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听到枪声了吧？”惠正初问。
“所以毓秀这次又自杀了吗？”曾星辉有些懊恼。
“不一定，”惠正初一向自信的语气中此刻也充满了不确定，“也有可能是那群人干的。”
侯宏邈提出异议：“我绑他们的时候搜过身，他们没有藏东西。”
惠正初含糊道：“可能是陈毓秀带过去的，被他们抢走了吧。”
他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这次是他杀，那我们至少可以知道每次时间重塑不是由于他的自杀，而是由于他的死亡。所以我们这次也可以试试……”
“我不同意。”
惠正初话没说完，就被梁可文打断。
“抱歉，如果要降我的排名那就降吧。”
侯宏邈不想气氛太尴尬，轻轻拍着梁可文的肩膀，一面对惠正初道：“我也不太赞同你的观点，不过大家都不要激动，先冷静来好好聊一聊。”
钟柏曦扶了下眼镜：“其实我也觉得这样不行。”
侯宏邈左右看看，见梁可文一语不发，惠正初的表情也不太好，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自顾自的说起来。
“我先来说一下我的看法吧，大家之前一直都是听你和温璟的，一路上你们做出什么决定，就算有人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通过了。这次有人提出反对，都不是一时冲动，而是长久以来负面情绪累积的结果，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确实很难认同你的建议，咱们可以再商量商量。”
侯宏邈说完后，梁可文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好了许多，只是惠正初的表情更臭了。
直播间里此刻也炸了锅。
“救命啊！这是吵起来了吗……”
“别慌，暂时还没有。”
“怎么感觉快了……点烟。”
“天呐好窒息，看得我尴尬症都要犯了！为什么要在直播间里吵架呀？烦死了！看个节目怎么也有这种糟心事儿？”
“这不还没吵呢吗，带什么节奏啊？他们不是在试图解决问题吗？总不能只要有人提出不同的观点就是吵架吧？”
“支持！而且说实在的，惠正初做得就是不地道啊！他把秀秀当小白鼠吗？第一次在他个人直播间的时候，看到他给秀秀刀我就不爽了，还有上一回，秀秀衣兜里那个刀片是就是他塞的吧？”
“我当时也注意到了！但是没敢说……而且我其实更早就觉得不舒服了，就是他在超市里拿刀子冲秀秀手腕上招呼的时候，当时其他人都不在。”
“现在我合理怀疑，他当时就是故意把其他人都支开的！”
汤嘉熠大致扫了眼评论，发现观众们的立场更偏向梁可文他们，于是收起屏幕。
“我认同宏哥的观点。”
见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他这里，汤嘉熠轻咳了两声。
“是这样的，首先，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你这次拿他做实验后，咱们没有办法重来，该怎么办？其次，咱们最开始得出的结论是，他之所以能带咱们一次次重来，可能和他是治愈系异能者这一点有关。但从之前的情况又可以看出，他的异能是很容易被耗尽的。”
“所以？”曾星辉追问道。
“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的能量是否足够支撑他重来无数次，或许打从一开始，这个次数是有上限的呢？”
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曾星辉想了想，总觉得有个地方不太对。
“照理来说，重来一次消耗的能量远比救治人的能量要大吧，那为什么毓秀哥救治一个人之后就会这么虚弱，但是重来一次却不会？”
温璟接过话：“我之前也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姑且认为，他的大部分基础能量被保存在他体内，以备不时之需。一旦遇到危险，就可以带他重生，只是他自己不记得。”
“好了，”他回答完曾星辉的问题，瞥了眼惠正初，随后立刻收回视线，温和地对众人笑道，“我觉得嘉熠和宏哥说得都有道理，既然如此，这次就按你们说得来吧。”
众人纷纷应声，只有惠正初一人站在阴影里，看不清脸色。
“啊这……突然觉得惠正初好惨是怎么回事儿？”
“那是，真真的墙倒众人推，以前那么多计策都是他做的，也讨不到几句好。现在呢？只是提了一个可能不太合适的建议，就一窝蜂地都来指责他了，呵呵，忘恩负义！”
“额，说得好像惠正初是白给大家做计策的一样，他是这团队里的一员，本来也该对团队的事上心啊！更何况每次他做了什么筹划之后，拿着这四处当人设，四处吹嘘的不都是你家的吗？什么高智商、高情商人设都吹了个遍，结果现在翻车，还不让人说了？”
“可不是吗，建议上面那位看不惯就赶紧右上角点叉退出哈，这里又不是你家的一言堂！”
“什么叫你家？你觉得我是哪家？不会以为我是惠正初家的粉吧？告诉你，我哪家的粉都不是，少给我扣帽子！”
“说这话之前先把你id改改好吧？不丢人吗？”
“笑死，他们没吵起来，评论区倒是吵起来了。”
很快，直播间的这几个人都被举报禁言了。
“那这次咱们应该怎么做？”曾星辉又问。
之前一直都没再说话的惠正初突然走到门口。
他拿出一把小刀。
正是在超市里割过陈毓秀手腕的那把。
他将刀尖捅向自己腹部，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样做。”
他说。
陈毓秀这次被人摘了眼罩之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惠正初被两人搀扶着，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地面上都留下了一道血迹，实在是触目惊心。
仔细看去，才见他的腹部有一处刀伤。那刀伤极深，看得出下手的人必定又快又狠。
惠正初似乎伤得很重，面上血色尽失，时不时还发出了一两下难以遏制的嘶声。
饶是陈毓秀，看到这番场景也不免一怔。
不过很快，陈毓秀就看出了端倪。
原因是有几人的演技实在拉胯，总是若无其事地朝他这边瞟上一眼，然后看似悲痛万分地喊几嗓子，在搭配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一副要引起他注意的样子，实在是想看不出来都不行。
“惠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啊惠哥！”
“要是这里有医生就好了！”
“怎么可能呢？这附近都没有医院，现在又是末世，去哪儿找医生啊？”
“那怎么办？我们只能看着惠哥等死吗！”
曾星辉耸耸鼻子，双眼努力挣扎，试图挤出一两滴泪水出来，面部肌肉都有些扭曲了，奈何实力不到家，只能大声地干嗷着，光打雷不下雨。
陈毓秀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然后他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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