说:“我想厄曼将军一定是在为蓝帽队心烦,最近他们越来越过分了,简直就是一帮强盗。”


    蓝帽队?莉莉丝对这个陌生的称呼有种预感,她问伊莲娜蓝帽队是什么。


    伊莲娜说:“就是街上那帮戴着蓝帽子挨家挨户敲门的小混混们!”


    她的预感没错。


    莉莉丝追问:“他们做了什么?你为什么说他们是强盗?”


    伊莲娜说:“他们就是强盗!他们闯进别人的家里抢走别人东西!很多人都被他们抢了!”


    莉莉丝不太相信,虽然埃利斯和她说过,那里有很多他们的旧相识,但那些人能做出这样的事吗?小偷和强盗之间的分别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


    可伊莲娜说:“我的家就被他们抢了!他们还打伤了我爸爸!”


    莉莉丝非常困惑,埃利斯前两天来找她时什么都没有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他肯定会告诉她的,而且,假如蓝帽队是这种地方,埃利斯是待不下去的,因为他既不敢去制止那些人,也不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他只会选择默默离开。


    莉莉丝越想越着急,她迫不及待想去找埃利斯问个究竟。


    伊莲娜走后,莉莉丝就穿好衣服跑到了后门,现在狗也不在院子里,她更加肆无忌惮了,不过她最近很少出门,都是埃利斯来找她。


    莉莉丝拉开门走到屋外,她朝对面街道望了一眼,刚准备跑过去,身后忽然传来刺耳的车喇叭声,莉莉丝吓了一跳,但她没有回头去看,这是她的经验,有时候一些麻烦就是好奇惹来的,她低下头加快脚步,跑到了路中央。


    此时一辆车却突然从后头开过来,它开到了大路中央挡住了莉莉丝的路,车头险险擦着莉莉丝的腿停下,莉莉丝吓得尖叫,连连后退,跌倒在地上,坐在了一滩泥水里,莉莉丝感觉自己屁股底下一阵冰凉,她大声骂了一句脏话,但是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后头被挡住的其他车辆也没有反应,连个喇叭都没按,安静地绕过前头挡路的车就直接开走了。


    莉莉丝怒视着面前的把她撞倒肇事车,她犹豫自己是否该躺下敲诈它一笔,还是干脆跳起来踹碎它的车灯再逃跑。


    正在莉莉丝马上要做出选择时,车门打开了,厄曼从车里走出来。


    莉莉丝立刻就放弃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她又坐回了地上。


    厄曼走到莉莉丝身边,她抬头望着他,表情忍耐又不安。


    厄曼伸出手把她拉起来。


    他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打个招呼。”


    莉莉丝无奈道:“没关系。”


    厄曼低头看了看她湿答答的裙摆,还有沾满了泥的鞋子。


    莉莉丝把两只手往裙子上擦了擦,她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抬起手一看,发现手心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你最好回去换件衣服,这里。”厄曼指着她的手,“也要处理一下。”他凑近看了一眼,“可能是被石头割破的。”


    莉莉丝只得又转身回去了,她没有多余的衣服穿,只好换上了当时那套护士服,然后用酒精手上的伤口洗干净,撕了一截纱布缠上了。


    做完这些之后,莉莉丝本来准备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每次和厄曼说完话之后她就觉得饿,可能是被吓得。


    莉莉丝刚穿上鞋,外头就响起了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奇奥摆着一张冷脸站在外头。


    他说:“将军要见你。”


    “现在?”莉莉丝惊讶地看着他。


    奇奥没理她,转身就走,莉莉丝连忙跟了上去。


    这次厄曼是在餐厅里见她。


    他问她:“你吃了吗?”


    莉莉丝点头,虽然她只吃了一个面包,并且现在又饿了。


    厄曼没有说话,女仆端着托盘上来。


    是伊莲娜。


    莉莉丝忍不住朝伊莲娜看去,伊莲娜却一直低垂着眼,并没有看她一眼,莉莉丝感觉很古怪。


    “你的手还好吗?”厄曼问。


    莉莉丝回过神:“还好,只是小伤。”


    厄曼拿起了刀叉,厨师给他做了烤羊排,莉莉丝悄悄地吸着鼻子,她忍不住盯着他切羊排的手。


    “你为什么穿着护士服?”厄曼又问。


    莉莉丝面不改色道:“因为我没有带其他的衣服过来。”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哦,对。”厄曼点点头,“你的家在哪儿,我可以叫人去帮你拿。”


    莉莉丝连忙说:“我可以自己回去拿!我正准备去!”


    厄曼抬起头看着她:“所以你刚才是准备回家?”


    莉莉丝说:“是的!”


    厄曼说:“我还以为你要逃跑。”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


    莉莉丝挤出一个笑:“为什么要跑?您还没好,我怎么能走。


    厄曼笑起来,他指了下椅子说:“请坐吧。”


    莉莉丝马上一屁股坐下去了,连推辞都没推辞一下,她的手按在腿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厄曼,她做好准备了。


    厄曼却没有再说什么吓唬她的话,他专心地吃起了羊排,莉莉丝就在对面看着他吃,幸好桌子够长,不然她怀疑厄曼会听见她的肚子咕咕叫。


    真丢脸,莉莉丝想,在这种情况下还馋得口水直淌,厄曼的狗都比她像样吧。


    直到伊莲娜过来收走了盘子,莉莉丝才终于感到好受了一些,她听到厄曼和伊莲娜道谢,伊莲娜脸上露出了羞涩的微笑。经过莉莉丝身边时,伊莲娜悄悄地朝她眨了眨眼,莉莉丝有些激动,但她不敢乱动,只能继续坐在椅子上。她不由望向厄曼,希望他赶快把要说的话都说完。


    厄曼却站了起来,他说:“我习惯饭后散散步,你介意吗?”


    莉莉丝当然说不介意。


    然后情况就变成,她得陪着厄曼散步……她打算散完之后去厨房偷块香肠。


    他们来到了三楼,这里一整层都是宴会厅,原来经常举办舞会,现在却没有了用处,厄曼叫人把多余的东西都搬走了,钢琴,长桌,椅子··全都扔了,只留下了头顶的水晶吊灯和堆积着白布的大理石地板,现在这地方宽敞得可以开家工厂。


    “我总是忘了让人打扫。”厄曼踢开地上的白布抱怨道,“这里的房间也太多了,真不知道是给谁住的。”莉莉丝忍不住说:“我也想知道。”厄曼回头看着她:“我可以帮你问问,你真想知道吗?”


    莉莉丝干笑道:“不,我只是开个玩笑。”厄曼没笑,他又把头转回去了。


    他们在荒废的宴会厅里绕起了圈儿。


    厄曼在前头,莉莉丝跟在他身后,俩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错落有序。


    莉莉丝每一步都狠狠地踩在厄曼留下的脚印上。


    厄曼问她:“你读过书吗?”


    莉莉丝说:“读过,孤儿院也教我们认字···后来做护士也读过一些。”


    后面一句当然是假的,事实上她只在孤儿院接受过一年的教育,挨了很多打,逃出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写过字,正儿八经的学校更是一次都没有去过,课本长什么样她都不知道。


    “你觉得学校怎么样?”厄曼问。


    “不怎么样。”莉莉丝答得毫不犹豫,“我猜没人会喜欢学校吧,就像监狱一样。”


    厄曼回头对她一笑:“我喜欢你的说法。”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她说:“换个方向。”他示意她转过去。


    莉莉丝只得调头,这下变成她走在前头,厄曼跟在她身后。


    莉莉丝浑身不自在,她听着厄曼近在咫尺的脚步声,忍不住越走越快。


    “慢一点。”厄曼在后头提醒她。。


    “好的!”莉莉丝深吸口气,逼自己放慢脚步,她感觉两只脚已经开始发麻了,厄曼在她背后做了什么?


    事实上厄曼什么多没做,他只是在看着她走路,但莉莉丝的步子越走越僵,背上像别着块钢板,脚下却拖拖拽拽,厄曼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肆无忌惮地观赏着她的恐慌和狼狈,她的鞋子还沾着泥巴,鞋口处一圈湿哒哒灰扑扑的皮毛像条死老鼠趴在她的脚上。


    她也像只老鼠。


    厄曼看着莉莉丝的背影,她的头发是跟乌云一样的颜色,也像乌云一样厚重蓬乱,皮肤则像刚烧好的泥砖一样,是一种肥沃的红棕色,在夜里也闪着光,她好像很适合在夜晚出没,这点也和老鼠一样,白天她看上去总是很警戒,目光卑怯又躲闪。


    “你的脚受伤了吗?”厄曼问。


    莉莉丝声音慌乱:“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走路?”


    “···我不知道···也许我扭伤了···”


    “是骨头扭了吗?我可以叫奇奥来帮你接上。”


    莉莉丝吓得转过头来:“不用叫他!我可以自己来!”


    厄曼被她的反应逗笑,他感到满足,于是走到了她身边,他看着她的眼睛,想到糖浆和蜂蜜,他问道:“为什么没有逃跑?”


    莉莉丝和刚才一样装傻道:“您又在开玩笑……”


    厄曼走近她,他像一堵墙,他柔声细语:“我知道你跟他们不同,莉莉丝,你很聪明,但是,别对我耍任何小聪明,好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藏在心里的每一个真实的念头,但我依然愿意给你机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莉莉丝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厄曼的双眼摄住了她,他的目光像是火苗一样舔过她的每一寸脸庞,她因干裂而焦灼。


    “因为毫无挣扎的人不配活着。”厄曼目光从她颤抖的嘴唇移到她的眼睛上,“我欣赏你的挣扎。”他告诉她,提醒她,也是警告她,“珍惜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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